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去年寫的梅閃文
不過一直沒有公開，就在今天丟出來應景一下

吉爾伽美什的房間總是會點熏香，煙霧冉冉上升，無規則的自由擴散，有時候，要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梅林總是會盯著煙霧那無法預測的形狀，以此化解自己心中彷彿正在捉迷藏一般的複雜心態。

今次特別不一樣，不知為何有些昏暗的燈光，一杯又一杯的佳釀飲下肚，熱意隨著胃擴散至全身，燒傷了腦袋也燙紅了臉，環繞在鼻尖的那股甜甜的香味，似乎與平時不一樣，難道熏香換了一個味道嗎？又或者是，現在，有些曖昧的氣氛導致的錯覺呢。

吉爾伽美什一派輕鬆的單手撐著頭，臉色毫無變化的喝下了第四杯酒，他微微瞇起那血紅色的雙眸觀察著坐在對面有些搖搖晃晃的梅林。
只是助興罷了，若是純喝酒那可多無趣，於是他跟半魔玩了遊戲：輪流問對方問題，若是對方無法回答就喝一杯酒，若是回答出來了就自己喝一杯。

不得不說，在聽到規則的當下，梅林便知道大勢已去，與其說是不擅長，可以說正好相反，但是對面是吉爾伽美什。
若是他提出了一個計劃，那麼那個計劃基本上差不多就一定會成功，除了未來視之外幸運以及領袖魅力也是極大的助力，一介小小魔術師是該如何匹敵呢——王提出了這樣的勝負方式，那麼基本上一定是有十足的把握吧。

梅林有些哀怨的看著對方，他並不是沒有想到過助興的部分，在一開始，王突然的要自己一起喝酒時就有考慮到這塊，但是要將局勢轉到對自己有利的情況，便是要由自己提出助興方案。
自己的反應太慢了，一定是因為這空間，有些淫靡的氛圍的緣故吧。

眼前梅林那“變化多端”的表情自然是逃不過吉爾伽美什的眼睛，他滿意的笑了，自然的也無視掉了對方那哀怨的視線。
隨即，梅林無奈的搖了搖頭，並開口：「這其實是風險很大的助興方式呢？酒精會使理性短路，這方式可能會使人們脫下他們的外殼。」
「哼？也許是吧，雖然就本王看來是過於大費周章了。」隨著一旁的金光閃爍，一瓶瓶的酒出現在梅林面前的桌子上。
吉爾伽美什隨手倒了一杯酒，即使是有些昏暗的燈光下，仍然是帶著光芒，就像寶石一般。

酒精，讓人感覺漸漸麻痺、理性漸漸沉睡，感情、本能解開了枷鎖，人終究是獸，似乎有些矛盾嗎？一直想掙脫出這樣的螺旋，卻發現自己早就是螺旋的一環了。

一個個問題從兩位魔術師、兩位古代有名的偉人、兩位男人、兩個個體口中拋出，梅林一臉苦澀的將手中的酒直接一飲而淨的次數越來越多。
腦袋似乎變成了漿糊，這樣的比喻似乎不奇怪，負責思考的大腦皮質應該早就停工了，梅林盯著一旁的煙霧。
怎麼覺得，這煙霧似乎有些像誰呢。

「還聽得到本王說話嗎？梅林。」吉爾伽美什喚了一聲，算了算對方至少喝了十來杯，也是時候了。
對方雖然沒有回應，不過依然是順著聲音將頭轉了過來，如同被催眠似的，臉部肌肉都停止了運作，靈魂睡了，眼前的梅林似乎就像人偶一般。

「呼哼，看來似乎挺順利的，跟預測的也沒太大的差異，順便放鬆一下臉部肌肉，本王可真是仁慈。」說完便伸手過去輕揉了梅林的頭。

未料這樣的無心之舉似乎就像碰觸到了什麼開關一樣，梅林露出了有些訝異的表情，又應該說是，怯意。
這倒是有些出乎吉爾伽美什的預料之外。
突然的，就有如水庫宣泄般的，梅林的眼眶泛起了淚水，嘩啦嘩啦的落了下來。
這完全是預想之外了。

彷彿不小心讓女孩子哭了一般的小學男生，吉爾伽美什此時也難得的慌了起來，他再次仔細的思考了一次從一開始到現在的流程，究竟有沒有變成這種結果的因素。
「嘖……看來，他果然，還是阿瓦隆的囚人。」王皺起眉頭晃了晃腦袋，原本以為待在迦勒底一段時間了能稍微淡化這部分的葛藤，看來果然還是太小看，他這幾千年來的惡夢了。

「不過……本王，似乎，也不怎麼能置喙。」突然鼻頭一陣酸澀，吉爾伽美什不禁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隨即也摸到了一旁流下來的水滴。
「嘖……看來，是熏香吧，熏到眼睛了……。」將酒收了起來，突然一陣脫力感襲來，吉爾伽美什坐回椅子上，胡亂的抹去眼淚。

梅林一開始便有種奇妙的違和感，若是他執意要自己出洋相，那麼玩骰骰子或是抽牌，甚至直接猜拳也行，畢竟自己的幸運比拼不過王，不過他卻選擇了這樣的形式——輪流問問題。
也就是說王的目的可能不是灌醉自己，而是透過這個問問題，想知道些什麼。
梅林很是好奇，如果他想知道什麼，那麼直接問就可以了，為什麼要用如此迂迴的方式呢？

借助酒的力量、熏香的力量、昏暗的燈光，以及那似乎能夠看穿靈魂的，那雙眼睛。
如此大費周章，究竟是想知道什麼，甚至不惜，讓自己也可能會落到，無法思考的地步。

梅林稍微回過了神，胸口有些悶有些燒，模糊的視線正努力的辨識眼前的金色人影的狀態，他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慢慢走到了吉爾伽美什的面前。他的王也在落淚，眼眶泛紅，搭配著酒精的臉頰泛紅，使得眼前的王，竟是如此的惹人憐愛。
「您也是，一直做著惡夢嗎？也是……腦中一直重複著，那場景。」吉爾伽美什抬起頭，原本想回嘴，未料對方卻一把抱緊了自己。

「一直、一直……自己，真是很愚蠢呢？如果能早點發現就好了，早點知道她看的、她想的，跟自己不一樣，那……可能，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了……很奇怪呢？明明，我是不可能知道悲傷的重量的。」用著有些沙啞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說著，魔術師無力的跪倒在地，手卻是緊緊的抓住了吉爾伽美什的褲管，彷彿害怕溺水一般的，另一隻手揪住了胸口。
「可是……這裡，好痛呢？似乎快喘不過氣來了……這是，悲傷嗎？吉爾伽美什。」
黃金之王伸手拭去了對方的眼淚：「悲傷，是對自己的，大方向來看的話負面情緒都可以歸類至此吧……恭喜你啊？半魔……終於更是往人類一步了。」

梅林愣在原地，手輕揉著自己的胸口，有些不清醒的腦袋還在緩緩咀嚼著賢王的話語，臉頰旁的眼淚有些冰涼，刺激著神經慢慢恢復正常。
「剛剛的那些話，可能是，本王聽過你最發自內心的吶喊了吧？可惜對象似乎不是很對。」繼續揉著對方蓬鬆的頭髮，將白色的頭髮纏繞在自己的手指上，吉爾伽美什視線垂下，看著有些茫然的梅林。

那身影，似乎跟以前的自己疊了起來，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
但是即使是現在，偶爾在迦勒底還能看到年輕的自己跟他一起談笑風生時，那個畫面還是時不時的會復蘇。
可能已經不是那麼痛了，比較多的可能還是不服氣吧？

從滑稽的冒險回來，我坐上玉座，也就是如此而已，與其說是訣別，不如說是選擇。
所以果然是熏香吧，要不然便不能解釋現在的狀況，居然連控制都不能控制，難道是英靈體有故障嗎？

在吉爾伽美什分神沉思時，梅林的理智似乎終於重新搭上線了，比起思考當時的醜態，此時他的目光被眼前的王吸引了住，王只是很平靜的坐在那，但是兩行眼淚仍是逕自的流淌著，兩個元素似乎很是衝突，但是別具有一種奇妙的美感。
憑著本能，梅林緩緩的靠了過去，伸直了自己的身子貼了上去，指尖輕撫對方的臉龐沾上了幾滴淚，眼睛裡頭的王越放越大，隨即魔術師閉上了雙眼，吻上對方的眼角，感受那淡淡的”苦澀”味。

感受著臉頰旁有些刺癢的觸覺，吉爾伽美什伸手將對方拉了過來到正對自己的位置，看著對方有些意猶未盡的表情，王冷哼了一聲：「哼，就這種無謂的小點心也如此飢不擇食嗎？當心吃壞肚子。」
「怎麼會，最古英雄王的哭臉呢？光是這名號就足以配三碗飯。」
「只是熏香……另外。」語落，隨即掐住對方臉頰隨手一拉，用嘴止住了對方正要說些什麼的打算。
時間彷彿靜止一般的，吉爾伽美什此時才聞到到了對方身上的花香味，似乎要比熏香再更甜一些，他自己一定沒有注意自己身上的味道，跟今天的房間很類似，總是在這種關鍵時候很遲鈍的男人啊……。

「應該，換你問本王問題了……時間不早了，這是最後一個機會。」直視那紫水晶般的眼睛，他似乎能看見自己有些狼狽的臉孔，已經有多久沒有這樣在別人面前了，不過，感覺似乎不差。
「……嗯，是呢，那麼。」梅林也直視著那血紅色的雙眸，他似乎能看見自己有些狼狽的臉孔，只有在王的面前，才會有這種事情發生，不過，心頭似乎輕鬆了許多。

「請問您願意今後都與我一起渡過那漫長的夜晚嗎？」
吉爾伽美什微微瞇起雙眼，慢慢開口。
「嗯……勉強算及格吧？就給你一個秘書官的職位吧，順便幫本王暖床。」王的雙臂伸手環住對方的脖子，臉頰蹭到對方那尖尖的耳朵旁。
「唉呀……看來我是要喝酒了，但是酒似乎都收了呢？」順著對方的姿勢，梅林的手有些不安分的向腰際滑去。

「哼，你眼前不就是嗎？看來你打算今日到職啊，本王，自然是不反對的。」
吉爾伽美什有些低沉的聲音，挑逗著對方的神經，兩人好不容易冷卻下來的體溫似乎又回升了。
這一定是那昏暗的房間、那不一樣熏香、那一杯又一杯的酒，所導致的結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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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廢喔，自從有這個工作之後就沒產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