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約 羅溫福克斯
Spring II 醫生日誌 - Besson
一對一交流 with 漠海∥雨果&但丁
𝓛𝓲𝓿𝓲𝓷𝓰 & 𝓣𝓸𝓰𝓮𝓽𝓱𝓮𝓻

羅溫沒想到到貝森後見到第一個病患就是認識的人。

他全副武裝地敲門後等待一陣卻沒人回應,等他要第二次敲門時才聽到門板後面的腳步。透過紫色鏡片看到的是先前見過幾次面的醫生,他不記得叫甚麼但對對方長相有印象,而開門時見到躺在病床上另一人的金髮讓他不祥預感驟升。

「那位是盧卡斯醫生嗎?」他問。
漠海∥雨果&但丁
馬休沒想到來的會是那位紫羅蘭。

由於盧卡斯的傷勢過重,而他自己也沒好到哪去,從柯因過來時,身邊也沒有帶任何器具,只好向協會求援。

「是的,我已經做過最基本的止血了。」馬休虛弱地笑了笑,禮貌地請羅溫醫生進來。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病患要緊。羅溫也不多加客套,背著包進屋。他視線掃在這座小屋的各處,堆滿了灰塵,有些食物腐敗的味道。看似只有盧卡斯醫生待的地方有清理,雖不到髒亂不勘,但也和乾淨有差距。

從和戴恩醫生一起在安索格看病的經驗來看,這種惡疾生成的原因之一可能也是因環境惡劣。這也幾乎是百病之源。而病患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最基本的生活品質——乾淨的食物與水。

他看向另一位醫生。雖然虛弱但不至於倒下。他道:「不好意思,可以幫我取桶水嗎?我需要乾淨的,不一定是溪水,但最少沒有污染的井水。」
漠海∥雨果&但丁
聞言,馬休看向盧卡斯良久,才說了句「他麻煩你了。」並禮貌地向羅溫醫師點了點頭,除了疲憊,再也無法至他臉上探查出什麼,那個甜死的人笑容不見了。

他提著空桶出來,來的路上依稀記得附近有口井,不過才走沒兩步便馬上發現,那口井不能用了,不管是否有水,就光那滿出井口的屍體及惡臭,都令人卻步。要是平常,他還有點心思去探查一番,說不定能撈出一些好器官,但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漠海∥雨果&但丁
他走向溪邊,確認水質乾淨後,打撈了一整桶乾淨的水,這才又從溪中撈了點水清洗一下自己的傷口。其實他的傷並不嚴重,就是一些被人拖了一路的擦傷、少許的放血以及被綑綁後為了掙脫繩索所弄出來的傷痕,缺了幾根指頭讓他很不好處理,所以多花了一些時間,馬休懊悔著想,如果那時候再快一點趕到就好了,至於是否染了大疫,他不是很在乎。

帶著一整桶水回到木屋的時候,已過了一大半的時間,他沒想過體力能夠迅速下降至此,或許只是這些天沒什麼進食的緣故。

馬休禮貌性地敲了敲門,表示自己回來了。
契約 羅溫福克斯
在對方出門期間,羅溫細細觀察盧卡斯的狀況。金髮的醫生不安穩地昏睡著,不用觸摸就知道一定正發著高燒。胸口部分有黑色腫塊,跳動著像是有甚麼怪獸會衝破囊膜而出。手指末端有些微黑斑,拉開臂膀繃帶時見到蒼白手臂內側數不清的刀痕讓羅溫停住一瞬。

自殘?但這些刀痕都是新生的,有些還流著鮮血。長短大小、劃刀方式皆不同,並不像是同一人之作,想到的只能是放血。短時間被不斷放血。

「到底發生甚麼事情了?」羅溫喃喃自語。他從邪教異典上看過類似的獻祭方式,難不成在堪稱國難的疫情前已經有邪教開始活動了嗎?他思考著,又想到另一個可能:發瘋的病患。無禮、瘋癲、不可控的活人,這是他體會過的。

羅溫輕輕呼出口濁氣,從包裡找了些田薊搗碎,敷在刀傷處,再把還算乾淨的繃帶纏回去。
漠海∥雨果&但丁
剛進門的馬休正好看見羅溫醫生處理好盧卡斯的傷口,他敲了敲門板,告知自己的歸來。

他有些喘的坐了下來,看了看盧卡斯,語重心長地問道「他......染上大疫了吧?」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在聽到敲門聲時稍微朝門口看了一眼,確認是認識的人後才又將視線轉回到病患。對方在將水桶搬運到一旁後坐了下來,氣喘吁吁地,臉色越來越差。這時羅溫才想到:為什麼他沒戴面具?

「您一直和盧卡斯醫生一起嗎?從他倒下開始。您應該清楚這種病是致命的,也會傳染,您怎麼能沒有防備呢?」羅溫有些激動地問,一邊抓起對方的手掌觀察——沒有黑斑。
漠海∥雨果&但丁
馬休不動聲色地脫離對方的手,笑道「在他還沒有死之前,我是不會有事的。」儘管馬休說得這樣輕鬆,但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面具都落在了柯因,而盧卡斯身上已經開始出現感染症狀,這些天他也是衣不解帶地在一旁照顧,遲早,他也會出事的,但他不在乎。

「這幾天都是靠這一小瓶,」馬休從袋裡拿出一小瓶子裝提煉精油,「這是盧卡斯之前給我的,一直都很有用,是用少量艾草、繡線菊、鼠尾草、丁香等多種草藥混合提煉出來的,正名叫什麼?我就不大清楚了。」

馬休不在乎地笑了笑,直接將那一小瓶給了羅溫醫生,「提前的謝禮,就這一小瓶,得主眷顧。」他站起身,來到盧卡斯的床邊,用手探了一下是否還在燒,「我們在柯因被打劫了,面具也落在那。」馬休說的輕描淡寫。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眼前人的笑容讓羅溫感受到黑暗與淒涼,一抹偏執讓他想起在克勒門斯的熟人。他沒有收下對方給予的瓶子,反而放在他手裡。

「現在您比較需要這個。」羅溫說,比起謝禮,他更希望病患好好痊癒,即使在這般大疫之下,他成功的次數也寥寥可數。

從背包中拿出一小罐玻璃瓶裝的乳白色液體,罐子小巧精緻,上頭緊實地包裹。羅溫遞給那位醫生。

「不好意思,能再跟您問一次名字嗎?也請您把這個餵給盧卡斯醫生,一半就好。我要先去除他身上的腫塊。」羅溫問道,這位醫生雖然已經見過兩次,但他沒記住。

同時開始準備手術。點起剩下不多的蠟燭,羅溫解開皮袋,把幾把鋒利的小刀拿出來,把刀鋒處懸在火上烤,等溫度可以些微透過皮革傳到指腹再將它們放置在一旁乾淨的布料上。這個消毒步驟需要兩步,清潔刀鋒外,放涼後切割前再燒一次,這確保有效地滅除病根。
漠海∥雨果&但丁
見羅溫醫生沒有收下禮物,馬休也不在意,他只是將瓶子放在一旁並接下小巧精緻的罐子。「說起來,我們並沒有正式認識過,」他頓了頓,把玩著小罐子馬休說道「馬休.米切爾。」

他認得這東西,盧卡斯買了些還放在小木屋裡,不知道甚麼時候要處理,不過現在,小木屋不被燒掉就是主的恩賜了。

在羅溫醫生準備手術的同時,他把盧卡斯的頭微微扶起,將半瓶乳白色液體緩緩地讓他喝下,動作不算溫柔,甚至有些粗魯。

盧卡斯輕咳了一聲,但沒有要醒來的跡象。輕輕地擦拭盧卡斯乾澀的雙唇,馬休起身,準備將戰場交給羅溫醫生。
契約 羅溫福克斯
「那我再介紹一次,我是羅溫.福克斯。」羅溫說,在聽到盧卡斯的咳嗽聲,稍微轉過頭來看了一眼,接著處理好器具後將刀具和蠟燭小心搬到一張小台子上,放到盧卡斯的旁邊。

羅溫依照之前幫加加爾先生處理化膿發炎的擺設,用四塊碎布將盧卡斯患部周遭清理乾淨,用燒燙的刀子輕輕劃開黑色腫塊。濃黑色的汁液先是汨汨流出,稍微擠壓後竟然噴出來,雖然羅溫盡量迅速阻擋,還是沾上面具。

將濃汁擠盡,變成艷紅的鮮血時便停止。羅溫把在盧卡斯身上的髒污擦乾淨,用力地壓在患處避免血液繼續流出。在病床上的盧卡斯因此稍微掙扎,羅溫便要馬休幫忙壓制住他。

幾分鐘過後,盧卡斯似乎也用盡力氣,再次陷入昏迷。
漠海∥雨果&但丁
他不會說,整個過程他都處於精神緊繃的狀態,尤其是盧卡斯在手術期間突然醒來這件事。不應該是被痛醒的吧?他思考著。不,或者就是被痛醒的,他能夠想像那種疼痛。

在盧卡斯掙扎的時候,他瞧見了,除了疼痛的痛苦外,還有一絲能再次看見自己的一種釋懷的表情。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醒來的時候,馬休正趴在身惻,而不遠處則是羅溫醫生。本想喝點水,結果手根本就無力抬起。第一次虛弱至此的令他有點想笑,結果笑聲沒出來,反倒引起一陣咳嗽,這點小動靜,驚醒了馬休。

他沒見過馬休這種表情,複雜的眼神,帶著擔心、憂傷、不捨還有欣喜。其實他都懂這些年,他們的你追我跑遊戲,只是中間隔著的是孤兒院被毀的秘密。直到現在,他才真的釋懷。於是他給了馬休一個笑容,就像他們初見那樣。

無力起身的他只能微微抬起手,想要摸摸對方的臉,結果什麼也碰不著,反倒是馬休直接握住微微抬起又垂下的手,第一次不再拐彎抹角的表示自己內心深處的渴望。

盧卡斯只覺得雙唇一陣濕潤,愣了數秒才明白發生了什麼,但他沒有反抗,反而任由對方的舌纏繞著,這令馬休加重了力道,像是沒有明天似的,直到後方傳來了羅溫醫生得咳嗽聲。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是從沒見過自己手術執行到一半,只是去清潔個面具和洗布巾,一轉頭就看見兩個人吻得難分難捨,這讓他內心冷暖差距大到差點將刀子掉落插上自己腳背。抓穩了刀子,不讓手上的刀子因「不可控」因素飛出去,羅溫站在兩人後面輕咳了一聲。

「盧卡斯醫生,雖然已經讓您喝了會麻痺感官的牛乳,但您身上的腫塊還沒清理完,您還需要再睡一陣子。」羅溫道,盡量柔軟,但堅定——堅定地握著刀子。

「馬休醫生您長途跋涉,剛剛又去打了水應該累了,請休息一陣吧。」
漠海∥雨果&但丁
羅溫醫生這突如其來的打斷,令馬休輕聲笑了出來,他再次緊握住盧卡斯的手,讓對方安心,離開對方的唇之前,還不忘輕啄一下。

「失禮了,羅溫醫生。」儘管嘴上說著抱歉,但臉上的笑容不像是這麼一回事。而盧卡斯的臉上倒是沒有過多的表情,想來還是麻痺感官的牛乳還起著作用的緣故。

「羅,溫,醫生?」盧卡斯說起話來有些吃力,他想表示感謝,不過才稍稍動了一下,就覺得暈眩。
契約 羅溫福克斯
「嗯,怎麼了?」羅溫蹲在盧卡斯身旁,直接略過馬休的話。他沒有覺得愛情不好,只是馬休炫耀般的笑容讓他生氣。

羅溫平復心情,向盧卡斯問道:「我待會要把你身上的膿包全都切開擠出膿汁,會跟剛剛一樣痛,要請您忍耐一些。您可以也告訴我哪裡有嗎?如果說不出話,用指的就可以。」
漠海∥雨果&但丁
「謝,謝。」盧卡斯的聲音微弱,他笑了笑,也覺得實在沒有力氣了。

他看向馬休,對方立馬就會過意。「還是我來吧。羅溫醫生。」馬休邊說著,開始著手把盧卡斯手部及腳部的膿包展露出來。
契約 羅溫福克斯
都故意把你支開了,你怎麼還過來?羅溫這樣想著,在馬休將盧卡斯衣服解開後才專注在黑色病斑。腋窩、腿上、腹部、脖子、手臂內側,總共有近十處,這雖然比之前看到的死狀好太多,但還是不能小看這些死神般的疫瘤擴散速度。

「這是個大工程,分秒必爭。」羅溫說,隨後和盧卡斯道:「過程會很難熬,但我會盡量減輕您的痛苦。」他看了眼一旁的馬休。啊、這時候有伴侶最有用了。不想承認但馬休等等發揮到的心理慰藉作用會大於藥效。

羅溫說完便自動自發地退開再去準備,計算自己剩餘藥草的數量。有些堪憂,只夠一人使用。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知道接下來會發生甚麼事,頂多就是痛暈過去而已,他現在有點擔心馬休,從醒來開始就沒聞到他特製的精油味,照理說他先前應該已經塞給馬休當作防護,儘管不是一直有用,但......不會在柯因就遺失了吧?

他想問一問馬休,不過對方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沒看向他,直到羅溫醫生準備好過來,他都沒機會問馬休這件事。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把止痛和麻痺效果藥草葉揉成團,用布料包裹成稍微小於拳頭大小的球,遞給馬休。

「這個,讓盧卡斯醫生咬著吧,避免他咬到舌頭,也可以讓他喝下止痛麻痺藥汁。」他說,接著再次準備好材料。

接下來的時間羅溫專心一致地切開一個一個大大小小的傷處,擠出黑滾滾的洪水和豔麗的溪流。盧卡斯從忍耐到掙扎,最後虛脫無力地昏過去。布料用掉一團又一團,蠟燭燒到了頭,馬休打來的井水變得混濁不堪。

處理完最後一處,放下刀子的羅溫直接坐在地上,也不管聲音或形象,仰著頭喘氣。面具之下的香草已經毫無作用,鏡片沾滿霧氣。
漠海∥雨果&但丁
馬休其實有些暈,光是壓制著掙扎得盧卡斯,就要耗盡許多氣力,他得掙扎可不小。在盧卡斯虛脫昏厥之後他還是幫襯著羅溫醫生。這下可真是混成了打雜,真是太慘了,他笑著想著。

馬休起身拍了拍羅溫醫生的肩膀,「辛苦你了。」他是真誠的感謝,不過他還有事情要做。

趁著羅溫醫生休息的時候,他去了趟溪邊把自己洗淨打理一下,順便確認一下自己的病情。是的,這幾日照顧著盧卡斯,稍早前又與他來個親密接觸,不染上那是不可能的。

「呵,還能瞞的住。」他輕笑著,就算不打算醫治,他也想能瞞過另外兩位醫生,「起碼要等到盧卡斯好全才行。」他將自己打理好,回到木屋,確認一下盧卡斯是否還在發燒,最後趴在盧卡斯身側,等著他醒來。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完全清醒的時候,是隔天的正午。馬休正趴在他身側熟睡著,他終於有力氣抬起手揉一揉馬休的髮,他還是沒聞到熟悉的精油味。

環顧四週,沒有羅溫醫生的蹤影,莫非是回去了?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重新站起來。在面具中他還是有聽到向外走的腳步聲,羅溫刻意裝作沒有沒有注意,等到馬休出去後才撐起身子跟上去。稍早見到馬休笑容時他就覺得不太對勁,再來他和盧卡斯的吻不管是情不自禁還是盛情難卻,疫病的威力都不會減低。羅溫從推測馬休可能患病,在從遠處看到馬休身上些微黑斑時直接確認。

為什麼隱藏病情,為什麼拒絕治療?這是羅溫不理解的。就算這病痊癒的機率再低,不嘗試就沒有機會不是嗎?雖然不是50/50,但他也希望朝著20/80前進。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對方離開水潭後也悄然離開,特意繞路去森林中採集之後可能用上的藥草。中途他把面具摘下,大口吸收新鮮的空氣。現在人越多的地方疫情越是嚴重,遠離市囂的森林中他就不需要擔心太多。

而等羅溫回到屋子時,不意外地見到馬休不離不棄地待在盧卡斯身邊,或坐或站,除了必要外不離開他。亦不接近自己。

他在這段期間將屋子稍微清理了一下,至少不會一進入就滿是灰塵。作為醫生,他也是第一次親手替病患整理環境。

隔天,他醒的時間不早,一睜眼還是跟昨晚盧卡斯昏睡著,而馬休在盧卡斯一旁的畫面。起身確認盧卡斯呼吸平穩、馬休也還有氣息之後,羅溫便在次出門前往森林。
漠海∥雨果&但丁
馬休是被搖醒的。

盧卡斯一臉疑惑地望著他,正打算開口,卻被他打斷,「醒了?餓了?」他起身準備一些混亂中帶出來的乾糧,以及在溪邊摘的一些草藥。

「你別想糊弄我,馬休.米切爾。你身上沒有藥草或是精油的味道。」盧卡斯因在病中聲音略為低啞,但那深沉並帶著危險的聲音,他太熟悉了。

記得上次他用這樣的聲音對著自己說話,是他把孤兒院裡某個女孩的長髮給剪了的時候,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取笑自己沒有母親,但盧卡斯卻帶著女孩被剪下的頭髮,來找自己理論。

「被洗掉了,而且......」

「洗掉就不會再給自己弄上嗎?」盧卡斯輕咳了幾聲,嚇得馬休趕忙放下手中的東西上前去,「我記得,我在去柯因前有給你一小瓶......」盧卡斯突然看見破爛的桌上有一小瓶他特製得精油。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緩慢地吃著馬休給他準備的乾糧,他眉頭深鎖想著方才,馬休不太樂意的拿起精油瓶走出門外,照著從小到大又同居的交情,偶爾打著赤膊也是常有的事情,怎麼現在就......?

他啃著難吃的乾糧,整個身體還有些疼痛,大概是膿包清理之後留下的傷口所致,不知道羅溫醫生是否還會再回來,不然還是得請馬休幫忙看看。他剛剛認真的看過了,他們的面具沒了,但是腰包裡的藥材還有一些,精油沒有少。

「柯因是不能回去了,等好了,就回安索格吧。」盧卡斯自言自語著。

「到時候記得去抓隻貓。」馬休在他身邊坐下,周身多了精油的味道,這讓盧卡斯滿意不少。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的閒聊著,馬休又是催著盧卡斯多休息又是換藥,等著不知道是否會回來的羅溫醫生。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在森林中晃了幾圈卻收穫不多,他只有抓了幾把野生藥草。他不禁想著是否可以去夏天曾到過的老先生家裡買些,又想到那隻大狗還是打消了念頭。

他回到屋子時盧卡斯已經醒來,馬休也活著,但他們的姿勢⋯⋯真是神奇的兩個人。羅溫問道:「盧卡斯醫生,您目前覺得還好嗎?」

他在路上就不斷想著要不要跟盧卡斯坦白狀況。馬休似乎沒有要治病的意思,這點他沒辦法強求。但再這樣子盧卡斯讓馬休多親幾次,會不會再染上疾病都不知道。為了病患的權益,他還是得揭露。

「馬休醫生已經染病了,基於醫生的判斷,我會希望您兩位暫時互相隔離。」
漠海∥雨果&但丁
羅溫醫生回來的時間很剛好,馬休正準備對盧卡斯做點什麼,他一只手壓在床上,另一只手正摸著盧卡斯的臉頰,而盧卡斯正拿著不知道哪裡來的利器,抵在馬休下巴處。

『怎麼這時候回來......』,馬休在心裡暗罵。

「好多了羅溫醫生,起碼有點小力氣,但還有些頭疼,」盧卡斯頓了頓,「或許頭疼的來源來自我的正上方呢。」他說的不溫不火,帶著戲謔的一笑。

馬休只能咳了一聲,安穩的坐回床上,「你怎麼發現的?」他也不客套,直截了當地問。
漠海∥雨果&但丁
「應該沒人不知道吧,只有你以為你瞞的很好。」沒等羅溫醫生答話,盧卡斯直接為馬休解答,而馬休則用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看著盧卡斯。

「當你沒在使用我給你的時候藥草的時候,我就有點懷疑了。這種非常時期,隨時都有可能出事,而你要照顧我這個病患,怎麼可能不做點防護?就算我們的面具落在柯因,也不應該如此。」盧卡斯笑的了然,眼神像是在說你怎麼覺得你有辦法騙過我。

「我......」馬休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被盧卡斯打斷,「阿,麻煩你了羅溫醫生,隔離還是要的。」盧卡斯用嚴厲的眼神看著馬休,就像在說你敢給我死你試試看。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看著這兩人來來回回,心裡只想著又要重新一次手術。需要蠟燭、藥草,水也要重新打一桶,但偏偏眼前這兩個人一個帶傷,一個不知何時會倒下,怎麼樣都不是適合打水的料。

「我去打桶水。可以請盧卡斯醫生幫忙在屋子裡找找有沒有蠟燭嗎?要是沒有的話可能要跑外面一趟。」羅溫道,又看向面目可憎的馬休,「希望馬休醫生您可以先查看一下身上情勢,然後還有半瓶牛乳可以先喝了。」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應了聲,準備下床尋一些蠟燭,怎知被馬休一只手推回床上,「病人就好好躺著。」只見馬休起身從破爛的櫃子裡拿了幾根蠟燭出來。

「真不知道現在誰是病人呢。」盧卡斯說著挺諷刺,但馬休沒理他。

見馬休沒打算動桌上的牛乳,他勸道,「你這樣怎麼殺我?」他們阿,好像除了這樣的遊戲,就沒別的好說的了。

馬休沒說話,反倒是一口氣將牛乳喝了下去,這令盧卡斯安心不少,現在就是等著羅溫醫生了,這次若安然度過,真得好好地感謝他。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這次用他最快的速度把水打好,回到屋子時看到馬休乖巧(卻一臉不悅)地躺在床上,盧卡斯在一旁站著令他相當安心。盧卡斯甚至幫他把燭火點上,旁邊也擺上著自己昨天清完的刀具。

羅溫向綠眼的醫師道謝,換來一個笑容跟一個瞪眼,並無視後者。
再次深呼吸,把馬休衣服掀開時羅溫還是被眼前的景象掐住脖子——瘡瘍滿目。軀幹部分已經布滿黑色病斑,就如同他在安索格見到的屍體樣子。正常來講這時期的病人會出現高燒和疼痛,但馬休臉上一點事都沒有,到底是硬撐還是他狀況特殊,羅溫分不大清楚,因為他黑斑只生長到脖子以下,頸脖和臉乾淨無比。

「那我開始了,麻煩盧卡斯醫生協助。但您不舒服的話請不要吝嗇和我說。」羅溫囑咐著,他不希望自己努力醫治,最後卻兩個都倒下。
漠海∥雨果&但丁
診治的過程其實非常的順利,盧卡斯撐著還未痊癒的病體,跟了整場,他一直都知道馬休很能忍疼,甚至連基礎的感受都與常人不同,這或許得感謝他的父親。

來自醫家的馬休,本就是塊當醫生的材料,可惜他有一個不太有醫德的父親,或許他的性格也得拜他父親所賜。

整個過程,馬休沒有喊過疼,而在羅溫醫生處理完一半的黑班及腫包後,他就睡著了。是的,這很容易在馬休身上發生,但這也很危險!盧卡斯在診治結束後,依舊在一旁照料,他很怕出意外,就像小時候那樣,差點救不回來。

「主會感謝你的,羅溫醫生。」盧卡斯對紫羅蘭的印象算是好的,尤其是這次救了悽慘的兩人,儘管他並不知道這位紫羅蘭是怎麼過來的。
漠海∥雨果&但丁
羅溫醫生在充飢過後也是早早的便去休息了,這幾天他肯定很累,先是給自己診治又是馬休,而馬休這大概是最會隱瞞病情的病人了,真是令人頭疼的壞毛病。

午夜,盧卡斯在最後探查馬休的情況並確認無恙之後,才安然睡去。深深睡去的盧卡斯並沒有留意到午夜過後才開始發高熱的馬休,他睡的不太安穩並且眉頭深鎖,卻不曾轉醒或是發出一點聲音。

盧卡斯是被馬休搖醒的,清晨的光還不明亮,紫羅蘭也還在休息。馬休昨日被換過的衣衫有些濕,像是出了許多汗,繃帶滲出了許多黑血,但他還能坦然地坐在床上,看著窗外。

盧卡斯想起身給他換個藥,但被馬休壓制住了,他沒能想明白,明明就是個重症病患,為什麼還有這麼大的力氣。
漠海∥雨果&但丁
「你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約定吧?」馬休輕聲地說,「......只要我們其中一人誰先離去,要把對方的屍體燒成灰,並將那些灰燼,帶在身上,你......記得嗎?」

怎麼可能忘記,盧卡斯想著,那時候他們很要好,總是說著就算其中一人先行離開也會用這樣的型式陪伴在對方身邊,「我記得,我們約定好的。」

聽到盧卡斯肯定的答覆,馬休回以微笑,是那種甜死人不償命的招牌笑容,這令盧卡斯心生疑慮,他還想在說些什麼,卻被對方以驚人速度封了唇,震驚之餘盧卡斯還想著,這是病人嗎?

像是有一世紀那麼長久,馬休才滿足地鬆開那片唇,還不忘流連忘返一番,隨後說道「時間還早,我再睡一回兒。」並不給盧卡斯反應的時間,他已倒頭睡去。

這一系列不知所以的舉動令盧卡斯一愣一愣的,他還沒反應過來,對方已然躺回床上,像方才根本沒有醒來過跟他對話一樣。
漠海∥雨果&但丁
不過確實他是被吵醒了,現下也沒有睡意,在不吵醒紫羅蘭的情況下,他出了房子準備去採點藥草方便晚點給馬休換點藥,但他不知道才出來這麼一小段的時間,世界就不大一樣了。

馬休是在睡夢中被主迎接走的,就像在夢裡被主指引上一條奇怪的路,最後就再也沒回來,艾爾瑪院長經常這樣說。小時候的盧卡斯還不懂這是甚麼意思,現在總算懂了。

本來在採摘藥草回來後,給整件衣衫都是黑血的馬休換一換藥,在幫他換掉已經染黑的衣物,但他只摸到冰冷,他有點慌,再確認無任何心跳聲後,開始發楞。

『只要我們其中一人誰先離去......你,記得嗎?』

『......這是約定好的。』

要不是紫羅蘭的呼喚,他怕是不知道要發楞至何時。
契約 羅溫福克斯
手術時候羅溫為馬休的身體狀態感到驚訝。他帶來的牛乳有麻痺效果,但進行大量切割手術時減緩疼痛的效果有限,普通人都會像盧卡斯一樣掙扎,而同樣分量的東西用在馬休身上就像效果被放大數倍一般,他竟然在手術中沉沉睡去。羅溫知道不可能是他的牛乳有變化,而是這個人本身體質就異於常人。

所以在見到馬休身體黑斑滿佈時便隱隱覺得這可能會失敗,即使手術成功結束,羅溫還是不安心。自從睡眠狀況恢復從前,他就不會在半夜起床,他深知這點,所以在睡前還是不斷去查看,幾次都沒有問題。而偏偏、偏偏事情都是在之後才起變化。

羅溫起床時太陽已經高掛在空,當他從空房出來見到盧卡斯在床前發呆時,心中警鈴大響,拔腿衝到他身旁檢查。

一陣慌亂和努力下,羅溫才問:「您甚麼時候發現的?」聲音宛如被風雨催打而低頭的花。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看著眼前的紫羅蘭,眼神並沒有對焦,他只緩緩地回了句「......天色剛亮的時候。」語氣中並無透露出任何情緒,音調平緩低沉卻又帶了點不穩。

他還有事情要做。他想站起身卻又跌坐下去,不想讓人攙扶的他試了很久他才總算站穩。

盧卡斯用顫抖的手緩緩地幫馬休冰冷的身軀清理一番,背對著紫羅蘭問道,「不好意思,羅溫醫生,能請你在附近生個火嗎?」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看著盧卡斯的狀況很是擔心。他沒有戀人,但他曾有仰慕之人,那人死亡之時他根本無法如此冷靜。更別說是才剛享受到甜美的盧卡斯,隔兩天就替他收屍該是多麼震驚的事情。

羅溫帶著火柴安靜地走出去,將最後的時間留給他們倆。

他很自責,腦內充斥著「若是自己能夠在半夜醒過來就好了」、「若他有提醒盧卡斯要注意就好了」、「同樣的方法為什麼有的失敗了,是他做錯哪個步驟」的想法。羅溫沒有很專注地挑選樹枝和樹葉,只是把能看到的都撿起來,堆疊在一起,幸好昨晚並沒有下雨,枝葉還算乾燥,所以當盧卡斯出來的時候火也順利燒起來。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很想鞭屍,但一來他手裡沒任何東西,二來羅溫醫生可能會嚇到,又或許不會。掙扎很久他還是放棄這個念想,他只是將馬休的軀體用潮濕的被子給包裹好,在將其抱起往外頭移動。

「這不是你的錯,羅溫醫生。」一出屋,盧卡斯便對著看著火光出神的紫羅蘭說著,想必對方是不能接受這樣的情況吧,累了好些日子,得到這樣的結果。

盧卡斯讓馬休的軀體緩緩地莫入火紅的光芒中,腦中瞬間想起從他們初識、熟識、交惡,再來到原諒,而後確認彼此心意的時光,「這遊戲,我贏的很不開心。」嘴裡的呢喃很細,很小,他不在意一旁的紫羅蘭是否有聽見,不過他想,馬休肯定聽得見,然後會再一次回應他那招牌的笑容。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在一旁,沒有去回覆盧卡斯說的話。他聽到盧卡斯贏了遊戲時不解地轉頭,問道:「甚麼遊戲?」

雖然僅僅相處幾日,羅溫還是感受得出這兩人間檢不斷理還亂的感情。他們之間愛也有、恨也有,兩個人眼裡都看得出熟悉的扭曲。

「我不大懂馬休醫生的邏輯,明明很在乎您,卻不願意活下去,不願意繼續與您作伴。」
漠海∥雨果&但丁
「是個你追我跑的遊戲。」盧卡斯回答,「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我們都只帶著恨意......,我們沒辦法......,他是個彆扭的人,再某件事情過後我們一致認為我們沒辦法和平相處,」說到這盧卡斯頓了頓,他緩了緩又開口說道,「而他這樣的舉動反而能夠讓我永遠記住他。」

盧卡斯抬頭看了看天空並感受到些許的暈眩,「羅溫醫生,我想看著他直到燃盡......」話還沒說完,他便倒在地上。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盧卡斯醫生!我的天......」羅溫非常想要當場也暈過去,還是趕緊扶住盧卡斯免得他連自己都燒了。把盧卡斯搬到屋子外的樹蔭下,這邊涼爽而且可以看得到那副還在燃燒的軀體,在日漸炎熱的天氣下是個好地方。

在稍微檢查確定盧卡斯現在都正常後,羅溫走遠了點,拿下面具擦拭汗水。想打點水來喝,但又不敢離開太遠。盧卡斯精神狀況不大好,他擔心自己去趟森林回來或許盧卡斯就殉情,讓他需要燒兩具屍體,同時昭示他這幾天都在做白工。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是驚醒的,床側沒有馬休的身影。「馬休......」不顧紫羅蘭的勸阻,他下了床,腳步踉蹌的來到灰燼處。

所謂的灰飛煙滅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他看著那一團灰燼,但其實有些燃燒不全,盧卡斯想著,他拿出自己腰間的袋子,將一些灰、幾顆牙以及殘留著一些肌理的頭骨放入袋中,有些東西,他想留下來。

身後是有些嚇得不輕的紫羅蘭,他只是對著他笑了笑,「謹遵醫囑。」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以為盧卡斯還要繼續燒骨灰直到全都化成灰,卻沒想到他就這樣收藏起來,小心翼翼地讓羅溫有些雞皮疙瘩,腦內浮出「相思病」三字。他盡量地保持平穩,點點頭。

「我把時間留給兩位,我先去鎮上看看有沒有東西可以取得,也會去森林打水,盧卡斯醫生請記得好好休息。」他道。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應了聲,他還以為紫羅蘭會對著他這個亂跑的病患憤怒的說些甚麼,結果並沒有,他鬆了一口氣。看著遠去的身影,他又搜了搜那片寂靜,卻再也找不著自己想要的東西,或許他已經得到,也或許早就已經失去了。

小心翼翼的帶著遺骸進了屋內,他就抱著遺骸入睡,「等病情好些,我們就回安索格。」入睡前,他呢喃著。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其實沒有離開,他甚至連水桶都沒帶上。走到屋子背光面,羅溫躲起來觀察盧卡斯的一舉一動。在盧卡斯沒動的時候他一邊思考著等疫情過去或許真的要找個助手。費爾是個繁忙的貴族不可能像沒有家族發展負擔的自己一樣到處遊走,前一段時間像個小跟班似的大概也只是玩玩。

他想避免這次的意外再次發生,不想要因此失去一個生命。
契約 羅溫福克斯
過一段時間盧卡斯躺在床上,呼吸穩定起伏,羅溫確認睡著後才真正離開,走去鎮上把方才說的話兌現。他回來時帶著幾塊麵包,打算帶給盧卡斯。

幾日後,羅溫確定盧卡斯手術傷口都開始痊癒,他將收集到的藥草分了一部分給盧卡斯。兩人......三人之後就要分道揚鑣。

「請務必保持傷口乾淨。」他道。
漠海∥雨果&但丁
盧卡斯收下紫羅蘭所贈之物,他心懷感激,這個人被他耽擱太久了,「謝謝,傷口我能夠處理的,請放心,務必珍重。」他護著遺骸,帶著紫羅蘭的藥草,準備回故鄉。

出發的時候是兩個人,回去的時候剩下一個,不知怎地,盧卡斯有些惆悵。他準備向安索格的方向走,下回再遇到紫羅蘭,可得準備份謝禮謝謝他。
契約 羅溫福克斯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真D慘((硬要
救治成功又治療失敗,真是個神奇的結局。
漠海∥雨果&但丁
辛苦羅溫醫生遇到扭曲的盧卡斯&馬休
盧卡中要被他們倆弄死了
契約 羅溫福克斯
對完連中之本人都要去看醫生辣 (真實
漠海∥雨果&但丁
羅溫中你造謠
契約 羅溫福克斯
我要跟各位分享一段交流途中發生的對話,劇情大概在幫盧卡斯做完手術後
契約 羅溫福克斯
https://images.plurk.com/5GsKQrJ9YJgRMisgDlyS61.png
https://images.plurk.com/6aS4f10IJzLzNLBTkDH5hD.png
https://images.plurk.com/5xtWiWx9WfUAbeHIt4JTl1.png
https://images.plurk.com/2wAh6j7NKpsYourkyjIyuh.png
契約 羅溫福克斯
https://images.plurk.com/2MMgXuaWF0EjhyH9yUq2J9.png
https://images.plurk.com/6Ktx1dblWPQs4uButNcwX.png
https://images.plurk.com/3RApfIRCieO3kDOB20ZnpF.png
https://images.plurk.com/7ul2cHVJDA3SaYl1C4Ndn7.png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很生氣,羅溫不懂他們
契約 羅溫福克斯
羅溫很想把馬休推進水裡再捅盧卡斯一刀
漠海∥雨果&但丁
載入新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