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P淚一漣七
【PC_Story】
主線任務〈夢魘的凝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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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P淚一漣七
【OtherPC_Story】
e4c5《B》Nightmare
   [恭祐側任務]
PSP淚一漣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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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3:還沒打完,先在噗首發打好的部分弄好讀版(跪)
中間待補的部分是很重要的福利我不想混過去!!!!!!!!!!(還在修)

9/14:先更更前面修好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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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醒醒……」

和煦春日,連風的溫度都恰到好處,穿過敞開的窗吹撫臉頰,讓熟睡的他舒服得不想醒來。
但有誰仍在耳邊聲聲呼喚,讓他忍不住翻身逃避必須起床的事實,手邊胡亂抓住床單就想往頭上一蓋──

正仁,該起床囉?快醒醒!」
隔著輕薄毫無防禦力的床單,熟悉的聲音往他的腦子裡鑽。
「不是想吃我做的早餐嗎?再不起來真的就要涼了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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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早餐……
──平常都是吃……辰爺或禮清哥做的……
──雖然小時候想過要吃爸爸做的早餐,但嘗試過後發現,爸爸的手藝真的是糟蹋糧食等級的難吃……
──所以、他真的想吃……卻很難得吃到的早餐是……
──哥哥做的早餐!

「──我、我……再一分鐘……」
嘴裡含含糊糊地嘟囔著像是打算賴床的話,他的身體倒是掙扎著爬出被窩,半夢半醒間摸索到比自己略燙一點的體溫,熟練地爬進對方懷裡磨蹭。
「哥哥早安……再一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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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一分鐘,五十秒……正仁也早安。」
他最喜歡的哥哥用他熟悉的聲音說著有些縱容寵溺的話語,語氣聽上去讓他感到陌生。
「剩下三十秒囉?」

「──唔?」
骨頭還軟著的厲正仁靠著撒嬌動力勉強使喚四肢,才剛把腦袋往兄長肩膀一擱,又開始昏昏欲睡。
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可真要說是哪又說不太上來。
「哥哥……你是不是、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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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正仁還來不及把「奇怪」兩字說出口,軟軟又帶點彈性的觸感就碰上他的嘴唇。
做為熱愛親親把全家親了遍還時常溫習的親吻魔厲正仁非常了解這種觸感──這是哥哥嘴唇的觸感!
長大開始會不好意思,早上起床賣力撒嬌好一會兒才會勉強讓他親一下的哥哥,竟然主動親親他了!

「好啦──早上的親親也給你了,該起床了吧?」
見他莫名震驚的樣子,他的兄長厲正慈看上去反倒露出困擾的表情。
似乎是把他的表現誤會成別的意思,無奈地低頭親親他的鼻尖,隨即把人逮住抓起來,往衛浴間夾帶過去。
「不可以得寸進尺喔,走,來洗把臉清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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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被親親特盛迷得暈乎乎的厲正仁到了衛浴間洗臉刷牙過後,下意識抓抓自己的短髮髮梢,覺得盯著鏡子發呆的金髮少年看上去有些傻
「……咦?是不是少了什麼呀?」

「少了什麼?嗯……」
厲正慈湊到鏡子前把被蹭亂的瀏海重新梳理好,這才轉頭掃了厲正仁一眼。
從鏡台上的雜物堆抽出髮夾,把厲正仁過長的瀏海別到一邊去,露出白淨的額頭。
「好,這樣有精神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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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少一支髮夾啦!
還來不及吐槽抗議,厲正仁又被兄長雷厲風行地牽到餐廳去。
當他看到坐在餐桌旁等待的人們,厲正仁不由得一愣。
「──媽媽?」

──啊、糟糕,要被瞪了!
厲正仁還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會被瞪的事情,反射性地縮了下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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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著與他顏色相同的髮眸的那人──他總覺得應該為了什麼感到不開心的那人,聽見他的呼喚,把注意力從報紙上移到他臉上。
平時總是什麼情緒也看不出來的鋒銳眉眼,明顯因為他的呼喚柔軟許多。
被他稱作媽媽的達吉布用沉穩嗓音溫和地應了聲:「嗯,快點吃早餐吧。」

「你才是該快點吃的人呀!一大早端著咖啡配報紙,對胃多不好!」
與他的顏色不同,達吉布身旁那位髮眸顏色與兄長相同的男人,是被他稱作爸爸的厲一征。
明明樣貌就像長大了的兄長,卻是天生的匪氣十足,笑起來過於挑釁猙獰、扳起臉彷彿要跟人死鬥──但這樣的爸爸對他們非常溫柔,厲正仁最喜歡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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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好吧,你眼睛繼續看,先張嘴吃一口好不好呀?」
此時,厲一征手拿筷子夾起蛋餅,勸達吉布老實吃飯的語氣姿態,比起抱怨、更像貓奴絞盡腦汁變花樣地哄著主子多喝口水。
「來,老婆,啊──」

──啊、糟糕,爸爸要被揍了!
厲正仁反射性地想躲到兄長身後,卻愣了下──嗯?眼前這景象不是挺正常的事情嗎?為什麼會被揍呀?

是呀,這不是再正常也不過的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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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聽著爸爸嘮叨「佩爾克哈聽說訓練家明年要改道最近噱錢越來越狠」、「綠豐這陣子研究工作暴增路上都是帶著黑眼圈的行屍走肉」、「深翠是你娘家哪裡都好就是這幾個月開始熱了我們不如待在家裡吧」。
一邊是媽媽拿起最近出的考古學系期刊,口中含糊應著「喔喔」、「這樣呀」、「我考慮考慮」諸如此類的敷衍之詞。

厲正仁迷迷糊糊地被帶到餐桌前坐好,機械性地把早餐塞進嘴裡隨便嚼嚼囫圇吞下,看著自成一種和諧風景的夫妻閃光,覺得這樣也不錯。
雖然哪裡怪怪的,但這不是挺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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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人用完早餐,厲正仁慢吞吞地換好劍道服,跟上早就著裝完畢的兄長,一起到芝家的劍道場去借場地練習。
在道場門口與芝家的道場弟子偶遇時,比他們年幼卻更加勤奮的芝咲和已經在道場內熱身完畢,開始今天的空揮練習了。

「真不愧是我們道場的繼承人呀,練習量就是比我們猛。」
「是呀,明明才十二歲,比我們這些師兄還拚。」
「原本女孩子應該是被呵護的道場之花耶……嘖嘖嘖,我們得加把勁了。」

同時,道場裡綁著高馬尾的長髮女孩發現厲家兄弟的到來,原本殺氣十足的表情一鬆,露出可愛的笑容,揮揮竹劍對厲家兄弟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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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正仁跟著兄長一起笑笑地招手回應,在芝咲和的視線轉開後,笑容卻不自覺地淡了下去。
他總覺得,剛剛那些芝道場師兄說的話,有點耳熟。
──但那些熟悉的台詞,並不是現在這樣爽朗、正面、積極的語氣。

「怎麼了?」
他的兄長偏過頭,稍微遮住右眼視線的稍長瀏海,此時正好將投來的注視稀釋成散碎於樹蔭間的光斑。
雖然能第一時間察覺那份注視的光與熱,卻看不清其中的情緒。
「身體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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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沒有不舒服。」
芝家師兄弟陸續到來,厲正仁又看了那些人一眼,語氣平靜。
「只是覺得……這樣很好。」

能將比自己年幼的女孩看做對等的同伴。
能誠心誠意坦率讚美他人的實力與努力。
能只想著鍛鍊劍術不去揣測莫須有的可能性。
──這樣很好,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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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正仁在自行鍛鍊的空揮、負重揮之後,與原本就熟悉的幾名道場同齡人坐到一邊休息順便閒談。
在漫不經心的談話間,他忍不住看向兄長那邊──兄長總是比自己強大的,理應要在比自己年長、練習計畫也更緊湊的道場師兄那裡。

他一眼就能看見兄長的身影
兄長與那些師兄沒有任何交流,保持著適當距離,僅僅是同樣進行著訓練量差不多的計畫。
總是抬頭挺胸、勇往直前,心氣不會被任何事物壓垮,沉默又堅毅的驕傲身影,只是專注在手中的竹劍上,手臂綁著下個階段的負重物,一下下地揮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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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兄長,如果繼承家中劍術的是這樣的兄長──即使身處於流言碎語之中,也不會為那些無聊的小事動搖半分吧。

厲正仁凝視看厲正慈,耳邊那些閒談聲、道場來往人群的聲響,漸漸沉寂下來。

那道沉默又堅毅的身影,不會被任何事物動搖。
專注地打磨著技藝,但也看不出除此之外的情緒。

一下、兩下、三下、十下、百下──
在極其標準的第一千下揮出後,厲正慈大汗淋漓地收起竹劍,挪動腳步,腳尖朝著厲正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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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汗水滑過兄長的臉頰,吐息間熱霧消長,背著光的兄長,面上的表情被瀏海遮得更看不清了。
那個「厲正慈」話語間不帶任何一點停頓或喘息。
「胸口不舒服嗎?」

「……嗯。」
反而是已經在旁邊休息好一會兒的他,臉色蒼白地輕喘起來。
「有點……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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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久沒有過這種『症狀』了。
厲正仁的心臟天生就破了小孔,不只運動太激烈就會胸口悶痛、喘不過氣,偶爾還會無預警發作,總是得癱上一會兒才能緩過來。
對體能存在基本要求的事物、需要花時間才能深入的事物──所有能被病症打斷的事物,童年階段的他往往只能淺嚐即止。
即使隨著年歲增長,心臟上的小孔癒合,大小毛病跟著退去,『症狀』仍然殘留在他身上,變成對某種特定情緒的應激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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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他,在心疾發作時幾乎無法動彈,對於看不著摸不到的病痛毫無抵抗能力,只能默默等待症狀的過去。
那種情緒,或許跟踏上最後一哩路的死刑犯很接近。
只能沉默地走在前往死刑的最後一哩路,在即將抵達終點前被喊停帶回牢籠去。
這一哩路得走多久?
會不會哪天真的跨過終點線?
究竟要何時才能徹底作個了斷呢?

如今的他,已然痊癒,卻會在感受到類似情緒時,下意識將曾經體驗過的不適從回憶挖掘出來,隨著情緒加深、『症狀』也更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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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算得上是痊癒嗎?
即使現在再怎麼激烈活動都無礙,頂多肌肉痠痛、累得動彈不得,每當他獨自一人時,他總會不由自主地思考這件事。
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曾經的這份隱患會再度爆發。
說不定未來的某一天,他身上會有什麼新的疾病被發現。
誰讓他是生來就存在缺陷的人。

不論是繼承劍術還是繼承家業,這樣的自己真的能成為厲家的繼承者嗎?
厲正仁打從一開始就不可能成為「公正無私」、「完美無缺」──「名符其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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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腦子不好的他也明白,這類想法如果不能帶來任何改變與動力,就只是給自己平添堵的多愁善感。

某種程度上,這些『症狀』反而能看成來自潛意識的警告──變相提醒他快點逃離導致這種情緒的環境,陷入沒有意義的多愁善感只是在折磨自己。
但很多時候……就算知道應該逃跑、不該陷入其中,也只能僵持在那、進退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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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呢?」
在他愈發難受地俯身撐著地板喘息時,兄長的聲音平穩地問:「這些不是你想像過的改變嗎?」
你,不喜歡這些改變嗎?

我沒有不喜歡……
幾乎俯趴在地上掙扎的他,聲音愈發微弱顫抖,生怕震去任何一點塵埃。
這是我所想像過的……最好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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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也沒有喜歡。」
兄長的聲音……乍聽之下像是兄長的聲音起了點變化,來到他身旁,將癱軟的他抱入懷裡,輕輕順著他的背,幫助他放鬆肌肉、平穩呼吸。
模仿兄長過往給予過的安慰,試圖緩和他的痛楚。
「為什麼呢?做錯了什麼嗎?」

「──是『我』錯了。」
他沒忍住提高音量,明明是在檢討自責,聲音卻像在哭著控訴他人──真是無藥可救。
「這些、這些……都是我想要的,可是……」
「──可是,『你們』不是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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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父母為什麼沒辦法如想像中那樣和平的相處。

他印象中的父母對外從來不以夫妻的身分相處──至少達吉布沒這意思,通常只有厲一征一頭熱地繞著達吉布轉圈圈。

對外一直使用男性身分的達吉布,是心思全放在妹妹身上的「好兄長」,對自己的規劃只有賺錢給妹妹存起來,還有賺夠錢了要隨心所欲地去佩爾克哈古蹟探險。
這樣的達吉布不認為自己有能耐成為誰的父母、好好教育孩子,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跟性格麻煩的厲一征結婚,會生下他們兄弟倆只是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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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於「至少厲家還有逢一大人夫婦倆與管家辰爺可以教養孩子」的考量,達吉布同意他們兄弟倆成為厲家的孩子。
讓他們喊厲一征爸爸已經是極限,厲一征在場時被喊做媽媽會不開心,被厲一征得寸進尺喊老婆時會忍不住一腳踹上去。

但他知道,達吉布其實很喜歡他們──包含兄弟(那個不長進)的爸。
只是,達吉布能接受的好感,與厲一征展現的熱情,程度上截然不同。
就這麼一點點差異,達吉布與厲一征直到現在也還是關係親密到孩子都生了的「同行搭檔」。
這問題原本就是達吉布與厲一征之間的事情。
而他淺薄的想像,只是滿足自己想要父母和諧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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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咲和這邊也是一樣。
明明很有天賦,卻因為年紀太小、還是位女孩子,不被當成道場師徒的一員。
之所以大家都把道場女兒看成吉祥物,主因並非同輩間的踩低捧高與性別歧視,更多是來自長輩的潛移默化。

芝道場傳到這代只剩下一位女孩。
芝叔叔原先倒是還好,但同輩師兄弟全都不認為芝咲和一個女孩能撐起道場傳承,執著地認為必須謹慎挑選芝咲和的丈夫,從道場弟子裡選出下一代的代理者,等芝咲和成家生子後由後代繼承,避免道場傳承被人篡奪。
久而久之,道場比較年長的師兄有意無意地把芝咲和看成嬌弱的物品,並且將道場看做弟子們的責任。
芝咲和再怎麼努力也只會被投以同情的目光,偶有冷嘲熱諷。
與芝咲和年齡相當、玩得要好、劍術才能還不錯的男孩子都被投以審視的目光──尤其是根本沒學芝道場劍術,只是來蹭場地的厲家次子厲正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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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沒有繼承權的次子,把孩子放養在這,是家裡長輩想試試來芝道場蹭份家業吧。

他知道的,芝道場某些長輩與一部分師兄從一開始就是這樣看他跟他的家人的。

當時的他對咲和懷有朦朧的好感。
像是對妹妹的親近與保護欲,持續變得濃郁的話,或許有可能變質成思慕。
而且,那時候的兄長雖然還在家中,卻時常讓他感到陌生,他開始覺得很寂寞,更捨不得咲和這個玩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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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某次,他偶然撞見長輩閒談的場面。
下意識躲起來的他,仔細一聽,才發現只是芝叔叔帶著還小的咲和跟其他同輩師兄閒聊。
話題帶到咲和與他時,長輩開玩笑地跟芝叔叔說:再大點,可以跟厲家探聽看看,有沒有打算讓正仁入贅,那孩子的天分挺好的。
但聽到的咲和馬上就抗議了起來:「誰都不需要!我自己就能繼承道場!
長輩跟芝叔叔全都沒放在心上,但他聽得出來──咲和很在意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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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芝咲和的夢想,也曉得芝咲和有憧憬的對象。
只要他在芝道場的一天,就不得不被那些長輩拿出來說嘴──不得不成為芝咲和前進的阻礙。
他害怕總有一天被亦妹亦友的咲和討厭,也改變不了那些長輩的想法。

他變得不想去道場,卻又不想讓他人發現這變化的起因。
不曉得該怎麼合理化這件事的他,恰逢蛇花礪波家希望厲家有個孩子回去繼承道場,不想跟家人分開又為此苦惱的他乾脆放棄了劍術。
不想被看做「伺機謀奪家業的次子」的他,在叛逆期過後甚至不想被看做男性,趁著爸爸喜歡看他打扮可愛的趨勢,漸漸地把自己的形象改變得一眼看不出性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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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和或許是曉得他的想法,一直想盡辦法讓他重新提起練劍的慾望。(後來還跟獨劍鞘百鍊師傅一拍即合成為共犯)
為了改變長輩的印象,咲和把過腰的長髮剪成齊耳,改成男性化的打扮,努力展現決心。
──也可能有一部分是,咲和在看他什麼時候放下這份心結,打算用類似的方式跟他僵持到底。
而他淺薄的想像,只是滿足自己能安心待在道場的慾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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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呢?」
他的兄長在耳邊低聲質問:「就連我……就連『兄長』也是你淺薄的想像嗎?

「是想像喔……也是憧憬。」
他吸著鼻子,緊緊抱住他的『兄長』,濃濃的鼻音差點讓人聽不清。
「不管是我,還是咲和,都很憧憬『你』。」
「──如果我們能成為『你』,這些困擾,一定、都不會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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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不是……不是厲正慈!」
淚水模糊眼前,厲正仁抬起頭──直視著『兄長』的臉。
他很強大,但他不是這樣的人。
「他不會因為流言碎語動搖──因為、他根本沒在聽人講話!聽到肯定會直接衝過去跟對方理論!制止不了就打到對方再也不敢!根本就是暴力狂!」
「他也不會碰不喜歡的刀劍──爺爺不准他練劍,所以他不會喜歡上刀劍,哥哥最煩那種求而不得腦子壞掉的狗血劇情了!每次我看網路劇他都會吐槽我!」

「而且、而且……哥哥才不會對我百依百順!
總是自己覺得怎樣對我最好就擅自去做,離開家裡去藥館那時候也一樣──從來沒有想過我的心情!簡直就是不懂人心的超級大混蛋!
『你』才不可能是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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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開始以為是兄長的人──乍看之下是厲正慈,髮型卻不太一樣,略長的髮絲稍微遮住右臉。
把瀏海撥開以後,原本還是厲正慈的眉眼與黑眼,現在卻鑲著厲正仁的容貌,金色的眼悲憫地與他對望。

「為什麼呢?明明這樣就足夠了。」
淺薄又何妨?這只是……一場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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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就是夢……我才要問你為什麼吧!」
淚一終於忍不住哭聲,淒厲地質問:「為什麼、為什麼──哥哥會不在呀?」
「明明爸媽都在、咲和也在夢裡,連在道場的朋友都有──偏偏就是沒有哥哥呀!
「只有哥哥、只有哥哥他──我不想被哥哥丟下呀!!!

「誰知道呢。」
另一個『厲正仁』嘆息。
「也許……現實的他,對你來說已經足夠奢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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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咖。
──喀啦啦啦……

另一個『厲正仁』的面容龜裂,四周的空間也出現同樣的裂紋。
眼前的畫面彷彿從玻璃窗看出去的景色被砸毀的傷痕割裂,又像是鏡面倒映出的事物被破碎的鏡片撕扯開來……
淚一腳下一沉,整個人墜入沒有半點光線的陰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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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伸出手也不見五指的黑暗,在淚一記憶中十分罕見。
在這種看不見任何事物的黑暗中不停墜落的淚一,覺得自己這時應該要感到恐慌才對。
但在這之前……卻有種隨著距離拉遠,與那份過激情感的連結一點一點被扯斷的錯覺。
──那份痛楚再次被留在『美夢』裡了。

遠離那份名為『美夢』的夢魘後,淚一終於冷靜下來,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稍早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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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人現眼。
胡攪蠻纏。
不知羞恥。
一想起方才哭得很慘的自己,淚一都不由自主地憑空翻滾來翻滾去。
──卻在翻滾途中臉正好朝下時啪嘰一聲砸到地面。

──咕嗚、
摀著臉在地上滾來滾去好一會兒的淚一,努力爬起身。
好痛……為什麼會痛?!這裡不是夢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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淚一好不容易逼自己反抗痛覺、努力睜眼張望,發現四周還是一片黑暗,但有了些變化──他還不錯的眼神隱約能分辨出黑暗中有其他顏色在晃動。

仔細一看,那是懸掛在黑暗中的灰色線條。
軌跡如蠟筆劃過,卻像有誰在塗鴉後抹掉在重塗那樣地蠕動著。
每一次抹掉重來都有一點改變,原本細細長長又彎曲的線條,漸漸地睜開來──呀,是眼睛!

「唔……嗯?奇怪?」
淚一忍不住伸手揉揉眼,眨了眨,再次盯上黑暗中唯一的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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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曉得是不是盯得太久了,灰色漸漸被他看成別的顏色。
飽滿、鮮豔、感覺刺眼的……紅色?
紅艷又濃郁的顏料幾乎要滴落下來,可淚一首先聯想到的不是血液或類似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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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眼淚。
即使水分早已枯竭,悲傷卻依舊乾渴,於是將僅存在心上的血肉一點一點搾取出來,試圖將悲傷繼續釋出的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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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記得⋯⋯」
「還記得『那一日』嗎?」

那是淚一曾經聽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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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結凍的聲響,與薄冰碎裂的聲音交錯。
仿若時間倒轉,崩裂的痕跡逐漸恢復,凍結的水面緩緩消融。

當他感知到模糊又清晰的話語,身下突如其來的冰冷與濕潤時──

噗通。
淚一再次墜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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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4:先放到這!!!(摔倒)
(繼續趕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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