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下了課之後照例在一樓等主任，等待期間一個女孩兒好奇地衝著我笑。她在我周圍轉了幾圈，判定我對她無害，便喜孜孜地對我說：「老師老師，我上個禮拜寫了卡片給阿嬤！因為是母親節！」
「哇妳真厲害。怎麼這麼貼心。」雖然很想問她為什麼是給阿嬤，但在課堂上和小孩搏鬥之後我已氣力放盡，於是給了她官腔式回覆。
聽到稱讚，她咚咚咚地從書包拿了一顆糖果過來，塞進我的手心。
「這個給妳！」
謝謝才發出第一個音，她又歡快地補上一句：「母親節快樂！」
……突然……不知道該不該拿……

不知道為什麼，她給完糖果之後我四周突然圍滿了三四個孩子，每個都目光閃閃地看著我（不是糖果）
簡直感覺自己是孩子王。

另外，小小聲說，我覺得孩子真是太寂寞了。
這裡指的是那些因為父母（師長）忙碌，沒辦法好好被傾聽，也因此難以練習怎麼好好說話的孩子。
下課之後我通常會在教室裡待一段時間寫那該死的教師日誌，在那段時間裡，老是有孩子跑來找我談心事。想想補習班正職老師和主任的性子，會認真聽他們說話並回應的大概只有我（或其他我不認識的約聘老師）了。不說話的日子久了，那些瑣碎小事在喉頭反覆摩挲，終究硬生生積成了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