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刀魚


艾勒告訴過克雷爾的。
——《煙硝》

(BL)
秋刀魚
艾勒告訴過克雷爾的。

狙擊時身子要放低,要輕手輕腳不可大意。克雷爾記得艾勒在他耳邊的低喃和吐出的氣息搔癢,熱氣會在耳際繞個兩圈才散去。艾勒的聲音很沉,很沉很沉,有時還會伴著一抹溫潤。槍枝很重,抵在了克雷爾的胳肢窩下隱隱作痛,但他早已習慣。

塵土拂上了艾勒的頰。

「嘿,你的左臉。」克雷爾啟唇,語氣帶著一絲玩味。

艾勒蹙眉,沒打算理會克雷德。「專心。」

難得被分派到狙擊手的崗位,不熟悉狙擊的克雷爾自然需要艾勒幫忙。他們潛伏在草叢裡,緊緊挨著彼此。克雷爾謹記艾勒的叮嚀,不敢碎動。

克雷爾瞇眼,扣下板機,他已經熟悉模式,也間接解決了幾個敵人。克雷爾看向一旁的艾勒,那人給他一個寬心的笑靨。
秋刀魚
「這次的攻擊不若以往,更加集中,火力也更大。」艾勒觀察著對方,「恰好你被分到狙擊,算是比較安全的位置了,就算我們因此被殲滅,你或許也能成功脫逃。」

「你也行的。」克雷爾又狙擊了一個敵人,正打算換個彈夾,「你和我一起待在這裡,我們都很安全。」

艾勒笑了。

「我可是隊長,不能和你一起待在這裡。」

克雷爾沒有回話,他看著艾勒逐漸濕潤的雙眼,心裡雜亂不堪。「你要下去嗎?」

「還沒。」艾勒在克雷爾的頸窩蹭了蹭,「再跟你待久一點。」
秋刀魚
他們是同期夥伴,但明顯艾勒更成熟可靠些。入伍不久艾勒便展現了領導特質,很快被任命隊長,而克雷爾也在他帶領的小隊中。大多數人都很怕他,畢竟艾勒永遠冷著一張臉。

除了克雷爾以外。

克雷爾知道艾勒笑起來真的很好看,他知道艾勒只是傲嬌嘴硬,還知道他害羞耳朵會轉紅。知道他喜歡纏綿中的輕淺喘息,還有不間斷的吮吻。

克雷爾知道,艾勒害怕死亡。

他永遠記得那個夜晚在槍聲劃破天際後的躁動和血腥,克雷爾記得自己一手握著槍枝,另一手握著艾勒顫抖的手。那個威風凜凜的隊長,竟然在害怕。雖然艾勒很快的穩定心神隨後快狠準的擊中了多個敵人,這大概就是為什麼他能夠站在領導位置吧。
秋刀魚
他們交換一個又一個的擁吻和情愫,彷彿這樣才能真正覺得自己活著。他們像提線木偶被操控著衝到浪尖,又瑟縮的敗下陣。

在戰場上似乎不該談情說愛,尤其艾勒更是身為隊長。

他們應該將心神全放到眼前的訓練和打殺,克雷爾卻發現,自己早已陷入艾勒冷冽的雙眸。他們視對方為情人、為戰友、更為精神支柱。

「不想逃了,和你一起死在這也不錯。」克雷爾還記得艾勒那看似玩笑的話,以及自己強烈的反駁。

「活下去。」
秋刀魚
/
秋刀魚
「快撐不住了。」

眼看主戰場的情況越發危險,克雷爾的雙眼就暗了暗。他盡自己所能的快速狙擊,卻依舊沒有太大幫助。

艾勒的對講機叫了幾聲,那是長官彼此之間的聯絡暗號。三長一短,需要支援。艾勒摸了摸腰際的手槍,已經上膛、彈夾也是滿的。

克雷爾不懂方才的暗號,但他懂艾勒,他知道他不可以再和自己待在一起了。

「我們都會活下來的。」克雷爾自己也說不准,但這大概是現在最適合的話,「晚點見。」

艾勒扯扯嘴角,沒說話。他泛紅的眼眶出賣了自己,他們都知道,槍火砲彈是沒長眼的,這次離別,還不知能不能活下來。

「欸,別苦著一張臉。」克雷爾輕笑兩聲,「這樣哪有我們隊長的風範?其他人要是看到你這副模樣,大概會很驚訝吧。」

艾勒勉強給了一個自信的笑,克雷爾頷首,深吸一口氣。
秋刀魚
他吻上了他,狹帶著淡淡的血味和濃情,克雷爾貪婪的想記住艾勒的味道,卻又被迫趕緊訣別。

「待會見。」

他們交換了一句別離,又在空氣中添上一抹鹹,是淚水。

「嗯,待會見。」
秋刀魚
/
秋刀魚
克雷爾撫摸著老舊的槍桿,上頭早已沒了昔日的風光。

「狙擊時身子要放低,要輕手輕腳不可大意。」
秋刀魚
Fin.
載入新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