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眠中的貓
俊哲宇宙
尋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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渴望 X 微醺 04

陸微尋的特助之一站在他的辦公桌前三大步的地方,小心翼翼的開口。

「我們釋出了十分的誠意,不光是用陸氏的名號給玫瑰酒莊寫了電子郵件,我上個星期在A市的俱樂部也親自接觸了酒莊現任所有人,可惜對方連條件都沒有聽,也沒有試圖講價談條件,從一開始就表明了沒有轉賣酒莊的意願。」

其實張泯的原話是,『什麼叫儘管開價多少都可以,有錢了不起啊,我管你老闆是誰姓什麼,你去跟他說,玫瑰酒莊不賣!』助理這時候的轉述已經很委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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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微尋自然知道有些人寧為雞首的態度,也知道錢不是萬能的,只是通常不願意高價出售酒莊的人都有特殊原因,比如產業是那個人年輕時打拼的成果或是有家族傳承的歷史,這個擁有者明明才在幾年前才購入酒莊開始投資,對酒莊應該沒有什麼深厚感情,明明買低了卻拒絕賣高,這就很奇怪了。

等等,上個星期,在A市的俱樂部...

「那天在馬場旁邊跟你說話的那個人,就是玫瑰酒莊的所有人?」

「是的,那位就是玫瑰酒莊的張泯,那支M系列的黑皮諾就是用他的名字命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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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那支酒叫做"泯"。上個星期陸微尋受邀參加舉辦在A市一個高端俱樂部的品酒活動,中途的確隔著落地窗看見自己的助理溜到外頭的馬場旁,和一個騎在馬上的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他因為好奇心起看了一會,所以還記得那個穿著騎馬裝的人翻身下馬時的俐落,和他臉上運動之後的散發出來的神采。那是一個年紀和他差不多的人,明明留著清爽的寸頭,卻讓精緻而鋒利的五官多了一種和他的性別不搭的豔麗感,他的上半身穿著深藍色小西裝,有些太合身的淺卡其色馬褲緊緊包著豐腴的大腿,踩著黑長皮靴的步伐又充滿陽剛氣息。這個人邊走邊和他的助理說話,說著說著皺了皺眉頭,板起了臉像是說了一句重話,然後不太高興的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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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時候手上拿著一杯Merlot,在講解的同時還要同時應酬身邊圍著他的俱樂部成員,離開以後的行程又滿,事後也忘了詢問自己的助理中途出去和陌生人聊了什麼。陸微尋有些驚訝自己剛才居然馬上就在腦海裡清楚回憶起張泯的模樣和衣著細節,同時也想起那黑皮諾的味道。嗯,張泯這個人看起來倒是和那支酒很配,也和他的酒莊名字一樣,像是枝盛開又帶刺的玫瑰。

他難得在處理公事的時候思路恍惚的出神了一會,最後還是點了點頭讓助理繼繼續,他的特助自然鬆了一口氣的繼續往下報告事項,不一會就結束會報,鞠躬出去了。

他離開房間的時候經過特助的座位,不小心旁聽到他兩個助理的聊天內容。

「四海果然不行了吧,連這種酒也買...」

「...去年已經裁員兩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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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集團旗下有不少星級酒店和度假中心,在之前和陸氏進過不少葡萄酒,這兩年的訂單卻少了很多。他好奇心起,就站住了多問一句。「四海集團怎麼了?」

他的助理們這才看見他,連忙站了起來。「報告陸董,四海集團這幾年管理不佳,再加上大環境的影響,這幾年對提供給住客的葡萄品質越來越不講究了,之前要求我們降價不成,後來就很少進我們的酒了。」

另一個跟他比較久的特助也插話進來,像是要說服他做不成四海的生意不是他們的錯。「當然,大家都是出來賺錢的,想要在進酒的時候壓價也是理所當然,在某些場合供應平價大眾酒也很合理,可是要降低成本也要有些基本格調吧,聽說他們已經淪落到進 Yellow Tail 做酒店餐廳的餐酒了,四海酒店可是四星級酒店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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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在辦公室裡做會報的助理像是想起什麼,又加油添醋起來。「四海集團的張董從前有個好兒子,有什麼爛攤子都是由小張總去補救,結果前幾年說是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親生兒子,立馬就把從前的小張總趕出門,一點情面都不留,大家在那時候才知道小張總原來只是領養的。」

那個助理看看他的表情,大概了解他沒能反應過來,只好又加了一句,「那個被領養的前小張總叫做張泯,就是現在玫瑰酒莊的主人。」

原來如此!他想起外貌和那瓶酒的味道一樣的短髮青年,「那這個張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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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助理看他難得對這種商業八卦有興趣,就滔滔不絕的說了下去。「四海這幾年經營不善,離職跳槽和被裁的員工都多,很多八卦也跟著流傳出來。聽說四海的董事張敬中從前親生兒子走丟了,張夫人那時候手上的股份多,他為了穩住夫人就從外面領養了個孩子,哄他老婆說是兒子找到了,可憐張夫人這麼多年來都不知道那不是親生的呢,真夠狠的。不過在四海待過的老員工都說張董把從前的小張總當做賺錢工具對待,一有不如他的心意的地方就當著大家的面又打又罵,連在公司都能打人家耳光,後來大家聽說前小張總是領養的以後都恍然大悟,說難怪,不然哪有爸爸對親兒子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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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海張董從前是出了名的唯利是圖六親不認,現在大概是老了,把親兒子找回來以後倒是把他當做了寶捧著,可是現在這個親生的哪裡懂得做生意管理公司,既沒有投資眼光也不懂得怎麼和股東拉關係,和從前的張泯差遠了。四海最近的股價一直掉,光是去年就裁了兩波員,我看再這樣下去,今年以內他們的股東一定會要求把張家父子換掉的。」

「真是報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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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陸微尋看他的兩個特助說起四海集團的家事如數家珍,這些八卦大概在商界早就已經不是新聞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他自己的父親陸禮農和四海的張敬中都是把公司利益置於最高地位的一類人 - 陸禮農當初為了談生意,連陸微尋的母親在病榻上的最後一刻都沒有趕回來探望,後來為了讓自己回來繼承陸氏集團又用盡方式刁難,連發動外界質疑自己身為品酒師的資格之類的手段都用得出來,要不是後來他病重以後終於想起自己是他的兒子哀之以情,自己也不會因為心軟回到這裡。他有陸禮農這種父親,自然能想像張泯從前在張敬中身邊的生活有多不好過,只不過這個張敬中賺夠錢以後珍惜起親情的對象是他親生兒子而不是張泯,不知道被這樣的養父拋棄是一種解脫還是打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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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和張泯也只有半面之緣,可是他在聽了一耳朵的八卦之後感覺自己和這個張泯十分親近,每天晚上啜著睡前的那杯黑皮諾時也會想起張泯的形容樣貌,印象鮮活得讓他有種錯覺,像是在品嚐這杯酒的時候張泯就在他旁邊陪著他似的。他在一個月後終於忍不住,打開文檔為這支“泯”寫了一篇難得的酒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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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心把玫瑰酒莊給泯泯是因為覺得他很配這個名字。

“哪朵玫瑰沒有荊棘
你不需要抱歉
會有人全心的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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