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無堂記事帖
　　　　　　　✒　一月二十一日

「天鵝是在人的幻想中死去。」

倘若，那天她放棄成為自己，或許就不會成為殺害天鵝的兇手。
但天鵝死了，用最後的哀鳴，將身影印在她的記憶中，抹不去，洗不盡，成為罪孽的痕跡，將過去沾染成墨色，回顧盡是荒唐。

他們的關係，從一開始就錯了方向。

昨日大寒，溫度驟降的很連幾日冷颼颼，老宅不防寒流，若不是開了電熱爐，指不定都得依靠老舊的壁爐，方小雪將毛衣裹緊了些，爐上熱了些許牛奶，打算睡前喝些舒眠。
奶香在小小廚房內散開，燈籠的昏黃照地溫暖，她將爐火關上，倒入馬克杯中，捧著慢慢端上樓，二樓也同樣三間隔間，隔了臥房、小客廳、浴室，牆上更是掛滿書畫，她端著馬克杯將自己陷入柔軟沙發中。
將馬克杯放桌上，半躺在沙發內，身姿矮小，幾乎大半沙發都能供她整個人躺在上頭，日質的天花板，木紋像極了人臉，幽幽望來，像極了水面上的歐菲莉亞。
「怎麼又是你呢……」方小雪緩緩笑了起來，「我啊，這麼久之後終於離開那裏了呀。」

儘管很快又要回去。
她補充似地呢喃。

掌心向上伸，彷彿也瞧見透明的人向她探來，虛假的影子，自那日之後始終纏繞著她，過去的亡靈。

「我討厭糾纏不清的男人啊。」

她輕闔上眼，任舊時故夢自彼岸襲來，最初，最初仍只是那句話，漣漪開後續所有的緣。

　　　　　「天鵝為什麼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