爍禾 | ▽°)
不如歸去



遲到的貓貓日配元宵
生出一篇刀......欸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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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的長安街市,就算是夜,仍是止不住的喧囂。

冬去春來,臘月剛過,又迎來年節,還是在酒樓守的歲,中原人的節日,不太懂。

人們說年長者辭舊歲;少年郎守時光,逝去舊歲的留戀,也是對將到來新年滿懷希望。然而在大漠,所謂一年的開始,便是在中原人所稱的春分之日。想想也是數年未曾回去,也不知師門如何了。

這會兒剛過雨水,沒幾日便是元宵,要是能有好看的燈籠便買回去罷,也不知貓兒們是否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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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誰家放的焰火,在空中綻放,五顏六色。橋上的燈也隨之亮起,抬頭一瞧,街市張燈結彩,人聲鼎沸,人人手裡一只燈籠,正準備走橋呢。她這才知道,算錯了時日,今兒便是元宵。

隻身回了街市,食了點元宵,填飽肚子,又在街上轉悠,看人猜燈謎、繩戲、點燈,都說長安繁盛,尤其在這個節日。

這麼好的日子不好好遊玩一番,豈不辜負。

是阿,豈不辜負,可就她一人。

她想家了。

輾轉玩到清晨,這街上仍是繁華一片,她回了早早預訂好的酒樓,沾床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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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與繁華的長安街頭不同,她已然在玉門關口的客棧歇息,沒見著那愛聽故事的美人兒姊姊,只莞爾一笑,現下她也沒什麼故事好說。向小二訂了間房,便匆匆離去。

登上玉門關十餘米高的台,向西南方眺望,隱約能見著些烽燧與延綿的城牆,而後又眺望著另一方,她的歸屬,在戈壁的後頭,風沙延綿的大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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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是回來了。」她呢喃,完全無視台下又一場的廝殺。她待著沒動,靜靜地看著一場幾乎是輾壓的暴行,「這兒也沒什麼變。」不論幫助哪一方,於她來說並沒有什麼好處。再一抬頭,便與一雙琉璃眼正對著,她頓時便蹙起了眉,「看戲還是幫忙?」  

「挺好看的,喝酒不?」說著,抬手便是一壺酒,客棧裡的烈酒。

她沒去接,只問道:「上哪兒去?」

好看的琉璃眼彎成了一輪月,不答,反而問:「你上哪兒去?」

「回去找月亮。」她擺擺手,自顧自地隱身離去,結束了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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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出同門,本是可以打探些消息,她卻沒這打算,許是害怕知曉消息的那一刻,連故鄉也回不去了。把玩著手上的銀環,不經出神。幾個二愣子碰杯豪飲,暗中不知做著什麼交易。突地肩上一沉,那雙好看的琉璃眼提著酒坐在她對面。

「這裡是能發愣的地方?」收了晌午那輕佻的語氣,這會兒聽著沈穩許多。

「注意著呢。」嘴上雖這麼說,確實是自個兒沒防備。

沒等著人接酒便自顧自地給自己滿上,似是回應某人晌午那份無禮,豪飲一碗才道:「玩心太甚,出了趟門沒收起來?」

她沒好氣道:「與你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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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禮薩托人照顧的孩子竟這般無禮。」

「......」她沒回話,她知曉托人照顧是什麼意思。

禮薩死了,在那冷冽的刀鋒之下,親眼所見。

「可還有其他......」話沒說完便卡住了。

是呀,妳是知曉的,哪裡還有其他人,他們都死了,只是不願記起,那冷冽的刀鋒呀,上頭都是師門的血,滴滴答答,那滴答聲響在心頭,連同頰上也如雨下,頓時泣不成聲。

「......」這回換琉璃眼發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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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駝上就兩個人影,一個還在沈睡著,另一個拉著兜帽,躲著根本不可能躲過的日光。

故人所託,找了幾年的人才在戈壁邊緣出沒,想必當時受了刺激,在中原遊蕩多年,這回找著了,便不能棄之於不顧。他嘆了口氣,真是丟給他一個麻煩。

待她醒來,夕陽剛剛落下,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沙漠,還有高大的人影。背對著光,人影朝她伸出手說道:「走罷,回頭拜了師,別再調皮了。」 

不知為何,她伸手搭上對方的手,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今日之前的種種似場夢,同她泣不成聲的吶喊,封印在記憶的寶盒,鎖上,不再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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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場拜師,在聖女的祝福下完成,恍如隔世。

她記得那琉璃眼帶著她走過無數春夏秋冬,可她不曾喊過對方一聲師傅,覺得彆扭,覺得她還有個師傅,真正意義上的那種,只是忘了叫什麼。

「阿爾伯茲。」

「什麼?」

「我的名字。」

往後的無數歲月,阿爾伯茲帶著她,走遍沙漠,教受知識,一起狩獵,清掃叛徒。還會在她的要求下帶著她遠至長安,走遍街市,再來到三星望月一睹花海繁景、雁門關的風采還有那秀坊姊姊們曼妙的舞姿。最後又回到長安街市,等過了元宵,才又回歸大漠的懷抱,年復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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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為這人能陪她永遠。

可永遠是什麼?永遠是當他逐漸失焦的琉璃眼中映著她的倒影,仍捨不得將其閉上。

「巴蘭......」只喊出她的名,本想伸手撫去那滴淚珠,卻只留下因無力而落下的手,癱在沙漠上。

巴蘭,江湖如此繁華,如若哪天咱們走散了,便去三生樹下尋罷。

那日她方成年,為了愚蠢的失誤,葬送一個愛護她的人。此情此景,如同多年以前師兄姐們護在她身前,僅是為了護她一世周全。

不值得,她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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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銀光乍現,她終於衝出重圍,卻不甚將那人遺留在致命的流沙之中,兜帽下的眉目失了過往的真誠與天真,冷冽逐漸爬上她異色的雙眸,乘載著大漠的悲憫,落下最後一滴淚。

多年以後她開始收徒,帶著他們走過世間繁華,走過枯寂戈壁,直至他們能獨當一面,而她仍在三生樹下尋他。她曾以為她的阿爾伯茲會矗立在樹下,仰頭凝視著那輪明月,最後彎唇一笑,拍著她的頭髮,說:『我們回家。』

可直至她焚了殘軀卻仍不曾等到她心心念念的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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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贊?看什麼呢?」

兩只身影坐在三生樹枝上頭,晃著腿,享受難得悠閒。

金髮異瞳的漂亮孩子把玩著彎尾牽著得長鎖鏈說道:「你沒瞧見剛才有個人朝師傅走來?」

同樣有著金色短髮的孩子說道:「不曾見得,且師傅已經......」

「是阿,可我見著了,他朝著師傅伸出手,就在三生樹下,然後一同離去。」

短髮的孩子不語,他只揉亂羅贊的髮,仰頭凝視著月色撫過的紅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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