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治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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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生，媽媽會死嗎？」女孩害怕地問著那帶著鳥嘴面具的醫生，湛藍色的眼中滿滿的都是不安和恐懼。
安德魯看著那孩子，將手套給脫掉，用帶著些許老繭的手輕輕摸摸孩子毛躁的長髮。
「你說呢？」這樣的話語聽起來有些過份，但安德魯也不是只想要敷衍孩子。
「我認為媽媽不會死掉！」那女孩這麼說著，不是對於神或是對醫生的信心，只是因為不希望喜愛的人離去。

那是十分真實的、殘酷的、天真的貪慾。

「那就這樣認為吧。」安德魯帶回了手套回到了孩子母親躺臥的房間中，那虛弱的女人安靜的躺在床上，消瘦憔悴的臉龐蠟黃的可怖。
安德魯見多了這樣的人，這並不是甚麼傳染病或是詛咒，根據經驗而言要說可能的原因，就是累壞了……

要說這是疾病也對。

這是窮人病。

窮人過度的操勞，吃不好、穿不暖。
嗷嗷待哺的孩子們只能用大人們的生命去填補。
就在這日復一日的勞動之中倒下了。

床上的婦人張開了眼睛，看向正在調製藥物的安德魯。
「醫生……」與女孩相同的藍色雙眼張了開來，生活的困頓與身體的痛苦沒有抹滅那靈魂裡的光芒，那乾枯的眼窩中是靈動的雙瞳。
這個即將走到盡頭的身體裡，是一個堅強的靈魂。

「我能讓妳多活一段時間，只不過你丈夫跟女兒會辛苦幾年吧，如果我是你我會幹脆去見上帝。」安德魯沒有說安慰的話語，他不打算欺騙對方。
「醫生……」那雙眼蒙上了些許陰霾，畢竟當知道自己會死，而且還會牽連到家人的時候，沒有人還能堅強吧？

「能讓我，早點解脫嗎？」
但對方的話語卻讓那個沒有慈悲心的醫生心裡微微的震動。
「殺害病患這種事情我可做不到喔。」雖然是這麼說，但安德魯在面具下的嘴角卻是笑著的。
「我不想……不想拖累他們……」說著說著，那母親、那妻子流下了眼淚，那是將自己完全交了出去，交給了家人的靈魂。

美的令人嘆息。

「那，你有甚麼可以跟我交換的呢？」安德魯不是甚麼聖人，要讓他給予些甚麼他必然要索取些想要的東西。
「對不起……我們家沒有辦法再給予更多的報酬了……」婦人虛弱的皺起眉頭，但安德魯只是輕輕地笑了出聲。
「放心，我要的東西是你以後再也用不到的……」

－

「醫生，媽媽不是不會死嗎？」女孩哭泣的聲音質問著，安德魯看著那雙美麗的雙眼蒙上水霧的模樣，只是搖搖頭。
「你要習慣，願望與現實是不一樣的。」就和一開始一樣，他從來沒有要為了敷衍而安撫孩子的意思。
「死亡就是這麼近，你的母親也好、父親也好、朋友也好，包括你自己都有可能在下一瞬間就死去。」那平時輕浮的聲音訴說著這個世界的真理。

「但是別被這個殘酷的世界吞噬了，你和你母親一樣有著堅強的靈魂。」安德魯像一開始一樣的摸摸對方的頭髮。
「希望你這一生都不需要再見到我了。」安德魯解下臉上的面具，對著那即將長大的孩子笑了。
接著便直接走上回家的道路。

沒錯，最好這輩子都不再需要見到這樣烏鴉的面具。

－

「主人，工作結束了？」羅米看著心情似乎非常好的安德魯問著。
「啊啊，我去一下地下室喔，要是有事情再叫我。」
「知道了。」

安德魯哼著歌打開地下室的暗門，黑暗的階梯他已經熟悉的能閉著眼睛行走。

他從行李中拿出了一小罐玻璃製成的瓶子，在裡面的是一雙有著美麗靈魂的藍色雙眼，那浸泡在特殊溶液中的雙眼像是寶石一般反射出摺摺的閃光。
那金髮的醫生滿意的瞇起的雙眼，將「報酬」放進了滿滿都是相同瓶子的架上。

滿滿的，都是安德魯重要的「報酬」。

滿滿的，都是人類那美麗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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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安德魯也不是甚麼好人啦。
他喜歡收藏眼睛，但是也很守規矩的會先徵求所有者的同意。
通常是用來折抵報酬之類的，所以大部分安德魯的收藏都是來自窮人，而且他也只拿死人的眼睛。
所以應該算是SAFE吧 (OUT了啦

另外他也不是甚麼眼睛都要的，他喜歡的是充滿靈魂的眼睛(說人話
就是那種生前充滿意志的雙眼，他捨不得那種眼睛就這樣在土裡爛掉(恐怖

羅米是不知道底下是那種東西的，畢竟他是被安德魯特別警告過不可以下去的。

大概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