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⁴🐱³🐶²
消夜與啤酒
 └09/07◈ 李爾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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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色交流日期:2020/09/07

中之交流日期:09/07~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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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益提了兩袋子的食物返回家中,外頭的鐵門就這麼大敞著等人進來,裡頭的房門也開著沒關。
  
  他沒看見另外兩隻貓,猜想著大概是在寢室的床上玩或是睡覺吧?老瘦貓伸展著身子窩上了沙發的一邊扶手,舔毛整理。

  而張益依舊無視著左小臂的抽痛,手腳痲利的準備著,不過鮮魚店的食物都用餐盒裝好了,是挺方便的,張益就是將餐盒的盒蓋切掉免得礙事,拿出了鍋子將一袋子的深海鱸魚肉片湯(老闆給的大方,滿滿的一大鍋)倒入,放入湯勺,拿出兩個碗當作湯碗放在一旁。

  蔥燒魚、熟白蝦、石斑魚卵沙拉、滷魚下巴、皮蛋豆腐、香蔥蚵仔蛋,涼拌鱸魚皮、涼拌小卷,再來就是他們各自的飯食,烏魚鬆飯和鮭魚鬆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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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是兩人份的量,這麼擺了一桌子,將客廳的矮桌放得滿滿蕩蕩的,就剩下一點空間留著放啤酒--張益想了想,他還是拿出了一壺冰涼的水和兩個杯子。

  喔,還有菸灰缸。

  張益給菸灰缸騰了個位子放著,接著人就坐上沙發,一邊抽菸一邊等啤酒送上門--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哇嘶——李爾那站在紅色鐵門前面,忍不住的抖了一下。

剛剛接近巷尾就感覺溫度陡然低了一點,他轉頭看著旁邊的椿屋,我今天沒惹你……不對我從來沒惹過你,求放過。

說是這麼說,不過他也不是真的怕,就是嘴欠。

他穿過紅色鐵門走了進去,果真如張益所說的連關都懶得關著。

走進張益家前,他忍不住朝圍牆那兒張望了一下,想看看是否能看見自個家,但或許是地勢或角度關係,從他所在之處看不見的樣子。

算了不重要。

「酒來囉——」

迎接他的是一桌子滿滿當當、香氣四溢的食物,蒸騰的冒著白霧。

「……」李爾那張望了一下,沒看見那兩隻貓貓,心裡有點兒小可惜:「多虧你鄰居,夏天電費應該挺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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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 :

  「這倒是當初挑上這棟屋子的原因之一,怕熱。」

  張益用手比了比,讓他將啤酒放在他預留的空位上,一面回答對方自己會選擇這間屋子的原因之一就是看上這裡涼爽,沒辦法他體溫高,天生就蠻怕熱的。
  
  見人來都到位了,他將香菸暫且擱置在菸灰缸裡,他也沒客氣,就端起自己的那盒鮭魚鬆飯扒了一口,夾了一塊煎的金黃軟嫩的香蔥蚵仔蛋,他是真的餓了。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張益都開吃了,李爾那當然也不客氣地坐下來,端起屬於自己的那碗飯,並且快樂的將筷子伸向他心心念念的蔥燒魚。

如果是平常,李爾那說不得把蔥燒魚品評一番,不過今天他還是更傾向鬆泛的吃頓飯就好。

「……該說是你八字硬無所畏懼嗎?」雖然免去了對食物的叨念,但魚肉鬆軟,鹹香的湯汁上交錯著辛蔥,他還是忍不住瞎侃侃了幾句:「我表弟也是,總覺得他往那一站就是個大怒神,甚麼鬼都跑精光。」

夾了蔥燒魚又去進攻滷魚下巴,再開一瓶啤酒,李爾那只覺得人生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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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 :

  「我八字是挺硬的。」

  張益在扒了一口飯和蚵仔蛋後終於對他今天想喝的鱸魚湯下手了,他一邊盛湯一邊回答--「以前在山裡訓練時,偶爾會投住在山林小屋裡,總要把我推出去在屋裡走走喊喊,說是驅個魔神仔避邪,雖然我是沒什麼感覺。」

  張益端著湯坐下來後喝了一口鮮甜的熱湯,滿足的嘆了一聲,「雖然這體質對隔壁鄰居好像沒什麼太大作用。」這時候張益又想起了他的山茶花實驗,他看了一眼一臉滿足快樂吃飯的李爾那.....

  「你真要跟我一起吃山茶花?」

  作為實驗者之一--張益還是好心一點的確認一下對方的意願,簽下聲明他就--放心餵食他了,「我上次生吃了一次山茶花,物理上來說是沒拉肚子。」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簡單來說就是會走的避邪符吧……你要是有感覺,我們八字輕的哪個活得了?」

李爾那也舀了一碗爐魚湯在那兒吹涼,雖然吃得奔放,但端碗持筷的姿勢還是端正的,居然看起來比平時優雅許多。

「神明的威壓和一般的鬼魂怎麼比?你有沒有聽過“看到冥婚的紅包不要害怕,直接丟進功德箱讓她跟佛祖硬碰硬就好”?一樣道理。」

湯稍微涼些了,他才以口就碗喝了一點,讓鮮味在舌間流轉一會才嚥下去,瞬間暖了胃腸。

「……我怎麼有種你在讓我簽生死狀的感覺?」李爾那停下來吃了兩口飯:「吃唄,雖然奇怪的體驗不少,但我也沒真的看過……反正山茶花壽司我是一定要吃到的。」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我沒感覺。」

  張益留意了一下對方拿筷子的姿勢--頗端正,又是一處不謀而合,張益也是大口大口吃食的類型,但從小家教之嚴苛,讓他吃飯模樣乾淨整潔,持筷的姿勢也是相當端正,不過比起優雅他看著還是偏俐落。

  「不過我不認為隔壁是一般鬼,聽一些老人提起樁屋,都是敬畏居多,雖然大多數人的都對這地方嚇得要死,倒是挺值得玩味的。」

  老一輩跟青壯以下對樁屋的態度可以說是截然不同,這也是讓張益感覺到很好奇的,雖然他也有過不好的夢境,但他還是較偏向相信老人家的發言--張益暫且放下筷子,拿起白蝦開始剝殼。

  「我不保證會怎麼樣,讓你心理準備,出事自己承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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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視小臂的抽痛,張益剝著殼,吮了一口蝦頭精華,語氣倒是挺輕鬆的,「行,既然你要,我就準備個全餐。」

  要出事好歹也先吃個夠、吃個好,在出事。

  他是查到了山茶花的不少吃法。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至少也是接近神明的存在吧,」李爾那夾了兩隻涼拌小卷給自己,又切了塊皮蛋豆腐:「……光是靠近就被壓個半死、回家還做惡夢,哪個不怕?」

皮蛋豆腐上的醬倒不死鹹,柴魚片也給得大方,大概是所謂收攤前的福利——雖然比起板豆腐,他更喜歡絹豆腐或雞蛋豆腐。

「……有沒有人說你講話很不中聽?」李爾那忍不住笑起來:「聽起來像是吃飽了準備送我上路……得了,萬一我超過三天沒出現,記得來幫我收屍。」

李爾那看著張益剝蝦,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總覺得看起來有點兒艱苦。

「借我湯匙和叉子,三秒鐘給你剝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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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 :

  「也許吧?以許像是狐仙那種?」

  張益揣測著,會惡作劇的那種?畢竟前兩個夢他的確感覺很不錯,又或是有什麼隱情,少女的啜泣和悲傷亦是迴繞在這樁屋的傳說中,不過不管怎麼調查都還是差不多。

  像是一道不給人解開的謎題,你可以窺探到些什麼,但就是不會公開真實的全部。

  「我會記得留點口德的。」

  特警有一半跟特種兵差不多了,多少都有點兵痞個性,要不然在這樣生死交關與嚴厲嚴酷的生活裡--總是要找點樂子,耍耍嘴皮和伙伴葷素不忌的笑鬧一下,要不也是挺難緩解的。

  「我這不是也要跟你一起上路了。」

  張益睨了他一眼,他也是要一起當實驗者的,假如真不幸他就此改變體質的話(也許),也算是一起上路了,當然要先吃夠了,「搞不好是你要來收我,不是說物極必反,搞不好慘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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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他是真的不覺得會發生太嚴重的大事,假如老人家說的都是真的話--他才會嘗試著實驗看看的。

  張益一面說一面剝蝦--他的手大(都能抓著人腦袋當抓娃娃機的爪子了),而他做菜一向粗放點,不會特地搞花樣弄精緻的菜色--小小一尾蝦子到他手裡顯得有點可憐。

  聽見對方要剝,張益看了一眼被自己剝得有點破爛的蝦子,果斷放棄,將蝦子塞入口裡後去給李爾那拿湯匙和叉子。

  「剝蝦的耐心我只有兩隻,在等一會我大概會直接連殼咬了。」

  對於剝蝦的障礙,張益很是坦誠。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嗯…滿有可能的,含冤少女被供奉起來的例子應該不少。」

李爾那接過張益拿來的湯匙和叉子。

只見他匙叉並用,把蝦頭剁下來之後,用叉子壓住蝦背,湯匙在蝦尾、蝦腹之間撥動幾下,完整的蝦仁就滴溜溜地剝離出來了。

差不多就 幾秒鐘 的時間。
李爾那
「口德留給別人吧,我就免了,不然還有啥好玩的?」李爾那把戳下來的蝦仁扔進張益碗裡:「孝敬老爺子了,以後兩天沒看到你我就來拍門嚎個幾聲,看你是不是還活著,順便看貓。」

說歸說,他倒覺得最有可能的情況是他直接從家後面的茅草叢翻牆看看——雖然他也覺得不大可能發生甚麼事,了不起……了不起怎樣他也不知道。

他畢竟只去過一次,做的夢也不壞,更何況這是個有金雨爺的地方,整體來說給他的感覺還是挺溫柔包容的。

「說到一起上路,上一個這樣跟我說的人最後幹了啥你猜?」他一邊說一邊開始殘害其他倒楣的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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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 :

  「挺厲害的。」

  張益看著幾秒鐘就被脫殼完畢的蝦子,坦率的稱讚了一聲,他可以很俐落的剖魚,但叫他對付一條小蝦子道真的有點障礙,他也不客氣的夾起蝦子沾了一點沙拉的美乃滋後送入嘴裡。

  「蟹八件你應該能使的很好。」

  都能對付難纏的螃蟹了,那麼小小一隻蝦子自然也難不倒那人了.....張益將那份回憶往心裡藏,臉上的表情倒是顯出了幾分細微的柔軟--

  整體來說,張益是內在核心一部份極為柔軟的人,他尤其又護崽,含冤的少女因為悲傷而留在世間,隱隱帶出這樣的隱情是讓張益感到由衷的悲哀,畢竟也沒有實質受傷,也許他就只能藉由夢境來傳達些什麼吧?

  因此張益沒想過要搬離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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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斟酌斟酌。」

  張益聳肩笑了笑,看來對方的真的挺愛玩和不正經,又或說是隨意慣了,儘管也可以說是對很多事不上心,總之雖然相處的挺合拍的,但還要在更加深入吧?

  少有外人能夠這麼快就跟自己談得來的--張益夾了塊魚卵--他倒是想到另外一個傢伙,也不知道他人現在復健的怎麼樣了,沒消沒息的,應該還算是順利吧?

  對了,還有花夏,他還沒給回訊息,還有賴彥廷---嗯,或許還是傳個語音就好,要是視訊的話肯定會給發現自己被那混蛋坑了,張益可不敢說賴彥廷會不會馬上買機票過來給那渾蛋翻桌打人。

  有時候賴彥廷還是挺衝動的......

  「我聽著。」

  張益吃著蔥燒魚夾飯,表明了自己不想白猜著浪費腦筋。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李爾那注意到張益臉上的表情,那種冷硬似乎軟了幾分。

八成是想到了甚麼,或者說,想到誰。

這種表情李爾那很熟。

不過也好,張益八成是被坑得狠了,之前見他時多少還會笑,剛剛還衣服時卻有點生人勿近的味道……總之看來是好點了。

總算笑了。

「我有空研究一下吧,怎麼說都是螃蟹季。」

李爾那得意的笑,笑容裡頭很有點幼稚的味道,好像對稱讚挺滿意。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笑甚麼。

他把自己藏得很好。
李爾那
故事有點長,李爾那只挑了簡短的部份說。

「那年我在山上,準備再往北去阿拉斯加,有個傢伙硬要賴著我一起上路,我說我考慮考慮,當天晚上他就用斧頭把我的貨卡劈爛了,結果我只能坐他的車走。」

李爾那笑著說了一件聽起來其實有點兒恐怖的往事。

只能說,當年還是太嫩,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皮的。

那傢伙簡直皮得沒邊。

甚至可以說還挺惡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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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 :

  「我可以提供螃蟹。」

  有人出力那他就出個蟹吧,不然他也懶得抓著一個小螃蟹在那磨蹭著吃,吃個飯也太累人,還不如買剝好的蟹肉,雖然在風味和新鮮度上就是差了現煮的螃蟹那麼一節。

  張益將放在桌邊快要燒完的香菸抽掉,捻熄在菸灰缸裡,接著又給自己盛了一碗鱸魚湯,邊喝邊聽著對方說起那件往事--「阿拉斯加不錯,我曾經去冰川健行,走過長長的冰川之後再往上爬,爬上冰山與雪峰。」

  「......可惜時間不夠,沒能走遍。」

  特警的生活挺忙碌的,要一口氣休假很多天可難了,也就抓準時間去走過一趟冰川,他不喜歡跟團,只找了一位嚮導帶領--遠離了城市的喧囂,白與藍,廣大而遙遠,空茫而壯麗,讓人為之傾倒......張益的眼神放得有些悠遠,但半晌後就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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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那傢伙也霸道了。」差點沒說怕不是腦子有病還是暴力傾向。

  張益微微的挑了一下眉毛。「沒賞他兩拳?」

  要是有人這麼對自己--好吧,他本來也就是個暴力的,但只限於自己吃虧,還有對方討打。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番紅花椰漿秋蟹配陳年紹興……我有一個紅泥爐子,可以在長廊那裏烹酒,」面前一大桌子菜還沒吃完,李爾那已經在計畫沒影的螃蟹了:「可惜花夏好像想戒酒,說不得只能破壞他的計劃了。」

像是接力一樣,張益的菸捻熄了,李爾那隨即給自己點上了另一支菸。

「我那時陪著那傢伙跑遍音樂酒吧,倒是沒機會上山了,聽你這麼一說就心癢,」他呼出一口菸,手底把剩下的幾隻蝦去殼,雙手從頭至尾乾乾淨淨:「流浪的滋味令人上癮……你也是待不住的傢伙嗎?」

瞥見張益的眼神,他覺得挺親切——像是心總在遠方,但低下頭仍然能懇懇切切地過日子,只是時不時總會有想放下一切說走就走的衝動。
李爾那
「給我一瓶酒再給我一支菸,說走就走,我有的是時間。」李爾那忍不住 哼了兩句,只是聲音比起平常多了點沙啞。他下意識的摸了下喉嚨。

「那時候年輕,脾氣好,」這話從李爾那口裡出來連他自己都想笑:「現在想起來就該摁著他教他做人。」——這話聽起來倒意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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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 :

  「挺講究的。」

  張益嘴角微勾著--這場景就只有在他去拜訪王叔劉姨的時候才會出現的畫面,假如就只有那人在的話,最多就是啤酒配螃蟹,唯一講究精緻的只有那一套蟹八件,剩下都隨隨便便的,還總打著胳膊,輕鬆得很。

  「酒醉怕丟臉嘛,雖然我是不怎麼介意。」

  酒品比花夏差的,他可見多了,大哭、裸奔、吐一地,什麼沒見過---張益聽著那個傢伙、那個傢伙,總感覺有點什麼含意在,不過他本來就不是什麼八卦之人,也就沒有特意問那個傢伙到底是誰--儘管相當的意有所指,聽著像抱怨但也不完全是。

  聽著那兩句沙啞輕哼,張益只是笑了笑,「感冒?」瞧他還摸著喉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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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後有時間。」

  張益沒特意約定但也沒特意拒絕,就像他說的,說走就走,有的時候就是那一個興致起來--儘管他現在不走的原因也是挺多的,他現在需要的是時間休養生息、還得重新鍛鍊、掛心的案子、三隻貓等等。

  還有賴彥廷....要是自己在搞個失蹤怕不是他會跑來揍自己了,這三年是給他操夠了心,不過........「我的確喜歡往無人的地方跑。」

  像是有一小部分的心落在了其他的地方,儘管他需要一個穩固的根,但有的時候仍然會渴望遠離一切喧囂,天與地之間,使得自己渺小而寧靜,他就是這一點深植的孤僻。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也就只有吃的講究,螃蟹寒,配黃酒才好,暖胃。」手上暫時沒有碗筷,李爾那陷在沙發裡,快沒個人樣了,瞇著眼盯著電視機,他大概有一兩年沒看過電視了吧,連新聞都不看:「臉啊,丟著丟著就習慣了。」

至於感冒……

「沒可能吧,幾年沒感冒過了。」

李爾那思考了一下,他還真沒有印象自己上次感冒是甚麼時候,雖然小時候好像會因為跑去不該去的地方晚魘和低燒,但隔天起來也就沒事了,李爾那覺得那不應列入感冒。

說到低燒。

「不過你那傷程度如何?」

吃海鮮好像易發吧——李爾那看著滿桌魚蝦啤酒,好像有點為時已晚——雖然張益自己也說不忌口,大概就算發炎也只會無視掉吧。

這些人雖然不太主動搞事,但好像還挺容易搞死自己的……不管是逞強還是倔強。

李爾那好像完全忘記了一開始嚷著要吃魚的人就是他自己。
李爾那
無人的地方和獨處,乍聽之下似乎相同,但所謂的“無人”,真正的意思大概是……

「沒有責任沒有規章,甚麼都甭管,」李爾那抽了一口菸,懶洋洋的呼出:「甚麼都拋下,否則就回不來了。」

有人的地方就會糾結太多,善意也好惡意也罷,重重疊疊的纏壓上來,如果沒有一個能卸下的地方,早晚會把人繃斷。

就像他自己的萬里逃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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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 :

  「我能吃能喝就好。」

  仔細想一想如果自己弄食物他真的沒有特別講究些什麼,只要還過得去都可以接受--他唯一最講究的大概只有他的吉他跟他的黑膠唱片,或是因應某些特別需要保養的物件,畢竟食物吃到肚子裡就沒了,東西能長久的保存。

  「過敏?」

  他就隨意的猜著,但其實也不一定非得要得到答案,他看李爾那不是喜歡給人管的,自主性很強,年紀也不小了,他也就不像對待花夏那樣比較細心點,不是什麼大傷大病的總能顧好自己,最多就口頭慰問幾聲,假如沒特別要求也就那樣了。

  加上還在相處著,他是不會作出把人押去看醫生這種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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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什麼,手沒斷,小傷。」

  雖然現在的確是還紅腫著發炎,沒有麻醉而帶著一陣陣抽痛,但也就是腫著,也沒骨裂--實在可以不用太在意(倒不如說是治療上他還是會好好治療的,只是他自己現在不打算在乎這件事)。

  抽痛著,痛著痛著也就麻痺了。

  「只有自己跟天地,挺好。」

  張益微微一笑,仍舊是沒有多言,但他想也許對方知道那話中話--偶爾就是會想要放下全部的一切,淨空放空自己......所以,有時候他甚至不要人跟,在家裡他也必定要準備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空間。

  不想被打擾,就算是視作伴侶的對象,仍然需要擁有彼此一個獨立的空間。

  不過這一份孤寂在真正失去後似乎成了陰鬱的寂寞,不管臉上怎麼帶著笑容,都是--鬱色暈染,再也難以褪去。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很多事情啊,如果不想自己傷腦筋,那就給別人傷腦筋就好了。」李爾那瞇了瞇眼,一瞬間看起來是要睡著,然後又突然坐直了,伸手去拿張益準備的水:「所以說人是不能獨自存活的。」

一句話似乎在回應關於吃食的問題,又好像暗指了許多事。

不在乎的事情,身邊有人在乎就可以了;不講究的事情,身邊有人講究就可以了;就算不關心自己,只要身邊有人關心,就能夠活下去。

反之也是,相互依存。

即便是李爾那,也有仰仗著的、關心著的人。

「也沒有過敏史,」一傢伙喝掉半瓶水,李爾那打了個憊懶的大呵欠,動起筷子開始掃盪剩下的食物:「等發生了就會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淨會說別人逞強,輪到自己的時候就一副,等天塌下來了咱再看著辦,沒準還有個子更高的
李爾那
「斷過嗎?」李爾那想到張益身上那一堆舊傷,有幾個看起來特別怵目驚心,想來相比之下,這確實是小傷。

真要說起來,張益肯定比他更有應付傷痛的經驗吧,至少在物理方面。

不過心靈面的傷痛無形無體,發作起來才是真正的無計可施,這一點李爾那有切身體會。

有些人甚至會不斷搗弄心靈傷口,像是想看看自己能承受的極限。

李爾那不會。

即使不直面傷口,他也不會刻意去戳傷自己,受不了的時候,他就找個地方蜷縮起來好好照顧自己,所謂的無人之處。

「也有的時候,隨便跳上一輛車,就這樣一直前進、一直前進。」

那也是他其中的一個無人之處。

只是若無人等待,那麼不管身在何處,其實都是無人之處。

李爾那思考著那股浸染著張益的鬱鬱,若有所悟。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

  張益點燃了一根香菸,看著懶洋洋,好似在叨叨著的李爾那,一動一靜著,像是在自說自話,也像是在暗暗指著些什麼,而他嘴唇微啓,似乎似想說些什麼但又轉而吸菸去了。

  他有的時候並不是那麼擅長說話,他知道對方話之話想表達些什麼,因為自己便是這樣的人--賴彥廷便這麼說過自己,說自己是個既直接又矛盾的人,他能夠帶領著人前進,但也能獨自一個人越走越遠。

  是受人仰仗依賴的,但卻又孤僻的,有時張益也會覺得自己矛盾的很,基本上他的確是個孤僻還不太合群的人,想到了自己充滿了憤怒的少年時代,張益微微笑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磨平了一些角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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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重視與在意重要的人相處,但重視獨處一人,時而合群時而游離,但有的時候感覺到強烈孤寂與痛苦時--他大多數的時候卻不是尋找陪伴(儘管他知道一定會有人在身旁),而是放任痛苦鞭撻。

  「我看你是有自虐傾向。」賴彥廷曾經不只一次受不了的對自己這樣說,而他自己還真的是無言以對。

  張益撓了撓下巴,腦子裡有著很多想法,最後他只回答了他好回答的:「斷過裂過。」他微微抬高左手,出任務時,訓練時,發生意外時,他的身體差不多就是一本受傷的歷史,還有更多沒有留下傷疤的受傷事件。

  張益看著他的左手指尖,若有所思。

  因為對他最後一句話讓他有些手癢了,他想著放在寢室裡他的那把吉他,還有幾首藍調。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李爾那吃得差不多了,便重新點起一根菸。

不是沒有注意到張益一瞬間的欲言又止,不如說,他明白那種感覺。

萬般的思緒在腦袋裡面,想抓住些甚麼,但話到嘴邊的瞬間又散了,似乎不說也可以,又或者僅餘少少的幾個字。

像蒸餾似的。

不過偶爾還真能蒸餾點甚麼出來,只是能不能品味出點甚麼,就看運氣了。

看著張益的動作,他突然有點好奇對方的慣用手。

原本想問,卻看見人對著自己的指尖發呆。

「在想甚麼?」

沒那麼多資訊可以推敲的時候,就問唄。

他抽了口菸。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很難決定。」

  張益放下指尖,收回了視線,拈起了香菸輕啜一口。

  他們的談話與裡面所隱含的情緒與話語,化作幾首藍調徘徊著,離去的、憂傷的、快意的、充滿愛意的,好似有適合的,但往腦海裡編織旋律的時候卻又悄然溜走。

  難以捉摸。

  或許是隱隱李爾那帶給他的感覺所造成的抉擇困難。

  張益還在思考著,連帶地說出口的話等同沒回答。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我不會讀心術啊哥。

李爾那瞄了張益一眼,但比起抱怨,不如說他想笑,所以他也就真笑出來了。

雖然不過是無聲的微笑。

跟那傢伙相處不過短短幾個月,他硬是被這不按牌理出牌的傢伙逼著學會從蛛絲馬跡找線索以自保。

某方面來說,他甚至奠定了李爾那一部分的人性信仰與價值觀。

沒有他大概就沒有現在這個李爾那吧。

「總有幾個選項吧?」看著似乎在思考的張益,李爾那攤了攤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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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爾那 :

  「……」

  張益看著笑著癱手的李爾那--索性把決定權交給他了,其實他就是想為他彈首藍調,說是為他呢?好像也不全然是,只是--李爾那將他對於雕刻的那份真實展現在他的面前,或許他也想讓他知道這件事。

  對於雕刻,張益感覺到那是他的生命之一。

  而對於自己來說,他的生命之一便是他的吉他和他的藍調了。

  只是一個契機。

  「藍調,聽嗎?」

  張益問著,一面起身,「B.B. King--或是一些經典的老藍調,挑一首吧。」他說著人就往二樓走去。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聽。」

李爾那茫然了一瞬,近幾年他已經很少有這樣的時刻了。

一方面是許多事情都可以預期,而讓他在意的事情又太少。

藍調。原來張益喜歡藍調。

第一時間的訝異過去之後,好像又沒有甚麼違和,接著就只剩“張益喜歡藍調”的結論。

他好奇藍調之於張益的意義是甚麼。

相對於鄉村,藍調他聽得很少,但B.B. KING他是知道的。

「Bad Case Of Love。」他不假思索的衝口而出他想到的第一個歌名。

不過這是要做甚麼?給他聽收藏?李爾那一臉困惑的跟在張益後面。

全然沒發現平常那種游刃有餘的殼掉落了些許。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倒是沒有料到人也一起跟上來了,張益本來是想將吉他拿下來的,不過也無所謂,他倒不是很在意對方跟到自己的寢室,畢竟自己都睡過他的床還洗了他家檜木浴缸。

  張益走上二樓後便打開了電燈,走入他的寢室。

  「坐。」

  張益說著,讓對方隨意愛坐哪就坐那裡,張益的寢室和一樓一樣沒什麼的東西,但更多了點生活的氣氛,大概是因為書桌上的筆電還有一旁櫃子裡放的些文件,衣櫃處還有一組海洋生物的模型,旁邊放了一個小小的貓鳥(黑貓X藍鵲)公仔。

  地上還橫躺了一隻胖胖的海豹娃娃,三花正趴在上面盯著進入房間的人類看著,小黑貓則是飛竄著躲入了床鋪上的枕頭堆裡,床頭櫃上一個金色玫瑰(薔薇?)的精緻禮盒安放在那兒。

  尾隨上來的老貓跳到了與書桌相連的櫃上窩著。
🏡張氏⁴🐱³🐶²

  而黑色的吉他硬盒安靠在五斗櫃旁--張益先將筆電闔上收入抽屜,接著才極其輕柔憐愛般的將之拿起。

  安放在桌面,像是一個即將被打開的寶藏箱等著被開啟。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一進門看到的就是張益的吉他硬盒。

李爾那默默在張益喜歡藍調的標籤旁邊又加上一條張益有吉他

張益的房間不大,東西也不多,除了櫃子裡的東西,幾乎一眼能掃視完,但和他自己的房間比起來,這房裡的生活氣息多得簡直溢出來。

是因為有貓的關係還是甚麼呢?
李爾那
三花在海豹玩偶上盯著他看,李爾那默默和貓貓對視,臉上的表情明顯寫著“真可愛”三字,他沒有忘記三花是怕人的,也就不隨意伸手。

李爾那的視線在床頭櫃的玫瑰禮盒上停留了一會,就近在在床尾的地方坐下。

他看著張益用一種輕憐蜜愛的態度將吉他盒放在桌上。

「…………」

#張益有吉他
張益有吉他而且很愛他的吉他
張益要彈吉他

如果要描述李爾那此刻的感覺,那大概會是,一本一見就令他有有興趣的(封面有貓)的書,在打開來閱讀之後也覺得相當愉快。

現在,這本令人愉快的書似乎進入了一個新的章節。

他還沒有決定好要用甚麼心情繼續閱讀。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而張益只是先將吉他擺在桌上等候著,他先走出了房間去浴室仔細的清洗雙手,彷彿是什麼既定的儀式一樣,帶著幾分薄荷的清香返回,他坐在椅子上拿著毛巾仔細地將雙手擦拭乾淨後隨意地把毛巾搭在椅背上。

  「Bad Case Of Love是嗎?」

  張益緩地問著,是確認也是在腦海中迴盪著那首藍調的旋律還有指法,接著他這才輕輕的將吉他硬盒打開,取出了伴隨了他大半輩子的吉他--古典的小琴身的吉他,以黑色為主色的Gibson L-30,音箱的周圍是黑色的,而在琴橋為中心點暈染開來的是非常溫潤的黃褐色。
🏡張氏⁴🐱³🐶²


  雖然是被保養的閃閃發光,彷彿嶄新似的,但是那一份歲月沉澱在上的韻味卻是不是新吉他可以比得上的溫潤動人,被養護的非常好--畢竟這把吉他就好像他在這現世的半身,存在著他的靈魂。

  張益沒有馬上就彈奏,而是先撥動出幾個音階(單單幾個音卻也顯得音色極美),彷彿擁抱般愛憐地擁著他的吉他,彷彿這空間裡就剩下他跟他的吉他,在演奏之前與之的無聲對談,交融。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李爾那一瞬間有些恍神。

張益要彈吉他這件事情突然間有了實感,並且和某人的影像瞬間重合了起來。

那是他尚未處理好的記憶。

事實:

那人彈過的吉他中,沒有一首是真正為他演奏的。
除了最後一首。

他把這個記憶和相關的所有感受先全部推開。
晚一點再決定。

「嗯,Bad Case Of Love。」推開了回憶的李爾那興味盎然地看著張益從琴盒中抱出他的睡美人,那種珍視和喜愛不言自明。
李爾那
俗話說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但李爾那覺得,張益是那種念舊且長情的人。

他不知道張益的過去,但從他展現過的蛛絲馬跡裡,已經足夠李爾那明白這一點。

這種人看著冷,但心裡總有一處地方是柔軟溫熱的,對李爾那這種人而言,張益已經太溫暖了,即使他本人或許並不覺得。

李爾那再次推開這些思緒。

不是時候。

他看得出張益對待吉他,就像他對於木工的虔誠,他屏除掉了所有的思考與情感雜訊,安靜又專注的聆聽著張益撥動出來的音色。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半晌後,張益調整了一下姿勢,就在老瘦貓跳入了吉他硬盒的凹槽裡那一刻,他這才正式彈奏。

Bad Case Of Love

  先是幾秒鐘輕盈靈動的前奏,緊追著來的明快到可以說是跳躍般的節奏,張益的手指靈巧地在琴弦上滑動著按壓著,輕快但也憐愛的,彷彿愛撫似的一拍不差,熟捻的彷彿呼吸一樣將吉他的樂音送出。

  沙啞低沉的煙嗓帶著沉在底下的力度將那藍調唱出,藍調的特徵之一便是用詼諧歡快的語調來唱出痛苦的事實與情感,或許是想到了些什麼--那有力的唱腔之中隱隱可以感受得到那股歡快節奏之下所遭遇到的--
🏡張氏⁴🐱³🐶²


  有一些愛情是伴隨著傷害與糟糕、痛苦,回首偶爾卻會想起為何當初如此著迷,像是瞎了眼的盲人,在糟糕的導盲杖的引導之下摔下階梯而鼻青臉腫。

  歡快的旋律,疼痛的歌詞,矛盾又相衝,卻也是愛情中的一體兩面,抒發著,彷彿靈魂裡曾有過的美好最終痛苦都被觸動。

  幾轉沙啞,好似刀割過濺血,或是被槌重擊,讓人戰慄卻又不由自主的凝聽下去。
李爾那
李爾那坐在床尾,手肘支在自己的膝蓋上,一個類似沉思者的姿勢,看上去有種兀鷹式的專注。

長時間待在英語系國家讓他無須在心裡費力的轉譯,可以更專注於張益嗓音的每個轉折,原本為了專注聆聽而顯得有些空的眼神逐漸染上了笑意。

即使歌曲本身確實存在著黑色幽默,但歡樂的曲調活生生被張益唱出了一種血濺五步的戰慄感——真的是沒誰了。
李爾那
不知不覺,李爾那的手轉成了托腮的姿勢,嘴唇無聲的開闔著、無聲地跟著張益唱著。

  I got a bad case of love 你有愛的絕症
I got a bad case of love 你有愛的絕症

  李爾那在當下倒沒有再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回憶,張益一開口就唱出了某種主場優勢。

藍調啊,他以前不常聽,但大概會成為他的新興趣吧。

  果然是不怕流氓,就怕流氓會彈吉他。

  李爾那的手指在頰上答答的敲著節拍,嘴角不自覺的揚著。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張益收了聲,最終是逐漸輕細的吉他樂音,直至消失。

  他也沒出聲打斷對方的專注和嘴角的笑意,他是不知道李爾那聽了怎麼樣--其實他也是任性,說想彈就彈,彈了給人聽了,有沒有被喜歡或是回饋其實對他來說不是哪麼重要。

  大概就是因為是這樣任性的情感抒發和宣洩,令他的藍調特別鮮活而真實,叫聽過的人難以忘卻。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如果要說喜愛與否,李爾那無庸置疑是喜愛張益的彈奏和演唱。

不過他倒不覺得張益會需要他的特意的表示喜愛或評論。

在別人提供好意時優雅的接受,就是莫大的回饋。這是他一貫的信念。

但不管怎麼說,他覺得自己已經充分表達喜愛了。

不過在那之外他感覺自己還是該回饋點評論以外的東西。

他的視線移往張益手裡的吉他,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會。

「話說,你生日甚麼時候啊?」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沒收到嘴上回應也無所謂,張益是有感覺對方應該是喜歡的,畢竟這本來就只是他想彈給他聽就彈給他聽罷了。

  「二月份,問這作什麼?」

  張益無意識的輕柔撫摸著琴身,帶著幾分憐愛的慵懶口氣(對著他的吉他),反問著對方問生日作什麼。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純粹好奇。」

李爾那對於這些喜愛音樂、也把樂器當作情人對待的態度也是見怪不怪,不如說,他覺得那還挺可愛的。

不過那種帶著憐愛的慵懶菸嗓聽著確實會讓人心癢癢的,雖然是回答他,但幸好不是對著他。

他也不是二十幾歲會被琴弦繞暈了牽著跑的小夥子了。

「你們慢慢溫存,我去把樓下收拾收拾。」李爾那起身準備下樓。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張益笑出聲來,帶著上次那樣的明朗爽快的溫度,也沒說什麼,就是擺手讓那頭老貓離開琴盒,在輕柔地將他的吉他放入,闔上。

  他摸了香菸出來點燃--總算是把那殘存的最後那麼一點不快消彌了,他叼著菸跟著李爾那下樓去一起收拾桌面的殘局。

  「如果要委託你是怎麼個委託法?我想要個吉他架。」

  平常吉他都是靠在櫃邊的,但正經應該是要給個吉他架放好的。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張益看起來是把最後一點兒一點陰霾給散掉了。李爾那一邊想著把吃剩的東西都收集起來,沾了湯汁的容器則拿去廚房的碗槽。

張益的廚房可比他齊全多了……不對,恐怕樣品屋的用品都比他家齊全。

李爾那一邊想著一邊動手沖洗,準備分類回收。

「你想問一般正常委託程序還是非一般程序?」李爾那一臉認真的問道,他突然就想逗逗張益。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另一頭的張益正在將吃剩的食物裝入保鮮盒裡,移到冰箱去冰好,就洗了條抹布在擦拭著桌面。

  「有什麼差別?」

  張益擦了一次後拿著抹布回來,看著一臉認真的李爾那,他也沒有遲疑,也是挺認真地反問著。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一般程序你可以聯絡我表弟,他會跟你確認你想要的東西,然後想辦法坑你一筆,再傳訊息問我的意見……基於事先知情,我會在一天之內跟他說沒問題。」

否則等到他看簡訊都不知道是猴年馬月了。

李爾那手裡沖洗著容器。

「非一般程序的話嘛……直接告訴我你想要怎樣的就行了。」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張益翻了個白眼。

  「你人就在這裡還能整得這麼麻煩,當然走非一般程序了。」

  轉手兩次也太麻煩了,當事人在場他自然是跟當事人委託了,「我沒什麼意見,適合我那把吉他就可以了,全部交給你,沒有期限,你滿意高興了在做。」

  也是喜歡他的手藝,所以張益乾脆地都交給他了。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得到張益白眼的李爾那笑得很樂。

對他來說這就是成功逗到張益了。

如果對方老老實實跟他要電話打給表弟,他才真的會覺得無言以對。

「你家裡有量尺沒有?雖然我目測就行,但如果想要精準一點就還是用量尺,吉他架我也是第一次做。」

不過也是剛好,他正想著要仔細看看張益的吉他,張益就掉了一個委託給他。

雖然他覺得如果張益打給表弟聽到報價大概也會很傻眼就是了。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量尺有,你要現在量嗎?」

  張益想了想,如果按造匠人的心態,如果想要做好相關物件,可能都需要好好觀察當事物件才會有靈感吧?

  張益平常是不給人碰他的吉他的,不管是保養還是換弦他都一手包辦,但如果是匠人.......也許可以?其實他還說不準。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都收拾完的話就現在量吧。」

早點確認尺寸,他才好去想要怎麼設計。

吉他架甚麼的網路上肯定很多,一般來說根本不用特地訂製,也沒必要用木質的,看得出張益對那把吉他真的非同一般。

李爾那本來就不會對工作馬虎,更何況是張益的委託。

……張益也是幾年來少數他有意願多聊的人了。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把手洗了,擦乾。」

  不是他要龜毛,是真的他太過於重視那把吉他了,張益在去樓梯的置物櫃裡拿捲尺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對李爾那交代著。

  還有這把捲尺--他也得好的擦乾淨才能用。

  張益說著,先一步上樓去浴室清理捲尺。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知道。」

李爾那倒沒有笑,很認真的應了聲。

其實即使張益不說,他也會仔細洗過手再去碰吉他的,畢竟剛剛張益自己也是這麼做。

出於重視,李爾那仔仔細細地把手洗了個乾乾淨淨,連指甲縫也沒遺漏——雖然為了方便作業,他的指甲一向修剪得齊整就是了——然後用紙巾仔細擦乾。

雖然他總覺得等等上樓搞不好張益會盯著他再洗一次手。

他慢慢走上樓梯。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李爾那上樓的時候能看見張益正拿著吹風機給用濕布擦過的布捲尺吹乾,好確保不留一點水氣,畢竟那把吉他是搭十七歲時購入,跟著他到今年都快三十年了。

  這麼長的一段歲月還能保持著最佳狀態的木吉他,不難看出是如何被精心養護著,要說那是張毅一半的靈魂跟身體是不為過的,張益看著李爾那上樓,對他抬了抬下巴。

  「我放在床上。」

  吉他已經被從硬盒裡取出,輕輕地被安放在柔軟的床鋪上等候著匠人的察看與檢視。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李爾那點點頭,表示他聽到了。

他倒沒有急著把吉他拿起來檢視,只是細細的端詳著。

琴身被保存得極好,更不要說刮痕了,唯一有的大概就只有歲月無形的堆積吧。

如果是平常,李爾那大概總不免要勾起些甚麼回憶,但這次他只是靜靜的看著吉他,仔細的感受那股透出來的溫暖。

被珍愛著的事物特有的溫暖氣息。

李爾那看了好一會,才輕輕的伸手,小心的將吉他拿起。

精確一點的說,是一種近乎捧著的方式。
李爾那
與張益那種充滿憐愛的碰觸不同,李爾那完全是以一種匠人對待藝術品的審慎態度在仔細檢視。

看得出來如果可以的話,張益是根本不想讓人碰的,連捲尺都要清理過才肯用。

他輕輕地將吉他翻轉,檢視琴身的厚度、估量著底座需要的空間、底部到琴頭的長度,該傾斜多少才會穩固又不至於碰撞到其他東西……否則張益應該會殺了他吧。

整個過程當中,李爾那都是沉默的,表情就像他平日工作時那樣,帶著一份虔誠的專注。

看夠了,他才將吉他輕輕放回柔軟的床上。

「我看夠了,不過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用捲尺再量一次。」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張益看著李爾那極為慎重小心地對待他的吉他,雖然是可以預料到的場景,但是他不免還是將微微懸起的心悄悄的放下,總是放心在匠人的專注與真誠虔誠之中。

  沒有多少人可以碰他的吉他的,用一隻手就算得過來。

  他甚至也不太主動去碰別人的吉他的,好像碰得別人的吉他再回來碰自己的吉他就是一種冒犯和不忠。

  「沒什麼好不放心的,如果你覺得這樣就可以了,那就這樣就行,不是非得要丈量。」

  到是很相信對方的手藝,或是相信對方眼裡的那份認真與專注。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要量的話,倒是可以確定一下你想放在哪兒。」

李爾那放下了吉他後,像是從某個狀態抽離出來了一般,又恢復了平常那種的樣子。

銳利和專注都跑得無影無蹤了。

要擺出來最怕的就是捨不得碰撞摩擦,李爾那想要確定自己有多少空間可以利用——雖然他覺得更有可能的情況是張益八成會為了吉他挪動甚至更換家具就是了。

而且張益說隨便他設計。

……隨便就是最難的設計好嗎!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位置到不一定,只是彈完後沒有想要馬上收起來,放在身邊。」

  之前彈完他大多都是抱在懷裡或是收回盒子裡怕碰撞到,要是有個木架子可以擺著就方便多了--張益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捲尺,在看了看對方--想了一下。

  「你有需要看我的手嗎?」

  他總記得有些工藝的匠人還特別講究這點,作出來的實用的物件還要契合用者的手,雖然他覺得木架應該不需要用到他的手,但姑且問一問吧?他不是很懂得這一塊領域。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聞言,李爾那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眼光看了張益一眼。

如果是別人問這個問題,他可能還思考一下這是個甚麼意圖,但張益問這個問題……

十有八九是出於謹慎想到了甚麼不必要的事情

他本來就挺喜歡張益的手型,如果是要打造工具,那就算他不提,李爾那也會主動說要看,但現在做的是吉他的木架……

「……」李爾那有點糾結:「做木架不需要看,但如果出於我個人喜好,我倒是會想看。」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在對方用難以形容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時,張益微微挑了下眉毛--怎麼?

  接著就看著對方糾結了一會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而張益就是聳肩,無所謂的笑了一下,想看就看了,沒需要這麼糾結吧?

  他自己很偶爾的時候也會打量一下自己喜好的部位,如果路上恰好有看見的話。

  「行。」

  張益說的乾脆,他伸出自己的右手到對方的面前,暫且先忽略因為打人而造成拳頭上的些許紅腫和擦傷的話,張益的確有一雙相當不錯的手--
🏡張氏⁴🐱³🐶²


  他人高馬大的,骨架大連帶的手也大,指頭修長,骨節分明,並不柔軟且帶著剛硬的線條,儘管有著粗糙的硬繭但這使得他的手顯得相當有力。

  且張益不留指甲,指甲修剪的長度恰是剛好,顯出方形的指甲稜角很分明,沒有殘留髒污,乾乾淨淨,簡單而幹練,不管是夾菸或是拿著吉他彈片都帶著一種敏捷的靈巧,不顯笨拙。

  而如果摸上的話會發現掌心有肉,並不單薄,加上體溫高而顯得溫暖--以世俗俗套點的說法那是一雙相當男人味並且給人安全感的手。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李爾那端詳著張益的手,剛剛的薄荷氣味已經消失了。

平心而論,這雙手和他自己的挺像,指長、掌寬,骨節分明。

虎口處、無名指、食指側面……持槍的位置上都結成了所謂的槍繭。

有一些或許是彈琴留下的琴繭。

骨節處有些紅腫擦傷,通常是因為揍人的關係。

李爾那把張益的手來翻去,尋找著疤痕或痣一類的個人特徵。

手會訴說一個人的故事。

雖然聞不出,但對於李爾那而言,這是一雙有煙硝味的手。
李爾那
和張益比起來,他的手就斯文一些,體溫也低一些。

因為長期握刀、斧一類的工具,也留下了不少繭子。

某人曾經一邊說:看著就性冷淡,一邊拿他的手去敷眼睛。

「很有趣。」李爾那本來還有點想看看左手,但看到那纏了滿臂的繃帶,就打消念頭了。

反正應該還有看的機會吧。

況且他覺得身體越來越重了。

李爾那打了個呵欠,想到還要走那長長的巷子回去他就犯懶,有點想乾脆翻牆抄捷徑回去算了。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張益隨便他翻看,對方看他的手的模樣到有點像是方才看他的吉他的架式,就是端詳審視一番,看人打了個哈欠後就將手收回了。

  同時去將他心愛的吉他收回硬合裏頭免得碰傷刮到。

  「在這裡睡?那張床或是客房?」

  雖然客房沒有床墊,但是有睡袋和一些冬天的毯子,舖一舖還行,反正他那是一張雙人大床,他是不介意分他一半躺躺。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有床睡那我就不客氣啦。」

不知道是否剛剛過於專注,精神放鬆下來之後李爾那覺得很困倦,雖然正常來說應該不會如此。

不會真病了吧?

李爾那自我懷疑了一番,雖然跟以前晚魘的狀態有點像就是了,但那通常就是好好睡一覺能解決的事情。

「借個浴室?」雖然他今天都沒怎麼動,但沒洗澡就躺床他總是覺得不踏實。

奇怪了,以前也沒這個習慣來著,是甚麼時候養成的?

他又打了個呵欠。
🏡張氏⁴🐱³🐶²
李爾那 :

  張益為了重新綁過繃帶,在晚上出門前就洗過一次澡了,剛剛出門也是走了趟路,因此他就沒打算再洗澡,只打算刷牙漱口就睡了--

  「喏。」

  張益從衣櫃了翻了運動短褲和同套的無袖背心給呵欠頻頻的李爾那,「浴巾掛在更衣室,更衣室櫃子下面有新的牙刷,要用自己拿,我去一樓檢查。」

  說著人就往一樓走去,檢查個門窗順便刷牙漱口,他在一樓的廁所也放了一套牙刷,就不跟人擠浴室了,讓他慢慢來。
🏡張氏⁴🐱³🐶²


  在李爾那洗澡的時候,張益就回到二樓寢室了,進去前他順便多拿了一條毯子留給李爾那蓋。

  他也打了個哈欠,房門是開的,他將落地窗的窗簾拉上,打開了床頭櫃的燈留給了對方照明,是將大燈給關上了,顯出他睡覺要關的全黑的習慣。

  手臂的發炎加上剛才沒忌口胡吃了一番,讓他發熱的比早些時候嚴重點,或許是有點低燒,大燈關黑後到讓倦怠感湧現,張益也不等洗澡的人了,直接就窩上床鋪去睡。

  小黑貓兒還躲在靠牆角跟床頭的角落,張益將腦袋擱在他的附近,三花窩在他胸口處,至於老瘦貓則是窩在在後腦杓的地方,入夜後的冷涼更鮮明些,張益用被子把自己捲起(睡覺時還是需要保暖的),靠在床鋪貼牆的地方睡了。
🏡張氏⁴🐱³🐶²


  輕微的低燒是讓他一口氣睡到了當日傍晚夕陽落下--倒是沒有打算要早上或是下午還招呼人,安心地睡他的覺。

  反正,對方睡飽了睡醒了,想走就走,不需要多餘的客套也不用多餘的麻煩,隨意就行。
李爾那
🏡張氏⁴🐱³🐶² :

李爾那應了一聲,接過張益遞來的換洗衣物,照著指示找到了盥洗用具。

留長髮的缺點在這時候就顯現出來了,雖然不到要費力去洗的長度,但終究沒有短頭髮方便。

以前還在努力滿足母親的願望時,他會把自己打理得清爽乾淨,當時他們想要打造的是一個才俊青年藝術家,而不是一個脾氣暴躁古怪的木匠。

李爾那洗完澡,對著鏡子慢慢把頭髮擦乾。

洗過熱水澡讓他的精神清明了一些,雖然困倦仍在他的意識邊緣蠢蠢欲動。

好久沒穿甚平以外的衣服,李爾那低頭看了一下穿著運動短褲和背心的自己發笑。

出來的時候張益已經睡了,大燈關了,落地窗簾拉著,只有床頭燈提供一些照明,看起來是留給他的,張益應該是習慣全黑著睡的人。

兩隻貓窩在張益的身邊。
李爾那
畫面安詳。

有些像是李爾那曾經模糊的期望過的,在長路盡頭的安穩。

儘管他知道在這幀看似安寧的構圖之下潛藏了不少傷痛,但此時此刻它終究是安穩的。

李爾那選擇保留這個畫面。

伸手關掉了床頭燈,他安靜地下樓離開,畢竟不是自己家,他確認過大門有關緊實了之後才從紅色鐵門走出去。

「哈啾!」

……巷尾這裡真他媽冷。

打完噴嚏,李爾那把甚平上衣穿起來權充個外套,沿著夜色離開了。
🏡張氏⁴🐱³🐶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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