髭切
【活動/劇情】
尖細的瞳孔瞬也不瞬的盯著波光粼粼的河川,透明水流被午間的金烏鋪上一層璀璨光華;沉在河底的石頭長著滑膩的藻類,無稜無角的圓潤形狀,摸起來冰冰涼涼的,瞬間帶走一絲林野的燥熱。
髭切
倒映在水面上的影子隨水流舞動變化,圓圓的貓臉頓時扭曲成千變萬化的神態,纖直的鬍鬚看起來也像是彎彎曲曲的叢生雜草。用腳掌輕輕撥了一下倒影,畫面便碎成了幾片水花,循環消融在下一波水流中。
髭切
看膩了倒影的貓無趣的伸了伸懶腰,將柔韌的身子拉得老長,讓深藏在肌肉裡的睡意蒸散在陽光下。瞥了眼身旁依舊穿著那一身漆黑修女裝束的人類,他正專注地執著簡陋的魚竿,坐在大石頭上垂釣。
髭切
伸出爪子,嘗試用力,銳利的指甲從指縫中出鞘,近距離觀察了一下這個身體的特徵,然後隨意往水面一拍──

被巨大力道給震出河床的銀魚像是生了翅膀一樣滯空了幾秒,然後一尾鰭拍到了那個人類臉上。
山姥切国広
啪嚓。一條強而有力的魚就這樣帶著河水一同打到臉上,然後落到旁邊的岩石之上。被太陽曬得滾燙的石頭對於魚類來說就猶如被燒得通紅的鐵板一樣,只見他在上面跳來跳去,想要躲避那駭人的溫度。
山姥切国広
「你在做什麼,大惡魔。」一手將魚抓起,然後走到那隻披著貓皮的惡魔旁邊,放下。「難道你混進修道院的目的,就是在這裡玩水抓魚嗎?」
髭切
《你在說什麼呢,人類。》舔了舔濕漉漉的爪子,看向那隻撲騰亂彈的河魚的眼神帶了點思索——魚的靈魂只能用來塞牙縫,但好久沒吃正經食物了,要不要乾脆紆尊降貴一下讓這條魚成為自己的零食呢?

斜睨一眼逆著光的人影,心電感應的傳音輕飄飄的道:《你疑心病太重了,我現在只是一隻普通的貓哦?貓咪抓魚很正常的吧。》
髭切
《何況你也能獲得新鮮的魚,一舉兩得不是嗎?》隨手往旁邊一揮,還在垂死掙扎的魚頓時沒了動靜。被瞬間奪去性命的魚類睜著清明的魚眼,死瞪著頭頂的天空。而得到靈魂滋補的白貓卻感受不到任何飽足的感覺,只得意興闌珊的放棄了浪費力氣的遊戲,選擇窩到人類那長長的衣襬下躲避太陽。
山姥切国広
看著那條魚類的眼神逐漸失去夢想,本該充滿生氣的雙眼逐漸黯淡下來,只剩下虛無空洞的眼神。
這種魚,拿到回去已經會開始腐壞了吧?將那條魚類的屍體放到一旁打算等下就挖洞埋掉,然後便再次拿起魚竿,繼續收集今晚的食材。
山姥切国広
「普通的貓可不會吃魚的靈魂,更不會以心電感應跟別人對話。」一甩,魚鉤隨著繩子一同被拉扯到半空之中,落到河道中間的水域之後中。
「你打算在這裡待到什麼時候?我打不過你所以並不會對你做什麼,但我不確定燭台切——那個神父,會不會抄起他的武器,然後制裁你。」
髭切
《制裁我?》難得染上笑意的聲音輕鬆的說著,全然不把他的話當一回事,反倒悠哉回答:《可以啊,只要他掂量掂量自己夠不夠承擔向我宣戰的後果,我倒是無所謂。》
髭切
過去多少嚷嚷著要制裁自己麾下勢力的聯軍都死在了領土外圍的荒地裡,摞成山的屍體被低階惡魔瓜分殆盡,他們的靈魂在升天以前就被貪婪的高階惡魔撕扯著吞入腹中。徒有匹夫之勇和一張嘴的軍隊,打著大義凜然的旗號,卻連他的王都中心都到不了。
髭切
隔靴搔癢般的挑釁自然不會被放在心上,反而若真的發生了,還要佩服這種人的勇氣呢。性情淡薄又浮於塵世的惡魔漫不經心的拍打著尾巴,直盯著那緩慢游動著的浮標看。壟罩在自己周身的布料柔軟輕盈,不時因人類的活動而微微晃盪,輕輕拂過自己的毛皮,沾上了點潔白的細毛。
髭切
《剩下的不需要你操心,我不會在這裡待上一輩子的。》見方才自己捕獲的那隻魚曝曬在陽光下,那人類也沒有要理睬牠的意思,乾脆從遮陽處走出來,一口叼走自己的戰利品──說到底這也是自己獵到的東西,該由自己處置才對。
山姥切国広
那隻貓就這樣趴在旁邊,自顧自的開始啃咬著那條失去靈魂的屍體。
雖說大俱利伽羅也屬於惡魔,可還是不禁覺得懷念起來,曾經跟那個惡魔一起共餐的時光。一同用餐、一同生活、一同驅魔、一同入眠……然後,用這雙手將他驅除。
山姥切国広
「你指的,是你的一輩子吧。」拉起魚竿,又一條活蹦活跳的魚從河水之中被拉上。純熟地將魚鉤解下,然後把魚拋到旁邊的水桶裡面。
「不要用你們的時間觀來說話,人類的壽命大不了也就一百年而已。」
山姥切国広
人類上百年,可惡魔的壽命有上千、上萬年,要是高等的存在的話,甚至直到被殺死之前都不會迎來壽命的終結。
「……算了,反正這個修道院裡面的人,基本上都已經習慣跟惡魔打交道了。」放棄繼續思考下去,也沒有打算繼續垂釣的行為,手中的水桶已經裝了好幾條還在游動的魚,作為今晚晚餐的食材,相信這個量已經十分足夠。
「回去吧,差不多也該開始準備晚餐了。」
山姥切国広
「今晚的點心,你也要對吧?」
髭切
《是哪個種族的一輩子有什麼差別嗎?總歸先到頭的都是你們人類,別在意這種細節呀。》壓低嗓子笑了一聲,將剔乾淨的魚骨頭撥進河川裡,低頭喝了點泉水,順道把沾到血的毛給清理乾淨,這才晃悠著湊到人類身旁,輕鬆跳上他的肩膀後盤在脖頸上,毫不愧疚把對方當作駝獸的行為。
髭切
沒想到一待就待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太陽不再炎熱,甚至即將西沉,準備迎來交接晝夜的黃昏之時。林木間的鳥鳴漸漸止息,野生動物也逐個歸家。一邊和人類討論著對於他而言稀鬆平常,對自己卻只是黃粱一夢的日常瑣事,語氣不疾不徐。

《點心……當然要了。》那個神父做的料理可以說是修道院生活的樂趣之一啊。
山姥切国広
「……」
山姥切国広
「……我曾經也覺得,先到頭的會是我。」
髭切
瞧了一眼喃喃自語的人類,尖尖的貓耳有所感似的轉了轉,卻裝作不在意地眺望遠方的景色,沒有回應。
髭切
-----
載入新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