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海▲賽西爾


「月亮在何處都生的一樣,而我總透過窗櫺,在望遙遠的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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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海▲賽西爾
進樓裡的第三個年頭,日子還是照舊過,濃妝艷抹,水袖肚兜。
小倌要有男子的模樣,又要有女子嫵媚,他常和小廝說笑,提到能進南風館的,各個都是極有本事的能人。
漠海▲賽西爾
都是雙全。他說,文武和雌雄,還是後者更厲害些。
漠海▲賽西爾
說起當年來樓內的舊事,賓露出了感傷的神情,接著雙眼微瞇,輕輕吐出一句:「但也別全信。」

「這樓裡的可憐人可多了,將瑣事粉飾二三,用以博取同情,也是常事。」
漠海▲賽西爾
在這裡他學會了簡單的書畫,但終究沒有多精深。有個書生給他畫了一幅像,然後便去考取功名。
臨走時說倘若衣錦還鄉,就回來為他贖身。
賓只是笑著不應。
漠海▲賽西爾
這樣說的書生一年沒有十數,也至少有七八個吧?
漠海▲賽西爾
他很慶幸那些人輕賤諾言。
畢竟在他的心裡,還有更重要的事。
例如為心上人跳一支舞、唱一首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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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暇時刻他會寫下手記,他的收入總有一小部分拿來採購紙張筆墨,但他的字跡至今依然缺少風骨,歪歪扭扭。
漠海▲賽西爾
有時和樓裡熟識的小倌聚在一塊閒談寂寥,也算是消遣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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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遇上麻煩時,也總有互幫互助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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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近樓裡亂得很,他與情郎歡好時,官兵竟闖入了。
路的身份可禁不起查,他一度心裡砰當,暗自不安,只求對方平安。
幸好那事兒安穩落幕,他掙扎一會兒,仍舊忍不住說,路是他唯一的盼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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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救命稻草,像是地獄蛛絲。
他身陷這煙塵地,唯有路能助他。
他的心願……在尚未能夠贖身前,那還重要嗎?
漠海▲賽西爾
漠海▲賽西爾
「沒想到今年會出亂子。」李維說。

對上那憂心的眼神,賓只是笑了笑,擁著他安慰。「桃花宴的事,樓主和那世家子弟不都處理好了?沒事的。」

「你就安安心心地等你的爺來,別想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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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他表面上和李維這樣保證,心裡卻其實是不安的,待到國慶三日假期,才有辦法和路傾吐。
那日的煙花美極了,他也稍稍忘卻了憂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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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以贖身的銀子被他謹慎地藏了起來,上了三把鎖,連小廝也不讓知道。
其實他還有點私房錢,應急用的,算上額外的置產,他也不一定買不起自己,但,心意總歸是不同的。
漠海▲賽西爾
幾經波折後他想好了出路,加上路給予的,在樓裡賺的銀兩已夠他離開這兒,或許還能做上買賣,過上柴米油鹽的平凡日子。
但他不確定他的身邊是否還會有那人在。
路是賣命的死士,他是賣身的花旦。
無論何時分離也都不奇怪。
漠海▲賽西爾
雨打芭蕉夜帶愁。
愁的是前路,是這條輕賤如螻蟻般的命,還是心上人的去處,他至今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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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他忍不住低泣出聲,明明是大好的日子,眼淚卻如玉珠般的落。
前生種種遭遇,落在樓裡的日子彷彿都不存在了,也好像燒化了融在他的心裡,隨著煙塵一同歸於平靜。
漠海▲賽西爾
出樓的頭一個月,他有家了。
漠海▲賽西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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