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原洋貴
產科醫鴻鳥。鴻四。年年。
聖誕節預祝各位新春愉快(X
在水裡寫字
野原洋貴
算是 春樹與櫻的延續,不過沒看大致上也不妨礙閱讀
野原洋貴
年年
野原洋貴
成為實習醫生從學生宿舍搬出來,四宮春樹是鴻鳥櫻新住處第一位訪客,也是唯一一位。

第一次拜訪那天他們約好在鴻鳥家唸書,鴻鳥凍紅了鼻子出來替四宮開門,四宮依約帶了鴻鳥指定的炒麵,站在房間正中央遲遲不知道該把手上的塑膠袋放在哪裡。

「你家的擺設只有床?」四宮環顧不大的房間,地上一床棉被、角落堆了幾瓶瓶裝水、加熱用的熱水壺、堆疊在床頭的大量原文書和資料、裡面夾了幾張樂譜。

「啊⋯⋯嗯。」鴻鳥讓四宮直接放在地上。「抱歉我家真的沒什麼東西可以招待你。」

「不是招不招待的問題。」

鴻鳥拿熱水壺出去外面的共用區域裝了一壺水回來,接上電源加熱。「我實在不知道房間裡要擺什麼,就只買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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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宿舍的時候你的區域看起來還滿正常的。」鴻鳥忙進忙出時四宮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拆開自己的果醬麵包配著牛奶邊吃邊說。

「因為跟在育幼院時很像,分配好的書桌、床,只是這樣的話東西該擺哪裡、有哪些東西可以放進自己的空間裡是有限的,也不太需要思考。」專注等待水滾的鴻鳥沒注意四宮的表情,四宮問他在做什麼時順口回答等水開泡茶。

「泡茶就免了。」四宮從背包裡拿出自備的罐裝水。「你唸書是直接在床上抱著課本唸?」

鴻鳥點頭,順便補充現在因為天冷的關係會裹著棉被。

「抱歉,我家沒有暖氣。」鴻鳥看四宮拉著袖子、身體和雙腳縮在一起,從窗戶縫隙漏進來的冷風讓他縮得更小,拉開棉被披在身上。「嗯⋯⋯要躲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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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不斷道歉的鴻鳥,四宮倒是平靜許多,一開始就是他不顧鴻鳥反對跑來的,當他明白鴻鳥所說的「家裡什麼都沒有」是同字面上的事實後,告訴鴻鳥他無所謂,在能登老家的那棟老房子每到冬季冷風也是從關不緊的窗戶灌進家裡,潮濕又強勁的海風打得窗框和玻璃啪嗒啪嗒整天響個不停。

「你這裡至少安靜多了。」

四宮拖著背包爬進鴻鳥張開的被窩。單人用的被子一個人還行但遠不夠兩個成年男性,他們肩並肩背上披著鴻鳥的棉被,腳上蓋著各自的外套,克難地擠在一起,只要有人翻動書頁手臂便會撞在一起,討論時不用特別移動也能聽見對方的聲音,但鴻鳥仍習慣性低頭,讓他幾乎貼在四宮耳邊說話。吐息噴在耳邊,起初四宮還覺得癢,摀住耳朵笑著閃躲,後來習慣了反倒是往鴻鳥靠,不是面對面而是側頭專心聽對方說話的相處模式對兩人來說都相當新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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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躲在秘密基地裡面。」發現鴻鳥不自覺壓低聲線,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音量,明明是在討論,卻像在說不能被其他人聽見的秘密,四宮忍不住笑說。

鴻鳥找了藉口說房間的隔音不好,被回說又不是什麼不能被聽見的話題。

「總之就是不行。」鴻鳥沒有多說理由,四宮看了看他配合的降低音量湊在鴻鳥耳邊回應,但換成鴻鳥和他眼神對上時會移開視線。

「櫻,你今天怪怪的。」

鴻鳥搖頭說沒有,四宮一臉不信,但也沒有多問,把腿收得更靠近身體,低頭專心解讀書上的一字一句。再後來鴻鳥轉頭也只能看到帶著痣的耳朵和整齊平順的頭髮收在耳後,直到四宮的頭靠在他肩上,身體不自覺往下滑,他急忙摟住四宮的腰免得人大半部分的身體離開暖和的團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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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呼喚四宮回應鴻鳥的是平穩的呼吸聲,一點動靜便會蓋過的細微鼻息,他把還擱在四宮腿上的課本拿開,將人稍微抱起來,見四宮仍沒有醒來,便大膽得讓人側身坐在他懷裡,他蹭了蹭枕在他肩上的黑色腦袋,清爽的洗髮精香氣飄入他的鼻腔。

鴻鳥櫻第一次和四宮春樹一起唸書時一個字也讀不進去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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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後成為實習醫生的他們忙著在各科室輪轉,和還是學生時天天一起上下課不同,能見面的時間只剩下短暫的休息時間,如果時間沒有剛好湊在一起,再見面可能是一週後的事情,可四宮還是抓緊時間和鴻鳥確認兩人共同的休假日。

「那天你能陪我去個地方嗎?」

「沒問題,你想去哪?」

「當天你就知道了,早上我會直接去你家。」

鴻鳥回應知道了,兩人不約而同看了一眼手錶,匆匆把剩下的麵包塞進嘴裡,往各自實習的單位快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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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宮在約好的時間點出現在鴻鳥家門口,手上提著的塑膠袋裡露出一段花未開的櫻樹枝。

「你手上那是?」

「你家有沒有空罐能暫時充當花瓶?」

他側身讓四宮進到室內,四宮蹲在他沒時間丟棄的空寶特瓶堆挑了一個,裝水後把自己帶來的樹枝插在裡面,在狹小的房間裡找了個地方擺。

「櫻,買張矮桌的錢你應該有吧?」

「嗯?」鴻鳥點點頭,腦袋跟不上四宮的他歪著頭無聲詢問怎麼回事。四宮沒多解釋,只叫鴻鳥跟著他走就是了,鴻鳥穿上外套抓了錢包鑰匙跟在四宮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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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宮領著他到附近的家具行,不大的店舖裡擠滿各式各樣的家具,櫃檯顧店的大叔在玻璃門拉開掛在上頭的風鈴響時,從報紙中抬頭看了他們兩人一眼,翹著一隻腳手裡夾著菸翻頁沒打算招呼客人的意思。

鴻鳥站在門口東張西望。到他膝蓋的鞋櫃、到他腰間的餐桌、和餐桌有著相同雕花樣式的椅子、和他一樣高的衣帽架、比他高的櫥櫃,另一邊的竹籃裡塞了各種的腳踏墊、展示的桌上一綑一綑的地毯不攤開根本看不見花色,在過去是各式餐具,刀叉、筷子、湯匙、調味罐、餐巾,整組的咖啡杯、茶具組,高矮肥瘦不一的花瓶、裡面插上褪色的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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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宮朝不知所措的他招手。「那些下次再來買,來看這邊。」

鴻鳥不知道四宮是怎麼在——善良的鴻鳥形容——玲琅滿目的商品中找到被擺在不起眼牆邊的矮桌,四宮費了點力氣把矮桌搬出來,隨著四宮的動作揚起一片灰塵,兩人不約而同打了噴嚏。

「這個大小跟高度如何?」四宮揉揉鼻子,一手拍掉桌面上的灰塵。他們勉強在店裡找了一塊空地擺好桌子,鴻鳥直接坐在地上,盤腿時膝蓋差不多頂到桌面的木板,桌面大小鴻鳥覺得比學校宿舍跟自習室的書桌大。

「誰管是不是比宿舍大,算了。」四宮沒好氣地回應鴻鳥。「那買嗎?至少擺張桌子要吃飯唸書也比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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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鴻鳥點頭說好,四宮跑去問顧店的大叔價格,得到一個四宮覺得還行的金額,鴻鳥跟在後面乖乖掏錢,順便跟大叔借了塊抹布把桌子擦乾淨。四宮讓鴻鳥付完錢先把桌子搬去店外等他,等四宮出來手上多拎了個塑膠袋,袋子裡的東西被報紙包著看不見。

回程兩人輪流扛桌子回鴻鳥家。在鴻鳥還拿不定主意桌子該擺哪邊,四宮已經將外層的報紙拆開,將透明的花瓶洗乾淨,裡面裝了七分滿的水回來。

「桌子擺床邊?就拿床墊當坐墊。」四宮隨口一說鴻鳥便照做,暫時插在寶特瓶的櫻花被他移入花瓶,擺放在新桌子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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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宮滿意地看著鴻鳥的新傢俱和櫻花,鴻鳥這才問他花是哪裡來的,還有怎麼會突然想帶他去買桌子。

「花是房東的,我請他給我一小段,花還沒開是有點可惜。」鴻鳥想起四宮住的宿舍旁確實有棵近兩層樓高的櫻樹。

「至於桌子,或許你沒有也能繼續生活,但有還是比較方便。」四宮盤腿坐在鴻鳥對面,雙手支撐在後面。「至少現在我們不用趴在地上看花。」

今年的他們大概沒有時間賞花。鴻鳥看著枝頭上淡粉色的花苞,一旁是一臉滿足的四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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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早晨還帶有薄薄的涼意,鴻鳥捲著還沒時間收起的冬被,迷迷糊糊回想早晨的夢。

四宮帶著櫻花來找他的隔年春天,他搬離當時租的房間,房東的孩子最終還是決定將老舊的分租套房拆除重蓋,他搬到看得見河岸櫻樹的地區,廣告上是這麼寫,實際上房間在巷子內,對外窗不在面向河岸的那一側,但窗戶開著時,櫻色的花瓣仍偶爾飄進屋內。

作為喬遷的禮物,四宮一樣帶著櫻樹枝到他的新家。

「開窗只聞到花香卻看不到花也太可憐,我幫你帶來了。」四宮將手上的樹枝高舉過頭,那時候他沒好氣回了句那還真是謝謝你。進門的四宮照樣巡視空間變大變得更為空曠的新家,也不管他們前一晚是否接了個緊急手術,拉著他去家具行挑了件書櫃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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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像是慣例,每年春天四宮會帶著櫻花來按他家門鈴,出門去附近的店裡挑選家具家飾——買或不買,鴻鳥現在住處的擺飾,大多是一年一年和四宮累積下來的,一些已經不堪使用,像是最初的矮桌,一邊的腳已經搖搖晃晃,他在底下墊了塊布,現在仍留下來擺在客廳,和旁邊的沙發格格不入。

他知道自己大可換掉那些已經出現破損的老舊家具,四宮大概也察覺他的小心思,從不向他提起那張稍微動一下就會讓湯灑出來的桌子是不是該換了、缺角的碗就乾脆扔了、已經無法回到最初蓬鬆柔軟的靠枕該換新的,也因此當他一人回到家——尤其在四宮回能登後的這段時間——才能靠著回憶想像每個角落都有四宮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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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他們冬天曾在那套柚木餐桌椅面對面吃火鍋,四宮的模樣清晰的像是那時他將碗筷、醬碟擺放在桌上,對⋯⋯清晰的⋯⋯

鴻鳥慌慌張張從床上跳起來,平時細長的雙眼難得瞪大成圓,吃驚地張大嘴,他忍不住揉眼確認不是自己的幻覺,穿著黑色長大衣、髮絲平順的黑色腦袋確實是他思慕的對象。

身後的動靜讓不該出現在東京鴻鳥家的四宮轉身,和往年一樣的櫻樹枝從鴻鳥在熟悉不過的透明花瓶向上伸展,粉紅的花朵在枝頭綻放。

「四⋯⋯四宮⋯⋯!?」

「早安。」冷靜的語調確實是他熟悉的四宮,鴻鳥頂著澎亂的頭髮下床,仍無法確信一睡醒,夢中的四宮突然出現在現實裡。

「你怎麼在東京?」
野原洋貴
四宮先是笑真該拍下他現在的頭給小松姊才回答他的問題:「和我一起研究早剝的桐生教授本來要出席學會今天的會議,但他的女兒早上開始陣痛,他堅持要看外孫女出生,只好拜託我來幫他簽到,剛剛傳訊息說才開兩公分,看來還有得等。」說完順勢咋舌都什麼時代了還要人親自到場簽到才算數。

「那怎麼會過來?」

鏡片下的眼睛移開目光,轉向桌上的櫻花。「還有時間就順便帶花過來,這時間你如果在家也是在補眠,我就直接開門進來了。」

四宮從外套口袋掏出一把銀色的鑰匙。鴻鳥口中喃喃這樣啊你用了這把鑰匙,他把四宮攬在懷裡,他搬來的同時便將備用鑰匙交給四宮,但四宮還在東京的那段期間都是由鴻鳥領著他進門,從來沒有需要四宮拿出鑰匙的時候,反而在四宮回到能登後這把鑰匙第一次派上用場。
野原洋貴
「還以為你根本不想要,回能登前我還在擔心你會不會把鑰匙還我。」

被鴻鳥的鬍渣刺得有些癢的四宮推開他的臉。「我來的時候你都在,只是沒機會用。」

「這樣啊。」鴻鳥放心地笑出聲。「櫻花,你今年也帶過來了。」

「嗯,不過等等我就得走了。」

鴻鳥低頭看四宮,小心翼翼地問:「結束後立刻回能登嗎?」

四宮眨著眼睛,仰頭和他對視。「門診是明天下午,桐生教授有訂飯店但我請他退掉了。」

「是嗎。」

「嗯,晚上還有餐會,回來應該滿晚的。」
野原洋貴
鴻鳥放開四宮,四宮整理身上衣物的皺褶,提起椅子上的公事包。他仔細盯著四宮一絲不苟的模樣坐在玄關穿鞋,又回頭看向餐桌的櫻花。

「四宮。」鴻鳥出聲喊他。「今年我想要的已經有了。」

「是嗎。」

看四宮沒拿公事包的手插在口袋裡,鴻鳥知道現在四宮一定在想自己真是個笨蛋,無奈地笑了笑。「路上小心。」

四宮一手搭在門把上,回過身喊他:「櫻。」

「嗯?」鴻鳥吸吸鼻子走近。「有什麼忘了嗎?」

「等我回來。」話說完的四宮開門出去,深褐色的大門在他離開後緩緩闔上。

鴻鳥雙手插在腰上,回到和他同名的花前,止不住的笑意最後還是讓他笑出聲來。
野原洋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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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原洋貴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在冬天寫春天
一樣不知道自己在寫什麼
Pey
每年送一支櫻花樹枝不就是春樹+櫻嗎😭 捨不得丟掉的心思還有每年送花的心思,這兩人談戀愛好會😭😭😭😭😭
野原洋貴
Pey : 他們以為自己不會談戀愛結果超會
綠^
好溫暖到讓人想哭的兩個人 歲月沈澱下來的陪伴和心意是最讓人心動又牽掛的 看來只有等到兩人同居那天,四宮要鴻鳥丟掉那些舊傢俱的時候,鴻鳥才會依依不捨的假裝丟掉實則藏起來(四宮:喂!)
野原洋貴
綠^ : 四宮至少會讓他留臭被被的
洛貓。Gallifrey
我的心臟
兔兔_taco必須結婚🤙🏼
看完就真的被溫暖到想哭(ToT)/~~~
野原洋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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