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晨鹹派
【短打】【DUET│母子組】

春草│琴弦
町上京子&町上奧汀
未來式
wowaka 『アンノウン・マザーグース』feat. 初音ミク / wowaka - Unknown M...


當黑白交錯的熟悉門扉被推開,一陣如精靈點飛池面的細微旋律,旋即被敏銳的聽覺給捕捉。

彷若小巧的人兒在湖畔嬉戲,一會兒踮踩沾露的草枝,一會兒低吻潔白的水仙,時而向天空盤旋的飛鳥打招呼,遠眺朝晨緩升的絲芒,將雲朵渲染成昏黃的景樣,篩撒了一節又一節銀亮的輝光;春意喧囂的微風輕拂,精緻的足尖於水面划出優美圓弧,偶發的抖顫象徵蜜蜂躊躇的環繞舞,隱約洩露不安與徬徨,卻都忍歛在一派輕快溫潤的詩章之中,不欲說破的情意待人探掘深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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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歸返的旅人專注聆聽,重拾舊日習慣般細細將滯留耳畔的音符攬攝、輕拭,試圖從裡頭解析出樂曲層層埋藏的情感,端詳著透光寶石的神妙光彩似地嚴謹而用心,不錯過任何細節的啟示。直到一曲奏畢,他才想起該將厚重的行囊給卸下,隨後有些急切地挾帶未褪的風塵,依循銀光閃爍的餘韻,追上那韻律消退的符尾,來到許久未臨的地下儲藏室。

低垂搖曳的暖黃燈調在視線裡漸綻,他拾階而下的步伐最終停在途中,讓一波悠揚清脆的琴音與銀白音符給輕擁慰留。小巧的銀光自指間的縫隙溜過,突如其來的迷茫在心底擴散開來,某處酸楚泫然欲泣,卻隱隱夾雜傾瀉感情的歡暢,青年過了會兒才恍然此般複雜的心境是對方毫無保留的傾訴,跟著又是繼續前進,親眼望見那在酒窖空曠處的嬌小身影,以及那一架讓音光給包裹的顫音鐵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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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女人狀似纖細而勾彎的指爪間,夾執三對包裹軟布的槌棒,以讓人看不清動作的精妙手法,在升降的金屬琴鍵上敲出一連串緻密的節奏,間或巧妙織入和弦,有如舞者專注而輕盈的舞踏,嫻熟展現技法卻顯得輕鬆寫意。垂覆的深栗髮絲遮掩住面容,隱約能見眼角漆黑的星子,又讓迸出的白銀光芒給攏絡暈散,儘管如此,觀者能清楚曉得,這位奏者全然沉浸在自己展演的樂章之中,如此開懷自然。

他就這麼佇立原處,聆聽不屬於任何名作的即興曲,在琴槌與琴鍵之間熠熠生輝,享受與搭檔截然不同的琴音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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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晌,最後一道音節綴上了休止符,而顫動的琴身被指尖輕輕地撫平,女人垂首委身片刻寧靜,後抬起栗色的視線就這樣轉頭望向不遠處的高大身形,眼角餘緒似乎瞇起了一絲失落,轉瞬又換上了盈盈地笑臉,那目光牽纏著柔和的波影,同時對於青年的到來有些訝異。

「回來怎麼不先打通電話呢?」她將琴棒小心擱在樂器上頭,儘管嘴上是責問的語氣,聲嗓卻一如往常柔軟而帶點親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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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剛好飛機的班次提前,太趕了就來不及講。」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邊撓搔澄金色的後腦杓,逐漸成熟的臉龐仍留存稚氣未脫的質性。興許是不想讓重逢充滿尷尬的氛圍,見母親並未對此有多餘的表示,町上奧汀頓了頓,挑選過詞彙後問出目前最大的疑惑:「早見醫生不在嗎?」

望著那自小看到大的面容,鏡片後的翠綠眸子埋藏小心翼翼、又止不住探詢的心緒,町上京子對於在這方面過度敏銳的兒子,並沒有打算多做隱瞞或是打馬虎眼,只是將身子倚靠一旁空蕩的酒架,微微偏過腦袋笑答道:

「出門了喲。說是要張羅一些事情,過幾天才會回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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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彷彿回應天氣之類家常話題的答覆,刻意壓下某些糾結的思緒。見狀,他敏感地瞥見母親右手攏按上左手背,指尖卻輕輕撫弄著無名指上的圈誓,像是下意識在回憶些什麼。理當曉得母親與那名同居者之間的關係,結合方才樂曲裡頭挾藏的情思,儘管試圖用輕快的節奏來掩飾,他也就立刻清楚一切的來龍去脈,以及對方羞於表達的真意。

「這樣啊。」不打算去揭穿親人的隱私,青年嘴角緩和地彎起了笑,順手將厚重的遠行外套給褪下,堆放到一旁的同時,狀似想起什麼般自言自語般說道:「說起來,好像從來都沒有跟媽妳合奏過呢,明明之前就有聽過顫音琴的演奏──媽,想試試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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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最後的語尾銜上一個自然的扭首,語氣過於輕鬆大方的邀約反倒令一直以來都顯得餘裕十足的女子愣了愣,隨後露出難得的苦笑,像是察覺想法竟這麼容易被看穿。轉而將手揹在身後,她打趣似地反問:「都不怕惹今見ちゃん生氣?人家可是你重要的命定搭檔喲?」

「媽也是我很重要的人啊。」

「這張嘴越來越會說話了呢?到底是跟誰學的呀?」實在沒預料到過去容易緊張害羞的孩子會如此應返,那嫩綠色的雙眼一如既往地真摯純粹,她唇角牽起的笑意愈盛,注視著青年的目光帶點欣慰的喟嘆,「奧汀ちゃん也長得好大好大了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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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熟悉的感慨,眼前的那人卻未跟過去的殘像重疊,展現出與以往不同的面貌:同等溫柔風趣的舉措,然而不再將美好的臂彎圈禁成枷鎖,終究放任鳥兒自由飛翔似地解放了彼此。

「也是媽媽教得好呢。」落下了一個合適的稱讚,他重新站穩了身子,擺出正式演唱時的嚴謹姿態,隨之莊重地清了清喉嚨,哼出一段序曲柔和的前奏,緊接而來的是微啟的雙唇,以及循從第一拍弱起的呢喃韻調,絲毫不給人反應的時間。

燦金的音符於焉浮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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猶如森林中獨自潺潺的溪流,映射太陽灑落的光芒而粼粼閃爍,悅耳的旋律流經了無數叢草樹木、花鳥蟲獸,一派平等地輕柔擁護萬物、慰訪孤雛;任由傾瀉的金光一面流淌著清涼帶走夏日難耐的暑氣,一面包裹起溫存調節冬季凍寒的冷意,無論是怎樣的心境皆填補撫慰,陽光溫和點亮了世界的色彩,遠方隱約聽得落枝的飛鳥歡暢啁啾,挾伴微風吹入門扉時三月絮語。

她靜靜地接住輕踮掌心的金色音符,卻又任其飄搖盪遠,繼續傳遞其中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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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海裡不再浮現那曾經重要卻致命的澄金身影,於此刻感受細膩的歌聲一遍又一遍地撫過心弦,給予所有的失意無須言說的抱擁,女人立刻明瞭其中笨拙而精心的慰問,像是將所有的孺慕與衛護都包藏於詞曲的間縫中,悉心且專注地傳播遞進。領略其中的真實心聲,町上京子也不再保留,轉身重新執起久候多時的琴槌,在歌詠的節點之間準確地點落了一道迥異的起音。

銀白的光暈就此綻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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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大的空間裡,歌與奏的旋律流轉不歇,截然不同的音符交織在一塊,共譜出和諧的樂章。他們無須言談,用彼此的樂音傳達心語,一問一答的賦格有如追逐嬉戲的童趣,在舉手投足間回歸無憂的真諦。

不再孤單、不再恐懼。

讓金光銀影燦出美麗悠遠的銀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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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晨鹹派
覺得DUET的故事大概是我最治癒的安排吧,而且奧汀跟媽媽的情感很有趣。以前記在筆記本裡,媽媽對醫生講到關於奧汀的對話:
零晨鹹派
「其實那孩子是個飛鳥喔。跟那個人一樣,誰都束縛不住的飛鳥。而我只是一根被偶然叼到異地的雜草。」
「所以啊、我曾趁那孩子翅膀受傷不能飛的時候,牢牢地、緊密地,用愛為名的枷鎖困住他。將他留在地面,想讓他相信自己不屬於天空。」
「等我發覺的時候,那孩子已經拖著受傷的翅膀,離我越來越遠了。就算再怎麼注視著他的需要,伸出手只會再次把那孩子嚇跑。明明只要不在他的身邊就無濟於事呢。」
「但他還是會頻頻回顧,被我這種人給羈絆著哪。」
「很糟糕吧?明明那孩子的幸福,才是我的幸福。」
「可我的存在哪,卻是剝奪他幸福的罪魁禍首啊。」
「明明只要遠遠離開,那孩子肯定能像隻真正的鳥兒,自由的高飛吧。可我根本無法想像離開我的太陽,胸口會變得多麼冰冷呢。想著,就再也不敢放手了。好卑劣啊,真是不知羞恥。」
「吶、妳不這麼覺得嗎?」
零晨鹹派
餐會前置
而且我好喜歡寫他們之間的矛盾(欸
不過到最後也都因為彼此有了其他重要的存在,奧汀有了命定的搭檔今見跑去國外進修,媽媽跟醫生在一起留在音咲,相隔異地過一陣子後才得以和解。
零晨鹹派
番外03
媽媽的過去真的好慘((馬的
零晨鹹派
啊,題幹的春草我腦海第一個浮現的是「寸草春暉」,果然就是要出現媽媽((好
不過比較常用的意思是連綿不絕的思念,這就對應一下思念醫生跟兒子喔((????
琴弦就比較擴大解釋成「撥動而成聲」,彼此的互動就像撫弄琴弦的感覺吧。
零晨鹹派
DUET跟東迷的母子還有京彌都有很多好玩的差異,說到底兩邊經歷的傷害(???)強度不太一樣,而且重新看DUET的創作,醫生超級有人味,果然被挪塔啟發就世界大不同(對
好久沒寫這麼精神安定的京子了ㄋ......
元盅干貝燉星貓
親子間氣氛真的很喜歡讀著感覺腦中有畫面…(p-blush)
零晨鹹派
元盅干貝燉星貓 : 太好了有畫面!謝謝星貓喜歡><
互相體諒跟安慰真的蠻溫馨暖和的,好懷念寫duet的時候那種青少年成長日誌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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