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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定交流 w 👼Σιό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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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份的氣溫對他來說有點低過頭了。

早上因為出太陽而誤判了溫度穿錯外套,感覺著冷風從大衣的縫隙吹入,笠山湊想著他要在這種天氣裡等多久。

雖然他也才在店門口站了五分鐘不到。

已經打電話跟撫子說過會晚歸了,應該沒問題吧,應該。

有些不安地盯著皮鞋的鞋尖。

……他在不安什麼,搞什麼,冷靜一點。

一定是因為天氣太冷了。
👼Σιόν
「等很久了嗎?你其實可以先進室內。」

諾亞從計程車上下來,看到站在戶外的笠山湊而顯得有些歉意,儘管他已經事先說過他抵達的時間,他也以為這樣的店家應該可以先進室內等候,而沒想過會看見笠山湊在外頭吹冷風。

笠山估計挺怕冷的吧?諾亞想。他記得電視氣象說過這裏最近寒流來襲,雖然和老家比還不算是太冷,但估計習慣了溫暖氣候的人會受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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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久的,大概三分鐘吧。」

他怎麼就不進室內要站在外頭等人來呢。

自己在幹嘛他也不知道,大概從主動敲了對方那時候開始他就有點恍惚了吧。

「……因為我不喜歡到地點的時候沒看到人。」

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
👼Σιόν
那好像也還好。諾亞在心底想著。但聽到後面那句話,讓他不合時宜的想到了他的前妻,還有他離婚的原因。

「嗯。」最後他只是簡單的應著聲,「外面太冷了,先進去吧。」

諾亞從沒來過居酒屋這樣的地方,甚至連日式料理都沒吃過。他好奇地看著店內充滿東方風情的裝飾,每一樣都是如此的新鮮。

笠山湊向櫃檯的店員確認好預約資訊後,店員領著兩個人來到了個隱密的包廂,是傳統的塌塌米與矮桌的和室。和室的牆上掛著一些諾亞看不懂的書法掛軸、刺繡作品,其中一側的牆面是透明的玻璃,可以看到昏暗的燈光打在流水與綠植的造景上,並隱約能聽到東洋風的純樂器音樂迴盪在空間裡。

諾亞毫不掩飾的四處張望,看起來特別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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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太興奮了吧,在幹嘛。

放著諾亞獨自張望,他反而思考了一下自己只是問個吃飯的地方,同事怎麼就推薦了個看起來不怎麼便宜的店家?幸好這餐飯花錢的不是自己。

把剛脫下的大衣和公事包放在一旁,他看著對方。

「您第一次來嗎?」

笠山湊調整了一下坐姿。

「看起來情緒挺高昂的。」
👼Σιόν
「第一次哦!」連聲音都聽起來比平時高了些,諾亞看著笠山湊以很標準的姿勢坐到了桌邊,嗯,這也很新鮮。「在老家那裏沒什麼機會外,到了這裡也多半是自己下廚做點簡單的料理,比較少外食。」

真要說的話他自己也還不習慣以米飯作為主食,但知道笠山湊約的地點在居酒屋他還是很期待,而這間店也完全沒有辜負他的期望。

「但你也不用這麼緊繃?我猜剛剛那個服務員以為我們是來談業務,而不是普通的聚餐。」諾亞脫下了自己的外套,盤腿而坐,話語中還透著一股我們不是朋友嗎的那種遺憾。

儘管自己也知道是普通的聚餐,但在稍微瀏覽過店家的資訊後,諾亞還是穿得稍微正式了些,「不過看你的穿著,應該是剛下班吧?……說起來,我也不清楚你的工作是什麼。」

他語氣並不是像在詢問,而是想回答的再說吧的氛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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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做事的。」

沒打算對自己的工作說太多,講得太詳細又要解釋——太麻煩了,說在醫院工作就好了吧。

……嗯、看起來很緊繃嗎?哪裡緊繃了,他只是剛下班而已,明明自己應該是放鬆的吧?

皺起眉,笠山湊疑惑了一下。

面前這男人相處起來麻煩死了吧,是為什麼會覺得放鬆啊?

「也不是太重要吧,要說緊繃的話您的穿著倒是讓我挺意外的?」他的十指交互,「這才是看起來像談業務的主因吧。」

他自己是當成一般跟朋友聚餐啦。
👼Σιόν
「就算是我,也是會看場合選擇合適的裝扮唷?」諾亞的口氣像是在說是對方的錯,儘管實際上並不太介意,「畢竟你都挑了這種有點檔次的店面。」

諾亞一邊說,一邊拿起桌邊的菜單翻看著,「但畢竟是笠山先生主動的邀約呢,總不好太失禮……有什麼推薦的菜色嗎?事實上不只是這樣的場所,我甚至沒吃過一道和式料理。」

翻了幾頁,雖然菜單上也有註記著英文,但完全不熟悉料理手法差異的他,也難以想像實際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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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同事曾經跟他說過店家推薦的印象,但他完全不記得他被推薦了什麼。

……把平常會點的菜點一點應該就好了吧?

把菜單大略翻了兩遍,笠山湊重新從第一頁開始翻起,唸著那些偶然看到的菜名。

「沙拉應該馬鈴薯沙拉就好了吧,然後、嗯,胡麻豆腐?炸雞塊?串燒的話我喜歡雞翅,但蘆筍培根捲也可以考慮一下?如果您會吃的話,我是沒吃過。」

他繼續翻著,沒看對方是否有什麼反應。

「生魚片可以接受的話我喜歡鮪魚……有牛肉串耶,我想吃。」笠山湊又翻到下一頁,「馬鈴薯燉肉呢?一般來說都算好吃喔。」

「……炸薯條?」如果對方前面那些都不能接受的話,這個總可以吧。

「我想點玉子燒。」

終於闔上菜單,他抬起頭。

「酒就您來選吧。」
👼Σιόν
諾亞隨著笠山湊的聲音一頁頁的翻著菜單,「那你剛剛說的都來一道吧?」諾亞也不清楚這些料理的份量,試探性的問著,「還是這樣份量會太多?我不太清楚你的食量。」

然後再讓服務員推薦幾道招牌料理應該就差不多了吧,諾亞想著,笠山自顧自的說著自己喜歡的料理跟常見的菜色,但也沒聽他談論口感或是味道,參考的價值坦白說並不是很高。

但這頓是諾亞欠笠山的債,多點幾道笠山提及的菜倒也沒什麼問題,至少他總不會討厭。

「只是酒水的部分還是挺看個人喜好吧,口感圓滑的、或是比較熱辣的……你有不喝的酒嗎?我沒有喝過……燒?燒酒,清酒、梅酒也都沒試過,但這幾個類型都有不少款酒──」

諾亞還稍微花了點時間思考了讀音,但他看著笠山湊的樣子,也不太像是熟悉喝酒的類型,「至少讓我知道你能接受什麼酒、能喝到什麼程度?」他抬頭,看著笠山的眼睛詢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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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怎麼挑,都行。」

或許吧,他上一次喝酒是什麼時候?

「食物都我決定就好了嗎?」

對於諾亞說都來一道他是很開心,但花錢的是對方吧?

「……不用這麼顧慮我?」

笠山湊的表情看起來有些疑惑,他不是很確定諾亞到底是不是在顧慮——或者說尊重?在尊重他?他不是很確定。
👼Σιόν
「不用擔心,我還會讓店員把推薦的菜色也點上,也不是全部都讓你決定。」大概是怕笠山湊繼續鑽牛角尖下去,諾亞也坦白的說了他的打算,「我自己比較喜歡比較容易入口、口感比較濃厚的──嗯?」

諾亞在思考著酒單上註記著不同割數的差異,眼角餘光注意到笠山疑惑的眼神,他放下菜單,「不管你怎麼想,我只是希望你吃的愉快。」

諾亞說完了他要說的話後,按了服務鈴把服務生請來。他先是憑著記憶把笠山湊剛剛提及的料理都點了一份,再請服務生斟酌分量後幫他們上點招牌料理,酒的部分則是按照店員的介紹下,先挑了一罐價格中上的純米大吟釀,估量著喝不夠的話再加點。

「謝謝。」諾亞禮貌的向店員致謝,微笑著送走了服務員後,他將視線又拉回了笠山身上,「話說,一直維持那樣的姿勢腳不會麻嗎?還是有特別訓練過所以沒有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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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麻啊。」

老實說現在就有點麻了,但他沒打算調整姿勢。

本來還想追問一些話的,但既然對方都說只是希望自己吃的愉快了的話,那就這樣子吧、他也不想再去思考諾亞的想法了。

「……字條。」

唐突地開口,他試圖單手遮掩著自己的臉。

「謝謝。」
👼Σιόν
可能有他的顧慮吧,雖然諾亞不想這麼想,但他也年長了笠山十歲多,也聽聞對方的民族很在意長幼輩分,估計還是沒辦法放鬆吧。

「不客氣。」諾亞並沒有想過笠山會主動提起那件事情而稍微睜大了眼,「民族性不同,但孩子不排斥的話,給予一點肢體接觸通常會讓他們很開心,也只是湊巧沒猜錯她的想法而已。」

諾亞並不打算表現得自己有多理解,但他認為即使對他人漠不關心,也該試著去了解自己最愛的人──他可沒漏看笠山湊每次看著撫子總是帶著笑的表情,畢竟那反差實在是太大了。

「還是那句,雖然我不清楚你們家的狀況、或是你的過去帶來的影響,也沒什麼資格談論。」諾亞停頓了一下,「但撫子她確實是個想和你親近、想得到你認同的孩子──而你,最好告訴她你的界線在哪裡,而不是讓她每次踩到之後,再被你的反應給嚇得縮起身子,畢竟未知才最讓人恐懼、並遠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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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輕輕地點著頭表示自己接受了諾亞說的話。

他也沒辦法對這些話做出更多回應了,應該說、他不知道做出什麼回應才是對的。

過沒多久,實在是受不了麻得發疼的腳,他終於是換了個坐姿。

然後是在變換姿勢時碰到了一下對方的腳。

「抱歉。」
👼Σιόν
諾亞愣了一下,然後無聲地笑了。

「Just move as your wish.」他這麼回答。

等了一陣,服務生端著三種顏色各異的醃物、胡麻豆腐與玉子燒上了桌,馬鈴薯沙拉、綜合生魚片與蔬菜湯也接著登場,諾亞掃了眼桌上的料理,清一色都是冷盤,感覺和西餐的上菜模式有些相似。接著酒也來了,搭配著兩個精緻的玻璃杯一起被送上。

趁著機會,諾亞問了服務員料理用餐的規矩,他表示自己以文化研究為目的,想了解傳統日本料理的食用方法,津津有味地聽完店員鉅細靡遺的講解,諾亞禮貌的向店員道了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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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在聽服務生到底講解了什麼,笠山湊是覺得食物能吃就吃下肚,或許外國人就是這麼好奇東方的東西吧,倒也沒有對諾亞詢問的舉動說什麼。

反正問他的話也不會答得比店員好,就讓別人回答吧。

待人介紹完離開,他拿起筷子。

「……いただきます。」

在要夾起玉子燒時才像是補充般地說了一句。
👼Σιόν
諾亞盯著笠山思考著,那句彷彿餐前禱告的句子似乎也聽那個小女孩說過,是要開始吃東西了的意思。

「Itadakimasu. 」諾亞模仿著唸了,儘管音節有些生硬,然後他拿起筷子,猶豫著要從哪道開始。

或許不該從蜜黑豆開始,他想,筷子本身用得就不算上手,圓形的造型更是考驗施力的平衡,最後吃進嘴裡的時候——唔,甜的,諾亞又多品味了一下,平常吃的豆製品都是煮得糊糊的焗豆,以這種料理手法作為配菜還算是可以接受吧?

然後他喝了一口蔬菜湯,諾亞很滿意那清爽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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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想像的還要好吃。

又吃了一些豆腐跟馬鈴薯沙拉,他想了一下上次覺得東西美味是什麼時候。

幾個禮拜?幾個月前?甜點應該不算吧。

剛才對方好像說過希望自己吃的愉快?嗎?笠山湊嚼著柚子蘿蔔回想。

嗯,現在的話是滿愉快的。

「說起來,您平常是都吃什麼?」

好奇了一下。
👼Σιόν
聽到了對面的疑問,諾亞抬頭看了一下笠山。

「一般來說都是煎個肉片、馬鈴薯片與雞蛋,然後再水煮點蔬菜吧,既簡單又方便,還有全麥麵包,幸運的是我家附近有間不錯的麵包店。」雖然自己經常煎過頭,但這樣的組合的確在料理上是最方便的,「除了老家的飲食習慣外,也受到地中海區域的影響,偶爾會自己炒點肉醬配義大利麵,或是海鮮燉飯一類的。噢,家裡也有小烤箱,時間充裕的話會弄些焗烤類的點心。」

然後他看著生魚片思考了一下。

儘管了解過食用的方法,也明白生食得盡早食用才是最美味的狀態,但想了想,還是轉拿起了酒。諾亞拉開了瓶口的封條,拔開了酒栓,用眼神示意著笠山。

「說實在不太會有變化,在老家也是幾乎每天都吃一樣的食物。但現在偶爾也會吃點外食──說起來,上次亞爾就買了一種叫羊肉爐的鍋物,調味的方式真的很特別,而且還很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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羊肉爐是什麼?

看著把酒開瓶了的諾亞,他想想還是沒把這個疑問說出口。

正想說每天都吃一樣的食物聽起來就會膩怎麼能夠忍受,笠山湊想起自己辦公桌底下那箱剩一半的能量果凍。

好吧,他沒資格說別人。

「好啊。」

吞下嘴裡的食物,他回覆了諾亞的眼神。

「不吃生魚片的話我就吃掉了。」
👼Σιόν
「不、請務必讓我嘗試一些。」聽到對方的話,諾亞迅速的回答,「大概……兩塊左右就行了吧?」諾亞思索著自己應該白肉魚跟紅肉魚各嚐一塊試味道就行了。

不過說回自己,酒都開了才問對方意見好像也不太對,但笠山看起來並沒有太過在意讓他並沒有糾結太久。在諾亞印象中,喝日本酒的禮節是互相給對方斟酒吧?他小心翼翼的用雙手捧著酒瓶,往幫笠山的杯裡添上了八分滿的酒。

然後他用著一種期待的眼神看著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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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看起來也太期待了?」

是不太理解倒酒能有什麼有趣的地方,他只覺得遵守禮儀是件麻煩的事情。

想了想諾亞進來時的東張西望、聆聽店員講解時的模樣,加上剛才那個期盼著什麼的眼神。

笠山湊嘆了口氣。

「我上一次給別人倒酒是好幾年前了。」拿著酒瓶、另一手托著下方,「姿勢不會正確到哪裡去。」

給對方的酒杯斟上了同樣八分滿,他看著諾亞。

「辜負了期待我可沒辦法負責喔,哈里斯先生?」

如果要文化研究的話還是請服務生來幫忙會比較好吧?
👼Σιόν
「我期待的從來都不是所謂『正確的』什麼。」諾亞看著自己被斟滿的酒杯,看起來開心極了,「我只是在用我的方式,享受著和『笠山』一起吃飯的時光⋯⋯別用那種眼神,那感覺像是在抱怨我吃頓飯還要追根究柢。」

雖然他也的確是這麼做了,但對他來說這是一種留給對方空間的方法而已。諾亞的手摸上自己的那杯酒,拿起來靠在鼻子邊聞了下氣味,淺淺嚐了一口後放下了杯子。

「但我想說,文化中最重要的並不是傳統或儀式本身,而是人,是人為了其他人而做出的決定。」諾亞的手沾上了杯壁的水氣,他有些俏皮的在桌上寫下了他少數熟悉『人』字,「也可以解釋成,笠山決定用哪種樣子來面對我的這件事情——嘛,我會把他稱之為,交友?」

諾亞重新拿起了筷子,「我會這麼開心的理由,僅僅是因為你願意滿足我的期待而已,雖然聽起來自我感覺良好,但我們都不是死人,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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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叫得倒是親近。」

也拿起了酒杯試圖掩飾自己眼神的飄移,他啜了一小口。

表情是彆扭得不知所措。

「別人要多開心多快樂也不是我能去管的事情……」

沒有把原本的話說完,反而停下來思考了一下。

開了口又合上、大約重複了三次,笠山湊終於在第四次開口時發出了聲音。

「……嗯,諾亞?」

甚至是不敢看著他。
👼Σιόν
雖然不清楚笠山停下的話打算說什麼,諾亞自顧自的情緒高昂,「我反而希望你倒是表現的快樂一點呀,這頓好歹也是我請——」

嗯?

諾亞拿著筷子的手抖了一下,差點要掉到桌上,幸好還是穩住了,他不希望自己弄掉筷子,不管在什麼場合弄掉餐具都不是什麼禮貌的動作。

在他差不多要習慣『哈里斯先生』的時候,嗯?

諾亞不合時宜的想起他似乎也還不知道笠山的名字,Given name的部分,他不知道這時候要追著問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也沒想過這麼普通的一個爛大街的名字在這樣的場合下能轉化成讓人振奮的單詞。

「唉,真羨慕呢⋯⋯」

諾亞放下筷子又喝了口酒,蠻大一口的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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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方震了一下、拿起筷子又放下後喝了一大口酒的舉動。

有必要這樣子嗎。笠山湊想著,吞下了一塊鮪魚生魚片。

「羨慕什麼,被請客嗎。」

他拿起酒瓶給諾亞的酒杯倒回了八分滿。

「那就不要不帶錢包啊。」
👼Σιόν
「因為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呀。」

雖然並不是很烈的酒,但一口氣吞了一大口還是弄得有點暈,他緩緩的組織著自己原本就著酒喝下去的話,但好像也沒說到可以被稱為羨慕的程度。

「與其說是請客,我覺得我就是藉著這個機會,能和笠山──而不是撫子的爸爸──普通的交流,甚至有些期待能夠對話,」雖然諾亞自己也不清楚這樣算不算是普通,「但我也很清楚,我算是挺煩人的類型?所以我才會說,我只是單純的希望你能吃的愉快,而不是被我這種人搞得食不知味……嘛嘛,我也試著管過我的嘴了,但他總不服從大腦的指揮。」

諾亞朝著笠山咧嘴一笑,然後再度拿起筷子,這次他學乖了,在笠山做出任何的舉動之前,夾了一片粉白色的生魚片,猶豫了一下,他沾了一點山葵、再沾點醬油,送入了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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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そうよ。」

他又吃了一塊玉子燒。

「『對哦』的意思,您在說教的部分的確是挺煩人的。」

其他料理應該要上來了吧,他想吃牛肉串了。

「您多喝點啊,不是自己挑的酒嗎。」
👼Σιόν
諾亞表情微妙的皺起了眉頭。

「果然是這樣呢。」

然後頂著那個表情又喝了一大口酒。停頓了一下,夾了一塊粉橘色的生魚片,跳過了山葵,沾了醬油,送入口中。

過了一會他找回了自己的表情,至少那個豆腐的味道真的挺好的,「畢竟是先知啊。」,他沒頭沒腦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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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對方不知道是因為被自己說說教煩人還是因為對嘗試生魚片的體驗皺起眉頭,他總覺得有點好笑。

前面的短暫猶豫和跳過了什麼的地方笠山湊當然都看到了,也沒多說什麼。

然後是又讓內容物少了一大口的酒杯重新回到八分滿的狀態。

自己那杯倒是只啄了那麼一小口。

「聽不懂您在說什麼。」
👼Σιόν
「也是呢,東方文化似乎沒有先知的概念,」他看著笠山又滿上了他的酒杯,「不過,你也多喝一些啊,還是不合口味?」

雖然喝的方式有些粗暴,諾亞還是覺得清酒味道不錯,但他也不是什麼特別會去品酒的人,對他而言,重點還是一起喝酒的對象。

服務生又進來了,這次端上了牛肉串、烤雞翅、味噌杏鮑菇、蘆筍培根捲與馬鈴薯燉肉,熱食的香氣引起了諾亞的食欲,他向服務生道謝過後,率先夾了蘆筍培根捲嚐嚐。

「不過先知是指我的名字,在西方傳統上經常會幫孩子取宗教經典裡聖人的名字,諾亞就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就是建造方舟的那個諾亞。」諾亞想了想又補充,「但也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先知只是在諷刺總愛說些別人不愛聽的話,不聽話的人會遭天譴之類的……說起來還有點自我吹捧的意思存在。」

諾亞還是解釋了他自己話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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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取了這樣的名字就會變成那樣的人吧。」

雖然對於「建造方舟的那個諾亞」這種敘述他還是沒有聽懂,但算了,總之就是宗教典籍裡的名字吧。

「反正我又不會因為沒做到您說教的內容就發生什麼事。」

笠山湊拿起酒杯,杯緣才剛貼上他的唇、他就突然地笑了出來。

「或者是會嗎?」
👼Σιόν
「顯然是不會,畢竟我也沒有什麼神力,我也只是普通的人?」諾亞說到後面,語氣甚至有些低落。

他眼神掃過桌上的食物,最後挑上烤牛肉串,思考了一下,他將牛肉先從竹籤上戳下來,再用筷子夾起來食用。

然後又是一口酒,「果然還是熟食比較習慣,這個牛肉串風味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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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剛才果然是吃不慣生魚片嗎。

他只是喝了口酒,沒有把話說出來。

夾了杏鮑菇咀嚼吞下,笠山湊估算著依這樣的吃飯速度大概會什麼時候回到家。

「比起普通人我覺得更像怪人吧,話很多的那種。」
👼Σιόν
這倒是話多了起來,諾亞盯著笠山看了會。

「是挺不正常,我不否認。」

他的表情像是滿足於什麼似的笑了起來,若要說他們現在的關係,兩次的意外、一次的邀約,到現在的吃飯,細想起來一切真的很怪。

「但話很多這點⋯⋯這倒讓我想起我之前一直很想說了,雖然像這樣對談可能還好,但訊息的內容就不能寫得再清楚一些嗎?彷彿多寫兩個字要加收錢似的,我可沒學會怎麼從手機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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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被抱怨了嗎?

心情微妙地伸出手拿了牛肉串來吃,待嘴裡沒了食物他才開口。

「打字很麻煩。」

把上頭沒了食物的竹籤放下,笠山湊抬起頭。

「要把事情講清楚的話用語音訊息或是打電話比較方便,但那個垃圾app沒有這種功能,沒辦法。」

說著沒辦法的時候還聳了肩。
👼Σιόν
「噢,原來如此,語音功能確實比較方便使用。」

這點上,諾亞倒沒有什麼反駁的餘地。他也覺得文字訊息很多時候沒有對話來得容易,尤其更容易去在意文字的書寫方法而多花時間斟酌字句,也有他不擅長打外文的成分存在。

「但我其實沒想到你也會下載那個交友app,怎麼樣——」

諾亞說話的當下,服務生端了炸薯條、炸雞塊與綜合天婦羅拼盤進來,並收走了桌上已經空掉的盤子。諾亞看著冒著熱氣的炸物,率先夾走了一隻炸蝦。

「交到朋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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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先認識才知道有在用的人能算在裡面的話,那就是有了。」

他吃了一塊炸雞塊,然後又把酒杯拿起喝了口。

「……但那個app還是很垃圾。」

想起那粉紅色的介面,笠山湊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Σιόν
「雖然我認為你的嫌棄大概還是跟小撫子有關吧⋯⋯但我也不太懂怎麼操作,所以真要說用處還一點都——唔,也不能這樣說,我也得靠那個軟體才能連絡上你。」

諾亞咬了一口炸蝦,配了口酒。

「說到這個,小撫子現在是一個人在家對吧?留她一個人沒問題嗎?晚餐都怎麼處理?」

諾亞想起那個乖巧的女孩,他也確實想不透為什麼一個小學生會安裝交友軟體,而且感覺也不太願意麻煩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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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會自己做。」

舀了一些馬鈴薯燉肉,他甚至沒看著諾亞回答。

「會從學校圖書館借食譜回來研究,最近發了照片給我跟我說成功做了蛋包飯。」

其實自己也不是很確定小學二年級下廚到底是不是正常的,但既然撫子看起來開心那他也不阻止。

「我想是沒問題吧。」
👼Σιόν
「那不是很厲害嗎?小學就能做到這種程度,會做料理的孩子以後應該也會蠻受歡迎的吧。」

諾亞摸著下巴想著,從小學開始練習的話,說不準上國中前就能掌握大部分的料理手法,「不過她這麼努力大概也是為了煮給你吃吧,這女兒真好。」

諾亞想了想又說道,「但要使用加熱工具或是刀具,還是得在旁邊看比較安心呢⋯⋯這點上,你意外的還挺放心讓她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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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教過了,一開始也是她說想學的。」

他回答得平淡,幫對方和自己的酒杯都又再添滿。

受歡迎是什麼方面上的受歡迎?不行,撫子才小學二年級才剛九歲而已,搞什麼東西、這傢伙講這什麼鬼話,不行這個絕對不允許不可以不准不准不准。

心緒是一陣狂風暴雨地混亂,拿著酒瓶的手還差點沒拿穩。

盯著杯中的液體沉默了一會,他仰頭把那杯酒給一口喝了。

「……別亂說話。」
👼Σιόν
這動搖的可真厲害,諾亞看著笠山猛地將整杯酒灌下,「那你希望,那孩子能一直待在你身邊嗎?」

或許因為是兒子的緣故,比起一直在身邊,諾亞反而希望孩子能更好的伸展,但女兒很可愛所以想一直看著的心情也存在著,不過也因為並不是一直相處著,諾亞也拿不準要是自己拉拔大的女兒又會是怎樣的心情。

諾亞想了想,還是幫笠山的酒杯又滿上。

事實上他還想說點什麼,像是要是整個世界只把女兒為重心捧著,當孩子作為獨立的個體離開家庭時,作為家長的笠山應該比現在打擊的更嚴重吧。但笠山應該也不是真的不明白,諾亞也就沒打算繼續當那個愛說教的人。

反正笠山除了一點都不想聽之外,還會對他不耐煩,一點幫助也沒有。他吃著炸物,小口地喝著酒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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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得離開的。」

拿著被添滿的酒杯啜著,直到空了杯才放下。

「儘管不願意這種事情,我也沒辦法去限制她什麼。」他想了一會,「我沒有那樣做的權利,我也不想那麼做。」

「想不想去面對跟能不能去面對是兩回事。」
👼Σιόν
「……你說得對。」

諾亞看著笠山又喝空了酒杯,這次沒有幫他再添上酒。
他沉默了一陣。

「說實話我也不太清楚養女兒是什麼感覺,卡蘿也是最近因為前妻再婚去度蜜月了,才短暫的過來和我一起生活,」諾亞想了想後還是開了口,「但即使兒子都成年了,那種突然覺得孩子很陌生的感覺,總讓人感到悵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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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前妻?再婚?兒子?

感受到突然龐大的資訊量,他覺得自己果然對對方是不了解、但也不是對這種身家調查般的訊息太有興趣,那些總有一天是會改變的東西他並不好奇。

「是喔。」

他吃了一點炸薯條。

「明明您自己問題聽起來也挺多的,在對人說教時倒是滿會講道理的?」
👼Σιόν
「嚴格意義上來說,比起說教,那比較像是自己沒做到,但希望能夠做到的事情……的一種抒發,」諾亞想了想自己對笠山說過的話,他這麼評價著,「但我兒子算過得挺好?比起他沒了我會怎麼樣,我倒覺得我沒了他會怎麼樣。當這種感覺越發強烈的時候,我反而沒辦法普通的接受孩子的成長。」

諾亞又喝了口酒,「但說真的話題會轉向那裡,也不過是因為我們彼此沒有別的事情可以聊了吧?如果不是卡蘿一直想和小撫子當朋友,我猜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甚至最一開始,就是卡蘿先注意到了小撫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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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沒做到就拿來跟別人講,您也是滿會給人寄予期待?」

舔了一下剛拿了薯條後沾了油漬的指尖,他抬眼看著諾亞。

「您覺得是抒發我覺得是說教,雖然說話的是您所以您感覺自己是在抒發、但話是講給人聽的,我聽著認為是在說教也沒什麼錯吧?」笠山湊瞇起眼,「還是您要說是我自己選擇要聽的?」

「開頭是怎樣子的不是重點吧?演變到最後成了什麼樣子就不用注意一下?」
👼Σιόν
「我倒是覺得,如果會覺得被教育了,那大概也是多少覺得有些道理吧。」

他看著逐漸不悅的笠山,按了下自己的太陽穴,「如果感到冒犯,我只能向您道歉,但我的確不明白事到如今,『演變成什麼樣子』指的又是什麼。」

「你希望我注意什麼?」他對上笠山的眼神,「管好自己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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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出來。

「能冒犯的基本上都冒犯到了吧,如果在這段期間裡有任何需要您道歉的地方、我想我現在應該不會還坐在這?」

「真要說演變成什麼樣子、或是希望您注意什麼的話——」

把自己的酒杯往前推了一些,他雙手撐著頭、看著諾亞。

「就是現在這個我的杯子空了的狀態吧。」
👼Σιόν
諾亞看了看酒杯,若有所思,也跟著笑了。

「我以為只是你大人有大量呢?畢竟你除了那些細碎的肢體語言外,不太喜歡言語表達。」諾亞拿起酒瓶,鄭重的把瓶內所剩不多的酒倒入笠山的酒杯裡,「今天你說的話大概是前一次見面的好幾倍吧?說實話我挺開心的,甚至有些想激起你說出更多的……嘛,但這種事情大概聽了也不會開心吧?」

他把酒瓶放倒一旁,大概還在回味這整個對話,手還靠在酒瓶上沒移開。

「但就跟那些問候語總愛說『最近過得如何』一樣,雖然你可能真的毫無興趣,但我自己……不知道呢。酒沒了,你還想多喝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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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好啊,反正不是我花錢。」

他笑了兩聲。

「多點些?在您的錢包還能負擔的範圍內。」

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要我說更多話嗎——嗯,像是您觀察的眼神我通通都有發現之類的?真的很明顯。」
👼Σιόν
「也沒有隱瞞的意思。」

諾亞的手從空瓶上離開,按了服務鈴喚來了服務員。他挑了一支和方才不同類型的清酒,同時還加點了一些烤牛肉串、烤香菇,甚至點起了烤午魚一夜干。

禮貌地向服務員道謝,諾亞接著說道,「畢竟如果不會說話,就只能靠自己觀察了不是嗎?這是我跟骨頭學來的說話方式唷。當然他們也沒辦法抱怨我看得太明顯就是了──啊,但我兒子會。我覺得會注意到的人,通常也是因為他也有好好看著吧。」
( ◜◡‾)(‾◡◝ )
「那種事情怎樣都好,我是這麼覺得就是了。」

他吃起了雞翅。

「注意到是注意到了,但要不要去做出回應是可以自己選擇的?」停頓了一下,「會知道對方注意到了,也是因為被回應了吧。」

思考了幾秒,還是把杯裡的酒喝了。
👼Σιόν
「這是當然。」

諾亞看了看桌上剩下的食物,他舀了些馬鈴薯燉肉,「所以我很開心唷。」

服務生很快的送來了酒,並表示烤物還得再稍等一下。諾亞笑著表示理解後,打開了酒幫笠山又滿了杯。

「雖然我也沒打算怎麼樣,能有個朋友偶爾吃個飯、喝杯酒的感覺還是挺好的吧?你看起來也不是喜歡戶外活動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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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不是。」

他看了看自己的酒杯,又看了看諾亞的。

「您倒是多喝點?」

看著諾亞,笠山湊眨眨眼,伸出手碰了一下對方的那杯酒。

「不然我就喝掉了。」
👼Σιόν
「你勸別人喝東西的方式怎麼總像在撒嬌啊。」

諾亞不由得想起上一次的咖啡,笠山也說了『不要就還我』這樣的話吧,怎麼這麼喜歡激將法。

「就像上次說的,讓我品味一下?」

諾亞伸出手,越過了桌面,手掌放到了笠山的頭頂上,稍微摸了兩下,覺得滿意了之後,把笠山的頭髮整理好才收回了手。

然後他拿起自己的酒杯,緩緩的喝空了杯子。

「來。」他雙手捧著杯子,眼神看向笠山的眼睛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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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著眉露出困擾的表情。

「沒人跟您說過不可以隨便對別人這樣做嗎?」

幫諾亞的酒杯斟滿,他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頂。

「……這樣子能品味什麼?」
👼Σιόν
「我看起來很隨便嗎?嘛,大概是有些一時興起啦,你會討厭嗎?」

諾亞倒沒有很在意,他喝了一口酒,默默地想著笠山困惑的表情挺有趣的,估計平常是真的很少和人有肢體接觸。

「至於品味什麼⋯⋯也許你可以對小撫子試試看?大概就能體會到那種滿足感吧。」

服務生送來了烤物,諾亞興致很好的拿了一串烤牛肉,一樣是把牛肉從竹籤上弄下來,再用筷子夾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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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您多試幾次?看我什麼時候會覺得討厭?」

把鬢髮撥到耳後,他單手托著臉頰笑了起來。

「諾亞看起來隨便——嗯?我覺得還好?意外地?」

拿起自己的酒杯喝了口。
👼Σιόν
「說意外地感覺就有點傷心了呢。」諾亞的語氣輕快,「但我覺得笠山這樣坦率的樣子挺好的,心情很不錯嘛。」

雖然諾亞也想著就這樣順勢多摸幾下——那頭髮的手感可以說是很不錯了——也挺好的,但他現在更困惑的是笠山現在的舉動,他難道沒意識到自己這樣可以說是有些⋯⋯諾亞又喝了口酒,他想起上次在甜點店給撫子的那個kiss,說不定是真的毫無自覺吧。

他想了想,又摸了一把笠山的頭,但這次倒沒有幫笠山把頭髮給順回去了。

「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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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麼了?」

他看著對方的眼睛,一臉迷惑。

但沒多久就移開了目光,拿起酒瓶給諾亞的酒杯滿上。

「不是你,是湊、笠山湊。」

聲音聽著帶了點抱怨。
👼Σιόν
諾亞花了一點時間辨識那個sou的音指的是名字,他總覺得好像早些時候也聽過這個詞。

「湊?」

他不是很肯定的覆述了一次。

「說湊很可愛。」

諾亞也想不到什麼詞了,吶吶的唸著像是『湊肯定醉了啊』這類的話,他有些猶豫接下來要不要再幫笠山湊斟酒了——他甚至不確定對面的男人明天是否還要上班、或是待會該怎麼把他送回家之類的事情。

但如果撇開這些問題都不考慮的話,看著笠山湊喝成這樣確實挺開心了,不如說,這樣富有感情的樣子,才像個人。

諾亞邊想邊夾了塊魚,然後把剛被添滿的酒一飲而盡。

「湊曾經喝醉過嗎?或是、小撫子看過你喝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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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沒有?」

瞇起眼回想著自己上一次喝酒是什麼時候,給了一個聽起來充滿不確定的回答。

「因為撫子不喜歡酒味、小孩子也不可以碰酒,所以沒有?」

輕咬了兩下屈起的食指指節,他的眼裡帶著笑意。

「そうよ、そう。」

也不清楚到底是在肯定諾亞沒有發錯音還是在複誦自己的名字,笠山湊又喝了口酒。

「多叫一點?」
👼Σιόν
「是嗎,湊做得真好。」連諾亞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要稱讚,但他看到笠山咬手指的樣子還是瞇起了眼,「不要咬手,酒也先別喝了吧,明天不用上班嗎?」

看到笠山又喝了酒,諾亞皺著眉把他的酒杯抽走,順帶問了剛剛想到的問題。酒瓶內的酒剩下三分之一左右吧,諾亞試著回想他們喝了多少,但也不太肯定,他自己都有些微醉了。

「湊?」

他又喊了一聲,摸了摸笠山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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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はい?」

反射性的回應了。

「明天可以請假……」

伸出手想拿回自己的酒杯,但因為沒抓準距離而什麼都沒碰到。

皺了皺眉,他搖晃著起身,走到了諾亞那側的桌邊。

「還給我。」

聲音糊成一團。
👼Σιόν
「不行,連話都說不好了還要喝啊。」

但諾亞想了想湊明天可以請假——雖然為了酒醉而請假實在是有點缺乏工作倫理——而覺得放縱一下也沒什麼不好了,湊應該也很少有這種喝醉的機會吧。

他輕輕的嘆了口氣,抬起頭看著對方,「湊,坐下,坐穩了再還你杯子。」

看著湊虛浮的腳步,諾亞擔心杯子在他移動的過程中摔落,只好退而求其次的先請對方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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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會命令人……」

發出牢騷的聲音,他扶著桌邊慢慢地屈膝,最後是跨坐在諾亞其中一邊的腿上。

「好了?」

手掌攤開著放到對方面前,還催促地說了聲「杯子」。
👼Σιόν
現在是怎樣?

諾亞挑眉,他沒想過那位連親吻女兒的臉頰都嫌害臊的男人如今會這麼的⋯⋯大膽?

一邊不合時宜的想著要是撫子知道他爸喝醉之後會這麼大方估計會很開心,同時又覺得這男人是不是太沒有警戒心了?即使知道湊是選擇性的回應人,但他們算一算才見過幾次面?第四次?又是包廂又是喝酒——還喝到醉了——的選擇想來也有些大膽。

當然前提是因為笠山湊這個人並不知道自己喝醉的樣子,照湊現在的模樣,等明天早上應該會伴隨著宿醉一起傷害他的身心吧,諾亞想著。

諾亞同時也掙扎著該不該推開這個男人,畢竟他的確沒那麼討厭,以湊的身材而言也不是太重——諾亞幾乎要懷疑湊有沒有好好吃飯——而難以負荷。

諾亞緩了一下,不由得嘆了口氣,把湊的酒杯放到他的手上,同時也伸出另一隻手繞過湊的腰側放在桌上,以防他會因為平衡不好而摔落。
👼Σιόν
唉,他就是沒辦法抵抗正在撒嬌的人啊,多可愛。

尤其是長得還挺賞心悅目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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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在討要著酒杯,拿到之後卻完全沒有把注意力放在上頭。

笠山湊把身體向前傾,下巴輕靠在對方的肩上。

「諾亞。」

他小聲地叫著。

「下次再、多跟我說一些你的事情。」

「我想聽……」

接續拉長尾音的是平穩的呼吸。
👼Σιόν
別的不說,諾亞有種自己多撿了個兒子的感覺,尤其是在湊就這樣直接睡過去的狀態下,不得不說現在樣子還有些滑稽。

「湊,wake up? 」他搖了搖靠在自己身上的男子,覺得挺好笑的,甚至還能感覺酒都醒了大半。

諾亞拿走了湊手上的杯子,甚至還稍微調整了一點姿勢讓身上的人不會靠得太難受,大概是當年抱孩子的經驗吧?他有些無助的想著如何處理睡著的湊,又吃了一點桌上的食物,放著讓他又睡了一小會。

「但你又想著下次了,下次打算去哪啊。」

他自語著,並看了眼手錶,時間也不算早了,可他猶豫著要把人送到哪裡好。湊明天可以請假的話就不用太擔心住哪的問題,但現下的問題很可能在於回誰的家比較合適。

「湊?」

諾亞捏了捏湊的手,確認著他的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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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朦朧朧地睜開了眼。

「……嗯?」

儘管是回應了,卻暫時沒有打算從諾亞身上起來。

感覺剛才是自己半個月來睡得最好的一次。

「要走了?」
👼Σιόν
「嗯,該走囉。」

腳好像失去了感覺,諾亞推了推湊示意他起來。

「湊有吃飽嗎?要不要再吃點東西?」

雖然桌上的食物也被他吃得差不多了,在他讓湊睡覺的那一陣子裡。

諾亞模糊的記憶中,小撫子好像說過湊在一月到二月間的睡眠品質都不太好,他也就沒忍心把人喊起來。不過他總覺得湊沒吃多少東西,想著要是他還餓著或許能帶些東西回去吃。

「不過你可睡得真舒服,毫不留情啊。」

他感慨的說著,不如說真虧能在一個認識沒多久的人身上睡得深沉,這心大得實屬難得,但諾亞也不覺得沒拒絕對方的自己能說些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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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您也不會做什麼?」

終於是起身離開,從語氣聽來是真的不覺得自己會被怎麼樣。

彎下身抓起自己的大衣穿上,他坐回原本的位置。

「算是飽了吧。」

雖然大概有大半原因是喝酒喝飽的。
👼Σιόν
看來睡一覺酒也跟著醒了,諾亞看著那個看起來像沒事人一樣的男人,又是那個原本的笠山湊。

「是還不會怎麼樣。」

諾亞揉了揉自己的腿,發麻的腿上似乎還留著微妙的重量感。他稍微動了動上半身,然後把手放到身後撐著後傾的身體。

「感覺還好嗎……湊?」

他沒頭沒尾地問著。
( ◜◡‾)(‾◡◝ )
什麼怪問題。他懷疑諾亞是不是很常這樣拋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問話。

「能有什麼感覺?」

總覺得上頭好像有髒污而將眼鏡摘下來查看,盯著鏡片看的同時把拿下眼鏡時勾到的碎髮往耳後塞。

「不就睡個覺嗎。」
👼Σιόν
諾亞說不上自己要問的是身體還好、睡得還好、還是哪種意義上的感覺還好,又或者是全部的加總,他默默地回了一個Nothing就沒了下文。

他看著笠山湊沉默了一陣子,最後伸了一個懶腰。

「回家吧,湊應該沒喝到忘了自己家在哪吧?」

諾亞覺得腳好多了,他拿了外套翻找著錢包,一邊問著。
( ◜◡‾)(‾◡◝ )
「說不定喔。」

玩弄著自己的髮尾,他看了一下諾亞。

「忘了的話會怎麼樣?」

大概就是透過他女兒問去撫子家裡住址吧,笠山湊想著。
👼Σιόν
「搜你的身?」

諾亞‧哈里斯沒想明白為什麼一個男人好好的要玩髮尾,他是真的沒自覺嗎?

即使正在找著錢包,諾亞也沒有錯過笠山湊的小動作。

「……估計就能找到什麼證件,上頭應該會有地址吧?像是駕照。」諾亞想了想又問道,「你應該會開車?」

他摸到了自己的錢包,才抬起頭正眼看著對方。
( ◜◡‾)(‾◡◝ )
「會是會,但沒車。」

倒是真沒想到對方會說要搜自己的身,他想想覺得也沒什麼關係,如果是為了要知道住址的話。

「因為沒車所以也沒帶著。」

帶著也只是占了一個卡格,笠山湊是這麼認為的。

估算了一下回到家的時間,撫子大概已經睡了吧。
👼Σιόν
「原來如此。」

想想好像也是有這樣的可能,但如果湊還能夠普通的應答,估計也沒什麼大問題了吧,諾亞倒不是很擔心。

諾亞提著外套起身,並彎腰拿起桌上的點餐明細,「但要是忘了也很困擾呢,你家有人可以聯絡嗎?手機的緊急連絡電話?」

他思索著湊或撫子有沒有提及過別的誰,但即使不刻意去回想,從一些細節中也隱約能感受到,笠山家或許就只有湊和撫子兩個人,他們之間沒有別的人可以做為橋樑。
( ◜◡‾)(‾◡◝ )
「回答沒有的話您是要帶我回家嗎?」

他嘆了口氣。

「真是這樣的話我就要疑惑了,這是什麼、新型的邀約手段?」

甚至不覺得這段談話算是自己開的頭,笠山湊也跟著起身。

「回去的路沒忘,鑰匙也好好地——」

他翻找著口袋裡的家裡鑰匙。

「……嗯,沒帶。」
👼Σιόν
「哼?」諾亞頓了一下,「這我才要懷疑這是什麼暗示,忘記帶鑰匙?」

對於湊的歎氣他感到好笑,緊接而來的話更是讓他哭笑不得。

「……真的沒帶?」

諾亞挑眉看著湊,坦白來說這並不是什麼好笑的事情,他可沒忘了笠山家還有一個九歲的小女孩在家,很可能還是獨自一人。

他低頭看了眼手錶,「她睡了嗎?」雖然這麼問著,但諾亞又依稀記得撫子有等著湊的習慣。
( ◜◡‾)(‾◡◝ )
「睡了。」

應該吧,他是告訴撫子今天不用等他回去。

「按門鈴吧,也沒辦法,雖然會把她吵起來。」

拿起公事包,笠山湊穿上自己的鞋。

「走了。」站在包廂門外催促著。
👼Σιόν
諾亞把外套穿上,並跟著穿上鞋子,到前台結了帳。還好帳單還不算太可怕,甚至算了算大部分食物也都進了自己的肚子裡。他拿了一張店裡的名片,打算改天也帶孩子們來吃。

走出店家的門,室內外的溫差很大,諾亞深吸了一口冷風。

「你家很遠嗎?我送你回去?」他偏過頭看著湊這麼問著。

雖然湊看起來還算清醒,但諾亞還是有些擔心他的狀況。他也想過,以他們只見過四面的交情,就這樣隨便地說出這種話似乎不太穩重,不過要是湊發生了什麼意外,他也不好和撫子交代。諾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話都說出口了也沒打算解釋。
( ◜◡‾)(‾◡◝ )
「半小時左右吧。」

他思考了一下。

「但我覺得您別隨便對人說這種話?我還不想在社會版頭條看到知道的名字。」

皺著眉,看起來是一副覺得麻煩的樣子。
👼Σιόν
「這是我會被你處理掉的意思嗎?」但也是料想中的事情,諾亞只是笑了笑,「哈哈,我果然還是給人隨便的感覺嗎?」

看著皺起眉的湊,諾亞本來想擁抱告別,但想著湊大概不習慣這種告別方式就作罷了,「那,路上小心。」他舉起了手致意。

接著他掏出手機,低頭研究著怎麼樣才能叫到計程車,印象中有個App蠻方便使用,出門前亞爾才示範過操作方法。
( ◜◡‾)(‾◡◝ )
他看了一會諾亞研究著手機的畫面。

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掛斷後拍了一下對方的肩。

「您就吹個十分鐘的冷風吧。」

沒等對方回覆,說完就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
👼Σιόν
「Um? 」

諾亞到頭來也沒搞懂怎麼操作──或者說連那個App的圖標都沒翻到──讓他十分困擾,甚至沒注意到湊根本就還沒離開。

他慢了一拍才意識到湊幫他叫了車,諾亞大步追上後,從後頭給了湊一個擁抱,「Thank you, Sou! Sweet dreams! 」
( ◜◡‾)(‾◡◝ )
===
( ◜◡‾)(‾◡◝ )
我好快樂
👼Σιόν
湊哥的善意被得寸進尺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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