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簿錄#蘇彰
因為收到了糖果，所以來個冬至短篇吧！ （毫無邏輯

今天是冬至。
蘇彰在走進他近期藏身的小屋前，其實並沒有意識到這件事。
這並非是說他過著不知年月的日子，實際上恰好相反，蘇彰的時間概念比任何人都清楚，儘管長期晝伏夜出、生活不甚規律，但他從不曾將日期混淆。

或許是因為他深深厭惡著所有團圓和歡樂的節日，所以才會下意識地想要遺忘。
畢竟對蘇彰來說，他從來沒有度過所謂正常的節慶，他人幸福美好的樣子實在太過刺眼，會讓他想起自己是多麼的不堪。

不過今年不太一樣，在蘇彰幾乎要將這個闔家團圓，一起吃湯圓的日子當作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冬日時，在老舊木桌上一個頗新保溫瓶吸引了他的注意。
蘇彰挑了挑眉，這個地方外表就是個棄置以久的小屋，除了他的「幫手」外，理應不會有人來到這裡，更別提留下東西了。
蘇彰拿起瓶子，發現瓶身還很溫熱，上頭還貼了一張黃色便條。

看完便條上說不上端正的字跡，蘇彰隨手將字條揉掉，然後旋開瓶口，一股甜膩的紅豆香便飄散了出來。
這是一個，和他「交易」過的婦人放在這裡的。
蘇彰讓那個婦人在今日為他打理一些事務，如此便算一筆勾銷，想不到她在臨去前還留了這個給他。
「真是多管閒事。」
蘇彰不無諷刺的說，儘管是在走投無路下不得已才求助於他的，但和他這種人多有所牽連可不是件好事，既然兩清了，就最好別在見面，也別做多餘的事。

香甜的氣息讓忙了一整個晚上都沒有進食的蘇彰飢餓感頓時湧上，他想了想，還是將婦人給的紅豆湯和裡頭的湯圓吃得一乾二淨。

那個婦人的名字是林鳳月。
因為丈夫長期對她拳腳相向、喜好賭博，近來又染上毒癮，暴力傾向越來，所以正好路過的蘇彰就救下了她。
當然，是有「條件」的。
林鳳月就像蘇彰過去遇見的那些人一樣，都十分感謝他，嘮嘮叨叨地說著她的兒子和他一樣大，只是每次回家都只知道要錢，不過讓他生在這種家庭她也很對不起他啊……
蘇彰沒有興趣聽林鳳月談那些他早已司空見慣的人間慘劇，真要說的話，他也不是什麼善人，就當是彼此互相利用還好一點。

和林鳳月的聯繫也就到此為止了吧，畢竟她也已經履行了他們之間的「約定」。
說起來，當初因為時間倉促，那個丈夫的屍體被他埋在林鳳月家的後山，雖然那裡十分荒涼又有鬧鬼的傳說，不過還是再去處理的好一點好了。
這個據點離林鳳月家不遠，蘇彰辨明方向，帶著一些基本用具，步行約十來分鐘後，便到了林家後山處。
蘇彰找到了當初做記號的地方，又再加強了一下掩護便準備返回，奔波了大半夜的，也實在有些睏倦。

然而就在蘇彰經過林鳳月家時，忽然聞到一股他再熟悉不過的氣息。
濃濃的、又帶了點死亡的味道。
理智告訴蘇彰他和林鳳月已再無瓜葛，然而他還是選擇推開破舊不堪的大門，進去一探究竟。

他看到早先才見過面的婦人倒臥在數坪大的狹小客廳，一動也不動。
蘇彰靠近細看，婦人的身上有好幾道刀傷，有的只是淺淺劃過，但有的卻深可見骨。
致命傷在是頸動脈，凶器是家裡常見的水果刀。
蘇彰大略看了看，下了個結論，此時屋子內部轉出一個渾身酒氣，和婦人樣貌有幾分相像的青年，一看見蘇彰便大聲嚷嚷著些什麼，手上還拿著把染血的刀子，要他把錢給交出來。

先寫到這裡，明天有空繼續

婦人確實是說過她有個兒子呢。
一個長年在外遊手好閒，結交了一群狐群狗黨，只有在缺錢時才會回家的兒子。
蘇彰記得，林鳳月提到兒子時神情十分頭痛，儘管她已經盡其所能地給予他她所擁有的一切，但也不知是本性如此、還是成長環境異常的緣故，自他步入青少年時期，便走上了一條遊走在法律邊緣的扭曲道路。
即使如此，林鳳月仍沒有打算放棄他，就如同天下大部分的母親，依然天天煮著熱騰騰的飯菜，期望孩子終能回家，不再流浪。
不過，林鳳月畢竟沒能等到這一天。

蘇彰環顧四周，只見已褪色龜裂的牆壁上懸著幾張以玻璃表框著的全家福，年輕的女子環著小男孩，和女子年級相仿的男子摟著女子的肩，男孩則露出潔白的牙齒，比出勝利手勢。
照片中的三人全都笑得燦爛，洋溢著幸福快樂，今昔對比，顯得格外諷刺。
血的氣味並沒有隨時間淡去，反而越來越強烈，儘管造成這一切的人是誰已經很清楚了，不過蘇彰還是像是閒聊般地問：「這是你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