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⁴🐱³🐶
🥃酒聚
└ with Arma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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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益在切了電話之後便起身將昨天買好的一瓶波本威士忌從櫃子上取下,放上了木桌,連同酒行推的古典杯和礦泉水一同擺上了一起,至於圓冰就等對方到了之後拿出了。
  他不怎麼喝這類的酒,就順著酒行的人介紹去將一般需要的東西都一起備齊了。
Armand
步上帳篷前的階梯,他將靴子褪去,整齊地擺放在木棧地邊緣、鞋尖向外。姿勢端正的站在門布外,微笑、少許抬高音量問候:
「張益先生,打擾了。」
🏡張氏⁴🐱³🐶
「進來。」
聽見門外傳來了亞爾曼的聲音,張益將門布撩開,看著在外邊站的端端整整的青年,說著,拉著門布側過身子讓對方進來,將較於亞爾曼的端整,張益依舊是有些邋遢的樣,黑色的衣服上還能看見方才擼貓時沾上的貓毛。
Armand
邁步踏入帳篷內,留意到木桌上的酒瓶、杯子與水,他眨了幾下眼:「…看來您準備的十分周到呢,真令人不勝感激。」
亞爾曼彎起嘴角笑,表現的一切都與在冬季露營地時無異。在看見男人衣服上沾染的貓毛時,以帶有打趣意味的輕快語調開口,「您剛才在和貓先生玩麼?希望我沒有打擾到你們。」
🏡張氏⁴🐱³🐶
「坐。」
如果是事前有備的邀請,張益習慣準備周全點,但他沒有為此多說些什麼,就是彎下腰打開了冰箱,將裝有圓冰的小冰桶拿了出來,他不知道對方是習慣加冰還是稅水,因此都準備了。

「邀請了就沒有打擾一說。」
別頭看著仍然是有禮貌過了頭--但上一次發生的事情,現在這樣的春風笑意看著到是假象了,不過這一次張益沒說什麼也沒表達什麼,他將冰桶放在桌上,而老瘦貓這時正在靠在枕頭上那精緻禮盒邊,側臥著懶洋洋。
Armand
將長版黑色大衣的衣襬撥至身後,順勢坐至地上,看著人又從冰箱裡拿出一個小冰桶,唇邊的笑意倒是加深了不少,目光可以用饒富興味來形容,「您平時也會喝波本麼?我以為您喝燒酒或啤酒居多。」
亞爾曼的視線停留在貓先生和那個禮盒短促幾秒後,再次回到張益身上,指尖將鏡框的側緣輕輕往上推,「話說回來,我很好奇您怎麼會想約我喝酒?比我更健談或合適的人選,應該多的是。」
🏡張氏⁴🐱³🐶
看對方坐在了地方,張益便坐到他對面的沙發上,不知怎麼的少了點平時的過份懶散,到是隱隱約約的透出了些許在職期間的精悍。

「我不怎麼喝,酒行推薦的。」
他應該有好幾年以上都沒喝過啤酒或是燒酒以外的酒類了,他打開了透著深色液體的玻璃罐,將酒瓶推到了亞爾曼的面前,直勾勾的的看著對方玉綠色的眼睛,沙啞的嗓音緩緩地道:「想約就約了,你也答應,就這樣。」

有一小部分是因為那些微的歉意戳在身上,另一部分是上一次最後的互動,他知道自己因此露出了他最討厭的表情之一,還有對方宣戰一樣的不放棄發言,微妙的挑動著他本性裡的要強,與其被動著,不如先主動應戰。

不過這些,張益當然是不會說出口了。
Armand
「是嗎?那假使下回還有機會的話,就選張益先生習慣的酒品吧。」很難不察覺對方的神情變化,自適而不至於過度強勢。亞爾曼保持從進來至今的淺淡微笑,伸手用掌心輕托住瓶身。
自然是不會迴避直面的眼神接觸,他依然笑著,笑的如沐春風、溫和有禮,坐姿還隱約帶有一些拘謹,「我以為您打算說一些故事,或是有任何特別想告知我的話,那麼我必當洗耳恭聽。」
「噢、不過,在漫談中時而有一些疑問和回應的拋接來往,想來也會是相當愉快的事吧。」說話間,他動作嫻熟的開了酒,在兩只酒杯裡斟倒了一點,輕笑詢問,「您想直接喝,還是加水或冰塊呢?」
🏡張氏⁴🐱³🐶
「下次再說,我一般也就喝啤酒罷了。」
張益只是看著對方--一隻手撐在沙發扶手上,相比對方的拘謹坐姿,他顯得相當的隨意,「我對波本沒研究,用你喜歡的喝法。」

熟識張益的人都知道他喜歡盯著人看,像是貓科動物一樣,帶著好似無表情的面孔,靜悄悄的的用視線追隨著他正在探究著的事物。

面對對方的多話,張益什麼也沒有多說(他原本就不是會主動跟人說些什麼的人),就是用些微的眼神示意對方動作,喝法,他目前就隨了對方的意思走。
Armand
「您之前給我的燒酒也很不錯呢。」話中參著笑,既然對方這麼說,他便熟門熟路的依著平時的做法執行。他端起杯子淺抿一口,綠眸短促的瞇起而又回到帶有笑意的一雙眼睛。
「…烈的恰到好處。」不曉得是在品酒又或是意有所指著什麼,亞爾曼在酒杯裡都放入一塊圓冰,杯底剩餘的周邊鋪了一些碎冰,隨後才將波本斟倒至大約半杯左右,掌心將酒輕推至人手邊。
「怎麼了嗎?」結束一連串的動作,他將雙手交疊於桌面,笑的明亮,聲音溫潤,適時的揚高來表現出對於男人注視的理由探究。
🏡張氏⁴🐱³🐶
「所以你試了調巧克力牛奶的?」
張益眨也不眨的追隨著亞爾曼的動作和姿態,看著被推到自己面前的酒杯伸手端起,下意識地搖晃了一下,讓冰塊碰撞著玻璃杯發出了清脆的聲響,他端起酒杯湊到嘴邊,鼻腔傳入的是略甜的香氣和烘烤木頭的氣味,他只是微微的閔了一口,酒液滑過咽喉之後衝上來的是辛辣--好像燒著了喉嚨似的。

張益瞇了瞇眼,他確實是頗喜歡這種辛辣的衝勁還有隨後的隱約的溫潤後味,抿了抿嘴唇,不由得又啜了一口。

「你指什麼?」

瞇著的眼睛隨後又直盯著對方問著他的疑問,盯著人看好像本能一樣,但張益多半不會察覺--他差不多算是緊迫盯人一樣的盯著對方直看著。
Armand
「試過調了和沒調的版本,巧克力牛奶的甜味和燒酒意外融洽,真是件不可思議的事,我當時很好奇您怎麼會知道這個做法?」抿唇輕笑,似是回想起第一次喝的口感。

他用指節泛白的手端起酒杯,有別於對方的乾脆,他輕輕晃動玻璃杯身,讓碎冰在酒面翻覆、沉淪一陣,俯身輕嗅香氣,隨後才是淺嚐啜飲,辛辣與豐滿的後勁在咽喉中灼燙、焚燒,但他面不改色,似乎對這種烈度習以為常,只是偏著頭笑。

「您的視線。」他伸手輕點了幾下自己的眼尾,恰好點在那顆細小的淚痣上,半開玩笑的語氣接續,「盯的非常牢固,彷彿我下一秒會拿起刀子捅您似的,這算是您無意識的戒備嗎?」
🏡張氏⁴🐱³🐶
「我有認識的人酒量很差,但又想要嘗試燒酒,當時看他調的。」
對於這個問題很乾脆地給出了答案,他自己是沒有試過那樣的喝法就是,只是當時看到了,順便記下來的。

視線依舊追隨著對方品嘗著波本熟捻的手法,對方這樣面不改色的喝法果然酒量很好,保持著對所有人來說都是完美的微笑,但看的張益挺想扯下那張笑臉的。

「我天生眼神兇惡。」

微微瞇起了眼睛,正如他所說的,剽悍,「但如果有人打算拿刀子捅我,就不只是這樣了。」但說是戒備更像是認真的審視。
Armand
「哈哈、原來如此,如果您自己沒嘗試過的話可以試試看,挺有意思的。」季輕且緩的笑聲伴隨言語而出。
他伸手在木桌上輕輕敲擊數下,短促的沉吟後再度開口,「嗯,倒也不是認為您的眼神兇惡,只是有些在意您是有意還是無意而為的,好像很認真的在觀察些什麼,盡可能不錯過任何細節。」
「不只是這樣的話,您會怎麼做呢?」再度飲了一口酒,他笑著反問回去,溫和的綠波倒映對方相反的目光。
🏡張氏⁴🐱³🐶
「再說。」言下之意是不會。
https://i.imgur.com/tM6Gc1Z.png
「有意的。」
沙啞的嗓音道是乾脆地承認,「我想看著你,不行嗎?」說著,依然盯著對方溫和色彩的綠眼,看就是看了,他也的確想看著,看看這張溫和的臉孔什麼時候才會露出像之前那種真實的情緒---所以也沒有什麼好不承認的,張益的這份直接在以前也總讓很多人無所適從。

儘管他只不過是承認,但慓悍的面相,總會給人感覺到一副如果你說不行---就要你好看的味道。

「如果真的有人拿刀要捅我,我會先揍他。」
配上這一句回答就更像威脅了。
Armand
「看著我?」噙著似笑非笑的語調,空握成拳的手輕托在下唇,在反問的同時投以凝視——並非困惑,而是調侃,「您當然可以自由決定視線的去向,不過,就算看著我再久也不會出現任何有趣的收穫噢?」
「您可能會平白的浪費時間。」聳肩,他淺嚐著波本的辛辣,以同樣乾脆直接的語氣道出想法,差別在於聲線依舊柔軟溫和。

他瞇起殷綠的眸,在張益說會先揍人的時刻發出輕笑。
Armand
他何嘗不也是在觀望。
觀望那份直接、真實跟乾脆,觀望那與冬季露營場的慵懶截然不同的——銳利,這還真是件有趣的事情。如果說他不知曉什麼是『真』,那或許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真』的化身也說不準。
🏡張氏⁴🐱³🐶
「有沒有覺得浪費時間是我的問題。」
張益端起酒杯,只有在喝酒的時候才會短暫的收去視線,在認真品味了嘴裡的辛辣餘韻之後,才又會將視線投注在他正在注視著的對象。

對他來說,視線所及一切都是收集情報,不管是對方的笑容、動作或是調侃與細微的變動都是情報,他當然也不會認為只是一場酒聚就能夠收穫什麼。

不過波本對他來說的確是烈了,咽喉到食道都是一股燒灼感,偏偏他又不排斥這樣的感覺,像是抽辛辣的煙一樣容易上癮,只能夠偶爾為之。

張益想是這麼想,又啜了一口,冰塊和玻璃發出清脆的聲響。
Armand
「既然您都這麼說了,那我也不好多評論些什麼,」他收起輕托的手勢,轉而回復到最一開始的端正坐姿,手執起酒杯輕晃時一滯,「還是說——我應該開個讓這段時間不會平白浪費的話題?」

綠色的眸聚焦在貓先生身旁的禮盒上,彎眸微笑,聲音浮動著一絲輕快和期盼。他越是啜飲杯底的波本,唇角的笑意似乎就更明朗真摯,「上次來似乎也有看到它。那對您來說是很重要的東西?」

像是對於演繹人、演繹情感這件事情的病態模仿。
亞爾曼斟了第二杯酒,也為張益添了一些。
🏡張氏⁴🐱³🐶
張益看著他,看著他臉上越顯真摯的笑容就感覺神經越是被挑動,既然已經知道對方笑容底下的溫度,看著這樣明朗的溫度就越覺得是虛假的,他可不會相信他的笑容。

雖然他還不知道目前他還可以忍多久---但現在他正在觀察,正在收集情報,有需要的時候他的耐心永遠都不會少,張益依舊沒有多話,只是默默聽著對方一長串的話語之後,回答問題:「非常重要。」在各種意義上跟他的吉他一樣的重要。

張益又輕輕晃了一下被添了些酒的杯子,啜飲了一口,這種燒灼和辛辣對他來說是相當美味順口的飲品。
Armand
彷彿對於自己的溫度已然被揭穿渾然不曉,抑或是故意喬裝若無其事,想去試探在既知如此的情形下,對方能容忍這種虛假到什麼樣的程度——但他有一部分只是認為,這樣更像是個正常人。

「喔?裡面裝了些什麼呢?是別人給您的禮物麼?」他飲酒的速度比起先要快了些許,才剛斟倒的杯中又遺失一半。他沒有增加冰塊的數目,而是在短期間再度給自己添酒,臉上絲毫不見醉態。
他的談吐與言詞依舊明晰,含笑看著人提問。
🏡張氏⁴🐱³🐶
「我不知道。」
這句話一吐出來像是一把尖銳的刀子劃過,那是一條鮮明的界線,不允許對方抱著虛假的笑容去探究那份重量。

像是靜靜觀察著貓科在受到威脅的一瞬間猛然亮出了尖銳的爪和牙。

如果對方是真正展現自己去探問,他自然會認真的回答對方,但虛假的笑容和好奇只會引來威嚇。
Armand
「…您看起來像是想揍我了。」想起剛才拿刀捅的討論,他不輕不重的吐出一句像是短嘆的言詞,喝了口幾乎無冰的烈酒。

「以前有人說過我的專長是惹怒他人,其實我還挺喜歡這種說法。」將酒杯輕放在木桌面,他笑了,這回卻沒有笑進眼底,閃現過一絲冰冷的鋒芒跟銳利,那似乎才是他所擁有的真實愉悅,「得到這種反應,我很高興呢,不由得想再問一遍,裡面裝些什麼呢?
🏡張氏⁴🐱³🐶
「我現在還沒那個打算。」
張益瞇起眼睛,手肘撐在膝上,整個上半身往前頃的姿態就像是蓄勢待發要往前撲的大型貓科,他緊緊盯著對方眼底的冰冷和銳利,總算是看見了今天最為真實的東西。

「我不知道的東西,我無法回答你。」
但這一次卻是收斂了威嚇,沙啞的嗓音壓低逐字將他的答案回答,認真而深沉中略帶陰鬱,他都還沒有打開的東西,在怎麼問,他也不會知道裡面到底裝了些什麼。
Armand
「希望之後也不會有這個打算。」
淺淡一笑,說這句話的音量放的極輕,他睜視著目色中的冷冽,讓冰鋒徹底劃開佯裝的柔和親切,深沉而絕對。

「怎麼不打開來看看?還是有什麼不能打開的理由嗎?」杯緣抵著唇出聲詢問,那抹陰鬱和深沉或許會讓尋常人告退,或是認知到自己的唐突失禮,但他反其道而行的接續第二個提問。
淺嚐著酒的炙烈,去執起無良知的殘忍的刀刃。
🏡張氏⁴🐱³🐶
「這個也是我不知道的事,我不會跟你保證我不會有那個打算。」
黑色的眼睛直勾勾的面對那陡然入冬的綠色,沒有閃避也不會閃避,彷彿互相爭奪地盤的動物,誰別開了視線就要被咬開咽喉一樣。
https://i.imgur.com/TrmmZpk.png
「我無法打開,現在還不行。」
簡直像正面迎接那把刀,對於無法打開那個盒子的自己其實是帶著憤怒的,這是他的軟弱,他並不會去逃避。
Armand
他再度釋出輕淺的笑聲。
假若真的有挨揍的那天,希望那是他還能感知到痛楚的時刻。他心道,目光悠然的給予持續、長久的注視,試圖去理解當中的情感。

「為什麼?」他感覺自己像是某種罪惡的化身,逼著人去正視、去釐清些什麼,但坦白講他怎麼會擁有這種權利呢?當今天沒有端著攝影機的他只是個平凡人,他何以用這麼咄咄逼人的態度在滿足好奇?
但他仍然問了,帶著試圖放柔軟——不是蓄意的假裝,而是真正希望能給予些什麼的溫柔。他提問。
🏡張氏⁴🐱³🐶
對方越是認真,相對的就能夠得到張益越是認真與毫無隱瞞的對待(除非是他不願意說的)。
https://i.imgur.com/NG973BN.png
他沒有避開對方的凝視,他能看到當中的不解與嘗試,張益靜靜的直視著對方好一會後,沙啞的嗓音比以往更加暗啞(是被列酒燒灼咽喉而至的嗎?)
「因為我做不到。」
並非要尋求幫助,純粹的給予了真實的狀態,他不需要別人幫他打開,只有自己親手打開才具有意義。
Armand
「做不到?這跟你上次說過的秘密是同一件事?」
為什麼會沒辦法打開一個盒子?越試著去詢問、了解,就像是走入層巒疊嶂、縱橫交錯的山林間,任由大霧四起,遍尋不到出口。

吐露疑問,他陷入沉寂的注視。然而率先別開視線的卻是他,他終究習慣的是從旁觀察,而不是這樣直面的對峙。
垂眸淺啜,用酒的濃烈緩了緩氛圍的緊繃。
🏡張氏⁴🐱³🐶
曾經有人這麼說過,很少有人可以直視著張益發自內心過分耿直毫無虛偽的眼神,那就好像被火燙到了一樣。

「那個秘密你現在只能夠知道一件事---的確是兩者有相關的。」
就算亞爾曼別開了視線,張益的視線依舊追隨著那歛下而藏起來的綠色,給予了相關的肯定,他同樣的也端起酒杯,大口飲了過半,讓那辛辣滾滾燒過已經發燙著的咽喉與食道,直達胃裡的刺激。
Armand
「…是嗎。」或許是別開目光的那個瞬間,讓他無法再像先前那樣鍥而不捨的追問下去,而是以淡聲作為回應。
那個目光太真了,讓他的虛偽顯得荒謬,顯得不堪一擊。

將杯底的波本飲盡後,撥了一些冰塊到酒杯中,沒有斟酒,而是嚼咬著細碎的冰晶,短暫地露出有些迷惘的神色。
他也無法真正理解他到底想知道什麼。
🏡張氏⁴🐱³🐶
「酒沒了。」
沒有去回應對方的那一聲微弱,張益將空了的酒杯推到了對方的面前。
他需要再來點這樣的辛辣與燒灼。
Armand
「啊、好。」
忽地回過神來,簡直像能讓他醉的不是酒而是咀咬冰塊這個細微的動作本身。亞爾曼扶起酒瓶,替張益添了些酒,又從小冰桶裡面撈出一些浮冰,可能是離開冷凍許久的緣故,冰逐漸消融,磨去稜角。

「…我好像總是會將話題導向死胡同,真是抱歉。」他勾起一抹淺笑,眼底的霜寒慢慢被溫潤的玉綠淹沒。
🏡張氏⁴🐱³🐶
「這並不是需要道歉的事情。」
讓對方添好了酒,張益將酒杯端起,輕輕搖晃著酒杯看著透明的冰塊搖晃在深色的酒液裡,他仰頭一口灌下,火燒般的辣---假如還能來根菸就好了。

叩的一聲,空了的酒杯裡只剩下冰塊,張益將木桌上的酒杯滑到對方的面前,「沒了。」他方才也是情緒激動了起來,現在只想感受外在的灼燒,彷彿這樣能夠冷靜下來---

卻忘了斟酌自己的酒量。
Armand
原本下意識的想再次斟酒,傾斜酒瓶的動作卻在半空中凝滯,隨後慢慢移動回原點。從瓶身的重量即可知曉,兩個人飲酒的速度和多寡,他在長期下習慣了這種近乎自虐性的痛飲,但——

「您會不會喝的太急了?這種酒後勁很強,也許目前在冰塊的舒緩下不那麼顯著,之後仍可能會反噬的。」
他將對方滑過來的酒杯扣押在眼前,瞇起綠眸溫聲提醒。
🏡張氏⁴🐱³🐶
瞇起眼睛,張益彎腰,雙手撐在桌面,一下子便逼近了端坐在自己對面的亞爾曼,黑色猛然的就撞進了對方眼中,已經接近臨界值的的他一個動作就充滿了攻擊性的威迫。
快要醉了的張益雖然狀似還很平常---但卻非常的蠻橫。
「再用您,我他媽的就撕了你的嘴。」
他一把抓住扣住自己酒杯的手,粗糙的繭粗礪的磨過,「到酒。」
Armand
啊,是醉了嗎。
他第一時間的反應便是如此,可能是因為先前不論自己作出再多可能招致牴觸的事,都沒有收到實際的威嚇和脅逼。
壓迫感。被捉住手的時刻,他能夠很確切作出判斷。

「你喝得太急了。不行。」他睜著一雙清冽的綠眸,說出口的字句比剛才低沉幾分,神情凌厲沒有絲毫笑意,最是冰冷。
「我不會幫你倒酒。」幾乎決絕的語氣,用單手旋開剛才始終被冷落的礦泉水,注入酒杯,再將杯子抵到人眼前,「喝。」
🏡張氏⁴🐱³🐶
張益瞇著眼睛盯著對方看----是盯著看也像是在思考什麼,時間拖的長了,酒精侵蝕著神智也越發的明顯,偶爾銳利的眼神會被一瞬間的失焦和迷惑取代。
過了幾分鐘之後他又是一把抓住對方拿著裝水酒杯的那隻手,手連同酒杯一起抓住,仰頭將那杯水一口氣喝光。「喝完了,到酒。」隨意裝接的邏輯顯然是判斷--喝了這杯水就能換來一杯酒。
Armand
在這個時間點,亞爾曼忽然有一股莫名的笑意,似乎是覺得這個狀態下的張益很新鮮——畢竟平時若非慵懶便是銳利,而醉酒的狀態似乎是兩者參半,模糊的尋不著明確界線。
他正忍不住輕笑,便給一股力道拉扯過去。坦白講這完全不在他的預期之內,他以為對方會接過杯子,不料是連手也一併被擄掠。他彎起眉眼苦笑,搖了搖頭,溫和的連他都難以置信。
「你都這樣了還想喝?說了不行。」
🏡張氏⁴🐱³🐶
「為什麼不行?」
似乎只聽見了最後的重音,張益帶著蠻橫和凶狠的逼問,沒有放開對方的手(包含酒杯),「給我原因。」不講理之中還要求著講理--任何事被說了不行必當有所原因,而他要知道這個原因,接著行與不行是他自己的判斷。
Armand
他不習慣,也總是盡量避免與任何人有肢體接觸,被這樣捉著手質問還是前所未聞。亞爾曼頓時也不曉得該如何應對醉酒的人。
「因為你喝醉了,再喝下去你的身體也會無法支撐。」輕輕搖頭,他這次放慢了語速,聲音更加柔和,想透過軟性勸戒的方式來拒絕。
「好了,張益,把手放開?」他試圖抽離。不管是手還是酒杯。
🏡張氏⁴🐱³🐶
「我沒醉。」
醉酒的人都會說的一句話。

「為什麼你說放開我就要放開?啊?」
發現對方試圖抽離,張益加大了力氣緊抓不放,不只蠻橫還很反骨,毫無道理的直接唱反調,也不想想那是別人的手,如果不是越長時間出現的眼神失焦與茫然,還真的不像喝醉酒的人,應該要做什麼都歪歪斜斜以及談吐不清,完全沒有出現在他身上。
Armand
開始能察知到一絲細微的痛覺,是因為時間拉長的緣故?
張益越是如此,他竟越感覺到有意思,唇邊的笑意逐步加深,在對方說話時給予長久的注視跟沉默,捕捉那些走失的焦距。

「那你想怎麼辦?一直不放手?不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再喝酒。趁早放棄比較不會浪費時間喔?」不由得回到挾帶有冷意的調侃跟爭鋒相對。是了,他本質或許就是招人嫌惡,越是如此他越想刻意為之。
🏡張氏⁴🐱³🐶
張益瞇著眼看著對方,似乎是在認真考慮到底該不該放手,抓著還是放開?
他盯著亞爾曼看了一會又低頭看著抓在手中的手和杯子---嗯?還有酒,無論如何都喝不到?

張益正在思考著(邏輯混亂但卻一臉認真),拿不到的,跟拿在在手中的,他向來都只看眼前。

他坐到了地上,撞歪了桌子,手上還抓著對方的手與酒杯,「你要手或是給我酒,交換。」不過坐下來似乎又覺得放棄酒是一件可惜的事,居然開始還價了。
Armand
喝醉的人的心理狀態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不曾醉過,多烈的酒都不曾,是以他現在突然很好奇張益的腦迴路究竟跑過了哪些信息,隨後在聽到交易時終於忍俊不禁。

其實對方能這樣持續抓著也是很了不起的毅力,連他長期舉習慣攝影機的人都感覺到有些手痠、疲乏。
「沒有得換。放手,然後好好去休息,酒是不會再讓你喝半滴的。」他苦笑著,再次出力試圖掙脫被長久擒握住的束縛。
🏡張氏⁴🐱³🐶
張益低下頭,看著手中試圖掙脫的手--好像在看什麼動物從籠子裡逃獄似的--忽然之間他注意到對方相較白皙的手上有著紅痕,手勁大的張益在這長時間的擒抓之中將對發的手抓的發紅。
「......」
他放開了手,改握住了他的手腕,伸手將對方拿在掌中的酒杯拿開,伸手往冰桶裡摸了一塊融化成小塊的冰塊,手指夾著冰塊極為輕柔的在被捏紅的地方滑動著「冰敷。」

手法極其的溫柔小心,完全沒能找到方才的蠻橫和兇殘,嗓音放軟了,帶著鮮明的歉意。
Armand
他一時還無法從詫異中回過神來。
手確實是紅了,無可避免的,但他並不覺得有怎麼,也沒有那樣疼痛,更不需要被施予溫柔謹慎的歉意。
畢竟很大一部分是他故意為之的,不是嗎?

亞爾曼瞇起一雙綠瞳,儘管心裡是這麼想的,說出口的話語則完全和想法背道而馳,參雜了揶揄的意味,口吻依然寡淡輕冷。
「這是典型的先給鞭子再給糖麼?張益?」
🏡張氏⁴🐱³🐶
「......」
張益瞇著眼睛看著對方,已經沒能夠接好線的腦袋完全無法判斷對方的情緒,只能從聽到的字句來回應,「不,我沒有鞭子.....更沒有糖,我不太喜歡甜食。」已經完全失去了攻擊性,談吐也散漫了起來。

他就是低著頭看著融化沒冰的水痕困惑了一陣子,接著用袖子慢吞吞的擦乾對方手上的水漬。
Armand
閒置的另一隻手背抵著唇,神情似笑非笑。
真有趣。似乎還有點…可愛?他不確定是否能用這種形容詞來描述比自己要年長的男性,不過這確實是他剛才聽到那句話的首要念頭。

「是嗎?這樣啊,那你比較喜歡什麼?」
對方動作時順勢開口問著,百無聊賴的瞇起玉綠色的眼睛,許是和對方的語調有關,他的口吻也變得輕柔起來。
水漬還沒全乾時,他便將手抽回,笑盈盈地看人,「好了,早點休息吧?你看起來很需要好好的睡一覺回復神智。」
🏡張氏⁴🐱³🐶
反應已經是慢半拍。

張益先是盯著看著空蕩蕩的手,茫然了好一陣子後才抬頭看向眼前的人,也是困惑的看了好一陣子---剛剛他說了什麼來著?
才想開口,張益忽然猛的站起身來,但一瞬間腿軟的將膝蓋撞在木桌上,隨後又很快的搖搖晃晃的往浴室的方向走去----「我要吐了......」

自從當年第一次上酒吧被人搞喝醉,他日後每醉必吐,張益撞進了浴室,在馬桶面前碰咚的跪下,抓著馬桶將剛剛還胃裡的東西都吐了出來,也好在他晚餐吃得算早,喝酒的時候胃裡的東西都消化了,吐出來的大多都是液體,但也是因為幾乎算空腹喝酒因此醉得快。
🏡張氏⁴🐱³🐶
老瘦貓被張益的大聲碰撞和嘔吐驚醒,繞在張益的小腿上喵喵叫著,不時扒拉著張益的後背和褲子。
Armand
「張益先、」
錯愕和震驚讓他的敬語直覺性的又脫口而出,他來不及伸手給予任何協助(他也的確陷入不知所措之中),男人已經跌跌撞撞去了廁所,貓先生的反應還比他快上許多。

亞爾曼從自己的背包裡拿出保溫瓶,用熱水和礦泉水弄了杯溫開水,端著去到裡頭,先放在洗手台上。猶豫了會後,他伸手輕輕順著人的背脊,也不曉得這樣是否會造成反效果。
不應該挑這麼烈的酒。他心道,不過這想法似乎來的太遲。
🏡張氏⁴🐱³🐶
肚子裡也就只有液體,吐完了就沒了。
張益趴在馬桶圈上悶聲呻吟,背上有什麼在滑動著--「蹭什.....」忽然將手搭在馬桶邊的老瘦貓正面對面的看著自己---那在背後蹭的是什麼玩意?視線往上,搖晃的視線裡是.....「呃.....不是貓.....」是.....那個.....叫什麼來著的?

「.....亞爾曼....?」
張益緩緩從趴在馬桶圈上的姿勢坐起,用手臂擦了擦嘴角,手撐在馬桶上艱難的站起,接著撐在水箱邊,迷迷糊糊的神色,還在思考這個人怎麼會在這裡。
Armand
「是,我是亞爾曼。」
淺笑著做出回應,聽來似乎很不合時宜。他抽取了一些紙巾遞上前,方便人擦拭,並起身拿取剛剛準備好的一杯溫熱開水。
「要喝點水嗎?」拿著杯子,溫聲開口。
🏡張氏⁴🐱³🐶
「....?你在這裡....幹啥?」
躲開了對方的紙巾,又用自己的袖子擦嘴,接著看向了對方地來的水杯,想也沒想的又是連手帶杯的抓住,喝了一半的水灑了一半在身上,「操啊....」直弄得胸口一片濕,不爽濕衣服黏在胸口,張益不耐的直接脫了上衣,衣服亂扔。
手搭在亞爾曼的肩上,人貼著牆壁從他身邊硬擠過去,腳步蹣跚,老瘦貓在他的腿邊喵喵的大聲叫嚷,好幾次張益都要一腳踩上去了。
「吵.....吵什麼吵呢......?」
張益彎腰一把將吵得他頭疼的貓撈起來,老瘦貓趴在張益的耳邊輕輕啃咬著他的耳朵,浴室距離床鋪也就幾步路,張益搖晃著,噗嗵倒在床上---半蜷著身體,懷裡抱著安分下來不在亂叫的老瘦貓----眉頭皺的死緊,差不多像昏倒一樣的睡著。
Armand
……這算是酒後斷片嗎?
亞爾曼頓時不知無所適從,只能靜靜的佇在原點觀望事態發生。至少人有順利躺上床了,那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
將兩人使用過的杯子進行清洗和收拾,小冰桶放入冰箱內,旋緊未飲盡的酒——雖然是張益購買的,但留在這裡似乎有些危險。

「晚安,再見。」
他拉了薄被蓋在人身上,輕笑,邁步離開對方的帳篷。
🏡張氏⁴🐱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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