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艾】老相館
20191225利威爾生賀

突然想起一些事，發發舊文
雖然公開過但很快就被ban了沒去補
這邊熱度也低就 刷個觸及率

高樓銜天，偌大的落地玻璃窗，一個人手拂在上頭矗立在邊緣俯瞰，坐擁整個紐約的市景，那畫面不禁讓人腳冷又稱羨，男子回過頭望向室內，是滿屋的乾燥花，橙黃粉紫，花團錦簇。
電鈴聲提醒他時間到了，古樸的雕花門扉在敞開時有門軸的唧呀聲響、邊角垂掛的古銅搖鈴，一身拖尾華服的女子應接待入內，其後跟隨工作團隊浩浩蕩蕩，開始著手婚紗案子。

哪一位聰明的人來回答一下吧?

這是間復古式攝影棚。
範圍有三層樓，第一層是花房，剩下兩層充滿各式各地收集而來的古董，同時三層的範圍裡，不能去的部分便是男主人的生活空間。
消費者多是結婚的新人，也不乏商業照、藝術拍攝，按需求男主人也提供不少的協助，諸如掛燙禮服、相機機體、電池，就連客戶中場休息也能品嚐香醇的咖啡。
那提著鐵壺俐落拉花的手，指頭上閃爍銀輝的婚戒。
每一組客人使用過後灑掃一回才會有下一批前來，周而復始、一天結束，晚上打開花房的暖燈曝曬，上兩層則需要打開換氣扇，畢竟動物標本全是真的，會有腐味與福馬林的刺鼻。

閒暇時刻，男主人會在花房的大木桌製作銀飾，這天他提了桶子回來，將裡頭的東西倒在桌上，有死去的鳥類、蛇蟲。
鳥是從公園的泥土裡發現的，已經自然腐化的差不多，殘餘一點毛皮、飛行羽，骨架完好，處理風乾就能製成標本或坯。
蛇的死因不明，身上沒有碾壓破壞的痕跡，不可能是死於車子。
他將蛇皮剝下，剩粉紅赤裸裸的肌肉，將屍體泡進強鹼靜置，等個三五天腐蝕組織，最後就能留下完整的白骨。

他拿出一個舊式皮箱，打開取出裡頭的內容物開始一一包裹，那是一個個小動物的頭骨，純銀製品。
覺得有特別美感的屍體的去向有兩種，成為攝影棚的一部分，或是成為銷售品的坯。
骨頭拿去翻模，然後灌入銀或是給客戶指定材料，每一批耗費半個月的成品，最後都是寄往巴黎，在鐵塔旁的一間騙觀光客錢的雜貨店。
他的心也被騙走了，＂娜吉妮＂的老闆，他的丈夫。

利威爾˙阿克曼，花都巴黎，鐵塔精華地段的屋主，以家族留下的地產，經營著穩賺不賠的生意。
平時除了店鋪就是接洽拍攝，是位自由攝影師，與伴侶維持著隔月見面的生活模式。
男人一個月待紐約，一個月回巴黎，雖說結婚了還以這種型態相處不免掃興，倒是艾倫˙耶格爾自己已經很習慣等待。
該說，非常擅長。畢竟在很遙遠很古老的年代，他才是總讓人等待的那位，不過他不曾提及，因為故事如此荒誕。

對於彼此的決定沒有絲毫不滿，他們是不可能拋棄喜好與前途的，縱使是無比的情感思念也無法成為阻擋的理由。有控溫的環境，他將雙手摀在斟滿深色液體飄散清煙的馬克杯上，熱度熨到了戒指，使他的無名指有些微熱。
直到手機在桌上震動挪移，他才騰出手離開了那個火刑。

「86720您好，很高興您的來電。」

86720是攝影棚的名字，那是諾德林根的郵政編碼。
在預約洽詢的網路平台上，logo也僅只羅馬數字，連標明工作室都沒有，第一眼甚至不會聯想到這是一間出租場地。
你不禁會想問，為何座落在紐約的一間店鋪要起德國地區的名字，諾德林根是他們相識，或者該說重逢的，具有重要意義的地方。
即便再久，他也不會忘了那眉宇間的摺痕、眼神的銳利、礦物般亮麗的銀灰色。那傲視群生的態度，於己卻是舉世的疼惜。
他和他跨越了時間侷限，在同為一個古城，由隕石撞擊出的名勝景點相遇，當時利威爾拿著相機猛拍，全然看不出他的專業，因為在他眼裡，那不像是他嚴肅的長官會有的舉動。

照顧86720是忙碌的，他並沒有一整天的時間去想利威爾，一整面的萊卡牆，清理鏡頭必須格外小心，只能用吹球除塵。
鴕絨撢子輕拍鹿頭壁掛，輕拂過木桌上的燒杯器皿、手術用具、試管、單邊眼鏡、十字弓，一牆陳列的機槍。
拭淨布仔細揉搓打字機的每一個按鍵，猶如自己正描摹著一個同源的現代物品，終究是，忍不住掏出了插在口袋裡的手機。

＂I miss you so much, Levi.＂

＂Me too. I love you, Eren.＂

看到對方即刻回了這麼一段，接著無預警的來電，尋常的可能發展卻讓艾倫驚的差點拋了手中的手機。

「我馬上回去。」

「不，讓我示弱一下就好，千萬別回來，工作要緊。」光是聽到他的聲音，那個老式告白電影的聲線，艾倫就快哭了。

利威爾知道小夥子寂寞，再三叮嚀他別把電話掛斷，要人開免持伴在他身邊，直到他收拾完將手機放在枕邊，艾倫就這麼聽了丈夫一晚上的我愛你。
他是真的倦了，睡到紐約的陽光直射曼哈頓也還沒醒，直到他腦子依稀渾沌，發覺本該有的枕畔情話不知何時停了，以及不該有的嘈雜聲響。
為何樓下有動靜？他記得今天沒有客人。
他赤腳快速跑下仿古樓梯，成為屋主10年了，提醒過多少回使用者們小心樓梯的檻，然而他自己卻因為那掀起的一塊木板，在最後一階絆了一腳摔個底朝天。

是男人在煮東西的身影。
他半跪在地用力揉眼，真不是幻覺。
人是真的，還有很香的味道，他走過去，男人又在煮他擅長的、艾倫已經吃膩的奶油鮭魚燉菜。
那是從艾倫還小，他們交往時就開始吃的料理，如今卻是他想念的滋味。
蘆葦、薰衣草、卡斯比亞、玫瑰、棉花、麥桿菊，明明被滿室的溫暖色彩包圍，內心卻總有一塊缺，然現在，它被填滿了。
他的雙手環上丈夫腰腹，低頭蹭在那削短的後腦勺。

「快好了。」

「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艾倫的聲音慵懶，單是靠在他身上整個人都輕飄飄的，無與倫比的恬淡安適。

「昨天跟你通話時就已經在路上了，我非常想你。正好時差，沒睡的趕回這，剛好能為你煮頓飯。」

接著他們像尋常夫妻一樣共進午餐，好似他們整天膩在一起般的淡漠，飽餐後利威爾撥了通電話，開始陸續有工人將大件物品和紙箱運入，清一色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荷蘭妓女的貓腳浴缸、70年代的聽診器血壓計、二戰時的木頭義肢、電碼發信器、鍍錫鐵縫紉車…男人又砸了錢去搞來這些玩意。
利威爾跟個在地嚮導沒兩樣，一一說著這些東西的來歷與它們打動他的小故事，而艾倫只是隔岸觀火的看著這坪數上百的環境被塞的更滿，一邊弄著自己手頭的物品。
整個屋子充斥了陳舊物，在艾倫的督導下總能精準歸位，自然老化的色澤全部調和得宜，而不突兀。都會中心裡成功營造出了百年建物的形象。

「這是長翅膀的貓還是老鼠？」他看到一個木製相框裡頭鋪展的骨骼，端詳了一陣子，有喜愛的感覺。

「你別逗我了，那可是蝙蝠。」

「我要了。」

「唉…你總拿走我心愛的收藏。」掏空我的所有。

「放我店裡，讓全世界來巴黎觀光的鄉巴佬看看，曼哈頓中城大廈頂樓的主人，艾倫˙耶格爾的手藝。」他坐上桌子，一腳騰空垂放、一腳足尖支撐，側過身拉起愛人那長期觸碰化學物質、觸感奇特的手，在背上落下一吻。

「我懷念你做刺青的時候，風格獨到。」握著艾倫的那隻手，指根上各有EREN四個大寫字母的花體，以及往上延伸，手臂上的一對黑白翅膀，要捲起袖口工作時才能看到。或是只有兩人的時刻。

「我已經膩了，以人體做畫布，到後面只會成癮還有擁擠。反正我只是喜歡浮華的東西，不受限美感，可以一直換，至少曾經踩在屍堆上現在玩的得心應手……」艾倫話講到一半才像哽到魚刺，利威爾並不記得這些，怯生的抬起他的貓眼瑟瑟望向正看著他淺笑的男人「抱歉，我又不小心說出奇怪的話了……」

「不，就是你那些光怪陸離的天馬行空讓我迷戀。」他攤開虎口扣上艾倫的下頷摩挲，像揉著幼崽的腹毛愛不釋手「再說，要比奇怪，我也不遑多讓。」

看著那仔細釘著蝴蝶標本的雙手，輕捏翅膀不破壞鱗粉的細膩，摸在粉翼的指頭像當初按在自己手上確認手感的時候，一陣一陣的將墨色的液體打入皮下，連同他的名字。連同他靈魂的一部分。
當他捏住蟲的胸部，那霎那像是那雙當初在德國古蹟揪住他的雙眼如出一轍，碧璽蔚藍，往中間又能發覺其中的燦金，虹膜漸變放射，稀世難得一見的瞳彩，單只是對上眼也像是會說話，像在勾引、像在對他訴情。利威爾為此栽倒，栽在了那個稚嫩男孩的手裡，他近乎著魔般的痴迷，意識根本不問主人意願，因為是他自己把心交到男孩手上，緩緩收緊。
歲月令回憶沉香，多年過去他仍為孩子熱情澎湃，他不禁低下頭在艾倫的耳邊道。

「真想把一絲不掛的你也釘在我房間的牆上…」他刻意說的慢又低沉，笑得意味深長，年輕一輪的人面對伴侶的調戲慢悠悠的還以顏色。

「我也真該把你做成標本，好留在身邊。」帶有粗繭的指頭輕輕點在男人扶撐桌面的手背上，滑過那個所屬者的名諱，浮光掠影，欲要引起疙瘩般、羽毛撩撥的程度以甲面往上爬，強硬挺進將袖口釦子解開，探入衣料遮蔽的部份，艾倫的確是只在觸碰男人胳臂的圖案，卻像在愛撫某個地方，輕車熟路。

要比手段高端的性暗示，兩人平分秋色。

「對了，我個人跟你一樣偏好蛇，但客戶多數對鳥頭骨讚不絕口，再麻煩你多做一些屯了，賣的極好。」

「嗯，其實在紐約是蛇比較難找，飛禽容易多了。蜈蚣你認為呢？我最近偶爾會飛西部沙漠找找，直接灌膠仿琥珀我蠻喜歡的，還有狼蛛……」該談正事時他們不會計較時機，相對他們倆搭在一塊總能迎來春宵，現在的一切相處盡能當作調情，不嫌苦短。

晚餐過後，利威爾張羅空了的盤子，但桌面上又留了油漬的橄欖和乾酪，讓餐酒不單調。
圓潤的乳白物體滯留於舌根打轉、舔弄，待稀出滋味才下肚，在濃厚鹹香的味道下配酒品嚐。
泡著油的球狀起司又往嘴裡放入一顆，本該是貼上冰涼杯口的唇，此刻被熱情堵上。
口腔裡的物體被兩人拱弄推頂，相互啄食，和著並非自己的唾液吞嚥，在弄灑前酒杯已悄悄被他接過。
艾倫被抱上工作桌，利威爾一手按住大腿往內側滑，手熱烈的貼著皮膚，往上摸進了衣物遮蔽的部份，直白的逗弄已經自己挺著的地方。

「攝影棚有一條規約，支持情色藝術但禁止於棚內有實際性行為。」

「這條規約恐怕不適用於屋主。」利威爾解開了艾倫的襯衫釦子、拉開他的衣襟，衣物往下堆在了手腕像被反剪在後，利威爾親吻他的脖頸，他只是毫不隱瞞的顫抖著，抬起雙臂摟緊他的愛人，深怕他跑掉。

沐浴著高樓夜色，紐約由下打上來的車水馬龍光源，以及幾乎淡薄了的天頂微光，舌頭輕輕相疊，有酒的苦澀甘美，唇肉被吸吮的腫痛，利威爾中途抬頭想仔細觀賞一遍他的愛侶，才發現嘴唇因為乾燥，在艾倫的摩挲裡撕裂出血，毋須言明，思念滿溢，艾倫舔去他的血痕，交融的吻裡多了股鐵鏽甜腥，唇舌繾綣的滋味甜蜜如麻。未著寸縷的修長雙腿，在月下蒼白，然後撒嬌的勾起。

夜裡艾倫靠在利威爾的胸膛發神，一會摟緊一會抬眸悉看，每熬一個月他幾乎快忘記身旁有體溫是什麼感受，可是也才知道，愛一個人是多銘刻於心。
刻畫。複詠。惦記。
他緊緊抱著利威爾，簡直要把一層皮轉印過去，依戀他的氣味，依戀他皮膚的柔軟。

「我傍晚飛。」

世界開戰，秩序重啟，面對多少心痛、狠戾的決定，他一滴淚都沒流，現在卻總是只因為這個男人，豎起的尖刺都軟化下來。

「你既然那麼趕，何必來？」短期快閃，浪費體力和金錢。

「我快死了。」利威爾如是慨歎，把艾倫攬上來，皮膚對皮膚蹭去水光，頰側埋進大男孩的頭髮裡「我有的是錢，我想怎麼做由我高興。」

「但你沒辦法將距離縮短。」話才出口艾倫就後悔了，那不正暴露他不想要兩人的現狀嗎？

「艾倫，只要你希望，我能把＂娜吉妮＂收了。」

「不，你不能放棄她，你愛她，你愛巴黎，我也愛你交給我的這間老相館，這不止是責任，我真的愛她，愛她的一切。」不單僅是利威爾將一個收入來源及工作機會賦予他，而是她正符合艾倫喜歡的生活，平靜安穩，帶有發潮霉味的人生。

「我知道你不是在逞強。」他執起艾倫的手，將套著戒圈的那根指頭放在唇上親吻，莊嚴而慎重。

他們躺在鬆軟的純白床墊上，夾在羽絨被子之間，在意識疲憊拉鋸中把玩著彼此的頭髮。

要鎖住一個男人的心，得先抓住他的胃，艾倫對於這點實在不能否認。
進食要跟人一起用才香，曾經他以為找不著利威爾了，面對飲食僅只能吃、乾淨、溫飽即可，而男人面對這個纖瘦小夥子就會衍生莫名母性，想把人餵得白白胖胖。
利威爾離開床鋪是多麼輕手輕腳，所以等他清醒，是香味刺激了感官，他的愛人在身邊時就是如此，茶來伸手飯來張口，賴床到心滿意足便有可口的餐食等著他。

「隨便吃就好了。」他看男人圍著圍裙的背影，走近到身後才發現兩只鍋子一個過篩，利威爾在燉飯，一個正在開火，一個在旁邊爐子上的是拿來熬高湯的食材，流理台邊已經放了一盤盛好的，鍋子裡的還在仔細顧火。利威爾喜歡米心硬點的道地口感，艾倫就喜歡煮軟的，利威爾從來不會遺漏。

「說什麼蠢話，你的隨便吃也就起司漢堡和煙花女麵那套，我都來了，你覺得我還會放任你吃不營養的東西？」

「是，daddy.」男人才不理會他那句咕噥，回身說了聲好了，端著一盤然後把另一盤塞到只隨便套上浴袍的人手裡。

好香…艾倫呆愣在原地，反覆詠歎被捧在手心呵護，同時也又是小別的倒數，利威爾只是反手扳過他的臉頰親吻，平淡的說著，不快吃就涼了。

他對昨天處理不完的擺件頭疼，只得先重新規劃整體的視覺呈現。
儲放在玻璃櫃裡的婚紗，有些是沈船打撈上來的，上頭還攀附鹽晶，戰利品倒映著男人的容貌，經過這些年，多數人都說他沒怎麼變，大概是對於事物的追求毫無顧忌，他想起，他是怎麼恬不知恥的要了這個男孩的人生，又以極為折磨的方式將他禁錮在身邊。
指尖遊走在成排的方形牛皮紙，最後停在一片外包裝明顯是現代的黑膠，留聲機的唱針流淌一段哀戚的琴音漸進響起，突入活潑的跳音始動。

是人生的旋轉木馬。蹲在角落苦於編排陳列的艾倫回首，是他丈夫邀約的起手舞姿，他站起身利威爾又催促了句，不跟我跳支舞嗎？
曲子正是訴說愛情，猶如撞針一瞬間刺入他的心窩，隨即又戛然而止，可是三拍的詮釋已如疾風吹拂無法停歇，順著輪舞曲，在艾倫將手放上利威爾的掌心那刻，他霎時被捲進男人懷裡。
管弦交錯，兩人邁步旋轉浮泛漣漪，歡快的節拍帶動輕快的足尖跳步，人生就如這首曲子高低起伏、載浮載沉，他們時而為這場愛溺斃沉淪，時而為此歌詠頌讚，當你下馬，我們便一無所有，是要從未有過交集，亦或繼續兜轉？在曲目尾聲凝視他的摯愛，眼淚倏忽有奪眶而出的衝動。

「我不要你再打亂行程，下個月就能見面了。」

「那當然，我是為了什麼讓12月能回紐約的？……我最好的生日禮物，我的艾倫。我的愛。」我要的，其實只是你永遠都依戀著我。

You know my outrageous, You know my unreasonable, You know my regret, You know my occupation.（你懂我的蠻橫，你懂我的無理，你懂我的缺憾，你懂我的佔有。）
My soul. My all.（我的靈魂。我的荼蘼。）

他摟緊艾倫穠纖合度的腰桿，貼著胸膛能聽見小夥子的心跳，在曲末他們緩緩旋轉深深擁抱，也許愛情裡總有那麼一節離歌，但他們一生無悔，待所有虛榮心成就感都消磨殆盡，屆時，我想和你坐看日升日落。

***

惑天 赦 on Instagram: “不適合作正常人，甚至連個人都當不好 Photo / @alash...

老相館的原型

霍爾的移動城堡 -插曲 --- [ 人生的旋轉木馬 ]

實在很想看利艾兩人跳這首
有誰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