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2:53 AM
Fri, Sep 4, 2020 1:11 AM
5
漂流木工作坊
—9月1日
營業時間：上午10點至下午5點
（李爾那蹲在家門口）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2:55 AM
一樓
：（充滿了各式原木的淡淡香氣）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2:55 AM
入口右方陳設
：
有一大張形狀不規則的樟木桌，桌邊有五張雕花原木凳，分別是櫻花、山楂、梨花、槐花、和桃花。
凳子是中空的，以花朵連枝的方式呈現類似燈籠似的樣貌，木材則選用對應的木種。
旁邊陳列著三尊以天女為主題的中式雕像，一尊巧笑倩兮、一尊閉目不語、一尊眼神慈悲。
後方大櫃子上陳列著各式木製餐具以及動物木雕，有的雕刻精細，有的只是草草鑿出體態，有種質樸的美感。
窗台上有一張日本將棋桌，但棋桌上擺放的卻是木雕西洋棋。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2:55 AM
入口左方陳設
：
大型白楊木桌上放著一座等比例縮小的漂流木工作坊模型，包含了圍牆、槐樹甚至腳踏車和木屐。
靠牆的位置有三尊芭蕾舞者的雕像，姿態各異，從手部到腰處服裝的褶皺都十分細緻，舞裙彷彿會飄動似的。
窗台上有一些陶瓷茶具和烹茶用具，還有幾本書。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2:55 AM
通往後屋的門
：（敞開狀態）
左手邊是通往二樓的樓梯，但目前門是關上的。
沿著開放式木廊往前走可看到一間鋪著榻榻米的空房間，地上散落著竹青色坐墊。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2:56 AM
／／／／／／／／／／／／／／／／／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3:03 AM
Tue, Sep 1, 2020 8:39 AM
李爾那手裡拿著一小塊木頭，嘴裡咬著菸，一手拿著筆。
山茶花的香味已經聞不太到了，但只要
看到
的東西，李爾那就不會忘記。
他用鉛筆在木塊上勾勒。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3:11 AM
常常有人說他好像一開始就知道該怎麼做：
該挑選甚麼木材、形狀、大小。
該用甚麼工具。
何時該多何時要少。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3:11 AM
Tue, Sep 1, 2020 3:20 AM
李爾那似乎總是有辦法讓一切停在恰到好處的地方。
不管是柔軟的花蕊、舞者飛揚的裙擺、欲語還休的眼神。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3:13 AM
Tue, Sep 1, 2020 5:31 AM
如果你看到了，記得把他們放出來。
嗯，看到了，看著呢。
李爾那在心裡說。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3:15 AM
Tue, Sep 1, 2020 3:23 AM
他拿著木與筆，在自家門前靜靜坐著，勾勒著木裡睡著的山茶花。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3:34 AM
Tue, Sep 1, 2020 3:46 AM
原來這裡是有住人的。
這是張益再次經過這裡時候的想法，仔細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被掛上了一塊【漂流木工作坊】木牌，興許是近期搬來的吧。
張益同著那頭黑白老貓在四色巷散步著，有的時候是他領路，有的時候是他隨意地跟著老貓到處走，本來是該一路走向河堤，不過今天那老貓臨時決定拐個彎走這條小巷子。
張益看著之前在露天坐位的男客人蹲在家門前拿著塊木頭和筆正畫著，神色專一－－原本他不想打擾，但是老瘦貓走到一半在門口附近曬得到太陽的地方停了下來，低著頭舔爪子，理起毛來。
貓就是這個德行，走著走著到一半路，總會停下來理個毛休息一會，張益也等著，隨興地靠在圍牆邊看老瘦貓舔爪子，偶爾瞧了一下畫木頭的男人。
隱約可以從圍牆內聞到淡淡的木頭香氣，挺宜人的，他挺喜歡木香。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3:52 AM
🏡張氏⁴🐱³🐶²
:
在別人眼裡看來大概只是粗糙而難解的幾何圖案，但對於李爾那而言已經足夠了，接著就是以刀斧鑿錐釋放。
嘴裡咬著的菸從一開始就忘了點燃，直到畫完了他才一臉大夢初醒的樣子抬起頭來。
「……啊，貓貓。」
從這樣不修邊幅的大齡男人裡說出“貓貓”這樣的詞彙難免有些突兀，但李爾那逗自己的貓逗習慣了，也不怎麼在意別人的眼光。
明明知道身上沒有甚麼可以吸引貓的小東西或零嘴，也不該隨便亂餵別人的貓，但李爾那還是下意識的往褲袋上拍了拍，想找點甚麼有趣的東西出來。
但當然一無所獲。
「幾歲啦？住哪兒呀？喜歡小零嘴嗎？」
李爾那看著貓貓，眼底是說不出的愉快，但他也沒真的無禮到忽視大活人。
「來根菸？」
興許是老菸槍們之間都有辨識彼此的某種方法，李爾那抬頭看著牆邊的男人，問得理所當然。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4:06 AM
想當然爾，兀自舔著毛的黑白老貓只是抬高的一條後腿，專心一志的理著毛，就連搭理那個陌生人類的一分意願都沒有。
張益靠在圍牆邊本來是正摸著口袋要掏菸，但面對對方的問話－－他想了幾秒後放棄摸出自己的菸，走了幾步路到男人的身邊蹲下，沙啞的嗓音直道：「行。」
順道趁這個機會瞧了瞧他在木頭上畫些什麼，木雕這項工藝對他來說也存在著幾分吸引力，是藏在裏頭的東西－－像是他的藍調一樣具有迷人之處－－雖然他是沒能看懂那些圖案代表了什麼。
「別伸手往他那靠去，他討厭人類。」
想著方才那聲貓貓－－張益又補充了一句那頭老貓可是對人類充滿攻擊性的，至於他對老貓的問話，那不是問自己的，他就不代替回答了。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4:17 AM
Tue, Sep 1, 2020 4:22 AM
🏡張氏⁴🐱³🐶²
:
「貓貓就是這樣可愛。」
也不知道這話的意思是貓脾氣越壞越可愛，還是貓怎樣都可愛。
李爾那自己的貓脾氣是又臭又壞，但他還是愛得要命，所以也很識相的不去惹貓，只是帶著喜愛的眼光看著黑白貓理毛。
上次沒能看到全貌，這下可以看個仔細了。
李爾那一邊感嘆一邊把自己的萬寶路往男人那兒遞了遞。
如果只是一般菸友，李爾那頂多遞根菸就算是友好的打過招呼了，但若是貓友，
那就值得更高規格的待遇
。
於是他殷勤地掏出自己的木質打火機，等著為對方點上。
「我是李爾那，怎麼稱呼？那隻小貓沒跟著出來？」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4:27 AM
他是沒覺得可愛過－－張益輕聳肩，接著伸手從對方的菸盒（還是跟自己抽的菸牌子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向來抽的是美產的，更辛辣些）裡抽了一根煙叼上。
「那隻在家裡睡覺。」
看對方連打火機都拿出來了，張益也就順著微低下頭，等著對方幫自己點菸，因為叼著菸因此嗓音略有些含糊，「張益。」但語氣還是相當乾脆俐落的。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4:55 AM
張益……他喜歡這個名字，
短，且好記
。
而且他養貓。
「在家啊……真想看看他。」
李爾那俐落的給張益點上了菸，順手也給自己點上了，打火石發出輕柔的嚓聲。
撇除掉養貓和同為菸槍在李爾那這裡的先天好感，張益的氣質某方面來說讓他想到了表弟，大概是某種……鬥士的氣質吧，並不是一直都那麼的激烈，但多多少少地的帶著點野性和不屈。
李爾那很難形容，況且那只是第一印象。
他抽著菸，瞇著眼睛看著老貓，鬍鬚和白毛的末梢在陽光中顯得有些透明。
「一會兒有甚麼事嗎？」思考了下，李爾那還是問了：「沒事的話，耽誤你一點時間？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5:06 AM
Tue, Sep 1, 2020 5:20 AM
「有機會吧。」
打火石輕柔的聲音帶來了火光，木頭的打火機還挺別緻的，看起來用了很久，有種溫潤的感覺－－隨著菸草被燃燒，張益深深吸了一口菸，接著微微仰起頭，徐徐將菸吐出。
嗯，稍淡了，不過偶爾抽抽也不錯。
「沒什麼事。」
張益瞇著眼睛看著白煙消散，稍稍有點意外，不過他的確沒什麼事情，到不介意被討去點時間，「怎麼？」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5:30 AM
Tue, Sep 1, 2020 4:54 PM
🏡張氏⁴🐱³🐶²
:
「我喜歡你的貓，想跟他多熟識。」
李爾那不是擅長客套寒暄的人，總是想到甚麼說甚麼，算命的說他友途坎坷，大抵上是沒錯的，橫豎都是坎坷，李爾那也就放開了多數人會有的顧慮。
只說真話
，大概是這個傢伙少數的幾項優點了吧。
但逗弄人的時候卻是該當別論了。
「外頭熱，屋裡去吧？」
入秋了，日頭畢竟還是熱的，但庭園裡草木繁盛，提供了天然的遮蔭，葉影扶疏，在老屋身上投下了光影，從敞亮的窗櫺可以看見裡頭的木雕品，茶具隨意地散置著。
裡裡外外的透著一股慵懶的古樸氣味。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5:40 AM
Tue, Sep 1, 2020 6:08 AM
「你可以試，但他理不理你不保證。」
張益輕吐了一口菸，似乎是挺中意對方的直白－－張益也不是什麼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反正他對裡面的工作室也挺有興致的，放著對方去跟那隻老貓攀關係（雖然他不認為那隻壞脾氣的老貓會給人這麼好面子就是），他看看木頭也不錯。
說著張益便站起身來跟著對方進了圍牆內－－老瘦貓伸了一個懶腰，邁開爪子跟著走入，他先是在張益的腳踝邊磨蹭了一下後，率先一步走入屋中，好像他才是那棟屋子的主人似的。
張益先是透過窗查看著裏頭的模樣，古拙隨興，但又透露出幾分靈動，雖然還有點距離，但他可以看到裡面的一些木雕，木雕彷彿都帶著幾分生命力似的佇立在裡面。
不錯的地方，男人銳利狹長的眼睛裡流露出幾分無言的讚賞和喜歡。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6:13 AM
一進門就是傳統日式建築會有的「床」(ゆか)，將生活起居的空間從地面架離，李爾那隨意的踢掉了木屐，但倒是沒有特別叮囑張益要脫鞋。
貓貓的腳丫已經在光潔的原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些小土砂，甚至隱約的小腳印，但李爾那也沒有很在乎的樣子。
對他來說那只有可愛而沒有麻煩可言。
與其說這裡是店面，更像是一個擺放了屋主作品的居家空間，處處可見生活的痕跡，卻又維持著一種簡約的清爽愜意。
畢竟屋主本身也如貓一般任性懶散。
「茶？啤酒？水？」李爾那將那塊預定要雕成山茶花的木塊放置在擺著老屋木雕的桌上，懶洋洋的招呼。
平時他肯定是連倒杯水都嫌懶，更別提烹茶給人喝這種費神費時的差使，不過
有貓貓一切好說
。
他也不怕老貓去抓撓，不如說，他有些好奇老貓在這裡是否會覺得舒適，做為以後接自家貓貓回來時的參考。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6:27 AM
張益還是有點禮貌的，沒有就跟著老貓一起上了木板地，他先是等著對方進屋後他才脫了鞋，倒是有些隨意的就放在因為剔掉而四散的木屐旁，和他一樣赤著腳走上了起居空間。
原木的地板踩在上頭的感覺總是相當舒適，他會挑上樁屋旁的那棟房子也是因為跟自己本來的家一樣是木板地的設計，張益看對方不在乎老瘦貓在地上留下小小的貓腳印，那他也不放在心上了，畢竟他其實對這點也不是很在意。
簡約的空間不過分花俏，帶著生活的氣息，是跟自己的性子挺合，他也是屬於簡單素雅就好，張益的視線落在了雕花的木凳子上，木雕挺不可思議的就是儘管雕工精細，但木材特有的溫潤質感造就了樸實無華的氣息。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6:27 AM
Tue, Sep 1, 2020 7:04 AM
張益沒有隨意走動著，就是站在原處張望查看，老瘦貓則是端坐在他身旁的木雕桌上，不知怎麼的，那眼神和那氣息總有幾分人貓相似著，安安靜靜的觀察著身周圍的環境和擺設。
看過一輪後張益才收回視線，順便拿出了隨身菸灰缸將菸蒂彈到裡頭，「水。」然是簡單的話語，帶著幾分從容慵懶。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7:00 AM
Tue, Sep 1, 2020 8:43 AM
🏡張氏⁴🐱³🐶²
:
水啊那好辦，李爾那平常沒少嚷嚷菸酒，又嫌棄果汁，但意外地水倒是喝得挺多，他走到窗台邊，那兒除了茶具，還放著一大壺飲用水，隨時可以烹茶。
……有時候也烹酒。
李爾那倒了杯水給張益，算是善盡了
他的待客之道
，便指著往後頭的門。
「工作室在樓上。」
除此之外沒有太多的解釋。
張益這種態度他很熟、不如說，
特別熟
。
社會我表弟，人狠話不多，表弟是一股匪氣沖天，但張益就是一種時光沉澱的凝鍊感了。
李爾那沒甚麼表示，畢竟他喝得不夠多就嘮嘮不起來，但對於這一人一貓相似的氣質，他是喜歡的。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7:00 AM
Tue, Sep 1, 2020 7:01 AM
二樓工作區
：
（因為有尚未完全處理的原木，木香與一樓舊木的溫潤有微妙不同，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嶄新氣息。）
樓梯口
：
從二樓樓梯平台即可看到帶扶手的走廊陽台，地板皆是原木，延伸出的屋簷邊緣可以看到一串木製風鈴，雕刻著薄薄的葉片及根根分明的羽毛。
工作間
兩張大桌上擺放著一些半成品，以及各種作業用的工具。
其中左邊的娛樂桌上擺著未完成的椿屋模型，雖然還很粗糙已經可看出神社的樣貌。
角落有一台黑色的掃地機器人，
看起來飽受摧殘
。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7:01 AM
Fri, Sep 4, 2020 3:13 AM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7:20 AM
Tue, Sep 1, 2020 7:34 AM
張益頷首沒說話，接過那杯水喝了幾口後，他將水杯放在桌上，老瘦貓湊過來嗅了嗅，將鼻尖塞在杯子裡，伸出分色的舌頭舔著水杯裡的水。
李爾那的態度很隨興不做作，張益也省得那些繁文縟節，隨性的很，人就直接坐上了就近的一張木凳子，靠在桌上的一隻手的指尖剛好搭在老貓的屁股，他習慣性的輕撓著貓屁股，不時順順貓尾巴，老貓喝著水，發出呼嚕呼嚕的喉音。
他沒急著上樓，就是坐在桌角的位置，看著木櫃上動物木雕，欣賞著靈動的體態和木料的溫潤質感，稍稍讓自己沉浸在木頭的氣息之中。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7:51 AM
李爾那只說了要耽誤張益的時間，既然張益說沒事可以待，他也沒有非要拖著人上樓的意思。
似貓的人又都養著貓，彼此保持著舒適的空間卻又不致疏離。
「你隨意啊。」
他逕自的上了樓，敢這麼隨便的原因，
除了本身就很隨便以外
，他很肯定張益是那種很有自己一套原則的人，雖然只交換了幾句話，但李爾那的直覺是這樣說的。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7:51 AM
Tue, Sep 1, 2020 7:55 AM
李爾那走進工作室，很快的從架上挑選了一塊和老貓身形體型差不多的椴木，還有小塊的檀香木。
這不是
看到
的東西，而是李爾那
想要
的東西，比起那種充滿神秘牽引的自然而然，多多少少會帶有一些李爾那的匠人氣息和手澤。
如果是看到的東西，李爾那只要把原本就存在於木頭裡的東西帶出來就好，幾乎不需要動甚麼腦筋。
想要的事物才需要他聚精會神的思考和行動。
旁人大概看不出甚麼差別，只有李爾那自己知曉。
小檀香木大概有他的巴掌大小，李爾那很快的打好了樣，切出止點，便用小斧頭修整起來，一人一貓的雛型逐漸從木料裡掙脫出來。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8:07 AM
張益簡單應了一聲，便給放置在一樓了，他也不介意，倒不如說這樣的相處對於自己來說很是舒坦，大概跟他天性裡存在著一份孤僻有很大的關聯，儘管他不討厭與親人或是朋友在一起－－其實就連視同伴侶的存在他也是一樣的。
在怎麼親近，他總會需要獨處的空間，所以他真的不介意被放置在這裡享受，也的確是享受－－張益在享受過木香後，慢慢地將一樓有的木雕和陳設都欣賞了一番，總是滿足了對於這個空間的好奇與喜歡。
他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只是終於再度邁開腳步走上了二樓。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8:07 AM
他看見李爾那正專心地雕刻著手裡的木頭，沒出聲打擾他，只是將二樓空間大致掃過一圈後走到了陽台，他的注意力被就近懸掛在那兒的木製風鈴給吸引住了。
而老瘦貓似乎對堆放著的原木不同的氣味給吸引了，走過去嗅了嗅（仍舊是無視於那人類的存在）。
張益仔細地端詳著那巧奪天工般的風鈴，薄薄的葉片和羽毛帶著一種微妙的輕盈，卻又存在著木料的沉穩，讓人不由想細細看著。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8:35 AM
Tue, Sep 1, 2020 1:26 PM
李爾那原本總是散亂的長髮已經用頭繩綁起，露出了整張清楚的面容，特別是那雙丹鳳眼，一掃平日的散漫，專注在手中的斧與木。
——雖然老貓走進來時他還是忍不住抬頭投去一個關愛的眼神，這才又低頭進行手上的工作。
時間有限，而他本來也就沒打算做得太精細，因此當人與貓的雛型整個擺脫木塊時，他便換上了合適的刀具。
雕刻的關鍵在於神韻和姿態，需要放大的是個人的特徵，而不僅是細節，否則便流於死氣。
他沒有去看張益本人，反而閉了閉眼睛，把關於張益的畫面從腦海中一幀幀拉出，專注於張益給他的感受和印象。
張益的臉部線條有些凌厲，李爾那刻意保留了一些糙硬感，去符合他對那菸嗓的印象。
亂翹的短髮、銳利的眼睛，不知怎地有些讓李爾那聯想到澤鵟這種猛禽，雖然他認為張益還是更像貓一些……
那就是獅鷲了吧？李爾那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10:32 AM
張益在端詳了好一會的風鈴後，伸手輕輕的撥弄了一下讓他發出悅耳的聲響，而在這時候他才注意到這個家後方是一片雜草叢生的空地－－其實他家的院子也是挺雜草叢生的就是了，還有枝枒茂密的槐樹，殘留些花朵的尾聲，張益想起十月份是槐樹的結果期，到時候這院裡的槐樹應該會挺茂密的吧？
而在那片長草蔓生的空地之後他能夠看見樁屋生長的燦爛艷紅的山茶花，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自家房子深藍色的屋頂，就地理位置上，這地方離自家那邊還挺近的。
張益回頭看了看屋內，他看見老瘦貓趴臥在靠陽台的一塊木頭上看著外邊，而那男人還在繼續專注地雕刻著手上的物件，這會終於看清觸對方被長髮遮掩住的面貌。
有個很挺的鼻子和上挑鮮明的丹鳳眼，因為專注的眼神而看起來銳利許多，就好像他手中的釜。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10:37 AM
沒想太打擾專心工藝的匠人，張益轉而將視線放在木頭另一端牆壁的工具櫃，看著裡面各種斧頭、刀具、鑿子和機械，有些工具他說得出來，有些奇形怪狀的倒是說不出來叫做什麼了。
他放緩放輕的腳步好像貓足無聲無息，就近的桌上還有個模型，張益刮了刮下巴，不由仔細端詳著，這物件－－還挺眼熟的，他想他是看過的－－張益收刮著腦海中的記憶，最終和隔壁鄰居家裡契合了。
這應該是那池塘裡上的小神社吧？
而在不知不覺間－－外頭的天色悄悄的暗了，這空間舒適地讓人都忘了時間。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10:55 AM
「⋯⋯好了。」
木料在李爾那的手底溫馴得彷彿軟土，由著他改形易態，幾乎沒有阻力似的。
檀香木雕刻成的張益彷彿倚著一堵看不見的牆，做出一個點煙的姿勢，雖然未曾細琢，卻也用寥寥幾刀勾勒出了他身上的衣服，但更多的還是體態與線條。
老貓蹲踞在張益腳邊，瘦得幾乎有些嶙峋，瑜珈似的抬起一條腿，臉上很有些目空一切的味道。
像是在說：
爾等無知人類，老子舔毛干卿底事？
說不上精雕細刻，但好像下一秒張益就會直起身子，而老貓也會伸展伸展四肢趕在他面前領路似的。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11:05 AM
工坊的主人打斷了兩人一貓彼此安靜不語的的空間，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陽台跟室內界線之上擼貓的張益，聞聲回過頭來看向了李爾那，還有他手中應該是完成的物件。
張益單手抱著懶洋洋癱著的無骨老貓走到了工作台處，略為低頭看著那雕刻－－唔，簡直眼熟的過分，儘管並未精雕細琢但卻生動靈活地勾勒出那一人一貓的姿態，尤其是那頭老貓的表情，很是傳神。
他不由無聲無息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在老貓打了一個哈欠的當兒，沙啞的嗓音隱約含著很淺的笑意，他道：「挺不錯的，貓。」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12:25 PM
「貓，挺不錯的。」
李爾那也笑了，那笑容緩和了一點丹鳳眼的銳，在慵懶爬上來之前，讓那張頹廢的臉有了一絲狡黠。
「我打算用這個賄賂你再帶貓來玩。」
天色已暗了，涼意乘著晚風吹動槐樹嘩笑，木風鈴隨著輕響。
除去日升月落，一切在這老宅中像是被拖慢了腳步一樣，也不知道是屋主本身的慵懶，還是時間在此真的走得特別輕緩——抑或兩者皆是。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12:32 PM
Tue, Sep 1, 2020 12:39 PM
張益看見了對方臉上的狡黠，這一次換他臉上的些微笑意鮮明了點，他伸手往口袋一摸，掏出了他的菸盒，雖然是一手抱著老貓，但是一隻手也是挺俐落抖出了半截香菸讓對方拿去。
同時準備好的打火機要幫對方點燃，只不過他的打火機就沒那般講究了，就是超商能買到的一個十幾塊的便宜打火機，打火機搖曳的燈光照亮了開始顯得昏暗的室內。
「怎麼，我沒帶著貓就不能來了？」
暖黃火光搖曳，朦朧了他帶來的幾分銳利，幾分調侃的笑著反問－－
同時，一根菸，專心工作之後來的一根菸總是特別的暢快，不是嗎？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12:49 PM
李爾那自然而然的捻起菸抿在唇邊，微微彎腰就著張益打起的火點燃。
讓辛辣循環過氣管與肺後，他仰著臉喟嘆似的噴出一口煙霧，很滿足的樣子。
「味道真好。」
李爾那還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沒帶貓，讓不讓張益來。
「你的手我也挺喜歡的，帶著手的話就可以來。」
似乎是今日的認真已用罄，又或是尼古丁舒緩了些什麼，李爾那的語言再次不著調起來。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1:03 PM
Tue, Sep 1, 2020 1:03 PM
在對方思考的時候，張益也就著菸盒叼了一根香菸出來，仍舊是單手俐落的點燃了香菸，他習慣性的深深吸了一口菸後，讓辛辣的白霧尼古丁吐出，在吐霧之間，張益發出了一陣簡短的笑聲。
明快爽朗，像是一把明亮的火光，有些不謙放縱，「行，我會記得帶著。」
雖然他很快就把笑容收起，但火光的餘溫還悄悄殘留在嘴角，「也許還會帶點別的東西。」
也許是他那一把心愛的吉他，但也不一定，總之這間工作室挺得他的喜歡，工作室的主人性子也挺合的，不錯。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1:39 PM
李爾那聽著張益的笑聲，一瞬間心緒飄遠了。
那沙啞的聲音讓他聯想到山谷裡噴著煙霧愉快哼笑的龍，在吐息間含著明亮的火。
他的心神停留在那畫面裡好一會，好奇著這是
看到
抑或是他的
想要
。
去他的
，總之他想要，他喜歡好素材。
「我改變主意了，你沒帶手也可以來。」
李爾那四下張望了一下，從原木料架上的一個角落翻出一張名片，遞給張益。
他本想說，你來，給我打電話，免得錯過了，但轉念一想，他們似乎都不是那樣勤奮的人，隨緣拉扯感覺更符合他們的調性些。
再說了，
他也不知道那隻手機現在到底在哪
，但他還是把名片給了張益。
那是一張單薄的檀木名片，以鏤空的方式雕出一截浮木，一串電話和Leonard的名字草草刻在一角。
「我送你到門口吧，菸快抽完了，順便去超商。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1:50 PM
Tue, Sep 1, 2020 1:59 PM
「唔。」
張益就是簡簡單單應了一聲，接過那張名片，像是翻硬幣似的在指間正反翻轉著，他嘴裡叼著菸，看著那鏤空的浮木、電話和名字－－老瘦貓這時從他胳膊裡跳了出來，輕盈的躍在桌面。
老貓伸展著細瘦的身體，張益這才將哪張名片收在錢包的夾層裡。
「行吧。」
張益兩指夾著菸，輕吐著那辛辣，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伸完懶腰的老貓正伸出一爪子輕撥著雕刻後落下的捲曲木片，「回去了。」說著，人是先一步走向了樓梯。
他看了一眼隨著晚風搖動的木風鈴，無意識的伸手撥了一下，老瘦貓輕盈的閱過他的腳邊，率先下樓－－不過張益沒有拿那尊小木雕，不用賄賂品他也會過來的。
張益邊抽著菸邊慢悠悠地走下樓梯，等著工坊主人下樓。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2:02 PM
……哎，木雕是要給張益的，他卻忘拿了。
李爾那倒沒想過是不是自己從不把話說清楚的鍋，只是拎起那個小雕像，跟在張益後面下了樓，並順手把往二樓的門給鎖上。
「給你的，當作你和貓貓的模特費。」
李爾那把木雕遞向張益，也沒說甚麼不嫌棄之類的客套，
一臉的理所當然
，這是職人的傲氣，一個人是否喜愛他的作品，他是能感覺到的。
反正若張益不收，這個小雕像日後就會擺在四色里木雕集中屬於張益的屋子旁邊——如果他能搞清楚張益的屋子是哪幢的話。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2:20 PM
Tue, Sep 1, 2020 2:27 PM
「模特費我已經收下了。」
張益看著對方遞來的小木雕，笑了笑，兩指夾著香菸抬了一下－－下午從他那裏得到的那根味道稍淡的菸就當作是模特費了，張益將香菸送到嘴裡抽了口。
菸霧瀰漫之際他才又緩地道：「那啥，在家裡擺著自己的雕像總感覺挺自戀的，就免了。」
這話他倒是說的挺認真的，如果只有貓他可能會收下，但想一想在家裡看著有另外一尊小的自己，還挺奇怪的。
張益他自己本身也
不是很愛拍照的人
－－
不過也也代表了對方的確雕刻出了神韻，所以更讓他感覺擺家裡挺怪的。
李爾那
@reitokoyasu
Tue, Sep 1, 2020 2:42 PM
李爾那也沒說甚麼，只是了然的笑，隨手把小木雕放到四色里的桌面上，並且打開了燈。
原本昏暗的室內瞬間被溫暖的黃光充斥。
李爾那一直都有這樣的習慣，若晚上出門，就要把家裡的燈點亮，倒不是因為寂寞或甚麼，而是他就喜歡。
就像喜歡夕陽、喜歡椿屋的山茶、喜歡貓貓甚至是喜歡張益看起來適合挾菸的手。
「走吧。」
他一趿一蹬的穿上了木屐，也不鎖門就走出去了。
🏡張氏⁴🐱³🐶²
@cptcat16
Tue, Sep 1, 2020 2:51 PM
Tue, Sep 1, 2020 2:51 PM
張益呼了一口菸，最後看了一眼在溫暖黃光的室內，還有因為暖黃而更顯溫潤的木雕與木頭們，眼神流連幾番，接著才套上鞋子，同著老瘦貓一起跟上了先行踏出屋外的李爾那。
離開了漂流木工作坊，他們走了一小段巷弄後踏上了兩道延伸著欒樹的
四色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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營業時間：上午10點至下午5點（李爾那蹲在家門口）有一大張形狀不規則的樟木桌，桌邊有五張雕花原木凳，分別是櫻花、山楂、梨花、槐花、和桃花。
凳子是中空的，以花朵連枝的方式呈現類似燈籠似的樣貌，木材則選用對應的木種。
旁邊陳列著三尊以天女為主題的中式雕像，一尊巧笑倩兮、一尊閉目不語、一尊眼神慈悲。
後方大櫃子上陳列著各式木製餐具以及動物木雕，有的雕刻精細，有的只是草草鑿出體態，有種質樸的美感。
窗台上有一張日本將棋桌，但棋桌上擺放的卻是木雕西洋棋。
大型白楊木桌上放著一座等比例縮小的漂流木工作坊模型，包含了圍牆、槐樹甚至腳踏車和木屐。
靠牆的位置有三尊芭蕾舞者的雕像，姿態各異，從手部到腰處服裝的褶皺都十分細緻，舞裙彷彿會飄動似的。
窗台上有一些陶瓷茶具和烹茶用具，還有幾本書。
左手邊是通往二樓的樓梯，但目前門是關上的。
沿著開放式木廊往前走可看到一間鋪著榻榻米的空房間，地上散落著竹青色坐墊。
山茶花的香味已經聞不太到了，但只要看到的東西，李爾那就不會忘記。
他用鉛筆在木塊上勾勒。
該挑選甚麼木材、形狀、大小。
該用甚麼工具。
何時該多何時要少。
不管是柔軟的花蕊、舞者飛揚的裙擺、欲語還休的眼神。
嗯，看到了，看著呢。
李爾那在心裡說。
原來這裡是有住人的。
這是張益再次經過這裡時候的想法，仔細一看不知什麼時候被掛上了一塊【漂流木工作坊】木牌，興許是近期搬來的吧。
張益同著那頭黑白老貓在四色巷散步著，有的時候是他領路，有的時候是他隨意地跟著老貓到處走，本來是該一路走向河堤，不過今天那老貓臨時決定拐個彎走這條小巷子。
張益看著之前在露天坐位的男客人蹲在家門前拿著塊木頭和筆正畫著，神色專一－－原本他不想打擾，但是老瘦貓走到一半在門口附近曬得到太陽的地方停了下來，低著頭舔爪子，理起毛來。
貓就是這個德行，走著走著到一半路，總會停下來理個毛休息一會，張益也等著，隨興地靠在圍牆邊看老瘦貓舔爪子，偶爾瞧了一下畫木頭的男人。
隱約可以從圍牆內聞到淡淡的木頭香氣，挺宜人的，他挺喜歡木香。
在別人眼裡看來大概只是粗糙而難解的幾何圖案，但對於李爾那而言已經足夠了，接著就是以刀斧鑿錐釋放。
嘴裡咬著的菸從一開始就忘了點燃，直到畫完了他才一臉大夢初醒的樣子抬起頭來。
「……啊，貓貓。」
從這樣不修邊幅的大齡男人裡說出“貓貓”這樣的詞彙難免有些突兀，但李爾那逗自己的貓逗習慣了，也不怎麼在意別人的眼光。
明明知道身上沒有甚麼可以吸引貓的小東西或零嘴，也不該隨便亂餵別人的貓，但李爾那還是下意識的往褲袋上拍了拍，想找點甚麼有趣的東西出來。
但當然一無所獲。
「幾歲啦？住哪兒呀？喜歡小零嘴嗎？」
李爾那看著貓貓，眼底是說不出的愉快，但他也沒真的無禮到忽視大活人。
「來根菸？」
興許是老菸槍們之間都有辨識彼此的某種方法，李爾那抬頭看著牆邊的男人，問得理所當然。
想當然爾，兀自舔著毛的黑白老貓只是抬高的一條後腿，專心一志的理著毛，就連搭理那個陌生人類的一分意願都沒有。
張益靠在圍牆邊本來是正摸著口袋要掏菸，但面對對方的問話－－他想了幾秒後放棄摸出自己的菸，走了幾步路到男人的身邊蹲下，沙啞的嗓音直道：「行。」
順道趁這個機會瞧了瞧他在木頭上畫些什麼，木雕這項工藝對他來說也存在著幾分吸引力，是藏在裏頭的東西－－像是他的藍調一樣具有迷人之處－－雖然他是沒能看懂那些圖案代表了什麼。
「別伸手往他那靠去，他討厭人類。」
想著方才那聲貓貓－－張益又補充了一句那頭老貓可是對人類充滿攻擊性的，至於他對老貓的問話，那不是問自己的，他就不代替回答了。
「貓貓就是這樣可愛。」
也不知道這話的意思是貓脾氣越壞越可愛，還是貓怎樣都可愛。
李爾那自己的貓脾氣是又臭又壞，但他還是愛得要命，所以也很識相的不去惹貓，只是帶著喜愛的眼光看著黑白貓理毛。
上次沒能看到全貌，這下可以看個仔細了。
李爾那一邊感嘆一邊把自己的萬寶路往男人那兒遞了遞。
如果只是一般菸友，李爾那頂多遞根菸就算是友好的打過招呼了，但若是貓友，那就值得更高規格的待遇。
於是他殷勤地掏出自己的木質打火機，等著為對方點上。
「我是李爾那，怎麼稱呼？那隻小貓沒跟著出來？」
他是沒覺得可愛過－－張益輕聳肩，接著伸手從對方的菸盒（還是跟自己抽的菸牌子是一樣的，只不過他向來抽的是美產的，更辛辣些）裡抽了一根煙叼上。
「那隻在家裡睡覺。」
看對方連打火機都拿出來了，張益也就順著微低下頭，等著對方幫自己點菸，因為叼著菸因此嗓音略有些含糊，「張益。」但語氣還是相當乾脆俐落的。
而且他養貓。
「在家啊……真想看看他。」
李爾那俐落的給張益點上了菸，順手也給自己點上了，打火石發出輕柔的嚓聲。
撇除掉養貓和同為菸槍在李爾那這裡的先天好感，張益的氣質某方面來說讓他想到了表弟，大概是某種……鬥士的氣質吧，並不是一直都那麼的激烈，但多多少少地的帶著點野性和不屈。
李爾那很難形容，況且那只是第一印象。
他抽著菸，瞇著眼睛看著老貓，鬍鬚和白毛的末梢在陽光中顯得有些透明。
「一會兒有甚麼事嗎？」思考了下，李爾那還是問了：「沒事的話，耽誤你一點時間？
「有機會吧。」
打火石輕柔的聲音帶來了火光，木頭的打火機還挺別緻的，看起來用了很久，有種溫潤的感覺－－隨著菸草被燃燒，張益深深吸了一口菸，接著微微仰起頭，徐徐將菸吐出。
嗯，稍淡了，不過偶爾抽抽也不錯。
「沒什麼事。」
張益瞇著眼睛看著白煙消散，稍稍有點意外，不過他的確沒什麼事情，到不介意被討去點時間，「怎麼？」
「我喜歡你的貓，想跟他多熟識。」
李爾那不是擅長客套寒暄的人，總是想到甚麼說甚麼，算命的說他友途坎坷，大抵上是沒錯的，橫豎都是坎坷，李爾那也就放開了多數人會有的顧慮。
只說真話，大概是這個傢伙少數的幾項優點了吧。
但逗弄人的時候卻是該當別論了。「外頭熱，屋裡去吧？」
入秋了，日頭畢竟還是熱的，但庭園裡草木繁盛，提供了天然的遮蔭，葉影扶疏，在老屋身上投下了光影，從敞亮的窗櫺可以看見裡頭的木雕品，茶具隨意地散置著。
裡裡外外的透著一股慵懶的古樸氣味。
「你可以試，但他理不理你不保證。」
張益輕吐了一口菸，似乎是挺中意對方的直白－－張益也不是什麼喜歡拐彎抹角的人，反正他對裡面的工作室也挺有興致的，放著對方去跟那隻老貓攀關係（雖然他不認為那隻壞脾氣的老貓會給人這麼好面子就是），他看看木頭也不錯。
說著張益便站起身來跟著對方進了圍牆內－－老瘦貓伸了一個懶腰，邁開爪子跟著走入，他先是在張益的腳踝邊磨蹭了一下後，率先一步走入屋中，好像他才是那棟屋子的主人似的。
張益先是透過窗查看著裏頭的模樣，古拙隨興，但又透露出幾分靈動，雖然還有點距離，但他可以看到裡面的一些木雕，木雕彷彿都帶著幾分生命力似的佇立在裡面。
不錯的地方，男人銳利狹長的眼睛裡流露出幾分無言的讚賞和喜歡。
貓貓的腳丫已經在光潔的原木地板上留下了一些小土砂，甚至隱約的小腳印，但李爾那也沒有很在乎的樣子。
對他來說那只有可愛而沒有麻煩可言。
與其說這裡是店面，更像是一個擺放了屋主作品的居家空間，處處可見生活的痕跡，卻又維持著一種簡約的清爽愜意。
畢竟屋主本身也如貓一般任性懶散。
「茶？啤酒？水？」李爾那將那塊預定要雕成山茶花的木塊放置在擺著老屋木雕的桌上，懶洋洋的招呼。
平時他肯定是連倒杯水都嫌懶，更別提烹茶給人喝這種費神費時的差使，不過有貓貓一切好說。
他也不怕老貓去抓撓，不如說，他有些好奇老貓在這裡是否會覺得舒適，做為以後接自家貓貓回來時的參考。
張益還是有點禮貌的，沒有就跟著老貓一起上了木板地，他先是等著對方進屋後他才脫了鞋，倒是有些隨意的就放在因為剔掉而四散的木屐旁，和他一樣赤著腳走上了起居空間。
原木的地板踩在上頭的感覺總是相當舒適，他會挑上樁屋旁的那棟房子也是因為跟自己本來的家一樣是木板地的設計，張益看對方不在乎老瘦貓在地上留下小小的貓腳印，那他也不放在心上了，畢竟他其實對這點也不是很在意。
簡約的空間不過分花俏，帶著生活的氣息，是跟自己的性子挺合，他也是屬於簡單素雅就好，張益的視線落在了雕花的木凳子上，木雕挺不可思議的就是儘管雕工精細，但木材特有的溫潤質感造就了樸實無華的氣息。
張益沒有隨意走動著，就是站在原處張望查看，老瘦貓則是端坐在他身旁的木雕桌上，不知怎麼的，那眼神和那氣息總有幾分人貓相似著，安安靜靜的觀察著身周圍的環境和擺設。
看過一輪後張益才收回視線，順便拿出了隨身菸灰缸將菸蒂彈到裡頭，「水。」然是簡單的話語，帶著幾分從容慵懶。
水啊那好辦，李爾那平常沒少嚷嚷菸酒，又嫌棄果汁，但意外地水倒是喝得挺多，他走到窗台邊，那兒除了茶具，還放著一大壺飲用水，隨時可以烹茶。
……有時候也烹酒。
李爾那倒了杯水給張益，算是善盡了他的待客之道，便指著往後頭的門。
「工作室在樓上。」
除此之外沒有太多的解釋。
張益這種態度他很熟、不如說，特別熟。
社會我表弟，人狠話不多，表弟是一股匪氣沖天，但張益就是一種時光沉澱的凝鍊感了。
李爾那沒甚麼表示，畢竟他喝得不夠多就嘮嘮不起來，但對於這一人一貓相似的氣質，他是喜歡的。
（因為有尚未完全處理的原木，木香與一樓舊木的溫潤有微妙不同，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嶄新氣息。）
樓梯口：
從二樓樓梯平台即可看到帶扶手的走廊陽台，地板皆是原木，延伸出的屋簷邊緣可以看到一串木製風鈴，雕刻著薄薄的葉片及根根分明的羽毛。
工作間
兩張大桌上擺放著一些半成品，以及各種作業用的工具。
其中左邊的娛樂桌上擺著未完成的椿屋模型，雖然還很粗糙已經可看出神社的樣貌。
角落有一台黑色的掃地機器人，看起來飽受摧殘。
張益頷首沒說話，接過那杯水喝了幾口後，他將水杯放在桌上，老瘦貓湊過來嗅了嗅，將鼻尖塞在杯子裡，伸出分色的舌頭舔著水杯裡的水。
李爾那的態度很隨興不做作，張益也省得那些繁文縟節，隨性的很，人就直接坐上了就近的一張木凳子，靠在桌上的一隻手的指尖剛好搭在老貓的屁股，他習慣性的輕撓著貓屁股，不時順順貓尾巴，老貓喝著水，發出呼嚕呼嚕的喉音。
他沒急著上樓，就是坐在桌角的位置，看著木櫃上動物木雕，欣賞著靈動的體態和木料的溫潤質感，稍稍讓自己沉浸在木頭的氣息之中。
似貓的人又都養著貓，彼此保持著舒適的空間卻又不致疏離。
「你隨意啊。」
他逕自的上了樓，敢這麼隨便的原因，
除了本身就很隨便以外，他很肯定張益是那種很有自己一套原則的人，雖然只交換了幾句話，但李爾那的直覺是這樣說的。這不是看到的東西，而是李爾那想要的東西，比起那種充滿神秘牽引的自然而然，多多少少會帶有一些李爾那的匠人氣息和手澤。
如果是看到的東西，李爾那只要把原本就存在於木頭裡的東西帶出來就好，幾乎不需要動甚麼腦筋。
想要的事物才需要他聚精會神的思考和行動。
旁人大概看不出甚麼差別，只有李爾那自己知曉。
小檀香木大概有他的巴掌大小，李爾那很快的打好了樣，切出止點，便用小斧頭修整起來，一人一貓的雛型逐漸從木料裡掙脫出來。
張益簡單應了一聲，便給放置在一樓了，他也不介意，倒不如說這樣的相處對於自己來說很是舒坦，大概跟他天性裡存在著一份孤僻有很大的關聯，儘管他不討厭與親人或是朋友在一起－－其實就連視同伴侶的存在他也是一樣的。
在怎麼親近，他總會需要獨處的空間，所以他真的不介意被放置在這裡享受，也的確是享受－－張益在享受過木香後，慢慢地將一樓有的木雕和陳設都欣賞了一番，總是滿足了對於這個空間的好奇與喜歡。
他也不知道時間過去多久，只是終於再度邁開腳步走上了二樓。
而老瘦貓似乎對堆放著的原木不同的氣味給吸引了，走過去嗅了嗅（仍舊是無視於那人類的存在）。
張益仔細地端詳著那巧奪天工般的風鈴，薄薄的葉片和羽毛帶著一種微妙的輕盈，卻又存在著木料的沉穩，讓人不由想細細看著。
——雖然老貓走進來時他還是忍不住抬頭投去一個關愛的眼神，這才又低頭進行手上的工作。
時間有限，而他本來也就沒打算做得太精細，因此當人與貓的雛型整個擺脫木塊時，他便換上了合適的刀具。
雕刻的關鍵在於神韻和姿態，需要放大的是個人的特徵，而不僅是細節，否則便流於死氣。
他沒有去看張益本人，反而閉了閉眼睛，把關於張益的畫面從腦海中一幀幀拉出，專注於張益給他的感受和印象。
張益的臉部線條有些凌厲，李爾那刻意保留了一些糙硬感，去符合他對那菸嗓的印象。
亂翹的短髮、銳利的眼睛，不知怎地有些讓李爾那聯想到澤鵟這種猛禽，雖然他認為張益還是更像貓一些……
那就是獅鷲了吧？李爾那被自己的想法逗樂了。
而在那片長草蔓生的空地之後他能夠看見樁屋生長的燦爛艷紅的山茶花，隱隱約約還能看到自家房子深藍色的屋頂，就地理位置上，這地方離自家那邊還挺近的。
張益回頭看了看屋內，他看見老瘦貓趴臥在靠陽台的一塊木頭上看著外邊，而那男人還在繼續專注地雕刻著手上的物件，這會終於看清觸對方被長髮遮掩住的面貌。
有個很挺的鼻子和上挑鮮明的丹鳳眼，因為專注的眼神而看起來銳利許多，就好像他手中的釜。
沒想太打擾專心工藝的匠人，張益轉而將視線放在木頭另一端牆壁的工具櫃，看著裡面各種斧頭、刀具、鑿子和機械，有些工具他說得出來，有些奇形怪狀的倒是說不出來叫做什麼了。
他放緩放輕的腳步好像貓足無聲無息，就近的桌上還有個模型，張益刮了刮下巴，不由仔細端詳著，這物件－－還挺眼熟的，他想他是看過的－－張益收刮著腦海中的記憶，最終和隔壁鄰居家裡契合了。
這應該是那池塘裡上的小神社吧？
而在不知不覺間－－外頭的天色悄悄的暗了，這空間舒適地讓人都忘了時間。
木料在李爾那的手底溫馴得彷彿軟土，由著他改形易態，幾乎沒有阻力似的。
檀香木雕刻成的張益彷彿倚著一堵看不見的牆，做出一個點煙的姿勢，雖然未曾細琢，卻也用寥寥幾刀勾勒出了他身上的衣服，但更多的還是體態與線條。
老貓蹲踞在張益腳邊，瘦得幾乎有些嶙峋，瑜珈似的抬起一條腿，臉上很有些目空一切的味道。
像是在說：
爾等無知人類，老子舔毛干卿底事？
說不上精雕細刻，但好像下一秒張益就會直起身子，而老貓也會伸展伸展四肢趕在他面前領路似的。
工坊的主人打斷了兩人一貓彼此安靜不語的的空間，不知何時已經坐在陽台跟室內界線之上擼貓的張益，聞聲回過頭來看向了李爾那，還有他手中應該是完成的物件。
張益單手抱著懶洋洋癱著的無骨老貓走到了工作台處，略為低頭看著那雕刻－－唔，簡直眼熟的過分，儘管並未精雕細琢但卻生動靈活地勾勒出那一人一貓的姿態，尤其是那頭老貓的表情，很是傳神。
他不由無聲無息的嘴角微微勾了勾，在老貓打了一個哈欠的當兒，沙啞的嗓音隱約含著很淺的笑意，他道：「挺不錯的，貓。」
李爾那也笑了，那笑容緩和了一點丹鳳眼的銳，在慵懶爬上來之前，讓那張頹廢的臉有了一絲狡黠。
「我打算用這個賄賂你再帶貓來玩。」
天色已暗了，涼意乘著晚風吹動槐樹嘩笑，木風鈴隨著輕響。
除去日升月落，一切在這老宅中像是被拖慢了腳步一樣，也不知道是屋主本身的慵懶，還是時間在此真的走得特別輕緩——抑或兩者皆是。
張益看見了對方臉上的狡黠，這一次換他臉上的些微笑意鮮明了點，他伸手往口袋一摸，掏出了他的菸盒，雖然是一手抱著老貓，但是一隻手也是挺俐落抖出了半截香菸讓對方拿去。
同時準備好的打火機要幫對方點燃，只不過他的打火機就沒那般講究了，就是超商能買到的一個十幾塊的便宜打火機，打火機搖曳的燈光照亮了開始顯得昏暗的室內。
「怎麼，我沒帶著貓就不能來了？」
暖黃火光搖曳，朦朧了他帶來的幾分銳利，幾分調侃的笑著反問－－
同時，一根菸，專心工作之後來的一根菸總是特別的暢快，不是嗎？
讓辛辣循環過氣管與肺後，他仰著臉喟嘆似的噴出一口煙霧，很滿足的樣子。
「味道真好。」
李爾那還認真思考了一下，如果沒帶貓，讓不讓張益來。
「你的手我也挺喜歡的，帶著手的話就可以來。」
似乎是今日的認真已用罄，又或是尼古丁舒緩了些什麼，李爾那的語言再次不著調起來。
在對方思考的時候，張益也就著菸盒叼了一根香菸出來，仍舊是單手俐落的點燃了香菸，他習慣性的深深吸了一口菸後，讓辛辣的白霧尼古丁吐出，在吐霧之間，張益發出了一陣簡短的笑聲。
明快爽朗，像是一把明亮的火光，有些不謙放縱，「行，我會記得帶著。」
雖然他很快就把笑容收起，但火光的餘溫還悄悄殘留在嘴角，「也許還會帶點別的東西。」
也許是他那一把心愛的吉他，但也不一定，總之這間工作室挺得他的喜歡，工作室的主人性子也挺合的，不錯。
那沙啞的聲音讓他聯想到山谷裡噴著煙霧愉快哼笑的龍，在吐息間含著明亮的火。
他的心神停留在那畫面裡好一會，好奇著這是看到抑或是他的想要。
去他的，總之他想要，他喜歡好素材。
「我改變主意了，你沒帶手也可以來。」
李爾那四下張望了一下，從原木料架上的一個角落翻出一張名片，遞給張益。
他本想說，你來，給我打電話，免得錯過了，但轉念一想，他們似乎都不是那樣勤奮的人，隨緣拉扯感覺更符合他們的調性些。
再說了，他也不知道那隻手機現在到底在哪，但他還是把名片給了張益。
那是一張單薄的檀木名片，以鏤空的方式雕出一截浮木，一串電話和Leonard的名字草草刻在一角。
「我送你到門口吧，菸快抽完了，順便去超商。
「唔。」
張益就是簡簡單單應了一聲，接過那張名片，像是翻硬幣似的在指間正反翻轉著，他嘴裡叼著菸，看著那鏤空的浮木、電話和名字－－老瘦貓這時從他胳膊裡跳了出來，輕盈的躍在桌面。
老貓伸展著細瘦的身體，張益這才將哪張名片收在錢包的夾層裡。
「行吧。」
張益兩指夾著菸，輕吐著那辛辣，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伸完懶腰的老貓正伸出一爪子輕撥著雕刻後落下的捲曲木片，「回去了。」說著，人是先一步走向了樓梯。
他看了一眼隨著晚風搖動的木風鈴，無意識的伸手撥了一下，老瘦貓輕盈的閱過他的腳邊，率先下樓－－不過張益沒有拿那尊小木雕，不用賄賂品他也會過來的。
張益邊抽著菸邊慢悠悠地走下樓梯，等著工坊主人下樓。
李爾那倒沒想過是不是自己從不把話說清楚的鍋，只是拎起那個小雕像，跟在張益後面下了樓，並順手把往二樓的門給鎖上。
「給你的，當作你和貓貓的模特費。」
李爾那把木雕遞向張益，也沒說甚麼不嫌棄之類的客套，一臉的理所當然，這是職人的傲氣，一個人是否喜愛他的作品，他是能感覺到的。
反正若張益不收，這個小雕像日後就會擺在四色里木雕集中屬於張益的屋子旁邊——如果他能搞清楚張益的屋子是哪幢的話。
「模特費我已經收下了。」
張益看著對方遞來的小木雕，笑了笑，兩指夾著香菸抬了一下－－下午從他那裏得到的那根味道稍淡的菸就當作是模特費了，張益將香菸送到嘴裡抽了口。
菸霧瀰漫之際他才又緩地道：「那啥，在家裡擺著自己的雕像總感覺挺自戀的，就免了。」
這話他倒是說的挺認真的，如果只有貓他可能會收下，但想一想在家裡看著有另外一尊小的自己，還挺奇怪的。
張益他自己本身也不是很愛拍照的人－－
不過也也代表了對方的確雕刻出了神韻，所以更讓他感覺擺家裡挺怪的。
原本昏暗的室內瞬間被溫暖的黃光充斥。
李爾那一直都有這樣的習慣，若晚上出門，就要把家裡的燈點亮，倒不是因為寂寞或甚麼，而是他就喜歡。
就像喜歡夕陽、喜歡椿屋的山茶、喜歡貓貓甚至是喜歡張益看起來適合挾菸的手。
「走吧。」
他一趿一蹬的穿上了木屐，也不鎖門就走出去了。
張益呼了一口菸，最後看了一眼在溫暖黃光的室內，還有因為暖黃而更顯溫潤的木雕與木頭們，眼神流連幾番，接著才套上鞋子，同著老瘦貓一起跟上了先行踏出屋外的李爾那。
離開了漂流木工作坊，他們走了一小段巷弄後踏上了兩道延伸著欒樹的四色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