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アイナナ 而你如此溫柔13 IDOLiSH7 諾斯米亞兄弟 同人板 i7

諾斯米亞的晨間會報即將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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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播鏡頭對準金髮男孩,他的臉仍帶著稚氣,但一言一行都表現出超齡的成熟。攝影棚內的人們與電視機前的百姓同樣聚精會神地聆聽這場演說,他們沉浸於小王子的魅力之中,工作好似成了另類的享受。導播提示眾人節目即將播畢,待攝影鏡頭切換,小王子才走下台來,回到幕後。
「你做得很好,巴爾哈爾特。不愧是令我驕傲的兒子。」
國王毫不吝嗇地稱讚么子,凪綻開與面對鏡頭時相同的笑容,禮貌地回覆父親的誇獎。
待國王離去,凪環顧四周,想看見能真正為他感到驕傲的那個人,喬治卻告訴他,嵐巴爾特殿下已經回宮了。
「這樣嗎……哥哥很忙,我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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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斜瞥車窗外不停後退的諾斯米亞,任由自己離弟弟愈來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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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今年將滿十三歲,對會報工作已是駕輕就熟──更精確的說法是,打從十二歲的小王子初次踏入節目攝影棚的那一刻起,就像是做了一輩子的演講那般老練──國王決定在這個月隱居螢光幕後,讓兒子們全權接手此項工作。今天,就是國王不再參與會報的第一日。
事到如今,賽特早已沒法把凪的身影與兒時拉著他手不放的嬰孩重疊,二王子在民間的人氣蒸蒸日上,不再是那個唯有仰仗他才能於宮中立足的弟弟,無論他做什麼或不做什麼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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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不能相信那雙藍眼中有自己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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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一點也不想知道父王對凪說了什麼,不想知道凪是否有資格成為諾斯米亞需要的王子,不想知道倘若如此、不被需要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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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約好不會背叛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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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拉上窗簾,閉起眼,他想起自己滿十二歲時的會報,想起凪小小的擁抱。冬末的太陽在他背後緩慢爬升,王太子坐在與世隔絕的車中,在無法看見外界的情況下一路西行,某種東西在他心裡悄然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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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的是小時候的凪。事後,賽特如此論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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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條道路在十九歲的賽特面前展開,只要他願意,他能在全國性的冬季運動會上致詞;能替來年的冰旅館選定建設地點與建築風格;能規劃冰上越野競賽的路線;能決定哪些人有資格參加教堂音樂會……他不必自行發想,只需與前人交棒,便有無限未來在前方等待。但那些道路要不崎嶇不平、要不荊棘遍地,縱使是乍看之下最好走的一條也讓人懷疑暗處是否有陷阱埋伏,去年千鈞一髮脫離險境的景況歷歷在目,賽特知道,他必須做出最正確的決定,才能守好諾斯米亞的名譽。
只要他站在原地,就能把犯錯的機率降到最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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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少數的時候,會有道路自行轉向、朝賽特靠攏,他試探性地踩上去,忖著這回似乎能夠走到底,卻又在前進不到幾尺時望見裂痕,路面的龜裂處雖不滿一米寬,但已足以令他心中警鈴大作、確信此路不通。當賽特退回原處,自有其他人踏上那條路,通常是凪,那孩子好似有魔法,再坎坷的路都能被他走成康莊大道。
漸漸的,再沒有哪條路主動彎向賽特,而他不認為自己做過錯誤的決定,王太子的名譽在他的努力下未受任何玷汙,就是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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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時光荏苒,他再也無法覺得弟弟的笑臉純潔可愛,每一次的對話都像在考驗他的自制力。現實中介於男孩與少年之間那段變聲期的嗓音、與時時刻刻糾纏賽特的雜音混在一起,「昨晚的宴會很愉快」聽起來與「晚宴裡的客人統統愛我勝過你」所差無幾;「某位女士請我代為轉達對您的敬愛之意」怎麼想都是「我們趁你不在時在你背後議論」的暗示;至於「我愛您」的可信度,大概跟他自己的「我愛你」差不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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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時分,賽特陪同父親參加仲夏祭典的討論會,會議在正午結束,一行人穿越市政廳前的廣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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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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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因久違的童音駐足,他往聲音傳來的方向張望,與孩童嗓音同樣柔軟的雪花自蒼穹落下,與沒有腳印的積雪融為一體,白色的世界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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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嵐巴爾特殿下?」
隨扈困惑地輕喚,王太子敷衍地應聲,在夏季的熾陽下邁開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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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他唯一聽見「凪」回來的時刻。在孤單寂寥的起居室,在轎車門開啟或關閉的須臾間,在夢醒與入夢徘徊的模糊地帶,聲聲呼喚幾乎教賽特熱淚盈眶。然而他很清楚,那充其量不過是「凪」的幽魂,真正的「凪」早就消失了。
賽特放棄找回只存於幻境的弟弟,他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在心中哀悼凪的死,或許有,因為他再也不曾獨自踏入對方的寢房,只因那在他眼中像座墓園;或許沒有,因為他對凪的死因百思不得其解,也總是有意無意地冀望弟弟「復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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凪是他幫助的第一個人,但凪已離他遠去;現在,這些不得志的音樂家、運動員、設計師、作家……這些如種子一般深埋於土中,等待有誰讓他們開花結果的人們,才是屬於賽特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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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喜愛生機勃勃的嫩芽,喜愛爭奇鬥艷的花與樹,喜愛這片他只需收割卻不需澆水的一方園地,他在每棵樹幹都刻下自己的名字,確保他們永遠愛著自己。若是他摘下如彩繪玻璃般的漂亮果實,便會發現空心的內裏連種子也無,且一碰即碎。但他不吃果子,只管收藏,這點小事根本無關緊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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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花謝,園子裡的植物隨季節更迭腐壞,很快又換了新的一批進去。同樣的過程無限反覆,賽特的花園永遠美艷動人。
有時候,他會在園裡發現毒果,例如不知感恩之人;例如虛有其表的失敗者;例如,在他付出信任以後,才露出真面目的無恥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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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傳聞說,您援助並出借私有地的外國志工團體,其真面目是國際恐怖份子的幕後黑手。我們不能出任何差錯。這樣下去,諾斯米亞會被當作援助恐怖份子的國家的。您還是跟父親大人談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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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實的毒性視情況而定,這無疑是最棘手的一種。
這麼強的毒素,要是不好好處理,可是會毀了整片花園乃至諾斯米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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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特只思考了幾秒,便決定把毒果轉交給凪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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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那是萬眾期待的二王子,而不是他所期待的弟弟。
反正那孩子一副什麼事都能解決的模樣。
反正他已經不在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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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點五十六分,凪出發前往摩爾克宮。
下午一點,賽特與今日預約的客人會面。
下午一點零六分,凪見到自稱環保志工的恐怖份子。
下午一點二十分,客人向賽特展示過往創作的微電影,企圖證明自己有領取金援的資格。
下午一點半,談判雙方無法達成共識,志工不再隱藏身份。
下午一點四十六分,賽特逐漸被導演說服,耽溺於對方的讚美之中。
下午一點五十六分,摩爾克宮起火燃燒。
下午兩點,賽特觀賞對方的得意作,做出評論:「要是人生真如你執導的作品一般,在面對每個選擇時都能預知不同選項帶來的後果,想必輕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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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間極地旅店大部份的建築都埋在地下,僅有套房裸露於地表,數十片極厚的玻璃牆拼接成鑽石形,透明的房間彷如嵌入雪中的冰球。一般高級飯店該有的設備,極地旅館一項不缺,差別只在,都市中的五星級飯店並不能讓人躺在床上仰望極光,與冰霜覆蓋的森林也不只一牆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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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料摩擦的窸窣聲傳來,賽特轉頭一看,是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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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歲的弟弟側臥在旁,對十九歲的哥哥露出微笑。賽特背向極光,摟住弟弟,將臉埋入凪小小的胸膛中。夢裡夢外,他閉起眼。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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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中的凪沒有回話,僅是張手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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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男孩消失了,如稍縱即逝的星一般,如捉摸不定的風一般,如他們擁有的現實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旅館也在剎那蒸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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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光之下,雪原之上,他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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