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KaH☆割大腿肉
【天亮前的愛情故事77∣BL∣ABO】

顧寧其實都知道的。

顧寧知道小江被人們疏遠、被送去治療、被家人斷絕關係等、被男友分手等等,背後的原因都只是因為小江不願意繼續當一個「alph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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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過程中,哪怕小江曾經一度因為太過痛苦而放棄成為omega,小江都不用遭受這些迫害。

可小江偏偏是多麼……倔強又愛逞強的人啊。

「我覺得,其實小江根本沒有錯。」守靈的那個晚上,司瑾突然開口說道:「他只是靈魂被裝錯軀殼而已。」

顧寧當時微微抬起頭,小江的喪禮辦得簡單,說是守靈,其實根本沒有家人在場,到頭來最後出現的,居然也只有他們三個本應不相干的同事而已。

「阿瑾。」對此極為敏感的符海清率先開口,「注意發言。」

可是司瑾並沒有立即噤聲,她只是輕笑一聲,繼續說道:「其實我偷偷看過小江的日記。」

符海清:「……」

過了好半晌,符海清眼死地開口道:「我說那什麼,你這樣做是違法的吧?」

司瑾難為情道:「這也沒辦法,當下真的有點控制不住,你們也知道,小江對於喜歡omega的人來說,吸引力還是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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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顧寧倒是沒有辦法反駁,小江是那種就算放在omega裡面也極為注重外表,可以說是相當惹眼的人。

光論容貌,顧寧一點也不覺得小江有比司瑾差多少,司瑾走的是知性派,小江則是另一種截然不同單純的美好。

不過!

「就算是這樣,我覺得偷看別人的日記還是滿不道德的。」顧寧說道。 

司瑾苦笑了笑,然後道:「原諒我吧,我發誓我只看過小江的日記,真的,就那麼一次情不自禁而已。」

顧寧故作懷疑地看著司瑾,其實顧寧也不知道司瑾跟小江到底認識有多久時間了。

在顧寧來到符海清的店裡上班前,司瑾跟小江已經在店裡工作有一段陣子,也不知他們之間究竟誰先誰後地加入。

符海清突然說道:「這麼一說,你是那個時候開始知道小江的性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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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瑾的身體明顯微微一頓,然後她點頭承認道:「對,因為在日記裡看到小江寫下的文字,我才知道關於小江的真正性別。」

然後呢?就這樣放棄了嗎。顧寧默默想道。

「我覺得窺探別人的隱私不好,但其實也……被小江的日記內容給震驚。」說到這裡,許是因為注意到顧寧的目光,司瑾稍微頓了頓解釋道:「我之所以沒有追求小江,不是因為知道他的性別而放棄,只是相處一陣子以後,覺得我跟他不太適合,所以才沒有繼續的。」

符海清挑起眉:「明明都偷看人家日記了?」

司瑾苦笑道:「別再調侃我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而且,日記裡面也不像小江外表展現出來的那樣,我覺得他的日記裡,很多都是我們平常看不到,或是沒注意的他。」

言至於此,顧寧已經有點想叫停,他反射性地覺得在這裡討論小江的日記內容似乎有些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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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寧看了眼符海清,想試著從對方的表情上觀察對方的態度,可惜符海清卻沒有要叫停的意思,倒是在注意到顧寧的視線後,搶先司瑾開口道。

「我剛認識小江的時候,他比現在的情況要糟上許多。那時候小江其實……曾經告訴我,他真的活不下去了。」

符海清記得自己那時用盡全力把小江帶出來,可是他救了小江一次,卻沒有辦法救第二次。

小江的喪禮就這樣簡簡單單的結束了。

小江死了,他說,這一次他真的已經受不了這個世界了。

阿瑾說,他們裝錯了靈魂,也錯生了時代。

顧寧一直都表現的很平靜,直到他終於問符海清,如果不是因為制度不夠完善,甚至有意識地讓小江無法正常在社會上生活,小江是不是其實有機會活下去。

符海清答不上話。作為曾為國家服務的前特務,符海清不敢給顧寧一個答案,說出來的話語,使符海清擔心會成為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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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海清一直自認自己是個正常人,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但也了解到他始終不是個足夠好的人。

錯誤的是社會,還是活在這個時代的他們?

符海清自己也不清楚。

如果將錯誤歸咎於社會,那麼殺死他們所愛之人的也是社會嗎?如果兇手是社會,他們又該找誰去討回公道?

又或者,他們自己身為社會一部分的這件事本身,就已經一起共同成為了兇手。

所以兇手仍然是還活著的他們?

符海清思來想去,一雙灰色的眼眸靜默地看著小江的墓碑,人已經死了,卻找不到答案。

符海清想,他跟顧寧唯一能做的,也許就是繼續活下去,陪著阿瑾、陪著好多的小江、陪著更多更多的人,一起活下去,直到曙光真正來臨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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