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言⚡️
【鬼滅/不死川兄弟】無題
還阿毛打打點文
牛言⚡️
自山頭拂來的風帶來稍許涼意,不死川實彌踩著自行車從山腳聚落一路爬坡向上,闖入盤在山腰的低矮雲層,眼前朦朧,潮濕的空氣沾上肌膚,和手心的汗混在一起。

不死川實彌已無數次往返相同路線,儘管迷霧中視野不清,單憑自己蹬踏板的次數,他也能肯定自己已經接近目的地。他漸漸放慢速度,將車輛駐在入口旁,抓起車籃子裡包裝好的花束,徒步進入墓園,一一經過自己曾經熟識的人名。
牛言⚡️
他時常造訪此處,通常會站在造型相仿但姓名各異的墓碑前,獻上一束花與一句誓言便匆匆離去。近日則養成了習慣,從產屋敷耀哉的墳開始,接著是殉職的柱、數年間相繼離去的舊交,最後是不死川玄彌。順序固定,掃墓的流程如新式工廠的作業程序標準,慰問的話語卻遠不如街頭發行的創刊報紙頭條那般創意十足。

「──請節哀順變。」

大戰結束過後,偶遇的隊士、主公的僕役、蝶屋擦肩而過的小女孩們,無一不對他投以哀戚而同情的目光。或許有人還想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哀弔,但什麼也比不上以哀傷的神情說句「請節哀」那般簡潔莊重,而且朗朗上口──確實,不死川實彌承認,以往自己也是這樣子慰問受害者家屬,頂多對同屬鬼殺隊的人們再度發誓要將惡鬼趕盡殺絕。以往沒有過多時間能用於緬懷故友,如今惡鬼已然滅絕,空出了大把等著打發的空閒,能安慰的詞彙仍是單調而重複。
牛言⚡️
「你們可以安息了。」他輕輕說完,發現和他人慰問的話語相同,自己到了此處也總是千篇一律,九泉之下的戰友們恐怕早就聽膩。

是啊,聽膩了。可他又有何立場向他人抱怨呢?

實彌彎下腰,在親兄弟墓前供上鮮花,雙手合十。

「……」

他試著和弟弟說些近來的趣事,隨即沮喪地發現除了道歉之外,分別的這些年他竟然沒太多能和弟弟分享的話題。

「……」

快想想匡近與你相遇的過程、想想主公如何包容你暴躁的脾氣,想想這些年表現出色的戰友,想想你認識最優秀的人。好多事都值得回想,只要能想起來就不必杵在衣冠塚前──可是那些事情和玄彌有什麼關係?
牛言⚡️
實彌與墳頭沉默相對,直到雙腿發麻仍不發一言,察覺身後傳來兩雙腳步聲,他才閉上眼睛、搖搖頭,由蹲著的姿勢起身。

「不死川。」

他抬起臉前迅速收拾好稱得上頹喪的神情,「喔,富岡,你也來了。」

「不死川先生,您好。」

「嗯。」偏偏是這對師兄弟。

富岡義勇與手腳各處皆纏有繃帶的竈門炭治郎走向他,在墓園中不合宜地有說有笑,彷彿來見這群死人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當他倆朝自己腳邊墓碑上的名諱瞥了一眼後,就雙雙收起笑容。不死川實彌預料到對方即將脫口的台詞,因而蹙緊眉頭。
牛言⚡️
「節哀。」

「嘖,就連你都對我講這句話啊?」

富岡揚起眉毛,清澈的眼底蒙上困惑,他並不明白自己說錯何話致使對方不滿,於是朝赤髮的少年投去求助的眼神。

「不死川先生來看玄彌嗎?太好了,兩位最後和好了吧?」

竈門炭治郎迅速接話,卻彷彿沒經過思考,只引發了更多不快。

他壓下情緒:「人都死了還談什麼和好。」

「咦?對不起……」

不死川忍下大聲嚷嚷的衝動,咬牙切齒地應道。少年被他這麼一說,顯然尷尬到不行,但比起在沉默中掙扎,他勇於嘗試轉移話題:「呃……那……不死川先生,在這之後有什麼打算呢?我打算帶著禰豆子回到山上的家,善逸跟伊之助也會一起來……」
牛言⚡️
竈門炭治郎擅自說下去了。自己的弟弟並不是滔滔不絕的類型,面對自己時甚至怯於開口,以至於眼前的疤頭小子令不死川實彌感到萬分棘手,稀疏的眉毛受到擠壓而輕微扭曲。

這時該隨便編個說法結束話題,青年心想,像是順著後輩來句告老還鄉。然而清寒的家境並未擁有屋舍田地,當年僅僅靠努力擠出的租金才勉強過活──並且那裡是他成為弒母兇手的地方。即使家人都葬在那處,他亦未曾有過回鄉的打算。

「……」

若非長年命懸一線,不死川實彌早已到了成家立業的年紀。他伸出右手照價值順序數了數自己持有的財產:一座屋舍、一台自行車、一條不久矣的命。竈門炭治郎注視他扳動的指頭,澄澈的眼神為異常漫長的沉默透出更多擔憂。

少年微微張口:「不死川先生──」
牛言⚡️
「──不死川會把弟弟託付給他的東西傳遞下去吧。」

富岡義勇悠悠地插嘴,卻是望著竈門炭治郎。少年瞪大了眼,連失明的那一側也閃閃發亮,使用水之呼吸的兩人相視著咧嘴一笑,在場唯有不死川實彌對此丈二金剛。無論是對富岡沒頭沒尾的推論,或眼前兩人彷彿只有相知相熟者才有的默契。
牛言⚡️
……但,自己曾經也和玄彌有那樣的默契吧。

不死川實彌看著面前兩人,兒時玄彌仰望自己的視線,時過境遷後又轉為清晰。有一天……不,正是玄彌首度跟著自己出門打零工的一個月後,弟弟噙著笑容,一頭亂髮湊過來,神神秘秘地將一只沉甸甸的布袋塞到他的手心。玄彌得意地笑了聲,表情卻十分認真,他說:「大哥,我也到能受雇的年紀了,從今以後這個家就靠我們倆養。」

那雙凝視兄長的黑眼珠裡閃爍著亮晶晶的光彩,沒有傷疤的臉頰興奮得紅潤起來,幾乎不像個挨餓的孩子。玄彌被街坊評為兇惡的長相,在他看來頂多算是淘氣,甚至──可愛得很。
牛言⚡️
當時的自己先是為驟然迎來弟弟的成長愣了愣,才回過神大力拍了玄彌的肩膀,或許還將對方本來就亂七八糟的黑髮揉得更不得體吧?回憶愈發清晰,不死川實彌幾乎深溺於記憶之潮,直到他發現弟弟的瞳色轉為火紅,才注意到竈門炭治郎不知何時把臉湊到了自己鼻子下。少年以溫和的嗓音問道:「不死川先生,您還好嗎?」

「滾開!」

「啊,是平常的不死川先生。」竈門退了一步,「對不起,我居然和義勇先生自顧自地說起來了,剛才都沒能顧慮到您的心情。」

「沒什麼……別在意。」因為這兩人才重拾重要的回憶,使實彌有些羞窘。他說不出謝辭,但起碼能夠地為自己的態度致歉:「這邊才該向你賠不是。」
牛言⚡️
他別開頭,一時之間不曉得該如何應對眼前與玄彌一般年齡的後輩。少年似乎對自己態度的轉變頗為訝異,張著嘴緩慢地眨了幾下眼睛,彷彿在確認他是否真的為那名戾氣騰騰的風柱大人──這種時候想起自己在鬼殺隊建立的暴躁形象,實彌感覺自己的耳根子又更熱了些。

「──來比賽吃荻餅吧!」

富岡義勇再度猛然插話,實彌對他突來的點子呆了一瞬,困擾的少年臉上則已重新充滿驚喜。

少年立刻附議:「啊!好主意,就這麼辦吧!」

「哈?幹什麼,喂、別忽然靠過來!」
牛言⚡️
「可是不死川先生的氣味現在精神多了呀!」

好像提出了絕佳妙計似地,富岡對他露出得意的微笑。竈門則勾起他的手臂,無視了墓園門口那輛孤零零的腳踏車,雀躍地朝山下的商店街邁進。

「……受不了、你們兩個真是莫名其妙。」

不死川實彌配合著他們的腳步,他嘆了口氣,卻無奈地笑了。
牛言⚡️
--------
去年的點文ry
指定角色「不死川兄弟」以及地點「墓園」
阿基@GJ運動會B17
哭了一下QQ
牛言⚡️
阿基@GJ運動會B17 : 太太不哭QQ(遞面紙)
載入新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