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河堤

　河堤樓梯為界以東，直達東隆路橋。 ▶

　◆ 禁止汽車通行。

⠀⠀⠀涼爽的天氣適合跑步。
⠀⠀⠀吳桐在角落做些伸展和拉筋運動，確認雙腳的狀況沒問題並把鞋帶重新繫緊後，開始慢跑。
⠀⠀⠀

⠀⠀⠀跑了好一段時間，緩和自己的呼吸後，確實伸展身體和雙腿後才離開東河提。

⠀⠀⠀晚飯過後稍作休息，于崖便從家中出發，一直往河堤方向慢跑。

⠀⠀⠀在看到通向河邊步道的樓梯時，瞄了一眼左腕上的手錶，心跳還沒到120，呼吸平穩。跑鞋踏上河堤旁的人行道，眼看住無人的前方，便開始稍稍加速。今夜天氣對慢跑來說正好。

⠀⠀⠀慢跑了十分鐘，在大路口前幾十米開始放緩腳步。路口另一端的前方，依然是行人道，只是另一旁卻少了那整排的欒樹景色。于崖從慢跑轉至慢步，心跳拍數也自高峰回落。在心裡計算，這樣跑了個十五分鐘，回程再跑個十五分鐘，應該就剛好滿足到那麻煩的每日運動需求。

⠀⠀⠀甩甩手腕，自大路口右轉前行，往超商方向前進。

卡西爾張開雙臂，大字型地躺在草坡上，抬頭往和家鄉不盡相同的夜空看，藍色雙眸有些放空。

在他胸口趴著總是形影不離的狐狸手偶，里加先生。此時，他們正一起聽著河堤的水流聲。

　　立冬後便入冬了，寒流的冬夜，風總是聽來蕭索的，張益叼著菸漫步著，忽地草坡上彷彿有什麼被路燈照的閃亮，張益定睛看著，卻是一個金髮的瘦小小男孩－－目測看起來不過十二三歲，胸口趴著一隻狐狸娃娃.....

　　「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暫停更新】 :

　　沙啞又低沉的嗓音此時放的又輕又緩，擔心自己高大的身形會對小孩子造成壓迫，張益單膝蹲下，也沒有太過接近以免嚇著人家，天氣冷得很，這小身板的看著真容易感冒。

腳步聲和影子靠近，接著，是放輕聲音的詢問。他慢慢從草坡坐起，看向說話的人——是個就算蹲下了，還是感覺很高大，而且抽著菸，好像有點兇的人。

下意識的用手掌撐著草皮，挪動臀部往後退了一點距離，另一手抱住胸前的狐狸先生；卡西爾搖搖頭，表示沒有不舒服，藍色眼睛直直盯著對方 🏡張氏⁴🐱³🐶² : 看。

【暫停更新】 :

　　「阿，抱歉，我忘記熄菸了。」

　　看著小男孩退後的動作，比起香菸，恐怕還是自己這天生的這副兇惡長相所致，張益從口袋裡拿出了隨身菸灰缸將香菸捻熄，他沒有起身也沒有往前更進一步，任由對方盯著自己看著。

　　「原來身體沒有不舒服嗎？現在天氣很冷，還是你喜歡冷天？」

　　依舊是放的輕緩的嗓音，張益看著他胸前的狐狸娃娃，問道：「還是你跟的朋友喜歡冷天？你陪他一起出來？」

　　附近似乎也沒有什麼大人在，不曉得是迷路了還是自己偷溜出來的？

🏡張氏⁴🐱³🐶² :
聽見對方為沒有熄菸道歉，他再次搖搖頭，並不介意，不過這個舉止加上關心的話語，讓他覺得看起來兇惡的人，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而沒有繼續後退。

順著目光，低頭看向懷裡的狐狸。他抿著唇把手偶套到右手上，以腹語術裝出沙啞的聲音。
幾乎是直線的雙唇，聲帶用來替狐狸先生發聲：「哦、這種天氣算不上什麼！離冬天還遠呢。」

「不過你有一點說錯了。」里加先生在他的操縱下，搖晃手掌，語氣充滿自信，「是我陪這孩子出來才對，我是優秀的狐狸，也是優秀的保護者！」

【暫停更新】 :

　　唔，卻沒料到的是－－說話的人並不是那個小男孩，或者說是他也不是他，張益不著痕跡地在一次打量了一下眼前金髮的瘦小男孩，這男孩說瘦小是真的非常的瘦小，看著甚至還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而與孩子外表不一樣的表現是那隻狐狸表現的充滿了自信而且聲音沙啞，對比著面無表情的孩子.......

　　要說是興趣嗎？但年紀這麼小的孩子加上還看著營養不良－－張益更傾向是這個小孩有過什麼嚴重的創傷才會導致這種類似第二人格的展現。

　　「確實，這才剛剛入了冬，這樣的溫度挺好的。」

　　張益的臉上戴著一抹很淺的笑意，淡淡的暖意，「我很高興認識你這麼優秀的保鑣，那麼我有榮幸知道像你這樣優秀的狐狸叫做什麼名字嗎？」

藍色雙眼中泛起淡淡的亮光。即使對方 🏡張氏⁴🐱³🐶² : 的溫和是淡淡的、淺淺的，他也感覺到了。

透過微不可見的唇形變化，讓狐狸先生以正常的音量說話，語氣高昂；在經過昨天和今天接連的誇獎後，向來喜歡聽好話的狐狸似乎更加的信心滿滿。

「真有眼光！我是里加先生，這孩子是卡西爾，你呢？看上去很有氣勢的先生？」

【暫停更新】 :

　　小男孩似乎對自己放下了些許戒心，張益乾脆盤腿坐下讓自己的身高在矮一些，兩手搭在膝蓋上，張益微微偏首，依舊是保持著輕緩的嗓音，道著：「很榮幸認識你，里加先生，既然你是他的保鑣，那麼我們這位卡西爾是你的小少爺嗎？保鑣與小少爺？」

　　「我呢，我姓張，張益，你們好啊？」

　　溫溫淺淺的笑意，「只是一個散步的路人。」

對方 🏡張氏⁴🐱³🐶² : 坐下以後，他不再需要那麼用力的抬頭，脖子的角度跟內心都自在了許多。

「你好啊，張益。」張益叔叔。跟昨天的吳桐哥哥名字都是兩個音節，難道住在這的人都是這樣！
而前面那個問題有點難回答，他跟狐狸先生面面相覷了好一陣子，好像不太理解對方的意思。

「……不，小傢伙不適合那種高級的稱呼。守護者跟被保護的人，你可以這麼理解。」語氣多了些許猶疑。

【暫停更新】 :

　　「你好。」

　　張益又在一次問好，看著小男孩跟狐狸互看了好一會，最後猶疑著，似乎有些困惑的樣子，而張益只是淺淺的笑道：「為什麼不適合呢？小少爺挺棒的稱呼，不是嗎？或許不是守護者根被保護的人，而是守護者跟他的狐狸朋友.....但也許是小王子和他的狐狸。」

　　「你就像是小王子一樣，小王子也有著一頭金色的捲髮，而且他的身邊也跟著一隻狐狸。」

　　忽然，那故事便躍入了腦海，張益輕聲的說著，那本故事也是那人相當喜歡的故事。

看著對方 🏡張氏⁴🐱³🐶² : 臉上淡淡的笑意，少年跟狐狸先生反而露出更加困惑的表情。卡西爾再次看著里加先生發楞，空著的手，慢慢捋緊膝蓋處的褲子。
小少爺？守護者？小王子？有什麼不一樣嗎？

「你說的小王子是什麼東西？我沒聽過！」他垂下雙眸，狐狸先生則快速地嘴巴張闔，發出粗魯沙啞的提問。

【暫停更新】 :

　　「小王子也是一個向你一樣金髮小男孩，他住在一個小小的星球－－他到處旅行，最後遇見了一隻像里加先生你一樣的紅色狐狸，雖然他沒有戴著領巾。」

　　腹語出來的話語粗魯而快速，帶著幾分急切－－或許是他的好奇心所展現的，張益輕輕地說著：「你知道在這條河堤往西走，可以看到一座圖書館嗎？是一座很大很好看的圖書館，小王子就在那裡，在一本書裡面你可以讀到關於小王子的故事。」

　　「也許你們會想要知道小王子和他的狐狸是怎麼認識的。」

　　不只是那人，其實自己也是挺喜歡那本書，儘管他許多年位再次翻閱，儘管他今天是第一次認識這孩子，但還是希望這孩子會喜歡上那本書，而且長大以後也不會忘記小王子所要告訴他的事。

儘管他的臉上依然缺乏表情，然而，當對方 🏡張氏⁴🐱³🐶² : 說道金髮小男孩，他摸了摸自己凌亂的金髮；當對方提起紅色狐狸，他捏了捏里加先生的耳朵。
真羨慕小王子可以到處旅行。嘿、為什麼他要離開那個小星球，又是怎麼遇到狐狸的呢？

「我對另外一隻狐狸的故事沒興趣！」里加先生甩甩頭，語氣有些排斥，過了幾秒又悠悠地補充，「……但或許，那對卡西爾會是不錯的床邊故事。」

他望向張益叔叔，好奇的河流彙整成眼底的藍珀，而他手上的狐狸這麼問：「那本書叫什麼？」

【暫停更新】 :

　　張益淺淺的笑著，看著對方孩子氣的動作，雖然臉上沒有表情，但動作上還是個孩子，這樣挺好的。

　　「是嗎？在我看來你確實就是狐狸。」

　　張益溫溫的道著，看著狐狸娃娃甩著小腦袋，他看著那孩子滿是好奇的藍色眼睛，最後輕聲道著：「小王子，那本書的名字就像是小王子，假如你找不到的話可以在櫃台－－圖書館大門走進去後的右手邊，可以去問問那裡的姐姐或是哥哥，他們會帶著你找到小王子的。」

　　說起來在河堤邊待了很長一段時間了，都沒看到其他大人來找，或許家裡大人沒發現這孩子溜出去的？或是家裡沒大人在呢？

　　「而「里加先生呢？你等等要帶著你的卡西爾小王子找到回家的路嗎？這會是一趟冒險的旅途嗎？」

或許是關於小王子的一切太過迷人，也或許是對方提到了 🏡張氏⁴🐱³🐶² : 『回家』，里加先生並沒有如往常那樣，抗議自己不是一隻普通的狐狸。

「好吧——謝謝你的分享，我會帶小傢伙去圖書館找那本書的，也會帶他平安回家。」
沙啞的聲音故意壓得更低，想試圖表現出可靠與成熟；卡西爾將狐狸先生揣在懷中，站起身來。

「再見，張益。」謝謝，張益叔叔。狐狸先生說了出口，而他放在心底，兩人一起向對方鞠躬。
金色身影跑上草坡，踏上回家的冒險旅途。

【暫停更新】 :

　　「我知道你是一隻優秀的狐狸，也是最棒的保鑣。」

　　張益笑了，這一次笑容鮮明的多，孩子站起身來也不高，張益沒有跟著站起來，只是輕輕點頭，道：「晚安，你們都要有個好夢－－下次再見了，里加先生和卡西爾小王子。」

　　張益看著對方跑上了草坡－－接著他起身跟上，奔跑中的孩子和狐狸惦念著回家的冒險旅途，不會留意到身後的－－張益相隔一小段路，跟著走在他們的身後，不管怎麼說，他總是不放心一個小孩子在大晚上的獨自回家。

　　只不過意外的是，這孩子到是住在他家附近。

　　確定了孩子平安回到家後，張益這才沿著他時常走的路線，走過了四色巷，回到東隆街去。

由西邊散步自東邊，一盞接著一盞的路燈照亮深夜河堤，就像是一幅畫，昏暗夜色讓我看不清河堤邊欒樹上結著的粉色小燈籠，金色的花雨已經不會下了，花雨、星雨、細雨。

下著雨的社區，寧靜美好的社區。

我停下漫步的步伐，從我的小提包裡拿出了我的聖羅蘭香菸與火柴盒，點燃的火柴總是有股特別的氣味，像是煙硝。

我輕甩火柴讓火熄滅，淡淡的薄荷味混著濕潤的水氣，讓我想起了薄荷茶，我站在河堤邊抽菸，寧靜的夜晚。

淡去的薄荷菸，消失在河堤邊的是.......遠去的高跟鞋足音與淺淡的鈴蘭花香。

⠀⠀⠀開始上課之後跑步的時間就比之前少了許多，處理完作業和整理筆記後，吳桐來到東河堤。冬天筋骨會比較緊繃，在路邊做足了伸展、拉筋和原地小跑步，等身體熱起來之後才開始沿著河堤慢跑。

⠀⠀⠀好幾天沒跑步，總覺得還跑不夠。但隔天還要上課也不能太晚回去，做完伸展動作後便離開東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