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籌備2020萬聖節

貳七看著眼前鮮豔的橘色大南瓜，手上抓著一把菜刀苦惱不已，桌子旁邊滿是被割壞和切爛的南瓜，可憐兮兮地被放置在籃子裡肚破腸流。

貳七看著眼前鮮豔的橘色大南瓜，手上抓著一把菜刀苦惱不已，桌子旁邊滿是被割壞和切爛的南瓜，可憐兮兮地被放置在籃子裡肚破腸流。

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南瓜燈，更別提萬聖節上街要糖果了，這從來就不是自己有機會去體驗的童年，所以在瑪娜眨著那水靈靈的眼睛，求自己給他一個南瓜燈和萬聖節裝扮時，貳七雖然一口答應，但心裡卻很是擔心沒有過萬聖節的自己，沒辦法達到孩子的期待。

瑪娜甚至比自己還有過節的經驗，至少從她有記憶以來，每年育幼院都會舉辦小小的萬聖節派對，彼此分享糖果和喜悅。

貳七對萬聖節的回憶幾乎是空白，只記得以前服務客人的時候，偶爾會在萬聖節前後穿上角色扮演的衣服，因為身上本來就傷痕累累又病懨懨，衣服還破破爛爛，根本不需要化妝也很有氣氛，總是能讓前來享樂的客人直呼「好有過節氣氛！」現在想想真是非常開源節流的活動。

「不要發呆了——」扒著貳七衣角扯啊扯的，懷裡還抱了顆雕壞的小南瓜，抬頭瑪娜朝那掛滿煩惱的臉笑了開口，今年萬聖節對這小女孩而言十分特別，是她初次在育幼院以往的地方度過節慶。

低下頭她看了眼桌上割爛的南瓜，回想起方才貳七雕南瓜時總是很費力，而自己要試著切卻又因皮太厚割不開來，思索片刻，她想到了完美的解決方案。

「如果是那個哥哥的話......」在她的小腦袋中，除了貳七外，大概只剩下特里斯坦有那個力氣去處理南瓜，至少就外型上看起來就有力氣得多，況且他曾在瑪娜面前耍過刀，此時這個任務完全是非他莫屬了。

「那個哥哥......」貳七當然知道瑪娜在說誰，這顆傻呼呼的小太陽，她只知道特里斯坦是她心目中最好玩最崇拜的大哥哥，殊不知那個散發惡臭的男人，其實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魔，甚至在搶回瑪娜前，還老是想把貳七的眼球給挖出來。

「瑪娜，我們談過了，」貳七語氣頓了頓，試著溫和的勸說「那個哥哥並不安全，妳去找他玩的時候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會很傷心很傷心......」彎下腰，認真地望向提議被否決而嘟嘴的瑪娜：「也許我們可以再多試幾顆南瓜？總會有做出妳滿意——」

「嗚......」瑪娜顯然不喜歡這個回應，看著貳七逕自又拿起一顆南瓜，這已經是他們嘗試的第六顆了，從第一刀笨拙地下去，瑪娜就知道這一定又是失敗的開端，她已經開始失去耐性，金色的腦袋一頭栽向桌面，紅撲撲的臉頰貼在黏答答的南瓜籽和南瓜果肉上生悶氣。

看向明顯情緒低落的瑪娜，埋在南瓜堆中間生氣的樣子也很可愛，南瓜和她整個人，完全就是同個色系的。

貳七和瑪娜生氣的眼神對視，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揉了揉那個火冒三丈的腦袋瓜，只聽見她抗拒得大叫「你的手好髒——不要碰我啦——」安撫失敗，貳七不顧對方氣得炸毛，湊到瑪娜額頭上親了一下，才又繼續埋首於製作南瓜燈。

女孩只是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又倒回南瓜殘骸間，繼續發出不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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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當然還是失敗了。

就讀小班的瑪娜在上學前，看著那八顆醜陋失敗的大南瓜，排排站在坪數不大的空間裡，整個空間都是蔬菜的味道，這一切都讓瑪娜很不開心。

傍晚時放學後，她並沒有跟著幼稚園老師帶領的隊伍一起走路回家，明明貳七千叮嚀萬囑咐不可以，但她還是又偷溜到特里斯坦家門口了。

這是預謀犯案，瑪娜昨晚睡前就策劃好了一切，早上出門時趁貳七沒留神，偷撈了顆小南瓜放進書包，那怕冒著被罵的風險，全是為了讓特里斯坦，能夠完成自己心中最完美的南瓜燈。

夕陽西下，餘暉映照著瑪娜的臉龐，她踮起腳按了幾下門鈴，接著抱著一顆小型而渾圓的橘色南瓜，滿臉期待地待在門口等著大哥哥的開門。

應聲他放下電腦自沙發起身，踏著光腳向大門邁開步伐，鬼使神差地特里斯坦先透過貓眼確認門外人，然而一片空卻讓指揮家滿頭問號，他想或許是郵差送貨，貨物就放門口也說不定，不料開門卻見那顆金黃的頭毛在下方死角處晃來晃去。

特里斯坦一如往常皺著眉，碰的一聲摔上門板，下意識他將門鎖卡上，轉身就往客廳走去，打算享受沒有任何紛擾的傍晚時光，順便無視那個麻煩製造機。

誰料才回到客廳，只見滿地文具落在小書包旁，而窗邊掛著奮力將身子要鑽入屋內的女孩，特里斯坦抹了把臉嘆聲氣，插腰就站在瑪娜身旁，沒好氣的道「妳又來幹嘛？不怕我把妳關起來？」

「瑪娜不怕——」她自己嬌小的身子已經鑽進屋內，掛在窗台上扭動了身子，奮力地想把自己塞進來。

好在今天的特里斯坦心情還算美麗，他無言地伸手拉她一把，扯著瑪娜的後衣領往內扯，但只負責拉進來，服務範圍不包括承接住她的身體。

瑪娜前一秒還在咬緊牙關、吃力地往內擠，下一秒被拽進室內，才剛露出喜出望外的笑容，接著那張燦爛的表情馬上正面朝下，重重摔在地上，一時間趴在地板上一動也不動。

好痛——哥哥好過分！一般的小孩也許會如此大叫，接著開始無盡地嚎啕大哭。

但這個被貳七稱作小太陽的瑪娜，她可不是普通的小孩。

她能夠快樂就絕對不會悲傷，即使正面被重擊的鼻子都紅腫，甚至還流了一些鮮紅的鼻血，但瑪娜絲毫不介意，抬起頭時也只是有些痛得泛淚，但馬上就伸出手拉拉特里斯坦的褲腳，以興奮不已的神情詢問：「哥哥，教我做南瓜燈好不好？」

「不好。」隨手扔了張衛生紙在瑪娜面前，回到位置上他沒打算理會那小女孩，特里斯坦想就放她在那亂跑亂跳，累了自己就會識相的滾回家去。

很顯然，這次是行不通的，特里斯坦敲打著電腦鍵盤的同時，瑪娜也抱著南瓜站在桌旁死盯向自己，她說：「拜託，我特別來找你的，教我做南瓜燈嘛，哥哥。」

特里斯坦並沒直接回應她，手邊動作也沒立即停下，直到瑪娜接二連三的煩他，甚至趴到腿上筆電前，使手邊正打到一半的文章上多出幾串意義不明的符號後，他忍無可忍，把瑪娜一把推到木質地面後開口：「我現在幫妳，搞完就馬上給我回家去。」

將桌面清空後接過南瓜，便吩咐瑪娜拿筆和刀過來，這時看了眼圓滾滾的瓜，其實他已經很久沒雕刻南瓜了，上次做這種事或許是七歲以前，甚至更久都有可能。

「哇啊！謝謝哥哥！」瑪娜興奮地在旁邊跳來跳去，看大哥哥要開始製作了，便趴在桌面，興致高昂地望向特里斯坦手中的南瓜：「哥哥，我記得昨天二七教我第一個步驟，是從上面挖一個圓圓的洞。」

無論什麼事情，只要有哥哥在都會特別好玩，雖然他有時很兇，但瑪娜一點都不畏懼，反而非常享受這種直來直往的感覺。

「昨天我們用了好多顆都壞掉。」瑪娜用指頭在南瓜的頂部劃圈，肉肉的手掌貼在蔬菜細膩的紋理上，用困惑的表情死盯著橘色的外皮：「為什麼會壞掉呢——」

「你們怎麼做的？」捧著南瓜他於空中轉了圈，刀尖朝頂部直接插入，他所記得的初始步驟也與他們相同，先是以梗為中心劃圓，同時他開口道：「處理南瓜就跟人頭很像。」

早在瑪娜待在這的那幾日間，特里斯坦便認定她為可造之材，想著，他手部加了點勁割開外皮，而刀仍直挺挺地插在上頭，「刀先沿著周圍劃圈，剝下外皮。」

「這裡不同的是，頭蓋骨我習慣先敲碎，南瓜不需要。」說完他施力又將刀插的更深，而後，便將切出圓的那面遞至瑪娜面前，「把它拔出來。」

瑪娜認真地看向特里斯坦的動作，昨天她和二七那麼吃力還無法完成的步驟，在大哥哥的手裡，竟然這麼輕鬆自如。想到這裡，崇拜的眼睛，簡直是要放出光線一般閃閃發亮。

聽話地握上刀柄，左右微微晃了一下刀身，因為刀的周遭都已經俐落地切割過了，不費什麼氣力便能順利拔出，「——這樣嗎？」

隨著蓋子的掀開，南瓜裡頭白色的纖維和些許的果肉被牽連著拉起，昨天已經看過好幾次這畫面的瑪娜，還是忍不住再一次驚呼好好玩。

把蓋子連接的纖維都扯斷後，又順著特里斯坦的教導，試著把裡頭多餘的籽和果肉給清理出來。

很快的，特里斯坦把多餘的東西扔到一旁垃圾桶中，稍作清潔才得以接續下一步，他將處理好的南瓜放回桌面，他想，就剩將五官割出了......想想特里斯坦就感到麻煩，隨手把筆扔去瑪娜面前，「自己把五官畫出來。」

說完，他拿上手機隨便找幾張南瓜燈的可愛圖片，放在桌邊就放任女孩隨意去畫，他想，反正畫圖不在幫助範圍內。

撐著頭他打了個哈欠，像這樣課後時光陪陪肉塊其實也不是第一次，待在家不時大門就會被敲響，門那側通常不是貨物就是瑪娜，對此特里斯坦意外的不討厭又或許只是他習慣了。

「嗯......」一下子把整顆南瓜都抱到懷中，一下子又把南瓜放回桌上，整個人趴在桌面握著筆，眼神很認真的構思著南瓜的畫面。

最後終於像是想到什麼點子「啊！」的一聲，打開了彩色筆的蓋子，伏下身子上色，筆頭發出了劃過南瓜和木頭的聲音。

捧著書特里斯坦坐在沙發上看了看，他想反正等待肉塊畫好也要時間，但才看沒兩行，耳邊傳來開筆的聲音。

聽著筆尖劃上南瓜，順著紋理一路到了木質處......木質桌面處？！

「妳他媽當桌子是南瓜的一部份嗎？！」急得扔下書連頁數都沒記好，他早該料到這女孩會如此亂來，伸手他搶過那隻艷紅的彩色筆，只見桌面多了幾條紅線，是張看上去凶巴巴、半邊還有大片色塊的臉。

看著他實在想直接把桌子扔了，奈何這是連同租屋處一同簽租的桌子，特里斯坦也懶得再與房東聯絡，想想還是認命把「桌子清洗」加入待會的整理名單中。

嘆了口氣後，執起筆他捧上南瓜，巡視一圈後發覺瑪娜根本還沒下筆，他問：「妳剛剛想畫什麼？」

她其實原本就想畫在南瓜上，只是想起二七告訴過她，如果不知道下筆會是什麼模樣，最好先畫一張草稿，她手邊剛好沒有紙，所以才想到用桌子來打稿。

「我想畫哥哥......」瑪娜透過特里斯坦的反應，才知道自己做錯了，委屈地垂下眼眸，有些緊張地眨眼睛，用一張可憐巴巴的臉望向對方，然後指向桌面上的那張兇巴巴的半邊填色臉塗鴉：「還有哥哥臉上的厲害刺青。」

「那不是刺青。」

聽聞，他抹了把臉，無奈下又看了眼桌面，明明能畫的東西這麼多，自己還把手機丟給她看示範圖，結果瑪娜還是選擇畫他自己？

特里斯坦沒再開口想了想，對準南瓜下筆，刷個幾下後，再抬手南瓜上的圖案也已標好了。

橘黃外皮上彩筆亂糟糟的線條落在那，看得出來特里斯坦嘗試畫點什麼，可一翻奮戰卻也只體現出他那糟糕畫技，紅色線條描繪出歪七扭八的臉，沒半點特徵就連他自己都看不出是誰。

但南瓜就是南瓜，畫再差也不影響步驟，不忍再看執起刀就往眼睛處刺入，順著線條他將兩眼各別切了出來。

「哥哥的暴龍畫得好帥！」南瓜上的線條再凌亂歪斜都絕對不是個史前生物的形狀，恐龍才不會有那樣的人頭、軀幹和腿部。

只能說是指揮家的畫技之精湛，以至於突破到了另一個意識次元，瑪娜才會在那些張狂的顏料中看見上古世紀的靈魂。

看著特里斯坦把眼睛和嘴巴都切割下來，還邊科普了一些解剖人體的常識，抓著那片南瓜眼睛玩的瑪娜，興味盎然地聽著這些分屍的小撇步，想到自己還沒辦法做到這麼厲害的事，不禁感嘆：「我也好想試試看喔。」

如果她的監護人就站在這裡，聽到孩子被教壞的肺腑之言，應該很難忍住不一槍把特里斯坦的腦袋轟出一個洞吧。

果然可造之材！

特里斯坦選擇性無視了瑪娜說的前句話，放下割完的南瓜，他有些得意的朝作品笑了笑，「有機會可以讓妳試試。」

他不排斥教導下一位人才，只要是能一同欣賞及創作的人，即便年齡再小他都不反對，心裡也盤算好改天就帶著肉塊去見見自己的廚房，順便給她補足更多人體知識。

見切好洞的南瓜躺在桌上，看上去有些冷清，隨後他拿上手機查了下資料，起身吩咐了句不准動，便往儲藏間走去，沒多久抱著零零散散的東西又回到客廳來。

朝著南瓜內塞了點東西進去，一陣子過去，他押了個按鈕，刷的一聲南瓜內部亮了開來，黃澄燈光透過眼嘴散出，雖然不太會畫圖，但裝裝燈泡這種小事，特里斯坦還是做得來的。

其實他還蠻滿意這次的成果，捧著南瓜又是轉了幾圈，突然他想到一件事，小聲地碎念道：「連一顆簡單的燈那個臭廢物都做壞八顆有了，肯定也沒認真準備衣服......」

以前在家頂多也就跟著母親做個南瓜燈、開個大人的宴會罷了，特里斯坦早就沒想認真過萬聖節，打扮成小怪物更是沒想過。想著瞥向瑪娜看了眼，他還挺好奇貳七到底會給女孩扮成什麼樣子。

瑪娜聽見特里斯坦的碎念，儘管再很崇拜眼前這個臉上有刺青，很會用刀子和畫超酷暴龍的大哥哥，但她沒辦法忍受有人汙衊她的二七。

她急得直跳起來，振振有詞地對指揮家澄清：「不對，二七很認真準備，而且、而且我那天會穿得比任何人都好看！」

瑪娜哪怕是面對比自己大上許多的大人，或自己憧憬的存在，不認同對方時仍然用著不悲不亢的態度去處理。

她跑去剛才扔下書包的位置，再出現在特里面前時，已經是一隻披上白布的小幽靈：「嗚——我是最可怕的幽靈——」連語調都故作懸疑。

他瞥了眼瑪娜身上的「可怕幽靈裝」，白布骯髒的邊緣像剛被狗啃過似，裁線也亂在腳旁散的到處都是，特里斯坦猜貳七肯定是拿餐布隨便剪剪，就給女孩套上了。

說來，就特里斯坦服品不好的人而言，都看得出來十分簡陋，甚至根本稱不上衣服。

「這他媽是可怕幽靈？」童言童語完全逗笑了他，摀著嘴特里斯坦嘗試遮下上揚的嘴角，心裡同時也想到，如果說要穿得比任何人好看，真這樣穿去學校，這小肉塊當天肯定會失望至極，「我看妳拿刀出去走，都比穿這塊髒布可怕。」

也沒要惹女孩生氣的意思，笑夠後轉身將筆電放在桌上，拍了拍沙發左側空為，命令道：「過來。」

螢幕上開著知名網拍的頁面，與萬聖節相關的商品瞬間迸出眼前，停留在琳瑯滿目的套裝、小道具上，他將螢幕推向瑪娜那側，「自己挑一套。」

「哇......」瑪娜瞪大眼睛，看著螢幕裡面多得眼花撩亂的商品，興奮地用指頭戳：「我喜歡這個、還有這個，這個也喜歡，哇，好棒哦。」她並沒有意識到特里斯坦的意思，只是憑自己喜歡的程度胡亂地指好幾套。

吸血鬼、殭屍、繃帶、狼人、女巫，好多各式各樣的漂亮萬聖節裝扮，讓瑪娜忍不住笑起來，接著又像是想到什麼，忽地安靜下來，伸手拉了拉特里斯坦的衣角，抬起頭望向對方：「其他小朋友都會穿這樣子的嗎？」

並沒回應瑪娜說的話，他記下幾套女孩喜歡的衣服，再各別將分頁開在網頁上方，回頭對上那雙黛紫眼瞳，他道：「會，甚至比這些更好的都有。」

孩子的問題聽著也不難猜他們在想什麼，特里斯坦早看出瑪娜的想法，連後續發展都預料到了，想了想他嘆口氣，並將頁面上所有套裝丟入購物車中，隨意滑了幾頁，又多加件小道具進去。

結帳前，不可忽視的問題竄入腦內，他皺起眉問了句，「妳家地址是？」

「......這樣呀。」瑪娜只是點了點頭，儘管是小孩子，也還是分得出服裝的優劣，網頁上頭無論哪個都比二七用床單做的幽靈服好，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覺，有些怪怪的，有點難受，她不喜歡輸的感覺。

「在可怕樓梯的上面哦。」她說出了自己覺得最合理的回答，現在的她連東南西北都還沒有什麼概念。

提到回家，記憶最鮮明的一段，就是那個踩下去會發出可怕聲響的鐵製樓梯，它生鏽得厲害，隨時像會坍方。瑪娜並不怕自己跌下去，她知道再高的地方掉下去都摔不死自己，可是她很擔心二七掉下去會整個碎掉，這樣誰來給自己讀床邊故事和抱抱呢？

──真是有夠麻煩。

或許是一時心血來潮，又有可能單純不討厭這孩子，特里斯坦沒多理會瑪娜的無用資訊，腦內思考著該怎麼得到他們家地址，當然直接走去一趟是最簡單的方法，但終歸於他懶，更是連踏出家門都不想。

「去把書包拿來。」朝亂滿地的書包看了看，可能包中會有個什麼地震防災卡、防走丟小卡等等東西，他想，最起碼一個地址也總該會有的。

特里斯坦最後從包包內層找到了一張防走丟小卡，並按照上面的資訊填寫了地址，最後輸入信用卡號付款，簡單按了個鍵送出。

瑪娜看著網頁上的數字看起來滿長的，但她不理解具體的意義，只是歡欣鼓舞地跳起，抱住特里斯坦的腿：「哇——謝謝哥哥——！」

抬起頭望向那張淡然的佈滿燙傷的臉，瑪娜白淨的臉龐頓時綻放出跟夏季向日葵一樣燦爛的笑容。

天真無邪的笑容闖入眼簾，垂著眼他沒向那句道謝回上什麼話，哼了一聲將話題直接帶過，扯著瑪娜的衣服將她一把拉開自己的腿。

而女孩只是眨起大眼，任由特里斯坦將她拉開，可不解之題仍繞在腦內，歪著小腦袋她問道：「哥哥，剛剛那些是都買下來了嗎？」

「嗯。」以特里斯坦而言，不過就幾套童衣，這些閒錢自然是有的，對於肉塊他也不討厭，想想就當他今天心情好送她點東西，回答完他瞄向時鐘看去，時間漸入晚餐時段，天色也在不知不覺中轉為暗沉，是時候該趕瑪娜回家去了。

「哇、快要晚上了，二七說再不回家警察就要來了！」瑪娜看了一眼時鐘，慌忙站起身，抓上書包的語氣有些焦急。

雖然看上去匆匆忙忙，倒是沒忘記特里斯坦幫她刻的南瓜燈，她珍惜地抱著那顆做工相對精緻的燈，開心地用力揮手道別：「謝謝哥哥，ATM哥哥掰掰——」

那他媽該死的臭酒鬼都教了肉塊什麼東西？

先不提警察是什麼回事，教一個乳臭未乾的小鬼叫人ATM到底存何居心？

想著，特里斯坦越發火大，沒來得及叫住瑪娜說清楚，大門就已經闔上，只能自己氣著無處宣洩。

無奈的嘆聲長氣，悠閒的午後時光彷彿伴隨著這口氣一同流逝，坐在沙發上他抬頭朝窗戶望去，這日的晚間，小時萬聖節的回憶如潮水般灌入腦海。

最後，他閉上眼，低語道出一句：「萬聖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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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娜好可愛ㄚㄚㄚㄚㄚㄚㄚ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