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H】好久沒有寫文了
*非國設
*無CP
*背景：蘇聯，1949

愛德華第一眼見到萊維斯時，就覺得他很像某種動物。被車燈照愣的鹿，或是吉娃娃，總之是隻凸而大的雙眼溢滿焦慮、抖個不停的動物。
如果安上一對大耳朵應該滿可愛的吧，他漫不經心的想。他不覺得萊維斯有多可愛，事實上，就跟班上大多數的同學一樣，他覺得這位十五歲的跳級生有點古怪。十幾歲的人類成長是很快速的，幾歲的差距便足以使他格格不入。不過愛德華不討厭他。他害羞、神經質，這些特質都和愛德華有些相似，而愛德華特立獨行的性格使他每次分組都和邊緣人被湊在一塊，他也很習慣了。更重要的是，雖然萊維斯以他十五歲的年紀要跟上大學課業似乎有些吃力，但做實驗上卻從來沒有給愛德華帶來麻煩過，有時甚至比愛德華還要利索。

這次他們要面對的不是方盒木屋裡那些陳舊的實驗器材，而是實驗農場中綠油油的一小塊田地。
畢竟這裡是莫斯科農學院，這座陰鬱、乖僻的城市的肺臟，光是走在田間似乎都可以感受到大地在呼吸。
這門課是農藝系學生必修的育種學，由伊凡．布拉金斯基教授主授。印象中布拉金斯基教授總是在喝酒，手中握著裝伏特加小瓶的瓶頸晃啊晃的。儘管人很和善，但多數學生都因為他滿嘴的酒氣而不太敢親近他，更糟糕的是他沒喝酒的時候樣子看起來也和喝醉時差不多。許多傳言圍繞著他，有人說他曾有用金屬製水管將助理打到傷重住院的紀錄，也有人說他的正職其實是政府的秘密警察，平時裝瘋賣傻只是為了掩護真實身分。

不論這些傳言真假，總之這一屆的育種學果然仍不是布拉金斯基教授親自授課。他將教課的責任全權交付給高年級的學長兼助理，也兼任助教的托里斯，一個瀏海中分的年輕人。愛德華覺得這位助教的聲調很柔和，和上一堂課－－蘇聯史的教授慷慨激昂的授課風格不同，內容卻相去不遠。

「偉大的李森科同志發現了春化作用。經過冷凍處理的小麥種子，結穗量可以達到未經處理的二到三倍，更重要的是－－這個特徵是可遺傳的。」托里斯在黑板上「可遺傳的」這句話下重重畫了兩道白線，以強調它的重要性，台下的學生在筆記本上振筆疾書。「這不是和人很像嗎？唯有透過堅忍環境、勞動筋骨，才能成就不凡。就算出身貧賤，也能透過努力翻轉階級，發起鬥爭，完成革命，報效祖國。」
如果要句讀這一段話，最後應該使用驚嘆號吧。愛德華抄筆記時居然還有空檔可以煩惱這種枝微末節的事。或許是托里斯講課的進度真的很慢吧－－也因為這樣，愛德華始終無法寫下那枚驚嘆號，最後匆匆的句點了那個句子。

「好了，現在來去看看你們這學期勞動的成果吧。」托里斯揚起和藹的微笑，拖出講桌下的布袋，好像在拖著什麼屍塊似的。布袋裡裝滿了鐮刀。「傳下去。」他抓起一把鐮刀交給前排的同學。
待所有人都拿到鐮刀後，他們便魚貫前往實驗農場中那塊插著班級牌的小麥旱田。收割是個體力活，萊維斯雖然動作很快，但體力不佳的他一下子就喘了。聽說萊維斯來自拉脫維亞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的鄉下，即使知道不應太過苛求他尚未發育完全的肌肉，愛德華還是忍不住覺得他真不像個農村孩子。

這次使用的種源是經過春化處理的小麥自交後，所產生的第一代子代，實驗目的是為了證實春化處理造成的改變真的可以遺傳。
收割完成的麥穗經過漫長的脫粒、去殼、泡在水桶中分離劣質的穀粒之後，終於進到秤重的程序。就剩撰寫實驗報告了，愛德華和萊維斯都覺得鬆了一口氣，總算進入兩人都擅長的階段了。

儘管手算數字很不容易，還是比農活輕鬆得多。
第一眼掃過做出來的實驗數據時，愛德華就覺得數據和未經處理的產量差不多，反覆計算過後更是證實了他的懷疑。
左算右算，不管怎麼算都沒有達到顯著差異，更遑論兩到三倍的收成。
「收成和未經處理根本沒有不同啊。」此時萊維斯也算完了，大聲說出了結果。
愛德華搖了搖頭：「應該是計算錯誤吧，我不認為我們的實驗過程有什麼差錯。」
可是，不管他們驗算幾遍，結果仍是一樣。
「如果我們算出來的結果不對，別組應該也是一樣的，畢竟是同一批收成。」愛德華推測著，隨意抓了一個來到宿舍共用的廚房泡茶的舍友。「阿列克謝，你們那組育種學的實驗結果如何？」

剛睡醒不久的舍友打了個呵欠：「還能怎樣？就那樣啊。」
愛德華問：「我們這組算出來的結果，收成總重和未經處理差不多，你們呢？」
「總重如何不是重點啦。」舍友阿列克謝揮了揮手，「春化處理造成的改變可以遺傳，隨便填個數字符合這個結果就好了。助教看起來人很好，會給你們過的。」

居然建議我們偽造數據！愛德華有些慍怒的問了另一名經過的同學：「瓦西里，你們那組呢？」
他得到了一樣的回覆。接著，他又問了第三名、第四名，每組的回答都是一樣的。
他憤恨的回到他和萊維斯進行運算的餐桌上。他的執著和強迫症傾向在心底搔刮，感覺怪不舒服的。
相較之下萊維斯就沒有生氣，只是一如往常的瞪大焦慮的眼睛，好像什麼捲毛的小型犬。「這樣不就是說謊嗎？我們要說謊嗎？」
「開什麼玩笑，這是科學不能容忍的。」愛德華雙手抱胸。「下午的空堂一起去問助教吧，我相信一定是哪裡出了差錯。或許發現問題的我們可以加分呢？」
他抱著給那些同學好看的心態說著。

「這很常見的，天氣、溫度什麼的每年都不一樣，都有可能影響。」助教托里斯溫和的微笑著說。「我不會太刁鑽於這些數字，稍微改一點點也沒關係，只要呈報上去給教授的數據是合理的，我想他都會給你們過。」
「可是這已經不是一點點的差別而已了。」愛德華說。「不管怎麼算都不可能到達兩三倍。」
「你們都還只是學生，種植出來的結果不完美也是應該的。」助教回答。「不需要到兩三倍，只要顯示出李森科同志的遺傳理論，春化作用造成的改變可遺傳，就可以了。」
「要是其實根本不能遺傳呢？」
萊維斯的音量比他自己預期的大。愛德華瞥了身邊的他一眼。
助教托里斯的眼睛像兩漥深不見底的潭水。

====TBC====

比想像中還要慢呢...
慢慢寫就好wwww

【APH】等待春天(一)

不是春待組(幹

發現bug修改了一點點www

ㄚㄐ說托里斯太有尊嚴了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