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太陽

科涅里的書桌靠著窗邊，只要把椅子轉向就能盡收窗外的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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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現在是深夜呀，哪裡來的太陽？

「我確實在曬太陽啊，你看外面的天氣多好。」

窗外遙遠的霓虹燈照進黑暗的房間內，剪出科涅里的背影輪廓。他正悠閒地坐在椅子上，好像現在是日光和煦的白天，窗外有花樹的枝椏，小巧的鳴禽在樹枝上靈活跳動。

「日光浴對身體很好。深呼吸對身體也很好，你說是吧？」

科涅里微笑著說。他的臉在黑暗中只剩下一團黑影，隱約才能看出他幸福洋溢的表情，彷彿是享受著日光浴的和藹老爺爺。

房間內空無一人，科涅里對著空氣說話，他不曉得自己在自言自語，還是真的在跟什麼人交談。

窗戶的玻璃上閃過一個輪廓，像是有誰剛好經過，形體映在反光的鏡面上，來匆匆去匆匆。科涅里盯著反射著微光的玻璃窗，反射面中的另一個世界彷彿無限延伸，那個人影肯定就在那個世界的某處。

影子偶爾在科涅里的眼角餘光閃現即逝，科涅里像追逐小動物的孩子一樣發了瘋似的一邊等待一邊追尋，露著牙齒的笑容既天真又愚鈍。房間裡的小世界多麼美好，他閉起眼睛沐浴著窗外的霓虹，鮮豔的紅光照亮他的輪廓，好似浴血。

房門被悄悄地打開了。房間外的小夜燈照進來，剪出一男一女的輪廓，房間內黑暗又安靜，什麼都沒發生，只有科涅里獨自面向窗外坐著，他轉過頭來，燦爛的笑臉迎向那對男女。

女人頂了男人的手臂，男人不疾不徐地走進房間，將手上握著的冰涼物體貼上科涅里的額頭。科涅里頓時覺得思緒格外清晰，他愣愣地看著男人半晌，想起不久前自己才為了玻璃上的不明黑影嚇得睡不著覺，後來的事他一點記憶也沒有。

「雅科夫……是你啊。」科涅里有氣無力地說，用手摸了摸雅科夫結實的手臂企圖找回現實感。雅科夫今晚大概是被妮娜叫醒的，什麼都逃不過妮娜的敏銳直覺。

「今晚你換房睡吧，明天就幫你換個地方。」雅科夫聽起來有些懊悔，僅僅是把窗簾拉上顯然不夠嚴謹，但客房就那麼一間，他得再想想辦法了。

科涅里嘆了口氣和室友們一起離開。三個人決定一起睡在妮娜的房間，雅科夫給科涅里戴上聖骸，他們戰戰兢兢地互道晚安。

成就：譫妄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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