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ailing

撲克牌在他面前滑順地攤開，又再收起來，後頭是漂亮的雙眼盯著他看。所以說哥學這個是要去騙誰啊，他幾乎有些無禮地打斷眼前的人。李旻浩也不介意，只是笑吟吟地堅持讓他選一張牌。
我不想，金昇玟說。啊，你真是沒意思。李旻浩一下子又把牌收成整齊的一疊，他窩在沙發裡看那哥垂著長長的睫毛切牌，幾次之後眼睛就跟不上動作。不曉得在想什麼，金昇玟腹誹著，也不知道這哥為什麼在這裡。明明要考試早就引退了，為什麼老是待在這裡。
李旻浩像是聽到他心裡的抱怨一樣冷不防抬起頭，金昇玟在那一秒有些措手不及，你跟我待在一起很難受嗎，李旻浩問，倒沒有任何侷促。
說中了吧，又是只有他一個人難堪。
金昇玟想，就是這樣他才不擅長。

這樣的哥哥到了大學就失聯了，本來就不是會時常聯繫的關係，昇玟是那樣想的所以也不覺得奇怪。偶爾會從別人那裡聽見李旻浩的消息，讀了會計但是轉走，去唸了別的什麼不知道，好像也沒有畢業。因為是很不一樣的人所以聽了也不吃驚，認識的關係嗎，好像也不算認識，這樣那樣。
再見到面時，昇玟正在準備司法考試。

馬上認出來了，因為太顯眼。李旻浩都沒有變，從制服換成了西裝，坐在酒席裡太理所當然的樣子，見到他時眨著漂亮的眼睛。昇玟來了，李旻浩準確地喊出他的名字，他脫下飛行外套，有些彆扭地問好。
哥最近在做什麼呢？聽說大學沒有畢業就出來了。
喔，那也是，李旻浩一如以往地沒有介意他話語中的頂撞，笑著讓他把杯子斟滿。最近，最近做什麼呢，軍退以後跟著認識的人做小生意，復學......嗯，總之不是現在做。反正是學歷也沒那麼好用的時候了，跟昇玟的狀況不一樣呢。
什麼啊，哥又知道我什麼了，他嘟嘟囊囊地說。
李旻浩像是被他逗樂，不是要準備考試嗎，司法官，我都有聽說。怎麼，自己不關心哥哥就覺得別人也都一樣嗎，李旻浩戳著他的臉頰，每次都這樣，太快過界了，金昇玟卻也只能老實地道歉。李旻浩笑了笑，說但是昇玟太沒有變了，真是喜歡你誠實的樣子。

跟那哥在結束散會時留了聯絡方式。但是不會聯絡我的樣子，昇玟的話好像是那樣，李旻浩把雙手插在外套口袋裡，口罩底下大概藏著深深的笑意。他不想說謊，所以沒有搖頭，但是李旻浩說沒關係。
好像很快就會再見面了，那樣篤定地對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