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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燕青坐在電影院外頭的鐵長椅上滑手機，手上捏著自己抽一半的香菸，下班後張德勝盧小他去看電影，本來想說算了，但是又覺得回家也沒什麼事，乾脆就出門一趟。
林容的聲音到現在都還在他耳邊，自己就像什麼垃圾，心裡在搖擺，對兩個女人左顧右盼。

人到之後，張德勝說要去買喝的，扔下自己就去買點心，學生下課與下班的人群會逐漸往這個繁華熱鬧的徒步區閒逛，上次他和啟思還來這附近逛漫畫和模型。

模型買了他還沒組呢，他不是宅男，也不是動漫迷，只喜歡花錢買童年買不起的回憶給自己彌補別人有父母買他沒有的小小遺憾。
爺爺不是不買給自己，他只是說不出口，不好意思和爺爺要。

「給你。」張德勝回來遞過一杯大杯冰四季春，劉燕青擺擺手要他放著，對方替他插好吸管放下，拿起自己的飲料吸。
「你怎麼去那麼久。」劉燕青皺眉看一眼。
「人多啊，你以為不用排隊喔。」
想想也是，室外還有點熱，兩人已經一身薄汗，食慾因為悶熱消退不少，只能喝冰的來填胃。

拿起來一看標籤，還好是半糖，他已經吃無糖很久了，比起怕甜，為了減輕身體負擔，很多東西他都能戒掉，除了香菸和酒。

「看完電影你想吃什麼？」張德勝看人把手機收起來，問道：「去附近吃居酒屋？」
「又要酒駕是吧，哈？」
「吼……」兩個不良示範的大人爭論幾句，打算看完電影再煩惱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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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散場後劉燕青陪著張德勝逛了幾間服飾店，買了一雙球鞋和幾件衣褲，他自己則是只買了好幾件替換用的背心和一件抽繩長褲，一路騎車到家已經十點多。
張德勝說的是對的，隨便混混就算沒做什麼，今天晚上他心情好了很多，停好車，他拿著安全帽和提袋往自己公寓走去。

電梯打開，劉燕青先是注意的是門口的不同，平常這個樓層只有他一個人住，這棟新的公寓也就兩戶一樓層這麼簡單，有人生活過的痕跡還是大概辨別的出來。
啊——要是只有自己一個人住就好了，不然鄰居看到自己又要囉唆什麼家門口住了一個流氓，巴拉巴拉去跟房東囉唆。

他沒有開樓梯間的燈，電梯關上後隨著僅有的光也消失了，只留下樓梯間的燈光，劉燕青把帽子和提袋用其中一手拿，單手在翻單肩包的鑰匙。
沒有冷氣，空氣也不是很流通，站在這裡很快就感覺到熱了，劉燕青站在自己家門口低頭找鑰匙，耳機線和皮夾把底層壓住，完全摸不到底下的鑰匙鉤。

「幹，殺小鑰匙。」撈到生氣，劉燕青把安全帽和提袋丟地上，兩隻手讓他很快撈到背包底下的鑰匙，站在這邊熱死他了，他只想趕緊進去洗澡。

撈到鑰匙後，劉燕青粗魯地打開鐵門，撈起自己東西進家門，關上鐵門的時候還有些大力，以前這層只有住自己，誰管聲音大小，他關上門才想到好像不只他一個人住了，算了，人家又不會跟他說話。

把安全帽丟到鞋櫃上，劉燕青甩下背包和手機，把衣服提袋丟進洗衣籃裡，洗完澡再來把吊牌剪掉，拆下來的床單和被套也能一起洗了。

晚上張德勝約的電影老實說很燒腦，劉燕青不是什麼腦子很靈光的人，他讀書不多，這幾年靠自己讀課外讀物吸收知識，從推理到現代熱門，外星人和科學理論，都是靠書本和網路推薦影片累積來的。
大量的物理知識聽得有點吃力，看到一半，劉燕青索性放掉自己的腦子，不把理論看進去，一路看下來反而舒服多了。

從女人到兄弟，還有所有人們的選擇，他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如果發生的已經發生了，那表示人無法改變未來，只能改變的是自己的過去，進而在過去成為自己未來的未來。

那自己所認知的未來也不過是未來的自己算好的每一步，這麼一想，他人生裡的那些悲傷事都是不可避免的，平行宇宙果然是仁慈的吧。

一邊想著，劉燕青進去浴室速度洗了個澡，換上黑背心與睡褲出來，隨便抹了頭髮到廚房給自己倒麥茶喝。

撈出新買的衣服，他用廚房剪刀一一剪掉吊牌，抖了抖衣服丟進洗衣機裡，反覆幾次，劉燕青把同色系的床單也扔進去，洗衣機的水聲在這個安靜的陽台特別明顯，劉燕青倒下洗衣精，等水漏滿的時間裡，他從陽台留下的菸盒裡挑出根菸來抽。

肚子有點餓啊，在電影院太燒腦了，走去停車場路上，劉燕青還和張德勝爭奪很多地方，沒想到兩人對改變未來這件事有很大的不同。
抱著臂，劉燕青靠在陽台邊，感受吹過去的夜風。

煙灰缸多了一支菸蒂，劉燕青伸展了一下上半身，操，胸口有點痛，不會是肺有問題吧。
劉燕青清了清喉嚨繼續點起第二支菸，目光落在遠處的房屋，還有其他窗戶的燈光，這個時間了一堆人沒睡，和他一樣在熬夜做些沒意義的事是吧。

「……」他的思緒還卡在電影心得裡，試著理解什麼鬼物理理論，他高中根本沒這種東西，劉燕青低頭盯著自己的煙灰缸彈掉菸灰繼續抽。

煙灰缸累積了三支菸，洗衣機也就洗一個小時，劉燕青吹完風把洗衣機蓋子打開，拿起已經脫水完畢的衣服抖抖，甩的力道頗大，兩下就能把衣服抖直，再用衣架架好掛上去，從背心到長褲，他床單在最底下。

洗衣機應該也該洗了，上次洗衣錠用完一直忘了去買，明天下班前要是有空就去一下賣場吧。

回房間前劉燕青去倒了杯冰水放在床頭櫃，看了手機電量，還足，剩下的到工廠再充就夠了，現在躺在冷氣房裡他才想到，回家前他隱約感覺對面似乎有人搬進來，地上有一些黑色的灰塵，那通常是搬運東西會留下的髒汙，但都只是沙子，撥一撥就散了。

不知道是上班族還是家庭，以這房屋的規格，住一家四口有點勉強，情侶的話還行。
劉燕青根本沒想過主動上門和人說哈囉，像他這樣的人，從魚眼看就像高利貸來討債，誰會相信他的招呼只是真的招呼，沒付違約金走人就很不錯了。

也好，這樣他就能一直獨佔一層樓囉。

睡前，他灌了半杯水，涼意一路從喉嚨到食道墜落在胃部，舒舒服服的躺平等待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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