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  と 覚
芭蕾舞劇夜
菖蒲 と 覚
菖蒲  と 覚
「⋯⋯」低頭看了眼手中淺紫色的信封,又抬頭看了眼就坐在身側的少年。
菖蒲  と 覚
「⋯⋯」也只是與覚對視,似乎不理解對方眼神的用意。
菖蒲  と 覚
「⋯⋯?你想邀請我?芭蕾舞劇?」
「有什麼問題嗎?」

哼笑出聲:「哈哈!你有什麼毛病啊?直接跟我說就好了啊,寫什麼信。」隨手將信封扔到桌面上,連拆封也沒有打算,隻手撐著臉、另一手百無聊賴地捲著馬尾。

「我沒有興趣,你找別人吧。」
菖蒲  と 覚
「嗯⋯⋯我也想過寫信太過見外了,但我認為出於禮貌該有個形式。」伸手按在對方桌面,俐落地用拆信刀將信件拆開展於手中,不等真流發出任何抗議的聲響便開始朗讀信中的文字:「『真流 覚,我想你並不常參與類似的活動,但出於各種理由,我想邀請你和我一起欣賞本次在歌劇院舉辦的芭蕾舞劇。』」

「既然你不願意看,我就唸給你聽好了。」語畢,將信紙摺好、整齊地放進信封內。
菖蒲  と 覚
「你到底有什麼問題?」向你翻了個白眼,「我說過——」

「那麼我換個說法吧。我沒有打算詢問你的意願。」
菖蒲  と 覚
「⋯」 「⋯⋯」
「嘖。」煩躁地將瀏海撥到耳後。
「隨便你。」

「很好。」無視掉對方不耐煩的瞪視,得到滿意的回答後便起身離去。
菖蒲  と 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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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  と 覚
「你遲到了。再晚一些就得準備開場了。」

「⋯⋯」 「⋯⋯」
「你還真的等我啊?」
菖蒲  と 覚
「考慮到面前的你連領結都繫好了,我的等待並不是沒有理由。」對於真流散漫的步伐皺了皺眉頭,直到對方走到自己身旁,也正正衣襟跟上腳步,朝歌劇院的門口走去。

「好煩啊!你閉嘴好了。」咯咯發笑,和清脆鞋跟敲上石地的聲響一起迴盪在外廊間。
菖蒲  と 覚
「真難得耶,是什麼風吹得塩菖蒲想到要做這麼多餘的事?」
「說多餘可真是失禮。」
「啊啊、難不成是上禮拜,你寫信給加加芽的那件事情改變了你什麼嗎?」並不理會菖蒲的發言,在婆娑搖曳的樹影旁抬手讓月光透過指縫,口氣充滿諷刺,就著舉起手的姿勢隨意地唸了一段詞:「『喔,羅密歐、羅密歐,你為什麼是羅密歐? 』」
菖蒲  と 覚
停下自己的腳步,嚴肅地看著眼前的少年:「別為了惹怒我而把加加芽也當作你冒犯人的道具。」

「有什麼不好——!」看到菖蒲的反應,暢快地放聲大笑:「你在想什麼,怎麼會覺得邀請我是個好的選擇?」
菖蒲  と 覚
沈默了一陣,繼續邁開步伐。「我想的確是我錯了。」回想起上個禮拜與少女一同參與劇場的回憶,沈著下來,不再被對方刻意的情緒誘導牽著鼻子走。
「上個禮拜⋯我才發現我非常少與親近的人有獨自相處而輕鬆愉快的時刻。」陷入自己的回憶,似乎想起愉快的事情,勾了勾嘴角,而又撫平。「加加芽小⋯加加芽雖然與我和你關係親近,但又和麻紀奈與鮫川跟我們的關係大不相同。我認為⋯我也從那個晚上學會了一些事。」
菖蒲  と 覚
「『主動與家人拉近關係』⋯這個想法讓我想起你。」
「我想成效有限⋯⋯考慮到你是一個如此吊兒啷噹且胸無大志之人。」
「但是你對我而言也算是家人般的存在,而我發現在我不經意的時刻,已經不太了解你了⋯⋯」感到不對勁,轉過身去,發現不知何時覚早已停下腳步,佇立在離自己有些遠的地方;而忽明忽暗的光線讓菖蒲看不清對方的表情。

「⋯⋯覚?你在幹什麼。」
菖蒲  と 覚
「⋯⋯⋯⋯」
「⋯⋯⋯⋯⋯⋯⋯⋯⋯⋯⋯⋯」
「⋯⋯⋯⋯⋯⋯」
菖蒲  と 覚
「⋯你是說,我在這裡是為了配合你演一場家庭融洽的爛戲?」鄰近開演時分,外廊只剩下寥寥數人,即使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看著,也能確認到真流覚修長的身影突然挺直背脊,聲音清晰地在空間內迴響著。

「這讓你自我感覺良好嗎?」
菖蒲  と 覚
「我想我會稱它為『試圖努力』。」
「你對於任何事物的評價都太過於尖銳了。」
菖蒲  と 覚
「你總是⋯」 「不去直視他人,興致一來就自說自話,把人拉進你自以為是的框框內做出符合你想像的事情,一旦達成想望的樣子就置之不理。」
菖蒲  と 覚
「⋯⋯」 「⋯⋯⋯⋯」
「⋯⋯⋯⋯」 「⋯⋯⋯⋯」
菖蒲  と 覚
「隨便啦!擺個樣子大家都開心不是嗎?」

「我會給你想要看的,以後這種爛事你就別煩我了。」說罷,便又回到平時那副模樣,走近菖蒲,打算拉著對方走進歌劇院。 「快點,不是要看嗎?」
菖蒲  と 覚
「我⋯⋯我很抱歉。如果那傷到你。」
菖蒲  と 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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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嗚哇!」
菖蒲  と 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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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人突然變成殘影,身體的下意識向前抓住對方原本要拉住自己的手,因為體格的緣故,穩穩地撐住兩人的重心,有些驚慌地看著對方。「喂!」

「你為什麼連走路也走不好?」
菖蒲  と 覚
有些愣怔地看著菖蒲。
「?」因為並不常看到覚這般表情,也有些困惑地對望回去。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到底在笑什麼?給我閉嘴!不准笑!太吵了!」
菖蒲  と 覚
「嘛!你不覺得很搞笑嗎?我們可能穿著禮服滑倒欸!」
「兩個人。」無視覚的發言,向門口的負責人員亮了亮七年級的別針,趕在停止入席前一刻進場。
菖蒲  と 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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菖蒲  と 覚
菖蒲平時除了慣例的學業與武術對練——以及偶爾的部活——那以外的閒暇時間都是利用閱讀來打發。塩家族即使曾以軍警世家享有盛譽,對基本的藝術鑑賞卻十分看重,使菖蒲自小耳濡目染,儘管沒有培養出纖細的感知力,仍擁有對展演能揪著皮毛道出一二的淺薄知識。

然而真流家族——菖蒲是這樣認為的,他們對覚的重視程度非常微妙:將覚放在自己的身旁,讓他學習自己學習的一切(彷彿是希望能夠造出第二個自己來一樣),卻不太在乎覚實際上學到了什麼,比起讓覚聽三味線,更希望覚能在劍術比賽上贏過自己——甚至從不讓覚帶自己進過真流家族的家門。這對於兩個有權勢的家族而言,應當是非常失禮的事,然而兩位家主卻對此閉口不言,儘管菖蒲曾與父上提及過這類事,仍以避重就輕的對談作罷。
菖蒲  と 覚
因此這是今日菖蒲第二次發現他對覚的不了解。他不清楚覚究竟對這類型的活動興致缺缺單純是人格上的特質,還是他平時沒有機會接觸,才沒有概念。

舞台上的舞者翩然起舞,水波流動般的肢體與管弦樂的旋律彷彿契合的齒輪,滑順而充滿動力地張揚著能量。菖蒲理解到這是奧潔塔現身之時,稍微瞥了眼身旁的少年,有些好奇對方的反應。
菖蒲  と 覚
與他設想的相同,真流覚的面容毫無任何驚艷或者情緒波動的痕跡,只是單單地看向前方,唯一能確認他還觀賞著這齣戲劇的線索是隨著口白敲打著的指尖。



稍微皺了皺眉,「看什麼看?」
菖蒲  と 覚
「沒什麼。」
「請不要跟我解說劇情~我會揍你的。」
菖蒲  と 覚
兩人的沈默延伸到了奧吉利亞用魔法偽裝成奧潔塔,用仿冒的身姿講述著對王子那誠摯熱烈的愛,而王子被假象給欺騙,深情對著『奧潔塔』歌頌著此生之愛致死不渝。
菖蒲  と 覚
「⋯覚,你別睡—」
菖蒲  と 覚
「⋯⋯」
菖蒲  と 覚
「⋯⋯」 「⋯⋯?」

「⋯⋯」

「為什麼?」
菖蒲  と 覚
真正的奧潔塔踏進宮殿中,王子才發現他中了惡魔的伎倆。奧潔塔帶著再也無法解開的詛咒奔回湖中,王子絕望之下選擇與摯愛去到相同的地方。
菖蒲  と 覚
「⋯⋯⋯⋯⋯⋯」
⋯「這輩子只能作為仿冒品被愛著,太可笑了⋯⋯⋯⋯」
菖蒲  と 覚
覚很奇怪。這是菖蒲感到不對勁第一時間想著的。但是,是什麼時候變得奇怪的?怎麼樣的覚才不奇怪?覚為什麼會對虛構的故事產生情緒,為什麼覚表現出共情的模樣時,是在惡魔的女兒成功替換成奧潔塔之後?衡量一切的標準突然變得模糊,菖蒲感覺到是有什麼從一開始就是歪斜的。
菖蒲  と 覚
如雷的喝采打斷了菖蒲的思考。有些慢半拍地,也跟上此起彼落的歡呼聲,成為給予掌聲的一員。有些慌張地瞥了眼身旁的少年,然而對方又恢復往日的神情,彷彿方才是菖蒲精神錯亂的幻覺一般。
菖蒲  と 覚
「發什麼呆,不回去嗎?等你的天鵝來載你?」
並不理會對方無禮的發言,只是沈默著一起走出歌劇院。
菖蒲  と 覚
「⋯⋯」 「覚,在回到宿舍之前,我有想知道的事。」
「幹嘛?廢話少說囉。」 「你⋯⋯還有隱瞞著我的事情嗎?」


「怎樣?突然對我有興趣了是不是?你想知道什麼?多愁善感同學。」
菖蒲  と 覚
「確切來說,哭的人是你。」 「叫你少說廢話。」
「對你而言,我是怎麼樣的人?」
「啊⋯⋯」 「別說廢話。」
「你搞屁啊?學我說話幹嘛?」
菖蒲  と 覚
「⋯⋯」
「我很嫉妒你,菖蒲。」
菖蒲  と 覚
「⋯⋯」 「⋯⋯」
「⋯⋯⋯⋯⋯⋯」
「好了啦,別做你不擅長的事情。一直不知道不是很好嗎?偏偏想要演一齣自己要更了解他人的戲碼,你看現在怎麼辦?你又沒有能力去理解這件事情,除了得到優越感之外,你知道了能夠做什麼?」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在說你笨。」停下腳步,轉過身,不等菖蒲反應過來,幾乎是貼著臉對著菖蒲低喃,隱隱發怒著,聽得出緊咬後牙槽的口音。
菖蒲  と 覚
「好啦!晚安。」
「⋯⋯」
⋯⋯我還以為我們能夠互相理解⋯⋯
「⋯」 「⋯」 「⋯⋯。」

看來這種方法,對他來說沒有用,是我的判斷失準。但是不斷迴避問題的他也很膽小。他到底怕讓我知道什麼?他明明還不夠誠實,卻表現出無法再坦白的樣子。他想要遮掩什麼東西?

「是時候休息了沒錯。覚,睡個好覺。」
菖蒲  と 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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