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比較沉重的話題

我跟我外公都屬兔，生日也是同月同日
自己一直覺得這件事滿厲害的，尤其最近我們還一起當了畢業生
雖然我離開的是大學，而外公是人生

接下來都還有事情要處理，現在總算是可以從這幾天的情緒跟勞動中喘口氣休息一下，想整理一下這幾天閃過的想法

看到冰櫃時意外湧現了一種安心感，所以就沒有再往前看看外公了，覺得他會彆扭吧其實

只是覺得「啊，阿公在這裡啊」

在心裡跟他報告了上個月剪頭髮的事情，覺得他會邊說「剪短了喔，輕鬆多了齁」邊摸摸自己的光頭

然後我就會回答說對啊現在洗頭髮吹頭髮都很快喔，然後可以折我跟他生日那天，在打工的補習班學會的紙盒給他看
以後泡茶就可以幫忙了這樣，雖然他們後來也沒在折傳單當紙盒了，都把零食的包裝袋塞進空的鐵桶裡

我會很想念吧，外公泡的茶

如果現在年紀還小，大概就能坦率地哭出來

只是聽得懂大人對話的能力已經解鎖一段時間了，於是人離開之後，留下的就不會只有溫馨愉快的記憶

但孫子的存在，就是能夠讓不會只有溫馨愉快的人生，擁有多一點表達溫柔的機會吧

謝謝外公有把握了那些機會
在我剛上國中，對卡通沒什麼興趣的時候送了我一盒不可思議星球雙胞胎公主圖案的鉛筆
（甚至都還沒削開欸外公）

暑假長住鄉下的時候拿了青少年經典文學的書給我看，雖然除了白蛇傳之外其他我都沒讀進去，紅樓夢也是有看沒有懂

每一次讓我們轉台的電視、每一次叫我們原地坐好不用幫忙的熱茶和水果切片

其實個性並不風趣幽默但因為我們在所以願意講的冷笑話

只要看見我就會想「某某女中居然敢叫他們的學生穿這麼醜的外套」
的那件掛在
彷彿可以就這麼騎到世界盡頭回來還帶一包黑輪
的老機車上的防風外套

外公的親戚不少，回去也一口氣見了那些只有過年會見到的卡司陣容

說著怎麼這麼突然
的同時

我在心裡慢慢回想起過去這幾年來屈指可數的團圓、和時間愈見明顯的痕跡
「一直都有告訴自己，現在坐在這裡看著泡茶的你不是理所當然」

但這種心態一旦變成話語講出來就
不知道為什麼會顯得很冷酷無情，所以沒講

故事主角也從來不是多話的人，除了罵新聞和吵架的時候

但比起被罵過的親戚們，外公好像一直有刻意避開在孫子們面前開口吼人

這點還是蠻厲害的吧

今年也有在電話上祝你生日快樂真是太好了，我又默默地長大了一點喔

明年我也還是會記得講，啊你只要記得聽就好

大概總有一天我會更明白你活過的時間的全貌，我會看見更多你在別人記憶裡的樣子
但反正對我來說，只要喊你外公就好

你也只要，記得聽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