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an・小黛
[閱讀筆記]
《該隱的封印》Ch.4:殘酷文化
讀嘛讀嘛
Dian・小黛
「幾乎所有男孩都會將傷害藏起,因為承認受傷是一種怯弱的行為。如果可能,他們會先發動攻擊,將注意力由自己身上移轉給他人。」
Dian・小黛
「同齡的男孩彼此不斷地進行著這場心理戰,大一點的男孩會捉弄小男孩,利用體型的優勢控制他們。小男孩模仿這些大男孩,創造出另一個環境,以強欺弱,以受歡迎壓迫不受歡迎的、以力量持有者壓榨沒有力量的,並且利用以服從為規的「男孩幫」(boy pack)去抵制那些無法服從的男孩。」
Dian・小黛
「⋯⋯在這種殘酷文化中,所有的男孩都活在恐懼之中。他們必須堅持核心思想,即使他們不認為自己適合這種環境,還是必須對這些信仰表達忠誠。⋯⋯一再一再地經歷支配、恐懼與背叛的試驗,逼迫男孩們遠離信賴、同理或建立關係,使得男孩們慢慢在殘酷文化中失落。他們所學到的,只有感情上的防衛與害怕;許多男人在成長後要與他人建立關係時,這些特質也揮之不去。」
Dian・小黛
『我不認為我們真的看到後果。
當我們揍別人的眼睛時,我們知道可能會瘀青;
但如果我們跟其他人一起稱一個同學為『膽小鬼』,一天叫個十幾次,
我們卻不一定會看到別人有多難過。只有他哭了或有其他動作時,我們才能感受到。
這就像是水缸的水滿出來一樣,我們每一個人都加了一桶水在裡面。』」
Dian・小黛
「每一個男孩都活在(蒼蠅王)這個故事中⋯⋯一旦他成為攻擊目標,幾乎不可能有任何人、任何朋友挺身而出,跟他站在一起對抗群眾。
除非處於非常暴力的環境,否則,一般而言,男孩不會真的面臨生理的嚴重傷害,但在情感上他們不斷處於傷痛邊緣,經常覺得自己是無用的或希望自己根本不存在,最後,有可能變成情感麻痺。」
Dian・小黛
「如果將男子氣概(masculinity identity)定義為一種成就,則成年男人(manhood)就是『一項必須經歷掙扎與痛苦而贏得或是奪取的獎品』,以及是一種『不穩定的或是人為的狀態』。

男性認同(masculinity identity)是以表現為基礎,要持續地有傑出的表現根本上就是一件非常不可能的事。⋯⋯

在男人的世界裡,你永遠也不會滿意自己的表現,你必須隨時隨地更新自己的表現,而且是不斷地改善。這種永無止境的競爭是非常冷酷的,無可避免地,因而引發男孩們不斷地挑戰他人⋯⋯在如此心理上充滿競爭的男性環境中,證明自己的方法之一,就是貶低他人。」
(某種程度上,我感覺貶低他人會更像「減輕自身improvement壓力的方式?」)
Dian・小黛
「必須表現出男子氣概讓男孩深感壓力,但男孩的壓力還不僅於此,他們必須非常明白地證明自己是不帶有脂粉氣的。有時甚至是要反女性。對於別人或自己身上帶有女性意味的部分,他們會有意識地、故意地加以攻擊。這些帶有女性意味的特質包括溫柔、同理、熱情以及任何其他表現出情感脆弱的特質。」
Dian・小黛
後文提到,在青春期生理改變的情況下,忽如其來的生理反應(隨時隨地可能勃起)造成男孩的擔心和尷尬,並且可能因環境與同伴的不同,一個與眾不同的生理反應有可能被解讀成是同性戀。
「十二、三歲的男孩子最怕同性戀,對他們來說,同性戀就像黑死病一樣⋯⋯他們對同性戀非常無知,這使得他們更加恐懼。他們所知道的是,同性戀絕非一件很『酷』的事。同性戀是男性的行為,但不是成熟男人應有的行爲。」

最後這句讓我有點困惑(思)不過後文有稍微提到,「將自慰當成是一種同儕間的社會行為並不罕見,但你可能不曾聽到任何男孩或男人真的招認」,結合上文提到的,成年男人(manhood)不是以年紀,而是以遵守陽性團體社會契約的行為舉止所帶有的力量來進行(可被撤銷的)的判定,這是一種「有取得門檻的」身份,幾乎就像是紳士俱樂部的身份可被取消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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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說,boy gang的結構延續到了成年,資源主要集中在陽性團體內部,因而進入團體、取得團體身份、維持membership,變相地也影響到其成員的行為,光譜起自仿效-規範-約束-到以恐懼/失去/生存焦慮為基底的情緒綁架。
Dian・小黛
「男孩不只是在心理與生理上對於正常的性反應本身感到不安,也會因為這些反應會對別人與自己有何意義而覺得惶恐。男孩害怕同性戀,因為同性戀破壞了男子氣概的信條,並有可能引起可怕的群體攻擊。

因為對同性戀有所恐懼,使男孩心裡產生了禁忌,抗拒任何的接觸,或是將任何的實際碰觸賦予性的意義。特別是在青春期時,許多男孩都會認為自己已經年紀大了,不應該跟父母擁抱或親吻,但事實上,他們仍需要褓抱提攜與非關性的接觸。男孩覺得自慰是見不得人的原因之一,是因為生理的隔離使得青少年更覺得孤單。」
Dian・小黛
「當一個男孩發現自己是同性戀時,更容易陷入否定與恐懼的情緒中;如果更廣泛的男孩文化普遍存有恐同性戀症時,更會加深他們的負面情緒。

作家米開朗基羅·新諾瑞爾在《酷兒在美國》一書中回憶起自己的少年時代,為了要對抗那種感覺到自己是同性戀的直覺,當年他選擇加入幫派,專門上街去找那些有同性戀嫌疑的男孩,痛毆他們一頓。」
Dian・小黛
因為害怕違反陽性群體內規的生存恐懼,而產生的極端自清行為,並不只在恐同議題上發揮。任何可能導致失去membership的標籤,都會造就相似的強烈心理焦慮。我個人相信這或許逼出了一隻海德里希。
Dian・小黛
之後的兩個小節,在討論「大小」和「運動」作為男性心理上最重要的主題。
這兩個心理主題的結合,不知作為因或果,陽性團體的內規中,體能競技成為一個分出高下,決定成員資源分配的「近乎最後判決手段」;因此,對於體能和量級的追求就成了軍備競賽般生死交關的事。
「那些在體育方面有傑出表現的學校,常發展出一種『階級系統』(caste system),其中男孩之間的殘酷行為是在成人默許之下進行的。⋯⋯那些體育不好的男孩子不僅在男生群中的社會地位受挫,通常他們只能靜靜地坐在場邊,看著耀眼的體育明星出風頭,然後眼睜睜看著自己心儀的女孩被奪走。」
Dian・小黛
這種「運動員崇拜」在歐美文化中也紮根已深,無論是書中所提到的「足球教練的薪水比其他任何老師都要高上約50%,而且,維持一個足球隊比其他的社團要多花五倍的成本,但只有四分之一的孩子能夠參與。」,
又或者是《哈利波特》系列中隱約展示出「魁地奇隊長與級長的地位幾乎相等,受歡迎程度甚至更高」,馬份家族對此的重視、榮恩的球場地位連帶人際地位戲劇化一夕逆襲等等,或許都可以被算作,展現了「體育隊伍中的領導者(體能+領導力=最強者)必定在陽性團體的結構中出類拔萃」。記得有人去算過歷任美國總統擔任過學校球隊隊長的比例,或許這快變成潛規則了吧。
Dian・小黛
讓我稍微感到驚訝的部分是,甚至,只是「有勇氣站上體能競技場」就能(依循著默示的社會契約),為當事人的處境帶來改變。

130頁提到發生在英國寄宿學校的霸凌案件,老師提出的解決方案是,讓兩位量級差距甚大的學生「用『傳統』方式解決此一問題」:晚上戴上拳擊手套,正式來場比賽。

儘管大塊頭毫無懸念地以痛毆結束了這場比賽,但欺侮也就此結束。讓雙方站上賽場的意義是「被欺侮的一方已經展現過他的勇氣了,他的對手不能再攻擊他,他的勇氣為他帶來和平。

若這樣的社會契約確實在男性群體中存在,也難怪父親給兒子的建議通常是「不要任人欺負。打回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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