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在我的愛位坐下後就發現後面坐著兩個古典樂圈很常見的那種,愛大聲評論/批評、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很懂音樂的男子,一下批評NTSO、一下翻開傳單看到之後陳毓襄的場次,又說「欸這不是上次彈很糟,安可前自爆彩排前跌倒摔到手那個嗎?」「喔對欸,她怎麼還好意思開音樂會」(那場我也有去,但我對鋼琴真的很不熟,不知道有沒有真的像他們說得那麼糟⋯) 已經暗燈在廣播注意事項了他們還是講個不停,我回頭去看了他們三次還是依然故我,當時我還在怨嘆為什麼自己的座位運那麼差、上次鋭的衛武營坐在沒水準一家三口旁、這次坐在貶低別人抬高自己二人組前,輸不知開演後至少懂得shut up的他們真的是這場音樂會裡the least I have to worry about
今天找時間來紀錄昨天的西小協車禍
(要fuck up成這樣真的不容易
所以還是想紀錄一下)
先用昨天第二樂章中間瀕臨放棄的指揮鎮樓
看指揮和樂手眼神手式交流感覺很有趣(這次衛武營坐面對指揮)
是說那個指揮背譜,這兩年進場外國人好像都是背譜,國內的好像都看譜🤔
不過他電機我只看到拿到雙主修獎學金
沒看到說拿到學位和研究所
國外電機博是真的不容易...(時間和資格)
當然也不是不可能啦
沒想到會有被蕭士塔克維奇拯救的一天(唉)
已經暗燈在廣播注意事項了他們還是講個不停,我回頭去看了他們三次還是依然故我,當時我還在怨嘆為什麼自己的座位運那麼差、上次鋭的衛武營坐在沒水準一家三口旁、這次坐在貶低別人抬高自己二人組前,輸不知開演後至少懂得shut up的他們真的是這場音樂會裡the least I have to worry about
接著就是我期待已久的西貝流士,這次會特意從高雄殺上台北,就是想多聽聽不同獨奏家對西小協的詮釋。我心中最絕妙的版本是Vengerov 的、第二是宇謙,Hilary 的也不錯,但女神對我來說一直都有一種「因為很厲害、太過完美,有種集大成/教科書/精雕細琢」的感覺,我個人是喜歡多一點個性的詮釋。如果用一個宋詞的風格比喻的話,大概就是Vengerov=蘇軾、Hilary=周邦彥、宇謙=大小晏(婉約派)這樣的感覺?
總之就是我覺得自己聽來聽去好像很多曲子都最喜歡Vengerov 、需要拓展觸角,才選了這場有熟悉的西小協的音樂會來看眼界。
殊不知真的眼界大開⋯
然後獨奏家第一個G就讓我好不習慣,覺得收束得很倉促,完全沒有V叔那種芬蘭的枯枝飛鳥、遠山含墨的淡漠清冷感,但當時一直提醒自己今天是來拓展觸角的,要把習慣丟掉、不可以一直拿V叔跟人家比。
後來幾個小節,馬上就又出現了一些音拉不準、快速音群用糊的敷衍過去、音pit-tshe(分岔)的狀況。但老闆說musicality >accuracy ,所以我有很努力地想聽獨奏家的詮釋,但聽了幾個樂句後總覺得他對整首曲子沒有一個一以貫之的通盤瞭解/計畫,每幾個樂句給人的感受就大改一次,與其說他是沒有統一的音樂詮釋,不如說是他還停留在學生新接觸一個曲子、還在「先求有拉完再來討論詮釋」的階段
但第一樂章中後段因為他出的錯誤稍微少了一點,加上我前一晚只睡了3小時,所以老實說我有點打瞌睡。
之前楊說如果演奏不錯的話才有可能邊聽邊睡,太offensive的音樂會睡不著,所言不虛。第一樂章最後很dramatic那邊,他又開始錯誤百出,音準、趕拍、分岔,像我這種沒拉過琴的外行人聽得出來的錯他全犯了,我本來已經因為睏意低下的頭瞬間被荒謬醒,整個人精神抖擻到最後。買門票送提神劑,NTSO真的好貼心
結果...
我從2020年下半、因為老闆開始聽音樂會到現在經過一年半,也聽了二三十場,當然稱不上不多、但真的沒碰過這麽離譜(字面意義上的離開譜...)到我一直驚訝的演出...
後來指揮甚至
昨天的西小協樂團部分,我覺得其實放炮滿多的,懷疑他們應該把時間拿去練下半場的重頭戲蕭五了。但此時只要獨奏家沒拉、只有樂團的部分,我就覺得哇好棒好好聽他(的琴)終於閉嘴了
整首曲子的最後很激烈那邊,他的拍子真是亂到連趕拍達人我本人都覺得「怎麼會這樣」。我甚至開始同情他的琴,因為它不斷被又趕又用力地拉出很像受虐的馬會發出的那種嘶叫、音一直分岔,我想拉到最後一個音時,不管是觀眾、獨奏家本人、還是琴本身,應該都很慶幸終於結束了...
事後指揮還有辦法笑著為他鼓掌我真的覺得好專業(褒義)、即使慘成這樣(後排的二人組拿出手機拍照,說「這麼經典一定要留念一下」)還是有人喊Bravo、甚至舒舒說有人在臉書上留言「比宇謙精彩多了」,那不是暗樁就是附庸風雅,因為我也不專業,一般我不敢批評得這麼篤定,但錯成這樣已經超越各人審美不同的程度了,熟悉西小協的人不可能會喜歡昨天的演出,絕對。
昨天回家的高鐵上,我一直在跟我媽討論他為什麼會慘成這樣,到底是實力不夠還是緊張失常?感覺能夠拿到名校獎學金應該不會這麼糟,難道是演出經驗不足、被國家音樂廳和同步直播嚇到了,前面錯了後面就跟著兵敗如山倒?
看yoyo說都查不到他JHU畢業的消息,只有採訪他有說「最後還是在電機和音樂之間選擇了琴」,不知道是還在學中、還是其實根本是電機畢不了業只好拿音樂做退路
但這就更殘酷了,不論他到底是失常還是沒那個屁股卻去吃西貝流士瀉藥,他這次的慘況都已經留在觀眾心中也傳開了,我猜他之後要得到演出機會應該會不太容易...
我昨天就一邊聽一邊這樣想,看著已經進入拉錯的惡性循環卻必須撐完全曲的余道昌,想到之後他如果想繼續走音樂這條路的話,可能還必須吞下世人的嘲諷+放下尊嚴求取演出機會,然後努力翻轉大家的負面印象證明自己,就突然覺得好被inspired,我被前主管糟蹋、難過了三個月好像差不多哭完、可以準備從跌倒裡爬起來了。
這篇長長的抱怨文居然收束得這麼勵志,我覺得此刻的自己真的好適合去寫大考作文(?)
碩士不一定,但PHD要畢業學校資格考一樣大部分很硬(有的學校固定比例不過),資格考過了也不一定能研究做得出成果,或是指導教授願意讓你畢業(沒有修業年限),就也要花很多時間,當然也是聽過有關係好例外的case,不過如果他有拿到學位,通常履歷上應該寫的是什麼時後拿到而不是入學吧,研究所還會加上專項(因為電機領域很大,隔行如隔山),不過也有可能他覺得拿到全額獎學金比較值得說
沒有攝影機+直播,不知道他壓力會不會小一點
不用內疚,我正因為找到事情做而開心(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