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W(煉與炭之魂)
【過往敘事 & 當下】

和噗友聊到,改成打出來。

我與一位印尼媽媽,聊天的所見所聞,與對她不變的敬佩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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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以前去過峇厘島,但我對印尼的真正認識,是透過這位媽媽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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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以有這番感觸,大概也是她今年時間到,就要回去了,這一去,可能就不會再來台灣。

還有半年,但已經開始在籌備要送她的禮物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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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我已經知道,即使再過20年,我應該還是會不定時想起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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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媽媽,並不是為我工作,但因緣巧合,我們很常會遇到,不知不覺越聊越多,也是一種緣分。

她是位很常臉上有笑容的人,愛吃辣,很瘦,氣質很好。因為在台灣時間非常久了,也會講一點台語,有時候我在說話時,不自覺講到某些成語或是詞,她也會主動問:「XX是什麼意思?」。假設這個詞的語義比較深,我就會用講故事和比手畫腳的方法,形容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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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受到新聞影響,我很常會問她,她工作的老闆對她好不好之類的問題,有必要的話需不需要幫忙?但長久聽許多細節下來,就是,很好XD

她的老闆也是很常會對她說:「請、謝謝、對不起、不好意思、麻煩妳了、沒有妳真不知道怎麼辦。」等等等話,基本上我對她,跟對台灣人,態度上也沒什麼差別,所以我家人朋友的事,也會跟她聊,她也告訴我很多她自己的事情,包含家人、包含朋友、包含印尼這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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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她對台灣的印象是:

很安全。

她不只一次對我說,她如果回到印尼,超過晚上9點,她是完全不敢出門的,但在台灣,即使是半夜出門,她都會覺得很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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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能我是台灣人,然後又比較神經質一點。

所以每次聽到類似的話,我都還是會要她防人之心不可無,台灣也有壞人等等等~~叫她別放鬆戒心啦 (硬要給她奇怪的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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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也有壞人,是真的啊。(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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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是,她很喜歡台灣的水果和飲料,尤其是珍珠奶茶,然後覺得台灣的辣椒不夠辣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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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喜歡吃辣,但喜歡吃跟可以吃到什麼程度是完全不能混為一談的。
我扛不住太辣的....

一般吃夜市小吃或是日本料理點芥末,餅乾辣味的,那幾種可以,但麻辣鍋就不行了。

國外有些愛吃辣的地方,他們的辣度,不是台灣的麻辣鍋可以相比的層級.....

以前忘記出國是去哪裡,當時喝一鍋湯,不小心咬到一點點裡面一個辣椒,當時臉全紅,一直哭,喝了超過10杯水才“稍微”退火。(當時沒巧克力跟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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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幾年也是出國吃當地正宗的,也是想吃但吃不下去,心理很想吃,但身體扛不住。

無限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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辣的事,我也有跟印尼媽媽聊,常常讓她笑到胃痛。不過因為身邊有承受力更高的人,多虧她的推薦,有找到好辣椒

(每次都用悲傷的眼神看別人吃超辣,自己想吃卻扛不住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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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每一口吃進去的食物,都會配上自己研磨的辣椒,有時候看她研磨的手法,也是很佩服。(我想我佩服的點,應該是她每一口包進去的辣含量,讓我背部發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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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未來在辣度練起來以前,還是不要貿然去吃辣的地方,扛不住當地味好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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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點,她也是認為台灣很方便。

我聽了印尼的醫療制度,感覺與美國差不多。就是預約很久、等好幾天、看完出來,與拿藥時間是另一段,這些共通點幾乎一致。

(所以很多人常常要自己先在家裡做準備,不然等看醫生,半條命都沒了。也聽過在美國的台灣人,生病寧願搭飛機飛回台灣看,再飛過去,也不要在美國看醫生的例子。沒想到這樣飛回來還比較快...)

她也是覺得台灣“當場掛號、排隊久一點也才幾小時,看完馬上拿藥”,這件事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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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提到,正因為看醫生很麻煩,所以民間常常會有自己的療法與藥,甚至不喜歡看醫生。

比較鄉下的地方,還會忍耐不看,類似這樣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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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別的事了,剩下晚一點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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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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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媽媽,因為伊斯蘭信仰緣故,不能吃豬肉,在特定的時間,要朝向特定方向朝拜。

或許是從小即使不知緣由,但也知道特定方向的事,我也跟她提到,每次出國只要到旅館,就會立刻去房間翻找箭頭,看是朝向哪裡,這對我來說是個從小出國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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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我也會幫她看一些台灣的食物成分有沒有豬肉。她說,如果不知道吃,那可能還好,便算了,但知道卻吃,就是一種不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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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過她想寄一些包裹信件給在台灣的朋友,但因為不會寫中文字,就會拿著照片來找我,由我幫她寫信件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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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媽媽,大我約10歲。

她是外表看起來很年輕的類型,跟我看起來像學生這點是一樣的。加上講話清晰,口條明確,所以我不會感受到年紀的差異,更甚至雖然我單身,但她也是有些事情,會來問問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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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很常交流一些差異極大的價值觀問題。

但或許是我的講法和想法,她都可以接受。
她也提過,會把我與她說的話,告訴她的朋友們和丈夫,多數是認同的~

聽了覺得挺開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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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尼,是個很特殊的國家。
如果大略講的話:

女生出生就要穿耳洞,不然不是女生。
男生出生就有割禮,不然不是男生。

因為信仰,她要包頭巾,但規定不像伊朗這麼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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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據她說法,男生最多可以有3個太太,但女生只能有1個丈夫。

在民間,先生如果想再娶,要經過其他太太的同意,但也有先生會偽造文書或是用騙的方式,強制娶成功。

諸如此類的很多民間小事、時事新聞、藝圈的八卦,她大約都有跟我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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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因為先知道印尼的社會氛圍、風氣,我才知道她的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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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有一個女兒,是與前夫所生,女兒和前夫都在印尼,住在一起。

離婚後,遇到一位很愛她的男人,兩人是舊識再聯絡,已成為正式夫妻。都在台灣,假日會見面出去玩。

據她的說法,兩個人每天都會不斷講話,感受得到感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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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煩惱,也多數是與女兒和前夫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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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經有跟我提到,剛來台灣的第一年,她幾乎每天都是落淚度日,非常思念家鄉,當時女兒還小,前夫又是個....說無賴也不為過的人。

直到現在,可以在台灣過的這麼快樂,是她一開始很難想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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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到我,加上我和老媽關係不錯,也會跟她分享一些過去的家庭種種,曾經有過好幾次,她對女兒的某些煩惱,會來找我討論,問我的看法和應對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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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分隔兩地,這個“地”,又是國家為單位,女兒從小幾乎是由前夫帶大的,她擔心的事非常多,但很難向外人道。她曾經講道:不敢跟朋友們聊,有些事,只有跟現在的先生和我聊過。
類似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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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也奇怪,我真的好常遇到媽媽來跟我聊孩子問題,我單身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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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會儘量講的....讓她可以理解的程度。
畢竟親情,裡面有些共通性,是不分人種國籍的。

也誇獎她好幾次,說她「很聰明。」這不是客套,是就自己的觀察,她在很多方面,是個很明事理的人,畢竟我的個性,也是對方如果聽不懂,就不會再多說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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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值觀,也算是可以互相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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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我說,很多印尼人,在國外賺錢後,回國就是蓋房子。很多都喜歡把外觀弄得很漂亮,好帶朋友來可以炫耀。但其實那些房子裡面,很多根本是空的,裡面什麼都沒有。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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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也有同樣打算,會跟我聊,也會問我覺得哪種房子看起來好看。(有照片可以選XD)

當時我聽完,跟她提了一些想法:

「我覺得房子外觀好不好看,不是最重要的。家最重要的是“舒服”,是你們在外面很累之後,回到家,可以待的很自在、舒服、有安全感的地方。如果裡面沒弄好,你們待不住,然後外觀漂亮,就本末倒置了。」

大概有提過諸如此類的看法。

她也有去與先生討論,聽說他們都很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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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對這位媽媽的理解,是發現到,在強烈的社會氛圍下,她其實做出了很多類似的人不敢做出的決定,雖然很艱難,還是毅然決然的走到現在這一刻。

等她回去以後,還有堆積如山的問題要處理解決。並不是很多人想像的快樂度日、享清福這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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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過的女兒問題,也是其中一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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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經聊過的,如果舉例,其中有一次:

她和女兒聊天(女兒國中),女兒突然對她愛理不理,愛回不回的。因女兒和前夫還在同一個屋簷下,前夫沒工作,全靠她來養家,而且據說法,前夫又很常在印尼背地說她壞話。(就是那種不出力,只有嘴巴,還一副別人欠他的類型,他們在印尼住的房子,是這位媽媽名下的,與前夫無關。)

她一直擔心的,是女兒會不會受到前夫影響?以及自己也因為情緒上來,很想對女兒也“沉默表示抗議”,卻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來找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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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聽到的當下,很認真覺得“不該問單身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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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還是跟她做了點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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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忘記當時說的全部內容,但大略提到:

「身為媽媽,妳一定永遠都會愛妳女兒,並且把她放在心上,這點不會改變。那妳要思考的,是在乎“當下”?還是考慮“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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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妳在乎的是當下的情緒,也想賭氣、沉默、表示抗議,妳現在不滿的心情,或多或少會好一些。

那如果是考慮未來,妳可以先不要逼問,也不要情緒化去不斷問她,但不要“選擇沉默”,而是繼續跟她溝通。等她長大一點,等她再理解更多事,她感受到妳的用心,會自動來找妳,也會自然不再有這些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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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舉例一些常見的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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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她們....應該隨著女兒長大,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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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一回,她遇上的新狀況,是女兒在學校被阻礙學習。
就是別的大人要她女兒這個不要學、學這些做什麼,開始出現社會風氣的明顯現象。

(我小時候也遇過,但我當場就拒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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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是女兒跟她聊,她來跟我聊。大致談話如下:(我=🤔,印尼媽媽=😎)

😎「今天在學校,我的女兒突然被叫去說“女生不該學跳舞”、“學這個做什麼?”、“女生不應該做這些事”。」

🤔「(女生不該學跳舞???)....老師男的女的?」

😎「男的。」

🤔「我想也是。」

😎「以前什麼都沒說,女兒想學,突然就...」

🤔「那...妳怎麼跟女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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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支持她,叫她不要擔心,想學什麼就去學。」

🤔「聰明。女兒背後有妳,她會很安心的。先不說那個男老師說什麼莫名其妙的話,但聽聽就好。(然後說以前遇到的經歷)」

😎「我不希望她像我一樣,至少她有熱忱,我身為媽媽,當然想支持她。」

🤔「不用去問老師原因,因為聽完,妳肯定會後悔去聽他的理由,理由大同小異。妳女兒的男朋友,有說什麼嗎?(媽媽有女兒男友的line)」

😎「好像也是覺得很奇怪,但沒有說什麼。」

🤔「女兒可能還感受不到真正原因,但也不需要這麼早給她壓力,該明白自然就會懂了。女兒知道妳支持她,比什麼都重要。」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大概是類似這樣的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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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還有好長的路要走。

但我依然由衷希望,即使看似這麼多艱難,但有人就是可以發現其中的詭譎之處,跳脫框架,去過自己所嚮往、並且能完全承擔住所有選擇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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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媽媽的女兒,和她一樣,都是大美女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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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和這位媽媽約好,未來有一天,一定會再去印尼玩,如果到時候抓到空檔,就會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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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問過她,在台灣這麼久,回去後,會想念嗎?她也直白的回「一定會。」

因她遇到很多對她很好的人,更甚至她在台灣沒有什麼不愉快或讓她恐懼的回憶。

隨著時間接近,現在每天都很開心,知道要準備回家了,可以見到家人和蓋新房子,讓她每天都很期待。甚至我常跟她開玩笑,說「心已經抵達印尼了。」但她也說,等到她回家,把一切都安頓、處理好後,肯定就會很想念台灣的種種,回憶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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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抓到空檔,我也會跟她偷學一點印尼文,但實在沒慧根,口齒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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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我來說,她是位明事理,且為女兒堅強的勇敢女子。

現在也有如她希望般,再結識把她放在心上的丈夫,很疼她、無話不談。

雖然經歷過漫長且煎熬的離婚過程,曾經讓她很心冷,但至少這些都度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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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一直尊敬她、敬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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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先打到這了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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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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