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4, 2020 10:19 AM
Sun, Oct 18, 2020 4:06 AM
5
十月二
中秋節烤肉。
Black Russian
花夏
角色交流日期：2020/10/02
中之交流日期：10/04～10/18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4, 2020 10:20 AM
Sun, Oct 4, 2020 10:20 AM
2樓
3樓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4, 2020 10:20 AM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4, 2020 10:25 AM
Sun, Oct 4, 2020 11:45 AM
差不多傍晚的時候，喬雪峰把部分不用冷藏的東西、像是烤肉夾和餐盤那些都拿到三樓，其他要冷藏的就等兩個人到了再分別拿上去。把東西放好以後，他戴上工作手套先把木炭都堆在烤肉架上，然後就等其他兩人來了。
他走下樓把樓梯間的鎖打開，只關了門，又在群組裡發了庭院大門的密碼，讓他們從樓梯間直接走上三樓的陽台，也就是這次烤肉的地點。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Oct 4, 2020 11:11 AM
對烤肉沒什麼概念，認知大概就是反正有肉應該就是好，所以到超市買了推薦的烤肉餐（牛豬雞羊各一份），再扛了12入的台式啤酒，接著便滿心期待的走到松鶴堂。
從喬雪峰帶過他的方向往樓上走，轉個彎就看到友人正在烤爐面前，他出聲打招呼：「喬醫師，來打擾啦！」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4, 2020 12:37 PM
Black Russian
:
「奧利弗！你帶這麼多東西來呀，東西放這裡吧，我去給你拿個冰桶。」他快步走過去幫忙把肉放在桌上，就下樓把冰袋和冰箱裡的肉和海鮮裝進旅行冰箱裡，又抓了放飲料的冰桶，走回樓上。他給冰桶裝了水，放入兩瓶結成冰的礦泉水，就把奧利弗帶來的啤酒都放進桶裡保冷。
東西都放好了以後，喬雪峰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機。「花夏還沒來到呢，我們可以先把火生了等他。」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Oct 4, 2020 1:23 PM
「想說年輕人會吃就多買一點。」幫忙喬雪峰把東西整理好，這麼一看發現加上他的肉還真是非常豐富，可能都比外面吃到飽還豐盛。
「要生火嗎？這我來也行。」走到烤肉架前，一旁已經準備好木炭，依照經驗把木炭敲成適當大小再往上排好，「他來之前我們也可以再喝一杯。」開玩笑的做了個喝酒的動作。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4, 2020 2:14 PM
Sun, Oct 4, 2020 2:15 PM
Black Russian
:
「那可就太好了，需要吹風機嗎？」喬雪峰對生活其實不太在行，報紙、扇子、火柴和打火機他都有準備，之前在YouTube看過能用吹風機生火，他都想把吹風機搬出來了。湊在奧利弗旁邊看人熟練的擺弄著木炭，說實話，喬雪峰對人有一種盲目的信心——聽完奧利弗的種種經歷，他野外求生技能怎麼也必須是博士等級的。
「可以啊。除了啤酒，我還備了
威士忌
，等會看要怎麼喝。」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Oct 4, 2020 2:44 PM
「有打火機就很夠了。」比起森林木柴，木炭的燃燒還能維持更久，要起火也不會太困難，燒了一會後炭火就緩緩悶起，「以前沒火種時，我們還拿手槍內的火藥來用，現在倒是方便很多。」或是鑽木取火，取之自然嘛。
「威士忌啊？直接喝是不錯，或是喬醫師想試試看調酒嗎？」在記憶中想想，威士忌配啤酒的話——深水炸彈是能試試，就怕後勁太強。「想喝我可以調一杯給你。」
花夏
@huahua_520
說
Sun, Oct 4, 2020 3:36 PM
Sun, Oct 4, 2020 3:37 PM
花夏一覺沉沉地睡到午後三點，醒來的時候頭也不痛了，也不想吐了，腸胃似乎已經正常運作，還覺得餓得能吞下三匹狼。由於傍晚要赴喬雪峰與奧利弗的烤肉之約，他到小吃街快速地解決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又踩著自行車到來來超市買點東西，雖然喬醫生已經在群組裡說過都準備齊了，但他還是不好意思兩手空空地到人家家去玩，想著酸酸甜甜的味道應該與肉類的味道很搭，所以看了看最終還是買了羅希曾經調給他喝過的梅酒與氣泡水。
到了河堤他找了個位置把自行車停好，便掏出手機在群組裡發語音。
0:04
(喬醫生我來啦！）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4, 2020 3:51 PM
Sun, Oct 4, 2020 3:52 PM
Black Russian
:
花夏
:
「真厲害。」奧利弗就像是施魔法一樣，火很快就升起來了。在對方提到調酒以後，頓時有點好奇，他平常很少喝調酒，在這個日子裡感覺喝一點也挺不錯的。「等下就拜託你調一杯了。」
喬雪峰走到桌前給蔬菜加點調味然後用錫箔紙包起來。這時手機的響起提示音，喬雪峰一點開就看到一個鼻子扭扭的狗頭。聽了錄音以後就輸入了一行字，讓花夏直接上來。
雪峰
門沒鎖，快上來吧，奧利弗生好火了，就等你來烤肉。
花夏
@huahua_520
說
Sun, Oct 4, 2020 4:07 PM
好喔！
身為年紀最小的他還讓長輩先生火，花夏頗為不好意思地得了回覆後，就趕緊提著買來的酒跟氣泡水循著樓梯上了三樓。
一踏出陽台他便樂呵地與兩人打招呼：「抱歉我來晚了，所以帶了好東西來賠罪了！」
「您們點的烤肉小能手已上線，今晚就由我來為大家服務啦！」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Oct 4, 2020 4:20 PM
「要來當我副手嗎？」聽到
花夏
的聲音，正在測試火溫的奧利弗回過頭，看到人就笑了出來。
「喬醫師已經把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們想先吃肉還是菜？」烤架旁的桌子已經先放了些隨時能上架的食材，換了個乾淨的夾子，他認真盯著那堆食物要從何下手。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4, 2020 4:31 PM
Black Russian
:
花夏
:
「還是先吃點肉和海鮮吧。」喬雪峰看人都到了，就開始從旅行冰箱翻出真空封口的雞排、牛排和香腸，還有他很想吃的牡蠣，一一撕開包裝放到奧利弗手邊的桌上，讓氣勢十足的奧利弗主廚負責烤。
同時喬雪峰開始把包好的蔬菜、玉米和地瓜繞著火堆放了一圈。然後他就開了罐啤酒
坐到旁邊看著
，一邊慢悠悠的喝著一邊問開始繞著烤肉架轉的兩人。「你們有想要什麼蘸醬嗎？我去拿。」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Oct 4, 2020 4:37 PM
Sun, Oct 4, 2020 4:38 PM
花夏
:
雪峰
:
「啊。」在花夏走過來前，猛然想起一件事——因為喬雪峰已經知道了，他也自然的就沒有戴著墨鏡，奧利弗愣了愣，突然低下頭不曉得是否該先告知花夏事實，準備要拿食材的手僵在空中。
花夏
@huahua_520
說
Sun, Oct 4, 2020 4:57 PM
Black Russian
:
「沒問題啊！我今晚就是奧利弗先生的副手啦！」花夏放下提袋，邊說邊走到奧利弗的身邊蹲下：「在我家那邊我們很常生火烤東西吃，我技術很好喔！」一個抬頭這時他才看見了平時總是戴著墨鏡的奧利弗先生今天的全貌，與對方停滯下的動作。
啊啊......那是一道極為猙獰的傷痕，他終於知道早前為什麼奧利弗先生總是戴著墨鏡了。花夏停了半晌，才站起來替奧利弗拿了要烤的肉（他記得喬醫生說了要烤肉跟海鮮）又蹲下來，悄聲地問：「這個很痛吧？我很開心奧利弗先生讓我看見喔，因為這代表我們是朋友了對吧？」他微微一笑，把肉盤遞給奧利弗。
「我喜歡鹽跟黑胡椒的口味，喬醫生這裡有嗎？」他同時也注意到喬雪峰似乎對於奧利弗的傷疤並無太大反應，想著大概是已經知道原因了，雖然他也有點好奇，不過他並不想輕率地去問人隱私。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Oct 4, 2020 5:24 PM
花夏
:
雪峰
:
並不是認為對方一定會害怕，但卻不希望看到花夏臉上出現不屬於他該有的表情，而那盤肉遞過來時，青年依然帶著笑容，再然後的一句話讓奧利弗的精神頓然鬆下。
滯於空中的手接過肉盤，微微瞇起的眼正好好地把花夏看清楚。是呢，他就是個這樣的孩子。心裡有個聲音說著，他的表情也隨之和緩。
「謝謝。」帶著雙重意思的道謝，既然已經不須隱藏，他也把集中力拉回在今晚的主軸。「牛肉有入味的話撒鹽就很好吃，我先烤一些起來，想再加什麼配料你們可以再加。」
一片片油花均勻的牛肉片放到烤盤上，吱吱作響的同時香氣也飄散而開。
雪峰
@jungfrau0527
Mon, Oct 5, 2020 3:46 AM
Mon, Oct 5, 2020 3:52 A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有，胡椒和鹽都放在桌上了，還有蒜頭、黃芥末和番茄醬。」
喬雪峰壓根沒想起花夏沒看過奧利弗沒戴墨鏡的樣子，待意識到的時候話題已經過去了。 他吸一口烤牛肉的香氣，耳邊是火焰吞噬空氣和木炭的細微聲音，就跟他在網上聽的ASMR一模一樣。看著奧利弗熟練的把牛肉翻來翻去的姿勢，喬雪峰很高興，其實他不熱衷於「烤」，在以往朋友烤肉聚會中他都是坐著等吃的那些小廢物——他的室友和朋友都很照顧他，或許高機率烤出暗黑致癌物也是個原因之一。這次聚會覺得他最大的功用可能就是提供地方、吃和聊天，而他也挺樂意的。
「對了，花夏是附近那所大學的學生嗎？明年畢業？」說起來，他好像沒問過花夏的專業。
花夏
@huahua_520
說
Mon, Oct 5, 2020 6:55 AM
Black Russian
:
「？」對於奧利弗的謝謝花夏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沒來得及問謝什麼就被放上烤架吱吱作響的牛肉給吸引了注意，油花分布得極為細緻，看就應該是很貴又很好的牛肉等級，被炭火一燻烤出梅納反應產生的是讓人垂涎三尺的香氣。
雪峰
:
他站起身幫著奧利弗從桌上拿胡椒與鹽，拿著黃芥末的瓶子端詳，回應喬雪峰：「對啊，就附近那所，但地理位置上應該算隔壁里，我念地球科學系的。不過我是後年才畢業，今年大三。」
說完他晃了晃手中瓶子，問ㄧ句：「黃芥末都怎麼用啊？你們會嗎？」
Black Russian
@ye_all80
Mon, Oct 5, 2020 8:09 AM
花夏
:
雪峰
:
「大學有趣嗎？」說實話他這輩子還真沒踏入過學校，當然也不懂所謂的學生生活，聽到花夏在講自己的科系，奧利弗也好奇的探身想聽聽。
然後花夏的疑問讓他也一臉困惑，「黃芥末——我都是拿來沾香腸，不曉得配其他東西好不好吃。」雖然是常用醬料，不過也都只用在家鄉小吃，倒也沒想過要去做點新變化。
雪峰
@jungfrau0527
Mon, Oct 5, 2020 9:30 AM
Black Russian
:
花夏
:
「沾肉都挺好吃的，加美乃滋和檸檬汁拌沙拉也行。」這種醬喬雪峰平常都是吃肉會用上，有時候吃沙拉也會加上，算是一款挺百搭旳醬汁。
喬雪峰大學時忙於學習、實習和照顧健康變差的阿公，那些大學活動和聚會他都沒時間參與，最深刻的就只有那四年住宿舍的生活了。「我還記得十幾年前我的室友宿醉起不來上早課，就是我去替他報到，還要壓著嗓音避免被抓包。現在想想還挺有趣，現在的大學應該變很多了吧？」
花夏
@huahua_520
說
Tue, Oct 6, 2020 4:03 AM
Tue, Oct 6, 2020 4:03 A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沾香腸？」花夏聽了奧利弗的回答思考了下，扭開瓶蓋嗅了嗅，發現這黃芥末跟日本那種綠色芥末完全不同，不嗆鼻還帶了一種酸香，難怪喬雪峰會說是百搭醬料沾肉沾沙拉都行。
「感覺塗在雞翅上一起烤應該會很好吃，我來實驗看看。」他覺得這種香氣應該很能中和肉類的油膩感，與比較淡味的雞肉應該也很搭。
「大學很有趣啊，我覺得扣掉讀書不講，宿舍生活或是學著跟來自很多不同地方的同學一起同班四年，都很好玩。」他一邊說一邊幫一隻雞翅膀細心的塗上薄薄一層黃芥末，然後放到烤網上去烤。「其實我覺得學生能玩的東西應該都差不多，一起騎車去夜遊啊、唱歌打電動啊，然後隔天起不來拜託同學幫點名之類的，現在也ㄧ樣啊！還有什麼住宿舍常常借衛生紙借衣架洗衣精之類的。」花夏笑著說。
花夏
@huahua_520
說
Tue, Oct 6, 2020 4:07 AM
「喔還有，每到期中期末要交報告交作業要考試，大家都會大爆發的瘋狂熬夜，互相監視不能睡著，一個人要去買飯就要幫其他三個買，猜拳輸的要去樓下拿外賣或是倒垃圾，想一想真的蠻有趣的。」花夏回想起之前608的宿舍生活，臉上神情愉悅。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Oct 6, 2020 4:22 AM
花夏
:
雪峰
:
「啊啊，我家那邊黃芥末跟香腸是絕配呢，我清個位置來烤雞翅吧。」把烤得差不多的牛肉先夾起放到盤子，空出一個位置讓花夏能擺放雞翅，在他把黃芥末抹上雞皮時，邊聽著兩人在暢談大學的多采多姿。
聽起來「學校」還真是不錯的地方啊，除了讀書以外，吃喝玩樂都不缺少，不曉得老家那邊學校是否也蓋起來了。是說——那些期中、期末、報告考試⋯⋯不是很明白，但似乎也不是那麼輕鬆。
「看來還真的是很充實的生活。」看著面前的現役大學生，能夠隨時充滿元氣也是因為有很多有趣的經驗吧，然後也聽到另一個他好奇的關鍵字。「喬醫師有室友？是住在學校嗎？」
花夏
@huahua_520
說
Tue, Oct 6, 2020 4:37 A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那我們考完雞翅再來烤香腸，既然奧利弗先生說了是絕配當然要吃吃看。」花夏說著，把烤好的牛肉配上點生洋蔥一起放在盤子裡遞給坐在一邊的喬雪峰，等著想聽聽看關於對方宿舍裡的有趣故事。
雪峰
@jungfrau0527
Tue, Oct 6, 2020 5:27 AM
Black Russian
:
花夏
:
「對，我住了四年大學宿舍，畢業了以後還跟室友合租了幾年呢。本來我是想住家裏的，可是被阿公阿嬤說『男孩子要獨立』為理由踹出家門了，他們肯定是覺得我這顆電燈泡太礙眼了。」喬雪峰開了個玩笑，當年阿公的態度很堅決，理由喬雪峰直到最後也沒問清楚，或許是擔心他們的狀況會影響他的學業吧。
「謝謝花夏。」接過盤子，喬雪峰繼續說。「在宿舍四個人裡我排行第三，因為室友有兩名藝術生，我們感情很好，有時候他們興起就會給宿舍所有人來個形象改造，還不時幫忙跑展覽當搬運工和模特⋯⋯還記得有一次老大要拍刑偵風格的獵奇照片交作業，為了省錢幾個人直接把房間弄得像兇案現場一樣，隔壁同學看到還差點報警。」
講到一半，喬雪峰就要忍不住笑，聲音因為忍笑有點顫抖。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Oct 6, 2020 7:47 AM
雪峰
:
花夏
:
說到後來的經歷越來越刺激，喬雪峰顫抖的聲音也為這樁事件增添更多笑意，無論是花夏還是雪峰都分享了過往的生活回憶，咬了口牛肉，奧利弗思考著自己有什麼能分享的呢。
「你們的學校生活都很不錯，雖然也想跟上你們，不過我實在沒有關於學校的回憶。」試著回想一下軍中狀況，大多還是在槍林彈雨中渡過，「除非你們不介意我的學校其實是在叢林的話。」
前提先詢問兩人意願，畢竟這話題和前面是八竿子打不著，可能還帶了點生存味道。記得昨天在花夏的攤位上提到了打獵，但喬雪峰的反應似乎不是那麼有興趣，開口前總得先得到同意再繼續。
雪峰
@jungfrau0527
Tue, Oct 6, 2020 8:42 AM
Black Russian
:
「說說吧。」雖然喬雪峰對自己去打獵一點興趣都沒有，但這不礙他愛聽別人在叢林生活的經歷，國家地理野生頻道可是他最愛看的頻道之一。他靠在沙發上，嚼著肉看向奧利弗，就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花夏
@huahua_520
說
Tue, Oct 6, 2020 9:05 AM
Tue, Oct 6, 2020 9:07 AM
雪峰
:
Black Russian
:
「我也有興趣！」花夏一手把雞翅翻面，一手舉得高高的，表示想聽奧利弗的經歷，學校在叢林裡這一點可是獲得他的高度注意。
方才喬雪峰說的住宿經歷倒是與他很相像，先住宿，後來合租，以及同樣有趣的住宿生活。他不禁對喬雪峰的學生時代也有幾分好奇，不知道當時的喬醫生是不是也都這樣氣質卓然，還是向他們ㄧ樣也有躁動活潑，做一些白癡又好笑的事情的時刻呢。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Oct 6, 2020 10:00 AM
Tue, Oct 6, 2020 10:01 AM
花夏
:
雪峰
:
獲得兩人同意，奧利弗的臉上多了趣味，像是想起什麼，嘴角上揚了幾絲弧線。
「我們曾經在叢林裡迷路，指南針又無法使用。」當時為了躲避敵軍而往內部跑，卻讓指南針的磁場混亂，失去了原本的方向。「食物已經吃完了，大夥也幾乎體力透支，當時勉強還有精神的剩我和另一個人。」
省略掉了那些不怎麼好的起因，他緩緩說著。「我們只好去找有沒有吃的，後來找到了一些蘑菇，準備要摘的時候卻聽到後面傳來狼嚎聲。」
入夜後的叢林危機四伏，腥味更引來了野獸，昏暗光線中閃爍的凶狠目光可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好險那時只有一隻，我和同伴合力壓制再——」在脖子間做了個劃掉的手勢，「然後帶回去給大夥們解解饞。」
避開了那些血腥用詞，將迫於困境的危難換成較為溫和的林中遭遇，他是這麼想的。
花夏
@huahua_520
說
Tue, Oct 6, 2020 10:20 AM
Tue, Oct 6, 2020 10:21 A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聚精會神地聽著故事，花夏手裡拿著夾子連肉都忘了要翻，一顆小心臟隨著奧利弗說的情節碰碰直跳，他遇過山豬、看過猴子與熊，卻沒有親眼看過真正的茹毛飲血的狼（動物園裡倒是看過蔫巴巴北美灰狼），看著奧利弗手勢知道狼是被作掉吃掉變肥料，鬆了口氣，但更讓他疑問的：「欸那蘑菇勒？」
雪峰
@jungfrau0527
Tue, Oct 6, 2020 11:31 AM
Tue, Oct 6, 2020 11:33 A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我的天，狼⋯⋯」喬雪峰聽得目瞪口呆。他覺得山豬和熊出現在生命裡已經是很誇張的事情了，沒想到居然還有狼，還把狼吃了⋯⋯這經歷完全超出喬雪峰的想像。那可是狼啊！奧利弗的人生經歷又一次刷新了喬雪峰對他的印象。
這時花夏突然問到蘑菇，喬雪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蘑菇怎麼了？」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Oct 6, 2020 12:17 PM
雪峰
:
花夏
:
沒想到兩位關注的竟然是不過一句出場的蘑菇，奧利弗乾脆大笑出聲。
「蘑菇嘛，我們扛著狼回去就忘了這件事。」稍稍收起笑意，後頭的發展他卻又不住發出笑聲。「隔天想說天亮了，再去摘些當備用糧食，結果一看才發現全部都是毒菇。」
真不知該說幸運還是不幸，當一群人浩浩蕩蕩要來摘採蘑菇時卻發現盡是劇毒菇種，因為少了光線照明才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倘若真採了這些毒菇回去，不用等敵軍發現他們早就一命嗚呼。
「有的長得很鮮豔，有的很樸素——例如裡面有一種叫
毒鵝膏
的蘑菇都有劇毒，吃了大概也不用走出去了，只能說反而是感謝那隻野狼救了我們一命吧，所以我們還幫他做了個簡單的墳墓，感念牠的救命之恩。」
花夏
@huahua_520
Tue, Oct 6, 2020 2:44 PM
Tue, Oct 6, 2020 11:04 PM
秋天的蘑菇可好吃了，身為一個專業吃貨當然要惦記一下奧利弗他們最後到底吃上蘑菇沒有，不過聽了蘑菇竟然是毒蘑之後他也跟著拍拍胸脯：「真是多虧了狼啊！」「有些蘑菇真的都長的差不多，要是經驗不夠的話很容易誤食欸⋯⋯給狼做個墳也是應該的。太驚險了這經歷！」
「是說，狼肉是什麼味道啊？」花夏來不急去細究為什麼奧利弗會在叢林裡迷路，反而更好奇狼的味道。
雪峰
@jungfrau0527
Tue, Oct 6, 2020 2:51 PM
Black Russian
:
「實在是太險象環生了。」喬雪峰在網上查了那種蘑菇的樣子，確實是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要是我在叢林裡，我可能能活一、二、三⋯⋯三個小時吧？」喬雪峰數數手指。說實在，雖然他對草藥有認識，但要生存的話，他就沒什麼自信了，跑不過山豬，更不要說打狼，叢林的生活可沒有在開玩笑。
花夏的問題給喬雪峰一種如果奧利弗回答跟好吃相關的答案就要找機會吃吃看的感覺，喬雪峰也接著問出自己好奇的點。「最後你們是怎樣逃出叢林的？」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Oct 6, 2020 6:49 PM
雪峰
:
花夏
:
「狼肉嘛，不怎麼好入口，當然前提是因為我們也沒有會料理或調味的人，一看到肉只想著先烤熟塞肚子。」將雞翅翻了面，被火逼出的油光讓表面滑亮亮的，還有些油滴下烤網讓火焰發猛，滋滋聲頓然爆出，見狀便拿過瓶蓋有洞的礦泉水把火勢控制下來。
花夏問到的味道，奧利弗也不太能說太清楚，因為當年的他確實沒吃過什麼有調味過的食品，大多還是食物原型——例如用大麥隨意揉捏成的無味麵包，在認知中只分得出能吃、不能吃，口感如何從來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至少和這些肉比，是說不上美味的。」夾起了幾隻烤熟的雞翅，塗上黃芥末的味道很是迷人，留了隻給自己，剩下的則放到共同的盤子上。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Oct 6, 2020 6:57 PM
「後來是依靠植物的生長來判別方向，自然中有很多事物是有規則的，像是樹的年輪、青苔的多寡、太陽的位置。」再後面的事情就再次回到戰場上了，他並不打算繼續。「不過話雖如此，我們還是花了兩三天才走出來。」
聽了喬雪峰的話，他也是感嘆，就算是長年歷經的自己，也不見得每次都能在野外叢林中逃過一劫。「自然可以是同伴也能是敵人，要怎麼生存，都得靠當時的運氣和對自然的尊敬，我是這麼覺得的。」
接著又拿起早前買來的豬五花，他笑了笑，「所以吃到肉的時候，我們都會很感謝。」
雪峰
@jungfrau0527
Wed, Oct 7, 2020 7:54 AM
Black Russian
:
花夏
:
奧利弗為他的故事作了總結，喬雪峰點頭認同對方的看法。中醫師也是個順應自然、依賴自然的職業，他說不上深諳當中的規律，但也算是略懂一二。
「奧利弗的經歷可不是上大學就能學會的，或許這種體驗才是我們需要的也不一定。」那種對他者的存在的尊重和感恩，沒有相似的經歷是很難引起共鳴的。
喬雪峰站起來幫忙把烤得差不多的蔬菜包用蔬菜夾起來放在盤子上放涼。他從冰桶中翻了兩罐冰涼的啤酒，遞給在烤架前努力烤的兩人。
「今天不把肉吃完可不能走。」說著喬雪峰上下打量打量花夏的臉孔和身材，笑咪咪的說著。「尤其是花夏要多吃點，不是說腹肌都是吃出來的嗎？而且這個年齡，努力一點或許還能長高也不一定喔。」
他說得自然極了，絲毫不在意他在三人中是最矮的。
花夏
@huahua_520
說
Wed, Oct 7, 2020 2:57 P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這樣啊......」花夏看著燈光下閃著耀眼光澤的烤雞翅，突然明白了雖然奧利弗此時此刻用著輕鬆的語調說著曾經的親身經歷，但那可都是實打實的硬崁，當下過不過得去都還是未知數的那種，自然是不能體會到野味的美味與否，每一口咀嚼與吞嚥都是為了要活，且懷著尊重與感謝。他問的問題不僅傻，似乎也是對奧利弗與他的夥伴的一種褻瀆。
「我覺得我剛剛問了蠢問題，沒有理解到奧利弗先生的經歷中的意涵，不過聽你與喬醫生的一番話後，我懂啦！真的是很抱歉啊！」他耷拉著肩膀，撓撓臉頰表情實誠地說道。
他接過喬雪峰遞來的冰啤酒，向人說了句謝謝，拉開拉環才喝了一口，就被喬雪峰的話猛然差點梗住不上也不下的，喉結滾了滾，勉強沒把啤酒噴出來。
花夏
@huahua_520
說
Wed, Oct 7, 2020 2:58 PM
「喬醫生你看見嗎？」他毫不掩飾地拉起自己上衣，露出白皙的肚皮，那原本在暑假剛開始時還線條分明的腹肌，已經淡的快要融合在一塊了，只剩下還算緊實的側腰線條。「你看我的小肚子，再吃可能我還沒長高，他們就長大了......」花夏放下啤酒罐，抽了紙巾包住剛剛烤好在盤子李熱氣撲騰滿是油光的三節翅尾端，轉而送到喬雪峰面前笑著說道：「喬醫生你才要多吃點，我可是比你高欸。」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Oct 7, 2020 3:29 PM
花夏
:
雪峰
:
「怎麼會是蠢問題？每個人經歷的都不同，感受的也不一樣，就像我也很疑惑什麼叫做期中考？」輕拍了下花夏的頭，他可從不覺得這是奇怪的問題。「反過來說，說不定我在你們學校還更難活下來呢。」與其解開學術性的問題，他還寧願去跟熊大戰三天三夜。
話才剛說完，就見到花夏被啤酒嗆得出聲，然後又拉起衣服要展示自己，男人今晚的笑聲總是停不下來。
「要練肌肉多補充點蛋白質，雞肉是很好的食物。」跟著開了瓶啤酒，在花夏遞給喬雪峰雞翅後，奧利弗又在盤子上加了剩下的雞翅，再放到花夏面前。「沒吃完就罰你做伏地挺身。」故意又補上一句。
雪峰
@jungfrau0527
Wed, Oct 7, 2020 4:15 PM
Black Russian
:
花夏
:
「我這個身材在我這身高這年紀，是盡力了。不過你這肚子⋯⋯」
喬雪峰仔細端詳，摸摸下巴顯出一副若言又止的模樣。他看看花夏的臉色，比出「一點點」的手勢，試圖安慰對方。「還是能勉強看見一點點腹肌的。剛剛奧利弗也說了要多吃蛋白質，看他的身材你就知道要相信他了吧，要多跟他鍛鍊才行啊哈哈。」
聽見奧利弗也附和自己一起逗這個小年輕，喬雪峰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太有趣了。
花夏
@huahua_520
Wed, Oct 7, 2020 4:57 P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奧利弗先生不知道期末考，這讓花夏短暫的疑惑了一下子，是因為年代不同所以教育也不同？花夏打算有機會再詢問。
「？？？？」花夏一臉茫然，他不明白說好的烤肉大會怎麼似乎變調了。「嘿呀——今天是烤肉賞月，不是餵食我啊——」他維持這露肚子的動作僵在原地，看著奧利弗給他堆出來的牛肉雞翅山坡地弱弱地說：「我還不如就直接伏地挺身好了啦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他發現喬雪峰竟是真的前傾了些，正在仔細端看他的小白肚子還光明正大地品頭論足，（而且還笑的很大聲）他忽然就臉一熱，孩子不想給看了。放下衣襬佯裝氣呼呼地：「喬醫生你的呢？換給我們看看啊？痕？」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Oct 7, 2020 5:34 PM
花夏
:
雪峰
:
「喔？」花夏那一副比起吃掉滿滿的蛋白質還不如直接做運動的樣子，奧利弗馬上露出了教官的眼神，那一臉蓄勢待發的神情說有多認真就多認真。「我是很嚴格的喔。」雖然不明所以，但他都有了魔鬼教官的稱號了。
——當然玩笑歸玩笑，沒有本人允肯之前他還是不會隨意出手，只是看花夏被他和喬雪峰兩人逗成如此，那股玩意心就很難停下。
「喬醫師的臂力就不錯了，畢竟他可以（用推拿）壓制住那些病患，還能讓他們哇哇叫。」先幫喬雪峰說了幾句，看花夏那臉氣呼呼，他也開口安慰。「腹肌要練不容易，但你已經有練出過一點樣子，要再練回來也不是大問題。」
雪峰
@jungfrau0527
Wed, Oct 7, 2020 5:59 P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哈哈哈不要生氣，給你看給你看，我沒有鍛練啊。」喬雪峰掀起T-shirt下襬，大方給兩人看他平坦，沒有贅肉的小腹，肌肉線條還是有的，但加上那纖細的腰圍，整體給人一種瘦削單薄感。他自己也低頭看了看那慘不忍睹的腰身，很快放下衣襬。
他贊同奧利弗的說法點點頭，配合的轉了轉手腕，表示自己雖然沒鍛練但也不是個風一吹就倒的弱書生。
「害我在奧利弗教官面前獻醜了，我看花夏你就乖乖吃完奧利弗精心為你做的烤肉大餐吧。只要聽奧利弗的話，我想他肯定能讓你的腹肌起死回生的，不然這樣下去，你的孩子就要三個月了。」
花夏
@huahua_520
說
Thu, Oct 8, 2020 9:01 AM
Thu, Oct 8, 2020 9:02 A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哇——這個，花夏感覺這坑自己還挖得挺深......他看見奧利弗的眼神一秒變換成閃著精光，彷彿下一秒就會從口袋裡掏出哨子來吹的樣子，猛地意識到什麼趕緊挽救：「吃肉好，我最愛吃牛肉，雞翅我也喜歡吃，一隻不夠還想再吃一隻！哈哈哈哈哈——我腹肌他們放假了，等下週我再叫他們回來好了。」訓練什麼的還是交給明天以後吧，至少不能是爽爽的連假，先不要先不要。
花夏
@huahua_520
說
Thu, Oct 8, 2020 9:01 AM
Thu, Oct 8, 2020 9:02 AM
他一手雞翅嘴裡還嚼著切成小塊的牛肉去看喬雪峰掀起上衣的腰身，大概是身高也有差別，看起來還真的是完全沒有鍛鍊，不過也許很注重養生，所以也沒有看見什麼腰間軟肉，完全就是一種高定走秀模特兒能有的紙片感，花夏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時候還是在幫學姊走畢展發表時，後台那些兼職模特，個個都是優雅感十足的紙片背紙片腰。「喬醫生你明明也該多吃，太瘦了。」他試圖把鍋分一個給喬雪峰背一背，期望奧利弗聽了他這句以後也會關愛一下這位體態看來過輕的中醫師。不過說到喬雪峰的臂力，花夏可是領教過的，上回刮痧他痛的亂嚎亂動，都被喬雪峰給輕輕鬆鬆地按回去繼續診療，實在看不出那麼瘦的人哪裡來那麼大的力氣。
花夏
@huahua_520
說
Thu, Oct 8, 2020 9:01 AM
Thu, Oct 8, 2020 11:56 AM
花夏點點頭對奧利弗的話表示贊同：「喬醫生的臂力我懂我懂！上回他一晚上把我按床上好幾次！」他指著人說完後配了口啤酒，緩過入喉那股氣泡刺激感以後又繼續說：「不過既然奧利弗先生說了腹肌可以很快練回來的話，那之後真的要拜託你幫幫我“脫胎換骨”了。不然下學期我有好多出野外的課，沒有體力或是受傷的話，老師都不會給及格成績的。」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hu, Oct 8, 2020 10:00 AM
花夏
:
雪峰
:
「你的體格還不錯，做些重訓先把肌耐力練起，在做其他運動就不會很困難，記得結束也要拉筋讓肌肉放鬆。」拉過花夏的手，從手臂一路捏到手掌，看似纖細但也有一定的肌肉量，奧利弗滿意的笑了笑。「想鍛鍊我隨時能幫你，但不接受臨陣脫逃喔。」
「喬醫師很懂得該如何施力，只要找對位置，就算一點力量也可以達到最佳效果。」就如花夏所說，喬雪峰的身材來說是平瘦了些，若以一般角度來看大概都會覺得這名中醫師有些虛弱。而聽到花夏的親身體驗，他點點頭，「嗯，不過喬醫師這年紀應該也還在壯年期，不一定要吃飽但營養還是要有。」
已經烤完一輪肉了，他端起另一盤蔬菜，把杏鮑菇、茭白筍放在烤盤上，另外再夾些串有青椒甜椒的雞肉串，「吃肉補肉，青菜也要吃。」
雪峰
@jungfrau0527
Thu, Oct 8, 2020 12:30 PM
Black Russian
:
花夏
:
「是啊，我的體重還挺標準的，力氣也很大，不然怎麼把花夏你摁在床上。」花夏的話說得沒頭沒尾，喬雪峰卻也順著花夏的話說下去，最後順便澄清。「下次刮痧記得不要亂動。」
「而且啊，我十五年前也是有腹肌的。」喬雪峰推推眼鏡，試圖為自己的身材辯解。在奧利弗的實力烤肉之下，盤子上未吃的食物越來越多，喬雪峰把一個鮮蚵的殼丟到垃圾桶，他感覺自己從開始吃到現在，嘴巴都酸了。
「奧利弗你不要顧著烤肉，也坐下吃一點吧，我都快吃飽了。」
花夏
@huahua_520
說
Fri, Oct 9, 2020 4:14 PM
雪峰
:
Black Russian
:
對於奧利弗專業角度的掂量後又笑了笑，花夏有種“小豬肥了可以宰來吃了”的即視感，但這並不讓他反感，反而覺得很親近，並且真心感受到對方是出自於善意真的想幫助他，不是那種社會化之後的場面話。「老師——我不會臨陣脫逃的，你放心好啦！我上課時候可是百分之九十五的認真！」他舉起三隻指頭併攏做出發誓的樣子，臉上是俏皮的笑容。
「這麼說來，難怪喬醫生要打太極了，因為借力使力對吧？」他笑著提出自己所發現的論點，同時又從奧利弗的身後探出頭朝喬雪峰使眼色：「你看你看，奧利弗先生都說你要多補充營養了，所以今天每樣東西喬醫生你都要吃到喔！」但他得意沒一下子，聽到刮痧的時候笑盈盈的臉又瞬間耷拉下來向人求饒：「蛤？下次不要刮痧啦，能不能別的方法啊？那個要保持不動真的很難誒。」
花夏
@huahua_520
說
Fri, Oct 9, 2020 4:14 PM
Fri, Oct 9, 2020 4:15 PM
「十五年前有的腹肌你也該讓他們回家了，不然他們都在外漂泊，多可憐啊。」花夏表情豐富地演繹著喬雪峰腹肌找不到家回的樣子，還應景地吸了兩下鼻子。
他邊說，看著奧利弗清空烤網以後又是新一輪的戰役，這次還是蔬菜味的。杏鮑菇、茭白筍青椒甜椒，玉米筍金針菇......總之烤肉蔬菜界的五大天王都一起在烤盤上被炭火燻烤的流失掉些許水分，但天然的甜味會被完美的鎖在本體裡，這也是花夏特別愛吃的幾種蔬菜。
等待時間裡他繼續啃著奧利弗幫他烤的雞翅膀，吃的滿嘴油光，「奧利弗先生，我發現其實你也吃不多欸，先別烤了，我們暫緩一下來聊聊天嘛，我剛剛聽了你說叢林的故事，有點好奇你以前的工作，請問可以透露一點嗎？」他很有禮貌地發問，大有一種“寶寶有十萬個為什麼”的感覺。
Black Russian
@ye_all80
Fri, Oct 9, 2020 4:42 PM
Sat, Oct 17, 2020 12:23 PM
花夏
:
雪峰
:
「剩下的5%是偶爾的偷懶嗎？」花夏做的手勢他不懂意思，但看對方如此真誠的樣子，雖然沒當過學生，但教官的位置他也很喜歡。
「推拿和刮痧我也想試試。」從花夏的表情中大概推斷出他應該都經歷過了，說到這他還想問一下喬雪峰關於藥的問題，「對了，喬醫師你上次開的中藥裡有紅色的花狀塊狀物，那也是藥嗎？」
挪了個位置，基本上他還是把注意力放在烤盤上，青菜的烤法不同於肉，水份要是烤乾就會乾巴巴的不好吃，要隨時注意並且翻面。（來自媽媽料理教室的中秋特集）
一邊檢查青椒甜椒有沒有焦黑，這時聽到花夏的新問題，他想了下，不如就讓花夏猜看看，他也蠻好奇別人對自己的第一直覺會是什麼。「嗯......野外生存是常態算提示？」說完順便拿了隻烤好的筊白筍，剝下外皮慢慢啃。
雪峰
@jungfrau0527
Fri, Oct 9, 2020 5:45 PM
Fri, Oct 9, 2020 5:45 P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喬雪峰笑著搖搖頭。
「這要看你是什麼症狀了，若是刮痧比較有效當然是選刮痧，我會把你摁住的哈哈。」他看到花夏的眼色，也學著擠眉弄眼的回了對方一個眼色。「腹肌都離家出走十五年了，就讓他獨立堅強的自己生活。你快猜猜奧利弗的職業吧，不要惦記我的逝去的腹肌了。」
喬雪峰把空罐放到回收的垃圾桶裡，開了一罐新的啤酒。他喝了一口，聽見奧利弗的問題，腦裡一片空白，一時沒想起自己上一次開給對方什麼藥，裡面又有什麼草本植物是長紅色花片狀的——仙渣餅？沉默片刻，他才想到一個可能性。
「是另外包起來，聞起來酸酸的小片吧？那個是仙渣餅，就算是藥粉沖劑味道也不怎麼好，想說給你佐藥的，算是一種傳統的糖果類小吃。我當時肯定是忘記跟你說明了，你最後沒有吃嗎？」
花夏
@huahua_520
說
Sun, Oct 11, 2020 11:51 A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聽見偷懶兩個字他哈哈大笑了幾聲，因為那5％代表的不是偷偷翹課也不是真正的偷懶，而是一種名為“學生的小確幸”的感覺，不過他並沒有多作解釋。
「嗯。喬醫生刮痧真的很威。」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個威字，花夏對於那晚自己從尖叫雞重新變回人的行徑還記憶猶新，他比了個大拇指在一旁幫腔：「真的可以試試看，療程結束之後會覺得整個人煥然一新，跟重生一樣。」隨後又對喬雪峰搖搖頭說：「我接下來一定會很愛惜自己的，再也不想中午打球中暑啦！」
花夏
@huahua_520
說
Sun, Oct 11, 2020 11:51 AM
烤網上的蔬菜在炭火間散發出清淡的香氣，讓剛吃了一肚子肉的他感覺解膩不少，他幫著用夾子輕輕撥弄幾下杏鮑菇，想知道奧利弗口中所說的紅色花片到底是啥東西，一般中藥不都是藥粉？後來才也反應過來原來是喬雪峰也塞給他過的仙楂餅。他此刻整個人倒是在奧利弗與喬雪峰的閒談間開始陷入自己的思考。
他舌尖頂著腮幫子，默默地看著奧利弗，思索起奧利弗的身份。外國人、體格很健康又很壯看起來很抗打、還曾經說過可以跟熊打架，再對比上耳朵缺損與臉上傷痕......難道會是......泰山嗎......他坐在烤肉架旁邊偏頭手撐頰，圓圓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在腦裡試想了下奧利弗穿著虎皮褲在山裏凹嗚凹嗚，旁邊還跟著熊跟大猩猩的樣子......阿幹是怎麼可能啦！
他自己噗嗤一聲笑出來：「怎辦，我現在因為野外求生所以只能想到泰山誒——還是說是探險家？」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Oct 11, 2020 1:12 PM
花夏
:
雪峰
:
「嗯，聽起來真不錯，下次一定讓喬醫師幫我刮。」從兩人的敘述中試著想像，當然出來的結果想必跟真正的刮痧有很大的差距，並沒有意識到的奧利弗只是又在心裡起了個新的期待。
「原來是糖果？怪不得吃起來是甜的。」基於好奇和認為跟藥粉包在一起就應該吃的理由還是試吃了片，不同於中藥粉的甜感讓他當下的臉色又微妙了些，不是不好吃而是跟預想中的味道差很多，於是決定還是再問過喬雪峰比較好。「酸酸甜甜，形狀也蠻特別的，我喜歡。」
看來青菜的銷量不錯，烤盤上的已經默默清掉一半，臺灣的蔬菜多汁水嫩還有自帶甘味，種類也不像歐洲大多只以根莖類為主，尤其手上的茭白筍真是打中他的口味，不知不覺就扒了五、六根。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Oct 11, 2020 1:21 PM
不曉得花夏是想到什麼畫面，笑的那張臉很是逗趣，「泰山？啊啊——只穿著一條短褲的模樣是有過呢，探險家嘛⋯⋯某種程度上也算是的樣子。」這樣想想軍人還真是個囊括很多職業的身分啊。「對了，你們下禮拜有那個⋯⋯國慶日是嗎？電視上報導的，說是有慶祝典禮，有出現在裡面。」
中秋連假後緊接著又是三天的國慶假期，也許是這個關係所以有特別節目，在一字排開的隊伍上，裝扮固然不同，但從介紹可以清楚了解那些就是臺灣軍人，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歐洲軍以外的軍人，就花了點時間把節目看完。
為了讓花夏更好猜，他將指尖抵在眉側，做出敬禮的手勢。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11, 2020 1:56 P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泰山哈哈哈——」喬雪峰被花夏的泰山逗得眼淚都要笑出來了，這腦袋到底是怎麼想到泰山的？他順著這個想法想像一下年輕點的奧利弗蓬頭垢面抓著條蔓藤晃來晃去的模樣，就笑得停不下來。他擦了擦眼角的濕潤，點點頭說好，下次給奧利弗也體驗體驗刮痧。
到時候順便再送他一點仙渣餅。他想。
他咬著玉米筍彎著眼看奧利弗繪聲繪色的給花夏描述他的工作，就幾乎把到嘴邊的答案大聲說給他聽，本來嚴肅的職業頓時輕鬆不少，就像是大班老師比劃著一種職業，讓小孩子興奮大喊答案一樣的畫面。「這次能猜到了吧。」
喬雪峰看奧利弗一直扒茭白筍，也跟著夾了幾根來吃。
花夏
@huahua_520
說
Sun, Oct 11, 2020 2:42 P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花夏不知道一個泰山為什麼可以讓喬雪峰在中醫師不顯山露水形象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但還是因為對方而跟著一起笑成團。他緩過來以後才在奧利弗的提示裡又去挖掘真相，國慶日的典禮，不就是閱兵大典嘛？看著奧利弗的手勢，花夏睜圓了眼睛......不是吧？是軍人嘛？
「等等等！那個國慶典禮有好多軍種誒，我是還沒當兵，但大概也知道就......」花夏一邊細數一邊掰手指頭隔空與喬雪峰對話：「陸軍、海軍、空軍、阿還有憲兵跟海陸兩棲蛙人還有特勤是軍人嗎？喬醫生我覺得我知道了！」
花夏
@huahua_520
說
Sun, Oct 11, 2020 2:42 PM
「奧利弗先生你提到野外求生，所以應該是陸軍對吧？」推敲出答案，他頭上像是有接通電的小燈泡亮起一樣。「你該不會也是教官級的吧？」說老實話如同歐美國人很難猜測出亞洲人的年齡，亞洲人要判斷一個歐美人士的實際年齡也是頗有困難，但考慮到奧利弗看起來稍微”成熟“，花夏連職稱也一併猜了。
是說為什麼大家開始了茭白筍的食用競賽，花夏在言談間，也莫名地被吸引加入了行列，沒一下大家面前都堆了座小小的筍殼山。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un, Oct 11, 2020 4:02 PM
花夏
:
雪峰
:
「答對了。」很高興他的提示讓花夏馬上就抓到了重點，軍人的身分從來不是他想隱瞞的身分，在花夏劈哩啪啦說了一大串軍種後也笑了幾聲，「對，我是陸軍。」軍種的分類應該不會也不會差太多，而他的確也都是在地面上作戰。
「教官嘛......退休前有當過兩年，不過應該只能說是臨時的。」想了想，「當時戰爭剛結束，折損了不少人，所以我暫時頂替位置去幫忙訓練新人。」雖說以他的階級或許算應該，但他畢竟不是正當管道上位，在情勢穩定後總還是會被有心人說話，而他本人也有退休打算。
突然三人開始集中攻略筊白筍，原本滿滿一堆很快就被吃到剩一堆皮，「這個真的很好吃。」會讓人想一口接一口。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11, 2020 5:52 P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要剝開才能吃到的食物，總有一種額外的滿足感。」像拆禮物一樣。
吃了幾根茭白筍，喬雪峰把剩下的留給辛苦烤肉的兩位，改把剛剛剝到一半的玉米筍也吃了。感覺到漸漸湧上來的飽足感，他就悄然無聲的停下了手，把碟子放到一旁的桌上。
「難怪奧利弗有時候給人一種教官的感覺。有些職業就是能從氣質看出來的，像是軍人、老師和律師⋯⋯還有像花夏這樣運氣好的話還能長高一點點的大學生。」言下之意就是指花夏散發著一種帶著青春的熱情，往往這種氣質在步入社會一段時間以後就會漸漸抹滅——畢竟那種青春和青澀也只屬於那段花一樣的年紀。
「年輕人，有女朋友了嗎？」
他也到可以關心後輩戀愛狀況的年紀了。
花夏
@huahua_520
說
Mon, Oct 12, 2020 11:49 A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哇......難怪你與前輩，喔就是昨天遇上的張益先生，你們有種差不多的氛圍。不過我並不知道奧利弗先生的年紀，只聽到戰爭兩個字感覺對於現在的世界來說是很久遠的事。」一直生活在很安定的國家裡，對於花夏來說，戰爭這種似乎只存在在歷史課本裡，沒想過世界上也許很多角落正歷經著他所想像不到的事。「我能問問，奧利弗先生的國籍嗎？還有從軍的地方？」他見奧利弗說好吃，問問題的時候又順手把烤過的玉米筍也拿來剝好放到盤子上看誰要吃。不過他聽到撥開才能吃會有額外滿足感的時候倒是不著邊際地想了個很歪的事情以至於他忍笑的有點辛苦。
花夏
@huahua_520
說
Mon, Oct 12, 2020 11:49 AM
然後就在他咬唇忍耐的時候，突然間聽見喬雪峰提到了自己，他順勢抬起頭笑的跟看見太陽的向日葵一樣燦爛：「對對對就是氣質，像喬醫生我也覺得你也很符合中醫師會有的感覺啊！像是很斯文的樣子，或是說話慢慢的卻很有條理的樣子，還有在叮嚀患者就很像媽媽在唸小孩那種感覺哈哈哈......喔還有就是身上都會有香香的中藥味道。」他一邊說，一邊起身把那些筍殼跟玉米葉子聚集成一堆，扔進垃圾袋裡頭。
「蛤？」聽見喬雪峰問題的瞬間他回過頭，話題說變就變跨了區間變成了戀愛話題。「那個......」他走回到座位上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想起之前張益跟他聊過的，關於性取向的事，這次他決定勇敢一點，試著在新認識的朋友面前好好地先坦白，而不是等人先發現來問。
花夏
@huahua_520
說
Mon, Oct 12, 2020 11:49 AM
「我沒有女朋友，不過現在也......還不想交男朋友。」儘管還是說得有點隱晦，但他想喬雪峰與奧利弗應該都能聽懂。他有些緊張，喉結滾了滾，「我喜歡男生。」
Black Russian
@ye_all80
Mon, Oct 12, 2020 12:40 PM
花夏
:
雪峰
:
張益－－昨天見到的那名相同氣息的男子，他也是蠻好奇的對方職業的，不過大概不是軍人，警察或許有可能？下次有再遇上再詢問看看。「其實戰爭一直都沒結束，只是或大或小，但在世界各處並不是那麼難見。」頓了會，「相對起來，能夠維持和平的地方反而還更稀有，至少臺灣是個很好的國家，我也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接觸到戰爭。」真心希望這美麗的島國可以一直平和下去，一旦爆發戰亂，那後果可不是幾年就能撫平。
提到了國籍，他才想到似乎沒對誰說過自己的國家，「我是德國人，故鄉在邊境，因為領地問題一直無法和別國達到共識，所以打了挺多年的戰。」簡略說明了和喬雪峰說過的內容，像這類的沉重話題並不是今晚主軸，所以在喬雪峰問到花夏的感情世界時，奧利弗也乾脆結束。
Black Russian
@ye_all80
Mon, Oct 12, 2020 12:43 PM
「喬醫師給人的感覺的確也是師字輩，我一開始還覺得是不是老師。」咳了咳，不好意思說自己在初次見面時並沒有把喬雪峰跟醫生連上線，畢竟他見過的軍醫一個比一個還要狠，臉神都兇得像是想把他們折個三次。
把面前的菜皮菜渣整理整理，他的腳邊倒是累積了不少啤酒空罐，那張臉還是絲毫沒有出現被酒精侵蝕過後應該會出現的紅。「哦？」花夏的感情故事也很引人，他正想好好了解現代年輕人如何揮霍青春年華，對方之後的告白讓他小頓了幾秒
但他的停頓並非出於性向，「......所以有中意的對象嗎？或是類型？」而是比起性向他更關注這個，臉上的表情跟那些想推喬雪峰相親的阿公阿嬤有八成相似。
雪峰
@jungfrau0527
Mon, Oct 12, 2020 3:02 P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原來我也有這種當老師當醫師的職業氣質嗎，那挺好的，這樣就不會有患者看我年輕質疑我的醫術了。」喬雪峰笑咪咪的開著玩笑，有時候總會遇到有些人覺得年輕的醫生沒那麼可靠，但他就長這樣，那是沒法改變的事。
「還沒有對象啊。」聽花夏有點緊張又隱晦的說著自己的性向，喬雪峰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這對他來說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很少見大學生沒有想著談戀愛的，學長學弟不夠帥氣？都沒喜歡的嗎？」
緊接在奧利弗的追問後，他也拋出了兩個問題。兩個年紀比花夏大一圈和兩圈的男人用著關心的語氣八卦著小年輕的戀愛生活。
花夏
@huahua_520
說
Tue, Oct 13, 2020 2:18 P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在奧利弗說起邊境與領地問題時，花夏這才想起了關於南北韓與中印邊境，中東地區更不用說了，電視裡的第三世界無時無刻地上演著對立與衝突。對比起此地的安穩與和平，花夏實在很難想像這一分一秒，有多少人還在面臨戰火的威脅。不過他想這些話題還是別在今晚這樣把酒問青天的日子裡深究會好一點。就讓他來犧牲小我，成就長輩們的心願吧——關於年輕人的感情世界。不只是女人，男人們聚在一起也是會暢談自己的理想型的。只不過花夏今晚先多透露了些，包括自己的性向。
說不在意是假的，但緊張雖緊張，他還是在心跳飛快跳動時，看了看喬雪峰與奧利弗的臉——表情是騙不了人的，哪怕是細微的一點點，花夏也能敏銳地分辨出對方的反應是喜或不喜。
花夏
@huahua_520
說
Tue, Oct 13, 2020 2:18 PM
可他想都沒想到，這兩人出現的竟然是第三種表情，長輩想給人介紹對象的那種......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的那種表情......
「噗哈哈哈哈......」花夏先是笑了出來，這才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說：「我們學校帥哥還有漂亮的女生都很多喔，只是我沒有什麼談戀愛的心思，現在這樣也很好啊！你們想喔，如果我交男朋友，這種中秋節烤肉怎麼跟你們一起high是不是？」花夏笑的眉眼彎彎，又開了一瓶啤酒。他的學校校風自由，注重的不是成績第一，而是學生的個人特色，所以文院理院工院設計院的學生各有千秋，哪怕不是帥哥美女也能威風凜凜走出自己的style。
花夏
@huahua_520
說
Tue, Oct 13, 2020 2:20 PM
Tue, Oct 13, 2020 2:20 PM
「對象目前沒有，至於理想型嘛......」他想了一下狗男學長的樣子，記起之前發生被咬事件之後，羅希也曾問過他的，當時聊完還嚷嚷說下回找個反過來類型的人吧，省的觸景不傷情但傷肝，氣的。
「身高要比我高，最好是俐落寸頭不是那種長長的瀏海也不要燙，個性不要太溫和不要選擇困難，不要有研究案在身......不准穿風衣外套！」他邊說就覺得有點來氣，拿起剛剛剝好成一堆的玉米筍大力咬下一口。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ue, Oct 13, 2020 4:56 PM
花夏
:
雪峰
:
「我們倒是很歡迎你帶男朋友一起來。」奧利弗看起來還想聽到更多，雖然他也沒談過戀愛——不，或許更應該說就是因為沒談過感情，才會特別對像花夏這樣的年輕人好奇，而且他也問過喬雪峰類似的話題，單身的生活很好也很棒，可就是想聽到戀愛中的人的世界又會有什麼不同。
「為什麼不要風衣外套？」看了看被發洩的玉米筍，花夏的表情還有幾分不滿，照著他的敘述想像了下，大概除了身高這對比較困難外其他應該還行？「研究案是指課程嗎？」他真的真的很好奇。
雪峰
@jungfrau0527
Tue, Oct 13, 2020 5:10 P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對啊，要是缺一個男朋友，我們還能給你介紹。你的要求聽上去在游泳池和健身室應該很有機會能遇到⋯⋯要把握機會好好鍛鍊哦。」喬雪峰促狹的對花夏眨眨眼。
要求一開始還只像是個人喜好，但到後來幾點就聽起來就比較有針對性了⋯⋯就像是以一個人的特徵為藍本來否定一樣，反正花夏的意思就是不要那個人。這一個部分，奧利弗也有點看出來了。
「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都會有不同的效果，你講的研究案也是——我想他指的是學科上需要進行研究的一些計畫，也可以理解成課程一部分。」喬雪峰頓了頓為奧利弗解釋了他的疑惑，然後繼續說。「看來這個愛穿風衣外套，有研究案在身的溫和燙髮男傷害我們花夏了。」
花夏
@huahua_520
說
Wed, Oct 14, 2020 3:17 A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哈哈，有對象一定會讓你們幫我鑑定一下的！蛤？別介紹別介紹......說實在的我覺得我還沒有準備好要找對象。」花夏酒勁上來，兩臉頰紅紅的，也可能是不好意思，他聽著喬雪峰說能介紹，連忙擺擺手。畢竟他的第一段感情不怎麼順利，導致他現在對於戀愛沒什麼憧憬，還不如跟室友同學朋友快快樂樂地在生活中自在相處來的輕鬆快樂。
「沒錯啊，研究案就是學校課程沒錯，不過有些學生的研究會因為需要研究經費的支持，所以就必須像校外去找贊助或是研究計畫支持，當然最後的成果也必須要跟贊助的單位共享，而且有機會能發展成一個新創產業。看一開始怎麼談啦，我大略知道是這樣。」花夏隨口說著當初狗男學長給他的解釋，都兩年多過去了他還是記得很清楚。
花夏
@huahua_520
說
Wed, Oct 14, 2020 3:18 AM
「對啊，我現在就特別討厭那種穿的修身的風衣外套文質彬彬的那種學術人。」聽著喬雪峰替他做的重點整理，他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的喜惡，大概是酒喝的夠了，那些不常與人說的內心話也大放送了。「我的第一個也是前任的男朋友是我的高中學長，他為了研究案背著我跟贊助商的兒子談戀愛被我發現，之後我們就分手了。我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還是敵不過最現實的金錢問題。我曾經想過要是我也很有錢就好了，是不是就可以留住他。」
花夏
@huahua_520
說
Wed, Oct 14, 2020 3:18 AM
他在說這些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像不如想像中的難受，甚至能面帶微笑，「不過後來想想，用錢買來的感情能維持多久，前陣子學長果然回來找我了，但他也變了。不但跟蹤我，還說我有金主爸爸！他也可以，幹超神經病！我拒絕他，還被他咬了一口，害我去大醫院打破傷風欸！」花夏拉下衣領，露出鎖骨的刺青，在上面還能看見痊癒後留下的淡淡粉紅色疤痕。
「所以說戀愛的酸甜很好啊，但也要有承擔後面可能走味的風險。」花夏數數他面前的啤酒罐子,一，二，三......算上手裡這罐，今天似乎是超綱了。說完自己的故事以後他笑著朝喬雪峰凌空一敬，「現在換我們採訪二號，關於大人的戀愛——說說說。」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Oct 14, 2020 4:42 AM
花夏
:
雪峰
:
「原來如此，學生要學的還真的是很多。」不是侷限在一般課堂上，課後活動或是更深入的專案都是學習中的一環，在閒聊中斷片了一下，思考著自己在學校的樣子－－有點困難，還是回歸叢林野戰比較好。
在喬雪峰幫忙整理出形象，花夏又闡述了過去的遭遇，奧利弗的表情頓然覆上一層不滿，像是自家孩子被外人欺負後，氣得想去蓋他布袋的家長臉，傷疤更為他散發出的怒氣添增了不少。「他還來啊？咬了你？人在哪裡？」最後根本連殺人預告都出現了。
雖然花夏將目標轉移到喬雪峰，奧利弗的心思還沒抽離這段話題，翻烤雞肉蔬菜串的手看似摩拳霍霍。
雪峰
@jungfrau0527
Wed, Oct 14, 2020 7:49 AM
Black Russian
:
花夏
:
「咬人可不算是溫和，味道改變或許是壞了⋯⋯幸好你沒大礙。」喬雪峰斂了笑容，沒想到花夏還遇到這種事情。「若是再遇到這個穿修身風衣的衣冠禽獸，就告訴你奧利弗阿公吧，我覺得他的拳頭準備好了。」
喬雪峰扭頭看看翻烤串翻得鐵架鏘鏘作響的奧利弗，絲毫不懷疑若是讓他看見那個敗類，世界上就會多一個豬頭。
啤酒喝得有點膩了，喬雪峰按自己喜歡的比例倒了威士忌和花夏帶來的氣泡水，又夾了兩片檸檬，給自己調了一杯Highball喝。「說起來我也有過差不多的經歷。剛畢業的時候沒什麼錢，我的室友還有三個學長一起合租一幢兩層老透天房，一樓是藝術工作室。那時候我們一行人去Gay Bar喝酒——我有沒有跟你們說，我有一個室友學長是同性戀——我很倒霉就被一個變態纏上了，還幾次跟蹤我到工作室。」
雪峰
@jungfrau0527
Wed, Oct 14, 2020 7:49 AM
「有一次他把我堵在工作室前不讓我進門，我幾個室友聽到聲音趕出來，當時工作室正在拍一個高跟鞋的產品廣告，他們人手一隻水鑽細跟高跟鞋出來，把變態打得哀嚎著跑走⋯⋯從此我就不敢惹穿高跟鞋的女人了。」那以後他的學長還很驕傲的告訴他，細跟高跟鞋的英文是Stiletto，源自義大利語，是匕首的意思。
花夏
@huahua_520
說
Wed, Oct 14, 2020 11:53 A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花夏本就離奧利弗近一些，聽了喬雪峰一番話，朦朧視線看著還在烤肉架前繃著一張臉翻烤肉串翻到跟炭火一樣就快旺盛燃燒起來的奧利弗，大有一種如果學長再出現就會被他的奧利弗阿公一拳打爆的痛快場面，忽而有種被當成阿孫的感動，當下就把這種感動化為行動，一把抱住奧利弗的手臂，一頭金髮蓬蓬地就靠著人，笑嘻嘻地大聲順著喬雪峰給人的稱呼說道：「阿公！阿公不要生氣——學長上次之後就沒有再出現了，應該是被我一拳嚇跑了，你這樣說讓我好感動喔......我怎麼那麼好運可以認識你跟喬醫生，我可以叫你阿公嗎？你好像我阿公喔——嘿嘿嘿。」花夏此時已經開始有些醉意，要是明天清醒起來他肯定會想回過頭來做掉前一晚的自己。
花夏
@huahua_520
說
Wed, Oct 14, 2020 11:54 AM
「被變態纏上也太可怕了吧？被跟蹤真的恐怖耶......還好你的室友他們很機警喔。」花夏就靠著奧利弗沒撒手，聽著喬雪峰講著有關於恐怖情人的經歷，「是說我還沒有去過Gay Bar喝酒耶，我是有說要帶我去見識見識，不過我連招牌都還沒看見，他就交男朋友，去不了了。」花夏說著，猛然想起他要聽的不是戀愛故事嗎？怎麼變成都市驚悚故事了？「不對喔......喬醫生，我們要聽的是談戀愛，不是這種鬼故事啦！」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Oct 14, 2020 1:16 PM
雪峰
:
花夏
:
原本正在醞釀的怒氣值在花夏一臉感動撲上後，緩下了速度再漸漸趨於平靜，那頭蓬鬆金髮靠在手臂上的觸感明顯，奧利弗忍不住想到友人家的大狗，手就反射性地撫上金髮，再大力地給他揉。
「聽起來蠻好的，你就這樣叫吧。」這種被當作親人的感覺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從從軍後就再也沒見過家人，再見也只剩冷冰冰的遺體，從花夏身上感受的到不只是肢體接觸上的溫暖，還有心靈上的溫馨。如果他有成家，孫子就像花夏這樣的倒也很好。「他再來就叫我，或是有人欺負也要跟我說。」
在兩輪的分享下，原本應該是會充滿粉紅氣息的戀愛話題似乎完全走鐘，而且就花夏和喬雪峰遇上的都不是多正當的人，他踏入現代社會的時間還不算太久，沒想到外頭的社會原來也不是想像中的那般美好。
Black Russian
@ye_all80
Wed, Oct 14, 2020 1:16 PM
Gay Bar嗎？是有點刻板印象了，不過他見過的同性戀者幾乎都是男性，況且在軍隊更是常見，憑著自己理解的意思想了下這種店的樣子－－然後他搖了搖頭，一大堆的男人相窩在一個小地方喝酒，這個應該不是他們所期待的樣子。
「不如問問，喬醫師有過心儀的對象嗎？」將問題換了個方向。
雪峰
@jungfrau0527
Wed, Oct 14, 2020 3:54 P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喬雪峰也喝了不少，有點微醺。奧利弗和花夏兩人和諧溫馨的畫面忽而有股安慰的感覺。這兩天聊了不少，知道奧利弗長大的環境不容易，花夏這小太陽的，出現得恰到好處，很棒。
喬雪峰面前這兩高大的阿公和孫孫都好奇他的戀愛史，他想了想，就講了一段最深刻。
「我講講我的白月光好了。她是我高一的校花，長得可愛，人善良，成績也好，什麼都好。我們關係非常好，後來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學。一切都很好的，直到我大三，她問我有沒有想過畢業後結婚，我猶豫了很久一直沒回答。沒多久我們就分手了。後來交往的對象都沒有白月光那麼完美。」
都是父母離婚的陰影害的。
花夏
@huahua_520
說
Thu, Oct 15, 2020 12:06 P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不知道自己剛剛成功阻止一場有可能發生在未來的揍人事件的花夏在酒精帶來輕微的漂浮感中，笑得一臉傻樣：「嘿嘿嘿......我在四色里有阿公了誒，好啊，有人欺負我，就告訴奧利弗阿公。」奧利弗厚實的大手在他的髮頂上揉啊揉的，讓離家很遠來求學的他了解到儘管兩人之間沒有血緣與國籍的關聯，他依舊能感受到人與人之間在情感上不可或缺的依存關係。他不知道奧利弗是否還有家人，不過如果能在這座城市裡讓自己稍微替代一下當個現成阿孫，他也是非常樂意的。又賴了好一下子他才鬆開奧利弗，畢竟烤肉架上還放著肉串。（被冷落的烤肉：......）
花夏
@huahua_520
說
Thu, Oct 15, 2020 12:07 PM
而戀愛話題終於在奧利弗的導正之下回到正軌。花夏他拿著啤酒轉而坐到喬雪峰身邊，聽著人家與白月光的的故事。一開始他還能在喬雪峰每說一個好字時點點頭，但越聽越奇怪，忍不住又像好好學生在課堂上那樣舉手發問了：「喬醫生我有問題！如果一切都很好，都很合乎良好關係與完美，那為什麼那時候你沒答應結婚的事情呢？」
「是說畢業後結婚好像也有點早喔......」他說完之後又補充了句，然後思考起自己現在大學三年級，離畢業還有一年，就要遇上結不結婚這種人生大事，說起來是有點言之過早......也難怪喬雪峰會猶豫了。花夏看了看天上那圓亮亮的黃色圓月，晚風吹過來帶著一點入秋的微涼，他其實不是很記得去年或是更久之前的中秋是什麼樣子，生活就是這樣一節過一節，一年過一年，在裡頭每個人都上演著一個故事。
Black Russian
@ye_all80
Thu, Oct 15, 2020 1:11 PM
花夏
:
雪峰
:
無分男女，只要兩情相悅都會是一樁佳話，但通常能順利走到最後的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聽完今晚的第一個正常的愛情故事，一邊為喬雪峰也有過美好的戀情高興，一邊也為最後的結局惋惜。
「結婚嗎，的確也不是結了就會很好呢。」想起自己的原生家庭，父母的態度並不讓他感受到所謂的感情，「不過有過相愛，回頭再想想也會是好回憶，那將遺憾化為美好的故事或許並不是憾事。」
雪峰
@jungfrau0527
Thu, Oct 15, 2020 1:14 P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這個啊⋯⋯我昨天也跟奧利弗講過，我的父母很早就結婚有了我，後來他們發現對方似乎不是彼此的真愛，就離婚各自去找自己的真愛了，我是被我的阿公阿嬤帶大的。」喬雪峰用三言兩語把過往三十多年都說完。「她問我的時候，我就猶豫她會不會是那個對的人，而且我們真的很年輕呢。所以我還是不結婚了吧。」
喬雪峰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最後舉杯喝了兩大口手中的飲料。過了片刻，他微微笑著。晚風吹來，他的酒好像醒了幾分，又好像更醉了。「對對對，聽阿公說的，不結婚又沒什麼，不結婚也能很好。我覺得現在要輪到阿公講故事了！」
花夏
@huahua_520
說
Thu, Oct 15, 2020 4:22 P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二十歲的年紀經歷的太少，花夏在結婚這件事上的思考面僅止於快或慢，從未思考過結婚之後的合適與不合適，在他有記憶以來，他的父母感情不能說是如糖蜜般的甜，可也是從不爭吵和和樂樂，像是發生什麼事都能並肩而立相互扶持，花夏與兄姐跟妹妹可以說都是沈浸在愛裡長大的孩子，所以不管是奧利弗所關於結婚後好壞的論點，還是喬雪峰的父母在離婚後又各自組織新家庭，都讓他明白自己擁有的多珍貴，與生而為人的不容易。
「原來是這樣啊......」花夏感覺自己這問題又是魯莽了。
花夏
@huahua_520
說
Thu, Oct 15, 2020 4:22 PM
雖然喬雪峰一番話說的輕描淡寫，但花夏是知道的，通常要經歷過疼痛，內化以後才有辦法把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情講的像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故事。就跟他現在能簡單輕鬆地把他跟雪長那點鳥事說出來一樣。月色之下他看著喬雪峰酒後的那抹微笑，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嚥了嚥還是吞回肚子裡。
還是喝酒吧。
「不結婚，不談戀愛，都沒關係。我們現在這樣的狀態都很好。嗯！」
他拿起手上的啤酒也喝了一大口，在呲牙裂嘴緩過刺激氣泡感之後跟著喬雪峰一起等待著奧利弗會說什麼樣的故事。
Black Russian
@ye_all80
Fri, Oct 16, 2020 12:21 AM
花夏
:
雪峰
:
故事的主角終於換到自己身上，放下手中空罐，奧利弗皺起眉頭在記憶中探索有什麼值得今晚能分享的，撇除掉那些不宜孩童欣賞的片段，他想了好半晌，然後一顆電燈泡才出現在腦袋旁。
「愛情故事嘛，我沒有可以分享的，不過有遇過一名讓我難忘的女性。」又開了罐啤酒，「有一次戰況陷入膠著，其他單位派了支援過來，當時她被派到我所屬的隊伍，因為很少見到女軍，大夥都對她很感興趣，然後跑去搭訕的最後都頂著一張被打紅的臉回來。」隊上大半的弟兄都嚐過那威猛的鐵沙掌，猶記一群人都哀喪著臉，一手撫著臉頰上的掌印的畫面還是很有趣。
「她和我年紀差不多，紮著高馬尾，臉蛋小小的，看上去蠻像小孩，但很英勇善戰，她的加入幫了我們不少忙。」
Black Russian
@ye_all80
Fri, Oct 16, 2020 12:38 AM
「我記得是最後一次吧，再一次進攻我們就成功了，那晚我在壕溝裡待命時，她突然從旁邊竄出來，無聲無息的差點把我嚇出聲。」他連安全栓都拔開了，只差扣下扳機，「她問了我名字，然後——她跟我說：要是都活著回來，戰爭結束後就結婚吧。」
毫無預兆也沒有任何鋪陳，完全連頭都沒開始過就直衝結局的告白讓當下的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傻愣愣的看著對方。
「我問她為什麼，她的理由是覺得我很能一個人生活，這樣她要是回去被家人逼婚，就可以把我當擋箭牌，然後結婚後我們再各自過各的生活⋯⋯」那段表白過於現實，害他也找不到地方吐槽，「我又問她為什麼找我，結果她說是女人的直覺。」
雖然本來就沒對感情有過期望，但這種連桃花都沒開，反而是桃花樹的樹枝直接打過來的經歷也是讓他有股悲哀。
雪峰
@jungfrau0527
Fri, Oct 16, 2020 4:40 AM
Fri, Oct 16, 2020 4:51 AM
Black Russian
:
花夏
:
這直球正面擊中奧利弗，當時都把他打懵了吧。喬雪峰想像了下兩人在戰壕中的畫面，覺得挺有趣的。
他想到昨日奧利弗說過他還是單身，好像也理解他所說的好回憶，把遺憾化為美好的故事的想法。經過時間沉澱的回憶，記憶裏的味道總會是好的。通俗一點說，就像是早餐店的奶茶，雖然結果是拉肚子，但喝的時候的味道卻是好的。
喬雪峰垂眼聽著奧利弗的故事不時點頭，聽到最後卻是有點恍神，控制不住滿腦子的奶茶和拉肚子。
花夏
@huahua_520
說
Fri, Oct 16, 2020 10:31 A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奧利弗說得活靈活現，花夏似乎能想像出像電影裡的畫面那樣——一大群人眉開眼笑地搶著與人說話的樣子，「這跟我學校好像啊，我們地球科學系的女生都是稀有寶貝呢！不過論起能力與個性絕對不輸男生，還特別不好追，哈哈，阿公你說的情形我們學校也是常常上演。」起先花夏還能說笑兩句，不過隨著故事劇情的起伏，他逐漸感覺到有一點點淡淡的遺憾，同時體會出一些些方才奧利弗說的縱使是遺憾，也能成為美好回憶的那點意味。
花夏
@huahua_520
說
Fri, Oct 16, 2020 10:32 AM
Fri, Oct 16, 2020 12:42 PM
「......竟然是因為被逼婚啊......要是你們能真心有愛就好了，這樣的話故事可就是完美結局了啊！太可惜了。」花夏沒有追問故事的結局，只是半瞇著眼睛微微笑著，身體在微醺之中輕輕搖晃：「愛情啊——戀愛啊——實在都太複雜啦——還不如就跟朋友一起把酒當歌聊聊心事，你說對不對啊——喬醫生？」他支肘推了推旁邊的喬雪峰，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神似乎有些茫茫然的，不太對勁。
「阿公你看喬醫生！」他朝奧利弗招招手，又轉頭問：「喬醫生你是不是醉了？」
Black Russian
@ye_all80
Fri, Oct 16, 2020 11:25 AM
花夏
:
雪峰
:
「我後來就沒有再見過她了，希望她現在也是過著喜歡的日子。」與其說情愫不如說是革命情感，希望曾經奮戰過的同胞們最後都能回歸安穩生活，「有人陪在身邊，是家人是朋友都無所謂，開心總是最重要。」
同意花夏最後的論點，然後一起注意到旁邊點頭不斷的醫師先生，炭火已經燒到沒多少火，看看時間似乎也是差不多，該吃該喝的都結束幾輪了。「喬醫師想睡了嗎？累了要不就先收拾吧？」
雪峰
@jungfrau0527
Fri, Oct 16, 2020 11:42 A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聽到話的喬雪峰挺起頭，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微微瞇起眼睛，講話時多了點鼻音。「還沒醉呢，在等我的朋友們高歌一曲。」
他瞧瞧花夏和奧利弗，意有所指。他又看桌上的食物都被吃得七七八八，很滿意兩人在食桌上的戰鬥力。點點頭，他把喝空的杯子放到一旁。「等會把垃圾包好放旁邊，剩下的食物放冰箱，杯盤放洗碗機就好了。烤肉架和地板我明天醒來再洗，你們也好早點回家睡。」
花夏
@huahua_520
Fri, Oct 16, 2020 2:28 PM
Black Russian
:
雪峰
:
「這個時間高歌一曲我們應該會被隔壁鄰居報警的啦喬醫生。」花夏低頭看看錶說道，他站起來晃晃腦袋，著手開始幫著兩人收拾，拎了一個垃圾袋收那些空啤酒罐，想著剛才奧利弗說後來沒再見過那位女性，不知道是不是有順利完成任務回家呢。他突然很慶幸此時此刻能在這樣的夜裡，受到喬雪峰與奧利弗的邀請，並且一起度過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如同他的奧利弗阿公說的——「有人陪在身邊，是家人是朋友都無所謂，開心總是最重要。」
Black Russian
@ye_all80
Fri, Oct 16, 2020 2:51 PM
花夏
:
雪峰
:
「我剛來時外頭還很熱鬧，現在不曉得散場沒。」將水瓶中剩餘的水倒在黑炭上澆熄火苗，陣陣白煙隨著冷卻飄出，把面前的兩人暈得模糊，看著這般場景，奧利弗淡淡地漾起微笑。
對於人與人之間的羈絆，他總是抱持著隨遇而安、有緣就會有聯繫，不過度追求也不渴望，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被動等待。那晚無意間踏入酒吧時，他也不會想到再過幾天可以和友人一起共度佳節，在圓月的陪伴下暢談了一個美好夜晚。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喬醫師明天打算睡到幾點？我來幫忙打掃吧，反正也沒事。」將炭火處理完後，起身幫忙花夏將垃圾打包。
雪峰
@jungfrau0527
Fri, Oct 16, 2020 5:08 PM
花夏
:
Black Russian
:
喬雪峰把食物分類放到箱子裡，準備等會拿到二樓冰箱。花夏幫忙分類好的垃圾束了兩袋子放在旁邊。這樣一看，似乎要收拾打掃的東西似乎沒多少。「我想明天怎麼也要睡到中午吧⋯⋯東西不多，我自己弄就好了。」
喬雪峰準備睡到自然醒，要說什麼時候起來，他也說不準。與其讓奧利弗等，或是讓還不如等他自己醒來慢慢打掃更方便。他側頭想了想詞藻，吃飽喝足加上睡意和酒精，他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你們隨意收拾收拾早點回家休息吧，我醒來收拾。」
花夏
@huahua_520
說
Sat, Oct 17, 2020 6:17 AM
雪峰
:
Black Russian
:
黃澄澄的月亮已經隨著時間落到了較後方的位置，花夏蹲在地上綁垃圾袋，笑嘻嘻地說：「你們看月亮都朝西偏了那麼多了，現在回去洗澡睡覺也都是後半夜的事了。我也覺得我會一覺睡到大中午。」
幫著喬雪峰把分類好的垃圾袋集中在角落，又一把抱起那個放了剩餘食材的紙箱：『喬醫生這要放哪？我幫你。」作為客人他這次也沒準備什麼，於是出點體力幫忙是他僅存能做的。他瞄到桌上還有他帶來沒喝完的氣泡水跟梅酒，這才想起本來是要調給大家喝的，「這個酒我就放這裡啦，拿回家我也不會喝的，不如就留著下次一起聊天的時候再一起喝吧。」
Black Russian
@ye_all80
Sat, Oct 17, 2020 6:39 AM
花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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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峰
:
「這樣啊，那有需要幫忙再傳訊息給我，帶吃的也可以。」三個人一起整理，很快就把場地恢復得差不多，環視了周遭，看來應該沒有什麼要處理了。
「難得放假，你們就好好休息。」和退休的自己不同，花夏和喬雪峰都還有各自的社會身分，像這樣連續假期的機會不多，是該好好休息一番。「我應該都會在家，要來找我就講一聲就行了。」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18, 2020 3:36 AM
花夏
:
Black Russ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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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食物等下你們離開的時候放到樓下飯桌就好。」喬雪峰拿起用過的碗盤，他扭頭看花夏拿著食材，奧利弗則是提著沒喝完的飲料，他就領兩人往下走，讓他們把東西都放在二樓的飯桌上，等會慢慢收拾。「有事的話一定給你們發消息。」
說聲晚安，喬雪峰送走兩人，他把食物和飲料隨便塞進冰箱以後就洗澡睡覺了。
真是個美好的難忘的中秋節晚上，希望兩位朋友今晚有個好夢。
雪峰
@jungfrau0527
Sun, Oct 18, 2020 4:06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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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節烤肉。 Black Russian 花夏
2樓
3樓
他走下樓把樓梯間的鎖打開，只關了門，又在群組裡發了庭院大門的密碼，讓他們從樓梯間直接走上三樓的陽台，也就是這次烤肉的地點。
從喬雪峰帶過他的方向往樓上走，轉個彎就看到友人正在烤爐面前，他出聲打招呼：「喬醫師，來打擾啦！」
「奧利弗！你帶這麼多東西來呀，東西放這裡吧，我去給你拿個冰桶。」他快步走過去幫忙把肉放在桌上，就下樓把冰袋和冰箱裡的肉和海鮮裝進旅行冰箱裡，又抓了放飲料的冰桶，走回樓上。他給冰桶裝了水，放入兩瓶結成冰的礦泉水，就把奧利弗帶來的啤酒都放進桶裡保冷。
東西都放好了以後，喬雪峰晃了晃手中的打火機。「花夏還沒來到呢，我們可以先把火生了等他。」
「要生火嗎？這我來也行。」走到烤肉架前，一旁已經準備好木炭，依照經驗把木炭敲成適當大小再往上排好，「他來之前我們也可以再喝一杯。」開玩笑的做了個喝酒的動作。
「那可就太好了，需要吹風機嗎？」喬雪峰對生活其實不太在行，報紙、扇子、火柴和打火機他都有準備，之前在YouTube看過能用吹風機生火，他都想把吹風機搬出來了。湊在奧利弗旁邊看人熟練的擺弄著木炭，說實話，喬雪峰對人有一種盲目的信心——聽完奧利弗的種種經歷，他野外求生技能怎麼也必須是博士等級的。
「可以啊。除了啤酒，我還備了威士忌，等會看要怎麼喝。」
「威士忌啊？直接喝是不錯，或是喬醫師想試試看調酒嗎？」在記憶中想想，威士忌配啤酒的話——深水炸彈是能試試，就怕後勁太強。「想喝我可以調一杯給你。」
到了河堤他找了個位置把自行車停好，便掏出手機在群組裡發語音。
「真厲害。」奧利弗就像是施魔法一樣，火很快就升起來了。在對方提到調酒以後，頓時有點好奇，他平常很少喝調酒，在這個日子裡感覺喝一點也挺不錯的。「等下就拜託你調一杯了。」
喬雪峰走到桌前給蔬菜加點調味然後用錫箔紙包起來。這時手機的響起提示音，喬雪峰一點開就看到一個鼻子扭扭的狗頭。聽了錄音以後就輸入了一行字，讓花夏直接上來。
雪峰
身為年紀最小的他還讓長輩先生火，花夏頗為不好意思地得了回覆後，就趕緊提著買來的酒跟氣泡水循著樓梯上了三樓。
一踏出陽台他便樂呵地與兩人打招呼：「抱歉我來晚了，所以帶了好東西來賠罪了！」
「您們點的烤肉小能手已上線，今晚就由我來為大家服務啦！」
「喬醫師已經把東西準備得差不多了，你們想先吃肉還是菜？」烤架旁的桌子已經先放了些隨時能上架的食材，換了個乾淨的夾子，他認真盯著那堆食物要從何下手。
「還是先吃點肉和海鮮吧。」喬雪峰看人都到了，就開始從旅行冰箱翻出真空封口的雞排、牛排和香腸，還有他很想吃的牡蠣，一一撕開包裝放到奧利弗手邊的桌上，讓氣勢十足的奧利弗主廚負責烤。
同時喬雪峰開始把包好的蔬菜、玉米和地瓜繞著火堆放了一圈。然後他就開了罐啤酒坐到旁邊看著，一邊慢悠悠的喝著一邊問開始繞著烤肉架轉的兩人。「你們有想要什麼蘸醬嗎？我去拿。」
「啊。」在花夏走過來前，猛然想起一件事——因為喬雪峰已經知道了，他也自然的就沒有戴著墨鏡，奧利弗愣了愣，突然低下頭不曉得是否該先告知花夏事實，準備要拿食材的手僵在空中。
「沒問題啊！我今晚就是奧利弗先生的副手啦！」花夏放下提袋，邊說邊走到奧利弗的身邊蹲下：「在我家那邊我們很常生火烤東西吃，我技術很好喔！」一個抬頭這時他才看見了平時總是戴著墨鏡的奧利弗先生今天的全貌，與對方停滯下的動作。
啊啊......那是一道極為猙獰的傷痕，他終於知道早前為什麼奧利弗先生總是戴著墨鏡了。花夏停了半晌，才站起來替奧利弗拿了要烤的肉（他記得喬醫生說了要烤肉跟海鮮）又蹲下來，悄聲地問：「這個很痛吧？我很開心奧利弗先生讓我看見喔，因為這代表我們是朋友了對吧？」他微微一笑，把肉盤遞給奧利弗。
「我喜歡鹽跟黑胡椒的口味，喬醫生這裡有嗎？」他同時也注意到喬雪峰似乎對於奧利弗的傷疤並無太大反應，想著大概是已經知道原因了，雖然他也有點好奇，不過他並不想輕率地去問人隱私。
並不是認為對方一定會害怕，但卻不希望看到花夏臉上出現不屬於他該有的表情，而那盤肉遞過來時，青年依然帶著笑容，再然後的一句話讓奧利弗的精神頓然鬆下。
滯於空中的手接過肉盤，微微瞇起的眼正好好地把花夏看清楚。是呢，他就是個這樣的孩子。心裡有個聲音說著，他的表情也隨之和緩。
「謝謝。」帶著雙重意思的道謝，既然已經不須隱藏，他也把集中力拉回在今晚的主軸。「牛肉有入味的話撒鹽就很好吃，我先烤一些起來，想再加什麼配料你們可以再加。」
一片片油花均勻的牛肉片放到烤盤上，吱吱作響的同時香氣也飄散而開。
「有，胡椒和鹽都放在桌上了，還有蒜頭、黃芥末和番茄醬。」
喬雪峰壓根沒想起花夏沒看過奧利弗沒戴墨鏡的樣子，待意識到的時候話題已經過去了。 他吸一口烤牛肉的香氣，耳邊是火焰吞噬空氣和木炭的細微聲音，就跟他在網上聽的ASMR一模一樣。看著奧利弗熟練的把牛肉翻來翻去的姿勢，喬雪峰很高興，其實他不熱衷於「烤」，在以往朋友烤肉聚會中他都是坐著等吃的那些小廢物——他的室友和朋友都很照顧他，或許高機率烤出暗黑致癌物也是個原因之一。這次聚會覺得他最大的功用可能就是提供地方、吃和聊天，而他也挺樂意的。
「對了，花夏是附近那所大學的學生嗎？明年畢業？」說起來，他好像沒問過花夏的專業。
「？」對於奧利弗的謝謝花夏有些不明所以，不過他沒來得及問謝什麼就被放上烤架吱吱作響的牛肉給吸引了注意，油花分布得極為細緻，看就應該是很貴又很好的牛肉等級，被炭火一燻烤出梅納反應產生的是讓人垂涎三尺的香氣。
雪峰 :
他站起身幫著奧利弗從桌上拿胡椒與鹽，拿著黃芥末的瓶子端詳，回應喬雪峰：「對啊，就附近那所，但地理位置上應該算隔壁里，我念地球科學系的。不過我是後年才畢業，今年大三。」
說完他晃了晃手中瓶子，問ㄧ句：「黃芥末都怎麼用啊？你們會嗎？」
「大學有趣嗎？」說實話他這輩子還真沒踏入過學校，當然也不懂所謂的學生生活，聽到花夏在講自己的科系，奧利弗也好奇的探身想聽聽。
然後花夏的疑問讓他也一臉困惑，「黃芥末——我都是拿來沾香腸，不曉得配其他東西好不好吃。」雖然是常用醬料，不過也都只用在家鄉小吃，倒也沒想過要去做點新變化。
「沾肉都挺好吃的，加美乃滋和檸檬汁拌沙拉也行。」這種醬喬雪峰平常都是吃肉會用上，有時候吃沙拉也會加上，算是一款挺百搭旳醬汁。
喬雪峰大學時忙於學習、實習和照顧健康變差的阿公，那些大學活動和聚會他都沒時間參與，最深刻的就只有那四年住宿舍的生活了。「我還記得十幾年前我的室友宿醉起不來上早課，就是我去替他報到，還要壓著嗓音避免被抓包。現在想想還挺有趣，現在的大學應該變很多了吧？」
「沾香腸？」花夏聽了奧利弗的回答思考了下，扭開瓶蓋嗅了嗅，發現這黃芥末跟日本那種綠色芥末完全不同，不嗆鼻還帶了一種酸香，難怪喬雪峰會說是百搭醬料沾肉沾沙拉都行。
「感覺塗在雞翅上一起烤應該會很好吃，我來實驗看看。」他覺得這種香氣應該很能中和肉類的油膩感，與比較淡味的雞肉應該也很搭。
「大學很有趣啊，我覺得扣掉讀書不講，宿舍生活或是學著跟來自很多不同地方的同學一起同班四年，都很好玩。」他一邊說一邊幫一隻雞翅膀細心的塗上薄薄一層黃芥末，然後放到烤網上去烤。「其實我覺得學生能玩的東西應該都差不多，一起騎車去夜遊啊、唱歌打電動啊，然後隔天起不來拜託同學幫點名之類的，現在也ㄧ樣啊！還有什麼住宿舍常常借衛生紙借衣架洗衣精之類的。」花夏笑著說。
「啊啊，我家那邊黃芥末跟香腸是絕配呢，我清個位置來烤雞翅吧。」把烤得差不多的牛肉先夾起放到盤子，空出一個位置讓花夏能擺放雞翅，在他把黃芥末抹上雞皮時，邊聽著兩人在暢談大學的多采多姿。
聽起來「學校」還真是不錯的地方啊，除了讀書以外，吃喝玩樂都不缺少，不曉得老家那邊學校是否也蓋起來了。是說——那些期中、期末、報告考試⋯⋯不是很明白，但似乎也不是那麼輕鬆。
「看來還真的是很充實的生活。」看著面前的現役大學生，能夠隨時充滿元氣也是因為有很多有趣的經驗吧，然後也聽到另一個他好奇的關鍵字。「喬醫師有室友？是住在學校嗎？」
「那我們考完雞翅再來烤香腸，既然奧利弗先生說了是絕配當然要吃吃看。」花夏說著，把烤好的牛肉配上點生洋蔥一起放在盤子裡遞給坐在一邊的喬雪峰，等著想聽聽看關於對方宿舍裡的有趣故事。
「對，我住了四年大學宿舍，畢業了以後還跟室友合租了幾年呢。本來我是想住家裏的，可是被阿公阿嬤說『男孩子要獨立』為理由踹出家門了，他們肯定是覺得我這顆電燈泡太礙眼了。」喬雪峰開了個玩笑，當年阿公的態度很堅決，理由喬雪峰直到最後也沒問清楚，或許是擔心他們的狀況會影響他的學業吧。
「謝謝花夏。」接過盤子，喬雪峰繼續說。「在宿舍四個人裡我排行第三，因為室友有兩名藝術生，我們感情很好，有時候他們興起就會給宿舍所有人來個形象改造，還不時幫忙跑展覽當搬運工和模特⋯⋯還記得有一次老大要拍刑偵風格的獵奇照片交作業，為了省錢幾個人直接把房間弄得像兇案現場一樣，隔壁同學看到還差點報警。」
講到一半，喬雪峰就要忍不住笑，聲音因為忍笑有點顫抖。
說到後來的經歷越來越刺激，喬雪峰顫抖的聲音也為這樁事件增添更多笑意，無論是花夏還是雪峰都分享了過往的生活回憶，咬了口牛肉，奧利弗思考著自己有什麼能分享的呢。
「你們的學校生活都很不錯，雖然也想跟上你們，不過我實在沒有關於學校的回憶。」試著回想一下軍中狀況，大多還是在槍林彈雨中渡過，「除非你們不介意我的學校其實是在叢林的話。」
前提先詢問兩人意願，畢竟這話題和前面是八竿子打不著，可能還帶了點生存味道。記得昨天在花夏的攤位上提到了打獵，但喬雪峰的反應似乎不是那麼有興趣，開口前總得先得到同意再繼續。
「說說吧。」雖然喬雪峰對自己去打獵一點興趣都沒有，但這不礙他愛聽別人在叢林生活的經歷，國家地理野生頻道可是他最愛看的頻道之一。他靠在沙發上，嚼著肉看向奧利弗，就等對方繼續說下去。
「我也有興趣！」花夏一手把雞翅翻面，一手舉得高高的，表示想聽奧利弗的經歷，學校在叢林裡這一點可是獲得他的高度注意。
方才喬雪峰說的住宿經歷倒是與他很相像，先住宿，後來合租，以及同樣有趣的住宿生活。他不禁對喬雪峰的學生時代也有幾分好奇，不知道當時的喬醫生是不是也都這樣氣質卓然，還是向他們ㄧ樣也有躁動活潑，做一些白癡又好笑的事情的時刻呢。
獲得兩人同意，奧利弗的臉上多了趣味，像是想起什麼，嘴角上揚了幾絲弧線。
「我們曾經在叢林裡迷路，指南針又無法使用。」當時為了躲避敵軍而往內部跑，卻讓指南針的磁場混亂，失去了原本的方向。「食物已經吃完了，大夥也幾乎體力透支，當時勉強還有精神的剩我和另一個人。」
省略掉了那些不怎麼好的起因，他緩緩說著。「我們只好去找有沒有吃的，後來找到了一些蘑菇，準備要摘的時候卻聽到後面傳來狼嚎聲。」
入夜後的叢林危機四伏，腥味更引來了野獸，昏暗光線中閃爍的凶狠目光可讓他一輩子都忘不了。「好險那時只有一隻，我和同伴合力壓制再——」在脖子間做了個劃掉的手勢，「然後帶回去給大夥們解解饞。」
避開了那些血腥用詞，將迫於困境的危難換成較為溫和的林中遭遇，他是這麼想的。
聚精會神地聽著故事，花夏手裡拿著夾子連肉都忘了要翻，一顆小心臟隨著奧利弗說的情節碰碰直跳，他遇過山豬、看過猴子與熊，卻沒有親眼看過真正的茹毛飲血的狼（動物園裡倒是看過蔫巴巴北美灰狼），看著奧利弗手勢知道狼是被作掉吃掉變肥料，鬆了口氣，但更讓他疑問的：「欸那蘑菇勒？」
「我的天，狼⋯⋯」喬雪峰聽得目瞪口呆。他覺得山豬和熊出現在生命裡已經是很誇張的事情了，沒想到居然還有狼，還把狼吃了⋯⋯這經歷完全超出喬雪峰的想像。那可是狼啊！奧利弗的人生經歷又一次刷新了喬雪峰對他的印象。
這時花夏突然問到蘑菇，喬雪峰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蘑菇怎麼了？」
沒想到兩位關注的竟然是不過一句出場的蘑菇，奧利弗乾脆大笑出聲。
「蘑菇嘛，我們扛著狼回去就忘了這件事。」稍稍收起笑意，後頭的發展他卻又不住發出笑聲。「隔天想說天亮了，再去摘些當備用糧食，結果一看才發現全部都是毒菇。」
真不知該說幸運還是不幸，當一群人浩浩蕩蕩要來摘採蘑菇時卻發現盡是劇毒菇種，因為少了光線照明才沒能第一時間發現，倘若真採了這些毒菇回去，不用等敵軍發現他們早就一命嗚呼。
「有的長得很鮮豔，有的很樸素——例如裡面有一種叫 毒鵝膏 的蘑菇都有劇毒，吃了大概也不用走出去了，只能說反而是感謝那隻野狼救了我們一命吧，所以我們還幫他做了個簡單的墳墓，感念牠的救命之恩。」
「是說，狼肉是什麼味道啊？」花夏來不急去細究為什麼奧利弗會在叢林裡迷路，反而更好奇狼的味道。
「實在是太險象環生了。」喬雪峰在網上查了那種蘑菇的樣子，確實是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要是我在叢林裡，我可能能活一、二、三⋯⋯三個小時吧？」喬雪峰數數手指。說實在，雖然他對草藥有認識，但要生存的話，他就沒什麼自信了，跑不過山豬，更不要說打狼，叢林的生活可沒有在開玩笑。
花夏的問題給喬雪峰一種如果奧利弗回答跟好吃相關的答案就要找機會吃吃看的感覺，喬雪峰也接著問出自己好奇的點。「最後你們是怎樣逃出叢林的？」
「狼肉嘛，不怎麼好入口，當然前提是因為我們也沒有會料理或調味的人，一看到肉只想著先烤熟塞肚子。」將雞翅翻了面，被火逼出的油光讓表面滑亮亮的，還有些油滴下烤網讓火焰發猛，滋滋聲頓然爆出，見狀便拿過瓶蓋有洞的礦泉水把火勢控制下來。
花夏問到的味道，奧利弗也不太能說太清楚，因為當年的他確實沒吃過什麼有調味過的食品，大多還是食物原型——例如用大麥隨意揉捏成的無味麵包，在認知中只分得出能吃、不能吃，口感如何從來都不在他們的考慮範圍。
「至少和這些肉比，是說不上美味的。」夾起了幾隻烤熟的雞翅，塗上黃芥末的味道很是迷人，留了隻給自己，剩下的則放到共同的盤子上。
聽了喬雪峰的話，他也是感嘆，就算是長年歷經的自己，也不見得每次都能在野外叢林中逃過一劫。「自然可以是同伴也能是敵人，要怎麼生存，都得靠當時的運氣和對自然的尊敬，我是這麼覺得的。」
接著又拿起早前買來的豬五花，他笑了笑，「所以吃到肉的時候，我們都會很感謝。」
奧利弗為他的故事作了總結，喬雪峰點頭認同對方的看法。中醫師也是個順應自然、依賴自然的職業，他說不上深諳當中的規律，但也算是略懂一二。
「奧利弗的經歷可不是上大學就能學會的，或許這種體驗才是我們需要的也不一定。」那種對他者的存在的尊重和感恩，沒有相似的經歷是很難引起共鳴的。
喬雪峰站起來幫忙把烤得差不多的蔬菜包用蔬菜夾起來放在盤子上放涼。他從冰桶中翻了兩罐冰涼的啤酒，遞給在烤架前努力烤的兩人。
「今天不把肉吃完可不能走。」說著喬雪峰上下打量打量花夏的臉孔和身材，笑咪咪的說著。「尤其是花夏要多吃點，不是說腹肌都是吃出來的嗎？而且這個年齡，努力一點或許還能長高也不一定喔。」
他說得自然極了，絲毫不在意他在三人中是最矮的。
「這樣啊......」花夏看著燈光下閃著耀眼光澤的烤雞翅，突然明白了雖然奧利弗此時此刻用著輕鬆的語調說著曾經的親身經歷，但那可都是實打實的硬崁，當下過不過得去都還是未知數的那種，自然是不能體會到野味的美味與否，每一口咀嚼與吞嚥都是為了要活，且懷著尊重與感謝。他問的問題不僅傻，似乎也是對奧利弗與他的夥伴的一種褻瀆。
「我覺得我剛剛問了蠢問題，沒有理解到奧利弗先生的經歷中的意涵，不過聽你與喬醫生的一番話後，我懂啦！真的是很抱歉啊！」他耷拉著肩膀，撓撓臉頰表情實誠地說道。
他接過喬雪峰遞來的冰啤酒，向人說了句謝謝，拉開拉環才喝了一口，就被喬雪峰的話猛然差點梗住不上也不下的，喉結滾了滾，勉強沒把啤酒噴出來。
「怎麼會是蠢問題？每個人經歷的都不同，感受的也不一樣，就像我也很疑惑什麼叫做期中考？」輕拍了下花夏的頭，他可從不覺得這是奇怪的問題。「反過來說，說不定我在你們學校還更難活下來呢。」與其解開學術性的問題，他還寧願去跟熊大戰三天三夜。
話才剛說完，就見到花夏被啤酒嗆得出聲，然後又拉起衣服要展示自己，男人今晚的笑聲總是停不下來。
「要練肌肉多補充點蛋白質，雞肉是很好的食物。」跟著開了瓶啤酒，在花夏遞給喬雪峰雞翅後，奧利弗又在盤子上加了剩下的雞翅，再放到花夏面前。「沒吃完就罰你做伏地挺身。」故意又補上一句。
「我這個身材在我這身高這年紀，是盡力了。不過你這肚子⋯⋯」
喬雪峰仔細端詳，摸摸下巴顯出一副若言又止的模樣。他看看花夏的臉色，比出「一點點」的手勢，試圖安慰對方。「還是能勉強看見一點點腹肌的。剛剛奧利弗也說了要多吃蛋白質，看他的身材你就知道要相信他了吧，要多跟他鍛鍊才行啊哈哈。」
聽見奧利弗也附和自己一起逗這個小年輕，喬雪峰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
太有趣了。
奧利弗先生不知道期末考，這讓花夏短暫的疑惑了一下子，是因為年代不同所以教育也不同？花夏打算有機會再詢問。
「？？？？」花夏一臉茫然，他不明白說好的烤肉大會怎麼似乎變調了。「嘿呀——今天是烤肉賞月，不是餵食我啊——」他維持這露肚子的動作僵在原地，看著奧利弗給他堆出來的牛肉雞翅山坡地弱弱地說：「我還不如就直接伏地挺身好了啦哈哈哈哈哈哈。」
說著他發現喬雪峰竟是真的前傾了些，正在仔細端看他的小白肚子還光明正大地品頭論足，（而且還笑的很大聲）他忽然就臉一熱，孩子不想給看了。放下衣襬佯裝氣呼呼地：「喬醫生你的呢？換給我們看看啊？痕？」
「喔？」花夏那一副比起吃掉滿滿的蛋白質還不如直接做運動的樣子，奧利弗馬上露出了教官的眼神，那一臉蓄勢待發的神情說有多認真就多認真。「我是很嚴格的喔。」雖然不明所以，但他都有了魔鬼教官的稱號了。
——當然玩笑歸玩笑，沒有本人允肯之前他還是不會隨意出手，只是看花夏被他和喬雪峰兩人逗成如此，那股玩意心就很難停下。
「喬醫師的臂力就不錯了，畢竟他可以（用推拿）壓制住那些病患，還能讓他們哇哇叫。」先幫喬雪峰說了幾句，看花夏那臉氣呼呼，他也開口安慰。「腹肌要練不容易，但你已經有練出過一點樣子，要再練回來也不是大問題。」
「哈哈哈不要生氣，給你看給你看，我沒有鍛練啊。」喬雪峰掀起T-shirt下襬，大方給兩人看他平坦，沒有贅肉的小腹，肌肉線條還是有的，但加上那纖細的腰圍，整體給人一種瘦削單薄感。他自己也低頭看了看那慘不忍睹的腰身，很快放下衣襬。
他贊同奧利弗的說法點點頭，配合的轉了轉手腕，表示自己雖然沒鍛練但也不是個風一吹就倒的弱書生。
「害我在奧利弗教官面前獻醜了，我看花夏你就乖乖吃完奧利弗精心為你做的烤肉大餐吧。只要聽奧利弗的話，我想他肯定能讓你的腹肌起死回生的，不然這樣下去，你的孩子就要三個月了。」
「......」哇——這個，花夏感覺這坑自己還挖得挺深......他看見奧利弗的眼神一秒變換成閃著精光，彷彿下一秒就會從口袋裡掏出哨子來吹的樣子，猛地意識到什麼趕緊挽救：「吃肉好，我最愛吃牛肉，雞翅我也喜歡吃，一隻不夠還想再吃一隻！哈哈哈哈哈——我腹肌他們放假了，等下週我再叫他們回來好了。」訓練什麼的還是交給明天以後吧，至少不能是爽爽的連假，先不要先不要。
他一手雞翅嘴裡還嚼著切成小塊的牛肉去看喬雪峰掀起上衣的腰身，大概是身高也有差別，看起來還真的是完全沒有鍛鍊，不過也許很注重養生，所以也沒有看見什麼腰間軟肉，完全就是一種高定走秀模特兒能有的紙片感，花夏第一次看見這樣的時候還是在幫學姊走畢展發表時，後台那些兼職模特，個個都是優雅感十足的紙片背紙片腰。「喬醫生你明明也該多吃，太瘦了。」他試圖把鍋分一個給喬雪峰背一背，期望奧利弗聽了他這句以後也會關愛一下這位體態看來過輕的中醫師。不過說到喬雪峰的臂力，花夏可是領教過的，上回刮痧他痛的亂嚎亂動，都被喬雪峰給輕輕鬆鬆地按回去繼續診療，實在看不出那麼瘦的人哪裡來那麼大的力氣。
花夏點點頭對奧利弗的話表示贊同：「喬醫生的臂力我懂我懂！上回他一晚上把我按床上好幾次！」他指著人說完後配了口啤酒，緩過入喉那股氣泡刺激感以後又繼續說：「不過既然奧利弗先生說了腹肌可以很快練回來的話，那之後真的要拜託你幫幫我“脫胎換骨”了。不然下學期我有好多出野外的課，沒有體力或是受傷的話，老師都不會給及格成績的。」
「你的體格還不錯，做些重訓先把肌耐力練起，在做其他運動就不會很困難，記得結束也要拉筋讓肌肉放鬆。」拉過花夏的手，從手臂一路捏到手掌，看似纖細但也有一定的肌肉量，奧利弗滿意的笑了笑。「想鍛鍊我隨時能幫你，但不接受臨陣脫逃喔。」
「喬醫師很懂得該如何施力，只要找對位置，就算一點力量也可以達到最佳效果。」就如花夏所說，喬雪峰的身材來說是平瘦了些，若以一般角度來看大概都會覺得這名中醫師有些虛弱。而聽到花夏的親身體驗，他點點頭，「嗯，不過喬醫師這年紀應該也還在壯年期，不一定要吃飽但營養還是要有。」
已經烤完一輪肉了，他端起另一盤蔬菜，把杏鮑菇、茭白筍放在烤盤上，另外再夾些串有青椒甜椒的雞肉串，「吃肉補肉，青菜也要吃。」
「是啊，我的體重還挺標準的，力氣也很大，不然怎麼把花夏你摁在床上。」花夏的話說得沒頭沒尾，喬雪峰卻也順著花夏的話說下去，最後順便澄清。「下次刮痧記得不要亂動。」
「而且啊，我十五年前也是有腹肌的。」喬雪峰推推眼鏡，試圖為自己的身材辯解。在奧利弗的實力烤肉之下，盤子上未吃的食物越來越多，喬雪峰把一個鮮蚵的殼丟到垃圾桶，他感覺自己從開始吃到現在，嘴巴都酸了。
「奧利弗你不要顧著烤肉，也坐下吃一點吧，我都快吃飽了。」
對於奧利弗專業角度的掂量後又笑了笑，花夏有種“小豬肥了可以宰來吃了”的即視感，但這並不讓他反感，反而覺得很親近，並且真心感受到對方是出自於善意真的想幫助他，不是那種社會化之後的場面話。「老師——我不會臨陣脫逃的，你放心好啦！我上課時候可是百分之九十五的認真！」他舉起三隻指頭併攏做出發誓的樣子，臉上是俏皮的笑容。
「這麼說來，難怪喬醫生要打太極了，因為借力使力對吧？」他笑著提出自己所發現的論點，同時又從奧利弗的身後探出頭朝喬雪峰使眼色：「你看你看，奧利弗先生都說你要多補充營養了，所以今天每樣東西喬醫生你都要吃到喔！」但他得意沒一下子，聽到刮痧的時候笑盈盈的臉又瞬間耷拉下來向人求饒：「蛤？下次不要刮痧啦，能不能別的方法啊？那個要保持不動真的很難誒。」
「十五年前有的腹肌你也該讓他們回家了，不然他們都在外漂泊，多可憐啊。」花夏表情豐富地演繹著喬雪峰腹肌找不到家回的樣子，還應景地吸了兩下鼻子。
他邊說，看著奧利弗清空烤網以後又是新一輪的戰役，這次還是蔬菜味的。杏鮑菇、茭白筍青椒甜椒，玉米筍金針菇......總之烤肉蔬菜界的五大天王都一起在烤盤上被炭火燻烤的流失掉些許水分，但天然的甜味會被完美的鎖在本體裡，這也是花夏特別愛吃的幾種蔬菜。
等待時間裡他繼續啃著奧利弗幫他烤的雞翅膀，吃的滿嘴油光，「奧利弗先生，我發現其實你也吃不多欸，先別烤了，我們暫緩一下來聊聊天嘛，我剛剛聽了你說叢林的故事，有點好奇你以前的工作，請問可以透露一點嗎？」他很有禮貌地發問，大有一種“寶寶有十萬個為什麼”的感覺。
「剩下的5%是偶爾的偷懶嗎？」花夏做的手勢他不懂意思，但看對方如此真誠的樣子，雖然沒當過學生，但教官的位置他也很喜歡。
「推拿和刮痧我也想試試。」從花夏的表情中大概推斷出他應該都經歷過了，說到這他還想問一下喬雪峰關於藥的問題，「對了，喬醫師你上次開的中藥裡有紅色的花狀塊狀物，那也是藥嗎？」
挪了個位置，基本上他還是把注意力放在烤盤上，青菜的烤法不同於肉，水份要是烤乾就會乾巴巴的不好吃，要隨時注意並且翻面。（來自媽媽料理教室的中秋特集）
一邊檢查青椒甜椒有沒有焦黑，這時聽到花夏的新問題，他想了下，不如就讓花夏猜看看，他也蠻好奇別人對自己的第一直覺會是什麼。「嗯......野外生存是常態算提示？」說完順便拿了隻烤好的筊白筍，剝下外皮慢慢啃。
喬雪峰笑著搖搖頭。
「這要看你是什麼症狀了，若是刮痧比較有效當然是選刮痧，我會把你摁住的哈哈。」他看到花夏的眼色，也學著擠眉弄眼的回了對方一個眼色。「腹肌都離家出走十五年了，就讓他獨立堅強的自己生活。你快猜猜奧利弗的職業吧，不要惦記我的逝去的腹肌了。」
喬雪峰把空罐放到回收的垃圾桶裡，開了一罐新的啤酒。他喝了一口，聽見奧利弗的問題，腦裡一片空白，一時沒想起自己上一次開給對方什麼藥，裡面又有什麼草本植物是長紅色花片狀的——仙渣餅？沉默片刻，他才想到一個可能性。
「是另外包起來，聞起來酸酸的小片吧？那個是仙渣餅，就算是藥粉沖劑味道也不怎麼好，想說給你佐藥的，算是一種傳統的糖果類小吃。我當時肯定是忘記跟你說明了，你最後沒有吃嗎？」
聽見偷懶兩個字他哈哈大笑了幾聲，因為那5％代表的不是偷偷翹課也不是真正的偷懶，而是一種名為“學生的小確幸”的感覺，不過他並沒有多作解釋。
「嗯。喬醫生刮痧真的很威。」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個威字，花夏對於那晚自己從尖叫雞重新變回人的行徑還記憶猶新，他比了個大拇指在一旁幫腔：「真的可以試試看，療程結束之後會覺得整個人煥然一新，跟重生一樣。」隨後又對喬雪峰搖搖頭說：「我接下來一定會很愛惜自己的，再也不想中午打球中暑啦！」
他舌尖頂著腮幫子，默默地看著奧利弗，思索起奧利弗的身份。外國人、體格很健康又很壯看起來很抗打、還曾經說過可以跟熊打架，再對比上耳朵缺損與臉上傷痕......難道會是......泰山嗎......他坐在烤肉架旁邊偏頭手撐頰，圓圓的眼睛滴溜溜地轉，在腦裡試想了下奧利弗穿著虎皮褲在山裏凹嗚凹嗚，旁邊還跟著熊跟大猩猩的樣子......阿幹是怎麼可能啦！
他自己噗嗤一聲笑出來：「怎辦，我現在因為野外求生所以只能想到泰山誒——還是說是探險家？」
「嗯，聽起來真不錯，下次一定讓喬醫師幫我刮。」從兩人的敘述中試著想像，當然出來的結果想必跟真正的刮痧有很大的差距，並沒有意識到的奧利弗只是又在心裡起了個新的期待。
「原來是糖果？怪不得吃起來是甜的。」基於好奇和認為跟藥粉包在一起就應該吃的理由還是試吃了片，不同於中藥粉的甜感讓他當下的臉色又微妙了些，不是不好吃而是跟預想中的味道差很多，於是決定還是再問過喬雪峰比較好。「酸酸甜甜，形狀也蠻特別的，我喜歡。」
看來青菜的銷量不錯，烤盤上的已經默默清掉一半，臺灣的蔬菜多汁水嫩還有自帶甘味，種類也不像歐洲大多只以根莖類為主，尤其手上的茭白筍真是打中他的口味，不知不覺就扒了五、六根。
中秋連假後緊接著又是三天的國慶假期，也許是這個關係所以有特別節目，在一字排開的隊伍上，裝扮固然不同，但從介紹可以清楚了解那些就是臺灣軍人，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歐洲軍以外的軍人，就花了點時間把節目看完。
為了讓花夏更好猜，他將指尖抵在眉側，做出敬禮的手勢。
「泰山哈哈哈——」喬雪峰被花夏的泰山逗得眼淚都要笑出來了，這腦袋到底是怎麼想到泰山的？他順著這個想法想像一下年輕點的奧利弗蓬頭垢面抓著條蔓藤晃來晃去的模樣，就笑得停不下來。他擦了擦眼角的濕潤，點點頭說好，下次給奧利弗也體驗體驗刮痧。
到時候順便再送他一點仙渣餅。他想。
他咬著玉米筍彎著眼看奧利弗繪聲繪色的給花夏描述他的工作，就幾乎把到嘴邊的答案大聲說給他聽，本來嚴肅的職業頓時輕鬆不少，就像是大班老師比劃著一種職業，讓小孩子興奮大喊答案一樣的畫面。「這次能猜到了吧。」
喬雪峰看奧利弗一直扒茭白筍，也跟著夾了幾根來吃。
花夏不知道一個泰山為什麼可以讓喬雪峰在中醫師不顯山露水形象的道路上越走越偏，但還是因為對方而跟著一起笑成團。他緩過來以後才在奧利弗的提示裡又去挖掘真相，國慶日的典禮，不就是閱兵大典嘛？看著奧利弗的手勢，花夏睜圓了眼睛......不是吧？是軍人嘛？
「等等等！那個國慶典禮有好多軍種誒，我是還沒當兵，但大概也知道就......」花夏一邊細數一邊掰手指頭隔空與喬雪峰對話：「陸軍、海軍、空軍、阿還有憲兵跟海陸兩棲蛙人還有特勤是軍人嗎？喬醫生我覺得我知道了！」
是說為什麼大家開始了茭白筍的食用競賽，花夏在言談間，也莫名地被吸引加入了行列，沒一下大家面前都堆了座小小的筍殼山。
「答對了。」很高興他的提示讓花夏馬上就抓到了重點，軍人的身分從來不是他想隱瞞的身分，在花夏劈哩啪啦說了一大串軍種後也笑了幾聲，「對，我是陸軍。」軍種的分類應該不會也不會差太多，而他的確也都是在地面上作戰。
「教官嘛......退休前有當過兩年，不過應該只能說是臨時的。」想了想，「當時戰爭剛結束，折損了不少人，所以我暫時頂替位置去幫忙訓練新人。」雖說以他的階級或許算應該，但他畢竟不是正當管道上位，在情勢穩定後總還是會被有心人說話，而他本人也有退休打算。
突然三人開始集中攻略筊白筍，原本滿滿一堆很快就被吃到剩一堆皮，「這個真的很好吃。」會讓人想一口接一口。
「要剝開才能吃到的食物，總有一種額外的滿足感。」像拆禮物一樣。
吃了幾根茭白筍，喬雪峰把剩下的留給辛苦烤肉的兩位，改把剛剛剝到一半的玉米筍也吃了。感覺到漸漸湧上來的飽足感，他就悄然無聲的停下了手，把碟子放到一旁的桌上。
「難怪奧利弗有時候給人一種教官的感覺。有些職業就是能從氣質看出來的，像是軍人、老師和律師⋯⋯還有像花夏這樣運氣好的話還能長高一點點的大學生。」言下之意就是指花夏散發著一種帶著青春的熱情，往往這種氣質在步入社會一段時間以後就會漸漸抹滅——畢竟那種青春和青澀也只屬於那段花一樣的年紀。
「年輕人，有女朋友了嗎？」
他也到可以關心後輩戀愛狀況的年紀了。
「哇......難怪你與前輩，喔就是昨天遇上的張益先生，你們有種差不多的氛圍。不過我並不知道奧利弗先生的年紀，只聽到戰爭兩個字感覺對於現在的世界來說是很久遠的事。」一直生活在很安定的國家裡，對於花夏來說，戰爭這種似乎只存在在歷史課本裡，沒想過世界上也許很多角落正歷經著他所想像不到的事。「我能問問，奧利弗先生的國籍嗎？還有從軍的地方？」他見奧利弗說好吃，問問題的時候又順手把烤過的玉米筍也拿來剝好放到盤子上看誰要吃。不過他聽到撥開才能吃會有額外滿足感的時候倒是不著邊際地想了個很歪的事情以至於他忍笑的有點辛苦。
然後就在他咬唇忍耐的時候，突然間聽見喬雪峰提到了自己，他順勢抬起頭笑的跟看見太陽的向日葵一樣燦爛：「對對對就是氣質，像喬醫生我也覺得你也很符合中醫師會有的感覺啊！像是很斯文的樣子，或是說話慢慢的卻很有條理的樣子，還有在叮嚀患者就很像媽媽在唸小孩那種感覺哈哈哈......喔還有就是身上都會有香香的中藥味道。」他一邊說，一邊起身把那些筍殼跟玉米葉子聚集成一堆，扔進垃圾袋裡頭。
「蛤？」聽見喬雪峰問題的瞬間他回過頭，話題說變就變跨了區間變成了戀愛話題。「那個......」他走回到座位上拿起啤酒喝了一口，想起之前張益跟他聊過的，關於性取向的事，這次他決定勇敢一點，試著在新認識的朋友面前好好地先坦白，而不是等人先發現來問。
「我沒有女朋友，不過現在也......還不想交男朋友。」儘管還是說得有點隱晦，但他想喬雪峰與奧利弗應該都能聽懂。他有些緊張，喉結滾了滾，「我喜歡男生。」
張益－－昨天見到的那名相同氣息的男子，他也是蠻好奇的對方職業的，不過大概不是軍人，警察或許有可能？下次有再遇上再詢問看看。「其實戰爭一直都沒結束，只是或大或小，但在世界各處並不是那麼難見。」頓了會，「相對起來，能夠維持和平的地方反而還更稀有，至少臺灣是個很好的國家，我也希望你們永遠都不要接觸到戰爭。」真心希望這美麗的島國可以一直平和下去，一旦爆發戰亂，那後果可不是幾年就能撫平。
提到了國籍，他才想到似乎沒對誰說過自己的國家，「我是德國人，故鄉在邊境，因為領地問題一直無法和別國達到共識，所以打了挺多年的戰。」簡略說明了和喬雪峰說過的內容，像這類的沉重話題並不是今晚主軸，所以在喬雪峰問到花夏的感情世界時，奧利弗也乾脆結束。
把面前的菜皮菜渣整理整理，他的腳邊倒是累積了不少啤酒空罐，那張臉還是絲毫沒有出現被酒精侵蝕過後應該會出現的紅。「哦？」花夏的感情故事也很引人，他正想好好了解現代年輕人如何揮霍青春年華，對方之後的告白讓他小頓了幾秒
但他的停頓並非出於性向，「......所以有中意的對象嗎？或是類型？」而是比起性向他更關注這個，臉上的表情跟那些想推喬雪峰相親的阿公阿嬤有八成相似。
「原來我也有這種當老師當醫師的職業氣質嗎，那挺好的，這樣就不會有患者看我年輕質疑我的醫術了。」喬雪峰笑咪咪的開著玩笑，有時候總會遇到有些人覺得年輕的醫生沒那麼可靠，但他就長這樣，那是沒法改變的事。
「還沒有對象啊。」聽花夏有點緊張又隱晦的說著自己的性向，喬雪峰並沒有任何特別的反應，這對他來說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很少見大學生沒有想著談戀愛的，學長學弟不夠帥氣？都沒喜歡的嗎？」
緊接在奧利弗的追問後，他也拋出了兩個問題。兩個年紀比花夏大一圈和兩圈的男人用著關心的語氣八卦著小年輕的戀愛生活。
在奧利弗說起邊境與領地問題時，花夏這才想起了關於南北韓與中印邊境，中東地區更不用說了，電視裡的第三世界無時無刻地上演著對立與衝突。對比起此地的安穩與和平，花夏實在很難想像這一分一秒，有多少人還在面臨戰火的威脅。不過他想這些話題還是別在今晚這樣把酒問青天的日子裡深究會好一點。就讓他來犧牲小我，成就長輩們的心願吧——關於年輕人的感情世界。不只是女人，男人們聚在一起也是會暢談自己的理想型的。只不過花夏今晚先多透露了些，包括自己的性向。
說不在意是假的，但緊張雖緊張，他還是在心跳飛快跳動時，看了看喬雪峰與奧利弗的臉——表情是騙不了人的，哪怕是細微的一點點，花夏也能敏銳地分辨出對方的反應是喜或不喜。
可他想都沒想到，這兩人出現的竟然是第三種表情，長輩想給人介紹對象的那種......他不知道怎麼去形容的那種表情......
「噗哈哈哈哈......」花夏先是笑了出來，這才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說：「我們學校帥哥還有漂亮的女生都很多喔，只是我沒有什麼談戀愛的心思，現在這樣也很好啊！你們想喔，如果我交男朋友，這種中秋節烤肉怎麼跟你們一起high是不是？」花夏笑的眉眼彎彎，又開了一瓶啤酒。他的學校校風自由，注重的不是成績第一，而是學生的個人特色，所以文院理院工院設計院的學生各有千秋，哪怕不是帥哥美女也能威風凜凜走出自己的style。
「對象目前沒有，至於理想型嘛......」他想了一下狗男學長的樣子，記起之前發生被咬事件之後，羅希也曾問過他的，當時聊完還嚷嚷說下回找個反過來類型的人吧，省的觸景不傷情但傷肝，氣的。
「身高要比我高，最好是俐落寸頭不是那種長長的瀏海也不要燙，個性不要太溫和不要選擇困難，不要有研究案在身......不准穿風衣外套！」他邊說就覺得有點來氣，拿起剛剛剝好成一堆的玉米筍大力咬下一口。
「我們倒是很歡迎你帶男朋友一起來。」奧利弗看起來還想聽到更多，雖然他也沒談過戀愛——不，或許更應該說就是因為沒談過感情，才會特別對像花夏這樣的年輕人好奇，而且他也問過喬雪峰類似的話題，單身的生活很好也很棒，可就是想聽到戀愛中的人的世界又會有什麼不同。
「為什麼不要風衣外套？」看了看被發洩的玉米筍，花夏的表情還有幾分不滿，照著他的敘述想像了下，大概除了身高這對比較困難外其他應該還行？「研究案是指課程嗎？」他真的真的很好奇。
「對啊，要是缺一個男朋友，我們還能給你介紹。你的要求聽上去在游泳池和健身室應該很有機會能遇到⋯⋯要把握機會好好鍛鍊哦。」喬雪峰促狹的對花夏眨眨眼。
要求一開始還只像是個人喜好，但到後來幾點就聽起來就比較有針對性了⋯⋯就像是以一個人的特徵為藍本來否定一樣，反正花夏的意思就是不要那個人。這一個部分，奧利弗也有點看出來了。
「衣服穿在不同人身上都會有不同的效果，你講的研究案也是——我想他指的是學科上需要進行研究的一些計畫，也可以理解成課程一部分。」喬雪峰頓了頓為奧利弗解釋了他的疑惑，然後繼續說。「看來這個愛穿風衣外套，有研究案在身的溫和燙髮男傷害我們花夏了。」
「哈哈，有對象一定會讓你們幫我鑑定一下的！蛤？別介紹別介紹......說實在的我覺得我還沒有準備好要找對象。」花夏酒勁上來，兩臉頰紅紅的，也可能是不好意思，他聽著喬雪峰說能介紹，連忙擺擺手。畢竟他的第一段感情不怎麼順利，導致他現在對於戀愛沒什麼憧憬，還不如跟室友同學朋友快快樂樂地在生活中自在相處來的輕鬆快樂。
「沒錯啊，研究案就是學校課程沒錯，不過有些學生的研究會因為需要研究經費的支持，所以就必須像校外去找贊助或是研究計畫支持，當然最後的成果也必須要跟贊助的單位共享，而且有機會能發展成一個新創產業。看一開始怎麼談啦，我大略知道是這樣。」花夏隨口說著當初狗男學長給他的解釋，都兩年多過去了他還是記得很清楚。
「對啊，我現在就特別討厭那種穿的修身的風衣外套文質彬彬的那種學術人。」聽著喬雪峰替他做的重點整理，他毫不掩飾地說出了自己的喜惡，大概是酒喝的夠了，那些不常與人說的內心話也大放送了。「我的第一個也是前任的男朋友是我的高中學長，他為了研究案背著我跟贊助商的兒子談戀愛被我發現，之後我們就分手了。我對他百分之百的信任還是敵不過最現實的金錢問題。我曾經想過要是我也很有錢就好了，是不是就可以留住他。」
他在說這些的時候，發現自己好像不如想像中的難受，甚至能面帶微笑，「不過後來想想，用錢買來的感情能維持多久，前陣子學長果然回來找我了，但他也變了。不但跟蹤我，還說我有金主爸爸！他也可以，幹超神經病！我拒絕他，還被他咬了一口，害我去大醫院打破傷風欸！」花夏拉下衣領，露出鎖骨的刺青，在上面還能看見痊癒後留下的淡淡粉紅色疤痕。
「所以說戀愛的酸甜很好啊，但也要有承擔後面可能走味的風險。」花夏數數他面前的啤酒罐子,一，二，三......算上手裡這罐，今天似乎是超綱了。說完自己的故事以後他笑著朝喬雪峰凌空一敬，「現在換我們採訪二號，關於大人的戀愛——說說說。」
「原來如此，學生要學的還真的是很多。」不是侷限在一般課堂上，課後活動或是更深入的專案都是學習中的一環，在閒聊中斷片了一下，思考著自己在學校的樣子－－有點困難，還是回歸叢林野戰比較好。
在喬雪峰幫忙整理出形象，花夏又闡述了過去的遭遇，奧利弗的表情頓然覆上一層不滿，像是自家孩子被外人欺負後，氣得想去蓋他布袋的家長臉，傷疤更為他散發出的怒氣添增了不少。「他還來啊？咬了你？人在哪裡？」最後根本連殺人預告都出現了。
雖然花夏將目標轉移到喬雪峰，奧利弗的心思還沒抽離這段話題，翻烤雞肉蔬菜串的手看似摩拳霍霍。
「咬人可不算是溫和，味道改變或許是壞了⋯⋯幸好你沒大礙。」喬雪峰斂了笑容，沒想到花夏還遇到這種事情。「若是再遇到這個穿修身風衣的衣冠禽獸，就告訴你奧利弗阿公吧，我覺得他的拳頭準備好了。」
喬雪峰扭頭看看翻烤串翻得鐵架鏘鏘作響的奧利弗，絲毫不懷疑若是讓他看見那個敗類，世界上就會多一個豬頭。
啤酒喝得有點膩了，喬雪峰按自己喜歡的比例倒了威士忌和花夏帶來的氣泡水，又夾了兩片檸檬，給自己調了一杯Highball喝。「說起來我也有過差不多的經歷。剛畢業的時候沒什麼錢，我的室友還有三個學長一起合租一幢兩層老透天房，一樓是藝術工作室。那時候我們一行人去Gay Bar喝酒——我有沒有跟你們說，我有一個室友學長是同性戀——我很倒霉就被一個變態纏上了，還幾次跟蹤我到工作室。」
花夏本就離奧利弗近一些，聽了喬雪峰一番話，朦朧視線看著還在烤肉架前繃著一張臉翻烤肉串翻到跟炭火一樣就快旺盛燃燒起來的奧利弗，大有一種如果學長再出現就會被他的奧利弗阿公一拳打爆的痛快場面，忽而有種被當成阿孫的感動，當下就把這種感動化為行動，一把抱住奧利弗的手臂，一頭金髮蓬蓬地就靠著人，笑嘻嘻地大聲順著喬雪峰給人的稱呼說道：「阿公！阿公不要生氣——學長上次之後就沒有再出現了，應該是被我一拳嚇跑了，你這樣說讓我好感動喔......我怎麼那麼好運可以認識你跟喬醫生，我可以叫你阿公嗎？你好像我阿公喔——嘿嘿嘿。」花夏此時已經開始有些醉意，要是明天清醒起來他肯定會想回過頭來做掉前一晚的自己。
「被變態纏上也太可怕了吧？被跟蹤真的恐怖耶......還好你的室友他們很機警喔。」花夏就靠著奧利弗沒撒手，聽著喬雪峰講著有關於恐怖情人的經歷，「是說我還沒有去過Gay Bar喝酒耶，我是有說要帶我去見識見識，不過我連招牌都還沒看見，他就交男朋友，去不了了。」花夏說著，猛然想起他要聽的不是戀愛故事嗎？怎麼變成都市驚悚故事了？「不對喔......喬醫生，我們要聽的是談戀愛，不是這種鬼故事啦！」
原本正在醞釀的怒氣值在花夏一臉感動撲上後，緩下了速度再漸漸趨於平靜，那頭蓬鬆金髮靠在手臂上的觸感明顯，奧利弗忍不住想到友人家的大狗，手就反射性地撫上金髮，再大力地給他揉。
「聽起來蠻好的，你就這樣叫吧。」這種被當作親人的感覺他是真的很喜歡，自從從軍後就再也沒見過家人，再見也只剩冷冰冰的遺體，從花夏身上感受的到不只是肢體接觸上的溫暖，還有心靈上的溫馨。如果他有成家，孫子就像花夏這樣的倒也很好。「他再來就叫我，或是有人欺負也要跟我說。」
在兩輪的分享下，原本應該是會充滿粉紅氣息的戀愛話題似乎完全走鐘，而且就花夏和喬雪峰遇上的都不是多正當的人，他踏入現代社會的時間還不算太久，沒想到外頭的社會原來也不是想像中的那般美好。
「不如問問，喬醫師有過心儀的對象嗎？」將問題換了個方向。
喬雪峰也喝了不少，有點微醺。奧利弗和花夏兩人和諧溫馨的畫面忽而有股安慰的感覺。這兩天聊了不少，知道奧利弗長大的環境不容易，花夏這小太陽的，出現得恰到好處，很棒。
喬雪峰面前這兩高大的阿公和孫孫都好奇他的戀愛史，他想了想，就講了一段最深刻。
「我講講我的白月光好了。她是我高一的校花，長得可愛，人善良，成績也好，什麼都好。我們關係非常好，後來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學。一切都很好的，直到我大三，她問我有沒有想過畢業後結婚，我猶豫了很久一直沒回答。沒多久我們就分手了。後來交往的對象都沒有白月光那麼完美。」
都是父母離婚的陰影害的。
不知道自己剛剛成功阻止一場有可能發生在未來的揍人事件的花夏在酒精帶來輕微的漂浮感中，笑得一臉傻樣：「嘿嘿嘿......我在四色里有阿公了誒，好啊，有人欺負我，就告訴奧利弗阿公。」奧利弗厚實的大手在他的髮頂上揉啊揉的，讓離家很遠來求學的他了解到儘管兩人之間沒有血緣與國籍的關聯，他依舊能感受到人與人之間在情感上不可或缺的依存關係。他不知道奧利弗是否還有家人，不過如果能在這座城市裡讓自己稍微替代一下當個現成阿孫，他也是非常樂意的。又賴了好一下子他才鬆開奧利弗，畢竟烤肉架上還放著肉串。（被冷落的烤肉：......）
而戀愛話題終於在奧利弗的導正之下回到正軌。花夏他拿著啤酒轉而坐到喬雪峰身邊，聽著人家與白月光的的故事。一開始他還能在喬雪峰每說一個好字時點點頭，但越聽越奇怪，忍不住又像好好學生在課堂上那樣舉手發問了：「喬醫生我有問題！如果一切都很好，都很合乎良好關係與完美，那為什麼那時候你沒答應結婚的事情呢？」
「是說畢業後結婚好像也有點早喔......」他說完之後又補充了句，然後思考起自己現在大學三年級，離畢業還有一年，就要遇上結不結婚這種人生大事，說起來是有點言之過早......也難怪喬雪峰會猶豫了。花夏看了看天上那圓亮亮的黃色圓月，晚風吹過來帶著一點入秋的微涼，他其實不是很記得去年或是更久之前的中秋是什麼樣子，生活就是這樣一節過一節，一年過一年，在裡頭每個人都上演著一個故事。
無分男女，只要兩情相悅都會是一樁佳話，但通常能順利走到最後的也是需要天時地利人和。聽完今晚的第一個正常的愛情故事，一邊為喬雪峰也有過美好的戀情高興，一邊也為最後的結局惋惜。
「結婚嗎，的確也不是結了就會很好呢。」想起自己的原生家庭，父母的態度並不讓他感受到所謂的感情，「不過有過相愛，回頭再想想也會是好回憶，那將遺憾化為美好的故事或許並不是憾事。」
「這個啊⋯⋯我昨天也跟奧利弗講過，我的父母很早就結婚有了我，後來他們發現對方似乎不是彼此的真愛，就離婚各自去找自己的真愛了，我是被我的阿公阿嬤帶大的。」喬雪峰用三言兩語把過往三十多年都說完。「她問我的時候，我就猶豫她會不會是那個對的人，而且我們真的很年輕呢。所以我還是不結婚了吧。」
喬雪峰吸了口氣，又緩緩呼出，最後舉杯喝了兩大口手中的飲料。過了片刻，他微微笑著。晚風吹來，他的酒好像醒了幾分，又好像更醉了。「對對對，聽阿公說的，不結婚又沒什麼，不結婚也能很好。我覺得現在要輪到阿公講故事了！」
二十歲的年紀經歷的太少，花夏在結婚這件事上的思考面僅止於快或慢，從未思考過結婚之後的合適與不合適，在他有記憶以來，他的父母感情不能說是如糖蜜般的甜，可也是從不爭吵和和樂樂，像是發生什麼事都能並肩而立相互扶持，花夏與兄姐跟妹妹可以說都是沈浸在愛裡長大的孩子，所以不管是奧利弗所關於結婚後好壞的論點，還是喬雪峰的父母在離婚後又各自組織新家庭，都讓他明白自己擁有的多珍貴，與生而為人的不容易。
「原來是這樣啊......」花夏感覺自己這問題又是魯莽了。
雖然喬雪峰一番話說的輕描淡寫，但花夏是知道的，通常要經歷過疼痛，內化以後才有辦法把一件刻骨銘心的事情講的像是從別人那兒聽來的故事。就跟他現在能簡單輕鬆地把他跟雪長那點鳥事說出來一樣。月色之下他看著喬雪峰酒後的那抹微笑，安慰的話到了嘴邊嚥了嚥還是吞回肚子裡。
還是喝酒吧。
「不結婚，不談戀愛，都沒關係。我們現在這樣的狀態都很好。嗯！」
他拿起手上的啤酒也喝了一大口，在呲牙裂嘴緩過刺激氣泡感之後跟著喬雪峰一起等待著奧利弗會說什麼樣的故事。
故事的主角終於換到自己身上，放下手中空罐，奧利弗皺起眉頭在記憶中探索有什麼值得今晚能分享的，撇除掉那些不宜孩童欣賞的片段，他想了好半晌，然後一顆電燈泡才出現在腦袋旁。
「愛情故事嘛，我沒有可以分享的，不過有遇過一名讓我難忘的女性。」又開了罐啤酒，「有一次戰況陷入膠著，其他單位派了支援過來，當時她被派到我所屬的隊伍，因為很少見到女軍，大夥都對她很感興趣，然後跑去搭訕的最後都頂著一張被打紅的臉回來。」隊上大半的弟兄都嚐過那威猛的鐵沙掌，猶記一群人都哀喪著臉，一手撫著臉頰上的掌印的畫面還是很有趣。
「她和我年紀差不多，紮著高馬尾，臉蛋小小的，看上去蠻像小孩，但很英勇善戰，她的加入幫了我們不少忙。」
毫無預兆也沒有任何鋪陳，完全連頭都沒開始過就直衝結局的告白讓當下的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只能傻愣愣的看著對方。
「我問她為什麼，她的理由是覺得我很能一個人生活，這樣她要是回去被家人逼婚，就可以把我當擋箭牌，然後結婚後我們再各自過各的生活⋯⋯」那段表白過於現實，害他也找不到地方吐槽，「我又問她為什麼找我，結果她說是女人的直覺。」
雖然本來就沒對感情有過期望，但這種連桃花都沒開，反而是桃花樹的樹枝直接打過來的經歷也是讓他有股悲哀。
這直球正面擊中奧利弗，當時都把他打懵了吧。喬雪峰想像了下兩人在戰壕中的畫面，覺得挺有趣的。
他想到昨日奧利弗說過他還是單身，好像也理解他所說的好回憶，把遺憾化為美好的故事的想法。經過時間沉澱的回憶，記憶裏的味道總會是好的。通俗一點說，就像是早餐店的奶茶，雖然結果是拉肚子，但喝的時候的味道卻是好的。
喬雪峰垂眼聽著奧利弗的故事不時點頭，聽到最後卻是有點恍神，控制不住滿腦子的奶茶和拉肚子。
奧利弗說得活靈活現，花夏似乎能想像出像電影裡的畫面那樣——一大群人眉開眼笑地搶著與人說話的樣子，「這跟我學校好像啊，我們地球科學系的女生都是稀有寶貝呢！不過論起能力與個性絕對不輸男生，還特別不好追，哈哈，阿公你說的情形我們學校也是常常上演。」起先花夏還能說笑兩句，不過隨著故事劇情的起伏，他逐漸感覺到有一點點淡淡的遺憾，同時體會出一些些方才奧利弗說的縱使是遺憾，也能成為美好回憶的那點意味。
「......竟然是因為被逼婚啊......要是你們能真心有愛就好了，這樣的話故事可就是完美結局了啊！太可惜了。」花夏沒有追問故事的結局，只是半瞇著眼睛微微笑著，身體在微醺之中輕輕搖晃：「愛情啊——戀愛啊——實在都太複雜啦——還不如就跟朋友一起把酒當歌聊聊心事，你說對不對啊——喬醫生？」他支肘推了推旁邊的喬雪峰，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神似乎有些茫茫然的，不太對勁。
「阿公你看喬醫生！」他朝奧利弗招招手，又轉頭問：「喬醫生你是不是醉了？」
「我後來就沒有再見過她了，希望她現在也是過著喜歡的日子。」與其說情愫不如說是革命情感，希望曾經奮戰過的同胞們最後都能回歸安穩生活，「有人陪在身邊，是家人是朋友都無所謂，開心總是最重要。」
同意花夏最後的論點，然後一起注意到旁邊點頭不斷的醫師先生，炭火已經燒到沒多少火，看看時間似乎也是差不多，該吃該喝的都結束幾輪了。「喬醫師想睡了嗎？累了要不就先收拾吧？」
聽到話的喬雪峰挺起頭，他摘下眼鏡捏了捏鼻樑，微微瞇起眼睛，講話時多了點鼻音。「還沒醉呢，在等我的朋友們高歌一曲。」
他瞧瞧花夏和奧利弗，意有所指。他又看桌上的食物都被吃得七七八八，很滿意兩人在食桌上的戰鬥力。點點頭，他把喝空的杯子放到一旁。「等會把垃圾包好放旁邊，剩下的食物放冰箱，杯盤放洗碗機就好了。烤肉架和地板我明天醒來再洗，你們也好早點回家睡。」
「這個時間高歌一曲我們應該會被隔壁鄰居報警的啦喬醫生。」花夏低頭看看錶說道，他站起來晃晃腦袋，著手開始幫著兩人收拾，拎了一個垃圾袋收那些空啤酒罐，想著剛才奧利弗說後來沒再見過那位女性，不知道是不是有順利完成任務回家呢。他突然很慶幸此時此刻能在這樣的夜裡，受到喬雪峰與奧利弗的邀請，並且一起度過一個非常愉快的夜晚，如同他的奧利弗阿公說的——「有人陪在身邊，是家人是朋友都無所謂，開心總是最重要。」
「我剛來時外頭還很熱鬧，現在不曉得散場沒。」將水瓶中剩餘的水倒在黑炭上澆熄火苗，陣陣白煙隨著冷卻飄出，把面前的兩人暈得模糊，看著這般場景，奧利弗淡淡地漾起微笑。
對於人與人之間的羈絆，他總是抱持著隨遇而安、有緣就會有聯繫，不過度追求也不渴望，某種程度上可以說是被動等待。那晚無意間踏入酒吧時，他也不會想到再過幾天可以和友人一起共度佳節，在圓月的陪伴下暢談了一個美好夜晚。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喬醫師明天打算睡到幾點？我來幫忙打掃吧，反正也沒事。」將炭火處理完後，起身幫忙花夏將垃圾打包。
喬雪峰把食物分類放到箱子裡，準備等會拿到二樓冰箱。花夏幫忙分類好的垃圾束了兩袋子放在旁邊。這樣一看，似乎要收拾打掃的東西似乎沒多少。「我想明天怎麼也要睡到中午吧⋯⋯東西不多，我自己弄就好了。」
喬雪峰準備睡到自然醒，要說什麼時候起來，他也說不準。與其讓奧利弗等，或是讓還不如等他自己醒來慢慢打掃更方便。他側頭想了想詞藻，吃飽喝足加上睡意和酒精，他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你們隨意收拾收拾早點回家休息吧，我醒來收拾。」
黃澄澄的月亮已經隨著時間落到了較後方的位置，花夏蹲在地上綁垃圾袋，笑嘻嘻地說：「你們看月亮都朝西偏了那麼多了，現在回去洗澡睡覺也都是後半夜的事了。我也覺得我會一覺睡到大中午。」
幫著喬雪峰把分類好的垃圾袋集中在角落，又一把抱起那個放了剩餘食材的紙箱：『喬醫生這要放哪？我幫你。」作為客人他這次也沒準備什麼，於是出點體力幫忙是他僅存能做的。他瞄到桌上還有他帶來沒喝完的氣泡水跟梅酒，這才想起本來是要調給大家喝的，「這個酒我就放這裡啦，拿回家我也不會喝的，不如就留著下次一起聊天的時候再一起喝吧。」
「這樣啊，那有需要幫忙再傳訊息給我，帶吃的也可以。」三個人一起整理，很快就把場地恢復得差不多，環視了周遭，看來應該沒有什麼要處理了。
「難得放假，你們就好好休息。」和退休的自己不同，花夏和喬雪峰都還有各自的社會身分，像這樣連續假期的機會不多，是該好好休息一番。「我應該都會在家，要來找我就講一聲就行了。」
「好，食物等下你們離開的時候放到樓下飯桌就好。」喬雪峰拿起用過的碗盤，他扭頭看花夏拿著食材，奧利弗則是提著沒喝完的飲料，他就領兩人往下走，讓他們把東西都放在二樓的飯桌上，等會慢慢收拾。「有事的話一定給你們發消息。」
說聲晚安，喬雪峰送走兩人，他把食物和飲料隨便塞進冰箱以後就洗澡睡覺了。
真是個美好的難忘的中秋節晚上，希望兩位朋友今晚有個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