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社任務04】

很——普的交代一下傑克有打算找壞壞而已

看到官網QA說可以純創作，反正也沒打算拿獎勵了，任務3也還沒弄完沒錢換加數值的東西，就乾脆這樣

還沒決定好要不要放NPC，如果要也會放在這裡
不放ㄌ

那是個和平常他會夢見的景象全然不同的夢。

無論是粉紫色的無邊花海，或是耳邊響起的空靈鳥鳴、拂過臉龐的徐徐微風、空氣中那令人醉心的悠遠清香，都像極了只在故事裡聽過的那約定之地。

陽光從樹枝間的縫隙灑落，他閉上雙眼，感受著有溫度的光輕輕映在眼皮上，暖和得令人有些昏昏欲睡。

這樣輕盈的夢是他過往未曾所見，華麗而不真實得彷彿經不起碰觸，似乎稍加用力就會瓦解，連他靠上背後樹幹時的動作都不自覺放輕了起來。

在快要再次睡去之際，迎面而來的強風吹散了所有的愜意。

他下意識地抬起手阻擋，睜開眼後看見的是已然褪色的灰白世界；翩然起舞的彩蝶和晴朗的蒼穹早已消失，徒留的是無機質的死寂。

然後在剎那間，花園開始崩解，殘存下的唯一印象是最後聽到的那句話：

破壞樂園的兇手就在中央府。

但對傑克來說那就只是個虛無飄渺的幻境，僅此而已，除那之外沒有更大的意義。

美麗嗎？是的。

但若問嚮往嗎？那又是另一個答案。

他不是俱樂部的乖孩子，那也不是他的理想鄉。即便是同為尋求世界外側的真實之人也不盡然擁有共通的夢，不夠聰明的孩子沒辦法同時追求太多個理想。

但他還是出發了。

不是為了得到結社賜予的獎勵，也不是打算追回失去的淨土。

只是有人拜託了他，然後他就去了，就是這麼簡單而已。

費昂老早就表示了不想在這件事裡淌渾水。傑克不確定他該對此表示慶幸或者其他的什麼，自從對方說了他才知道俱樂部所要追捕的兇手是一級玩家們的領頭羊，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目標在中央府意即那是個紅等市民，即便如此他能肯定那對他的任務執行也不會有任何影響，他並不在乎自己要解決的將是多麼重要的人物，成功或失敗後事情會怎麼發展都該是委任於他的傢伙自己該思考的事，而非他這個中間人的責任。

但關係到費昂的時候就不一樣了。

或許在最一開始的時候選擇對他而言確實沒有太大意義，卻有句話叫今非昔比。不論那究竟是出於何種情誼，對現今的他而言天秤會傾向哪方都是不再需要確認的事情。

「也沒差啊，你想抓就去抓。」比起這些問題費昂似乎更想專注在其他有意思的東西上，手指飛快地在鍵盤上敲打著；墨鏡下狹長的金色眼眸瞥了過來，他將注意力短暫地分給了傑克幾秒鐘，又隨即回到了亮著藍光的電腦螢幕上，手中的動作不停。

傑克才剛張口，想了想不曉得此刻該說些什麼，又閉上嘴維持了一貫的沉默。總歸一句話就是縱使知道他們之間不可能會因為一級玩家和藥命俱樂部的對立而演變成同樣的局面，他還是不得不對費昂如此輕易的退讓表示感激。

「要想表達感謝就在回去前把那傢伙抓來讓我看一眼吧，小狗狗。」費昂放開鍵盤勾勾食指，讀懂那個意思的傑克立刻彎下腰湊了過去，他就這麼勾著傑克的肩膀拉向了自己，表情露出了一絲狡黠的笑意：「我還挺好奇那傢伙到底長什麼樣子的。」

收到了飼主指示的狗狗怎麼能說不？傑克點著頭應了下來：「我很快回來。」

「行了，」他感覺到耳垂被人捏了捏，不怎麼痛。「去吧。」

所以他現在站在這裡，BCA的核心，純白的完美建築，中央府的門口。

即使是黃等市民或許也極少來過中央府，更不用說還只是藍等的傑克自己。再怎麼說這裡也只有紅等市民才被准許進入與工作，是權力與地位的象徵，誰會想沒事來這裡給自己找罪受？

掛在門上的標誌大方地用上了威權的顏色，傑克簡單掃過了一眼，視線無法多作停留，踏入了為他而敞開的大門。

大廳中的裝飾乾淨簡潔卻又華麗，這裡或許是整棟建築中最多人的地方——若想更深入，就是紅等市民的特權了。

服務人員的臉上掛著完美弧度的笑容，說著那些陳腔濫調的歡迎與招呼詞，然而細聽卻能知道那每一句都僅僅只是空洞的字語，完全不含一點真心。即使如此還是必須向他們鞠躬後才能笑著搭話，被說了什麼也只能笑著應下，在這裡階級的貴賤就是如此分明。

幸運的是，現在的他是屬於「貴」的那一方。

他的一頭藍黑髮藏進了帽子中，顯露出的是那外翹的白色長髮；他的容貌被蓋在了面具後，該是亮金色杏眼的位置只看得見假面上的紅光；他本應在常人中不突出的服裝亦換成了在胸口處鑲有紅色的制服，被特意墊起的身高與肩寬撐起了那完美的披風外套，儼然是那個嚴肅幸福的巡邏隊隊長的樣貌。

看啊，他無需躲藏也不用小手段，連如此光明正大拿著搜索目標的儀器都不會有人懷疑地上前搭話，一切都是那麼自然。

開機後的探測器轉著圈掃描著四周的訊號，接著微幅振動了兩下，代表了搜尋結果的出爐。傑克不疾不徐低下頭查看。

訊號不只一個，或者該說滿螢幕的光點說明了探測器上的大廳地圖裡幾乎滿是目標記號，看來一級玩家們是傾盡了全力在阻止讓God Slayer被俱樂部的人們發現。

生活在高科技的BCA和擅長操作並改寫這些程式東東是兩回事，傑克狗狗從來不曾思考過這些機器故障時該怎麼進行錯誤排除，自然也不清楚此刻他該如何下手。過去這些都不會是他要負責的工作，經驗的缺乏讓他完美的動作一瞬間有了停頓。

因為已經成了習慣所以未曾發覺，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這件事。

這是他一個人的戰鬥。

他打開了機器的設定，在滿眼讓他暈頭轉向的項目中找到了幾個可以排除偽裝的選項。傑克點開了它們，調整並加強了對兇手的探測。

並不需要真的去讀懂那些程式碼似乎是世界留給他的最後一點慈悲，巡邏隊隊長大人擺弄著那臺小小的儀器；嫌疑的人選減少了一部分，除了大廳，更多的訊號顯示著他必須往中央府更深處前進。

他大略看了一遍大廳，通往內部的通道正被鮮紅的光幕壟罩著，那八成就是辨認市民階級的機器，若是紅等市民以外的人，大概在碰觸到的瞬間就會被電擊倒下，然後面臨他們悲慘的結局。

但誰敢攔下ANSEL-R-Y6呢？

他泰然自若地迎向了通道口，步伐沒有一刻的猶疑和停留；軍靴在光潔地面上敲響的聲音與胸腔中心臟跳動的節拍合一，有力而不紊地給與著旁人威壓的同時也在說服自己——雖然他也本來就不會為了這點事感到緊張。

這遠遠還不到生死交關的程度。

戴著手套的手拿出在暗房中得到的偽裝市民證，在機器上感應過後通過了閘口。若是有心查看一定會發現以這個身高來看，那隻手掌應該要更大上一輪，饒是如此他坦然的流利動作依然騙過了安檢人員，連帶著沒有人注意到那枝微末節的細節。

那是非常特別的感覺。穿過光幕的瞬間沒有任何疼痛，就好像只是平凡地走過了自家門前的一道光下而已，連面具下那張一副波瀾不驚的臉龐也不禁染上了一點少見的訝異，他差點就想伸手再次出觸碰那道光，反應過來後又硬生生忍住。

傑克閉上眼睛，幾不可聞地呼出一口氣，儘管沒有人能夠看見也回到了平時的神情。

所幸這道門並沒有那些基因序列的檢測或類似的驗證，才讓傑克能夠以這份偽裝之姿瞞天過海。

他甚至不需要說出哪怕一句言語，僅僅是一個眼神，保安人員便只能尊敬地目送著他走過。

啊，是這樣嗎？這就是擁有權威的感覺啊。

但這份一閃而過的念頭對他來說依然只是個嶄新的體驗，而非眷戀的對象。他昂首走在道路的中央，在視線範圍內尋找著犯人的訊號。

然而全然無果。紅等市民固然因為條件嚴格而人數少，但中央府也不是一個隨便的小處室，他不可能在對內部地圖一無所知的情況下進行搜索，而找人問路——別開玩笑了，堂堂巡邏隊隊長問每天進出的中央府各房間怎麼走？就算他再笨也沒有蠢成這副德性——理所當然不可行，他勢必得找到一個解決之道。

然後傑克以眼角餘光瞧見了安保室。

那裡一定有著局內地圖，也許還有守衛的交班表，或是內部監控影像之類不可愛但又無比重要的東西，傑克知道自己該多少進去晃一圈，用這個模樣打探出一些什麼來，運氣好也許還能關掉幾個閉路電視，總歸是讓情況對自己越有利越好。

外頭恰到好處地響起了警報聲，或許是某個倒楣鬼像他一樣偷偷潛入時被抓到了。他將自己稍微藏進走廊轉角的陰影之下，下一秒安保室被打開的門中便可看出他們傾盡所有警力趕往了檢驗大門。

趁著這個機會他走進了空蕩蕩的房間中，堂堂正正地。

他的時間不多，那種程度的騷動八成很快會被平息，巡邏隊隊長要是被抓到是個薪水小偷在此時會對他的行動衍生出有點多的麻煩（儘管他根本不是在這裡工作），傑克只能快速瀏覽一遍那張牆上的圖。願他可憐的小腦袋瓜記得住。

只那一瞥的記憶中最為顯眼的是頂樓那個沒有任何註記的空間，也是戒備最為森嚴之處。傑克想或許那就是放著所有市民的資料……或什麼東西之類的地方，反正是核心中的核心。

那裡一定也有破壞樂園的兇手的資料，那麼他該做的就是前去，挑出來，然後毀壞——當然指的不是毀壞資料。左右環顧後，他舉起在抽屜內找到的雷射槍，費盡所有能源彈打爛了閉路電視系統。

武力總是最棒的解決辦法。

一路走來平穩得讓人不敢置信，甚至不需要花費心神去閃躲那些監視與巡邏。

口袋中的探測器響了兩聲，他停在了白色的巨門前。傑克猜測門後會有著什麼——或許有著那位BCA最偉大的掌權者，或許有著他不曾見過的未知事物，又或者也可能什麼都沒有——但那些都是第二順位。

用來尋找目標的機器螢幕上只剩下肉眼可見的零星幾個光點，數了數甚至不到十個。判斷出真正兇手的時間到了。

他的工作其實只到這步而已。

挑出來，然後通報，結社就會去追捕，就是這樣而已，以往他也總是在適當的時機點適當地做完份內工作後適當地停手。

但這次不一樣。

他打算鮮少地，罕見地，令人不可思議地多叛逆一點。

傑克用探測機的功能上傳了他認為是犯人的可疑人選，接著一反常態地收起了小機器，往目標對象的方向走去。

要是能順利抓回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