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Jul 11, 2021 1:42 AM
9
BBQ區
．沒吃飽or想開烤肉趴的歡迎來這邊繼續吃吃
．烤肉用具和食材都準備好，只要起火就能開烤
．對面就是健身中心
吃給剛健身完出來的里民看拉仇恨
🏡張氏⁴🐱³🐶²
@cptcat16
Mon, Jul 12, 2021 4:10 PM
Black Russian
:
隨同著布里斯一同來到了陽台，當然了老受貓自然也跟了出來，倒是那三花貓看他們都出來了也跟著溜了出來，兩隻貓自動自發的佔了座位區了一角，懶洋洋的待著。
而出來陽台總是要先裝裝樣子來著，因此張益倒是先看了看外頭準備的烤肉用具和食材，畢竟他也算是中途打斷了，或許布里斯還需要點時間準備一下才好再一次開口。
張益想著人剛剛說的話，不由得輕輕撫摸了一下無名指上的兩環銀戒。
Black Russian
@ye_all80
Mon, Jul 12, 2021 4:22 PM
Mon, Jul 12, 2021 4:22 PM
🏡張氏⁴🐱³🐶²
:
關上門前，小小的身軀跟了出來，耶洛抬起頭喵喵幾聲，貓瞳瞧了坐在椅子上的另外兩隻大貓，有了剛才的毛球，熟悉了味道後，警戒就成為了單純的陌生，不接近也不排斥。
如果不烤肉的話，單純聊天也很好，當初將陽台內縮拓寬就是有這打算。布里斯彎身打開放食材的冰櫃，看看裡頭肉品，不知道張益還需不需要吃點什麼，「張益......要再吃點什麼嗎？」還有點不慣，但這次終於將稱呼收回。
🏡張氏⁴🐱³🐶²
@cptcat16
Mon, Jul 12, 2021 4:35 PM
Black Russian
:
張益瞧了一眼跟來的小貓，看來似乎已經不在那麼恐懼了，看來剛剛張思益給的那毛球還挺有用的。
「不，我現在還行，也許過一會再烤吧？」
張益很淺的勾了一下嘴角，他來到了座位區將兩隻貓撈到自己的大腿上後坐了下來，一手放在三花的身上輕輕撫摸著讓這貓發出了舒服的咕嚕聲（避免他忽然暴衝去找耶洛），而老瘦貓懶洋洋地把下巴擱在三花的身上。
「我們繼續方才未完的話題？」
沙啞低沉的嗓音很是輕緩，男人的視線也在布里斯的左手流連了一會，他也注意到他的手上就像自己一樣，多了銀色的誓約。
Black Russian
@ye_all80
Mon, Jul 12, 2021 4:50 PM
🏡張氏⁴🐱³🐶²
:
頷首了解，他便關上了冰櫃的蓋子，抱起耶洛也在一隅坐下。
不過，這該從何說起呢，視線停留在張益配戴的戒指，那個位置代表的意義，想必與自己並無什麼差別，只是戒指的對象......是否也與他相同，已然在遙遠國度而觸手難及呢。
「和張益做蘋果派時，你曾經問過我做料理是否為興趣，那時我話只有說一半......」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那時的欲言又止讓話題沒有繼續，一直到了很久後，才能回應出答案，「其實我是因為妻子很喜歡，跟著她一起接觸料理後，才開始喜歡上的。」
🏡張氏⁴🐱³🐶²
@cptcat16
Mon, Jul 12, 2021 4:55 PM
Black Russian
:
「是的，我確實這麼問過。」
張益也還記得當時對方的欲言又止，而他並沒有追問，張益的指尖輕撓著三花的臉頰，「從料理到甜點嗎？都是受到你妻子的影響？」男人的嗓音很輕緩低柔，像是怕吵醒些什麼似的。
如此，也不用在去猜測了，想來他的妻子就如那個傢伙一樣遠在了彼岸吧？張益微微歛著頭，靜靜地聽著對方緩緩道來。
Black Russian
@ye_all80
Mon, Jul 12, 2021 5:04 PM
🏡張氏⁴🐱³🐶²
:
「我想，我的興趣都是來自於妻子。」輕輕點了頭，料裡、旅行、手作，這些抱有熱忱的事情，都是追尋著那抹倩影，想從中感受到些許的慰藉，直到自己能真正喜歡上。
但不可否認的，這些想法仍未從他的腦海中消逝，他依然會想從這些舉動中，試著要找到什麼。
「會來到臺灣，也是因為妻子曾經來過這裡，我想看看她走過的國家，想了解她喜歡做的事。」
撫著懷裡的耶洛，他緩緩道。
🏡張氏⁴🐱³🐶²
@cptcat16
Mon, Jul 12, 2021 5:17 PM
Mon, Jul 12, 2021 5:20 PM
Black Russian
:
「我想這樣也是挺不錯的。」
追尋著所愛的影子與蹤跡，有些傻，但卻是能夠理解的，追尋著、不停歇的，就算是幻影，也渴望擁有片刻的夢，想像著藉此可以碰觸到在彼岸那端的人，「愛及所愛，也是挺好的。」
「我啊－－沒能趕上。」
張益望向了自己的無名指上的那兩環，「我想我是羨慕你的，在那合法性上你所擁有的妻子。」男人幾乎是笑著，輕緩的道著：「我們沒能趕上，趕上同婚專法的通過，可以的話也許以丈夫一稱來向你介紹那個傢伙，也挺好的。」
他的結婚證書上永遠都等不到另外一個人的簽字，等不到合法的婚姻－－雖然，他們的確算是
冥婚
了吧？張益淡然一笑，間接地承認他與他同樣的失去，而為什麼他的指上帶著兩環的戒指。
Black Russian
@ye_all80
Mon, Jul 12, 2021 5:37 PM
🏡張氏⁴🐱³🐶²
:
靜靜聽著友人的述說，曉得了這份遺憾，布里斯不禁微微嘆氣。
在他的國家，同性婚姻的開放確實也不過幾年，曾經被視為邪惡、違反人倫的行為，就算在開放的西方社會，也是耗費了多少人心力去推動，才終於盼得那所謂的
合法
，可大如世界，仍有多少國家不願意承認。
愛一個人，想與對方永伴終生，廝守道老，僅是一份真摯與純粹的感情，卻要被一張紙給左右，那多殘酷？
想起了友人的職業，那身背後承擔的是多少危難，倘若張益背負的性命中，有著他所愛之人，僅僅只是猜測，心中便暈上了悲傷。
「張益願意和我說說你的丈夫，是怎麼樣的人嗎？」
🏡張氏⁴🐱³🐶²
@cptcat16
Mon, Jul 12, 2021 5:49 PM
Mon, Jul 12, 2021 6:04 PM
Black Russian
:
從布里斯所追尋的道路和喜歡上的興趣之中，以及方才他說他的妻子的個性就像那小女孩一樣，張益就大略的能夠在腦海中描繪出他妻子的樣貌－－既然如此，自己與他說說那傢伙的事情，亦是無妨。
「這個嘛.......像隻蠢狗吧。」
張益淺淡的笑著，雖說著蠢狗，卻聽來是寵溺般的愛稱，「特別的纏人，還有一雙桃花眼，好像以為用那雙眼睛揪著人看就必勝了，還特別愛做記號。」
男人笑著，略略沉默了一會後，他動手解下了耳上的那枚金色耳環，也輕輕的取下了指上的一枚銀色戒指，輕柔地拿著，遞到了布里斯的面前－－他主動的與自己說起了傷痛，因此男人願意讓他碰觸他自己所珍愛之物。
🏡張氏⁴🐱³🐶²
@cptcat16
Mon, Jul 12, 2021 5:51 PM
Mon, Jul 12, 2021 5:58 PM
「瞧，是做記號吧？」
他緩地笑，不管在耳環或是戒指的內側都可以看見毫刻著的三個字『王志朗』。
「又不是小學生在自己的東西上寫名子。」
尚還帶著體溫的耳環或是戒指，那幾乎要消散的溫度是男人難捨的眷戀，成對的耳環也就算了，就連戒指裡也都寫上自己的名子........似乎，很久沒有跟人說起那個傢伙了，儘管自己總是不斷的想起。
說來，自己還沒有跟賴彥廷說，他已經
打開了他轉交而來的禮盒
，之前人車禍摔斷腿了，自己也特意先隱瞞了這件事，畢竟他朋友還在療傷呢。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Jul 13, 2021 5:52 AM
🏡張氏⁴🐱³🐶²
:
纏人、桃花眼，喜歡作記號的人，揶揄的稱呼，卻能感受到那蘊含於中的濃烈感情，讓那抹離去的身影，慢慢成形。
而伴隨著張益取下信物的動作，即使人已不在，刻劃下的名字，是屬於張益的，來自這名為王志朗的男人，至生至死，也不會帶走的，永恆的愛戀。
彎起淡淡眼眉，溫柔目光投注在張益的珍貴之物上，透過了耳環與戒指，像是孩童般的幼稚、似是佔有般的宣告、又是聯繫兩人之間的，橫跨了生死之間的牽緣。
「也許是，想讓張益時刻都能記得，有這麼一個不放過任何東西，也要留下記號的人，對你的感情吧？」
而他也相信，張益一定沒有一刻曾漏掉，這份愛，亦或是思念。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Jul 13, 2021 11:15 AM
Black Russian
:
「是阿，他留下記號的東西多到纏人。」
張益淺淡一笑，將那金色的耳環與銀色的戒指穿戴回身上－－是啊，那個家裡面全部都是他的存在痕跡，無一處不是，所以他最終離開了，流浪也似的逃離了，儘管如此，耳朵上那枚金色的耳環他卻是始終配帶著，沒有取下來過。
「他年紀小了我幾歲，你呢？」
說來他其實挺佩服布里斯的，能夠追尋著他妻子的腳步來到，追尋著他所見所愛，而自己呢？只是到現在都還無法踏入他們兩個人的家的膽小鬼。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Jul 13, 2021 11:57 AM
🏡張氏⁴🐱³🐶²
:
「我妻子小我一歲，不過我常覺得，她比我成熟太多了。」撫上指根上的銀戒，布里斯輕笑了聲，「也許是因為做志工的關係，她看過的比我還廣，很多時候都是她帶著我走。」
即使失去了孩子，生命也將盡，那人依然豁達，坦然迎接不久的結局，並拉著自己的手說著：不要怕，不要難過。
「她留給我的很多，但我......只選擇了這個。」
除了婚戒與兩張照片，他倒是沒帶上多少與妻子有關係的物品來到臺灣，而是全都留在那棟兩人的房子裡，一切如同當年，就像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Jul 13, 2021 1:05 PM
Black Russian
:
「小了一歲，其實也沒有差上很多。」
張益輕輕撓著三花的下巴，貓兒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男人輕緩地道著：「聽起來是相當有熱誠的人，活潑明快的女士。」他沒有特意的去追問他妻子的名字，畢竟他自己也經歷過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把王志朗名子說出口的時期。
「我呢，帶走的是這枚耳環。」
張益望向了布里斯－－雖然追尋著腳步，卻還是像自己一樣嗎？他伸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耳環，如此讓人感覺到奇怪的便是為什麼帶走的是那枚耳環，現在卻擁有兩枚戒指了。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Jul 13, 2021 1:27 PM
🏡張氏⁴🐱³🐶²
:
「我之前一直都戴不上這枚戒指，也許、我其實也還沒能接受事實。」
戴了又掉，明明尺寸吻合，卻怎麼也套不回手上。想著，張益讓他看了如此重要的信物，並非只是亡人的遺留，而是需要有很大的決心才能拿給他人看，－－因為那表示會一再的提醒著自己，
人不在了
。
揉揉耶洛，向著小貓微微一笑，布里斯掏出手機，點開了那張超音波照片，遞給了友人。
「這是，我妻子留給我的另一份禮物。」
一張紙，沒能讓張益與他的丈夫許下婚姻；也沒能讓自己與孩子訂了父子的牽絆，那些看似容易的「合法」，到頭來也是一場夢。
是噩夢吧？那為什麼醒不來呢。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Jul 13, 2021 2:13 PM
Wed, Jul 14, 2021 10:09 AM
Black Russian
:
驀然想起的是那一日在
三無堂他與方小雪與孟逐之間的話談
－－隔了陽台的落地窗與牆，張益知道那溫色的花店店長現在也許正溫和的展笑，同著青年、同著孩子、同著狗兒。
「世の中 は地獄の上の 花見哉、這一世，就像走在地獄之上，凝視著花。」
柔和在他記憶中的珊瑚色，張益輕緩的將那青年說過的話，與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一字不差的道出，男人歛著眸，嘴角彷彿帶著笑，低沉沙啞的嗓音緩的，「你與我的那花宴.......就開在深淵裡，時時綻放，時時凋零，大概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
「這是一份美麗的禮物。」
接過手機，張益看著那畫面上的黑白超音波照片，嗓音溫柔的像是春天輕柔落下的雨水，動容。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Jul 13, 2021 2:51 PM
🏡張氏⁴🐱³🐶²
:
伴著低啞的嗓音，出詞的日文與其翻譯，似是被勾引起，布里斯眨了眨綠眸，反覆咀嚼著字詞。
深淵裡的花宴，綻放、凋零，生生死死，結束即誕生，花瓣總落散於絕美的宴會裡，惆悵，美麗，令人不住一頭栽入。
即便是地獄，也願一腳踏入，只為了那朵花。
友人對那一位的傾訴，聽著讓人有些悲傷，卻也再次瞭解了，由耳環與戒指紀錄下，刻苦銘心的愛意。
「我很想，也將他介紹給大家。」微微的，淡淡的笑著，眼神中透露出身為父親的寵愛，雖然不能親手碰觸，但那精神的心跳聲，仍清晰般地在耳邊迴盪。
「不過，今天想和大家介紹的，是另外兩個孩子。」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Jul 13, 2021 3:23 PM
Black Russian
:
「那麼，這個孩子叫做什麼呢？」
張益輕柔的詢問著，總是剛毅的男人難得的溫柔如水－－有些話不用再多做解釋，也不必明說，皆已是深深了然於心了，關於那些傷痛與逝去，以及無法放下的，讓他們就如同行走在無間之中的絲線，循著那燦爛的芳華。
「我猜想，你是想要收養那兩個孩子？」
張益望向了布里斯，輕淺的道著：「也許未來會有機會介紹你這孩子，能否先讓我知道他叫做什麼名呢？」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Jul 13, 2021 4:00 PM
🏡張氏⁴🐱³🐶²
:
先是頷首，正式回應了收養的問題。而面對友人溫柔的音調，閃爍於瞳孔中的亮光，忽閃忽滅，布里斯頓然有些愣住，「名字......」
名字，他好久好久沒想起來了。
就像前些年，也是怎麼都想不起妻子最後的話。
同於妻子般重要的存在，未出世的兒子，他記得心跳聲，記得螢幕上呈現的活力，記得當時的雀躍。
記得......
「......Ethan。」合闔起的眼暈出了水氣，布里斯垂下頭，不知怎地，一股情緒卡在喉間，使他的語氣雖緩淡，也多了一分哽咽，「對了，這孩子的名字，是伊森。」
記起了，他是怎麼和妻子在好幾個選擇中，挑選出了這來自聖經，
上帝給予的禮物
。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Jul 13, 2021 4:25 PM
Black Russian
:
「這是一個好名字。」
張益輕緩地道著，他看見了布里斯眼中的水光，以及淺淡淡哽咽的名字－－男人將腿上的兩隻貓兒挪開，破碎動搖的氣氛讓貓兒們安安靜靜的待著，他並不是一個時常有肢體碰觸的人，但如果有人需要，他從來不會吝嗇給予－－但現在，或許僅僅只是他想要這麼做。
「非常好的名字。」
張益伸出了一隻手環抱在布里斯相對於自己清瘦的肩膀，臉側輕輕地靠在那陽光的髮旁，讓那沾濕水氣的臉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個不重也不輕，但是溫柔的單臂擁抱，就像是他以往給予與自己小隊夥伴的擁抱，「謝謝你告訴我他的名子。」
「伊森，很好聽－－美好的禮物與餽贈。」
張益低語著，像是含著祝福笑意的嘆息，雖然他是不生孩子的，不過他一向護崽，就算是未曾降臨到世間的孩子。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Jul 13, 2021 5:16 PM
🏡張氏⁴🐱³🐶²
:
見著張益走了過來，似乎意會到了對方的目的，耶洛輕輕喵了聲，跟著跳下坐在一角，安靜地看著。
美好的禮物，美好的餽贈，是啊，他怎麼會想不起來了呢。
那哽在心頭上的情緒，在張益一手攬上肩頭，將那溫暖透過柔聲，輕輕傳遞給自己時，酸勁猛然竄上，布里斯忍不住一手摀住臉，無聲哭了出來。
終於，終於。
原以為已經沉積於泥的傷痛，終於找到了洩口，毫無保留的傾洩而下。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l 14, 2021 10:38 AM
Black Russian
:
眼淚是宣洩，淚水是出口。
顫抖的身體，無聲的哭泣，這樣的淚可以帶走多少疼痛呢？張益不知道，他只知道就算是哭過了，依舊會疼痛，但若是不哭的話會續會更加疼痛，是那樣一點一滴的侵蝕著自己－－
「嗯......」
輕輕的一應，是許了他想哭多久都行，在他認為可以的時候，這個肩膀便借給他了。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Jul 14, 2021 11:31 AM
🏡張氏⁴🐱³🐶²
:
時間可以沖刷傷痛，的確。
但傷痕不會真正消失，只是被沖得很淡，很薄弱，可它的存在依然，觸動，痛就回來了。
他想開口說沒事，因為已經過去好幾十年，可眼角一旦酸了，熱了，找到發洩口的眼淚也就止不住了。只能靠著友人給予的臂傍，一點一點、緩緩的，將情緒釋放出來。
好半晌，突然空白的腦袋似乎找回了思緒，漸漸冷靜下來的男人抹掉最後的水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啞道，「對不起，我怎麼講著就......」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l 14, 2021 11:59 AM
Black Russian
:
過了好半晌後，似乎終於從哀傷的情緒拉了回來，張益看著正在拭淚的男人一臉不好意思的模樣，只是淺淺的笑了一下。
「我希望你不是哭過後會紅兔子眼睛的類型。」
方才那些傷痛，就靜靜地擁抱著，不用再多說什麼了，你知我知便行，畢竟那就像是一朵脆弱的花朵，彷彿再輕輕一碰就會碎裂，而自己又怎麼忍心呢？
「要不然大家就會以為我在陽台是怎麼欺負你了。」
張益淺笑的，將那些沉重都收起，輕鬆的與人打趣道著。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Jul 14, 2021 12:27 PM
🏡張氏⁴🐱³🐶²
:
聞言，布里斯輕輕笑了聲，稍微散去了臉上的哀愁。
「唉......醫生說我這眼睛就是這樣讓我哭壞的，以前也常被笑愛哭鬼呢。」就是個淚腺極度脆弱，連個寵物廣告都能哭出來，抹去眼角殘淚，他揉了揉側窩，「張益，謝謝......」
他所認識的朋友，不知承擔了多少沉重，卻從不吝嗇地，分享出溫暖，也借出了肩膀，為他承接住悲傷。
真的，很感謝，非常非常感謝。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l 14, 2021 12:37 PM
Black Russian
:
「嘛，這不是你需要道謝的事情，那沒什麼。」
張益輕輕聳肩笑了笑，這不是什麼需要道謝的－－只要他願意，何時都可以把肩膀借給對方，「不過我想我們還是在這陽台待一會兒吧，總是得讓你的眼睛消紅了點，要不然這走出去，我可是怎麼樣都解釋不清了。」
方才哭過，情緒還正敏感著，還是先緩緩吧。
「所以你是要收養那兩個孩子嗎？」
張益坐回了位上，老瘦貓和三花馬上就溜到他的大腿上窩著了，張益撓撓兩隻貓兒，笑問著。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Jul 14, 2021 12:53 PM
🏡張氏⁴🐱³🐶²
:
「好的。」布里斯點點頭，好在這次雖然情緒爆發，但狀況並沒有和之前那樣失控，應該一會就會消腫了，他是這麼想。
抱回腳邊的耶洛，撫著柔軟貓身，回到前個話題，剛才只有點頭回覆，而今日邀請眾多朋友到來，確實就是想說這件事。
「是的，其實前些日子，我回英國就是去辦理領養手續，年初時因為還沒確定，所以在孩子的關係上，才不方便多說。」畢竟想歸想，終究要看兄妹的意願，而當時他也沒想過真能盼到這一天，「不過，前些天程序終於結束了，所以我想......重新和各位介紹，我的兒子和女兒。」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l 14, 2021 2:01 PM
Black Russian
:
「原來是這樣，那很好。」
原來不是打算領養而是已經領養了，張益聞言不由得也揚起了笑容，那麼這的確是值得他們如此花心思，盛大的舉辦這場聚會的原因。
「這樣他們是這個暑假開始就要正式搬過來台灣了嗎？」
張益勾著笑，溫聲詢問著，不管如何能收養了孩子都是好事，尤其是背布里斯這樣的人收養，想必未來那對兩孩子會過得很幸福吧？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Jul 14, 2021 2:41 PM
🏡張氏⁴🐱³🐶²
:
「這倒是還沒有。」微微搖頭，「也許會再等個兩三年，不過放長假時會過來玩。」
習慣還需要點時間，只是預計的年數或許會提前，分隔兩地的日子會越來越少，布里斯彎著笑眉。
「我之前......一直都沒辦法和別人談起這些事，但這樣說出來後，才覺得似乎也不是，那麼恐怖。」和奧利弗、和孟逐，如今在張益後，會有更多人曉得這段過去，但那曾經襲上心頭的恐懼，都將不復存在。
🏡張氏⁴🐱³🐶²
@cptcat16
Wed, Jul 14, 2021 3:17 PM
Black Russian
:
聞言，張益頷首表示理解，畢竟除了需要習慣以外大概還有許多法律跟移民的問題需要處理好的，不是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我想這兩三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看著布里斯的笑容－－張益也是彎起了嘴角，笑道：「如果有需要的話，以後你還想找我說都行......隨時都歡迎你。」或許他多少可以理解，只是對於自己而言可能還是比較難的吧，畢竟他也沒有跟人說起多少.......
「說起來，我們生個火吧，要不然在陽台花這麼多時間，沒帶點吃的回去，好像也說不過去啊？」
人已經平緩下來了，張益盡量讓對方的情緒在引導回原本聚會上的歡愉。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Jul 14, 2021 3:36 PM
🏡張氏⁴🐱³🐶²
:
「那，我先謝過了。」微笑頷首，布里斯便先抱下耶洛，起身來準備生火的動作。
關於張益的伴侶，與之相關的過往，就和自己緩下的情緒一樣，暫時先劃下句點。也許他是有些想知道，不過在某種方面，他也是感同身受，有些回憶，確實沒那麼容易說出口。
從年輕到老弱，長達了二十多年才讓他能夠說出口，而友人需要的日子，只有本人才會曉得。可當張益願意將珍貴的信物遞予他時，那已是最大的努力，而他也很感謝能有這榮幸，有機會去認識到這份愛情。
即便在心底無聲地說過了多次，他仍是想悄悄的再說一次：謝謝。
「不曉得今天準備的餐點，大家喜不喜歡呢。」屬於他和奧利弗的家鄉菜，口感多少不同於臺灣人習慣的味道，在準備上其實也還是有點緊張呢。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hu, Jul 15, 2021 10:00 AM
Black Russian
:
「今天的餐點－－我的話其實還挺喜歡的，雖然我之前的工作總是比較忙碌，不過如果有時間可以安排的話，我也很喜歡到其他的國家旅行，嘗試他們的菜色。」
張益看著布里斯生火的動作，他也翻看了一下冰櫃瞧瞧裡面有放了哪些食材，應該有還沒有撒鹽的魚吧？張益想著能烤一小部分餵給現場的幾隻貓，而或許是方才跟人提及那傢伙的事，在接下來張益的話題提及他而顯得自然。
「他也挺喜歡這些他國的特色菜的，如果有知道開了什麼道地的餐廳，也總會拉我過去嚐嚐。」
畢竟台灣地小，所以還是挺方便的，就算跑得遠一點，也可以當天來回不成問題，張益淺淺勾笑。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hu, Jul 15, 2021 3:34 PM
🏡張氏⁴🐱³🐶²
:
「那就太好了。」聽到了肯定，懸在心上的石頭才緩然落下，布里斯小小呼了口氣，嘴角也勾起開心的弧度。「張益是要找什麼食材嗎？如果是海鮮的話，因為想給大家做習慣的口味，所以都還沒做調味。」
除了肉品有做大概醃漬，食材大多保持在原先狀況，每個人喜愛的口感不同，他們就沒有再另做處理。
「是個很棒的興趣呢，兩人在一起的話，料裡也會比平時吃到的美味許多，我也是常讓妻子帶著跑，才有機會接觸到這些異國菜色。」
有了那個「他」，即使再無趣的事物都會染上動人的色彩，尤其是兩人共同的愛好。想著那位桃花眼的先生，在吃飯時一定也不會放過機會，讓張益享用料理的同時，也不忘多關注自己幾眼吧。
彷彿都能想像出對方頭上長了兩個可愛的狗耳朵，還有搖來搖去的小尾巴。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hu, Jul 15, 2021 3:44 PM
Black Russian
:
「喔，我就是想找點沒調味魚，烤了餵在場的這三隻貓。」
說著張益從冰櫃裡面拿出了一條秋刀魚，一條魚平分給三隻貓吃也是剛剛好的量吧－－再說三花的食量一直很大，「你呢？烤肉上有什麼特別的堅持嗎？」張益將秋刀魚擺上了烤網，不知道布里斯會不會想要掌廚來燒烤這些食材。
「多嘗試些不同的料理也是挺好的，剛剛你說過你妻子喜歡下廚，想必家裡餐桌上總是豐富的吧？」
張益淺淺的笑道，隨後事有些無奈的聳了下肩膀，「他啊－－喜歡逼我看他吃，尤其是甜點，你都不知道他能直接吃下一整個蛋糕。」輕嘆，吃完還一臉得意的樣子想讓自己稱讚他。
真的是－－－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hu, Jul 15, 2021 4:18 PM
🏡張氏⁴🐱³🐶²
:
「啊，那秋刀魚可以的。」看著張益將秋刀魚放到烤爐上，滋滋作響，一會香味散開了，腳邊的耶洛也跟著抬頭，尾巴小弧度地擺了起來。
「烤肉的話，我其實比較少碰，以前都是在旁邊發呆的份。」無奈一笑，烤肉時的煙容易薰得他淚眼汪汪，熟悉度自然就沒那麼好，稍微往旁站些，讓張益的位置大些。「奧利很喜歡烤肉，所以出門時幾乎都是他在烤，我負責準備。」
而聽著張益說著對方那厲害的食量，布里斯也跟著笑了出來，這是個多麼熟悉的場景，「喜歡吃甜點的人，好像不管怎麼吃都不會嫌多，他們吃得很滿足，旁邊看的人都不知道該佩服還是驚訝。」
想到他第一次買給妻子的起司蛋糕，也是去泡個茶回來就消失了一大半，當下還以為是不是買錯尺寸或老闆放錯，著實嚇了一跳。
🏡張氏⁴🐱³🐶²
@cptcat16
Fri, Jul 16, 2021 10:40 AM
Black Russian
:
不只是耶洛，食量大的三花也跟著湊了過來，站在陽台的牆上搖晃著毛澎的大尾巴，小筆子拼命嗅聞著，不過他也被張益嚴格教育過不能太接近火，所以只是乖乖地湊在旁邊，沒真的把爪子搭到烤爐上。
「既然這樣的話，就讓我負責烤吧，你有特別想吃什麼嗎？」
張益笑了笑，乾脆讓人坐在旁邊座位上給他遞食材，由他負責站在烤爐前燒烤，畢竟以前他也時常都是負責這個位置的，由他負責烤來餵給那些小隊的大食怪們。
🏡張氏⁴🐱³🐶²
@cptcat16
Fri, Jul 16, 2021 10:40 AM
「我覺得看久了，不是驚訝也不是佩服了－－每年我總要逼他去做兩次健康檢查。」
張益淺嘆一口氣，「吃進那麼多甜食，身體難道真的不會出什麼狀況嗎？他可是自稱血管裡都流著糖漿來著，我可不認為這是可以自豪的事情，你知道
歌劇院蛋糕嗎？
他能一次吃下一整大塊。」
Black Russian
@ye_all80
Fri, Jul 16, 2021 11:48 PM
🏡張氏⁴🐱³🐶²
:
被香氣吸引的三花靠了過來，看來也和列德一樣，是個喜歡吃的孩子。說到列德，布里斯順便往室內看過去，正巧與裡頭的奧利弗對上視線，看到對方比了比眼角，他才尷尬的勾著笑，微乎其微地點了頭當作給友人的無聲回應。
視線往一旁走，兄妹還在餐桌上和司羅樂聊著，另一邊的地板上倒是出現前些天買的泡麵造型狗窩，而列德－－正從蓋上的空隙探出一顆頭，那種仿如自身化為麵食的自在感，讓衝動購物的狗爸爸覺得沒那麼罪惡。
「那就麻煩了，我想想，是不是該烤些蔬菜。」裡頭大多準備的是肉食，雖也備有沙拉，不過這蔬菜量似乎還是不大成正比，拿起用鋁箔盒裝的金針菇、玉米與筊白筍，看著其他種類的蔬菜，該烤些什麼好呢？
Black Russian
@ye_all80
Fri, Jul 16, 2021 11:49 PM
「甜食吃過度也是不太好，女性似乎會挺在意體重的，不過雖然知道，他們也是停不下來。」聽到血管都是糖漿的說法，想到奧利弗也是自稱全身都酒精，這種對愛好的執著不管聽幾次都讓人有種不寒而慄，「我妻子也很愛吃歌劇院蛋糕，不如說只要是甜的，她也是能吃得像正餐。」
都不知道哪個才是正餐，哪個才是飯後甜點。
🏡張氏⁴🐱³🐶²
@cptcat16
Sat, Jul 17, 2021 5:19 AM
Black Russian
:
「那就來些蔬菜吧。」
張益接過布里斯手中的鋁箔盒、玉米與筊白筍後就擺上了烤爐進行燒烤，確實屋內料理的疏菜料理是比較少的，多烤些蔬菜也不錯－－不過張益看了看，「也烤點蝦子吧。」蝦肉吃起來也清爽，而且海鮮比較不耐放，還是趁新鮮的時候吃一吃比較好。
「是啊，他們真的是甜食吃的過度了，有時看了都覺得可怕－－那傢伙搞不還就是害我更不接受甜食的兇手。」
張益淺淺的笑著，是笑著也有些無奈－－雖然他們總是可以吃得很開心就是，在張益忙著看顧烤爐的時候，老瘦貓無聲無息輕巧的溜下了座位，走到了落地窗前端坐著。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at, Jul 17, 2021 10:32 AM
🏡張氏⁴🐱³🐶²
:
幫忙把蔬菜擺到烤盤上，聽到張益的建議，布里斯也把裝有草蝦的袋子拿起，「烤肉的食材是奧利準備的，沒想到也準備了那麼多。」雖說是為了怕不夠吃才另外準備，不過看到冰櫃裡塞滿的海鮮，再烤兩輪應該都不成問題。
「
甜食可讓人心情好
－－以前妻子總是這麼說，她這麼說，我就狠不下來阻止她了。」就是溺愛吧，他笑了笑。不過在旁邊看的人，除非也是愛好者，不然幾次衝擊的陰影，就會下意識想避開這堆滿滿的糖分，太可怕了。
「說起來，張益喜歡什麼樣的料理呢？」
🏡張氏⁴🐱³🐶²
@cptcat16
Sat, Jul 17, 2021 1:05 PM
Black Russian
:
「大概是因為邀請青少年多吧？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總是不夠吃。」
張益翻轉著烤玉米和筊白筍，以免單面受熱過多而烤焦了，他也留意著香氣越來越重的秋刀魚－－這讓三花挺躁動的喵喵叫著，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烤魚的美味。
「是啊，他們總是這麼說，與其讓它們藏起來偷吃，還不如大方的在面前吃還可以知道他們到底吃了多少的量。」
雖然他不只是看就是了，每每總是要被硬逼著陪他吃上一口－－「我倒是不怎麼挑食，基本上都吃吧，如果硬要說的話，我偏好辛辣一點的口味，所以挺中意韓式料理，川菜一類的會覺得有點太油膩。」不過那傢伙倒是很不能吃辣就是了。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at, Jul 17, 2021 5:06 PM
🏡張氏⁴🐱³🐶²
:
「也是呢，說來冰箱也還有不少食材，晚些如果還有人沒吃飽，倒也可以再準備些出來。」正值成長期，均衡營養勢必是最重要的，長年進出社福機構，他看過太多受虐的孩童，想起最初見到漢賽爾那身瘦得只剩骨頭的模樣，多準備也沒關係，就只希望大家都能夠吃飽，別挨餓。
在張益熟練的動作下，烤盤上儼然已成另一桌的佳餚，讓一旁等候的貓兒都發出了急促的叫聲，布里斯笑著拿了盤子來裝蔬菜，再另外拿了幾個紙盤等會裝烤魚。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at, Jul 17, 2021 5:06 PM
「我以前有做過比較沒那麼甜的甜點，不過吃起來或許就沒那麼過癮，有一次我妻子趁我去洗澡時，出門又買了好幾種的小蛋糕回來。」然後他走到客廳，就是看到又一桌的甜食，自那以後他就放棄減糖顧健康這件事了，「韓式料理很不錯呢，奧利也很喜歡，或許下次我可以來試試。」
雖然不擅辛辣，但慢慢吃還是可以的，韓國料理也有許多不錯的菜色，決定改天再去圖書館借食譜來參考。
🏡張氏⁴🐱³🐶²
@cptcat16
Sun, Jul 18, 2021 9:57 AM
Black Russian
:
「到是不知道裡面的人吃的怎麼樣了。」
張益下意識地回頭透過落地窗往屋內看去，卻是意外看到張思益那孩子正隔著一扇玻璃蹲在地上跟那隻老貓嘶牙做怪表情（沒發現自己），黑白的老貓端坐的好好的，輕輕甩動著尾巴看著那少年，也不知道在幹嘛。
「啊，他們總是會無所不用極其的偷渡那些甜食回來，不是嗎？」
張益淺地一笑，反正怎麼阻止也沒有用，因此他要做的就是定期把他抓去做健康檢查，或是逼他做更多的訓練來消耗那些無謂的脂肪和熱量，「韓式料理也有不太辣的，我記得你好像不怎麼吃辣吧？」
記得之前聚餐的時候好像有這樣的情報印象。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Jul 18, 2021 2:17 PM
🏡張氏⁴🐱³🐶²
:
「啊，永杰先生送了水果禮盒，等等我去切水果來好了。」跟著往內看，也看到蹲在窗邊的少年，透過窗面看到了不少鬼臉，一邊的老瘦貓很淡定，倒是讓旁邊看得人忍不住笑聲，「思益和張益，相處還好嗎？」
還記得年前聚會，當時兩人關係似乎還說不上熟悉，不知過了這些月，叔姪是不是親密些了。
「也是呢，不過看他們吃得開心，也是很好。」頷首認同，能見到愛人幸福的笑容，對自己而言也是種甜蜜，「是的，該怎麼說呢⋯⋯有點不好意思，其實辣食我是喜歡的，但很容易吃到哭出來，所以才會吃得少。」
辣勁上癮時很帶感，那種味覺的衝擊老實說也讓人著迷，就是那淚腺太脆弱，連帶紅了鼻子，吃完麻辣鍋都像哭了三天三夜。
🏡張氏⁴🐱³🐶²
@cptcat16
Sun, Jul 18, 2021 3:23 PM
Black Russian
:
「嗯。」
送的是水果禮盒啊，到是意外的挺陸永杰送禮風格挺尋常的－－張益又往烤網上放了菇類、青椒一類烤肉常見的蔬菜後，他將秋刀魚放到盤裡，將有烤得比較焦的外皮剝下來自己吃了，邊把魚肉撥開弄碎點，邊道著：「我跟他嗎？我想應該還行吧。」
「他現在應該住的挺習慣了。」
張益輕緩的道著，雖然他還不是很清楚那孩子實際上是怎麼樣的想法，不過就最近看來應該是很習慣了，有的時候也會在客廳看電視了，光是這樣他就覺得是挺大的進步了。
「原來是喜歡吃辣的嗎？」
張益將魚肉分別分到兩個盤子裡，將魚肉均散著，好降溫的更快，要不然他的耳朵就快被三花給吵死了，「雖然說吃辣也是能夠訓練的，不過過程你大概免不了哭到眼睛痛了吧？」
Black Russian
@ye_all80
Mon, Jul 19, 2021 8:27 PM
🏡張氏⁴🐱³🐶²
:
「這樣啊，那就太好了。」微微一笑，這麼說來－－兩人的回答幾乎是出乎一轍，記得出國前在料理教室與少年的對話，那時思益還曾經問過對張益的想法，也許是想試著，再更多了解一點關於小叔的事情，畢竟孩子總是會對大人充滿疑問，何況是－－特別在意的人。
忽地想起早先兄妹和少年互動時的情況，對了，思益也是與父親相隔兩地，雖然賽爾總是說著沒關係，不過這年紀與家人分開，說不寂寞也是騙人的吧？......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和思益聊聊。
接過張益分剝好的魚肉，剛烤起的餘溫仍散著淡淡熱煙，稍微用手扇著幫忙散熱，降溫後才讓耶洛過來。
「之前奧利有試過要幫我練習，不過確實成效不大好。」雖然比起之前或多或少有進步點，但吃完後都得在家兩三天等眼睛消腫，可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Jul 20, 2021 5:01 AM
Black Russian
:
「留在台灣或許也比較安穩吧，畢竟他爸在日本的工作也挺忙碌的。」
就算被帶去日本，說不定大半的時間還是得一個人在異鄉度過，尤其那孩子也不會日文，一門語言要馬上學會可以應用是要花時間的，加上也只有十五歲，旅居日本還是會相當不適應吧－－雖然在這裡要面對他討厭的小叔，但是有熟悉的學校、生活環境和朋友，加上可以視訊，怎麼樣都還是比較好一些。
張益將放涼了些的魚肉擱置在旁邊，三花就急忙地撲過來大口吃著－－張益將第一批烤好的蝦子裝入盤中，再換上新的一批蝦子的時候老瘦貓悠悠哉哉地跳回了座位上懶洋洋的窩著，張益這才發現剛剛扮鬼臉的少年消失在落地窗前了。
「要是真的吃不了，也不用勉強阿，勉得得不償失。」
張益聳聳肩，笑道，畢竟是刺激性的食物，為了練吃辣弄壞自己的身體就不好了。
載入新的回覆
．沒吃飽or想開烤肉趴的歡迎來這邊繼續吃吃
．烤肉用具和食材都準備好，只要起火就能開烤
．對面就是健身中心
吃給剛健身完出來的里民看拉仇恨隨同著布里斯一同來到了陽台，當然了老受貓自然也跟了出來，倒是那三花貓看他們都出來了也跟著溜了出來，兩隻貓自動自發的佔了座位區了一角，懶洋洋的待著。
而出來陽台總是要先裝裝樣子來著，因此張益倒是先看了看外頭準備的烤肉用具和食材，畢竟他也算是中途打斷了，或許布里斯還需要點時間準備一下才好再一次開口。
張益想著人剛剛說的話，不由得輕輕撫摸了一下無名指上的兩環銀戒。
關上門前，小小的身軀跟了出來，耶洛抬起頭喵喵幾聲，貓瞳瞧了坐在椅子上的另外兩隻大貓，有了剛才的毛球，熟悉了味道後，警戒就成為了單純的陌生，不接近也不排斥。
如果不烤肉的話，單純聊天也很好，當初將陽台內縮拓寬就是有這打算。布里斯彎身打開放食材的冰櫃，看看裡頭肉品，不知道張益還需不需要吃點什麼，「張益......要再吃點什麼嗎？」還有點不慣，但這次終於將稱呼收回。
張益瞧了一眼跟來的小貓，看來似乎已經不在那麼恐懼了，看來剛剛張思益給的那毛球還挺有用的。
「不，我現在還行，也許過一會再烤吧？」
張益很淺的勾了一下嘴角，他來到了座位區將兩隻貓撈到自己的大腿上後坐了下來，一手放在三花的身上輕輕撫摸著讓這貓發出了舒服的咕嚕聲（避免他忽然暴衝去找耶洛），而老瘦貓懶洋洋地把下巴擱在三花的身上。
「我們繼續方才未完的話題？」
沙啞低沉的嗓音很是輕緩，男人的視線也在布里斯的左手流連了一會，他也注意到他的手上就像自己一樣，多了銀色的誓約。
頷首了解，他便關上了冰櫃的蓋子，抱起耶洛也在一隅坐下。
不過，這該從何說起呢，視線停留在張益配戴的戒指，那個位置代表的意義，想必與自己並無什麼差別，只是戒指的對象......是否也與他相同，已然在遙遠國度而觸手難及呢。
「和張益做蘋果派時，你曾經問過我做料理是否為興趣，那時我話只有說一半......」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那時的欲言又止讓話題沒有繼續，一直到了很久後，才能回應出答案，「其實我是因為妻子很喜歡，跟著她一起接觸料理後，才開始喜歡上的。」
「是的，我確實這麼問過。」
張益也還記得當時對方的欲言又止，而他並沒有追問，張益的指尖輕撓著三花的臉頰，「從料理到甜點嗎？都是受到你妻子的影響？」男人的嗓音很輕緩低柔，像是怕吵醒些什麼似的。
如此，也不用在去猜測了，想來他的妻子就如那個傢伙一樣遠在了彼岸吧？張益微微歛著頭，靜靜地聽著對方緩緩道來。
「我想，我的興趣都是來自於妻子。」輕輕點了頭，料裡、旅行、手作，這些抱有熱忱的事情，都是追尋著那抹倩影，想從中感受到些許的慰藉，直到自己能真正喜歡上。
但不可否認的，這些想法仍未從他的腦海中消逝，他依然會想從這些舉動中，試著要找到什麼。
「會來到臺灣，也是因為妻子曾經來過這裡，我想看看她走過的國家，想了解她喜歡做的事。」
撫著懷裡的耶洛，他緩緩道。
「我想這樣也是挺不錯的。」
追尋著所愛的影子與蹤跡，有些傻，但卻是能夠理解的，追尋著、不停歇的，就算是幻影，也渴望擁有片刻的夢，想像著藉此可以碰觸到在彼岸那端的人，「愛及所愛，也是挺好的。」
「我啊－－沒能趕上。」
張益望向了自己的無名指上的那兩環，「我想我是羨慕你的，在那合法性上你所擁有的妻子。」男人幾乎是笑著，輕緩的道著：「我們沒能趕上，趕上同婚專法的通過，可以的話也許以丈夫一稱來向你介紹那個傢伙，也挺好的。」
他的結婚證書上永遠都等不到另外一個人的簽字，等不到合法的婚姻－－雖然，他們的確算是冥婚了吧？張益淡然一笑，間接地承認他與他同樣的失去，而為什麼他的指上帶著兩環的戒指。
靜靜聽著友人的述說，曉得了這份遺憾，布里斯不禁微微嘆氣。
在他的國家，同性婚姻的開放確實也不過幾年，曾經被視為邪惡、違反人倫的行為，就算在開放的西方社會，也是耗費了多少人心力去推動，才終於盼得那所謂的合法，可大如世界，仍有多少國家不願意承認。
愛一個人，想與對方永伴終生，廝守道老，僅是一份真摯與純粹的感情，卻要被一張紙給左右，那多殘酷？
想起了友人的職業，那身背後承擔的是多少危難，倘若張益背負的性命中，有著他所愛之人，僅僅只是猜測，心中便暈上了悲傷。
「張益願意和我說說你的丈夫，是怎麼樣的人嗎？」
從布里斯所追尋的道路和喜歡上的興趣之中，以及方才他說他的妻子的個性就像那小女孩一樣，張益就大略的能夠在腦海中描繪出他妻子的樣貌－－既然如此，自己與他說說那傢伙的事情，亦是無妨。
「這個嘛.......像隻蠢狗吧。」
張益淺淡的笑著，雖說著蠢狗，卻聽來是寵溺般的愛稱，「特別的纏人，還有一雙桃花眼，好像以為用那雙眼睛揪著人看就必勝了，還特別愛做記號。」
男人笑著，略略沉默了一會後，他動手解下了耳上的那枚金色耳環，也輕輕的取下了指上的一枚銀色戒指，輕柔地拿著，遞到了布里斯的面前－－他主動的與自己說起了傷痛，因此男人願意讓他碰觸他自己所珍愛之物。
「瞧，是做記號吧？」
他緩地笑，不管在耳環或是戒指的內側都可以看見毫刻著的三個字『王志朗』。
「又不是小學生在自己的東西上寫名子。」
尚還帶著體溫的耳環或是戒指，那幾乎要消散的溫度是男人難捨的眷戀，成對的耳環也就算了，就連戒指裡也都寫上自己的名子........似乎，很久沒有跟人說起那個傢伙了，儘管自己總是不斷的想起。
說來，自己還沒有跟賴彥廷說，他已經打開了他轉交而來的禮盒，之前人車禍摔斷腿了，自己也特意先隱瞞了這件事，畢竟他朋友還在療傷呢。
纏人、桃花眼，喜歡作記號的人，揶揄的稱呼，卻能感受到那蘊含於中的濃烈感情，讓那抹離去的身影，慢慢成形。
而伴隨著張益取下信物的動作，即使人已不在，刻劃下的名字，是屬於張益的，來自這名為王志朗的男人，至生至死，也不會帶走的，永恆的愛戀。
彎起淡淡眼眉，溫柔目光投注在張益的珍貴之物上，透過了耳環與戒指，像是孩童般的幼稚、似是佔有般的宣告、又是聯繫兩人之間的，橫跨了生死之間的牽緣。
「也許是，想讓張益時刻都能記得，有這麼一個不放過任何東西，也要留下記號的人，對你的感情吧？」
而他也相信，張益一定沒有一刻曾漏掉，這份愛，亦或是思念。
「是阿，他留下記號的東西多到纏人。」
張益淺淡一笑，將那金色的耳環與銀色的戒指穿戴回身上－－是啊，那個家裡面全部都是他的存在痕跡，無一處不是，所以他最終離開了，流浪也似的逃離了，儘管如此，耳朵上那枚金色的耳環他卻是始終配帶著，沒有取下來過。
「他年紀小了我幾歲，你呢？」
說來他其實挺佩服布里斯的，能夠追尋著他妻子的腳步來到，追尋著他所見所愛，而自己呢？只是到現在都還無法踏入他們兩個人的家的膽小鬼。
「我妻子小我一歲，不過我常覺得，她比我成熟太多了。」撫上指根上的銀戒，布里斯輕笑了聲，「也許是因為做志工的關係，她看過的比我還廣，很多時候都是她帶著我走。」
即使失去了孩子，生命也將盡，那人依然豁達，坦然迎接不久的結局，並拉著自己的手說著：不要怕，不要難過。
「她留給我的很多，但我......只選擇了這個。」
除了婚戒與兩張照片，他倒是沒帶上多少與妻子有關係的物品來到臺灣，而是全都留在那棟兩人的房子裡，一切如同當年，就像她從未離開過一樣。
「小了一歲，其實也沒有差上很多。」
張益輕輕撓著三花的下巴，貓兒發出了呼嚕呼嚕的聲音，男人輕緩地道著：「聽起來是相當有熱誠的人，活潑明快的女士。」他沒有特意的去追問他妻子的名字，畢竟他自己也經歷過很長一段時間無法把王志朗名子說出口的時期。
「我呢，帶走的是這枚耳環。」
張益望向了布里斯－－雖然追尋著腳步，卻還是像自己一樣嗎？他伸手輕輕碰了碰自己的耳環，如此讓人感覺到奇怪的便是為什麼帶走的是那枚耳環，現在卻擁有兩枚戒指了。
「我之前一直都戴不上這枚戒指，也許、我其實也還沒能接受事實。」
戴了又掉，明明尺寸吻合，卻怎麼也套不回手上。想著，張益讓他看了如此重要的信物，並非只是亡人的遺留，而是需要有很大的決心才能拿給他人看，－－因為那表示會一再的提醒著自己，人不在了。
揉揉耶洛，向著小貓微微一笑，布里斯掏出手機，點開了那張超音波照片，遞給了友人。
「這是，我妻子留給我的另一份禮物。」
一張紙，沒能讓張益與他的丈夫許下婚姻；也沒能讓自己與孩子訂了父子的牽絆，那些看似容易的「合法」，到頭來也是一場夢。
是噩夢吧？那為什麼醒不來呢。
驀然想起的是那一日在三無堂他與方小雪與孟逐之間的話談－－隔了陽台的落地窗與牆，張益知道那溫色的花店店長現在也許正溫和的展笑，同著青年、同著孩子、同著狗兒。
「世の中 は地獄の上の 花見哉、這一世，就像走在地獄之上，凝視著花。」
柔和在他記憶中的珊瑚色，張益輕緩的將那青年說過的話，與自己曾經說過的話一字不差的道出，男人歛著眸，嘴角彷彿帶著笑，低沉沙啞的嗓音緩的，「你與我的那花宴.......就開在深淵裡，時時綻放，時時凋零，大概永遠沒有結束的一天。」
「這是一份美麗的禮物。」
接過手機，張益看著那畫面上的黑白超音波照片，嗓音溫柔的像是春天輕柔落下的雨水，動容。
伴著低啞的嗓音，出詞的日文與其翻譯，似是被勾引起，布里斯眨了眨綠眸，反覆咀嚼著字詞。
深淵裡的花宴，綻放、凋零，生生死死，結束即誕生，花瓣總落散於絕美的宴會裡，惆悵，美麗，令人不住一頭栽入。
即便是地獄，也願一腳踏入，只為了那朵花。
友人對那一位的傾訴，聽著讓人有些悲傷，卻也再次瞭解了，由耳環與戒指紀錄下，刻苦銘心的愛意。
「我很想，也將他介紹給大家。」微微的，淡淡的笑著，眼神中透露出身為父親的寵愛，雖然不能親手碰觸，但那精神的心跳聲，仍清晰般地在耳邊迴盪。
「不過，今天想和大家介紹的，是另外兩個孩子。」
「那麼，這個孩子叫做什麼呢？」
張益輕柔的詢問著，總是剛毅的男人難得的溫柔如水－－有些話不用再多做解釋，也不必明說，皆已是深深了然於心了，關於那些傷痛與逝去，以及無法放下的，讓他們就如同行走在無間之中的絲線，循著那燦爛的芳華。
「我猜想，你是想要收養那兩個孩子？」
張益望向了布里斯，輕淺的道著：「也許未來會有機會介紹你這孩子，能否先讓我知道他叫做什麼名呢？」
先是頷首，正式回應了收養的問題。而面對友人溫柔的音調，閃爍於瞳孔中的亮光，忽閃忽滅，布里斯頓然有些愣住，「名字......」
名字，他好久好久沒想起來了。
就像前些年，也是怎麼都想不起妻子最後的話。
同於妻子般重要的存在，未出世的兒子，他記得心跳聲，記得螢幕上呈現的活力，記得當時的雀躍。
記得......
「......Ethan。」合闔起的眼暈出了水氣，布里斯垂下頭，不知怎地，一股情緒卡在喉間，使他的語氣雖緩淡，也多了一分哽咽，「對了，這孩子的名字，是伊森。」
記起了，他是怎麼和妻子在好幾個選擇中，挑選出了這來自聖經，上帝給予的禮物。
「這是一個好名字。」
張益輕緩地道著，他看見了布里斯眼中的水光，以及淺淡淡哽咽的名字－－男人將腿上的兩隻貓兒挪開，破碎動搖的氣氛讓貓兒們安安靜靜的待著，他並不是一個時常有肢體碰觸的人，但如果有人需要，他從來不會吝嗇給予－－但現在，或許僅僅只是他想要這麼做。
「非常好的名字。」
張益伸出了一隻手環抱在布里斯相對於自己清瘦的肩膀，臉側輕輕地靠在那陽光的髮旁，讓那沾濕水氣的臉靠在自己的肩上，一個不重也不輕，但是溫柔的單臂擁抱，就像是他以往給予與自己小隊夥伴的擁抱，「謝謝你告訴我他的名子。」
「伊森，很好聽－－美好的禮物與餽贈。」
張益低語著，像是含著祝福笑意的嘆息，雖然他是不生孩子的，不過他一向護崽，就算是未曾降臨到世間的孩子。
見著張益走了過來，似乎意會到了對方的目的，耶洛輕輕喵了聲，跟著跳下坐在一角，安靜地看著。
美好的禮物，美好的餽贈，是啊，他怎麼會想不起來了呢。
那哽在心頭上的情緒，在張益一手攬上肩頭，將那溫暖透過柔聲，輕輕傳遞給自己時，酸勁猛然竄上，布里斯忍不住一手摀住臉，無聲哭了出來。
終於，終於。
原以為已經沉積於泥的傷痛，終於找到了洩口，毫無保留的傾洩而下。
眼淚是宣洩，淚水是出口。
顫抖的身體，無聲的哭泣，這樣的淚可以帶走多少疼痛呢？張益不知道，他只知道就算是哭過了，依舊會疼痛，但若是不哭的話會續會更加疼痛，是那樣一點一滴的侵蝕著自己－－
「嗯......」
輕輕的一應，是許了他想哭多久都行，在他認為可以的時候，這個肩膀便借給他了。
時間可以沖刷傷痛，的確。
但傷痕不會真正消失，只是被沖得很淡，很薄弱，可它的存在依然，觸動，痛就回來了。
他想開口說沒事，因為已經過去好幾十年，可眼角一旦酸了，熱了，找到發洩口的眼淚也就止不住了。只能靠著友人給予的臂傍，一點一點、緩緩的，將情緒釋放出來。
好半晌，突然空白的腦袋似乎找回了思緒，漸漸冷靜下來的男人抹掉最後的水珠，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啞道，「對不起，我怎麼講著就......」
過了好半晌後，似乎終於從哀傷的情緒拉了回來，張益看著正在拭淚的男人一臉不好意思的模樣，只是淺淺的笑了一下。
「我希望你不是哭過後會紅兔子眼睛的類型。」
方才那些傷痛，就靜靜地擁抱著，不用再多說什麼了，你知我知便行，畢竟那就像是一朵脆弱的花朵，彷彿再輕輕一碰就會碎裂，而自己又怎麼忍心呢？
「要不然大家就會以為我在陽台是怎麼欺負你了。」
張益淺笑的，將那些沉重都收起，輕鬆的與人打趣道著。
聞言，布里斯輕輕笑了聲，稍微散去了臉上的哀愁。
「唉......醫生說我這眼睛就是這樣讓我哭壞的，以前也常被笑愛哭鬼呢。」就是個淚腺極度脆弱，連個寵物廣告都能哭出來，抹去眼角殘淚，他揉了揉側窩，「張益，謝謝......」
他所認識的朋友，不知承擔了多少沉重，卻從不吝嗇地，分享出溫暖，也借出了肩膀，為他承接住悲傷。
真的，很感謝，非常非常感謝。
「嘛，這不是你需要道謝的事情，那沒什麼。」
張益輕輕聳肩笑了笑，這不是什麼需要道謝的－－只要他願意，何時都可以把肩膀借給對方，「不過我想我們還是在這陽台待一會兒吧，總是得讓你的眼睛消紅了點，要不然這走出去，我可是怎麼樣都解釋不清了。」
方才哭過，情緒還正敏感著，還是先緩緩吧。
「所以你是要收養那兩個孩子嗎？」
張益坐回了位上，老瘦貓和三花馬上就溜到他的大腿上窩著了，張益撓撓兩隻貓兒，笑問著。
「好的。」布里斯點點頭，好在這次雖然情緒爆發，但狀況並沒有和之前那樣失控，應該一會就會消腫了，他是這麼想。
抱回腳邊的耶洛，撫著柔軟貓身，回到前個話題，剛才只有點頭回覆，而今日邀請眾多朋友到來，確實就是想說這件事。
「是的，其實前些日子，我回英國就是去辦理領養手續，年初時因為還沒確定，所以在孩子的關係上，才不方便多說。」畢竟想歸想，終究要看兄妹的意願，而當時他也沒想過真能盼到這一天，「不過，前些天程序終於結束了，所以我想......重新和各位介紹，我的兒子和女兒。」
「原來是這樣，那很好。」
原來不是打算領養而是已經領養了，張益聞言不由得也揚起了笑容，那麼這的確是值得他們如此花心思，盛大的舉辦這場聚會的原因。
「這樣他們是這個暑假開始就要正式搬過來台灣了嗎？」
張益勾著笑，溫聲詢問著，不管如何能收養了孩子都是好事，尤其是背布里斯這樣的人收養，想必未來那對兩孩子會過得很幸福吧？
「這倒是還沒有。」微微搖頭，「也許會再等個兩三年，不過放長假時會過來玩。」
習慣還需要點時間，只是預計的年數或許會提前，分隔兩地的日子會越來越少，布里斯彎著笑眉。
「我之前......一直都沒辦法和別人談起這些事，但這樣說出來後，才覺得似乎也不是，那麼恐怖。」和奧利弗、和孟逐，如今在張益後，會有更多人曉得這段過去，但那曾經襲上心頭的恐懼，都將不復存在。
聞言，張益頷首表示理解，畢竟除了需要習慣以外大概還有許多法律跟移民的問題需要處理好的，不是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成的。
「我想這兩三年的時間很快就會過去的。」
看著布里斯的笑容－－張益也是彎起了嘴角，笑道：「如果有需要的話，以後你還想找我說都行......隨時都歡迎你。」或許他多少可以理解，只是對於自己而言可能還是比較難的吧，畢竟他也沒有跟人說起多少.......
「說起來，我們生個火吧，要不然在陽台花這麼多時間，沒帶點吃的回去，好像也說不過去啊？」
人已經平緩下來了，張益盡量讓對方的情緒在引導回原本聚會上的歡愉。
「那，我先謝過了。」微笑頷首，布里斯便先抱下耶洛，起身來準備生火的動作。
關於張益的伴侶，與之相關的過往，就和自己緩下的情緒一樣，暫時先劃下句點。也許他是有些想知道，不過在某種方面，他也是感同身受，有些回憶，確實沒那麼容易說出口。
從年輕到老弱，長達了二十多年才讓他能夠說出口，而友人需要的日子，只有本人才會曉得。可當張益願意將珍貴的信物遞予他時，那已是最大的努力，而他也很感謝能有這榮幸，有機會去認識到這份愛情。
即便在心底無聲地說過了多次，他仍是想悄悄的再說一次：謝謝。
「不曉得今天準備的餐點，大家喜不喜歡呢。」屬於他和奧利弗的家鄉菜，口感多少不同於臺灣人習慣的味道，在準備上其實也還是有點緊張呢。
「今天的餐點－－我的話其實還挺喜歡的，雖然我之前的工作總是比較忙碌，不過如果有時間可以安排的話，我也很喜歡到其他的國家旅行，嘗試他們的菜色。」
張益看著布里斯生火的動作，他也翻看了一下冰櫃瞧瞧裡面有放了哪些食材，應該有還沒有撒鹽的魚吧？張益想著能烤一小部分餵給現場的幾隻貓，而或許是方才跟人提及那傢伙的事，在接下來張益的話題提及他而顯得自然。
「他也挺喜歡這些他國的特色菜的，如果有知道開了什麼道地的餐廳，也總會拉我過去嚐嚐。」
畢竟台灣地小，所以還是挺方便的，就算跑得遠一點，也可以當天來回不成問題，張益淺淺勾笑。
「那就太好了。」聽到了肯定，懸在心上的石頭才緩然落下，布里斯小小呼了口氣，嘴角也勾起開心的弧度。「張益是要找什麼食材嗎？如果是海鮮的話，因為想給大家做習慣的口味，所以都還沒做調味。」
除了肉品有做大概醃漬，食材大多保持在原先狀況，每個人喜愛的口感不同，他們就沒有再另做處理。
「是個很棒的興趣呢，兩人在一起的話，料裡也會比平時吃到的美味許多，我也是常讓妻子帶著跑，才有機會接觸到這些異國菜色。」
有了那個「他」，即使再無趣的事物都會染上動人的色彩，尤其是兩人共同的愛好。想著那位桃花眼的先生，在吃飯時一定也不會放過機會，讓張益享用料理的同時，也不忘多關注自己幾眼吧。
彷彿都能想像出對方頭上長了兩個可愛的狗耳朵，還有搖來搖去的小尾巴。
「喔，我就是想找點沒調味魚，烤了餵在場的這三隻貓。」
說著張益從冰櫃裡面拿出了一條秋刀魚，一條魚平分給三隻貓吃也是剛剛好的量吧－－再說三花的食量一直很大，「你呢？烤肉上有什麼特別的堅持嗎？」張益將秋刀魚擺上了烤網，不知道布里斯會不會想要掌廚來燒烤這些食材。
「多嘗試些不同的料理也是挺好的，剛剛你說過你妻子喜歡下廚，想必家裡餐桌上總是豐富的吧？」
張益淺淺的笑道，隨後事有些無奈的聳了下肩膀，「他啊－－喜歡逼我看他吃，尤其是甜點，你都不知道他能直接吃下一整個蛋糕。」輕嘆，吃完還一臉得意的樣子想讓自己稱讚他。
真的是－－－
「啊，那秋刀魚可以的。」看著張益將秋刀魚放到烤爐上，滋滋作響，一會香味散開了，腳邊的耶洛也跟著抬頭，尾巴小弧度地擺了起來。
「烤肉的話，我其實比較少碰，以前都是在旁邊發呆的份。」無奈一笑，烤肉時的煙容易薰得他淚眼汪汪，熟悉度自然就沒那麼好，稍微往旁站些，讓張益的位置大些。「奧利很喜歡烤肉，所以出門時幾乎都是他在烤，我負責準備。」
而聽著張益說著對方那厲害的食量，布里斯也跟著笑了出來，這是個多麼熟悉的場景，「喜歡吃甜點的人，好像不管怎麼吃都不會嫌多，他們吃得很滿足，旁邊看的人都不知道該佩服還是驚訝。」
想到他第一次買給妻子的起司蛋糕，也是去泡個茶回來就消失了一大半，當下還以為是不是買錯尺寸或老闆放錯，著實嚇了一跳。
不只是耶洛，食量大的三花也跟著湊了過來，站在陽台的牆上搖晃著毛澎的大尾巴，小筆子拼命嗅聞著，不過他也被張益嚴格教育過不能太接近火，所以只是乖乖地湊在旁邊，沒真的把爪子搭到烤爐上。
「既然這樣的話，就讓我負責烤吧，你有特別想吃什麼嗎？」
張益笑了笑，乾脆讓人坐在旁邊座位上給他遞食材，由他負責站在烤爐前燒烤，畢竟以前他也時常都是負責這個位置的，由他負責烤來餵給那些小隊的大食怪們。
「我覺得看久了，不是驚訝也不是佩服了－－每年我總要逼他去做兩次健康檢查。」
張益淺嘆一口氣，「吃進那麼多甜食，身體難道真的不會出什麼狀況嗎？他可是自稱血管裡都流著糖漿來著，我可不認為這是可以自豪的事情，你知道歌劇院蛋糕嗎？他能一次吃下一整大塊。」
被香氣吸引的三花靠了過來，看來也和列德一樣，是個喜歡吃的孩子。說到列德，布里斯順便往室內看過去，正巧與裡頭的奧利弗對上視線，看到對方比了比眼角，他才尷尬的勾著笑，微乎其微地點了頭當作給友人的無聲回應。
視線往一旁走，兄妹還在餐桌上和司羅樂聊著，另一邊的地板上倒是出現前些天買的泡麵造型狗窩，而列德－－正從蓋上的空隙探出一顆頭，那種仿如自身化為麵食的自在感，讓衝動購物的狗爸爸覺得沒那麼罪惡。
「那就麻煩了，我想想，是不是該烤些蔬菜。」裡頭大多準備的是肉食，雖也備有沙拉，不過這蔬菜量似乎還是不大成正比，拿起用鋁箔盒裝的金針菇、玉米與筊白筍，看著其他種類的蔬菜，該烤些什麼好呢？
都不知道哪個才是正餐，哪個才是飯後甜點。
「那就來些蔬菜吧。」
張益接過布里斯手中的鋁箔盒、玉米與筊白筍後就擺上了烤爐進行燒烤，確實屋內料理的疏菜料理是比較少的，多烤些蔬菜也不錯－－不過張益看了看，「也烤點蝦子吧。」蝦肉吃起來也清爽，而且海鮮比較不耐放，還是趁新鮮的時候吃一吃比較好。
「是啊，他們真的是甜食吃的過度了，有時看了都覺得可怕－－那傢伙搞不還就是害我更不接受甜食的兇手。」
張益淺淺的笑著，是笑著也有些無奈－－雖然他們總是可以吃得很開心就是，在張益忙著看顧烤爐的時候，老瘦貓無聲無息輕巧的溜下了座位，走到了落地窗前端坐著。
幫忙把蔬菜擺到烤盤上，聽到張益的建議，布里斯也把裝有草蝦的袋子拿起，「烤肉的食材是奧利準備的，沒想到也準備了那麼多。」雖說是為了怕不夠吃才另外準備，不過看到冰櫃裡塞滿的海鮮，再烤兩輪應該都不成問題。
「甜食可讓人心情好－－以前妻子總是這麼說，她這麼說，我就狠不下來阻止她了。」就是溺愛吧，他笑了笑。不過在旁邊看的人，除非也是愛好者，不然幾次衝擊的陰影，就會下意識想避開這堆滿滿的糖分，太可怕了。
「說起來，張益喜歡什麼樣的料理呢？」
「大概是因為邀請青少年多吧？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總是不夠吃。」
張益翻轉著烤玉米和筊白筍，以免單面受熱過多而烤焦了，他也留意著香氣越來越重的秋刀魚－－這讓三花挺躁動的喵喵叫著，迫不及待的想要享用烤魚的美味。
「是啊，他們總是這麼說，與其讓它們藏起來偷吃，還不如大方的在面前吃還可以知道他們到底吃了多少的量。」
雖然他不只是看就是了，每每總是要被硬逼著陪他吃上一口－－「我倒是不怎麼挑食，基本上都吃吧，如果硬要說的話，我偏好辛辣一點的口味，所以挺中意韓式料理，川菜一類的會覺得有點太油膩。」不過那傢伙倒是很不能吃辣就是了。
「也是呢，說來冰箱也還有不少食材，晚些如果還有人沒吃飽，倒也可以再準備些出來。」正值成長期，均衡營養勢必是最重要的，長年進出社福機構，他看過太多受虐的孩童，想起最初見到漢賽爾那身瘦得只剩骨頭的模樣，多準備也沒關係，就只希望大家都能夠吃飽，別挨餓。
在張益熟練的動作下，烤盤上儼然已成另一桌的佳餚，讓一旁等候的貓兒都發出了急促的叫聲，布里斯笑著拿了盤子來裝蔬菜，再另外拿了幾個紙盤等會裝烤魚。
雖然不擅辛辣，但慢慢吃還是可以的，韓國料理也有許多不錯的菜色，決定改天再去圖書館借食譜來參考。
「到是不知道裡面的人吃的怎麼樣了。」
張益下意識地回頭透過落地窗往屋內看去，卻是意外看到張思益那孩子正隔著一扇玻璃蹲在地上跟那隻老貓嘶牙做怪表情（沒發現自己），黑白的老貓端坐的好好的，輕輕甩動著尾巴看著那少年，也不知道在幹嘛。
「啊，他們總是會無所不用極其的偷渡那些甜食回來，不是嗎？」
張益淺地一笑，反正怎麼阻止也沒有用，因此他要做的就是定期把他抓去做健康檢查，或是逼他做更多的訓練來消耗那些無謂的脂肪和熱量，「韓式料理也有不太辣的，我記得你好像不怎麼吃辣吧？」
記得之前聚餐的時候好像有這樣的情報印象。
「啊，永杰先生送了水果禮盒，等等我去切水果來好了。」跟著往內看，也看到蹲在窗邊的少年，透過窗面看到了不少鬼臉，一邊的老瘦貓很淡定，倒是讓旁邊看得人忍不住笑聲，「思益和張益，相處還好嗎？」
還記得年前聚會，當時兩人關係似乎還說不上熟悉，不知過了這些月，叔姪是不是親密些了。
「也是呢，不過看他們吃得開心，也是很好。」頷首認同，能見到愛人幸福的笑容，對自己而言也是種甜蜜，「是的，該怎麼說呢⋯⋯有點不好意思，其實辣食我是喜歡的，但很容易吃到哭出來，所以才會吃得少。」
辣勁上癮時很帶感，那種味覺的衝擊老實說也讓人著迷，就是那淚腺太脆弱，連帶紅了鼻子，吃完麻辣鍋都像哭了三天三夜。
「嗯。」
送的是水果禮盒啊，到是意外的挺陸永杰送禮風格挺尋常的－－張益又往烤網上放了菇類、青椒一類烤肉常見的蔬菜後，他將秋刀魚放到盤裡，將有烤得比較焦的外皮剝下來自己吃了，邊把魚肉撥開弄碎點，邊道著：「我跟他嗎？我想應該還行吧。」
「他現在應該住的挺習慣了。」
張益輕緩的道著，雖然他還不是很清楚那孩子實際上是怎麼樣的想法，不過就最近看來應該是很習慣了，有的時候也會在客廳看電視了，光是這樣他就覺得是挺大的進步了。
「原來是喜歡吃辣的嗎？」
張益將魚肉分別分到兩個盤子裡，將魚肉均散著，好降溫的更快，要不然他的耳朵就快被三花給吵死了，「雖然說吃辣也是能夠訓練的，不過過程你大概免不了哭到眼睛痛了吧？」
「這樣啊，那就太好了。」微微一笑，這麼說來－－兩人的回答幾乎是出乎一轍，記得出國前在料理教室與少年的對話，那時思益還曾經問過對張益的想法，也許是想試著，再更多了解一點關於小叔的事情，畢竟孩子總是會對大人充滿疑問，何況是－－特別在意的人。
忽地想起早先兄妹和少年互動時的情況，對了，思益也是與父親相隔兩地，雖然賽爾總是說著沒關係，不過這年紀與家人分開，說不寂寞也是騙人的吧？......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和思益聊聊。
接過張益分剝好的魚肉，剛烤起的餘溫仍散著淡淡熱煙，稍微用手扇著幫忙散熱，降溫後才讓耶洛過來。
「之前奧利有試過要幫我練習，不過確實成效不大好。」雖然比起之前或多或少有進步點，但吃完後都得在家兩三天等眼睛消腫，可能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留在台灣或許也比較安穩吧，畢竟他爸在日本的工作也挺忙碌的。」
就算被帶去日本，說不定大半的時間還是得一個人在異鄉度過，尤其那孩子也不會日文，一門語言要馬上學會可以應用是要花時間的，加上也只有十五歲，旅居日本還是會相當不適應吧－－雖然在這裡要面對他討厭的小叔，但是有熟悉的學校、生活環境和朋友，加上可以視訊，怎麼樣都還是比較好一些。
張益將放涼了些的魚肉擱置在旁邊，三花就急忙地撲過來大口吃著－－張益將第一批烤好的蝦子裝入盤中，再換上新的一批蝦子的時候老瘦貓悠悠哉哉地跳回了座位上懶洋洋的窩著，張益這才發現剛剛扮鬼臉的少年消失在落地窗前了。
「要是真的吃不了，也不用勉強阿，勉得得不償失。」
張益聳聳肩，笑道，畢竟是刺激性的食物，為了練吃辣弄壞自己的身體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