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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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子
收到正在海外工作的父親的聯絡,說是希望我能作為代表、出席一場各大財團都會參加的一場宴會,於是我久違的再次換上了『那個裝扮』。

說法完整的敬語、高尚優雅的細節禮儀、出席宴會必備的社交舞蹈,這些事雖然有段日子沒做了,但我自認不管哪一項我都做的分毫不差。

怎麼說以前也是花了很多時間練習這些東西,不太可能忘。如果要說不拿手或者是學不起來的,那大概就是腳下的高跟鞋了吧。

「……」結束了舞蹈,我默默移動到牆邊,面有難色的手扶著牆,試圖讓腳下的疼痛舒緩些。

本來就不太會穿高跟鞋,太久沒穿了,腳根被磨得很痛。

「——」視界被一道影子覆蓋住,抬頭一望,我因疼痛而有些糾結的神色直接轉變成完全的敵意。

是風間。說起來他也有出席這場宴會啊。
突然跑來我面前大概也不是什麼好事,但礙於現在的場合我不能用最直接了當的說法叫他滾。
凡子
請問你有何貴幹?——不是很想說的問候句,實際上也沒讓我說出口,就被眼下的情況打斷了。

風間那傢伙把我抱了起來。
「喂!你這混帳幹什——」、「少開口說話。妳想讓家族的形象受損嗎?」因為驚訝很顯露的失態,風間及時出口攔下,才沒讓我粗俗的怒聲傳入別人耳裡。

雖然沒被人聽見,但他這樣的大動作還是引來了旁人的目光。

這位小姐貌似身體不太舒服,我們就先行離開了。風間向眾人的視線回覆這麼一句話,便以抱著我的體勢連帶著我離開了現場。

讚賞著他擁有紳士風度的聲音伴隨著他的步行隱隱約約的傳入耳中。
「不過,為什麼會跟那位小姐……」那些聲音之中,似乎也包含了這樣的聲音。

然而是從以前就常聽見的聲音,所以我沒什麼太大的情緒波動,只是種早就預料之中的感想。

果然退學的事還是影響到了名聲嗎……我懊惱著,但沒有任何辦法能解決。
凡子
離開了宴會現場來到外面,風間來到座水池將我放了下來、讓我坐在水池邊上。然後他拿起了電話撥打給了誰,然後他喊出了近藤的名字,似乎是聯絡了近藤。

跟近藤結束通話後他收起了手機,再度把視線放回我身上。
「妳跟這裝扮還真是不合。」看著我的那道視線很冷漠,卻是化作一根刺刺進了心間,引起了火熱的痛感,以及激烈的抵抗。

「……我知道。」我擰著眉頭,平靜地傳達我心中的不悅。雖然不爽,但這一次我沒有衝動地大聲斥喝,唯獨這次,我認同他對我的批判。

那種事我比誰都還要清楚,我並不適合『這樣的』裝扮。

但我也是努力過了,為的能把這一些東西穿戴在自己身上、不斷的練習再練習。我完美的學起來了、戴上這一些裝飾了,但並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讚美。
且僅靠一張白紙(退學通知單)就徹底粉碎了我費盡努力才穿戴上的這些裝飾品。
凡子
雖然氣憤,但也是事實。我並不適合,無論是什麼。看上去是我自己選擇遠離了他人的圈子,但或許、我是用這副高傲獨立的模樣掩飾著自己無法融入各個地方的難堪模樣。

或許就連現在的裝扮在別人眼裡看來,也都看起來很落魄不堪也說不定。

「——遙——我來接妳了——」不遠處傳來了近藤的聲音,看來是風間請她來到這裡。而風間就像是交接一樣,近藤來了以後就將現場的我交給近藤,自己先離開了。

「妳等等喔,我先幫妳擦藥。」她蹲了下來,小心翼翼的替我脫下。
「還有這個。因為不知道遙的腳的尺寸,就挑了雙看起來應該合的……啊、太好了,看起來沒差太多。」她帶來了一雙鞋子,是低根鞋。

「話說遙這副打扮好讓人驚奇喔,因為看習慣了遙穿水手服的樣子。」底下的她帶起話題輕鬆的笑著說。
凡子
「——不過,不管哪種裝扮都很適合遙呢!」台起臉來的她,對著我直接投來的,是直白的話語,跟滿臉的燦笑。

「……」連自己都沒有意識的,我張著嘴凝視著近藤。
這一刻、近藤替我穿戴上了什麼,而那正是我長久以來最想要的,我有了這樣的錯覺。

「……」看近藤結束了手上的動作,我站了起來。

咦、腳已經不痛了嗎?可以再休息一下喔、遙。她說。

這回換我動起了手。我摘下手腕上的手環、脖子上的項鍊、耳垂上的耳環,全都拿下,收進包中。

然後是抬手解開繫住頭髮的髮飾,造型精美的包頭沒了綁束,髮絲一下子散了開來,垂落在肩上。我閉起眼,稍微甩了甩頭,讓頭髮更能分散。

然後我睜開了眼,呼了一口氣。
「輕便多了。」我淡然的自語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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