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腿腿
【原創|BG】慾且求,求而得17-4
  「孫兒實在不願再讓父皇母妃擔憂,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都是孫兒害得天家顏面損害!不如隨顏國師一心向道,向萬象帝君為天下積累福澤,祐我大秦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他垂下首,髮絲隨之傾落,連同額前的瀏海遮掩過他頓時斂去所有傷痛的神情。

  「至於疤痕……也遠不如心理的罣礙。」

傳送門:在水裡寫字
原創BG 架空古風 宮廷 在水裡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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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幾日,那些家的孩子也都是懂事的出門也不忘探望哀家。說來,那秦家的孩子跟葉綟差不多大,為人老實正直,正努力準備武科,是一根上進得體的好苗子啊,皇帝。」

五張黑檜椅凳,一張紫檀木雕霸下圓桌,撐起了盤盤飄冰花的瑪瑙食具,清淡飄香的佳餚色彩鮮麗,翠綠三蔬、白透藥香粥米、金沙白瓜、蓮魚戲葉、千絲豆菊、嫩筍甘湯等出自膳房的菜餚,更有出自黎州進貢的醃菜「遠山翠」,溫酸清甜、梅醺開胃。

「母后說的是秦泊懷嗎?」帝王身穿交襟霜白龍紋雲水藍衫袍,外罩淺杏大袖袍,舉筷間袖間穿雲金赤龍身蜿蜒其中,雅致柔和的顏色與凜然大氣的龍紋令帝王多了春晝溫煦的親和,卻又清楚劃分君臣上下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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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記得,泊懷確實是一個有理想志氣的孩子。」葉濤眉目不挑,將一塊遠山翠夾進了碗裡跟著粥拌了幾下,檸香醺甜的梨菜一下子將平淡的藥粥點綴上酸甜爽口的味道,「母后怎麼突然提起他了?」他的聲嗓如常,含笑問道。

「開春不久就是武科舉了,不禁想到這孩子的才情,委實可惜了些。」

太后祥和的聲嗓一落,暖和如春的伏溫殿頃時僅存匙筷輕響、碗盤清脆、細嚼慢嚥的優雅,優雅裡多了一股各懷心思的詭譎寧靜。

原本還安靜吃著粥飯的大公主微微抿了唇,似乎知道親祖母接下來要說的是什麼,她暗地深吸一口氣,放下了碗,「皇祖母,有才情的也並非僅有秦世子,天下有才情的人多了,孫兒想多少都有令人惋惜的理由無法赴京。」

大公主端著賢淑溫嫻的姿態,出聲維護自己的父皇,其實是更想阻斷接下來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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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優雅輕遮唇口,咀嚼下嘴裡最後一口脆甜的青菜後,徐徐放下了尾端鏤金祥魚紋的象牙筷,溫藹笑瞇了眼。

「葉綟說得很好。天下人才赴京趕考,僅是冰山一角,更多的可能因為家族獲罪、奴籍,或者難以預料的天災人禍而不克赴考。所以,哀家才想,既然知情了,那就該能力所及之內幫助他們,不是嗎?」

大公主一窒,還想說些什麼又礙於長幼的禮儀,不知如何是好時,一道低沉平淡無波的女嗓便先行填補了她的怔愣。

「那也只怪秦泊懷的父親是好大喜功、利令智昏,竟在如此緊要關頭的危難之際,袖手旁觀,險些令其他秦國將士全數葬送異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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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清甜筍湯,李綪輕捏著湯匙,又盛起一匙澄清得足以倒映她低斂下眸光裡銳利鋒芒的湯水。「陛下想藉此提點一下秦侯行事前多該為自己的孩子、秦國境內所有與秦世子一樣的孩子,還有更多手無寸鐵的百姓著想,同時想讓秦家的世子思考一下這是為何,相信對於世子而言是一次弄清楚自己到底想做什麼。」

太后輕拭口唇,輕輕嘆了一口氣:「紅妃說的也是有幾分道理,到底是哀家久居深宮也老了,光想著這般優秀的孩子不該受牽連,沒能體察到皇帝做事的深義,真的是老了啊……」

「太后,您這是說什麼?」李綪撩起眼皮,皮笑肉不笑的,壓根不在太后口裡的意弦外之音,徐徐吐出了尖銳的虎牙,隨時都可能將獵物咬出兩個駭然怵惕的血洞。

「這不轉眼就又要到了您的六十大壽了,您必定福海壽山,與日月長明的,您說是吧,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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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濤輕眨了眼眸,抑制唇邊又往上揚的笑意,「是不錯。母后,此次是您六十的壽辰,但上回的事情總歸是傷痛,朕想……若母后不介懷,不如與冬至宴一塊──」說著,他舉筷夾了豆絲正要往李綪桌前的盤盞遞去時,一雙象牙筷倏忽撞入他的視線,穩固地銜著一塊剃了骨刺的白肉放進了他的碗裡。

「父皇,這蓮露蒸魚吃起來挺香的,您嚐嚐。」

一瞬間,迂迴帶刺的談話嘎然而止,一桌子四個人四對眼刷刷然瞪向繼續夾菜的二皇子。

只見他眉目低順,翠蔬跟著一口粥扒進了口裡,接著仗著手長、身長的優勢將粥碗悠悠伸了過去,精巧無恥地來到帝王所夾的豆絲下方,吞下食物後,葉亨自然無比又帶了一絲倦懶,揚起無辜溫良的笑靨。

「兒臣謝父皇恩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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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濤一愣,還是鬆了筷子,豆絲隨之無聲掉進了葉亨還有半碗的白粥內。

成功攔截了差點要落在李綪碗裡的豆絲,葉亨面不改色且理直氣壯吃了下去之後,鬱雅俊色一絲不軌的邪佞都沒有,端莊地夾了些許的金沙白瓜,然後正大光明、堂而皇之地放在李綪碗裡。

同一雙筷子。

「母妃,您方才都沒吃上這道,這白瓜可一點都不苦。」

李綪瞪著碗裡裹著鴨蛋黃的白瓜絲,旋後目光緩慢挪至一臉純真至誠端著「孝子」風範的葉亨,冷冷地開口:「你幹麼?」

這就是他剛剛說想做的壞事?看起來特別作賊心虛,他到底在她沒看到的地方還做了什麼?

「什麼幹麼?」葉亨不解地問,彷彿此時才注意到不只是養母,連被他打劫的生父也在打量他,就連妹妹跟祖母也不例外。「怎麼了?大家都吃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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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只有長輩或宮殿主位夾菜給他人的──你這樣變成你才是主人了。」大公主尷尬地湊到他身側,輕輕地替這個三年不在宮裡的二皇兄解釋:「再者,夾了也理當放在紋盤上,才不會混了味道。」

「唔,是這樣嗎?」呀然躍上眉目,隨後他眉間輕蹙,輕巧地溢出了失落的顏色,不會太過浮誇也沒有太過壓抑,自然流露內心莫大的惘然。「唉,兒臣想著皇祖母吃飽了,父皇、母妃還在吃著,不覺感懷兒臣已逾三年未能在父皇母妃膝下盡該有的孝道,沒想到……兒臣還是做錯了嗎,好吧……」

看他瀏海之下的溫順眼眸垂斂眼睫,在窗櫺,持筷的拇指不安定地輕動,恍若做錯事垂下耳朵又不知如何是好的小動物,葉濤不覺輕輕咳了一聲,「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太出乎意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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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葉亨的表現又太過自然,自然到令他不住都忘了,這個兒子曾經被他丟出明京三年之久的事實;另一方面,看葉亨那失落得跟小兔子一樣,令他不由自主想到了他以前總是安靜待在後頭,偶爾見到他時所流露的神情。

那壓抑下孺慕的神采,然後,不得不拘謹目送他離去的失落。

思及此,帝王放下頓起的疑心,稍稍心軟。

以前他是如此被待的,本不願再施加於自己的孩子,卻不想他對葉亨──對比其他孩子,還是虧欠太多了。

「葉亨你這也是一番孝心,皇帝不會在意的。」太后即時出聲,一臉祥和地說:「你也是在杌盧待了太久了,忘了些禮儀也是尋常,葉亨,你不必太自責的,都是一家人,何須計較那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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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葉綟忍不住瞄了一下父皇與紅妃,發現自己的父皇正吃著二哥夾的那一塊肉質細嫩的魚肉,置若罔聞的;而強悍的紅妃仍板著一張麗容,舉筷將二哥方才夾的金沙白瓜跟自己碗裡的粥混著,好似也不在意。

「謝謝皇祖母。」葉亨勉強一笑,隨後卻食不知味似的,放下了碗筷,抑鬱死沉地嘆道:「只不過做錯了就是做錯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孫兒果然還是難辭其咎,畢竟孫兒自杌盧回來就一直給父皇、母妃添麻煩……」

說著,他居然直身站起,眉間輕擰,蕩漾出一分悲痛、三分的黯然,眸光鬱鬱悲懷,懨懨寡歡,拘謹行禮:「孫兒還是先行告退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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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啊……怎麼就這麼死腦筋?」太后向葉亨招了招手,溫聲說道:「這些事情都可以慢慢學的,倘若真怕學不好,還是有人可以從旁輔助的──唉……怎麼連這兒都傷著了?紅妃呀,這尚藥局祛疤生肌膠這般多,怎不讓葉亨塗上一塗?」

驀然,李綪手裡的象牙筷頭端用力緊靠,力勁之大連她鬢邊流墜的瑰玉瑪瑙垂珠如經風輕蕩了幾下,驚得隔壁的葉綟下意識眨了一下眼,不用想大約也知道紅妃將白瓜當成二哥的腦袋夾斷了。

「請皇祖母莫怪母妃,她已經為孫兒操煩得連睡覺都睡不安穩了。」葉亨說得溫柔,乖順地蹲在太后膝前,任由太后保養得宜的手別過自己耳邊的髮,露出自己還殘留疤痕的耳,黯然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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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兒實在不願再讓父皇母妃擔憂,外頭傳得沸沸揚揚的,都是孫兒害得天家顏面損害!不如隨顏國師一心向道,向萬象帝君為天下積累福澤,祐我大秦國泰民安、風調雨順。」他垂下首,髮絲隨之傾落,連同額前的瀏海遮掩過他頓時斂去所有傷痛的神情。

「至於疤痕……也遠不如心理的罣礙。」

「身在天家,內心總會有幾分迷惘也是自然的。」太后稍稍施力握住了葉亨的手,好似想將掌心的溫暖遞給這一個手溫還比她涼上不少的孫子。「只要你願意說出來,一定會有人幫助你的。」

一個演得心疼萬分,一個上演悲痛感人,李綪忍著翻白眼的衝動,方才下肚的菜粥都要衝湧上喉頭了,只能使勁捏著筷子強壓下滿肚子的不適。

她已經不知道這對分明以前感情就生疏的祖孫是在演什麼了,天倫之樂?

噁心到她都想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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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也會幫孫兒?」再抬頭,葉亨眸光輕泛著希冀的微光,似乎在一片迷惘中終於找到了方向。

「當然,葉亨是個好孩子,皇祖母怎麼會不幫你?」太后慈藹地拍了拍他的手背,沉穩可靠地擔保:「放心吧,你、葉綟,還是葉廣、葉瑞、葉佐的,皇祖母都會幫你們的。」

「嗯……不對吧,皇祖母?」葉亨迷茫地眨了眨眼,「綟妹向來乖巧又不生事,是要幫什麼呢?」

大公主屏息,深知接下來會有什麼話題,正欲開口之時,太后不經心似地搶了她話頭,不容置喙卻又溫藹可親地說:「你這個作二哥的,可要多關心葉綟啊,她都十六了,是該婚配了,這點你不知嗎?傻孩子。」

李綪不禁皺眉起來,瞥了坐立不安的葉綟,「太后──」不巧見到葉亨投來的眼眸一改方才的迷茫,是漫不經心的淺淡笑意,亦是興致勃勃的狡黠,這教她不由一怔。

這才是他說的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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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還是不對啊。」回頭又瞬間變臉,葉亨誠然懇切,一心求教:「綟妹小孫兒跟三弟他們一歲,怎麼樣也輪不到她啊?也理應是孫兒幾個先娶了妻,才輪得到綟妹吧?且不說孫兒早已毀譽參半,倘若綟妹先嫁了,明京又會如何看待三弟、四弟跟五弟?是不是沒女人要啊……」

太后鬆了他的手,不由正色駁斥:「胡說!怎麼會?你們都是如此優秀的!」

「孫兒沒胡說啊?孫兒也不過將自己的救命恩人帶回秦國,就讓兩位救命恩人被有心人與兒臣傳得如此不堪入耳;四弟體貼孫兒揹孫兒入宮,卻也被傳得與孫兒不倫……」

太后不由困惑,這跟她聽的可真不同。「那兩位是……你的救命恩人?外頭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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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祖母,您都以為如此了,旁人真不會臆測嗎?」輕愁上眉,他悲憐感慨,夜漠孤笳聲切,恍若這些流言都不是自己刻意放出去的,繼續顛倒黑白:「孫兒都如此了,他們又會如何想三弟的……是紈褲登徒子嗎?那五弟呢?該不會是會被猜測是……不能人道?」

敏銳捕捉到太后的眸光瞬時閃逝過抹深意,葉亨佯裝不知,眸光是純粹無雜的溫順,展開純潔得人畜無害的笑靨。

「所以,孫兒想懇請皇祖母幫忙。」

「你說。」深意隱去,只剩滿滿的慈愛,太后看著這一個近乎是炙手可熱的孫子,眸光懇切,全心全意的信任。「只要是皇祖母能做到的,皇祖母都會替你做主的。」

但是,他也是那一個算計自己的女人所生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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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宴時,勞煩皇祖母替孫兒還有三位弟弟的婚配掌眼,若能有皇祖母親挑的人選,那再合適不過了。」不理會來自父皇與李綪刨向自己的瞪視,葉亨漾開謹小慎微的拘謹,還有對冬至宴的到來充滿著憧憬。

「孫兒不願讓父皇、母妃再繼續為孫兒苦惱,倘若皇祖母願意幫忙孫兒與幾個弟弟的終生大事,孫兒感激涕零。」
蘇腿腿
──從未見過這麼戲精──
蘇腿腿
寫到一半還想著,咦到底誰做誰隔壁
蘇腿腿
我第一次邊寫邊罵男主角,是怎樣啦wwwwwwww新奇的體驗笑死,為什麼可以這麼偽善啊XDDDDDDDDDD
蘇腿腿
救命喔他真的是很ㄐㄅ 最難寫的反而就是他們在正經又四兩撥千金的威逼來威逼去了
蘇腿腿
又發現自己漏了補句了,窗櫺什麼啊ㄍ
瀲瀲✨緩慢的復健
我看到他和皇太后在尬奧斯卡整個讚嘆演技真好……
蘇腿腿
瀲瀲✨緩慢的復健 : 從頭演到尾,連夾菜也在演,果然是想戴老北綠帽的兒子(本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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