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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選靠窗的沙發區入座，男子雙手環胸、向後倚躺，綠眸看向外面陰鬱的天色。

玻璃門上懸掛的鈴鐺響起，亞爾曼頭也沒抬，憑藉聽覺便能得知有人正朝他的位置走來，步伐快而急促。
「噢、這是什麼鬼天氣，也未免太冷了！」萊昂抱怨道。還沒坐定位置，就先從背包拿出一個硬碟，遞到他手邊，「喏、剛剪好的版本！LOG檔，沒調色過，你就先加減看吧。」

亞爾曼噙著淺笑道謝，將硬碟接過，與自己攜帶的筆記型電腦做連結。除此之外，並沒有主動發展聊天的話題。

「山上天氣肯定更糟。你最近有打算去那個營地嗎？」
透過反覆搓手的動作增溫，萊昂和前來的服務生點了兩杯黑咖啡和一塊提拉米蘇，調整脖子上的圍巾，順口提問。
「嗯…」指尖於觸控板上滑動，檔案雙擊點開，鏡片下的綠色眼眸顯得猶豫不定，「晚點看看情況，我的器材還在帳棚裡。」

「什麼？我猜你肯定是瘋了！你自己說說你離開幾天？有妥善保存嗎？都潮濕壞掉了吧？天啊——真是浪費！」

「可能？」露出模稜兩可的微笑。
當提拉米蘇端上桌，他不給萊昂反應的時間，順手將瓷盤端至面前，用叉子切成薄塊狀入口。上面鋪著的可可粉對他來說是過甜了，不過蛋糕本身的綿密可以補足缺陷。

「嘿！那是我要吃的——」
「上面沒有特別標註名字，不是嗎？準確來說，這塊提拉米蘇可能屬於這個座位區的任何人。」

「…我沒想到你是個睚眥必報的男人。」萊昂氣的吹鬍子瞪眼，露出不懷好意的微笑：「這是法蘭西斯和你分手的理由？」
亞爾曼挑起細眉，蛋糕碟擺放在手邊的位置，紙巾細膩地擦拭唇角。微笑比室外的氣溫要冰冷許多，「猜猜看？」

萊昂識相的閉緊嘴巴。
直到服務生將兩杯黑咖啡端上桌，他們都沒有繼續交談。

「我還有向露營客借用的物品要歸還，也準備了回禮。」亞爾曼端起咖啡淺嚐，苦勁伴隨著似有若無的酸澀，「不過在這樣的天氣開車上山，的確是件危險的事情。所以，我還在觀察。」
「你可千萬別冒險。」萊昂壓低了音量，眼神看起來十分擔憂，說出來的話則完全背道而馳，「如果要去之前，至少把硬碟還給我。這支片的初剪，花上我整整兩個月的時間！」

「少來。你一定有備份。」拙劣的謊言不攻自破，但比起欺瞞，亞爾曼深知那是玩笑意味居多的發言，為了讓氣氛舒緩。他把硬碟遞還回去，「謝謝。你要在這裡等我看完它嗎？」

「也行，讓我睡一會兒。」
擺擺手，不等對方回答，萊昂已經舒適地向後仰躺。

「假使我真的在上山的車程裡出事了，那不是挺好的嗎？」指尖配合咖啡廳裡和緩的鋼琴曲，在桌面上輕輕敲擊，亞爾曼莞爾一笑，「這將會成為利斯導演的最後一部作品。」

「…別老說些觸霉頭的話詛咒自己。」
「我是發自內心的說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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