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與他跑走的蹄子
【-幽玄之間-/20220405】
有人會相信嗎?
這世界上存在著不是「靈感」的「靈感」。

就像一套不成文的哲學思想在作祟,把一切搞得讓人看個沒懂半分,卻又讓人迷醉。「此靈感非彼靈感」、「此有趣非彼有趣」早就是一種在文字中再主觀不過的問答題了。

所以說有時候會發生什麼超乎所謂「常理」的「常理」,其實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對吧?

「就像我說在我之中有一個核,我用筆尖抽著心絲、抽著肉網,接著縫織。」滿目瘡痍的青年是這麼說的。他手持鋼筆。

「而我說,這樣與鋼筆走過來的人通常都在用不同的方式吐血。」

但無人會信──這樣哽咽於胃部的話語就先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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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會相信嗎?

或許其實是有人會去信的,主動去追尋,用自己的方式追尋。就像愛總存在於智人之中也存在於智障之中,青年是作家、是小說家,俗稱寫手或者文手那樣的存在。

而在離開重重波折以後,他的左側是一整面玻璃,坐著的是硬梆但時尚的圓椅子,桌上是紙、筆、電腦與一台沒電暫時開不起他媽的機的手機。要不是桌子底下有插頭,他真的要跳出這棟建築了。

這裡是聯絡感情的地方。

要聯絡什麼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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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覺得自己孤獨到聯絡不上什麼屁東西。

除了諸多有口但不能言明的個人事情,肚子還是會餓的,早午晚餐還是要吃,為什麼這時間還沒睡?(看看現在,早上六點零五分)當然是因為還有事情要做了。

不過,隱隱作痛的傷口與三餐的死寂還是挺惱人,他多想起身去買酒喝啊,買酒、買酒……真不知道是被誰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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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摯親之友必經數次友盡,而世上更無唾手可得的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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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洗鍊與栽培與那反反覆覆的蹂躪以後,那結晶出來的碩美都是珍稀摯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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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讚工作逃避中❖Ofine炸蝦
「常常講那種物騷な台詞是不會受歡迎的喔?我が親友。」一位青年大動作的推開門,卻反被略有重量的門壓住,只得將大半體重倚在門上一邊踢掉鞋子一邊踏入房間:「嘛,不過寫出:『寫手一輩子都在自裁,用武士刀割破肚子,得肚破腸流一輩子才會死絕。』這種句子的我好像——?也沒資格說就是了。」

光看臉上泛著的紅暈,就能多少推測出青年昨晚的去處,以及不知又清空了多少杯桑格利亞,這樣的情況出現也不是一次兩次,青年的生活總是率性而為,率性如隨著他的醉步和一時興起的小舞而飛揚的紅髮,只得存在於風中、火中,且毫無規則。

這樣的個體中,卻寄宿著一雙紫眸,在章法全失的生活中,又準確地旋緊一根銀絲,像在茫茫酒精的深處竄入的一屢新薰,引人步往旭的路途,知性與感性、理智與癲狂,全然相反的被揉合在一起,就成了他,名為sunlos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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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吶吶,你還在工作?要是缺少玩樂,藝術家是無法被完成的喔?會毀滅的喔?」sunlos毫無預警的往坐在椅子上的青年一撲,尚未散去的玫果酒香直逼嗅覺,將方才還提在手上的塑膠袋往桌上一擺,空出來的雙臂就這樣環在受害者身上:「吶吶——難道你是沒有玩具嗎?要把我的玩具借你嗎?」

說著,還泛著紅的指尖不知道從哪勾出一顆銀色鏡面魔方,轉手就落在因被干擾而停滯在鍵盤上方的雙手上。

明鏡似的映照世界本質,卻又將其交錯使之難解紛亂,失序的彼方只會是守序,而守序的彼方也,恆等於失序,帶著涼意的金屬貼附於過勞的雙手,在言語、在自身、在思維之外,這個男人用知覺賦予訴說提問。

一瞬扭曲出的世界裂縫,存在於不存的叩問,如此細小、如此——

「誰能得解?」

也只有能察覺那份世界之外的人,有辦法讓他在身周長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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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份扭曲亦是,稍縱即逝:「就是這樣啦,要學會玩耍才行喔,還要會喝酒、吃壽司、吃炸蝦!被人類關在籠子裡有如自由曾經存在!知道嗎?」觀測不可。

「你還沒吃飯吧?我剛剛路過一些看起來很好玩的店就隨便買了點東西,都在袋子裡,你可以隨便吃,裡面還有衰變粒子、還有貓咪、跟扶桑花啤酒!搞不好還有茶壺!你可以問問他是從哪裡來的,不過鮪魚一定是從冥王星上來的喔,沒有錯!冥王星壽司!斯芬克斯!」奇妙的語句連發,已經離開青年身上的sunlos從強制借放的行李箱中拉出衣物,伸手一抱就走往浴室——

「用冥王星的土產跟你換浴缸的使用,非常合理對吧!沒有比這更合理的事了!除非明天人類終於決定跳過第三次世界大戰直接毀滅!或者聖經都被丟進暖爐烤棉花糖夾餅乾!總之感謝你的浴室!還有即將被我使用的床鋪!吾友!」

……喀擦,浴室的門被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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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哎,晚上一起去看夜景!」帶著單邊眼鏡的藍髮青年推開門,一陣風伴隨而入,腰際的掛飾喀啦喀啦的,帶著笑意的紅瞳瞥見一雙被隨意擺放的鞋:「有客人?」

房內桌上擺著幾袋疑似食物。

「正好多買了,一起吃吧!吃了要陪我去看夜景。噢,不吃也要。」抬起手晃了晃裝在袋子裡的章魚燒。

順手將散亂的鞋擺正,走進房間時緩緩落下一片紅色花瓣。

沒見到那神秘客。

「嗯?對,我推掉晚上的所有行程。」嘴角揚起一抹笑,好像那些他隨手推掉的,都不重要。看了看仍坐在電腦前的人皺了下眉:「你總該給自己造血的時間。」青年把章魚燒放在凌亂的桌上後隨意的趴倒在地,嘴裡哼著不著調的旋律,斷斷續續,依稀能聽見幾個模糊的音。

他自稱Qing。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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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讚工作逃避中❖Ofine炸蝦 : ──物騒、你才他媽物騒。

一眼流過了鏡面魔方的銀,眼底看似扭曲,卻被他賦予「過勞」一意的紅眼差點沒在突然被以飛撲打破的孤獨中大罵傳統的連珠炮三字經。

但銀髮紅眼的青年也確實在這熟稔的呼喚下回過了本來落在鍵盤上的神來。

三字經──這在一座島國上,被作為代稱長篇髒話的俗語。無論如何,「三字經」本身對於自己被當作髒話的代名詞這點一定滿腹不甘吧,滿腹的幹。

但是,這也是種形式,詼諧地。

「sunyoun──」尾音還未完,一身酒味,一鍵盤的魔方(只有一個)跟一袋才剛被彷彿「準文豪」的青年賦予魔力的冥王星土產。唉,現在是沒空去冥王星,不如說神智也早就在冥王星上了。

沒有冰淇淋嗎?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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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明明是棟本來要聚會用的空間來著,身後的門一是甩上,他就知道浴室絕對被掌握在那紅髮青年手上了。哪怕是忘了蓋浴室,這人也是會蓋的。

我有說過小說家都是這種生物嗎?不,其實只是以不同形式而生的那股魔力正在這場上展現他們各自的狂喜罷了。好比說,在沒有浴室的空間裏直接甩出一間豪華的五星級浴室之類的。

說是孤獨歸孤獨,名為「骨」的青年知道自己還是有著同類,雖然在這星球上要找到他們實比在沒有魔力的世界學習魔法還難──他們也仍是相遇。

「……得解亦是種無解。」

拿起鏡面魔方在面前拋擲兩下,嘴角上揚,雖說眼圈是真的疊的有些滄桑了點,銀面反射的眼卻確實地閃爍紅光。紅如薔薇、紅如熱血、紅如密藏的瑰寶,一塊正被琢磨的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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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 有食物跟啤酒比什麼都好,要是有冰淇淋蓋在啤酒上就更好了──這樣想著的同時轉頭一望,薇紅瞬間對上了另一抹性質截然不同的亡紅。

他知道那眼底盛開的是與他截然不同的花。但搖擺地安逸。

「什麼夜景?這附近還有銀河可看嗎?」把魔方置於鍵盤上,他對待來人如友,不過地板再怎麼舒服,這個動作也都太大方了。闊綽又恬不知恥地確認一下章魚燒的熱度,溫溫的,跟青年一樣也溫溫的(這是理所當然的事)。這是栽培章魚燒三步驟嗎?

「就算推掉行程。」他嘆了口氣,用鋼筆抵住胸口後喀地一聲闔上筆蓋,胸裏還流淌著一股隨時會撕裂,死也死不絕的滾燙,要是單單等造血時間就能解決……「我們從冥王星旅遊回來的客人等一下會睡去哪床我也得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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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兼職當旅館老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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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誰說要看銀河?是去銀河看地球。」Qing翻過身,仍在地板上當屍體:「嗯?從冥王星回來?」

「要不要一起去看風景——」紅瞳閃呀閃,帶著期待望向天花板。既然不知道人在哪,喊大聲一點就對了。

不過是冥王星,沒什麼好質疑。
這方空間,本無常人。

「再順便帶幾瓶酒上去吧!你家還有沒有酒?」雙眼瞇成月灣,抬起一隻手在空中比劃著:「還可以順便野餐。」

餘光瞥見銀髮青年伸出手輕觸了一下章魚燒。

「不會冷掉的。」
「畢竟是從時間停止的彼方帶回來的嘛!」

Qing笑著,不知哪來的風輕輕吹過。
13°
「哎,我要地板,不能跟我搶——」張開雙臂似是要緊抱著地板不放。

「什麼?我才沒有移情別戀呢。」
「我最愛的當然還是章魚燒!你看他圓滾滾的身姿,恰好的柴魚片綴飾,咖啡與白的完美融合——」

Qing坐了起來,打開裝著章魚燒的盒子,似是要證明什麼。

幼稚。

「哎,下次要不要去地心烤地瓜!」莫名其妙。

像風一樣,一陣一陣,來的肆意。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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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髮紅眼的青年才剛走到門口,就被一團白色的毛絨撞了個猝不及防,罪魁禍首的聲音從毛巾和浴袍的包圍中傳出,在蒸騰的熱氣和薰衣香中軟爛得不像話:「我忘記喝完酒不能泡熱水澡了……好暈……好想睡……好懶……」

「幫我吹頭髮……」任性之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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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毫不留情的把體重壓在他人身上的青年在毛巾中睜開半眯著的眼,對著眼前的胸口端詳一陣後舉起手指,沒半點預兆的沿著胸繪起圖形。

隨著手指的移動,些許電流似的光子在膚底竄流,依著圖形的勾勒,電流漸成絲絲暖意,縷縷深化,意識全被吸納其中運行,浸於和緩的溫熱渦旋。狂躁和痛楚淡薄如霧,在晨光中靜悄被拂去,在眸中被開啟的,那是黎明三刻。

一愣,最後把人叫回現下的是一聲響指,被整頓過後的身體連口中都散著一股不知名的藥草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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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很多次,如果你不想跟我一樣用『歸零』,就要去找自己的方式。」被毛巾半蓋著,只露出一隻的眼如紫晶,澄澈入心:「你再繼續這樣下去,撐不了多久。」

引導者,那是導師之言。

「嗯——」紅髮青年換了個角度舒展了後背的筋骨,也不管扶著的人簡直像被迫解開人體工學之謎那樣得忙著找可以扶著的方式,又回到了DARADARA mode:「啊……宿醉弄這個累死了……幫我吹頭髮——我要睡覺——Mommy——」說完乾脆整個人掛上去,沒在客氣。

天才的成就需要非凡的才能和絕對性地被寵愛,這是紅髮青年一貫的論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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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讚工作逃避中❖Ofine炸蝦 : ──此等空間,不得以常人之眼去視。

才剛要找找那隻紅貓去了哪,看是不是睡在浴缸裡了,突來的重量與熟悉的輕盈感就從那對著自己胸口上的筆劃來了。亦敵亦友之前,是亦師亦友,熟得這人的論則,骨彆扭地皺起眉頭。

或許年輕人就是老要等到自己快撐不下去的瀕死一次又一次來到面前才願意罷休──不,他還是有那麼點原則在的。

「拜託……吾友。」在「這裡」絕對不可能產生兩種完全相仿的東西。有的話叫抄襲,溫柔點說是那種必須被等待,必須被撫養的初學;再者,便是沒有自我的膚淺。

青年總是隱藏的自我強烈如血,卻總會吞噬他的一切。那是他曾經難以跨越的恐懼,如今,卻因那彼方的信仰等待他的連結,王之象在前。

──無奈於這種笨拙的發掘與鑽研,在到達一個可成立的「方法」之前,總得經過必然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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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再不快點統合出一套政策,國遲早會因為王在文學的萬次駕崩而陷入慌亂的。

他不否認自己每個第一次都是龜速,急著就是準備見地獄。

而他也早已見證過地獄了。

常言道,絕望會增加人的價值,而希望與絕望更是同等之物。接了這總是成為被寵愛之源的摯友,他知道他隨手寵了一位學生。等級奈米。

清咳。

看向那地板(性別是Qing),再看了一眼醉到根本沒聽到要不要去看風景的Daughter(性別是sunlos),一桌子的土產與章魚燒不可能不解決的。

這裡是聯絡感情的空間,聯絡什麼都行,所以,章魚燒打電話來,不允許有未接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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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 他最常接的是蜂蜜啤酒的電話,不過其實只要來電顯示上有「酒」字,他都可以。

「Qing。」他開口了。

「我撿到剛從冥王星回來的彗星了,這是彗星裡面的貓科。」以「即便是這樣也絕不允許你叫我彗星或文豪」之勢,他待 Qing 如章魚燒之夫,章魚燒向來都是受,是的。

「彗星需要吹頭髮,不過我的鋼筆沒有吹頭髮功能。你躺過的地板會長吹風機出來嗎?」

他彗星貓體工學的等級不夠,這真的太軟爛了,簡直每天躺在床上24小時的軟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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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怎麼可能長出吹風機啊……」Qing接住了旅館主人砸過來的軟爛生物:「倒是有冷風啦。」

「是說,外星生物也會感冒嗎?」低語呢喃,一手撥開對方蓋在頭上的白色浴巾。

嗯?紅髮?有點眼熟——

是紫眸。

「靠!」驚嚇過度,差點失手把人扔了出去。

是了,前幾天他們還曾一同在冥王星吃過章魚燒。某種程度上來說,是章魚燒燒友。

……好像不能棄之不顧。

「哼哼,看在同為章魚燒愛好者的份上,給你熱風。」

Qing拿起筆隨意勾勒出吹風機的樣貌。

「到底是喝了多少酒。」桑格利亞的氣息淺淺環繞。
13°
「……不是吧。」好不容易吹完,才發現對方靠著牆睡著了:「我要收費……我大好的時光怎麼能花在為別人吹頭髮上呢。」

「哎,起床。」沒醒。

Qing伸出手推了推。沒醒。

「骨——」

他對冥王星的貓知識不足。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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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奈米,要說他對冥王星旅遊式彗星貓科摯友確實有一層優勢。一個寵的往復,不還擊怎還敢自稱狂人?

「呵,交給我吧。」剛用超過骨體工學的力道扔人,手有點抓地瓜顫抖之勢,不過,沒問題。那是他此生無可替代的積累,那是他一直以來的足跡。

他打開自己的電腦,點向藍色小鳥,藍色小鳥、藍色小鳥……來,有沒有覺得這一詞有點眼熟呢?對,希望跟幸福都是青鳥帶來的,凡馴得這小鳥之人,更能用滑鼠的點擊數交換一場「愛與幸福與信仰的特快配達♥(はいたつ)」。

他是能在特定的點擊中尋得通往幸福座標之人。XYZ,sunlos的本命,Check。

「吃糧。」

他拿起了那台深藍色羊排筆記型電腦,螢幕對著睡著的臉,還把這座標數據一同都給傳到了過去本被塵封的上古綠方塊裡頭。

上古草綠色方塊圖示,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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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眼前這紅髮青年,是冥王星門彗星綱天才目貓科,但若你眼裡只有冥王星門彗星綱天才目貓科的sunlos,那就大錯特錯了。

而骨只是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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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閉著眼就感受到意圖的貓科動物只將眼睜開了一條縫,嘆道:「唉,愚徒,你真是太小看為師了,已經抱得美人歸的我怎麼可能因為地球上的意識觀測補捉所重現出來的remake而起床?為師已經說過,關於顯化這個機制的運作,是基於——」

「真香。」

某方面來說也是毫無語病的一句話。

方才還昏昏欲睡的人現正一副背景有無數星辰以他為中心散開那樣閃閃發光:「沒錯沒錯,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兒,還知道要直接傳連結,為師嘉許你的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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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線一轉,如同魔方的X軸一旋。

「呀,Q。」沒問為什麼在這裡,一開始就知曉似的,紅色的貓逕自走向Qing,從盒子裏插走一顆章魚燒,也不急著吃,就拿在手上轉著玩:「來拐人呀?」

被拿來故弄玄虛的章魚燒如星球緩緩自轉,完成了數個晝夜輪替後被吃掉,嗯,只是因為貓有貓舌。

「要去看地球吧?賞星的便當我買好了,就丟在那裡。」指指塑膠袋,誰知前因後果、誰知是真是假:「你要烤地瓜的話,要知道地球的空心落葉都會聚在正中央,推薦直接點火,難的是保護地瓜。」

自顧自的,話題被進行,誰知他的真瘋與假狂,誰知他的變化,無常才是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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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周到當然是周到。

放下筆電,看了一眼螢幕上的數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八都是「朋友」,八九十……到這,盡是一些談不完構不整的記憶與寄託。過去的他是細膩而粗暴,他不否認。但現在的他早已有著一種豪邁與柔和並具的字音。

而文語如夜裡的囈,為苦於尋鑰的旅人開啟想望已久的門。

該是說全場唯一不是英文的他汗顏了,還是他想在出門前多用普通而膚淺的火焰烤烤地瓜,炸炸地瓜薯條?那溫潤的甜對現在的他而言不過是枚腳踏墊爾爾。

「有你在,保護地瓜還不難嗎。」湊到紅髮青年一旁,他笑,此話不假,「不過美中不足的是,我聽說用石油炸地瓜薯條會出事,是不是改氣炸比較好一點?」齊聚,還以為那便當是要坐著吃的,沒想到是賞星用的?

牛有四個胃,骨的胃則裝了世紀帝國,骨不高興了,那是國不高興,因為食物不夠。

「原來這是賞星便當,才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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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來都來了,我也要拿一點我要帶的份。我吃不夠。」把財寶收攏進國庫裡什麼的並非自願,只是要工作就要吃,要思考就要吃,要活著就要吃那樣簡單的問答題罷了。

「保護地瓜不難,拯救世界不難,難在就是在這過程中得『好好生活』──」沒有玩樂,藝術家無法被完成,不知「生」與「活」之間的距離與內涵者,又能否在過勞裡露出笑容?

語畢,就開始往桌子底下的收納櫃撈起食物,櫻餅、おせち料理、司康、紅豆羊羹、天婦羅炸蝦……他迅速抽起了一盒裹滿黑巧克力碎的白巧克力棒餅乾,冰過後特別好吃。

雖然他前陣子老是會吃出沙丁魚的味道而沉默好一陣子,他還是在圓桌上的章魚燒一旁堆起了食物山岳,甜點的部分需要來點冰雪加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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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朝思暮想,不舒展筋骨又怎能在戰場上發揮實力?

堆起驚人的食物量,都要讓人懷疑那些抽出食物的桌底是不是前往銀河觀球站的入口,至於,你說是要觀什麼球?當然是地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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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Qing盯著盒內多出的洞,認真思考起是否買的太少:「到達目的地之前,章魚燒說不定就沒了。」太誘人了。

什麼拐人——我明明是誠摯的邀請!只是不能拒絕。哼,我最討厭你那雙能看穿一切的紫眸了。就不該幫忙吹頭髮!

沒有。不敢說。

紅髮青年清醒與否,無從判斷。畢竟這人清醒時也說著滿口醉話。實在沒有必要去深究那些話語的意義,真假虛幻沒那麼重要。

重要的是——
不愁宵夜了。

「等等,你也帶了太多?」一回神就看到提著一大袋零食的銀髮青年,像是我們準備賞個三天三夜的球。還在繼續。

「你拖出一頭羊我都不奇怪,真的。」那桌底是什麼神秘的四次元口袋嗎?

「哎,有沒有令狐沖?」

真的莫名其妙。
關令狐沖什麼事。
13°
Qing也不是一直都能與大腦正常溝通。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麼需要令狐沖,為什麼要在地心烤地瓜。

總會有那麼一下子,大腦不屬於誰。

「保護地瓜不難,拯救世界不難,難的是——」

「不能軟爛在床上。」

意有所指的瞥向紅色貓咪。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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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嗯?」61677-34677-66

「不懂這個道理,要怎麼成為藝術家(weaver)呢?」124215545-451542212

又是晶體新生。

身子一轉就趴到了不知何時出現的床上,紅髮青年的手指彈奏似的在床單上飛揚遊走,最後以食指畫了個半圓,停在床沿:「夢境生於床,也死於床,而其盡頭,人亦逝去。」

「耽溺於『此地(wonderland)』的我們,何處不是床,何能離開床?」

「誰讓現實,也不過是他鄉,我早已客死,只可惜還是生者。無人渡我,我在這裡,只為等一個人。也等我,一同夢醒。」

——then it doesn't matter which path you take
絕讚工作逃避中❖Ofine炸蝦
如劍金鋒於空中舞過,豪放出塵是字,而推著那字向兩人飛去的雙指更是灑落。

總是要教人沸騰。

沸騰?上一秒那目光仍淋漓如刃,下一秒。

「呼哈……所以軟爛在床上是為了藝術而生的極致表現,知道不知道?」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幹話連篇,舌燦蓮花,感動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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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如說,識得佬者以後便從沒有感動過。

在這裡的三紅,一是王,二是亡,三卻是喝得茫,字音不同,形卻相仿。能者過勞的一天是一天,識佬者知道這裡沒有什麼感動。

因為足以反覆在無人問津與巔峰頂上之間來回的「經典」,無疑是那以軟爛為上,但其實連軟爛都讓人擔心的紅髮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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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wonderland)。那讓他想起了理想鄉(Utopia)──那說在表上,深藏於眼的內裏在那抹過勞的紅裡卻帶了不一樣的光。

或許如今的自己(Reality)也有著不一樣的天真也說不定。

「真缺了章魚燒,倒不如搞一台機器跟材料上去做到飽。」粉不夠再補,糊不夠就再調,「小說家的資料具現化的話,這高科技收納桌也裝不下。」笑了一下,略帶有趣地回應著Qing。

無論這是什麼意有所指,句裡配著音調也都九成透著一個事實──他現在有點累。

或許正是要這樣把一條矛盾的式子弄得平衡,做全面提升,才……啊啊,肚子餓了,想喝酒了!策劃有趣的反作用力,是自己的腦袋看在他人眼裡可能有些無聊,他不否認。

但他正在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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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這不是——嫌麻煩呢!可以讓別人動手,就決不要自己執行!」眼神朝一旁看了眼:「是不是應該把床也一起搬上銀河……」

唉,好想睡。
銀河上面是可以有風的吧?

「那麼就請——骨帶路啦!目標,銀河!」伸出手指著空無一物的前方,要是有艘船及滾滾浪花就更適合了。

為什麼不是提出邀約的帶路?
拜託,身為愛看風景的人,總要有點路癡屬性。

迷路是生活,也是藝術。

總要走過陌生的旅途,才能看見的風景可是不少。
13°
絕讚工作逃避中❖Ofine炸蝦
橫越無數星辰、足經千萬生靈,在光與闇間界線不明的空間中,身處異地的紅髮青年,如今專注異常。

身負同伴的希冀,沒錯,這是堪比人類登月之初、鑿落維納斯那樣的,需屏氣凝神,需鄭重以待,宛如即將改變長河的轉瞬——





轟!章魚燒的外皮被轟了個焦黑。

「火是不是有點太大?」紅髮術士沉吟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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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在後方被核爆照了個全體白化的兩人用眼神幫章魚燒上香。

「稍微小一點好了……」打出響指,火焰轉柔,紅赤的焰光小鳥依人的貼在章魚燒四周輕搖。





「這樣好像差不、」

「嗯——果然還是有點太小了。」沒等意見傳達,在無情的響指聲中,火焰的力度又被轉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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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可以了。」紅髮術士滿意的拍拍雙手,轉頭又佈置起了更多黑貓。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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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





火光四起,章魚燒與烤蕃薯的陣陣香氣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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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順便加上早餐好了,我還沒吃,」說著,青年從塑膠袋裡掏出了各種食材。

……手拿蕃薯的兩人已經懶得思考那個塑膠袋裡原本到底有沒有這些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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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烤漢堡,壯觀如斯。

銀河之上,早餐香大散八方,全場破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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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點把自己袋子裡的甜點掃空,真是糟糕的破防。

食量大不見得是好事,至少對錢包而言不是。不過,在銀河上,還管錢包不錢包?氣味的傳導是不需要空氣的,要的是志氣。

稚氣。

「用早餐送人上銀河,你好樣的。」才正要「帶路」就被稚氣封頂的紅髮青年轟得滿身章魚燒味,Qing還好嗎?滿身味道的話就是章魚燒的逆推了,這個與食物事後的風景──這串文字顯然是只有變態才會想到的形容。




早餐、章魚燒?哼,棉花糖是需要技巧的!
文火烘烤,文火烘烤。前者文、後者文皆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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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棉花糖,聽說裡面裝酒不錯。」




美味的三人分。

「不過為未成年著想,裡面其中一分裝熱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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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永遠的未成年——Qing,……什麼?青年?那當然是「未成青年」的簡寫。總之,Q小朋友不知道從哪抓來了一隻巨型綠色史萊姆斜倚著,遠看就像兩隻軟爛蛞蝓漂浮在漫天行星中。

銀河上是有史萊姆的。
運氣好一點,就算粉紅獨角獸……也不會出現你面前,他們都喜歡窺視。

沾上一點酒香的熱可可口味棉花糖遞了過來,混著空氣裡仍未消散的章魚燒氣息,在銀河意外的諧調。

「這個棉花糖真的好吃。」邊緣處有點焦,像是……

「哎,我們下次去海邊吧。」

突然想看看曬黑的綿羊。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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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上的棉花糖,紅髮青年陷入了深思。

很像什麼……沒錯,就像是……

紫徹的眸底思緒飛躍,而那通常不是什麼好事。至少,對周遭的人來說如此。

「欸……」一個響指:「我們來打枕頭仗?」

「Get、Set、Ready——!」前句話音剛落,紅髮青年手上已備好兩個枕頭,五彩虹光聚在潔白的枕頭四周舞動,而拿著枕頭的人像輪起武器那樣將身體迴旋,看就知道——「Ahead!」

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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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難當前,綿羊是無力的。

遑論綿羊是一種長得像枕頭近親的生物。

他一口把棉花糖嗑了。

「在銀河上開睡衣派對?又沒有睡衣──!」這不知是誰的魔法,有點小,又有點奈米。剛享用棉花糖,嘴裡還在那外酥內軟的甜蜜餘韻時就要上戰場,該說不愧是喜好戰場的摯友?

但此時的骨無疑是不耐煩的。

「我們自己去海邊,把他打到彼方的海邊去,Qing。」他想起,最近的友人從司掌亡魂變成司掌章魚燒亡魂的死神了。

「我知道你暫時用翹班的方式從老本行引退了,還因為與章魚燒的禁斷之戀跟章魚燒約好以後要走入新職場──但我一個人絕對被這混帳傢伙玩死。」他道,一面以退為進,枕林頭雨之下,殊不知枕頭裡包的盡是一些奇怪東西,章魚燒、薰衣草、蜂蜜──好樣的,這枕頭絕對被動了什麼手腳!

他摀住口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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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家是敏感的生物。
先不說在哪裡敏感,至少五感是敏感的,不分立場,CP無差,咳,不是,意思是說神經敏銳的敏感。

要說這是名為「小說家」的過敏體質也不為過。永世的絕症,且沒有疫苗可預防。

副作用是被自己氣個半死──不過那也看在個人。

腳下盡是深藍,能夠容納下「五彩九重虹光罩頂枕林頭雨」的,當是已被「小說家」中媲美「文豪」等級這樣特異的氣場影響的空間。

沒有什麼是在敵人的領土上被反過來偷襲還來得更迫窘了,穿著襯衫跟西裝褲踩在銀河上開始宇宙枕頭大戰這種荒謬的情境,卻能把那迫窘一掃成空。

成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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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下剉冰,空拋枕頭。

「拿去冰鎮啤酒!」

骨手中的冰鎮枕頭往旁邊的啤酒袋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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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幹你……骨!」旁邊一顆棉花糖飛過來,正中紅心,成功將蛞蝓Q擊趴。

藍髮飛揚。

隨手招出一陣風帶著冰鎮枕頭快速往S先生身上飛去,再一腳將身邊的史萊姆踹飛,目標,骨。

「你們兩個就該一起去大海彼端——」

敵人的敵人,還是敵人。

拿出筆在空中勾勒出大砲,裝填上名為枕頭的砲彈,剎那間枕頭雨滂沱,在砸與被砸之間交互,大量枕頭落水,掀起一陣陣巨浪。

紅眸帶著笑意。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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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淺笑,sunlos側身將掌心往冰枕一順,飛擊的力量被化解大半,無害的落在了啤酒袋旁。

「看招!」隨著這聲宣告,大量冰枕被擊發,sunlos從袖裏摸出了長扇,甩腕就是扇開,一個旋步避過了先頭的幾個枕,在回身時扇面輕劃,變更了飛行路線的枕全都在啤酒袋那堆成了小山。

方才還似火呢,此刻看他傾身涮腰點地,身影翻飛,長帶漫舞之姿,倒是,若水。

但,可以若水,並不就代表了他的本性。

待冰山完全埋好啤酒,長扇一闔,青年頓地一步,扇如劍冷,曳星曳火,一砍即破山河大海,以及火炮。

無辜至極!火炮抱怨如此云云,無處控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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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炮飛羽,而剎那間,薔眸沉溫。

啤酒冰好總需要時間,過勞的肢體嘎吱過了阿基里斯能承擔的界線。未有真意的枕彈裡盡是些他早選擇沉默的難言

直言。

不言也是一選,放空般的思考與陶醉才是此時對於大作家上好的每餐啊。流淌的只是嬉笑與天空中那早解體的新興星座──「宇宙大燒賣座」。

「啊,宇宙大燒賣座。」

星星串成肉包狀的還說那是燒賣,叫宇宙大肉包也是可行。銀髮青年壓低身子穩著重心,指向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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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那,它就是哇啦哇啦星了!」

不需要爭奪命名權,不需要為了一個名字燒掉更多快樂的形狀。在璀璨星河裡也不必擔心迷路,不會鬼打牆,破掉就好。

「下次帶燒賣過來好了。」

「累了——」放鬆的往後一躺,Qing陷入滿地枕頭裡,炸出飛絮。

灑鹽空中。

無須修飾,也不要美感。

手托著一盞被花染紅的燈,紅澄澄的彷彿燭光搖曳。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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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快就累了啊,你們兩個。」覆手扇收,紅髮青年提著冰鎮好的啤酒袋漫步而來:「我本來還想打個一場呢。」

將啤酒袋置於兩人之間,紅髮青年輕步向前,點地兩下,將足尖延地旋了個弧,鷂子翻身,雙指併,雙圓全,噹的一響,金紋沉沉震去,滿地雜亂頓成絨羽,翻飛而落。

恰似柳絮,未若——

未若此人因風起。

背著星,紅髮青年晃了晃不知何時出現在手心的玻瓶,脖頸一仰,喉間一滾,淨是暢快,瓶中竟是空盡。

掌心一翻,那兒又是扇了,酒瓶不知何處。

酒深不知他方。

背離此世、背離常理,沒進影處的身,此刻。

眸裡又思付著何處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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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友言,嘴角未揚,青年的氣息像是消逝,又像是仍在,隨風遮掩的前額與雙眸倒映著難掩的,難解的,謎暗。

暗。

那是在陽光下行走的溫,還是一個生命閃爍時保有的溫存呢?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地,千言萬語如柔水,淌於喉中,淌於彷彿上揚的唇角,彷彿笑了,卻又沒笑。

那一愣,他看似是在囚冰而失溫,身周的氣流卻像是春季微風似地暖著,微小,暖著,一種他不願言的情愫。

他本是一場肆無忌憚的妄圖。

溫暖的南瓜濃湯是佐不上啤酒的,燒酒熱了也是要配肉,而不是該跟茶液在一起的司康。冰著是解暑,涼風卻沒帶走佇立於銀河上銀髮青年周遭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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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在露出生而為他最不該露出的表情。

眼球的轉向與肌肉自然的波動展現著一種連青年自身也無法言明的謎,那不是愁、那不是悲、更不是喜──他不願命題,也不給人命題。

一股清甜的薄荷芬芳自他掌中一起,循著那葉的,是白蛇的影。嘎喳嘎喳地,樹幹扭動的聲響說明了他頭上那對羊角的來歷。似羊非羊、有骨無骨,都不是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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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是,那身來自往昔的墨綠成了他雙手上的環,綢緞般的綠布套著掌心上,如禮服的手套單套住了他雙手的中指,恰到好處的緊度讓那覆蓋在他掌心的布僅保留了剛好的皺褶。

這裝飾看來滑順、別緻而無用。所包裹住的雙手上,銀髮青年在這場突來的變身之前沒有露出半點美姿之色,嗯?變身怎麼能沒一點展現?不過,眼前的模樣卻不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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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骨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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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白色的無袖緊身內襯,搭上外層的黑色襯衫,扣在那縛頸的高領上,以黑桃與葉為主基調的頸鍊垂著如橄欖葉般的晶。

卡其色的西裝長褲下,黑皮鞋一踏、兩踏,喀喀,如杖、如那記憶中的杖,一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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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及肩的銀色長髮與瀏海撫去了那瞬間隱含萬語的眼神,轉瞬,又是平常。

「在這裡吃燒賣,就怕肉汁都沒了。」他笑著對Qing一答,哇啦哇啦,巴啦巴啦。白蛇上手,那卻是影,未化為弓。

「怕等等某人真的鬧著用扇子或棍子揮過來,Mommy保護你。」

這就是媽咪系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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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Qing躺在雪堆中假寐,黑色連帽外套蓋在身上,來自彼方的燈兀自發光,金色的單邊眼鏡被放在旁,閃著。那身影說有多無害,就有多無害。

平易近人,憑億。他一直是以這為自身規則行走於世間、於彼方,盡力保持善良可欺……的假象。

「有S嘛。」聽見骨的回答輕笑出聲,抬手將紅色襯衫最上面的扣子扣上:「肉汁什麼的,不必擔心。」

「就是羊肉羹不知道好不好吃呢……」壓低了聲音,呢喃未被聽見即散。

Qing悄悄睜開雙眼,望向那被放在中間的冰鎮啤酒袋,看見袋中多了的空瓶,不自覺勾起唇角。

OK.

「嘛,你要保護好我喔,可別讓S有機可趁。」語氣裡隱隱約約夾雜著期待。

大抵是期待被保護著。

放在一旁的燈不知道什麼時後消失了。
13°
Qing低著頭自棉絮中坐起,甩了甩頭,長髮凌亂:「我醒了。」

「骨——」一邊喊著,一邊起身朝銀髮青年撲過去,換了個地方軟爛。

像隻蛞蝓般癱在對方身上,依著耳畔輕聲:「我說,你是不是忘了——」

「我也有的。」

閃著寒光的銀色大鐮刀橫於骨的面前,帶起的風將長髮吹的更亂。
13°
「不要怕。我的鐮刀平常還是很乖的,只要你……」話未說話,自己就忍不住笑場,肩膀一顫一顫的。

「哎,沒有啦。你看,S不是喝了很多酒嗎?」Qing指著那些空了的酒瓶:「誰知道他等等會不會發酒瘋,像魔法少女那樣變身或是拉著你算數學。」

「到時候你就拿這個敲暈他!」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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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魔法少女變身,明明你們兩個就先變完了。」回身走向兩人,sunlos晃了晃手上不知何時又出現的酒瓶,碎步中又顯了點醉意。

所謂變身、形象,不過就是人對於自己的、對於他者的——思緒在酒精中染了一遭,最後沒出口,倒是成了一抹輕笑。

人要變形多少次,才能還原成「自我」?

蟲嗎?人嗎?怪物嗎?也許吧。

如果裡頭有著所謂的真實,那也不重要,不是嗎?

「怕什麼?我雖然好戰,但不代表我會無差別的攻擊別人呀?」

人生啊,要享受、坦蕩,樂在其中,瘋言瘋語。

七彩斑斕。

「如果沒有美學,強大也沒有任何意義。」

暖桌不知何時就這樣出現在三人之間,sunlos傾身伏在了案上,慢慢眨了眨眼,意識在那之間恍惚明滅,狀似又要回到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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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對。」已經液化的貓又突然讓自己恢復了一點固體該有的樣子,直起了身打了個響指。

「嘛,怎麼說呢,你就當我是我想吃也行。」

突兀的出現在暖桌中央的,是一顆西式的手工蛋糕,也不確定那手工是誰,或者說是,複數的哪些人之手。

「……來自我的,總可以吧?要是我想慶祝一件事,可沒人能拒絕。」

有些早,或者說是有些晚的。

「生日快樂,骨粉。」

老派也未嘗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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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滴答。

遊樂場之鐘在夜晚敲響。

滴答、滴答、咖啷作響。

不安定、不穩定、卻因而成立。

人生而有色,那色彩唯人所有。

奶油的白帶著記憶裡沒有的香氣,獨屬彼方一人的薔薇在異端的才能(速度)之下染上暗紅。

變身什麼的,只是娛樂,但人生來就必須與娛樂為伍。無論那是否建立於遠方銀河哪顆星球上的誰的痛苦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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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誕生一定是有意義的,再怎麼無意義的意義也依然是意義,不願意?說真的,不願意也是一種願意,就像0也是種數字而負數本身也是個值,負責解釋無限的學者也只能解釋所謂:「他們所知的『無限』」。

誰知道這謎不是謎,而那答案又不是答案?

不過對那種不可能實現的相信產生的絕對是沒有笑容的表情。對沒人能拒絕的慶祝也是在時間停止後的十七日以後,失序是必然的。

因為我討厭無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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だから、退屈は好きじゃないん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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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哼……」不知道這語調是像誰,還是文學家那套「字句都是彩蛋」的基調?

他好像能看見歐式涼亭的幻影,
他好像能看見在那裡,複數的,
他的,

「還要再至少半小時才是隔一國的我生日,不過,」他坐下來,就在最不適合這季節的暖桌裡,「謝謝?」

「沒有蠟燭要怎麼許願啊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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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暖桌前,骨隨性地擺弄手指,抽出單張雙面的牌,一面是紅心國王,一面是黑桃國王,一翻,原來那是個相加為「26」的蠟燭,在蛋糕頂上,在那香草口味的田野上,點綴,再是點燃。

那是種孤寂的作秀。

「呼呼呼…~♪」瀏海遮住了雙眼,他笑著拿出打火機給自己點上。

為了不要霸凌他人,他的戲份必須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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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願望在哪?
桃紅色的防風打火機在他手中一扔,成了毛線球,二扔,又是個冠冕,擺過頭看向Qing。

蛋糕是要大家一起吃的,驚喜等下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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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個願望啊,希望國家和平啊~」不必許那種想成為怎樣的人之類的願望。

「第二個願望呢~是伯爵紅茶跟栗子奶油口味。我會讓味道好一點的,不然願望實現的時候味覺體驗的部分會被影響。我個人很注重這點,詮釋。沒錯。」

「第三個願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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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常有人說第三個願望說出來就實現不了了,要藏起來,我確實藏起來了,放在很遠的地方,我放到另一個世界了,放在某個誰的懷裡。」

「呀──結果我就26歲了,砰、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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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分裂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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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願結束,接下來自然就是禮物。

縱然學生因為情緒在那裡口是心非,作為師長,見證那份不成熟也是樂趣,而指引前路亦是。千鏡萬華,如即如臨。手指輕扣,桌面倏成湖面,映天映海。風自其中拂出,掀起骨額前的髮絲,在那赤眸中,展開一片海色。

「本來是要等你成長後再贈你的。」指尖在湖面輕探,勾起,那是木:「但讓他伴你行過這漫漫長路,也許更為合適。」

「柄為紫杉,Eihwaz。」

蘊含永恆之意,貫穿生與死之九世,是承接著墜落者的癒療枝椏,也是對靈魂重生的允諾,是深邃的千年憶河,也是對生徒最深切的信任。

「盧恩文的第十三個字母,也是為師予你的祝福。」

所有榮光與詩歌的起始,代表著生命樹之根,將成為你的依靠,伴你成長直到你終盡你的道路。Mebius、Merlin、Morgan——Endle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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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杖為接骨,Ellhorn(艾爾角)。」

以接骨木製作的笛,能以樂聲召喚靈魂,以此為杖的根基同是如此,對有意修習聲技的學徒而言,是上乘之選。

「在吉普賽語中,又名Yakori Bengeskro——」

撫觸輕盈的滑過杖身,一抹紅略黥而過,繁複的紋路一瞬攀附於杖面,又隱於其中。接骨,那是其中有血奔流之木。

「『惡魔之眼』。」

很適合你,是不是?我那自稱巴風特的生徒啊。

存在於你軀體之中的瘋狂未曾消失,你是山羊,而如今,仍有事物,讓你選擇了改變。將白色的花朵編織成冠,贈予你,在新婚之時,這是古老的祝福,而當母親體內有了生命,也會親吻這有著保護家人的力量的植物,為即將誕生的溫度祈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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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給你一個古老的咒文吧。」

「Lady Ellhorn,Give me of the wood。」

(艾爾霍恩夫人,給我你的木頭。)

「And I will give thee of mine,when I become a tree。」

(當我成為一顆樹時,我也會給你我的。)

「當你面臨考驗與痛苦,勿忘你的心之所向。」

很適合你,是不是?已經有了需要守護的存在的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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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杖芯——」

鳳凰的尾羽?魔法師的髮絲?怎麼可能,這可不是他人的故事。

「就用帝王基弦(Vert Empire)吧。」

去奏響,你的篇章。去鳴徹,你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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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掌,在那掌心甸著的,是一支鋼筆。是。

『杖』。

「接下來的,就不是為師能教你的了。」

「木的溫度、木的脾氣、木的流動,都要靠你自身去契合。」

又稱「萬靈藥箱」的他,必能助你緩解你那長年的痛苦吧。無聲的關心,盡於不言,靄靄隱於其中。

「待你感受到他真正認可你為主的那日,記得,要給他一個名字。」

屬於每根杖的獨一無二,就如同。

佇立於此你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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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者與他跑走的蹄子
回眸中的驚訝並無因那分稚嫩而得到遮掩,已然掩埋於昔日的種,在非自願的邂逅下開始發芽。

那日的愚鈍讓眼眸裡有了光,幾分交錯,不難去想如今的命運曾是多少雙眼中的釘,多少目光中的擔憂。嘛,或許更多的是怕麻煩也說不定。

能夠去想,然而,卻變得迷濛起來。

未盡的闇洋是林,朝著火光伸出了手的臉上該是笑的,亦或是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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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他對自己的膚淺埋怨,卻未曾在乎過那是被遺落於表的自己。要的話就帶我一起走,拋下的話,深淵是注定。

或許難言的痛苦到現在更是說也說不清,慣性的手勢與沉下的眼卻為導師的贈禮獻上敬意。

那樣的孩子是偏激的,那樣的孩子並不視人為人。重要的事物,永遠不在身旁……不,或許正是這種拙劣又雛稚的形,才造就了朝著理想成長的空間,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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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的孩子曾經致上敬意的人僅有三。
一是他世,二是神靈,三是文字。多麼自我中心。

不過如今,在他中心之人,那該是接受他歉意之人,不在此地,不夠觸及。

失神的眼眶滿盈的淚裡好似能見到複數的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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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市蜃樓裡,同在一座沙漠,烈陽下的青年在等待自己的成長。

「不再指望過的願,真的很難再許。」

那是他的壞習慣,他不明白知識的彼端,更不明白導師的眼。他討厭這樣的自己,卻因而,
悉知。

「……」

接下來自導師的『杖』,壽星該是用這種要笑不笑的表情流淚的生物嗎?不過,那都不重要了。

畢竟挪威時間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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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他的表情柔和下來,欲言又止之餘,沉下的眸裡淌出的淚沒有洗去他的字句,是要說,還是不說?那🍕🍕🍕因思慮而哽回喉中。

搖頭。

「……ありがとう、先生。」

不是親友(しんゆう)、而是先生(せんせい),那或許有著特別的意義吧?只有他知道的意義,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故事,一個不願相信自己這生,能再次信賴哪個導師的,

孩子的故事。

但那孩子也不單只是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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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還是,吃蛋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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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蛋糕上放了個圓形的章魚燒糖殼與紫色魔方,裡面裝的盡是所有的美好,又名金平糖。

還在哭的青年轉頭咳了兩聲,在旁邊的Qing被神仙光波遁入地心成為地瓜以前,先攔下來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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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吃蛋糕。」骨,又名粉,今年二十六歲,已婚。所有情報都在黑桃A裡了,是王牌的A,絕對不是A片的A。

「我去做章魚燒……我要以今天是勞動節之名來說,不要攔我。」這是拖稿的賭氣,屬於人家的二十四小時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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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現在、立刻、馬上,搬去地心烤地瓜。」
13°
神仙光波太冷,急需一些熱烘烘,像是地心灼熱的空間。

蛋糕與章魚燒之間,是存在地瓜可以選擇的。
而在骨與S之間,只有地心還存有氧氣。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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