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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討厭冬天。
她望向窗外飄雪的街景,路上的行人形色匆匆冷淡地只顧行走自己的路,絲毫不理會牆角可能會有的求助。
或許對一些人來說,冬天雪景晶瑩潔白如夢似幻,好似童話故事中的冰雪王國,值得人們高歌它動人的景致。
可是對自幼是孤兒的她而言,冬天乃是四季最難熬的時光,絲毫不是童話故事般美好。冬季,常常是孩子們被死神收割的高峰期,有人肯給一碗熱湯或是飲料更是不敢想像的奢侈。
雪花,並不是精美纖細的結晶,或是窗台上供富人把玩的裝飾,而是奪走所剩不多溫度軀體的冷酷殺手。在孤兒院中五六個孩子共用一條殘破到被寒風簌簌吹出棉絮的薄被更不是什麼稀罕事,即便央求多來點枕頭或厚毯,院長也只有搖頭回應,並告誡她上流社會的仁慈有限,應該感激涕零,那是他人扔下的恩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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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風刺骨如銳利冰刃總是刮走她餘剩不多的體溫,這冷漠世間中眾人蔑視蜷曲在牆角孤兒的目光,厭惡嫌棄她殘破。即使出生原罪並非她所願,世人也總愛竊竊私語:「看啊,那只小老鼠又溜到這地方找吃食了。」
那時的她,多渴望有一點點的熱食啊。
而現在,手中熱可可將意識從幼時寒冷冬日拉回到大人開著暖氣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除了有華貴保暖的地毯,還有一些用來招待客人的茶包和飲料粉末。這杯比掌心更暖一點的熱可可就是大人的恩賜。大人允許她,在她等待大人工作的期間,可以像這樣拿起一份飲料包和熱水,為自己沖上一杯熱可可。儘管只是廉價飲料包粉末混著熱水,卻是幼時望之不可得的飲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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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啜一口熱可可。流淌於手掌的溫熱,隨著盈滿了口腔,順著吞嚥和喉嚨盡數吞入腹中,盈滿了干扁的胃。醇濃的巧克力香,順著鼻腔,佔據了原本因冰冷而僵化的腦袋。周身被暖陽包圍,如同剛洗完熱水澡,窩在被窩中,懶洋洋地動不了身,只願沉溺在得來不易魔幻滋味中。
對此,她無比感謝大人的好意。明明已經給了她安身立命的工作,又獎勵她更多的溫暖,塵埃裡生活的人需要的不多,能夠溫飽即可,給予她熱度的存在一位也就夠了,儘管大人落下的善意不是為了她,那只他的無心之舉,是他隨興給予街邊小老鼠的點心。但她仍乞憐這少許的好意,並將其緊緊握掌心,無比珍惜這寒冷冬雪中僅有的溫度,那一杯微溫的僅僅是由熱水沖泡而成的熱可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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