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炭
這是一篇我流派想看長男初撒嬌體驗的的的妄想，不自覺就寫到放飛了
總之是心理生理物理都吃糖的故事(?)
戰後IF 下收

春末送來一陣和煦微風，軟綿綿的空氣中裹著清甜花香，拂過布簾與花瓶裡的白色鈴蘭，吻著淺綠的小巧花梗與萼片，垂著頭左右搖曳宛如一株株無聲的風鈴。

　　少年坐起身倚在床頭邊，風從窗口反覆地探進房，牽起幾綹沐浴著光的深紅髮梢，覆過了他掩著半面的白紗布。心境無端平和，充足的日光早已曬化了困倦，扭了扭僵硬的肩膀與脖頸，傳來關節舒展的喀喀聲，的確是躺得有些久了，身子也隨之懶怠，似乎是要避免加重惰性，他翻身下床，從抽屜裡翻出紗布與繃帶，單手解開了繫在腦後的結——

煉獄杏壽郎順了順鎹鴉墨黑的翅膀，等待後者向遠方展翅而去才邁步行進。他的懷裡還攬著滿袋的蘋果和橙子，方才又收下一摞信箋，署名為收件人曾經的師傅和師兄，偶爾還能看見竈門禰豆子與我妻善逸，抑或是嘴平伊之助畫著野豬塗鴉孩子氣一般的信。往返頻繁，如鴻毛輕飄的重量卻足以讓他的少年細細閱上好大半天，往往笑意更甚。

　　杏壽郎從未看過其內容，想必是十足溫暖的話語。竈門炭治郎天性善良憨厚，意志堅韌不拔，對著誰都總是元氣十足的樣子相當惹人喜愛，不過那倔強的個性也著實令人擔憂。

——好比說現在，拉門一敞開便是濃重的藥水味順著風向撲鼻而來，裡頭那抹身影以極其彆扭的姿勢，右手與雙腳並用有些狼狽地換著右半面頰的藥膏，繃帶不受控地拱著身軀，倒像是剛突破了層層裹紗的木乃伊。那小木乃伊見到他忽而愣了一瞬，隨即便咧開嘴衝他開心地笑起來，「煉獄先生，您來了！」忘了嘴裡還銜著的繃帶一角鬆脫而滑落在地，又慌忙地彎下身要去撿。

　　這一陣舉動弄得煉獄杏壽郎無奈又好笑，三步併成兩步上前將手邊的物什擱置床角，信等會兒再看，果子待會兒再吃。他趕忙扶著炭治郎在床沿坐穩，在少年望向他的無辜目光之下搬了張椅子來，接著慢條斯理地收拾起這一片慘狀，他抻了抻少年身上凌亂的繃帶，笑道：「你果然還是一樣這麼愛逞強呢！」

那無奈的語氣惹來炭治郎扁著嘴反駁：「沒有逞強！您看，左手手臂已經能抬起來了哦！」如枯槁般的手臂為了以示所言不虛軟軟地抬起，還朝他晃了晃袖口，「再多練習一下的話，很快就能恢復了吧。」

　　少年用樂觀的話語寬慰對方，同時鼓勵著自己，縱使醫者告知他那僥倖失而復得的手臂或許再也要不回任何知覺，仍日復一日嘗試牽動五指，那僅餘左眼足以視物的眼瞼朝他眨呀眨，蓄滿了希望和動力，似是討要許可與認同，煉獄杏壽郎自然也不會澆熄他的熱情。

　　「是啊，已經進步很多了！我會陪著你練習的。」杏壽郎坐到了床邊的椅子上與他平視，扶著肩膀示意對方別動，手指輕柔地拆下就著藥膏不平整貼附眼睛的紗布，「但在那之前還是多少需要別人幫忙才行！來吧，我幫你換藥。」

的確是、已經好很多了——少年乖巧地雙目緊閉任他動作，紗布沾著藥膏脫落皮膚，緩緩睜開的右眼鍍上一層紫灰，失了高光與清明，像是霧霾漸籠的森林湖泊，映著他的面容晦暗模糊。他情不自禁地撫上眼周細細摩娑，似是要把蔓延額頭與臉頰的淺淡崎嶇給揉散，這模樣他見過無數次，每每揭開繃帶替他換上新的，血肉從綻裂到癒合儼然歷歷在目。

　　那時他就坐在身側，望著劇毒腐蝕過的右頰，鑷子挑起爛肉的當下連同杏壽郎的心也一併鑿空。他的少年見狀卻朝他笑了笑，痛楚千瘡百孔毀了面容也奪不去嘴角的柔和，「不痛的…您別擔心……」

他還笑著呢，還反過來安慰他，勉強才能從齒縫間擠出的話卻總說著別擔心、一點也不痛、很快就好了——沒有受苦之人說這些話的道理，直到他把滲著冷汗的指尖緊緊攏至掌心，炭治郎這才終於止不住內心的壓抑，倒抽著氣洩出一聲聲嗚咽。

　　他見過少年無數的眼淚，見過對惡鬼的怒意和憐憫，也見過同伴間的歡聲笑語，卻不曾聽見他喊苦甚至求助於人。

　　他們信仰互異，目標一致，僅僅兩面之緣，也不知曉始於初見燃燒的那一夜能給予他多少力量，足以驅使那踏進三途川的身體仍要緊握著刀撐起這道黎明。

像一棵過分直挺的白楊屹立不搖，風吹不倒雨沖不垮，這兩個月以來勤勉地做著復健，藥水準時遞上也是一碗不落地喝。分明除盡了世間惡鬼也未被指派艱辛任務，卻比誰都還要快恢復機能，像隻羽翼漸豐的鳥兒撲扇著翅膀，期待著能早一日見證陰霾散去而晴朗的星夜，亦是惋惜這春光爛漫卻將他囿於病房內。

　　他的竈門少年什麼都好，就是某方面相當固執這勉強算得上是缺點，逞強的話像口頭禪一樣張口就來，忍耐力是一片無垠的汪洋怎麼也蓄不滿水。氣候有些乾燥的時候左手臂更是成了一把乾涸的枯枝，手肘延向上臂綻出了一道道細痕，更衣時擦過袖口牽起陣陣刺痛也不懂得抹藥。

　　左手不便換繃帶寧願和自己扭打起來也沒打算尋求協助，只為那一份緣由：不想給別人添麻煩。

　　可是少年，你不是麻煩，我也不是別人呀。
　　能不能再多任性一點、再多依賴我一些呢——

於是這陣子狡猾的大人也把這句化作口頭禪，你來我往不亦樂乎，玩起了幼稚的攻防戰，同煉獄杏壽郎是擅長照顧人的性格而不甚習慣，炭治郎幾乎是每每都要彆扭地婉拒對自身的細心照料。只是平日總愛互相客氣的兩人今天似乎都異常安靜，面對面的兩廂望著彼此出神，像是各懷心思。

　　右眼被妥貼整齊地包覆好，炭治郎接過盛著藥水的陶杯拌了拌，沉澱的藥粉晃成墨綠色液體，小小的陶杯映著他的臉，抿起一條直線的唇看上去有些緊張，悠悠散發躊躇的氣味。僵持半晌總算是攅足了勇氣和信心，一飲而盡，也顧不得手裡還捧著杯子就一腦袋往眼前戀人的肩膀上撞。

突如其來的舉動把還在思緒雲遊的煉獄杏壽郎嚇了一大跳，「怎、怎麼了？不舒服嗎？哪裡會痛嗎？？」他想把炭治郎扶起瞧瞧他的臉色，可少年力氣大得很，壓在他身上絲紋不動，聞言只用力地左右晃著腦袋，髮絲輕輕撓著他的臉頰和脖頸，像羽毛掠過胸膛蹭得他一陣心癢。

　　「煉獄先生，藥…藥好苦……」

　　杏壽郎又納悶起來……藥？他毫無怨言乖乖喝了兩個月的藥怎麼突然就喊苦了呢？
　　可少年還未等他問詢便接著急促地往下說，埋在衣襟裡甕聲甕氣如蚊般的細小聲音傳來：

「所以……所以您親我一下，就、就不覺得苦了……」

煉獄杏壽郎呼吸一窒，咽喉不自然地滾過吞嚥聲，他低頭望向那抹幾乎要泛紅到發燙的耳根和後頸才頓然明瞭，幾乎是要付上全數的堅定才能抑制住把戀人囫圇揉進懷裡的衝動——看來這是記掛著他這陣子的唸叨。青年簡直又驚又喜，難掩嘴角泛起的笑意，自確認心意以來，他的少年可是第一次向他討要些什麼呢，這撒嬌還要費好一陣功夫想的理由實在太過蹩腳又可愛得不行——

　　可炭治郎哪能讀出杏壽郎這些心裡活動，一昧地蹭著肩窩也不敢抬眼去觀察他的表情，動了動鼻翼卻失靈得只能嗅到藥水味，這一切都和他預期的反應迥然不同。太、太糟糕了，失敗了嗎？？他果然還是不習慣！整張臉炸得簡直能和床角滾落的那幾顆紅蘋果相較，羞窘到就快要當場自燃之際，青年的聲音像救命稻草及時救他於水火：「竈門少年，閉上眼。」

他聽話地立馬照做，在眼前一片黑暗之下感受杏壽郎扶著他坐直身。視覺受限，聽覺感知便大幅提升，但儘管專注卻不似友人的耳朵那般敏銳——只曉得那傳來窸窸窣窣像是布料摩擦的聲響翻弄良久，接著細微的沙沙聲搓揉著什麼是………是紙張嗎？他猜想不出來，睫毛輕輕顫了顫，實在太過好奇而想拉開眼皮縫隙悄悄瞥一眼，但那是不行的！內心交戰的少年此刻卻不合時宜地分神，想起了他的頭髮，現在肯定是凌亂而四處捲翹。

　　「煉獄先生，可以睜開唔——」他的好奇心和方才的要求一同隱沒進齒間，那一瞬彷彿要將他定格在這午後。唇角貼上了一道炙熱的溫度，舌尖描摹著唇沿輕舔後撬開他半闔的下顎，一粒堅硬的球狀物順勢渡入口中。

——濃郁的甜膩香氣蔓延味蕾又竄進鼻腔，嘴裡散開的甜味中和掉原先喝過藥的苦澀。他意識到那是糖，一點一點在高熱的舌面上融化著。

　　炭治郎緩緩睜眼，想對上那抹綴著艷紅的金瞳，卻只能瞧見墨黑的眼罩——他不由自主感到可惜，伸手撫上杏壽郎的額角，沿著眉骨的傷疤摩娑，接著鬼使神差地將半融的糖粒推回對方口中，像是要與他分享的動作引發青年一陣陣輕笑，扣著少年的後腦杓逐漸加深這輕淺的吻。

　　受溫暖眷顧的糖早已在唇齒交纏之間消融，緊貼的雙唇像是想從那口中再嚐一絲甜。
　　彷彿要被盡數汲取剩餘的氧氣，少年的肺部隱隱作痛，是那場戰役過於慘烈而落下的沉痾，怕是再不能執刀與使用呼吸法——如今卻能承受著戀人如風暴糅著慈雨襲捲的吻，佔有意味十足而又溫柔小心。

分開時兩人皆漾起心滿意足的笑容，只是少年雙頰上蔓延至耳根的潮紅更甚。許是嚐到了甜頭而貪婪起來，他少有的感到不知足，呼吸平復後提著膽子拔高了音量表示：「煉獄先生，我還想吃糖！！」

　　可杏壽郎給他殘忍的回復：「沒有了！因為是老闆娘送的所以只有這一顆！」他笑道，伸手揉了揉少年亂糟糟的頭髮，「還想吃的話要記得告訴我，我多買一些。」

　　「哎——那、那下次我想吃其他口味的可以嗎？剛才吃的這顆好像是……桃子？蘋果…？」炭治郎歪著頭咂了咂舌，轉動的眼珠子像是在仔細回味。

「哈哈哈！當然沒問題，全部口味都會買的！」
　　杏壽郎受那充滿活力的話語感染而爽朗一笑，他的少年只不過吃了顆糖，彷彿就啟動了某些沉眠的孩童因子，不僅討糖吃還會挑口味了！不過那也是他所希望的，他答應了少年的妹妹，誓要賦予他空缺的質樸歲月，把過去少有的欣悅都彌補。

「——話說回來，蝶屋那邊說你現在的狀況已經可以出院了。」

　　「屆時我再陪你和竈門少女他們回一趟你的老家，然後……」
　　少年沒有說話，靜待他接著開口。煉獄杏壽郎那一向十足的底氣似乎有些磨軟了，食指蹭了蹭鼻頭看起來有些難為情，望著他的眼神卻始終流溢著堅定。

　　「然後……你願意和我回煉獄家嗎？」

少年身形一頓，晃了晃眼把天花板和地板的紋路都看了個遍，就是不願對上那瞳孔裡的誠摯，最後望向窗沿那株勤勤點頭的白色鈴蘭，像是在說著：快答應他呀！躊躇什麼！

　　「我、我……」炭治郎深吸一口氣，要拿出足以震盪玻璃的音量來回應——

與此同時的病房門外，兩顆腦袋悄溜溜地露出眼睛窺探，圓睜著大眼全程目睹了這奇妙的轉折，沒想到還收穫了竈門炭治郎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他們和煉獄幾乎是同時間到的，卻在門口蹲了約莫有半個時辰，此刻我妻善逸最為焦慮：「小禰豆子啊啊啊！這下不是完全錯過進去的時機了嗎——！」礙於距離過近而刻意壓低了音量，他的腿傷還沒好全呢，都要麻了炭治郎怎麼還不回應！

　　「唔唔、我也沒想到呀，原本是想讓哥哥和煉獄先生多獨處一下而已——」禰豆子羞紅著臉扒著門框一同壓低聲音，和善逸合作拽著幾乎要耐不住性子衝進門的伊之助，還不忘要摀著他管不住吼叫的嘴，默契十足，誰知道這不只是一下呢！

不過，少女的臉上總算是綻放了絢爛的笑容，自初識那刻起，儘管她的意識不相當清明，仍知曉煉獄杏壽郎是道穩重篤實的依靠，足以將她最為掛念之人託付，擱下了內心的擔憂：「真是太好了呢，哥哥——」

　　我妻善逸也跟著少女笑了起來，因為他的耳邊全是喜悅笑語的迴盪餘音裊裊，使他沒來由地想著，希望這幸福的聲音可以一直延續下去。

　　病房內那句首肯自信地來勢洶洶，聲音洪亮而飽滿。風帶著樹葉和花瓣來湊湊熱鬧，木門連同窗框和玻璃小幅度地震了震，一切有形有靈的事物彷彿都祝福著他們。

「我願意！！！」

傷痕與苦難逐年淡去，唯有愛意日漸茁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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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再次吃到草太太精心烹調的桃花粥QQQQ(什麼比喻)
終戰後的炭治郎和煉獄先生生存if太棒了！ 一直很喜歡他們兩位這樣互相依偎、互相照顧，兩位長男學著向對方撒嬌的感覺超棒！
太太的筆觸一直都這麼溫柔，好喜歡！
那些恢復中的傷口、皮膚，必須吞服的藥和對比起來更甜的糖！各種細節都讓人好喜歡！
就讓他們祥和地度過剩下的日子吧！QQQQQ

溫暖❤️

好甜呀！！炭要多向大哥撒嬌~

少淵🌙CWT來場感謝 : 阿淵喜歡就好嗚嗚嗚QQQ而且為什麼是桃花粥啊聽起來很好吃的東西XDDD
好羞恥噢結果還是被用紅筆揪了許多小BUG
我就很想看兩個長男因為不習慣而拙劣地撒嬌啊啊討糖吃什麼的就是我的妄想 可是我寫不出那種可愛可愛的感覺喔喔喔!!! (冷靜
下次就沒有什麼溫柔惹我要試著走些輕鬆搞笑(??

梅梅 : 謝謝梅梅 雖然現在很熱不過有溫暖的感覺太好了XDD這天氣吃煉炭暖出一身汗!!(什麼

救命！！！好甜啊！！！
太太這篇好喜歡啊！！！
一字一句都散發歲月靜好的甜蜜
兩人在戰後能互相依偎陪伴
真的是太太太好了

不啾🔥心を燃やせ🎴 : 對!!!炭炭要多撒嬌，讓大哥瞧瞧竈門家長男撒嬌起來也是毫不留情要人命的
igi9532: 謝謝青蛙 這杯大概是珍珠奶茶全糖!!我也覺得門口蹲著偷看的兩人好可愛XDD雖然大哥不可能沒發現哈哈

🐸蛙寶🐽 : 謝謝寶媽喜歡!!!寶媽的應用程式也很甜XDDD
這些表符真的很魔性很可愛
就喜歡戰損的兩人互相扶持和疼惜的心呀!!!! 我再看一次也覺得好甜哦(自己講

本來就很甜！對自己要有信心！！

少淵🌙CWT來場感謝 : 阿淵的鼓勵就是我信心的來源!!!(油

好甜好可愛!!!!!!! 討糖吃的炭炭想抱緊!!!!

好喜歡您的文字敘述，長男的倔強跟後面的撒嬌都描述得好棒，後面帶著糖果味的吻也好甜好喜歡

眨摳🔥補破網 : 謝謝喜歡!!我也好想抱抱可愛的炭啊!!!!(危險
和煉獄回家後就有很多糖可以吃啦 這麼一說突然好想看看索求無度的炭和什麼都會給的大哥

FuMikan: 嗚嗚嗚謝謝喜歡QQ我也很喜歡桔子太太的畫!!!好可愛 趁機告白
糖果味的吻就是這麼霸道 (?
希望大哥的溫柔可以慢慢磨軟長男的倔強X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