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髒比。忙到死掉
【感情延遲】

最近沒怎麼寫原創,放個比較滿意的文給大家一起來吃刀
這篇是送給常常來光顧的一位蛋主的轉蛋贈文(然後就被一大堆噗幣砸的咪咪帽帽

已將蛋主孩子更名,蛋主也同意放做文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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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最終還是搬去肯辛頓了,在一個離鬧市較遠的小郊區住下來,戰爭的後遺症讓他不得不遠離人群。

他會在喝著咖啡的早晨,突然回溯到十年前某顆炸彈炸開的瞬間,亦或是槍林彈雨中的哭聲。等B喘過氣來時,他只是沉默的去找了抹布來擦乾桌上的咖啡漬,卻怎麼也安撫不了顫抖的指尖。

他只有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大屋子裡,花著下半輩子也花不完的賣命錢。像個老式收音機跟整個世界都接不上線,轉播著十年前那些頻道,不停發出雜噪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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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開始他總是不習慣,洗衣服時柔軟的布條在手上,跟血肉模糊的腸子有幾分相似,他一時沒有想起自己是在肯辛頓溫暖和平的家,拱起身想在鮮血淋漓的戰場上尋找S身影。

然後B抬頭看見暖陽從窗戶撒下,一束束打在沙發上。明明耳邊彷彿還迴盪著爆裂後的耳鳴,家裡卻寂靜到可怕。他緩緩坐至沙發上,焦急尋找S的心情沒有消散,可他也只能乾等著。

B撥開每一具屍體,一次又一次慶幸不是那個人,在仍有餘火的戰場上、在無數哭號聲中尋找,找一雙湖水綠的眼睛。他幫某個倒在頹牆邊的士兵把掉出來的腸子塞回去,緊接著醫療兵便火急火燎的衝了過來。他顧不上擦去滿手血跡,又起身新一輪的尋找。

B想起S倒在他懷裡那個吻,像糖漿在口中炸裂,腥甜的氣息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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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藍色碎髮砸在沙發裡,他用力摀著胸口,感受到喉嚨湧上一股腥甜,那個吻那麼甜、那麼軟,滿懷著失而復得的啃咬,他試想過好多次接吻時他會是什麼樣的心情,是嫌棄、厭惡?還是會忍不住酸上幾句嗎?

時隔十年他嚐到這份滋味,卻依舊不懂這是什麼樣的心情,像膽小鬼被棉花塞滿了胸膛,像咬開一口酒釀的果實被酸澀淹沒了口鼻。
這算愛嗎?是這樣子嗎?他不知道。但是沒關係,他想,十年之後他會有答案的,等十年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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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偶爾會遇見來送報的老者,在霧氣濃厚的清晨,就像那種適合偷襲敵營的時間。

S確認過身上裝備,將裝好子彈的槍枝戴上,B一言不發的坐在那人面前,他們沉默的備戰。S撩起眼皮看了看外頭昏暗的天,營裡異常寧靜,等待司令一聲令下的偷襲。

老者壓低了帽簷,將報紙遞給B。同時感慨著世道太平都好多年了,戰爭早就結束,現在是和平的時代了。別老是這麼殺氣騰騰,肯辛頓霧濛濛的天都藏不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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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辛頓的清晨也會這麼霧濛濛的嗎?S隨口一問,B抿著笑道不知道,問S記不記得十年前他們還沒入伍的時候,會去偷摘隔壁鄰居家的橘子。

橘子好甜阿,B彎起眼眸試圖問旁邊的小兵要個橘子來。備戰呢,你消停點。S頭也不抬答道。

是啊,肯辛頓的清晨真是霧濛濛。B接過報紙揣進懷中。遲疑了一會之後,他向老者詢問哪裡有賣橘子。老者大笑道,現在這個季節哪有橘子呢年輕人,別傻了。

冬天過了嗎?他問。

S翻了個白眼走出營帳,在戰爭開始前踏入雪地。
老者瞥了他一眼騎上腳踏車,在太陽升起前繼續送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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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住的地方離海近,可以看見海平面那一端偶有船隻途經。

他偶爾會爬到高高的指揮塔上,跟S說快看啊,我們現在就站在海的另一端了。
S倚著樓梯旁欄杆,似乎在思索他又回到了十年前的哪天,最後問他要下去吃飯了沒。

漁船的燈在不遠處,一閃一閃的打著只有守塔人才懂的信號。B抓緊了欄杆,想回頭看看身後人,但是他也明知,S不會依舊悠哉的站在肯辛頓崖邊的小道跟他聊閒話。他像個失去守塔人的漁船,再也沒有人懂得他的燈閃爍著怎樣信號。

我們跳下去吧!游去海的另一邊。B彎著乖巧笑容,轉身去拉S的手。喂,你發什麼瘋?S皺眉,毫不留情抓住他的頭髮,將他們之間距離拉得好近,呼吸都打在彼此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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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嗎?我們離開這裡,去看看海的那邊是不是肯辛頓。他問。S似乎明白了他在說什麼,一雙湖水綠眼眸裡平淡無波。

你醒醒吧,我們早就離開那裡了。

十歲的他們在小小農村裡說著要去海的那邊,他們可以一直走一直走,披星戴月、餐風露宿的走,只要離開這裏去哪都行。二十歲的他們在軍營裡說著要去肯辛頓,他們可以在早上泡咖啡、下午去看海,跟來送報紙的人聊聊戰爭與和平,在肯辛頓濃霧早晨裡散步。

如今三十歲的他一個人站在崖邊,想跳下去游到海的那一邊,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年少青春身邊人還會陪著他的十歲。他站在離岸的圍欄旁,那天風太大了,抓不住被捲去的圍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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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某個下午,S不知從何處找來送給他的。跟那人雙眼一樣的湖水綠圍巾,針織材質摸著很柔軟,披上時會有些搔癢。S說,以後我們搬去肯辛頓吧,那裏太冷你需要一條圍巾。

B奔跑在小道間,眼裡只有湖水綠的圍巾在空中飄盪。

那圍巾不見了怎麼辦?B擁著S問,在S蹙眉的表情下繼續問他那自己也覺著荒謬的問題。如果我的圍巾壞了呢?舊了呢?飛走了呢?

突起的樹根絆住他,縱使他跑得再快也追不上遠去的風,只有看著圍巾越飛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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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你好煩阿,S嘆氣,推開他不停蹭上去的臉頰,那我給你買個新的可以吧?買新的,他說好啊,要一模一樣的、湖水綠的、針織的、你送的。S嫌他事多,到也沒拒絕。

他跌在泥土裡爬不起身。S說要給他買新的,這樣他就永遠有個湖水綠的圍巾了。
B開心的不得了,連嘴角都帶上笑,目送被風吹遠的圍巾,心知再也沒有了,卻笑得開懷。

那條湖水綠圍巾就這樣遠去,到海的另一邊,到他們天真年少的十歲,到時針會倒退走、沙漏會逆向流動的地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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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肯辛頓吧,等三年就好,等不到就離開。S離開前這麼告訴他。這場戰役就是最後了,能不能再見面誰都不知道。

B最終還是搬去肯辛頓了,他在戰後推拒了上官的挽留,拎著一只皮箱在某個離鬧市較遠的小郊區住下來。

B等了三年又三年,等到他好像又跟S談了一次戀愛,又打了一場仗。

等到十年前的疑惑解開,然後繼續等待著十年後的解答。等到冬天過了,橘子都熟透了,掉到地上腐爛成泥。等到他能拿來留戀的東西都在消失,彷彿全世界都拋棄了他往前走,只有他在回頭。

戰爭後他再也沒有收到S的消息,卻也只是心知肚明的活在過去回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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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個艷陽高照的天,難得一見。B看到S坐在屋外前庭的長椅上,悠閒地喝著咖啡。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而那人聽見聲響後便轉過眉眼看著他,似乎在問他怎麼了。

B看見那雙湖水綠的眼眸,尚未意識到話語的組織就開了口。

我搬去肯辛頓了。吶,你記不記得我們去偷襲敵營那次,這裡的晨霧好濃阿比那次的霧還要濃厚。海邊那個懸崖挺高的,可以看到漁船還有對面的小島,就是風太大了,把我的圍巾吹走了。

我的圍巾飛走了,不見了。他說。你再送我一條吧?你答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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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凌亂瑣碎的講著,像個虔誠信徒一樣蹲在S旁邊。S眨了眨眼放下手中咖啡,B以為他必定要對自己毒舌幾句了,卻不知為何那人帶著星光的眼底有哀傷、有憐憫,彷彿一個預言家,早在十年前就給了他答案和結局。

你醒醒吧。S還是這句話。

B驚醒在一身冷汗中,窗外還是濃濃的霧氣,沒有艷陽高照、沒有夢中故人。他孤身一人,在和平的時代中戰亂。品嘗著十年前的愛戀和戰火,舔舐著一個人的孤單跟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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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那個老式收音機終於壞了,原先唯一能對上頻道的音樂戛然而止,只剩下刺耳雜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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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延遲這種東西就真的、很香又很虐
不管是遲來的熱戀對上早已心灰意冷的愛人,還是滿腔情意陪著冰涼的墓碑

都香到不行啊
ㄌㄧ@有事燒彼岸花
……是刀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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ㄌㄧ@有事燒彼岸花 : 是快樂的刀刀(?)
ㄌㄧ@有事燒彼岸花
刀子超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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