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

【三年、三個人與三句話/クロこの/黑木葉】

-黑尾×木葉
-成人時間線
-本誌超級大劇透有

設定是因為幼馴染們而互相迫害的二人
(到底為什麼能想出這樣的自虐大綱わからない)

木葉的幼馴染是赤葦，黑尾幼馴染是研磨。

大概是雖然已經在一起，兩人還是會為了對方的幼馴染吵架的故事。

一個指責對方隨便一個電話就能被call過去，明明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一個指責對方跟幼馴染的媽媽一樣，都已經是成人了還經常打電話叫幼馴染起床。

*

經常黑尾木葉開始吵架的內容不外乎是他們各自的幼馴染。

「研磨那個時候不起床的話會出大事好嗎？」大概損失個幾億吧。

「他一個公司的董事長了為什麼不能自己設一床鬧鐘起床？」他在乎那幾個億的話絕對會自己起床吧！

「哦，那赤葦一個大出版社編輯的人了，又需要你去幫忙什麼嗎？還隨叫隨到？」

「這件事我也已經說過很多次了，我只是剛好那時候有空閒！」

「有空閒？那天是我們在一起的第1314天！」黑尾一臉難以置信。

「你怎麼那麼婆婆媽媽還要記這個！！」木葉也一臉難以置信，可能還在想這個人怎麼那麼難搞。

一說起這個黑尾立刻捏起腔調，「你居然說我婆婆媽媽，在一起那麼久了你第一次這樣說我！」

「噁，停止矯揉造作。」

雖然那麼說，木葉還是成功被逗笑了。

總是這樣，吵架吵一吵就會因為其中一方突然不正經而和好。

然而問題的中心點依然沒變，他們兩個都過於習慣陪伴自己一起長大的人在身邊的感覺，即便有了新的羈絆，仍然會控制不住的往回走，回到他們身邊的時候便會感覺鬆了一口氣。

這件事情要說什麼時候能結束，大概沒有一個結果，但總要有一個方針去解決，否則他們最終大概只能分手，然後退回原點。

【愛情】

如果他能好好的，就沒什麼不好。

#

東京都的冬天一如既往寒冷，木葉一出家門就把臉埋到了圍在脖頸上的厚厚一層圍巾。

他搓了搓手，抬頭一看，眼睛稍微瞪大了一圈。赤葦穿著一襲黑色風衣等在車外，正對著手套呵氣，差不多同一時間，赤葦瞥見了出門的木葉，眼睛幾乎是微微一亮。

木葉趕緊小跑步過去，「你怎麼不在車裡等？外面冷死了啊，笨蛋嗎？」

「沒事，我坐在辦公室太久了，所以才想站起來一下，而且我也沒有等很久。」

邊說邊替木葉開門，看著他進去以後，才關門繞到了主駕。一上車木葉就像是控制不住的對著他叨叨，「我就說我可以自己開車過去了，你完全不用特地來接我。」

「因為今天是特別的日子啊。」赤葦對著木葉笑。

木葉莫名感覺不對，迴避了赤葦的視線，「什麼特別的日子，不過就是我想約你聊聊。」

想聊的也不是以前的事情，不是兩人的事，這件事和黑尾有關，大概也跟赤葦有點關係。

他只是不想再模糊他們幾人的相處模式了，歸根究底四個人都有問題。

他跟黑尾意外的彼此都是互相的第一任，沒有人教他們如何處理這樣的關係，木葉下意識的想到了赤葦。

又想到赤葦，只要遇到問題，他不知道該怎麼解決的時候，第一個絕對是赤葦。這個人陪著他走過二十幾年的歲月，可以肯定的是他的事情赤葦幾乎都知道，而他對赤葦也如此。

他們沒有想過會以什麼樣的形式分開，大概也以為不會分開，直到高中畢業以後同一個大學的黑尾對木葉表達了想追求的心思，而木葉鬼使神差答應了。

赤葦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和黑尾在一起的一個月後，他們三人一起回梟谷，當時赤葦整個人表情都不對，作為指導上場的時候表現差點比正選還糟糕，托球僵硬得不得了。

好在不到半局的時間，赤葦的托球又回到了水準以上。

木葉事先拉著木兔，和他說他有事情和赤葦說，讓他等等不要把赤葦拉走，長大了還像是孩子一般的男子對他點頭說好，在他們結束比賽的時候拖著當時的正選二傳走了，大概看比賽看到技癢，也想打球。

「阿秋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赤葦去換回襯衫的時候已經差不多傍晚。

木葉撓了撓臉，以他們的關係其實應該要第一時間說的，他說不清自己為什麼拖了一個月，能說出來的機會明明很多。

現在聽起來，赤葦好像挺在意這點。

「我只是覺得……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吧。」

「阿秋的事情全部都很重要。」

木葉有些無奈，伸手揉亂赤葦的頭髮，又捏了捏他一直板著的臉，「你這個小老頭，專心準備畢業論文吧你！」

赤葦對此沒說什麼，那個時候都沒有開口，則更不會在三年後的這個時候開口。

三年後當年尚且稚嫩的赤葦開著車，看著路面，對著木葉說：「阿秋想聊什麼都可以。」

「我們到約好的餐廳再說吧，是很重要的事情。」

赤葦自然的點了點頭，很乾脆的直接開了車裡的音樂，是木葉很喜歡的樂團。

木葉隨口問了一聲，「你事先換了音樂？」

「最近一直都聽這首。」赤葦說。

到達餐廳的時候前置餐點已經備齊了，只要兩人點頭就能上菜，不過木葉和服務生說了稍後再上。

「好了，阿秋可以說今天想找我談什麼了嗎？」赤葦對著木葉挑眉，眼鏡後面的雙眼一片溫和。

「就是，歷史遺留問題……」木葉有些尷尬。

他只想好了找赤葦商量，但怎麼商量，怎麼開口，卻完全沒有想到，他總不能一開口就說出類似斷絕關係一般的言論，而且這也不可能。

看來自己對他們之間的關係處理還是很爛。木葉苦惱的想。

赤葦低頭拿起水喝了一口，接著才抬頭，「讓我猜猜，是和黑尾前輩有關吧？而且還和上個月我突然找你的事情有關？」

木葉不意外赤葦能猜到，不如說赤葦能猜到讓他有些愧疚，「我們其實……一直會為了各自的問題吵架。以前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是因為我們大學都還沒畢業，但現在畢業了，我……想好好處理這段關係。」

還想和黑尾繼續走下去。

赤葦笑了笑，像是早就料到有這一天，「阿秋喜歡黑尾前輩的哪裡呢？」

這個問題當初他們也有討論過，但是那次的木葉含糊其詞，自己也說不出一個大概。最後這個問題不了了之。

這次木葉很快就有了答案：「記得我那個時候過了一個月的時間才來和你說我和黑尾在一起了吧？」

赤葦很快點了點頭。

木葉繼續說下去。

那個時候其實是黑尾開始追求他的好幾個月以後。那傢伙就是有辦法隨機出現在他的教室外面。

對他來說一點也不是驚喜，而是驚嚇。

這纏人的貓咪到底從哪裡搞到木葉系所的課表，這件事情不得而知，反正這傢伙就算是開始追求人，也一直是慢慢來，又像是朋友一般的對待木葉。

直到木葉對他漸漸放鬆警惕的時候，他才開始顯露意圖，一起上學、放學、參加社團，木葉某天突然問黑尾他有沒有覺得哪裡異常熟悉，黑尾看著他沒有說話。

「你其實只是缺一個人站在你身邊而已吧？」

他們從小就太習慣身邊有一個人，大學以前大家一直在一起，黑尾不至於需要找一個人一同活動，但是大學不一樣，大學的大家各過各的，下課了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某些人可以適應，而某些人對此適應不能。

黑尾沉默許久，在木葉覺得自己心跳似乎跟著有些過於緩慢的跳動時，才開口，「一開始是不否認這樣。」

木葉突然覺得渾身有些涼，就一些，可能也只是當時風太大的關係。

下一秒黑尾就對木葉露出他的招牌笑容，「你對自己就這麼沒有信心嗎？你是不是不知道我替你攔了多少那些學姐學長的情書？」

「你替我攔？」木葉挑了挑眉，「黑尾先生，容我提醒你，你現在和我的關係頂多只是高中認識。」

「是高中認識但關係很好的朋友，未來還會在一起然後結婚。」黑尾補充。

「日本現在沒有男生能結婚的管道。」

「行，那我們就出國結，或者只在國內辦個婚禮也行。」

「你是不是覺得我要說“誰說我要和你結婚了？”這樣的話。」

黑尾做出驚訝狀，「你剛剛提出結婚管道的時候，難道不是這個意思嗎？」

這個高個子的男生總有辦法說出別人想聽的話，還總是用玩笑掩蓋自己的溫柔。

木葉對他聳了聳肩，「只能先在一起，結婚以後再說。」

黑尾當下真的直接把他抱起來轉了一圈，只轉了一圈大概是因為力氣不夠了，木葉堅持這點，還為此嘲笑黑尾。

看著木葉笑的黑尾也笑，「我抱你的力氣不夠，你有什麼好開心的？」

「禁止剛剛在一起就開黃腔。」木葉嚴肅道。

黑尾一臉的無辜。

撇除這些剛剛在一起的事，在一起的一開始木葉就知道他們之間會有這個裂痕，顧慮這顧慮那的結果，這事拖了一個月才說給赤葦知道。只是想不到這個裂痕三年以後依然存在著。

但在經過了三年，他總算能明確說出自己喜歡黑尾的地方。

「他不介意用等待來換他想要的結果。」木葉道，「而我是個很容易一件事情沒有辦法解決就一直拖著不去決定的人。說難聽一點我很容易退縮，每次吵架會說出“先分手冷靜”這樣的話的都是我，而他一次也沒說過。」

「這個原因有什麼直接關係嗎？」赤葦問。

「你聽起來像是在對我做黑尾問卷。」

「我只是想知道的更具體。」

「我們除了在這方面互補以外，最大的共通點只有你跟研磨。」見赤葦好像有點看著他發楞，木葉笑了笑，「想不到吧，雖然我們會因為你們而吵架，但我們不會去避免說到你們的事，甚至我現在大概可能知道所有研磨的事情，而黑尾對你大概也是。」

但這情況不是一開始就那樣，木葉確實對此有疙瘩，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就經常為此吵架，黑尾為了嘗試解決這個問題，決定從研磨的第一件糗事開始說起，作為交換，木葉說了赤葦小時候得到第一個獎。

「為什麼我是說糗事，而你是說獎項？你對赤葦的丟臉事蹟需要這麼保護？」黑尾對木葉挑釁的笑。

木葉朝他吐了吐舌頭，「赤葦這傢伙從小就是小老頭，他真的沒什麼糗事可講。」

只要不分手，黑尾能想出無數維繫他們關係的方法。

「在這段關係裡面我從來不是努力維繫關係的那一個，但現在我想這麼做。」木葉如此認真的說著。

一個習慣的養成只需要十天的時間。而他們不知不覺就在一起了三年。

「阿秋你不是已經想的很明白了嗎？」赤葦這麼道，「你覺得你們關係糟糕，只是還沒有意識到現在你們即便想吵架也吵不了多久，因為已經沒什麼好吵。」

「所以，結果就這麼簡單？」

「沒錯。」赤葦點了點頭，接著舉起了菜單，「然後我想吃這個，麻煩阿秋請客了。」

木葉下意識的看了眼價錢，接著抖著手指向赤葦，「你、你今天怎麼點了最貴的？？」

赤葦隔著一個眼鏡笑得眯眼，「雖然已經想好了，果然還是有點不甘心把阿秋就這樣交出去，作為補償，阿秋你刷黑尾前輩的卡請我吧。」

「你只是在增加我們吵架的項目而已吧？」話是這麼說，木葉已經拿出了卡。

「沒有問題的，你們已經吵不散了。」赤葦道。

好像有點微妙的遺憾，木葉沒辦法仔細分辨出來。

但真的就像他說的，他和黑尾已經不自覺地修復了那道裂痕了嗎？

【親情】

別總把我當成你的牽掛，我已經長大了，你也是。

-微研日預警

#

實際上黑尾在和木葉吵架的隔天就打電話去和研磨叨叨，研董事長邊打遊戲邊抽空回他一個“嗯”，他就可以從叨叨他們吵架的原因，變成念他最近是不是為了通關又通宵。

『小黑你是我爸爸嗎？』

一個小時以後，打完一個關卡的研董終於有時間說話，第一句就是這句。

黑尾很快的回道，「雖然不是爸爸但勝似爸爸，怎麼了？」

『什麼怎麼了，雖然以前不是第一次意識到你對自己定位的想像差異，但你是不是應該不要再把我當小孩了？』

黑尾的聲音立刻降了八度，「你嫌我吵了嗎？是不是在外面有小男朋友了？」

『沒有男朋友，資助了一個人。』 「包養！！？？」 聲音大到研磨一把把耳機扯下來。

研磨瞪著手裡的耳機，聽著裡面黑尾變得微弱的大叫，還是拿起話筒，『我資助的是翔陽。』

「小不點？我早就知道你高中的時候就對他有點想法了，但怎麼能用錢呢？怎麼能用錢去……」

『小黑。』

「嗯？」

『你好煩。』

「我知道，你也不是第一次這樣……」

『我已經長大了。身價上億。』研磨淡淡的對著話筒道，『不要逼我自己說出這些羞恥的話。我也不是不讓你打電話給我，至少打來之前多想想木葉。』

黑尾沉默了一下，「你是說他讓我下次打電話給你的時候跟你打招呼的事嗎？」

『啊？』

「他知道我很常打電話給你啊，上次就要我這樣跟你說。」

『……所以你們兩個最近沒吵架？』 「昨天剛吵完。」這題黑尾倒是答的很快。 『吵什麼？』研磨隔著話筒瞇眼。 「我叫你起床跟他被赤葦隨叫隨到。」

研磨對天嘆氣，第一次覺得跟黑尾說不通，他到底有沒有覺得這是個問題？

「我覺得你現在似乎在想什麼不好的事。」

『沒有。』研磨淡淡道，瞄了一眼時間，他快要開始工作了，『所以你這次想要聊什麼？』

「以後可能不那麼常給你打電話。」

研磨愣了愣，噗嗤一下笑了，『你終於意識到再這樣下去老婆會跑了嗎？』

「你聽起來很像在幸災樂禍。」

黑尾的聲音聽起來很溫柔，不過這大概是只有他在想起木葉時會有的聲音，果然下一秒他就又說起木葉的事。

即便木葉知道黑尾經常和研磨通電話，但他不知道黑尾打電話給研磨，已經大半都是在說他和木葉的事。

『你現在說起木葉的事情比說起排球的事情還興奮。』

「欸，這樣嗎？」

『下次我可以當他的面一一盤點你們之間的事情，你覺得怎麼樣？』 「你才懶得這麼做。」

黑尾第一次和研磨說起木葉的事情，是在五年前他剛入大學的那幾天。他在排球部遇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

唔哇——排球活動。

黑尾難得的覺得沒什麼幹勁。也許是因為又換新環境了，每次換新環境他總得意志消沉的自閉一陣子。而這種一切都要從頭開始的感覺真是久違的陌生。

直到站到了大學體育館門口，推開那略微沉重的鐵門。黑尾先是習慣的掃視了一圈，接著看著角落的人愣住了。

站在角落的那個人，背影看起來有些削瘦，細胳膊細腿，柔軟的金髮隨著動作晃動，黑尾走進去，吸了一口氣，叫道：「嘿——萬金油先生！」

那人正扔球跳起準備做跳發的動作，一聽到這聲立刻被嚇得動作一頓，下落的動作讓柔順的金髮宛如小動物一般的炸毛，「唔哇」了一聲，還沒打出去的球中途落地，他急得踉蹌的去撈球。

黑尾勾起嘴角笑得一臉奸詐，手長腳長的他跨步上前一撈就替那人把球撈到了懷裡。

遇到熟人的他顯然是很高興的，雖然嘴裡還是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沒有聽說你會來這裡上學啊？」

「禁止再說剛剛那個名字。」木葉秋紀轉身，一手叉腰一手接過黑尾遞過來的球，「我也沒聽說你會來這裡。這樣看來我們的關係並沒有很好啊，所以你就哪邊涼快哪邊去，OK？」

「幹嘛這麼冷漠啊，我們好歹一起打球了三年啊？」黑尾對他攤手，突然發現他隨便一個動作似乎都能籠罩面前這個人。

他真瘦。

木葉往地上拍了拍手裡的球，狐狸一般的眼睛亦一直盯著球，「我哪有冷漠……我可能是，有點緊張吧。」所以才會被叫一聲就嚇到。

「嗯，我也挺緊張的。」

「食物鏈頂端變成底端的感覺？」木葉挑釁道。

「我本來也不在頂端，研磨才是。」

「嗯，同意。」

兩人相視一笑。

升上大學，剛加進排球部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熟人的感覺真好。這個感覺絕對沒有辦法排除，不如說黑尾本身就是個十分戀舊的人。

不管做什麼，他總是會一再的回到自己所熟悉的人身邊。

於是放學後的晚上，黑尾回到宿舍，打電話給研磨的第一件事就是說起木葉。從這天開始木葉幾乎不會消失在話題裡。

研磨知道了黑尾有新的“玩伴”，當時還直觀的以為木葉和平常性質的玩伴類似。

大學一年級比想像中的忙碌，說好的高中畢業就可以輕鬆了，一切都是騙人的。課間吃飯時黑尾和木葉的話題都用在吐槽課表這件事上。

好在他們才剛剛從高中畢業，對於這樣子的忙碌，大概反而是最適應的那個，除了早上起來晨練的時候，從宿舍起身都要偷偷摸摸的，以免吵到早上上課的人。

木葉應黑尾要求打電話來和他說一起出門的時間時，正好早上六點半：「你快點起來啊，不然我不等你一起晨練了。順便，你那頭髮型真的沒辦法拯救了嗎？」

黑尾打了個哈欠，還睡眼惺忪，懶洋洋回道：「快點起來有辦法做到，頭髮不可能。不過大概可以稍微整齊一點？」

木葉的聲音聽起來半信半疑，「好……吧？」

結果他們那次晨練差點遲到，黑尾的頭髮也沒有比原本整齊多少。

從此以後木葉似乎就對黑尾的髮型絕望了，絕口不提。

同樣的情況轉到木葉身上，就簡單多了。夏天過後，也許是天氣逐漸轉涼，木葉暫且沒有去修剪頭髮，所以他後腦勺多了個“鴨子尾巴”。

「有鴨子尾巴了呢。」黑尾手癢的去摸了摸，比想像中的軟。

木葉馬上縮了縮脖子，伸手撥開黑尾的手：「別摸了，癢！」

「你意外的挺敏感的啊。」黑尾語氣驚奇道。

「這話跟語氣聽起來十足變態。」

「……我是那樣的人嗎？」

見黑尾好像真的一臉無辜，木葉沉思了一下，難得認真的回：「嗯……你看起來就不可信任，一副很奸詐狡猾的樣子。」

「……真是謝謝你誠實詳細的告知。」

頭髮只是插曲，而排球部活動才是重頭戲。

木葉打的位子和黑尾並不衝突，但以職責來講木葉也會有時常需要用到攔網的時候，作為經驗交換，黑尾自覺的擔當起了教導的工作。

一會後木葉就發現了不對，「如果你想教我攔網，絕對沒問題，但為什麼要在扣球上面執著？」

「你才是吧？為什麼要在“我做不到”這方面固執？」

「如果你跟木兔一個位子，看著他跳三年，你就會知道什麼是無法超越。」木葉還在堅持。

黑尾只是看著他的眼睛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超越他。但與其做那個看著的人，你難道不希望能成為被看著的人嗎？」

木葉秋紀這個時候還不知道黑尾鐵朗是個大騙子。

為了達到目的，他說的任何話都可以聽起來可信並容易達到。

『我從小就知道你是個大騙子。』

晚上通電話的時候研磨在電話的另一頭說。他今天晚上打比較輕鬆的遊戲，正在邊玩邊直接用擴音和黑尾聊。

「話不是這麼說，我是在幫他找回自信，他被木兔壓在底下太久了，如果能好好的發揮實力不是很好嗎？」黑尾正一邊講電話一邊翻木葉借他的通識筆記。

『聽到你興奮的語氣就覺得累，還好我脫離魔爪了。』話筒那邊傳來一陣遊戲音。像是在幫他配樂。

「你今天很嫌棄我啊？」黑尾拿出筆開始抄。

『有一個人正在落入某個大說謊家的手中，而我無能為力。』

「這句話我才應該跟小不點說吧？」

研磨的語氣立刻上揚了些，『我從來不騙他。』

「我指的是落入魔爪這個部分。」黑尾意有所指道。

這時候黑尾都還沒意識到他間接承認了自己對木葉伸出“魔爪”這件事。掛電話以後才越想越不對，摸著頭念了聲“研磨可怕”。

才不是魔爪吧？

但木葉真的照他期望的去做了，之後他們一起在大賽中得到了優勝。黑尾抱住撲過來的木葉，聽他對自己說謝謝，讓他更加喜歡排球。

黑尾發現他確實喜歡聽到或看到受自己幫助的人說出這樣的話，在排球上都能碰到這樣的感動。

只不過這會他還發現了一件事，他在這個激動的當下想吻木葉。

這個發現實在是不得了，促使他直接呆立到晚上。

「黑尾，你怎麼了？」慶功宴的時候木葉伸手在他面前揮揮，淺色的眸子裡面盛著些許擔憂，「太開心還是太累啊？要不要先回宿舍休息。」

黑尾突然伸手拉住木葉的手腕，但又一下停止了動作。

木葉看著他挑起一邊的眉毛。

「沒事，我先回去好了……今天還沒跟研磨通電話。」

其實才不是今天還沒跟研磨通電話。黑尾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而且他對其他隊友完全沒有過這種想法，從開始打球到現在都沒有。

木葉秋紀是第一個。

「你跟研磨感情真的很好欸，我跟赤葦都不會天天講電話。」

黑尾下意識解釋，「也不是，我不在的話他會一直打遊戲到凌晨……你跟赤葦雖然不常講電話，但你們不是都直接見面的嗎？誰上周跑去赤葦的學校三次的？」

「喂喂，你還數我去找他的時間？」木葉好笑道。

誰數了啊？誰啊？黑尾有些窒息絕望的想，他已經關注木葉到這個地步了？

「總之我先回家……還是要我留下來陪你？」

那瞬間他不知道是期待木葉留下他還是有股不想離開的心情作祟。

「不用啦，赤葦說晚上要來接我。他順路。」

好吧，又是赤葦。總是赤葦。

不對，他自己不還是總是研磨？他們兩個根本一個半斤一個八兩，都一樣。

暫且不提他開始對那兩人之間的事情感到介意，回到家一接通電話，黑尾立刻道，「大事情。」

『你跟木葉在一起了？』

黑尾：「……」

『嗯？』

「有件事不知該不該說。」

『說。』

「你為什麼能這麼平淡的說出我才剛剛發現的事情？」

『你從我高三，說木葉的事情說到我高中畢業，說到我大一升大二。』研磨一字一句道。

「……抱歉。」

『嗯，不過看來還沒在一起，抱歉太早說了，小黑繼續加油哦。』研磨道。

「我現在正在嘗試理清思緒。」 『小黑你不是一個可以跟人迅速混熟推心置腹的人。從來就不是。』研磨的聲音總是聽起來平淡，但是對朋友，他會在他們需要他的時候無比可靠，『即便是在大學的基礎之前還有高中的三年，你對木葉還是不一樣的。』

這件事情也許研磨知道的很清楚，但是木葉本人不清楚。

這就像有些赤葦木葉之間的事情，木葉也不會全都告訴黑尾一樣。

黑尾打算先試著追追看木葉。

意料之中的木葉被他嚇了一跳，還伸手想替他量體溫，黑尾無奈的把他的手拉開，「我剛剛可是說我喜歡你了，我還想吻你，你怎麼還敢碰我？」

「你還能直接親過來嗎？」木葉眼睛稍微瞪大了一點。他顯然沒有被男生喜歡過，現在完全還是一副沒反應過來的樣子。

黑尾乾脆拉著他的手腕直接湊過去，兩人之間近到能交換互相的氣息，黑尾覺得自己的大腦有些暈眩，木葉身上的味道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那麼清晰明顯，接著下一秒就直接被木葉賞了一拳。

「嘶——」

「嗚哇，抱歉，你沒事吧？我、我不是故意的，你靠太近，我還以為你要真的親過來。」木葉有些慌亂，想伸手替他看看，又怕黑尾說和剛剛一樣奇怪的話。

黑尾伸著舌頭舔了舔臉頰內壁，剛剛那一下痛勁過去就沒什麼感覺了，木葉其實也沒有打多大力，「好吧，這是我的問題，我道歉。」他剛剛是真的要親下去。

「我沒喜歡過男生，也不知道男生和男生怎麼相處……哦不是，我是說，伴侶、額、情侶關係？」

「你和赤葦難道不是嗎？」

「他是家人！」木葉脫口而出，接著又歪頭皺眉問，「那你跟研磨呢？」

「也是家人。」黑尾莫名的放下了心，扯了扯還有些痛的嘴角：「沒關係，如果你對我不排斥的話，不要拒絕讓我追求你就好，在你答應之前，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超出界線的事。」

大騙子。

他們在一起之前除了最後一步全做了。雖然接吻是因為黑尾帶木葉去玩的大冒險遊戲、擁抱是因為比賽結束過於開心、互相幫助是因為都是男生，沒什麼關係。

黑尾一直知道，窮追猛進並不能得到什麼，細水長流、慢慢滲透才能達到目的。

他喜歡木葉秋紀，想和他一直在一起，為了實現這件事情，要做任何準備，要做任何事情，要做多少等待，都可以。

*

因為和研磨通個電話就想到當初還沒在一起之前的事，黑尾對著手機笑了笑。

他的手機鎖屏是兩片疊在一起的楓葉，是和木葉一起出去玩時兩人撿的。

黑尾撿的比較大片，木葉撿的比較小片，所以木葉的那片放在上面。

就像黑尾托著木葉。他總是這麼和木葉說，木葉則總是興致勃勃的說撿那片是因為那片的造型最像他的雞冠頭，每次說起都異常得意，彷彿那是他的傑作一般。

他覺得他可能就是喜歡上這樣子的木葉吧，調皮、有些孩子氣，總有些莫名的堅持，某方面卻隨和的不可思議。

手機突然“嗡嗡”發出聲響，黑尾順手滑開，研磨傳來一則訊息：『小黑，不要忘記和木葉說，讓他之後找一天來我公司一趟。』

黑尾手速回了消息：

「？？你想做什麼？你不是真的要跟他分享我都跟你說了什麼吧？」

那些事情絕不能讓木葉知道。不然就太難為情了。

『公事。好了，我去忙了。』

搞得之後幾天黑尾一直抓著木葉說，不管研磨跟他說什麼，都不要相信。木葉簡直要開始懷疑他到底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了。

「研磨說不定發現你在外面的小情人了，特地幫我蒐證為了揭發你。」話都還沒說話，木葉就已經用看大渣滓的眼神看著黑尾。

黑尾：「……」不知為何在戀人眼裡，他一直與奸詐狡猾脫離不了關係。

「我下禮拜、或者說下個月？要和赤葦出門一趟，那天你不用等我一起吃午餐，自己訂餐吃飽飽。」木葉伸手拍了拍黑尾的肩膀。

黑尾直接低頭吻了吻面前的人，又伸手攬住他的腰，和他額頭抵額頭、鼻子碰鼻子，「我應該禮貌性問一下你和赤葦約出去做什麼？」

「無可奉告。今天晚餐吃什麼？」

黑尾：「……醋。」

木葉伸手抱著他哈哈大笑。

聽著木葉的笑聲，黑尾覺得那天打的那通電話也挺不錯的，他們之間不用更多人介入了，兩個人這樣就很好。

曾經為了將隊伍組織，他等了三年的時間才等到時機成熟，唔，現在看來三年確實是個好數字。

只不過他們以後的時間不止會有現在的一個三年，還會有更多的三年。

-fin

後話
【友情】

雖然不是很懂你們，但是在一起不就是眼裡只剩下彼此的意思嗎？

#

今天是BJ黑狼對戰EJP東日本製紙的日子。

黑尾和木葉進場前一直在木葉耳邊抱怨：「研磨上次要給你票就直說給你票，還說什麼公事。我以為你們真的有什麼需要合作的地方。」他快被嚇死。

木葉對黑尾的怨念不明所以，他現在只有對木兔的怨念，「要不是木兔那傢伙忘記他把要給我們的票放在褲子口袋裡拿去洗，我也不用找研磨拿票啊。」

赤葦很遺憾的和他們說最近宇內前輩正衝刺畫稿，所以他沒有辦法來，這次會選擇看直播。

木葉原以為兩隊有矛對盾的感覺，但這場比賽下來，五局賽制，BJ只輸了第三場，第四局就決出勝負。BJ贏得幾乎沒有懸念。

黑尾說著如果EJP不要只是守備力強，多幾個得分能手，說不定可以和現在的BJ抗衡等等等，邊由著木葉拉他去球員那邊。

作為兩人共友的木兔，當然現在正在替別人簽名，黑尾和幾個路過的同事打招呼，他今天特地排休坐在觀眾席的。

黑尾想到這裡歎了句：「寶貴的排休日。」

木葉看木兔那邊一堆人，倒是想找EJP的鷲尾聊聊，轉頭發現那邊也是同樣的情況，乾脆放棄的和黑尾站在原地，聽到這句抬頭看了他一眼：「你可以順便做公事，最近不是有和研磨公司的合作計畫？」

上週BJ和AD的比賽過後黑尾就說了他已經替研磨邀請了日向參加，木葉用看壯士的眼神看著他：「你還真敢什麼人都拐，研磨會生氣的。」

「說拐可真不好聽，研磨自己放著大好苗子不用的。我當然有準備好說詞，多曝光一點這對小不點也很好啊。上次BJ謝粉的時候他可是大冷場。」

這個木葉也有聽黑尾這個當初就在現場的人說過，唯一的感想大概就只有：這個情況絕對不是長久的。

這麼和黑尾說的時候，黑尾一拍手，「是吧，所以要趁小不點還沒火的時候先趕緊簽約啊！這個呢，又叫，以最小的利益，達到最大的共同目的。」

實際上根本相反啊。木葉抽了抽嘴角，又開始覺得研磨有一天真的可能大義滅親。想一想就覺得日向其實也是危險的人。

而這回找木兔雖然只是木葉的隨口提議，不過木兔和日向一向相處的不錯，黑尾聽了以後倒沒什麼反對意見。

終於等到簽名完謝粉完，木兔才咚咚咚向他們跑過來，木葉原本笑著，一聽到木兔說的話，就差點和高中一樣當眾施暴。

他說：「我還以為你們今天不來了！剛剛差點答應和徒弟一起出去吃飯！」

要不是他把票洗了，他們會差點沒辦法來嗎！！

黑尾悄悄伸手攬在木葉肩上，避免他忍不住把木兔爆揍一頓。

好在木葉也只是找回高中熟悉的感覺，直到他們到了餐廳，坐上餐桌，都沒有出現暴走情況。

木兔在當初是身為第一個知道他們兩個確定關係的人，也是第一個當他們的面直接說出他們之間裂痕的人。

這個單細胞，有時候直覺格外敏銳，說出來的話好比利箭穿心。

那時三人都在木葉家裡看著錄像，木兔盤腿坐在兩人邊上的沙發，木葉坐在地上，黑尾坐在他旁邊，靠著沙發曲著腳，手架在沙發座椅上，擺在木葉身後像是攬住他一般。

“欸？你們在一起啦？我以為木葉就算是和男生在一起也是赤葦！”木兔壓著盤著的腿往沙發底下的兩人看，“黑尾跟研磨不也是這樣的關係嗎？”

當時場面真的尷尬了0.5秒，1秒後黑尾迅速對著木葉撇清，順便還交代了研磨只可能對日向有想法。

他實在不想剛在一起就面臨分手境況，何況是在歷史遺留問題並沒有徹底解決的時候。

「我和赤葦才不會是那種關係，」木葉揚起臉看向坐在沙發上的木兔，「你也不要去跟赤葦亂說，你會害他多想的！」

木兔哦了聲，晃了晃跌回沙發裡，繼續專心看起了錄像，黑尾伸手把木葉放在腿上的手抓到手裡，在他手裡寫了“好き(喜歡)”，被木葉橫了一眼，卻反而露出放心的笑。

木兔一直意外最看得清某些事情，但他們四個裡不管是誰對誰有感情都不重要了，最後在一起的是黑尾跟木葉。

三年後，在餐廳吃飯吃到一半的木兔突然對坐在對面的兩人道：「我發現了一件事，你們現在是眼裡只剩下彼此的關係啦！」

對面的兩人沒什麼反應，木葉一邊喝了一口水，抽了紙巾擦擦手，又替黑尾跟木兔抽了一張，「早就是了吧。」

「以後也是。」黑尾接過紙巾，順便接口。

木兔看起來有些困惑，不過沒想明白，也就不想了。

在一起本來就是眼裡只剩下彼此的關係啊。

-fin

我寫完啦！！！！！
講個怨念，我在藍P搜黑この小說全是ooc r18。嚶。
這兩天才想起能搜クロこの，有機會再把他們全嗑一遍嗚嗚嗚，我好缺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