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喳喳滴滴嘟嘟】樂醬
【原創/危橋】給自己CP開個集中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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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周亦時x楚淮(10楚)
背景:末日PA
正文連載走此
【唧唧喳喳滴滴嘟嘟】樂醬
【開章】
他們是末日前最後的倖存者,也是末日後的抗爭者。
也許有一天,風不再乾淨,地不再富有生機,鳥不再角逐天際,燒灼黏熱的顆粒子附在薄皮上,連呼吸都帶著刺鼻。
末日二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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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周亦時
仔細想想這一生還沒讀上什麼書天就塌了,還得掏出槍枝站在前線。
遇到喜歡的人太過突然,竟也沒什麼準備就給碰著了。
所幸,你不介意。

因為名字叫亦時,所以常被簡稱一零(一十)。
執著,還ㄎ一ㄤ。會抽菸,沒菸癮。(菸草末日後也變得珍稀)
善近戰,武器都稱得上用手,喜輕型短槍,及隨配一把軍用刺刀。
以前非常規軍隊出生,半途加入。手法有些非軍用武術,而是一般奇怪的野路子手法。

直男的病,沒有直男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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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楚淮
亦時,一零。
你上次說過給我一個圓滿,那你知道只要喀了一角,那怕是一角,那都是九點一、九點五,都算不上圓滿?
你就是圓滿。

你是準心,是不可抹去的定位。

性格:在某一段時間後,被迫被某人常喊著叫楚楚/周楚楚。
精明冷靜,感情遲鈍。某一地方傑出的前線報員。
視力超乎一般人的優異,善於狙擊位,隱匿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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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
  楚淮看著周亦時神色莫名,顯得有些欲言又止。「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不太適合撒嬌?」
  一米八的大男人,像個小媳婦嬌嫩嬌嫩的樣子......就算明知道對方出自於惡趣味,其他人不說,總之楚淮是被雷了一把。
  周亦時剛拍完身上的碎草,聽見他話不太樂意地挑起眉。「怎麼,瞧不起男人撒嬌?你這是歧視,我朝路段承撒嬌他都說我好看又可愛。」
  楚淮只默默朝一旁落後半步的人瞥去,就只見他神色驚恐,搖頭搖得比誰都快。
  楚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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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時扭頭見對方毫不留情的拆台,怒極反笑地一把撈過楚淮,靠近他一陣低聲:「你是來看我好兄弟倆兄弟鬩牆,嗯?」
  「撒開,」楚淮皺了皺眉,掙了掙,未果。「敢情你兩兄弟牆還是用膠水給糊上的?」
  見周亦時還想說什麼,楚淮自然不與對方周旋,反扣住對方的手,飛快地掙脫出去。
  「你知道你那不叫撒嬌,叫什麼不?」
  「叫沙雕。」
  「我回頭看看林家老村什麼發現。」
  看著呆站原地的人,還沒等路段承開口,周亦時倒是摸著下巴嘖嘖上了。
  「嘿唷,敢兇我。」
  他又隨口喃喃。「一米八撒嬌起來不好看,一米七九鬧起來倒蠻可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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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2】
  周亦時:「這個世界太苦,如果你不幸死了,也是好事一件,仔細想想也挺替你高興。」他蹲在草皮上彈了彈菸灰,無所謂的笑了。「但如果你沒死的話......」
  「沒死的話?」
  「那我就替自己開心,起碼這個末世中喜歡的人還在身邊。」周亦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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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3】
  周亦時一個轉身,雙手撐著桌子一推,椅子直接滑到楚淮邊上,看著前面那對嚷嚷的情侶,壓低自己聲音:「看,這就是打擾別人談戀愛的下場,聽到沒?你注意點。」
  楚淮看傻逼的眼神看著他:「關我屁事?我沒打擾你談戀愛。」
  好似就等著他發出這種靈魂質問,對方極其自然又理所當然地:「怎麼沒有?你不跟我在一起這不是打擾我談戀愛不然是什麼?」
  楚淮:???
  手裡熟練轉著筆,楚淮有些頭疼的皺眉,按捺住想揍人的衝動,只跟著壓低聲音。「你他媽這麼能,怎麼不找條狗談戀愛?」
  周亦時:「唉,千萬別這麼說自己,乖啊。」
  楚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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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劇情PART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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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4】
  周亦時嘴唇輕碰了碰對方小腿,貼著上滑一段不大不小的距離,輕捏墊量了量手裡。「之前沒少跑步吧?」
  楚淮:「?」
  他沒再說話,勾起對方的腿讓他繞在自己腰上,俯身前傾。隨著對方的動作身下人大腿近乎貼著小腹,形成彎曲的動作。
  「沒事兒,待會不勞煩你腿,勾緊就好。」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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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5】
  周亦時從身後貼上楚淮,一手捏上他握著刺刀那手的手腕,一手順勢扣上對方腰間。
  背後被溫熱的軀體附上,楚淮不動聲色的頓了頓,帶著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不自然,有些沉地吸了口氣。「......每個人都像你這樣教得嗎?」
  「不是,」周亦時悶笑,忍不住就著這個姿勢,腦袋埋上比他矮半顆頭的那頸窩。「我是在吃你豆腐,看不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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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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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6/微R】
  周亦時下身不斷動作著,嘴巴倒也不甘寂寞,只見他頂弄幾下,胡亂按著楚淮親了幾口,嘿嘿一笑。「如何,舒不舒服?」
  活像個傻愣子。
  身下的人懶散抬眼看了看他,忽然用力一夾,周亦時瞬間爽得頭皮發麻,眼前好似發白一瞬,差點一槍直接給繳了,就聽見對方慢幽幽地說:「爽麽?」
  「......爽」周亦時聲音還帶著後勁的飄,冷汗都貼了背,他咬牙切齒。「......太他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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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7】
  周亦時捏著楚淮下巴吻上去,他把楚淮錮在自己手臂與車蓋上之前。
  他身體故意前傾的過分,不斷往前一探再探,他知道那人還不習慣這般親密,定是會讓自己不斷後仰避開。
  而確實也如他所想。
  最後楚淮背脊與車蓋之間距離越發貼近,周亦時自然把對方按在車蓋上承受他一系列的舔吻。
  怎麼能說他強迫的,這倒比較像是順水推舟。
  他心裡隱密的小九九不說,與其讓楚淮像是被他強迫推拉的接吻,不如讓他弄得如此欲退還迎,才是他的根本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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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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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8】
  風俯低身子從樹林中恣意襲捲而過,漫漫風沙吹向殘破建築被帶往似是無邊無際的另一方地,劃過一人歸來時風塵僕僕的髮稍。
  深淺半乾的血跡交錯,勁風吹過他傷痕累累且疲憊不堪的身子,帶點密密麻麻的刺痛。
  小型屍潮在一場日出破雲而出的那剎那結束,他踩著泥濘腐朽的土地,同帶點點碎光。
  明明血跡漫漫、一身狼狽;甚至疲於劫後餘生的慶幸,卻堅持朝他邁步而來。

  我的愛人。
  不辭千里,前來愛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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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9】
  當楚淮再次被按在床上的時侯,長期的結果造成反射性的習慣,即使上方那人什麼也還沒做,就讓他後背連著尾椎下意識酸麻一片。
  軍中為防突襲、末日材料也有限,基本上樓層隔音好不到哪去,楚淮不敢有大幅度動作,繃著下顎楚淮只能壓著聲音,看上去氣勢自然就差了那麼一點。「......你別壓著我,撒開!」
  對此周亦時早圖謀已久,他沒漏聽掉下方那人罵咧的那幾句畜生,甚至還有閒情的歪了歪頭。
  「我上了是畜生,那我不上的話豈不是不如畜生?」
  隨著他略微側頭的動作,頭髮稍蓋住一側眼睛,他長相天生帶著具有些攻擊性的剛硬,氣質卻揉成一種截然不同的痞氣,他直勾勾的盯著楚淮,開口時帶著流氓般的囂張,好天經地義。

  「我膚淺嗎?膚淺啊,但我饞著自己對象的身子犯法嗎?不犯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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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0】
  周亦時看他眼神飄來飄去的,忍不住從碗裡夾了菜過去。「想吃就說,看來看去的望夫呢,親手送上門求你吃行吧。」
  被看穿心思楚淮也不承認,低頭撥了撥碗裡的菜,故作漫不經心:「我要我自己能夾,誰要你親手了?」
  周亦時大口吃飯,聲音好含糊,講話也沒怎麼經過大腦:「不親手,那親嘴啊。」
  「......」
  說完兩人都頓了頓,頂著楚淮試圖用眼神殺人的視線,周亦時訕訕而笑,又夾了點菜過去。「吃飯、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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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1】
  段謙一轉過頭就發現兩人的蹤跡。
  天色濛濛微亮,霧氣尚未完全散開,他們站在有些濕軟的土地上,楚淮剛醒,脾氣不是很好,上身只穿了件薄短T。
  他隱約記得周亦時起床時脾氣也是挺大、不好惹的主,現在卻看見對方拖著懶到不行的步伐,從後直埋在另外一人的肩窩。
  他好像說了什麼,突然悶悶的笑了,楚淮拿著牙刷翻了白眼,手肘往後拐了拐,理所當然的被對方給按住。

  ——原來兩個脾氣不好、都有起床氣的人在一起,能互相把脾氣都給磨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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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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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3】
  「呼......呼......」
  某一處森林,楚淮站在高處點上,一擊斃命時他不再多加停留,毫不留戀的收槍轉頭就跑,下面是已經有點智慧的開化喪屍,敏銳的發現不遠處的某個身影,一團數十個喪屍於是蜂擁而上。
  喪屍這次的所在地刁鑽,滿是看不出深淺的水池,乾的地方也是散落的腐塊泥濘。第十隊評估過後,決定他們在遠程接應,楚淮深入至高點狙擊。
  狙擊槍的重量可不輕,儘管楚淮體能不算太差,但這麼大個東西,帶著它跑並算不上輕鬆。他跑得背部有些汗濕,卻沒拉開胸前拉鍊,誰知道四周那看起來黏膩的東西沾上皮膚到底有沒有毒。
  距離他們接應的地方還有七百五十米,楚淮不敢掉以輕心,這時他不免想到周亦時——
  媽的要是他在前面開先峰的話哪還需要他急忙撤退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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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有這種想法是吃驚的,畢竟他單獨作戰太久,而不知從幾何時,他卻突然想到已經合作一段時間的便宜搭檔。
  三百四十三米。
  楚淮抿了抿乾澀的唇瓣,還差一點......
  「周楚楚,我們為了撤離方便,把車開到下面去,到時候出去直接跳下來,懂了嗎。」無線電傳出一陣嘶嘶聲,周亦時的聲音有些模糊,但下達的指令卻是清晰。
  「不要怕啊,我會接住你的,啊?」
  誰他媽給你害怕了。楚淮耐住想揍人的衝動,但他開不了口,最後只是打開無線電用手指在上面敲了三下。
  對面好似聽懂了,笑了三聲便掐了無線電。
  周亦時收起無線電,轉頭看了段家兄妹跟其他幾個隨行,攤開手。「你看,他怕高,我安慰他呢。」
  路段承嘀咕:「我怎麼覺得這是叫你滾的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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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看到森林盡頭的亮光時,再次打開無線電急促的敲了敲,他腳步已經有些虛浮,方才他一口氣沒喘著差點升天,僅憑著最後的意志力,他奔向出口——
  他所在的高度離車子的地方有不小的距離,但他已經不太有多餘的力氣思考,或許也是出於那種隱密盲目的信任,他沾上陽光的那刻,往外一躍而出——
  越野車引擎發出低沉兇猛的聲音,一路往楚淮方向開過來。
  「周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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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閉了閉眼,又勉強睜開,他只伸出單手——
  安全的被一隻滾燙的手握上。
  重力加速度可不輕鬆,周亦時幾乎是手臂瞬間一震,差點給鬧得脫臼。但他不敢鬆手,只是咬牙一拉,才把對方從風裡給搶了回來。
  楚淮趴在車蓋上急促喘息,抬眼就看見對方探出半身的身子還沒下去,就這樣看他,兩人的上半身緊貼一塊,周亦時一手還維持著握著他手臂動作不放。
  「幹得好昂?」周亦時眉眼一彎,看著滿臉倦容的人,又把對方往自己身上帶了帶。
  懷裡的人傳出了不屑似的輕哼,周亦時卻莫名讀出了他心情不賴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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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4】
  他充其量只是個半吊子的軍人,他那拼了命不怕死的個性在這末世中理應當存活不久,或許在某天就該埋葬於某個碎石角落。
  說來也是諷刺,越是拼了命想活的越容易死;多少士兵有去無回中,偏偏留下一個百無聊賴能活且活、狀似已經沒什麼掛念的人。
  或許冥冥之中的那百場戰役,是他痞氣剛硬的皮肉下,用鮮血熬出了鐵錚錚的軍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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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5】
  「槍林彈雨中迎你過門,現在活人不多了,找個幾隻喪屍抬個八人大轎。」
  「事務所現在沒營業了吧,註冊不了,之後再申請行麼?」
  「要是哪天你不小心怎麼了,組織我會盡力爭取為你的同意書上,簽上我的名字。」
  這時楚淮忍了他一路叨擾,總算忍不住:「你瞎說什麼,現在哪來的同意書?」
  此話不假,眼下末日時期,沖散許多人家,就連軍隊也難以統計確切的生存人數,當軍兵當真面臨需動大刀的危急狀況,自然不可能大海撈針去尋對方家屬。
  於是乎,階級一推,周亦時自然也有決定生死大權的資格。
  肩膀一鬆,被識破的周亦時攤開手,對對方的精明感到無奈:「如你所見,我騙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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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6】
  他們一路開車北上。
  沿著既定路線的安排駛去,天氣就越來寒冷,果不其然,在他們出發的第三天後,下起了第一片雪。
  屍潮剛過,理應來說近期內不會再有大型規模的群屍活動,幾個人攜了簡單行囊,剩下的不外乎都是一些乾糧及軍用物資。
  楚淮吐出濁濁一口白氣下了車,輕踢了踢地上的雪,一個翻身動作俐索地上了臨時修整的廢棄房頂。
  他掏出鏡筒細瞧了瞧,見方圍幾米沒有異常動靜,本想收起,然而他卓越的視力卻瞧見幾百米處……
  「楚淮——!」周亦時在底下嚷嚷。
  楚淮視線向下,就看到那人在下面抬手揮了揮。
  後來周亦時聽到楚淮的聲音隨風而下。
  「——你想不想吃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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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時盤腿坐在屋頂,好幾次想扳著臉,但想了想難吃到死的乾糧又想了想熱騰騰的兔肉,又不忍狠下心拒絕。
  而事實上從他攀上屋頂把狙擊槍遞給對方時,內心天秤早傾了邊。
  楚淮架起狙擊槍,對對方耳邊嘮嘮有些不耐。「閉嘴行嗎?」
  周亦時看了看遠處不知何方的兔子,又看了看那子彈,有些肉疼。「非常時期!槍啊彈啊的資源這麼少......我肉痛。」說完他看著楚淮準備趴下,又脫下身上外套墊在底下。「你就這麼趴著?墊著好嗎,病了誰管你昂?」
  楚淮一愣,看著下方羽絨外套頓了頓,趴下身子,上頭還殘留方才主人留下的體溫,槍拖抵上肩窩,正想透過狙擊鏡細看,上頭又傳來周亦時猶豫的聲音:「楚淮同志,咱們盡量爭取一槍斃命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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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時先生,恕我直言,你現在可能找不到第二名比我命中率還要高的狙擊手。」楚淮冷聲道。
  周亦時想了想,也覺得自己今天不乾不脆的什麼毛病,但天生個性還是忍不住試圖發聲為自己辯解一下:「射一發,少一發......射一發,少一發......」
  楚淮:「......」
  按捺住心中的怪異,楚淮狠狠一咬牙:「......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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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7】
  隱約只聽到周亦時叫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周亦時躺在草地上輕輕一蹬,卻沒完全把自己的身子蹬起,只是憑著作用力抓住對方的手,往自己方向扯下。
  周亦時懷裡扣著對方,就著這個彆扭姿勢,讓他們一路從山頭坡上滾下。
  眼前的景色不斷翻轉,耳邊是周亦時得逞放肆的笑聲,楚淮聽到自己暗罵一聲,抓了把對方胸前布料,卻是沒能掙開。
  那是浩瀚,幾億生靈的宇宙。能容納所有包容與衝突,每顆行星能不斷一次次相聚碰撞延伸出的文明智慧。
  是銀河天斜、是星光點點,撒滿整個天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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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8】
  軍事模擬場。
  砲火聲音轟隆,塵沙被凌亂腳步給踐踏飛揚,整個戰場霧濛濛一片。
  這局是快節奏的一場。
  不到二十分鐘,出局的人數已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提升,戰場內的人數越發稀少。
  有點類似末日前的生存遊戲,又有點不同。
  他們只是一批初始被實驗的玩家,監控面積沒有覆蓋到這麼大,但特種兵的水準就是如此,也不用擔心說被打到還死皮賴臉的苟著,那沒有意義。
  到目前為止都是很自覺的退出戰場。
  他們有致一同的避開了戰場最大的部分。
  碩大的灌木叢林中央,有兩個人正在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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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時善近戰,善各種兵器。
  楚淮視力極優,預判卓越,狙擊巔峰。
  一時之間竟誰也拿不下誰。
  以往照這情況,楚淮本該是主動拉遠雙方、周亦時是需要拉近距離的人,只是今天不知為何,兩人角色一個互換,楚淮竟是連狙擊槍都給棄了,誰也不追,就在後面追周亦時。
  對方體力不差,周亦時一時之間反應不上,也是被追的夠嗆,他知道楚淮在他範圍不遠處,邊跑還不忘大聲逼逼。
  「周楚楚,至於嗎!」他的袖子勾到了樹枝,只是他力道極大速度也足,一個衝刺反而是樹枝折了腰,啪的斷成兩半,周亦時喊他的名字,明明普通的三個字,卻被他咬的繾眷,帶著勾似的。
  「我只不過是趁你剛不注意——」
  「閉嘴!」
  身後傳來同樣有些氣息不穩的聲音,在周亦時對著空氣放了十分鐘的騷話後,楚淮總算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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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抬手用力摁著自己發紅的唇上——開局十分鐘什麼也不幹,專門找到他就把人摁在地上親好幾分鐘的人是誰!
  論起體力,周亦時自然不會輸給對方,他瞧見對方氣息瀕臨不穩,膽子大了,就敢扭頭跑回來。
  楚淮沒來得及預料到他迷之操作,腳步一個不穩,被大手一撈,直接滾進對方懷抱。
  「投—懷—送—抱——」周亦時拉著他滾到旁邊草叢裡去,對著他有些汗濕的臉胡亂親了幾口上去。「再來一次。」
  「再你……唔……」
  周亦時舔開他的唇瓣,舌尖蹺開齒貝,探入深處。
  楚淮冷著臉色不給配合,舌尖死活也不與糾纏。周亦時一時半會拿不下,就轉去頂對方上顎,皮的很,大搖大擺闖入對方家門,還十分囂張的掃蕩環遊,生怕對方沒感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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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人氣息瀕臨告結,這不是他們親吻中時間最長的一次,只是先前體力消耗太大,人還喘著,唇就貼上了。
  其中一方還這麼不依不饒,吻到最後搞的兩人都好狼狽。
  身後是青草混著泥土的腥味,上方是某個周姓流氓寬大的肩連著有型的臂膀,夾著奔跑的汗味,當然不好聞,但他媽有些性感。
  周亦時帶著兩人的口水退出對方口腔,帶出有些曖昧羞恥的銀絲,只是那麼一瞬,啪的就斷開。
  他俯下身咬了咬對方耳尖,好像嫌不太親暱,又舔上了耳骨。
  「美色很好用,」他啞著聲。「這局讓你了。」
  恍惚之間,楚淮一個悶哼,抬手遮住了自己雙目,偏過了頭。
  神他媽的美色。
  美還有待商權,色欲當頭,周亦時倒是給占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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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19】
  一道速度疾快的車影從樹叢一旁迅速竄出,地面凹凸不平,青苔依附而上、長滿石面。
  車身以一個些微傾斜的角度落地,看似隨時打滑的越野車,在一個極其古怪的角度中出現,用力的晃盪了下,駕駛座的人方向盤雙手快速一擺,一個過彎中速度表面板紅標跳至極限,一錚一錚的顫動,硬生生從翻車邊緣給拉了回來。
  本該是危險刺激的局面,車內的人卻好習以為常,帶著幾分隨性的笑意,甚至頗有閒情地輕挑的吹了幾聲口哨。
  「吹個屁,要被包了。」
  副駕駛上的人臉色有些不是好看,手指翻飛、冷著臉快速的組裝出了一把狙擊。
  沒有打開天窗,他手指朝一旁扣了扣,拉下車窗,俐落的探出了大半個身子坐在了被下拉的車窗之上。
【唧唧喳喳滴滴嘟嘟】樂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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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已經被屍群追了整整三小時,藉著喪屍未開化加上有車的優勢,直接愉快的打起了遊擊——前一句的形容詞是周某自己給套上的。
  周亦時開車技術極好,他單手倚在車窗旁,還有空閒時間看著一旁人動作。
  還有幸見到車外那人朝裡面伸出手,周亦時簡單的換了手駕車,想著對方好浪漫,危機時刻還懂得生死併存,於是伸出右手放到了對方手心。
  楚淮:「?」
  周亦時:「?」
  楚淮眨了眨眼,在莫名沉默中詢問:「護目鏡。」
  有些意猶未盡的捏了捏對方指尖,周亦時伸回收,佯裝羞澀:「喔,我以為你是想牽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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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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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20】
  末日後的天氣變得古怪、早晚溫差極大,四季還有,但也不是來的規律。
  今年的冬至剛過,第一場雪竟是還沒有來,就這麼持續到了聖誕節。
  直到耳邊感受到的一片冰涼,楚淮一愣,頭輕輕一抬,第一場雪來得突如其來,拖了好久竟是在聖誕節時才落了下來。
  現在的人沒什麼心思過節,連過年倒也是有一搭沒一搭湊和著過,畢竟喪屍並不會因為哪天時侯過節就休假不搞事。
  楚淮先前被柳隼『借去』出了任務,回來時居然也沒見著周亦時,才得知這人在兩天前攜著部分小隊,帶著段謙出了任務,到現在都還沒來得及回來。
【唧唧喳喳滴滴嘟嘟】樂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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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就這麼的擦肩而過,算上去也快兩個禮拜都沒見著面,耳邊少了些叨嘮的聲音,總挺有些不習慣。
  周亦時不在,其他人就不會太過鬧楚淮,說來多半時侯也是這個人鬧的不可開交、還愛動手動腳,最後被忍無可忍地打了一頓,好像也沒有其他人什麼事兒。
  摸上耳邊,觸到一片冰涼濕潤。他自己長年手腳冰寒,有時候體溫低到了感應器也偵測不到的地步,有次居然連門都刷不開,最後還是被周亦時給『撿了』回來。
  他倒不覺得這個節日有需要特別慶祝的必要,只是兩人未見的時間恰好、只是第一場雪落的只有自己看著、只是所有所有的時機如此剛好——以至於總覺得……
  溫熱的體溫貼上了後背,楚淮輕輕一愣,轉頭就見周亦時同樣有些錯愕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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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時沒有料到平常危機意識敏感的人會走神成這樣,還真讓自己『襲擊』成功,不過挺快地回過神,藉著自己優越的力氣,立刻半挾半抱的帶人就走。後頭柳隼下來的晚,只來得及看見遠處拐角而過的一片衣擺,注定等不到該上會議室的那個第十隊隊長。
  周亦時摸了摸身上的小冰塊,把人抱上了還有餘熱的車蓋上,楚淮坐在上頭被對方圈著,抓著對方衣角,表情還有些古怪。
  「你怎麼……」
  對方唇瓣貼上他的,這個人的行動總比所有話語來得要快,體溫透著衣服傳遞過來,如雪下的突然的,這個吻也是來的突然。
  以至於漫漫的兩個週期被縮短,輕而易舉地撫平不想明說的想念。
  笑了出聲,周亦時離開他,卻也不遠不近,隔著有些冒犯的距離。
【唧唧喳喳滴滴嘟嘟】樂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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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鼻尖輕蹭上他,周亦時眼神中有絲毫未見疲倦的明亮,說的是我回來啦,怪想你的。
  他那麼驕傲,他哪敢讓他想他。
【唧唧喳喳滴滴嘟嘟】樂醬
【小段子PART21】
  背下是尚有餘熱的車蓋,眼前的是周亦時的胸膛,被這人一把按在下方,連個能推開他的縫隙都沒有。
  楚淮被他弄的身子不住下滑,上方的人只是手環過他腰,托著屁股又把他拎回了原位。
  周亦時吻的深、無法撼動,只是輕微的偏頭都被對方抓著下巴又吻了上去。
  舌尖蹺開唇齒,帶著不管不顧的氣勢直搗而入,楚淮被他弄的不行,低低悶哼一聲,掙扎的動了動,攥著他胸前布料,拉出長長一道軌道似的抓痕。
  兩人氣息交錯、濾液交換了濾液,相隔那麼近的身體都能感受到隨著動作逐漸加快的心跳,楚淮眼睫顫了顫,這對他而言是有些羞赧的,好似冷靜表面下的驚慌,都隨著這一吻無所遁形。
  無法逃脫,他無處可避。
【唧唧喳喳滴滴嘟嘟】樂醬
【小段子PART22】
  漫天火光沖於天際,造成蘑菇雲的短景。只是這麼一瞬,與之建築癱塌的,他心狠狠一輕——遂地重重一落、摔碎在地。
  周亦時狠狠地盯著前方,屍臭被燃燒的味道隱隱飄來,隨著喪屍陣陣哀號,從此駐步此地。
  同時埋葬了他尚未來得及宣洩出的感情。
  楚淮在裡面,十分鐘過去,沒來得及出來。
  綜各方面的經驗判斷分析,大腦已經橫下了刀、殘酷的發出他已死亡的證明,該走了、別回頭……只是手腳失了控,有那麼一瞬,他是該跳下車一無反顧。
  他以為他這麼做了,回神後卻發現自己理性與情感撕扯之間,他被狠狠地釘在原地。
  「……走。」周亦時最後吐出一字,指尖在掌心掐出了痕跡,他視線不動,自殘似的將最後的告別印於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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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人會斥責於他的決定。
  因為正確,所以痛心。
  有時候就是這樣,喜歡的再多,過了那個年紀,都成為了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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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段子PART23】
  「這怎麼成,」周亦時古怪的笑了:「槍啊要我們給,人也要我們出,這不合理吧?要不如這樣算了,我這兒的軍糧一天兩餐也可以抵上一個半月了,頂多就是大夥委屈點睡車上睡帳篷,一個半月後再回來給你們這收屍,也是一樣道理。」
  鵬暉益臉色慘白了瞬,連連拉住了要往車上走的周亦時,臉上盡是討好的笑:「這、這哪能呢,我們也不是這意思……我們這小村的人身手自然是比不上周隊長您們的。只是吧,大家留著槍啊彈啊什麼的,也是多一份心安……」他小心翼翼地關注周亦時的臉色,心裡一狠:「這些都是小事兒,我們都能提供,只是人員方面還請周隊長麻煩。」
  誰知周亦時不領情,戲謔道:「這可說不好,我得問問我家小孩兒,你知道我們這隊長都是猜拳猜輸的當,還得鞍前馬後、特沒尊嚴。」
說完,他反手往車門上敲了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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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一會,那車門才往左側一滑,下來了一個挺乾淨的少年。
  車內昏暗、楚淮下來時嗓音帶著一絲暗啞,不難察覺已經在車上睡了一會才被吵醒。「幹嘛?」
  周亦時嘴上似乎是抱怨幾句,卻也沒真見他埋怨。話題一轉,又轉回了方才事上,只是由他口中說出,不輕不重地加油添醋幾分,對照著鵬暉益敢怒不敢言的神色,實在幾分有趣。
  他沒睡熟,兩人交談時隱約聽到幾句,楚淮只是抬頭看了看周亦時的神態,心底定了定,才淡淡地開口:「不去,我們的伙食一天一餐也可以抵上三個月,之後再回來給他們收屍,也是一樣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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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不同,但意思同工之妙,周亦時倚在車門上,舌尖頂上腮幫,眼神很有笑意、也是真的笑出來了:「一天一餐,這麼狠吶?」
  愛吃不吃吧。
  只是楚淮沒來得及開口,隨即就被鵬暉益臉色鐵青地把一車大佛給請入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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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是夜。
  夜幕降臨、燈色昏暗。大批喪屍蜂擁而來,不斷拍打臨時搭建起的鐵網柵欄,鐵網哪能經得起如此兇猛的撞擊,鐵屑被震的落下幾塊、搖搖欲墜,距離徹底被破壞只是時間問題。
  楚淮站在屋頂上,透過鏡筒瞄了瞄,看到了一抹他想看到的身影。
  「你想下去的話就去吧,這裡不大有問題。」他回頭,就見段謙仍是端著善解人意的臉。
  ……
  三兩下的收起狙擊,楚淮掏出把手槍,抿了抿唇:「這裡狙擊也不方便,我下去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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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衝出屋頂,三兩下的騰空而下,落地時的腳步被吵雜的聲音掩蓋,無聲無息。
  視線左右瞧了瞧,他一手劈過身旁人的衝鋒槍,對著一側就是開槍。
  子彈貼著周亦時身側而過,看清那子彈軌跡,周亦時抽了口氣,正想轉頭開罵,看到開槍那人時,卻又梗了梗。
  他揪著另外一個點:「誰讓你下來的?就是有你這種沒有軍紀的!」
  楚淮給前方來了一梭子,一邊大聲回覆:「省省吧,猜拳猜輸的隊長沒有尊嚴——!」
  倒也沒想到這傢伙還記事呢在這等他。
  這小機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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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比?」周亦時舉起槍。
  楚淮低頭把連射切成了單發模式,頭也沒抬地:「不占你便宜。」
  這是同意這場比賽的意思了。
  周亦時放聲大笑,神色之間盡是一派曖昧:「怎麼會,我巴不得你多占點。」
  此時周亦時子彈還有一百三十發,楚淮的還剩一百五十八發。
  兩人的作戰能力都是軍中翹楚,他們彈無虛發,時間過了二十分鐘,命中率仍是百分之百,難以分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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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兩人快速地移動中,不自覺的,彼此隔著沒幾步的距離,周亦時居然還能抽空捕捉住對方的位置。
  然後在楚淮瞄準之前伸出了手——
  ——並在對方驚詫的目光下低頭將唇貼了上去。
  這個時間很短,但足以讓周亦時頭也不回地抬起手一槍結束了某個喪屍的生命。
  他貼在楚淮耳鬢輕笑:「這場我贏了,周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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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退了數步,重重地一抹唇,開口就是嘲諷:「你挺行啊。」
  「那必須。」周亦時挺快意。「兵不厭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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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4】
  楚淮體溫長年偏低,天氣稍寒就手腳冰冷,怎麼也暖和不起來。
  他與周亦時在一起前,極討厭與人身體接觸,可耐不住周亦時就是個不安分的,時不時東碰西碰,打了就跑,不打就回來繼續折騰,煩人得緊。
  一來二去,楚某人被迫習慣後,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對方宛如個人形暖爐,暖呼呼得很。後來就明顯的看到天冷時,某名狙擊手神不知鬼不覺地往另一人一步兩步的湊上去。周亦時明知他的目的,卻也是暗罵幾聲,說他饞他身子、說他別有目的,然後再把人撈過來搓了個遍。
  楚淮哪理會對方罵罵咧咧,瞇著眼睛就把手直伸在人體溫暖的地方——後脖子,一點都不管人冷不冷、絲毫不帶客氣的。周亦時倒抽口氣,想大罵、卻怕又把人給罵走了,只好抖著身子安分地當個暖暖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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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過的路段承搓了搓手,往上頭哈一口氣,有點羨慕的說:「隊長你知道你這叫什麼?」
  周亦時抖著嘴唇:「什麼?」
  路段承神態誠懇:「暖男。」
  周亦時只是冷漠的抬起手往外一指——示意他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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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免費當人形暖爐這麼久,周亦時自認自己親力親為,人體溫度符合人體工學,體溫不會太低也不燙手。思來想去,覺得天底下哪有這麼白吃的午餐,覺得怎麼說,對方也得給他搓回來。
  搓什麼就不得而知。
  兩人情濃深處時,周亦時拉著對方把他往下一帶——楚淮才剛碰上,就見對方蹙了眉、嘶了一聲。
  楚淮以為自己手勁太大,但以往周亦時也不是這個皮嬌肉軟的人,愣了一下就抬頭用眼神問他。
  他大腦一片空白,周亦時回過神,只得勉強一笑說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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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路段承起來,看了看房間又看了看對方,想隊長終於把人帶回去同床共枕,表情有些曖昧,覺得對方肯定激動徹夜難睡。
  果不其然,只見周亦時不等他開口,抬手止了對方動作,表情仍維持著昨晚的古怪:「別問,問就是雞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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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5】微R背注
https://i.imgur.com/vFTixJ0.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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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6】邀稿SAMPLE
https://i.imgur.com/2tFNLX9.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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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5】
  周亦時這個人挺奇妙的,像是已經做好隨時都能犧牲的準備,也不忌諱什麼,總是能張口閉口輕而易舉地觸及到這個末日每天重複不斷上演的悲事。
  偏偏這個人,自從在通天橋那次挑明之後,近來的行為也越加放肆。
  其實也不然,就是懶以掩蓋。
  楚淮盤腿坐在天台,看他小心翼翼的撥了幾瓣得來不易的甘橘。
  一人動作一人沉默之中,周亦時倒是有耐心,只是這次顯然是楚淮先按捺不住、他其實也不算是初次遇見,卻頭一次罕見的有些困擾。
  他莫名感受到不知從何而來的焦躁,忍不住就這麼脫口:「你會後悔的。」
  周亦時才不理他,低頭撕開了白邊,放在了橘子皮上,他握刀的手很巧且穩,不一會就剝的乾淨,一半推到了楚淮跟前,看了看他,就突然低聲笑了。
  「我們這麼容易就會死,你才要後悔。」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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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7】
https://i.imgur.com/FSAnzqN.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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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8】
https://i.imgur.com/CMr0tlT.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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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6】
  「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對嗎?」
  方從越野車上越下,楚淮直面周亦時的質問,罕見沉默。
  這事就要從前些天說起。
  楚淮向來對過節沒有太大興致,就連自己的生日也是之後才輾轉得知,但那時早過了什麼都想慶祝的年紀。在過去的背景只讓他學會求生,卻沒教會他如何享受。
  在這殘忍嚴酷的末世時代、條件有限,還能活到下一個生日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恩賜。
  ──總地來說,他是真的忘記了周亦時生日。
  也不是說真的忘了,只是在執行任務的第三天,楚淮更換衣服時,看見胸口的軍牌才隱約想起什麼。
  操。
  但是吧,任務也不能說想走就走。信號有限,除非重大訊息不然他們不會閒來無事的發送訊息。
  他忍了忍,也就這麼錯過周亦時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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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
  他想著回來後先收拾收拾再去找人,卻萬萬沒想到本人卻是親自堵上門來。
  也就有了方才一幕。
  「……」他開口正想說些什麼,但由於自己吃虧在先,也只得忍住,耐著性子表情卻木著:「我……」
  孰不知周亦時馬上收起一臉委屈,隨手抬起他的行李──避開他裝槍的槍袋,隨意地笑了笑。「跟你開個玩笑,走吧。」
  是了,其實不止是他,周亦時自己也是知道孰輕孰重。
  楚淮的視線落於自己的槍袋,彎下腰把它揹扛起來,心裡只覺得周亦時這個人看似大喇喇不拘小節,卻在有些地方細心溫柔的要命。
  很是令人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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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時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卻在晚上時候等來了一碗麵。
  門外的人仍舊持著那種淡然表情,手裡捧著碗長壽麵就往前遞去。
  他看了看麵,又抬眼看了對方,好像明瞭什麼,雙手環胸靠在門板上,笑了出聲。「就這麼打發我昂?」
  這種調戲的語助詞真的是很欠打。
  敲門的人才懶得伺候他,嘖了聲,直把那碗麵往前一推:「愛吃不吃。」
  吃。
  怎麼不吃,當然吃。
  周亦時接過那碗麵,想了想,片刻又抬眼。
  還缺個陪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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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於是他就順手把自己男朋友半強迫地給拖了進去。
  他倆都會煮飯,料理等級僅限於餓不死的程度。基地廚房離周亦時房間尚有段距離,楚淮徒步走的路,把麵帶來時早就泡的有些發脹。
  周亦時不挑剔,全配著楚淮那張臉下飯。
  而楚淮不是會主動打開話匣子的主,主要叭叭叭的那人在埋頭吃著,他單手支著下巴,不知道能做什麼,只能看他吃飯。
  湯麵逐漸見底,周亦時突然悶悶的笑了。
  他說:「你是不是只會送吃的?」
  兩年前周亦時的生日,楚淮是送了塊蛋糕。
  三十歲的那年生日,周亦時還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度過的。
  當時死神抄著月牙彎刀落下,把他命差點都給玩沒。
  所幸,還是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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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那塊蛋糕還是楚淮給吃的。
  楚淮沒有來得及思考周亦時從哪知道這件事情,呆了片刻只是說:「那蛋糕也不是我做的。」就是探病的路上遇上路段承,這才順手給帶了過來。
  「那蛋糕最後是誰吃的?」
  「我。」
  周亦時又問:「那你給我唱了生日快樂嗎?」
  楚淮眼神閃了閃,想著何止,連願望都給你達成了,卻沒有正面回答。「唱了你聽得見?」
  是聽不見。
  放下手裡碗筷,筷子碰到瓷碗叮噹了聲,周亦時想了想。「那你現在唱吧,我現在聽得見。」
  這傢伙怎麼事兒就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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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擺著張撲克臉,一點兒也沒有陪聊自覺,殘酷且冷漠的拒絕對方。「不會唱。」
  這不簡單,那你聽著啊。
  周亦時手抵在唇邊咳了聲,隨手就哼了幾句生日快樂。
  一唱完,兩人大眼瞪小眼。
  楚淮頓了頓,按捺不住眼底笑意,微微彎唇。「謝謝,我生日是還有點早。」
  「……」周亦時愣了愣。「你耍我?」
  也不是,就是止不住有些人的表演欲。
  最後周亦時嘆了口氣,沒怎麼希望對方能說點什麼好話,只得自個兒認命。「算了吧,生日錯過算什麼呢,過幾天就是咱倆在一起的日子,也能好好過這節,嗯?」
  誰知楚淮又說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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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周亦時中彈昏迷,楚淮拎著蛋糕坐在病床前,笨拙地照著一般人慶祝的生日流程一步步地走著,周亦時三十歲生日願望來不及許、還未實現的願望他也不清楚,想來想去有的就是當時他對自己滿腔的喜歡。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的生日願望之一。
  「願意的。」最後楚淮輕聲說。「他願意的。」
  就當作是實現他的願望了。
  只是那時周亦時不曉得罷了。
  所以說真正的心意相通,嚴格說起,還真是在周亦時生日那天。
  周亦時整個人都木了。
  萬萬沒想到,怎麼就一次錯過了兩個節日呢都?
  原來我以為的交往幾周年日子不是我以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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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內沒有開燈,天色越來越暗,月光透著上方窗口落下,楚淮沒有想到這事對周亦時打擊還挺大,頓了頓才說。「今年……就不用幫你許願了,你自己許。」
  誰知周亦時喃喃地說:早許過了,也實現了。
  他的生日願望有二,先是世界和平,才是自己跟楚淮能活到下個生日。
  「生日那天,」周亦時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我說希望他任務順利、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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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7】
  作為楚淮不可明說的監視者,周亦時自然而然是要與他一道走的。
  雨林地帶地面不平、低漥處聚集了灘泥巴水,踩在濕潤泥濘的土地上黏巴巴的,印出他們往深處走入的腳印,感覺上來說不算太好。
  楚淮在他身邊,又不在他身邊。
  喘著粗氣再度槍擊了喪屍,周亦時他抹了把汗,沒找著那個一早就消失的人,他咂了咂舌,卻嚐到了一股鐵鏽混著腐爛叢木的味道,感官過於差勁,又往一側連呸了好幾下。
  循著槍聲找來的喪屍越來越多,周亦時一邊想著這種場景總是似曾相似,楚淮是為一名狙擊手隱沒在深處屬實正常,可他的背景過於模糊、令人顧忌。
  想相信他,又不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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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站在被屍潮包圍的數量之中,都想著或許這一次槍聲不會再從遙遠的彼端響起,但這樣的場面卻又一次次頻繁的重複上演,真的很考驗人的勇氣。
  然而令人憤怒的,對於這樣的想法難過的既不是楚淮有可能背叛的痛心,複雜情緒之下最終想到的卻是或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的不捨。
  周亦時抬手落下的速度很快,短期內周圍的喪屍不會對他造成太大的實質傷害,但是他的內心卻時時緊繃著,順著鋼毅臉龐向下是他緊抿已經有些乾燥的唇縫——
  於是他聽到了風聲。
  銀色的子彈終究是劃著軌跡從深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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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隊友的存在向來令人恐懼卻又放心。
  因為不會知道他下一刻的準心是不是就會無情的指向自己,為了無法攻破自身的鐵律,而向他襲擊而來。
  周亦時看不見他,卻朝子彈發出的地方望了望。
  他知道對方鐵定能看見的。
  於是他短促的笑了聲,轉頭再度舉起了槍,耳邊是成群喪屍的尖銳嘶吼,埋過了他的低語。
  「這要是不在一起,真的很難收場。」他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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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9/R】
https://i.imgur.com/kJ4rA2d.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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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8】
  楚淮神色狠冽,狙擊槍的子彈用盡,隨便一扔換上衝鋒槍便是要追了上去,周亦時撐著一身的傷差點兒都拉不住他,手上盡沾了灘血,打滑好幾次才能握上。
  他動作之大、不管疼痛,一心只想把人拉回懷裡安頓,聲音多少都帶著幾分隱忍:「你他媽……別亂動了,你是小瘋批嗎?別追了!我人還在!」
  不知是出於周亦時的話亦或是他的傷,楚淮衝動的掙了掙,見沒能掙開,便沉靜下來。
  周亦時差點被他不顧一切的樣子嚇出一身冷汗,但楚淮背對著他,看不見對方的表情讓他同時又多了幾分不安。
  「你早該知道……」楚淮的聲音隔了好久才飄了過來,他頓了頓,再開口卻是:「你死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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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周亦時一愣。
  楚淮被他圈在懷裡,身上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血。他咬著牙關,由於過於用力導致整個人都些微發抖。他的狀態太過異常,周亦時一時間居然覺得楚淮是真的想讓他死去:「你的存在太讓人失控……」
  他們位在深處,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明明現在是白天,卻由於樹木高大交錯的厚實,更顯陰森可佈。
  周亦時敏感的察覺眼前人情緒上的不對,忍著疼痛把人的身子給擺正過來,上下打量了他幾眼。
  「周亦時你──」楚淮的頭髮有些凌亂,遮蓋住半隻眼,他的表情有些難以捉摸,神色甚至有些厭厭。「……我跟你不一樣,我沒有正確的道德觀念,我也不是你們軍中編制人員,如果我受到危險……」他語速極快,卻沒有再說下去。
  「但是我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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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如果缺了一塊哪怕是一角,」楚淮抬手便把人的衣領一把給掐了過來。「我會馬上離開這裡,聽到沒有。」
  周亦時大腦卡殼了瞬,向來能言善語的他也想不到該怎麼安撫對方,腦中卻不住撥放楚淮不久前一股腦不怕死的拚勁。
  是什麼原因促使、是為了誰,一目了然。
  他的理性不斷拉響著警報,不一會兒周亦時腦中刷滿了這傢伙是個理性小瘋批的屏,又覺得楚淮這個人怕不是真的想整死自己。
  最後卻只是把人按進自己頸窩,胡亂地搓了搓:「好了。」
  周亦時嘆了口氣:「周哥罩著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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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0】
https://i.imgur.com/YIVvXnK.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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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29】
  「所以愛是會消失的對嗎?」
  方從越野車上越下,楚淮直面周亦時的質問,罕見沉默。
  這事就要從前些天說起。
  楚淮向來對過節沒有太大興致,就連自己的生日也是之後才輾轉得知,但那時早過了什麼都想慶祝的年紀。在過去的背景只讓他學會求生,卻沒教會他如何享受。
  在這殘忍嚴酷的末世時代、條件有限,還能活到下一個生日就是對自己最大的恩賜。
  ──總地來說,他是真的忘記了周亦時生日。
  也不是說真的忘了,只是在執行任務的第三天,楚淮更換衣服時,看見胸口的軍牌才隱約想起什麼。
  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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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吧,任務也不能說想走就走。信號有限,除非重大訊息不然他們不會閒來無事的發送訊息。
  他忍了忍,也就這麼錯過周亦時生日。
  一天。
  他想著回來後先收拾收拾再去找人,卻萬萬沒想到本人卻是親自堵上門來。
  也就有了方才一幕。
  「……」他開口正想說些什麼,但由於自己吃虧在先,也只得忍住,耐著性子表情卻木著:「我……」
  孰不知周亦時馬上收起一臉委屈,隨手抬起他的行李──避開他裝槍的槍袋,隨意地笑了笑。「跟你開個玩笑,走吧。」
  是了,其實不止是他,周亦時自己也是知道孰輕孰重。
  楚淮的視線落於自己的槍袋,彎下腰把它揹扛起來,心裡只覺得周亦時這個人看似大喇喇不拘小節,卻在有些地方細心溫柔的要命。
  很是令人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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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時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
  卻在晚上時候等來了一碗麵。
  門外的人仍舊持著那種淡然表情,手裡捧著碗長壽麵就往前遞去。
  他看了看麵,又抬眼看了對方,好像明瞭什麼,雙手環胸靠在門板上,笑了出聲。「就這麼打發我昂?」
  這種調戲的語助詞真的是很欠打。
  敲門的人才懶得伺候他,嘖了聲,直把那碗麵往前一推:「愛吃不吃。」
  吃。
  怎麼不吃,當然吃。
  周亦時接過那碗麵,想了想,片刻又抬眼。
  還缺個陪聊的。   於是他就順手把自己男朋友半強迫地給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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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倆都會煮飯,料理等級僅限於餓不死的程度。基地廚房離周亦時房間尚有段距離,楚淮徒步走的路,把麵帶來時早就泡的有些發脹。
  周亦時不挑剔,全配著楚淮那張臉下飯。
  而楚淮不是會主動打開話匣子的主,主要叭叭叭的那人在埋頭吃著,他單手支著下巴,不知道能做什麼,只能看他吃飯。
  湯麵逐漸見底,周亦時突然悶悶的笑了。
  他說:「你是不是只會送吃的?」
  兩年前周亦時的生日,楚淮是送了塊蛋糕。
  三十歲的那年生日,周亦時還是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度過的。
  當時死神抄著月牙彎刀落下,把他命差點都給玩沒。
  所幸,還是活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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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那塊蛋糕還是楚淮給吃的。
  楚淮沒有來得及思考周亦時從哪知道這件事情,呆了片刻只是說:「那蛋糕也不是我做的。」就是探病的路上遇上路段承,這才順手給帶了過來。
  「那蛋糕最後是誰吃的?」
  「我。」
  周亦時又問:「那你給我唱了生日快樂嗎?」
  楚淮眼神閃了閃,想著何止,連願望都給你達成了,卻沒有正面回答。「唱了你聽得見?」
是聽不見。
  放下手裡碗筷,筷子碰到瓷碗叮噹了聲,周亦時想了想。「那你現在唱吧,我現在聽得見。」
  這傢伙怎麼事兒就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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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人擺著張撲克臉,一點兒也沒有陪聊自覺,殘酷且冷漠的拒絕對方。「不會唱。」
  這不簡單,那你聽著啊。
  周亦時手抵在唇邊咳了聲,隨手就哼了幾句生日快樂。
  一唱完,兩人大眼瞪小眼。
  楚淮頓了頓,按捺不住眼底笑意,微微彎唇。「謝謝,我生日是還有點早。」
  「……」周亦時愣了愣。「你耍我?」
  也不是,就是止不住有些人的表演欲。
  最後周亦時嘆了口氣,沒怎麼希望對方能說點什麼好話,只得自個兒認命。「算了吧,生日錯過算什麼呢,過幾天就是咱倆在一起的日子,也能好好過這節,嗯?」
  誰知楚淮又說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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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時周亦時中彈昏迷,楚淮拎著蛋糕坐在病床前,笨拙地照著一般人慶祝的生日流程一步步地走著,周亦時三十歲生日願望來不及許、還未實現的願望他也不清楚,想來想去有的就是當時他對自己滿腔的喜歡。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他的生日願望之一。
  「願意的。」最後楚淮輕聲說。「他願意的。」
  就當作是實現他的願望了。
  只是那時周亦時不曉得罷了。
  所以說真正的心意相通,嚴格說起,還真是在周亦時生日那天。
  周亦時整個人都木了。
  萬萬沒想到,怎麼就一次錯過了兩個節日呢都?
  原來我以為的交往幾周年日子不是我以為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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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內沒有開燈,天色越來越暗,月光透著上方窗口落下,楚淮沒有想到這事對周亦時打擊還挺大,頓了頓才說。「今年……就不用幫你許願了,你自己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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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生日願望有二,先是世界和平,才是自己跟楚淮能活到下個生日。
  「生日那天,」周亦時眼神落在他的身上。「我說希望他任務順利、平安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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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0】
  路段承弄來了幾副撲克。
  在一個什麼物資都稀缺;也什麼東西都能搜刮出來的時期,由於樣式各異,路段承此行回來弄回了撲克倒也沒什麼稀奇。
  好不容易說服柳隼讓第十大隊的人放了個為期三天的短假,由周亦時帶頭,在軍營一角打起撲克,形成一陣不良風氣。
  楚淮本沒什麼興致,可奈何不住周亦時再三挑釁,於是擱下手裡毛巾,朝他們方向走來,那架勢看上去像個活要把對面的人給拖出去打一頓的。
  然而偏偏楚淮什麼也沒做,一屁股直坐在周亦時對面,兩人無聲對峙。
  「打這個有什麼意思。」楚淮快速地掃了面前零散的撲克,這才開口:「打德州吧。」
【唧唧喳喳滴滴嘟嘟】樂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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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巧,這個周亦時也會。
  對於末日前就不怎麼有上進心讀書報考好學校的人來說,除了讀書,好像也沒什麼真能難倒周亦時的。
  其他人看熱鬧不嫌事大,他們這場比賽又貼了兩個第十大隊的隊員下來。
  在路段承舉手自願當起荷官、洗牌的同時,周亦時磨搓著下巴,看楚淮那副乖巧模樣笑了出來:「唉。」他隨意發出了單音,帶著笑意地努了努:「只玩牌,有什麼好玩的。」
  那副模樣,見了就不安好心。
  但坐在他對面的人也沒這麼好被嚇唬,開口就問:「賭什麼?」
  似是沒想到楚淮如此乾脆,周亦時挑起半邊眉:「先欠著吧。」
  篤定的語氣,就像是他一定會在這局獲取勝利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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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淮不知他打哪來的自信,此時路段承已經發了兩張牌到自己手上,周亦時瞄了眼對方,掀開了自己的那副牌。
  黑桃K、黑桃9。
  開頭還不錯。
  周亦時懶懶地把臨時充當籌碼的石頭往前一推,示意跟上。
  含楚淮在內的另外兩名隊員都跟了上去。
  不意外,德州撲克在第一輪盲注就放棄的人實在不多。
  路段承確認四個人都下了注,便掀開了自己面前的三張公牌。
  梅花三、紅心九、黑桃J。
  玩運氣的回合在周亦時這裡向來不會思考太多,這一輪又是把石頭往前一推。
  楚淮隨後加注跟上,動作果斷,周亦時瞇著眼睛,心漏了個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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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位隊員下的也挺乾脆,其中一位隊員在猶豫許久後,耐不住周圍人員起哄,就也跟著跟了上去。
  沒有人棄注。
  路段承秉持著荷官精神,即使想看其他人的牌面,也按住了自己心思,掀開了第四張的公牌。
  方塊9。
  沒有同花,但算不錯。
  周亦時吐了口氣,再怎麼說他也有三張一樣的條子,如果再湊到其中一張一樣的,牌局就會往前一躍,變成葫蘆;再幸運那麼一點點,最後一張梅花9真的被逼出來了,除了同花順或比自己數字大的牌,誰也壓不住他,但牌面上已經不可能形成同花,基本上勝率極高,沒有不跟的道理。
  他略一放鬆,就見楚淮面無表情地盯著他看,一手儼然是隨時做好最後一輪下注的準備。
  他身邊周圍的隊員表情相當迴異精彩,看著周亦時的神色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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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時內心瞬間喀噔了下。
  另外兩名隊員同時在這一輪選擇了放棄,楚淮見周亦時沒有動作,開口出聲:「不繼續?」
  他手裡拿的到底什麼牌!?
  ……他還催我!!
  周亦時頓時感到風中凌亂。
  隨著周圍好隊友們的起哄聲,周亦時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跟了下去。
  最後一張為紅心J。
  楚淮倒好,摸著手裡的牌往前一推。
  周亦時盯著他,可楚淮實在過於面無表情,研究不出半點。偏偏彼此加完最後一輪,對方還撩起眼皮一問:「不加注?」
  操,莫非真的要完?   牌面已經有兩張J了,哪怕楚淮手裡有任何一張J,他都會輸掉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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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亦時背後留下一滴冷汗,表面卻仍是厚著臉皮咬著牙似笑非笑。「不加,彼此留點情面。」
  楚淮點了點頭。
  因此最後一輪的第一開牌者為楚淮。
  只見他默了默,輕笑了聲。
  在楚淮攤開自己的私牌時全體都默了默。
  周亦時啞口無言之後更是爆了個粗。
  竟是什麼都湊不上邊的高牌!
  「你膽兒肥了你?」周亦時一邊罵罵咧咧摔了手裡最後的牌,三張條子顯而易見是此局是自己拿了下來,卻差點沒被對方嚇出了半條命。
  楚淮雖然輸了沒成功唬到對方,心情卻還挺不錯,儼然對自己無聲製造出的壓力效果很是滿意。
  他站起了身,離開牌桌,一邊拉上外套拉鍊,看著周亦時朝一側偏了頭:「要求想到再跟我說。」   留下還在試圖跟上來又被其他人扯著坐回原位的人,走的跟來時一樣乾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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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31】
第十小隊在東城一處發現一座地窖。
裡頭陰暗、土質松潤,水經年順著縫隙緩緩流下,因而常年潮濕。腳下的泥土半乾不乾,走起路來軍靴黏著地,非常不適。
他們在裡頭遭遇了一場喪屍的伏擊,也幸虧這一次的遭遇並沒有智慧喪屍,但勝在量多,由周亦時墊尾,在不知哪個轉角處還是與部隊沖散。
第十隊畢竟也是特種中的優秀部隊,周亦時躲在一拐腳處,倒是不擔心其餘人無法解決問題,他抹了把方才奔跑中因為來不及察覺,直面與鐘乳石來個正面親密接觸,導致腦袋上腫了個大包,抽了口氣、齜牙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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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一旁還傳來幸災樂禍的輕笑一聲,攻擊力沒有、但汙辱性極強。周亦時愛極了面子,此刻丟了這麼大的臉,不得已板了張木頭臉試圖威嚇。
「很好笑嗎?楚淮同志。」
誰料與他一道的人根本不買帳,隨手拿起髒布稍微擦拭槍管,就丟棄在了一旁。
楚淮挑了挑眉,隨意地坐下,背脊靠在牆上。「疼嗎?」
疼,那得他媽的疼。
楚淮看他那表情,嗤笑一聲。「疼就對了,畢竟我的快樂建築在你的痛苦之上。」
這小沒良心的。
吐了口沫,周亦時探頭視察了四周,洞穴中安靜無聲,他深深吸了口氣,隱約覺得稍有些悶,便隨手把外套拉鍊下拉了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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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暫時挺安全的,不過也要隨時注意動靜……呵,算了。」他輕笑出聲,沒有把剩下的話講完,畢竟陪他一塊落單的人向來謹慎靠譜,沒什麼好需要擔心……等等。
「我就覺得奇怪,」周亦時直起身子納悶轉頭:「你怎麼在這兒?」
「我怎麼不在這。」楚淮臉上看不出什麼,甚至能一臉平靜地反問。
「你不該在這。」他說。「照你的個性及位置不至於跟部隊沖散,也不該跟我一起行動,你……」
對方沒有仔細聽他講話,只是把目光投遠,靜靜的聽了周遭聲音。過了許久,才收回眼神。「周隊長,你不該質疑一名狙擊手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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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起了半邊眉,周亦時好像在一瞬間明白了什麼,只是促狹地笑了笑。「我認同你的判斷,但凡事多面有各種不同可能,作為一名男人與男人兩人在曖昧狹小的地窖,我有不同的見解。」
「──於是我判斷你喜……」
啪。
寂靜的洞穴中忽傳一震響亮的打擊聲。
至於出來後,周隊長的頭上包子腫得更大就是後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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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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