傍晚的咖啡與貓

　└05/03◈圖書館咖啡廳◈ 幻世 | 唐羲 & 南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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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交流日期：2022/05/03，傍晚6點半~6點45分

中之交流日期：05/03～05/04

　　在陌生人類走近後，毛茸茸的大花貓轉了個身看向了了對方，輕輕抖動了幾下單耳，因為對方的靠近而並未更加接近──至今，三花面對外人雖然會存有好奇，被譽為貓中的狗的緬因貓血統也無法讓他就像真的狗一樣善於親近陌生人。（或許更多還是源於幼貓時的遭遇）

　　張益聽見了那女性說了很像，隨著他的接近也讓自己將對方的面孔看得更為清楚，如他說的很像，張益也覺得對方的模樣與自己認識的某個青年挺像的。

　　不過像歸像，張益也沒突兀的提起，只是輕緩地朝那女性開口問道：「有什麼事嗎？」

　　雖然是半開放式的，總還是在素來氛圍寧靜舒適的咖啡廳內，沙啞低沉的嗓音放的輕緩，到顯得不如他外表那樣壓迫感十足。

「抱歉，因為很少看到這麼特別的貓。」男人的嗓子帶著沙，刻意放輕的聲音輕輕地划過耳膜讓人聯想到了弓弦在提琴上的共鳴。

注意到了自己的失禮，唐姝握緊了手裡乘著咖啡的紙杯，猶豫了片刻還是在克制與本能間選擇了後者——她蹲下身嘗試與貓的視線齊平，又與男人維持著一個以對話來說不會太過遙遠或冒進的距離：「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

從語句上來說兩句的意思是相背的，但仔細釐清唐姝確實是沒有見過哥哥的那位「模特」，唐羲當時也是記起自己喜歡才與自己分享了照片。

家裡管得嚴無法養動物，所以他們從小就沒什麼機會接觸這些唐姝心裡的小可愛，至於阿恬......嗯，就是個意外。

　　在人蹲下時，三花下意識的往後挪動了幾分，毛茸茸的大尾巴啪啪的甩著打在張益的小腿上，而張益聽著對方的話語輕輕摸了摸下巴。

　　眼前的女性與那位青年模樣有幾分相似，又彷彿對三花的模樣有所印樣───而薰逸陶藝館又歇業了好長的一段時間了，過了一會，張益才輕緩地問道：「請問......薰逸陶藝館是否又重新營業了？」

　　眼前的女性大概與唐羲有親緣上的關係吧？

　　只是不知道是直系還是旁系，畢竟他自己的姪子就是旁系血親，但長的跟自己的模樣非常的相似。

眨眼、再眨眼，不難聽出唐姝從以往習慣的平和轉變為驚喜的語氣：「是......請問您認識家兄嗎？」

他認識哥哥嗎？是什麼樣的關係呢？即使還沒得到肯定的應答只是有了這樣的可能，唐姝還是將注意力從原先貓轉移到了男人的身上 ，對對方或許曾與唐羲交流過的過往在意了起來。

　　「原來唐羲是你哥哥。」

　　聞言，張益頷首.......他端起剩餘的咖啡飲盡，他恐怕在不回去就晚了，家裡有三隻貓要胃還有一個成長中的大男孩，看著對方拿的是外帶紙杯，張益開口問：「我現在必須要回去了，如果你剛好要回去，可以稍微聊聊。」

　　「我家在東隆街尾，也算是順路吧。」

　　接近飯點，找上門來的三花開始啃咬他的腳踝，催促人回家備餐，「當然，如果你是有想聊的話。」或許是貓的話題，三花總是會引起人的好奇心，多數時候一向乾脆俐落的男人給了對方這個選項。

　　不過被拒絕他也不覺得有問題，畢竟雖然自己的確是認識他哥，但一點都不認識他的妹妹，跟陌生人並行也是該有點戒心。

猜測得到了證實，原先只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欲卻得到了意外的收穫，聽見了對方的提議唐姝沒有思考太久便欣然應允：「如果先生不介意的話，請務必與我多說一些。」

當然，或許她應該對陌生男性保持警惕，一般狀況下唐姝也不會輕易的答應，不過只要提及了兄長就變成了特例——這畢竟是她搬來此處的目的之一。

她站起身來正對了對方伸出了手：「我是唐姝，請問先生該如何稱呼？」

　　「那就暫時走一道吧。」

　　張益頷首，而窩在大腿上的老貓舒展著身子輕盈的躍下，而張益也跟著站起了身，粗糙的手伸手輕輕地握了握唐姝對方的手一會變鬆開，「我是張益.......要說的話，是你哥哥的熟客，我請他替我做過一些禮物，然後那隻花貓是三花。」

　　「大概可以算是阿恬的朋友？」

　　張益順道介紹了三花的存在，而好像應和似的，三花也喵的叫了一聲，帶著緬因貓叫聲的特殊性，宛如小鳥啾啾顫音───他知道三花常常溜過去薰逸陶藝館找阿恬。

　　「他們都好嗎？」

　　一同離開圖書館咖啡廳的張益順道問候了許久未見面過的一人一鳥。

🏡張氏⁴🐱³🐶² :

「原來委託認識的嗎......不過挺有哥哥的風格的。」聽著對方的敘述唐姝掩不住嘴角揚起：「那我喊您張先生可以嗎？」

「既然是阿恬的朋友，自然是歡迎三花多來找牠玩囉。」雖然不知道一貓一鳥是如何建立起的友誼，但毛茸茸的小可愛拜訪她自然是竭誠歡迎的。

「當然也歡迎先生與另外這位。」她說著豎起食指一齊帶過了張益與方才躺在對方腿上呼嚕的黑白貓。

隨著兩人離開了圖書館，夕陽將兩人與貓的影子拉長伸向了即將到來的夜色，唐姝的回應很輕：「阿恬精神不錯，至於哥哥......我想應該會好的。」

　　「可以，隨你怎麼叫.....那我就叫你唐小姐了？」

　　張益輕緩頷首，想了會後道：「把他關在店外吧，如果他又跑過去的話，看見他就把他關在門外，放進去我怕他會搗亂，而且估計阿恬會尖叫。」

　　畢竟三花現在完全長大了，又不讓外人碰，自己或是張思益不在，還是保險的好，儘管三花在當時確實相當喜歡去找阿恬（或者說鬧他），至於這隻老貓......多半沒興趣吧？

　　張益同著人和兩隻貓緩步走向了四色巷的方向，他聽著身旁唐姝輕輕淺淺的語氣，聽來似乎不是非常肯定的樣子，像是不確定他現在的狀況，輕輕刮了刮下巴，「你哥不在店裡？」只是推測。

　　隨著即將暗下來的夜色，路燈也一盞盞的亮起。

🏡張氏⁴🐱³🐶² :

「嗯沒問題，您直接喊名字也行。」唐姝笑著回應。

交換了姓名彷彿就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好像也離唐羲還在的那個四色里更近了些。

「啊、這樣是我思慮不周了。」看來這段友誼和自己想的不太一樣？雖然唐姝並不在意但阿恬對她確實不如唐羲來得聽話，要是真的發生什麽意外傷到人或貓就不好了：「那麼我會準備小點心招待三花的，不過只能像張先生說的外帶用餐囉。」

「嗯，這次只有我跟阿恬回來看店。」談起那人的語氣依舊很輕，好像怕太過用力會將對方推得更遠似的：「哥哥大概是去旅行了？暫時不會回來呢。」

　　「嗯，畢竟三花現在的體型比起當時還要大隻了，又是幾個月沒見，保險點就讓他外帶吧。」

　　張益看著跟他要走樹枝吱吱玩具的大花貓自得其樂的在前方追逐著玩，這體型大概也定下來了，長了兩年多的時間，大概也不會在更大隻了，張益都可以想像的出來要是阿恬在一次見到這隻貓，大概會嘎嘎叫的激動。

　　兩個人的步伐頻率不一，張益的腳步放得很慢，好讓端著咖啡的他不會跟的那麼辛苦，聽著對方再一次提起的哥哥......大概有些事吧，儘管自己並不清楚那些私事，但在對方提起前他也不會貿然詢問。

　　「是嗎？旅行也挺好的。」

　　因此他只是輕淺的這麼道著，與之一同踏上了四色巷的木造步道。

🏡張氏⁴🐱³🐶² :

看著眼前活潑的花貓追逐跑跳，讓人下意識的跟著彎起嘴角，兩人並肩走在木棧道上，這是一條不同於她來時的路線。

她能感受到身旁男人的體貼也心懷感激，畢竟要跟上那雙長腿自己恐怕得多邁幾步才行：「嗯，是挺好的。」

咖啡的紙杯傳遞著暖意與勇氣，在停頓半晌唐姝才躊躇的開了口：「在張先生眼裡......哥哥是怎麼樣的呢？」

　　怎麼樣的？

　　張益看著走在自己身旁的唐姝躊躇而小心的模樣───他並不清楚這對兄妹的相處是如何的，對方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倒是顯得彷彿不是很熟悉自己的兄長，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吧。

　　張益細細回想了幾次與那青年的交流，過了一會後才緩道：「認真嚴謹的人，有些靦腆，有時看著顧慮很多，因此相當的細心斯文。」更多的張益沒有說出口，他想起了一次他們之間的談話，那青年對於喜歡一詞有著迷惘。

　　那青年有著屬於自己的憂鬱與困惑，也許他的旅行去去尋找對他來說更多的喜歡吧？家教的嚴苛與壓抑在某種程度上總是讓情感麻木，但這些是屬於他的隱私，即便對方是他的妹妹，張益也不會為經允許而任意提起。

🏡張氏⁴🐱³🐶² :

「聽上去很像他呢。」發出了意味不明的感慨，唐姝依然是笑的聲音卻多了一絲黯然：「是啊，他顧慮太多了也承受太多了......那先生覺得他是快樂的嗎？至少在這裡的時候。」

他總是走的很快，她也總幫不上太多，追不上的距離感讓兩人之間總隔著道牆，當初幫對方找到了這裡做為住所有讓他稍微放寬心一點嗎？又或者他有沒有提起過自己呢？

　　聽著身旁人的話語，張益沉默了一會。

　　快樂嗎？

　　以自己對他的認識並不能說真的有非常的深入，他也還不夠深入的了解他，關於他的陰鬱和困惑，自己也就稍微見得幾許。

　　「我想，這不能由我來評斷。」

　　伴隨著風吹過樹梢的沙沙聲響，步伐踩在布板道的聲響，男人低沉沙啞的嗓音緩緩的道著：「一個人是否快樂，旁人無法斷定那是否是真的快樂，或許他是快樂的，但我也無法這麼說。」

　　「但我能夠說他對於住在這裡是細心仔細且認真的──而你對於快樂的定義又是什麼？」

　　對於生活著的快樂，人生的快樂，某一件小事情的快樂，完成作品的快樂，有太多的快樂了，但那些也只是組成了生命的一部分，而唐姝想要確定的他的哥哥的快樂是何種呢？

　　就連自己也不清楚，更無法輕率去回答。

🏡張氏⁴🐱³🐶² :

「也是，我問了個失禮的問題呢。」隨著張益平緩的嗓音吐露，唐姝也意識到了自己過於急切了，說到底這事其實本來就急不得，且生活又哪裡是一個簡單的辭彙得以定義的呢？

問著是他快不快樂，但其實更像是問著自己有沒有減輕一點對方身上的壓力，作為助力而不再是負累了呢？

「謝謝先生的回答，我......」道謝的話語在後半句的疑問給哽在了喉，唐姝明顯的愣了神，像是沒有思考過會被問到這樣的問題。

——之於自己快樂的定義是什麼呢？

「或許是、過著自己想要的生活吧？」話音的停頓是連自己都不確定的動搖，原因大概是唐姝也清楚兄妹倆必須面對且未解決的課題：他們都弄清什麼才是他們想要而不是應該成為的模樣。

　　眼前的女性不過看著才二十出頭罷了，對於自己來說年輕的幾乎就是個孩子，這年紀也差不多是剛出社會的幼雛，正是徬徨的時候，不過........

　　「即便是年長的人，就算四五十歲了，還是有很多人不清楚現在的生活是不是自己想要的。」

　　張益淡然的道著，不管哪個年紀只要經歷了動盪與疑問總是會產生困惑，他看向了語帶猶豫的唐姝，極為輕淺的一笑，轉瞬而逝，「也許現在是你想要的生活，但或許五天之後、半個月、半年之後又不是你想要的生活了，多點煩惱也是好的。」

　　「想要什麼，喜歡什麼本來就是無法著急的事。」

　　隨著步伐，木板地也換成了硬實的柏油路，他們也走出了傍晚蓊鬱的深綠隧道般的四色巷。

　　只消幾步就該抵達薰逸陶藝館所在的小巷。

　　「還有，我不覺得失禮，不用放在心上。」

🏡張氏⁴🐱³🐶² :

她確實也沒能弄清自己的想法，不過就像對方說的需要時間，而或許唐羲的出走也是如此，他們都需要時間來釐清自己的思緒。

感覺到了來自對方的安慰，隨著兩人的步伐趨近巷尾唐姝也捋平了思緒：「與張先生的談話真是讓人獲益匪淺呢！」

笑意從彎起的眼角垂落，眼看就要走到了住處，唐姝在與對方分別前朝人微微一禮道：「那便讓我說聲謝吧，謝謝您為我撥出時間，我也很享受與先生的談話。」

　　總覺得有些莫名耳熟，對於詞句的選用。

　　或許這對兄妹還是挺相似的吧？

　　畢竟是受過一樣的家庭教育吧？



　　「只是一些經驗的分享。」

　　張益這麼想著，微微聳了下肩膀，輕淺的道著，或許改天他在去薰逸陶藝館拜訪一會吧，也是很久沒看見阿恬了，「也不用那麼多禮，隨意就行。」

　　在小巷口與對方道別，張益佇立在原處目送著那婷婷身影走入巷中，待他入了店後才邁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