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2:24 PM
5
3
「Yu - Dom (M-27)」：
[標題：Ｏ！Ｍ！Ｇ！]
[內文：Mr Black！！！論壇上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和King打架了？：Ｄ]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2:47 PM
Mr Black：[是。]
Yu：[Yoooooo太狂了吧你這傢伙！勝？負？]
Mr Black：[沒有什麼勝負之分的，我只是想揍他。]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2:48 PM
雖然他不久前才覺得那西裝男把Dan弄成那模樣，實在是可憎到極點，但沒想到才過了幾天，Mr Black居然開竅了，或者是開竅過頭了，居然跑去人家的場子，直接在King展示鞭技時揍人，接著兩人就在舞台上打了起來。當時他正在Papillon替休假的酒保看顧酒吧，還是他的顧客滑手機時告知他這個即時消息，愉虐圈簡直炸開了，他連忙放下手裡正在做的調酒，趕緊在King刪掉偷拍下來的影片和照片存下。天底下應該只有Mr Black有這種膽量——喔不，這不是膽量，這是瘋狂！
他這樣得罪King，之後King肯定要讓他好看。但誰管之後的事呢！要是他是Mr Black，被King這麼耍得團團轉，肯定也是忍不住要揍人的。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2:48 PM
他已經徹底忘了正在弄的調酒，只顧著給那男人發訊息。
Yu：[你趕快過來 我要請你喝酒]
Mr Black：[我不能過來。]
Yu：[裝什麼 我知道你超閒；）]
Mr Black：[我在醫院。]
Yu：[哈？！]
Mr Black：[肋骨骨折。]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2:48 PM
以Mr Black這種缺乏打架經驗的社會菁英死正經來說，可能一輩子都沒打過架，反過來被揍的可能性極高 。但打到骨折嗎？Dan會喜歡上人，果然不是正常人。
他本來想問一下情況嚴不嚴重，但見到對方還能滑手機，應該還死不了吧。要請那傢伙喝的那杯酒，只好待到他康復才能請客了。
Dan
@Dan_co
Sat, Nov 16, 2019 3:50 PM
上個禮拜的他絕不會想到自己會連續兩個週都來Papillon。只不過今天，他並不是來喝酒的。
有些事情想確認。
花了兩天冷靜下來，逼自己好好回想他過於難過和憤怒以至於一直被忽略的事情。
他從洛城離開的那天，黑對這件事唯一的辯解，是說他被陷害了。
被誰陷害？這不擺明著。
Dan
@Dan_co
Sat, Nov 16, 2019 3:51 PM
他避開晚上最熱鬧的那個時段，選在稍晚的時間拜訪。他還是踏進店裡才想到，說不定那對主奴玩得正嗨，根本沒空理他。
要真是那樣，他也只好摸摸鼻子回去了。幸好他找的人就在吧檯後方，正一臉興奮地盯著手機瞧。一旁的客人似乎正在等他的調酒，卻遲遲未能等到。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4:23 PM
他反覆回播那幾條從不同手機偷拍下來的影片，最完整的那條才一分鐘多些，一開始已經是Mr Black站到舞台上，從後方喊了King一聲，然後迎頭揍在他臉上。台下的歡呼聲全安靜下來了，King當堂是一臉錯愕，反應卻也不慢，幾乎馬上能接下他第二拳，然後接下來兩人就在地上扭打了數十秒，場地光線太暗，加上手機前方人群遮擋，他確實看不清楚誰佔上風。但很快，場子的兩名保安便衝到台上，將兩人拉開，Mr Black似乎還想打，在掙扎中還被餵了兩拳。當時Mr Black背著鏡頭，看不清他的臉，King倒是鼻血都被打出來了，超級無敵狼狽，他沒忍住像看笑片般笑了起來，又把影片回播了一次。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4:24 PM
簡直是最棒的週末娛樂！真是想不到啊，那男人在使鞭子和板子時這麼流麗了得，用拳頭打人時卻沒什麼能耐，居然能讓剛被打了的King馬上接招，那一拳的力度肯定不夠吧。
他看得太入迷了，甚至沒注意到Dan來了。平常Gino肯定會預先大呼小叫讓他知道，但這兩週只要那小子在Papillon，都得戴著一個附有口枷的半罩面具。那小子只得用長勺子敲著吧台吸引他的注意力，指了指Dan，又用勺子敲了敲吧台後一個個半滿的杯子。
「哎呀，Dan！你來得正好！過來！你快過來！」
事情有緩急之分，現在這些調酒當然不是一回事。他要馬上分享這傢伙的男友——前男友——怎樣也好——的這條蠢影片。
Dan
@Dan_co
Sat, Nov 16, 2019 4:57 PM
他一臉莫名其妙地繞過吧檯，湊過去看向手機屏幕，小祐興致勃勃的將影片重放了一次，畫面中的人正是他想打聽消息的對象，以及──為什麼黑也在那裏？！
這個舞台他當然記得，是King自己的地窖。影片一開始，黑迎面給了King一拳，接著就和對方扭打在一起。那傢伙的身手不夠靈活，拳頭的力道明顯不夠，打架功夫實在蹩腳得他都要看不下去。而最後接下的那兩拳，看那位置很有可能傷到骨頭了。
Dan
@Dan_co
Sat, Nov 16, 2019 4:58 PM
他忍不住皺起眉，小祐倒是愉快的接著點開另外幾條影片，都是從不同角度拍攝的畫面，最後還惡意的定格在King留著鼻血的模樣，笑個不停。看到那個總是不可一世的男人鼻血淌過下巴的樣子，確實教人特別痛快。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時候的影片？」
──為什麼黑會跑去揍了King？那個孬種不是最不敢得罪這男人了嗎？
本來他來這裡，就是想打聽King的消息，他想親自向那男人確認一些事情，而黑的行動，似乎間接給予了答案。
「小祐，關於King的事，你知道些什麼嗎？」他不得不伸手把小祐的臉轉正，讓對方好好看著自己：「黑告訴我，他被King陷害了。」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5:50 PM
「什麼時候？我看看⋯⋯大概兩三個小時之前吧。Mr Black真是⋯⋯哈哈，太厲害了這傢伙⋯⋯」他要把King滿臉是血的畫面設定為手機桌布，這太好玩了，他一高興起來，就前去敲了鐘，宣佈要請店裡所有客人喝一杯，卻馬上被吧台其他客人笑罵他連之前下的單都沒處理，於是他臨時決定把大家的飲料都換成最簡單的Gin Tonic就好。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5:51 PM
把杯子裝滿冰，注入酒和氣泡水，他很順便地使喚Dan幫他在調酒上放上檸檬片作裝飾。
「關於King的事我知道很多喔！應該是說圈裡的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吧。Mr Black那傢伙把你保護過頭了。」他把做好的調酒送到吧台上，忽然覺得有戲：「哎呀，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Mr Black？你們和好了？」
Dan
@Dan_co
Sat, Nov 16, 2019 6:20 PM
「誰要跟那傢伙和好。」他嘖了一聲，對小祐的說法極度不認同：「少說什麼過度保護，那渾蛋只是怕我不高興而已。」
黑之所以不告訴那些關於King的事，原因很簡單，肯定是因為知道自己極度厭惡那個男人，提了怕他生氣。不過他之所以會這麼討厭King，也和黑那種在對方面前抬不起頭，不敢反抗的態度離不開關係。
Dan
@Dan_co
Sat, Nov 16, 2019 6:21 PM
其實，在他模特兒的名聲越來越大之後，小祐有隨口提過論壇的事情，他也知道黑和小祐都有帳號。但他向來對圈裡其他事情不感興趣，涉足的範圍只有和黑有關的事情，以及當祐的模特兒，自然認為自己沒必要接觸，當然更不可能去追蹤圈裡的訊息──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快！」
不能怪他有點著急，黑在幾小時以前和King打了一架，現在人在哪裡？受傷了嗎？還有這麼做的理由，他都必須弄清楚。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7:03 PM
「一件一件來嘛，有什麼好急的，你怕我會不告訴你？拜託，國王陛下這麼出名，你隨便找個人問一下就能知道了。誰不知道他的事啊。」
他見著Dan這著急地催著他的模樣，其實暗暗覺得好玩，反而故意吊人胃口，還逕自給他和Dan做了兩杯Gin Tonic，要他坐下慢慢聊。
「所以，是想先知道King的事嗎？還是想知道Mr Black的事？King的事比較多，他開始玩愉虐的時候，Gino可能還沒出生。Mr Black是說被King陷害了嗎？喔，反正不是第一宗，也不會是最後一宗。只是，呵，『陷害』這個詞會不會太溫和了些？他的惡作劇可能會弄死人喔。」
祐 Yu
@yu_papillon
Sat, Nov 16, 2019 7:03 PM
對人亂下迷幻藥肯定是超出他的道德底線了。先別說對身體的影響，要是份量拿捏不好、或是途中出了什麼意外，可不好玩。
他淡淡地說著「弄死人」這種話，喝了口清爽的調酒。杯子放下來抬眼一看，Dan在旁邊聽得臉都刷白了，一雙綠眸瞪得老大。噢Sorry，是他故意說得煽情了些，事實上並沒這麼嚴重，而且Mr Black現在不就好好的，還去找人打架？
「迷幻藥和春藥的混合吧⋯⋯我猜。」他簡單向Dan解說了一下關於King的惡習，卻也沒有實質證據證明King對Mr Black做了什麼。當然，做過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了什麼」。
Dan
@Dan_co
Sun, Nov 17, 2019 2:23 AM
——那個男人竟然用了藥物！
他一直以為，King對黑做的，充其量就是把他灌醉。是黑自己克制不了衝動，跨出那一步。他怎麼也沒想到，那男人會為了什麼惡作劇下藥。這根本是犯罪。
為了什麼？喔……那男人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就是破壞他們的關係。那男人親眼看著忠誠於他的黑出軌的時候，肯定是愉快的把這當作是什麼餘興節目吧。
還真被他說對了，都是King在搞鬼。那男人腦子到底有什麼毛病，缺愛到什麼地步才會把這種事拿來娛樂。
這麼說來，單單就被下藥這點來說，黑在這件事裡算是受害者。
最蠢的受害者。
Dan
@Dan_co
Sun, Nov 17, 2019 2:24 AM
「那傢伙說，他喝醉了……喝到宿醉……」
迷幻藥和春藥，加上酒精……還不只一次！他認為小祐的話並沒有誇張，那傢伙幾度混著酒吞下成分不明的藥物，什麼時候弄出人命都不意外。
「
……我要殺了那個人渣。
」
他沉著一張臉，沒有憤慨的大吼出聲，只是異常專注地盯著小祐給他的調酒——他一口都沒有動，這晚他必須保持絕對的清醒——殺氣騰騰，彷彿要是King人在現場，他會毫不猶豫的徒手撕了對方。
此時的他，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有野獸的樣子。
「
然後掐死那個白癡。
」他摀著臉，深深嘆了口氣：「你說，會有人蠢到一連被下藥好幾次都沒發覺，還當這只是普通的宿醉？沒發現不對的我也真是……啊啊……」
他自以為了解King的作風，實際上他對那人的理解不過是冰山一角。如果說邪惡有個具現化
的形體，肯定會是那男人的模樣。
祐 Yu
@yu_papillon
Sun, Nov 17, 2019 10:13 AM
哇——噢
，真不得了，他可從沒見過Dan這麼生氣。他有一瞬間甚至擔心那杯Gin Tonic會被Dan那兇狠的眼神瞪到爆開。King今晚被Mr Black揍而不是被Dan揍，或許是不幸中之大幸。若King遇到的是Dan，可不是流點鼻血就能了事。
祐 Yu
@yu_papillon
Sun, Nov 17, 2019 10:14 AM
「Mr Black之所以會被King這麼惡整，我想，或許你也要負一咪咪責任哦？」他用食指和拇指比著極小的距離：「如果把你和Mr Black比喻成玩具，對King來說，你肯定是比較好玩的那件吧。」恐怕對任何人來說都，都不會對Mr Black這件玩具產生興趣。King這回惡作劇雖然看起來像是欺負Mr Black，但實際想要傷害的主要目標肯定是Dan吧。他敢說，或許事情在暴露之後，欣賞著Mr Black和Dan吵架、分手、甚至像Mr Black今天這樣失控開打，才是King真正享受惡作劇成果的時期。
Dan還繼續在數落著Mr Black的種種，他則已無心聆聽，淨是專注在觀察著這人生氣時的模樣。時而妖媚時而放蕩、時而憂鬱時而張狂，Dan若是一頭野獸，到底會是什麼呢⋯⋯
Dan
@Dan_co
Sun, Nov 17, 2019 11:21 AM
「King最好祈禱沒機會和我碰面。否則我會讓他知道，激怒我一點都不好玩。」
他在對King的所作所為感到氣憤的同時，也因事情真相暗自鬆了口氣。當然，欺瞞的部分仍罪不可赦，但至少，那傢伙始終對自己一心一意……
該死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可救藥？就算黑不在他的身邊，他的喜怒哀樂，也依舊全都繞著那人打轉。
Dan
@Dan_co
Sun, Nov 17, 2019 11:21 AM
『你在哪？』
儘管只是一則三個字的訊息，也是他在離開黑之後，第一次主動聯絡。他按下送出，想著這傢伙不久前才打了一架，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其實不太肯定對方是否會及時回覆。
「對了，你說你有黑的消息？」
一轉頭，才發現祐正看著自己看得出神，連在一旁扭動著敲著吧檯，試圖引起主子注意的Gino也沒注意。直到對上他的雙眼，那男人才有如夢中驚醒。
祐 Yu
@yu_papillon
Sun, Nov 17, 2019 11:56 AM
野狼？花豹？山貓？紅狐──
他思緒極深，以致在緊緊盯著人時被一下抓住。他尷尬地打了個哈哈，慢條斯理地處理一下Gino塞過來的單子。
「先別說Mr Black對你過度保護，你對Mr Black不也是過度保護嘛。男人打個架，受一點小傷，很平常。你不用這麼像老媽般照顧他。」他輕笑了一聲，有心揶揄：「除非你倆已經和好了吧～」
祐 Yu
@yu_papillon
Sun, Nov 17, 2019 11:56 AM
Dan瞪了他一眼，這種生悶氣的模樣也是相當可愛的。真令人羨慕啊，那個男人。
「至於你剛剛傳的那個訊息──得了吧，白癡都知道你是傳給誰。我不確定那傢伙能馬上回覆喔。現在他啊，應該在接受著大大小小的治療吧，畢竟是被人打斷了骨頭嘛。」
Dan
@Dan_co
Sun, Nov 17, 2019 12:37 PM
「都打斷骨頭了，哪裡叫『受點小傷』？！」
他就知道，那兩下肯定挨在不妥的地方。小祐見他忽然激動起來，笑意更深，挑著眉笑瞇了眼的樣子簡直欠揍到極點。
「你要是不想我做你的模特兒，儘管繼續耍嘴皮子啊。」他沒好氣地伸手扯了小祐的臉皮一下，低頭看那條訊息沒跳出已讀，乾脆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黑宇麟
@cyrus_
Sun, Nov 17, 2019 1:45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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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宇麟
@cyrus_
Sun, Nov 17, 2019 1:45 PM
他顯然不會打架，就連接應拳頭的方式也不曉得，才要吃這種無謂的痛。幸好骨折的情況不算嚴重，就左胸下方折了一根，移位不大，初步檢查也沒有傷到內臟，更詳細的報告則要到明天才知道了。目前醫師先幫他繫上固定繃帶，當他被指令雙手抬起時，口袋裡卻傳來那個人獨有的設定鈴聲，他沒能忍住掏電話的動作，那個有點年紀的醫師終於罵人了。那男人自從得知他是因為打架而受傷，又看到他鎖骨上的刺青，就已經在腦內創作了一個狗血小劇場來唸他。說什麼這年紀還為了女人打架呀，把女人的名字刺在身上呀，還戴著那種爛戒指呀，聽得他一陣苦笑。
「抱歉，我必須接聽。」
手臂一動，胸腔就發出劇痛，他無法拿著話筒，只好開了擴音器，把手機放在膝上。
「喂？Dan，晚上好⋯⋯」
Dan
@Dan_co
Sun, Nov 17, 2019 2:10 PM
「好你個頭！」
他在電話接通前才不斷提醒自己千萬要冷靜，但一聽到那傢伙裝作沒事一樣的聲音，他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口氣。
「你在哪間醫院？」
沒有多餘的廢話，直奔重點。他瞪了又在偷笑的小祐一眼，拍拍今晚完全沒和他說上話的Gino的腦袋，轉身出了Papillon，往大街的方向走準備招車。
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待會見面他肯定要好好唸那傢伙一頓。
黑宇麟
@cyrus_
Sun, Nov 17, 2019 2:38 PM
「你知道了？」廢話，Dan要是不知道，又怎會問他在哪家醫院？老實說，雖然他決定去揍King這事主要是他給自己的一個交代，但或多或少，他還是希望Dan能知道他為了挽回這段關係而做過什麼努力。他早晚該讓Dan知道，只是沒想過這麼快，而且是他在這狼狽不堪的時候⋯⋯
為他包紮的醫師聽到電話那頭是男人的聲音，一時也是呆住了，醫師嚴正提醒他今晚他得住院，不容許有深夜訪客時，他已向Dan報上了醫院的名稱，病房樓層以及號碼床號。
沒辦法再強裝堅強了。這可是冷戰以來Dan第一次主動聯絡他，他不可能不想見他。
掛線後，他在醫師又開始唸他之前向醫師解釋說：「他是我的家屬。」
Dan
@Dan_co
Sun, Nov 17, 2019 3:25 PM
深夜的醫院非常安靜，病房區更是壟罩在一股令人不愉快的沉寂中。他照著黑告訴他的號碼找到那間病房，悄悄走入。
病房內，三床都拉起了簾子。最靠外的那床傳來響亮的鼾聲，中間那床則隱隱透出筆記本的光亮，他悄聲靠近最後一床，拉開簾子。
黑已經換上了病人服，臉上有幾處擦傷和瘀痕，他皺起眉頭，不禁又來氣：「黑宇麟，你到底要蠢到什麼地步。」──要讓他擔心到什麼地步才甘心？
他沒有拉過旁邊的椅子，而是動手把病床一邊的護欄卸下，直接坐上床沿。伸手輕輕觸碰那人的胸腹，果然隔著布料感受到繃帶的觸感。
「傷勢怎樣？要開刀嗎？」
黑宇麟
@cyrus_
Mon, Nov 18, 2019 5:54 AM
他伸出右手，覆在那人貼到他胸口上的手背，移至胸口下方骨折的部位。
「明天才知道裡面有沒有碎骨、要不要動手術。沒有傷到內臟，情況應該不算嚴重吧，我想⋯⋯」
繃帶下是一大片發紅發紫的瘀傷，他覺得還是不要描述給Dan知道的比較好。雖然服過鎮痛藥，但只要稍微牽動到這位置，都痛得要死，呼吸粗中些都不行。他從沒好好打過一場架，也不習慣受這種嚴重的傷。在衝上舞台之後，他的腦袋一直靜不下來，他記得King那個由錯愕轉為悅樂的神情，他不喜歡，那種笑意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玩具一般。但如今Dan的掌心貼在他的傷患處，反倒產生起安撫的作用。Dan這次就沒有甩開他的手，他居然覺得有一瞬間這條肋骨斷得挺值得。
「⋯⋯你不生我的氣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Dan
@Dan_co
Mon, Nov 18, 2019 7:19 AM
「你說呢？」他冷冷笑了一下：「有個蠢蛋明明根本不會打架，還跑去人家的場子鬧事，把自己的骨頭都搞斷了。你想我生不生氣？你是不是故意不自量力讓自己受傷，好讓我同情你？」
他注意到黑說話聲音很輕。那並不是刻意放低音量，而是因為這傢伙現在，恐怕是連呼吸都會痛。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都痛到連手機都拿不住了，他又不是聾了才聽不出擴音和話筒的差別。
「說真的，你打架的樣子簡直遜斃了。我真不敢相信你要去揍人竟然沒帶上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打他的臉多久了。」他碎念著要是他在場，肯定會揍到那男人以後看到他都笑不出來。
黑默默聽著他的話，也不管他根本氣得要死，嘴角竟然還微微上揚。
Dan
@Dan_co
Mon, Nov 18, 2019 7:19 AM
「你想得美。別以為這樣就能被赦免，最多給你減刑。」他用力往這傢伙的額頭猛戳了幾下，「有什麼想辯駁的話明天再說，現在，立刻給我睡覺。」
他起身把被子蓋到那人身上，關上床頭上的燈，椅子拉到床邊坐下，瞪著黑直到對方乖乖閉上眼。
直到這時，他才稍微放鬆繃緊的神經。雖然檢查結果還未出爐，但實際見到黑，他心裡總算是踏實了些。
他決定盯著黑直到對方睡著，有好一陣子沒說話就這麼看著對方。那人的右手動了動，不安分地鑽出被子，上頭還戴著可笑的鐵圈。他想也沒想的握在手裡，低聲嘆息。
「會痛就抓緊我的手，讓我知道你難受。」
黑宇麟
@cyrus_
Mon, Nov 18, 2019 10:52 AM
「很痛，」他迷迷糊糊地說著，把那人的手握得更緊：「很痛，但是不難受。」
鎮痛藥物讓睡意來襲，即使想和Dan多聊幾句，或者單純是多看他一會，睏意都不大允許。他墮入昏睡之前在想，要是早知道苦肉計能行，他老早去把King揍了。他現在只是有些惋惜，為何沒有多斷幾根肋骨，最好做個大手術。那樣的話，Dan會不會馬上原諒他⋯⋯
隔天轉醒的時候，Dan已經不在他身旁，但他能聽見他在簾子外和誰對話的聲音。是醫師嗎？他睡得茫了，忘了自己身上有傷，一坐起時傷患處隨即爆發出劇痛。
「嗚⋯⋯！」
他忍不住叫了出聲，這才知道昨晚的鎮痛藥下得有多猛。
Dan
@Dan_co
Mon, Nov 18, 2019 11:42 AM
聽到黑醒來的聲音，趕緊掀開簾子查看。只見那人面色痛苦，緊抓著被單，他再也不可能假裝冷漠，擔憂全寫在臉上。
「黑！很痛吧？先別亂動，護士等等就來了。」
相較於他一臉被嚇壞的模樣，醫生倒是相當習以為常的用呼叫鈴叫來了護理士，讓對方給黑量血壓，做些簡單的檢查後施打止痛藥。
醫生面無表情的把剛才告訴過他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簡單來說黑的狀況只是骨裂，無向內位移也沒有傷及內臟，不需動手術。但要住院觀察一星期，疼痛減輕就能回家休養；完全痊癒則要兩到三個月，當然過程要定期回診，也不可以提重物和做些劇烈運動。最後相當制式化的提醒一些療養中要注意的事項及飲食。
Dan
@Dan_co
Mon, Nov 18, 2019 11:42 AM
「那麼葉先生，我晚上會再過來一趟，有什麼事情就找護理小姐。病患最近這幾天會比較痛，建議可以閱讀或看影片轉移注意力。」
醫生朝他倆點點頭後就離開了，他拉起簾子，空間裡只剩他們倆。
「餓了嗎？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他伸手順了順那人睡亂的頭髮：「晚點把鑰匙給我，住院一周，我得去給你整理些東西帶過來。」
黑宇麟
@cyrus_
Mon, Nov 18, 2019 2:55 PM
現在Dan說要去給他買東西吃、要離開他的視線，他還不太甘願。對方順著他的頭髮時，他還沒意識地側過頭靠近對方的掌心。但他猜想這人昨晚一直待在他身邊，肯定沒睡過，也沒吃東西，他覺得窩心的同時，也覺心疼。
「你別忙了，醫院的人不會讓我餓死。倒是你整晚沒睡好，快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就去休息吧。」
他也真的太沒用，明明是要去找King的晦氣，結果換來是他這動手的人得住院一週。不知King的傷勢如何？不過他恐怕就只有第一拳打得結實些，之後所有拳頭加起來，都不夠保安打在他胸口這一拳來得重。King應該止了鼻血就完全沒事了。數算起來，他這趟受傷，最值得的還是把Dan召回了身邊。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埋怨了。
「⋯⋯回家裡去休息。寄居在別人家裡，怎能睡得好。家裡的鑰匙在抽屜裡⋯⋯糟糕，我昨晚忘了給露台的盆栽澆水⋯⋯」
Dan
@Dan_co
Mon, Nov 18, 2019 8:47 PM
這人趁著自己跑來找他，順理成章讓他回家，實在有點狡猾。但說實話，他自己不也本來就有回去的打算嗎？
本來他還想再多待一會，但就如同黑所說的，他整晚沒睡，加上在知道那人沒有大礙後放下懸著的一顆心，現在確實有些睏意。若他自己不養足精神，要怎麼照顧這個大蠢蛋？
「……我就回去一趟，傍晚就會回來了。我會帶你的筆電過來，還有什麼要拿的再告訴我。」
他向護理站給黑訂了醫院餐，買了兩瓶水放在床邊，這才拿走鑰匙。
「對了，你跟院方說下要換病房吧。雙人或單人房都好，三人房太吵了。還有……」他看著黑，欲言又止，這可是攸關健康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
「都過了那麼久，大概已經沒有藥物殘留了，但還是安排一下抽血檢驗吧。我有點擔心。」
他沒多做解釋，只是俯身在那人額頭上輕親一口，便轉身離開病房。
黑宇麟
@cyrus_
Tue, Nov 19, 2019 5:59 AM
Dan已經知道了嗎？King那些過火的「惡作劇」⋯⋯他本來並未打算告訴對方，總覺得太矯情，而且事實上他會中King的圈套，也太愚蠢。他跟在King身邊學習的那幾年，又不是沒見識過King的手段。他也沒什麼面目去把實情告訴Dan。
Dan為他並未注意到的事情都安排妥當，就如以往一樣，把他照顧得好好的。中午的時候，保險經紀主動聯絡他，說早上已經聽Dan解釋過，今趟的住院消費都在保障範圍內，包括單人房間。護士幫他換了藥，重新固定了繃帶，他也進行了治療以外的血液檢測。傍晚，他在單人房間吃著醫院那些淡而無味的健康晚餐，肉碎燉雜菜和玉米粥。雖然沒有味道，但軟綿綿的食物免卻了咀嚼及吞嚥時會造成的疼痛，現在只有拿勺子把粥送到嘴裡時會輕微的牽扯。難以想像這般無助的日子還要過多六天。
Dan
@Dan_co
Tue, Nov 19, 2019 10:49 AM
白天稍微睡過一會，精神好多了。安南家蓬鬆柔軟的墊子雖不致於讓人睡不好，但總是沒有熟悉的床鋪舒適。床上都是那人的氣味，他幾乎是一躺下就放鬆的睡著了。
下午，他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在家轉了一圈，發現家中維持得很乾淨，顯然他不在的時候黑也沒有疏於打理；廚房看起來幾乎沒怎麼使用，垃圾桶裡扔著一些外食包裝，不難想見那人這段時間都是怎麼解決三餐；陽台上的花花草草都活得好好的，只是昨天沒澆水土壤有些乾；至於書房，桌上堆疊的文件更多了，且明顯比以往散亂。他沒有動那些文件，只收起那人的筆電連同一些日用品帶走。
Dan
@Dan_co
Tue, Nov 19, 2019 10:51 AM
『你老闆住院，我去看著他』
『狗狗們就麻煩你了』
他給安南回覆遲了許久的訊息，完全能想像對方看到後翻白眼的樣子。
他向黑確認過單人間的房號，並照對方說的地址在去醫院之前先把車開回來，不出所料車子就停在地窖附近。
「我回來了。身體還好嗎？」
單人房空間比三人房要寬闊，也安靜得多。客用的那又小又窄的摺疊床也換成了沙發。他隨手把行李袋放到一邊，先去察看那人的狀況。
一天奔波下來，事情總算都安排的差不多。只是醫院這邊也好，聯絡保險經紀人也罷。他在法律上畢竟不具任何身份，溝通上總得多費一些唇舌。
黑宇麟
@cyrus_
Tue, Nov 19, 2019 11:18 AM
那人果然在傍晚時間就帶著行李回來了，過來之前肯定為他打點了其他事情。
「醫生剛剛來檢查過，讓我吃了點消炎鎮痛藥，但胸口這邊還是稍微一牽動就會痛，左手幾乎不能用⋯⋯對了，中午的時候經紀聯絡過我，說賠償的事你都待我詢問過⋯⋯辛苦你了。」
他拍了拍床邊，示意Dan可以坐在他身旁⋯⋯應該是說，他希望那人坐在他身旁。Dan似乎沒有想過拒絕他的任何要求，沒多想就坐到他身旁，連他伸手握著他，也沒有躲避。
黑宇麟
@cyrus_
Tue, Nov 19, 2019 11:18 AM
他昨晚精神不佳，今早又擔心這人休息不足，結果是到了現在才能好好看看這人。Dan比半個月前，好像憔悴了些。他關心這人在躲他的這段日子以來有沒有好好吃飯和睡覺，一方面又抱怨自己現在成為了Dan的負擔，還得至少兩個月才能康復。只不過⋯⋯
「要是知道受了傷就能讓你來見我，我早就去闖禍了。我原來這麼不會打架，主要還是被打的份兒⋯⋯」他不大熟練地開了自己的玩笑，拇指來回揉撫著對方的手背：「我很高興⋯⋯你⋯⋯還關心我。」
Dan
@Dan_co
Tue, Nov 19, 2019 11:51 AM
「蠢東西，你是不是嫌我昨天罵得不夠？隨隨便便讓自己受傷可是罪加一等。」
聽到黑甚至甘願讓自己受傷好換取見他一面，有點來氣的同時，心裡也特別難受。對黑來說，要挽回他，是那麼無計可施到這種地步嗎？受了傷也在所不惜？
眼前的男人卸下了所有強撐起來的偽裝，向他暴露最脆弱的一面，緊緊握著他的手，像是不願再讓他離開半步。
「你啊……衝動起來真不知該說你傻了還是瘋了。不關心你，我還能關心誰。」他嘆了口氣，輕輕抱了上去。雖然就坐在黑的右側，但仍是很小心的避免碰到傷處：「等你好起來，我們一起回家吧。」
黑宇麟
@cyrus_
Tue, Nov 19, 2019 12:29 PM
「我才不是衝動，我是計劃過了才行動的。」他沒計劃到的，應該是他原來這麼不耐打吧⋯⋯Dan一臉沒他辦法、氣不下來的模樣，是那般該死的可愛。當Dan主動擁抱他時，他沒多想就伸出雙手回抱，也不管壓痛了傷處，他只想把那人有多緊抱多緊。
「丹，對不起⋯⋯」他感覺到Dan記掛他的傷處、一直想退後，卻又被他按得更緊。他貼在那人耳邊說：「是我的錯，是我害你難過了。」
黑宇麟
@cyrus_
Tue, Nov 19, 2019 12:29 PM
那人在他懷中深深嘆了口氣，接著就像放棄掙扎般伏在他胸口上，任由他抱著。他絕少向任何人坦白，總是自以為有能力分辨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但若是他能從一開始就坦白——從答應與King一起做事開始，或許Dan就不用遭遇那些痛苦。
「雖然這麼說有點⋯⋯嗯，噁心⋯⋯但我⋯⋯那個時候⋯⋯雖然在和別人做那事，但我心裡可是都一直想著你來做⋯⋯我、以為那些人是你⋯⋯我好像還叫了你的名字⋯⋯」
他嘗試更坦白，但說了出口，才覺得或許坦白過頭了吧。
Dan
@Dan_co
Tue, Nov 19, 2019 1:35 PM
聽到黑提起和別人做的時候的事，他當下直接僵在那人懷裡，他抬起頭，一臉古怪地瞪著一副準備好等著他發飆的傢伙。
所以當時這人迷迷糊糊地喊著他的名字，不是從電話裡認出他的聲音，而是以為壓在身下的人就是他……
「把那些人當作是我……哼，這副身體你都已經抱了這麼多年，都是抱假的嗎？好幾次下來從不覺得哪裡不對？」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個蠢傢伙不是有意要出軌，但即使聽這人說意識不清時以為是在和他做，也不會讓他比較好受。
「你或許是個受害者，但並不無辜，黑。你清楚那男人是什麼德性，肯定也有過很多拒絕他的機會。但你沒有、一次也沒有拒絕他。」
Dan
@Dan_co
Tue, Nov 19, 2019 1:38 PM
「我那時還以為，你是對我厭煩了，才要去找找那男人玩樂。你還什麼都不跟我說……我很受傷，黑。我從來沒有那麼絕望過……」
雖然不是個好的開始，但起碼這傢伙已經決定今後要向他坦白任何事，對吧？任何……
「你說，願意接受懲罰對吧？」他垂頭喪氣了一會，再抬起頭時，卻透露出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傷了我的心，你得付出代價。」
他從那人的胸膛上起身，伸手貼著胸腹，一路向下滑——
「首先，就從這兒的
管理
開始怎麼樣？畢竟醫生也說了，你不能做劇烈運動。當然，就是參加下個月小祐的派對……也不許拿下……」
不知怎麼的，耳邊忽然響起那小子的話。
Sub就該對Dom徹底坦白——
他就是一直以來都太縱容這傢伙，才會落到這種下場。從今以後，務必得好好看緊才行……
黑宇麟
@cyrus_
Tue, Nov 19, 2019 2:23 PM
「等一下，Dan，你的意思是直到我完全康復也要戴著束具？有必要這樣嗎？那、那太難受了⋯⋯你知道，我和你已經分開了大半個月，這大半個月我都沒有⋯⋯」說到這裡，他最後一次與人親熱，就是在King的派對裡。Dan可比他忍耐了更久呢，雖然，不排除這傢伙在這半個月裡沒和其他男人睡，喔，他希望沒有⋯⋯但難保那個藝廊老闆沒對Dan⋯⋯
黑宇麟
@cyrus_
Wed, Nov 20, 2019 12:49 AM
他覺得心裡擔憂著的事已經是很充分的懲罰。那傢伙的手正貼在他腿間，似有若無地打著圈，看似隨意、卻非常到位。Dan說的可對，那時King下的藥到底有多猛，猛得讓他認不出這個抱了多年的身軀？這個人⋯⋯可是對他身上任何一個弱點瞭如指掌，不論場合、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撩起他的慾火。
「Dan⋯⋯拜託⋯⋯不要告訴我你建議我換單人房間，就是為了對我做這種事⋯⋯」
他深深抽了口氣，幅度太大的呼吸牽動到傷處。很痛，可是比不上另一個地方讓他難耐。
Dan
@Dan_co
Wed, Nov 20, 2019 5:34 AM
「說什麼傻話。我只是認為對你來說，比起多人房，還是單人房才比較能夠好好休息吧。」
那人緊蹙著眉，表情因深呼吸而扭曲。一點也沒能如他口中所說的「好好休息」。此時此刻看著這人吃痛的樣子，他竟覺得有些愉快。作弄傷患實在有點壞心眼，但他覺得這都是這人自找的。
他感覺黑的褲襠裡越來越不安份，他輕輕一笑，及時收回了手。
「黑，這裡可是醫院呢。你覺得我會在這裡做什麼……不檢點的事情嗎？放心，我不會讓你在醫院戴著那種東西的，至少要等我們回家。」
他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臉頰，起身離開床舖，若無其事的整理起他給那人帶來的行李。
Dan
@Dan_co
Wed, Nov 20, 2019 5:35 AM
他把筆電連同他從客廳架上帶來的幾部電影和影集放到床邊小桌上。外套吊進衣櫃——黑要是想出去中庭走走才不會著涼——其他東西就收進櫃子。
「醫院的伙食還吃得慣嗎？你不喜歡的話，我再另外幫你準備吧。」
坐到沙發上打開帶來的便當，彷彿剛才的惡作劇都不存在。他會盡可能讓這傢伙待在醫院的期間舒適一些，但也能讓對方在其他方面加倍痛苦。
只要他想。
「……說起來，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洗澡，挺不舒服的吧？這裡的浴室本來就設計成能夠容納兩個人，還挺寬闊的。等我吃完飯，就來幫你吧。」
黑宇麟
@cyrus_
Wed, Nov 20, 2019 10:43 AM
如同Dan熟知他身上所有敏感點，他也早就知道，他的情人既是天使、也是魔鬼。
Dan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便當，一邊隨意切換電視頻道。他是外傷、不是生病，食慾完全不受影響。雖然便當只是簡單的羅勒蒜香烤雞排配蛋炒飯，但烤雞排傳來的香氣簡直讓他覺得剛才沒吃過東西，可饞死他了。Dan想從各種大大小小的方面懲罰他，他知道這便當只是前菜，洗澡才是主菜。
醫院的衛浴本來就是設計成空間比較大，可以讓別人幫忙病患洗澡。事實上只要他動作慢一些、還是可以自己洗，Dan卻偏要幫他。在浴室裡，Dan站在他面前幫他脫下睡衣、睡褲，醫院提供的紙內褲也脫了、丟到垃圾箱裡。那人並沒有馬上打開蓮蓬頭，而是站在那裡仔細數算他身上的傷患。
黑宇麟
@cyrus_
Wed, Nov 20, 2019 10:46 AM
他胸口綁著固定肋骨用的繃帶，繃帶的邊沿滲出一些紫青色的瘀痕。除此之外，他的背部、手肘、手臂、膝蓋、大腿等等，都有不同程度的擦傷和瘀傷，擦傷的部分已經包紮好，右手手臂的傷口還縫了幾針，而瘀傷經過了一天一夜，都散開了，看起來比昨晚更慘。
Dan越往下看、面色越差，他有些心虛地提醒他：「醫生說要避免著涼⋯⋯要是不小心傷風或者咳嗽的話，會影響肋骨埋合⋯⋯」
Dan
@Dan_co
Wed, Nov 20, 2019 11:41 AM
「閉嘴。」他抬頭瞪了這個蠢傢伙一眼，「你是去找人打架，還是參與街頭鬥毆？」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快就原諒這傢伙實在太便宜他了。這都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雖然早有預期除了傷處以外八成還有一些瘀傷，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幾乎沒一個地方是好的，手臂竟然還縫了針。
他仔細將眼前的人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打量了一遍，直到那人打了個顫激起一片雞皮疙瘩，才拿起防水套套住那人的手臂上的傷處，扭開蓮蓬頭。
Dan
@Dan_co
Wed, Nov 20, 2019 11:41 AM
「我問過護理師了，說是你的骨折不嚴重，理論上可以拆下繃帶洗澡，但今天還是先綁著別動比較好。」
況且繃帶不管拆下還是綁回去都是要吃痛的，他畢竟捨不得那人太受折騰。
水溫只有微溫而不到熱，澆淋在胸腹以外的地方，那人乖乖的任他擺佈，吭都不敢吭一聲。沐浴精在手中起泡，抹上那人的身體，動作相當熟練──畢竟他都幫家裡那倆狗洗澡洗了上百次了。當然給人洗澡自然不會向對狗那樣用勁，他可輕柔多了……輕柔的讓人難耐。
「你在緊張什麼呢？放輕鬆。呼吸太急促的話傷口會痛的吧？」
他一派輕鬆，語帶笑意地把手伸向了大腿──
黑宇麟
@cyrus_
Wed, Nov 20, 2019 12:53 PM
他覺得自己有些像Terra。那蠢東西在Dan給牠洗澡時，也是這樣乖乖站著，一寸都不敢動。被這朝思暮想的人這樣子撫遍全身，他很難不緊張，特別是當Dan的手掌撫入他腿間時，他幾乎都抽緊了呼吸；但當手掌離開時，心頭又不禁泛起失落。Dan在手心擠了些沐浴精，在他的分身上上下套弄、揉搓，很快便打起不少泡沫，比起幫他清潔，更像是幫他打手槍。說真的，自從Dan離開了他，他都沒那心思去幹那種事，現在被人如此惡意挑逗，他還哪裡受得了。不夠幾下，那玩意已在Dan手中挺硬起來。
黑宇麟
@cyrus_
Wed, Nov 20, 2019 12:54 PM
「在那之後，我就沒有碰過別人了，也沒自己動過手⋯⋯是真的，我還哪有那種心情？所以⋯⋯」他非常間接地解釋了為何他會這麼容易產生反應。他只能在心裡暗罵，卻又沒有底氣出手阻止，甚至不敢求饒，只好拼命忍耐，直至Dan玩夠為止。胸口傷患處因他渾身肌肉繃緊著而發痛，本來扶著牆的右手已經緊緊握成拳頭。
「Dan，離開醫院之後就得戴上束具⋯⋯是認真的嗎？」他不敢求饒，在欲望之前卻無法自控地貪婪：「⋯⋯但在那之前呢？在那之前⋯⋯我可以⋯⋯嗎？」
Dan
@Dan_co
Wed, Nov 20, 2019 1:32 PM
他很想板起臉嚴肅地說「不行」，然後給這傢伙沖個冷水逼對方只能把衝動忍耐下來。但事實上是他碰著這副思念已久的身軀，感受那人的慾望在手裡跳動，也跟著口乾舌燥起來。
這個王八蛋才只是幾個禮拜沒發洩，他可是忍耐了更久。光是這樣觸碰對方，他褲子裡也是一陣不安分。
「呵……明明痛得要死，卻一點也沒軟下呢。就有這麼興奮嗎？」
他拿過蓮蓬頭，把那人腿間的泡沫都沖掉，已經完全堅挺的分身暴露在視線中，視覺衝擊讓他不由得下腹一緊。
Dan
@Dan_co
Wed, Nov 20, 2019 1:33 PM
「該死的，我真不該這麼輕易就順你的意。」
他放棄繼續折騰彼此，一把將自己的褲子連同內褲脫了，拉起對方的手貼向自己的腿間：「摸我。」
他讓黑背靠著牆，自己咬著衣服下擺貼了上去，讓彼此的慾望沾染上對方的氣味。他手裡和對方一起套弄著倆人的慾望，看黑因為吃疼而面色扭曲，他忍不住靠上前輕吻對方。
「呼吸慢點……別急……」他口齒不清的說：「想射就射出來，別忍了。」
黑宇麟
@cyrus_
Wed, Nov 20, 2019 3:26 PM
他的魔鬼，始終還是對他最心軟。
他自然是迫不及待觸碰對方的身體，不但是摸，更是恨不得把對方的身形曲線都記錄在掌心上般熱切地揉捏。Dan不比他冷靜得多，很快便讓透明的體液弄溼了他的手心——他倆的手心。他因為呼吸太急而牽動痛處，卻捨不得從那個由Dan主動獻上的輕吻中分神。彼此都渴望對方太久，事到如今，這點痛楚又算什麼。
「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很想、很想⋯⋯」這個吻太輕了，他遠遠需要更多，他的背再無法貼在牆上，他挺身靠近那人，索取更多的蜜液。
黑宇麟
@cyrus_
Wed, Nov 20, 2019 3:26 PM
「我一個人待在那屋子裡，給你留字條、幫你種的花澆水⋯⋯我覺得我快要瘋掉了，我差點沒幻想一個假的你出來然後和他對話⋯⋯我總在想，你為何可以那麼狠心，說丟下我就丟下我⋯⋯我⋯⋯不能沒了你⋯⋯」
他一手摟緊對方的腰身，讓對方更貼近自己，下半身亦緊貼著，讓彼此的慾望相互廝磨。忍耐是一種折磨，但他還是更想和喜歡的人一起達到高潮。他徹底無視了身上的傷，肆意喘息與低吟，任由慾望奔馳。最後兩人緊貼著一起解放，把衣服和繃帶弄得一塌糊塗。
Dan
@Dan_co
Wed, Nov 20, 2019 7:12 PM
彼此的腥液和汗水把倆人的腹部之間弄得亂七八糟，就如同他們每一次順從慾望不懂節制的性愛。
黑說起沒有他的那段日子，可憐兮兮的神情簡直是被遺棄的狗，他才要心疼對方，卻聽到那人說得像是他沒心沒肺似的，這他可不能裝作沒聽到。
「你還好意思說！」他手裡捏著黑的疲軟不滿地掐了一記，對方立刻抖了一下：「如果我夠狠心，就不會留在這個城市，不會待在安南家，更不會留著你的聯絡方式……而你甚至不敢打電話給我！我才不要回那些毫無誠意的垃圾訊息。」
他抓過那人的脖子，怨懟的在對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清晰牙印。
Dan
@Dan_co
Wed, Nov 20, 2019 7:33 PM
「我戴著那戒指，去小祐那裏喝酒，答應了莫老闆的邀請，想著找人陪我就能暫且忘記你。但事實是我獲得了自由，卻忘了怎麼讓自己快樂。我要是真能這麼簡單就丟下你，現在還會站在這裡？你敢再質疑我試試看啊？」
那顆銀戒在他白天回家洗澡時就拿下了，現在自然沒有必要繼續戴著。
他嘴上罵著眼前的渾蛋，拆下那人繃帶的動作卻非常輕柔，就怕碰疼了對方。果然繃帶下瘀痕顏色更深，面積也更大。他心裡揪成一塊，皺著眉把繃帶扔進洗臉盆。
「蠢東西……你要是因為性衝動而把傷勢弄得更重，我看你怎麼跟醫生解釋。」
Dan
@Dan_co
Wed, Nov 20, 2019 7:42 PM
他把彼此從頭到腳沖洗了一遍，換好衣服──他暫且先穿了帶給黑的襯衫──並為那人吹乾頭髮。以前總是他撒嬌讓黑替他服務，接下來有好一段時間立場可要反過來了。
在請護理師拿傷藥和乾淨繃帶來替換之前，先把原先那條上面沾上的髒污沖洗乾淨。負責他們這床的姑娘對他洗澡時不小心把繃帶弄濕的藉口不疑有他，且大概是因為做這行什麼狀況都見過了，看見黑肩上那新鮮牙印也當作沒看到，並未多提，還親切地教他要如何為傷患穿上固定繃帶。
黑宇麟
@cyrus_
Thu, Nov 21, 2019 2:29 PM
護士教Dan處理好繃帶後，不知是否有意，離開前輕描淡寫地交代了一句說差不多到了謝絕訪客的時段。Dan唇角帶著一點壞笑，催促他快些上床歇下，在那人幫他整理好蓋被子時，他卻拉著Dan的手，央求對方留下。
「……我想你再陪我一會。」
他往一旁移了移，硬是讓Dan也躺到床上。單人房間的床比較寬闊，但兩人擠在一起，還必須肩貼著肩膀。這樣就不錯，他就是想和這人靠這麼近。說想念Dan可不單純是說說而已。他身上有傷，無法側身擁抱Dan，唯有在垂下手牽著對方。
黑宇麟
@cyrus_
Thu, Nov 21, 2019 2:30 PM
「我不是特地不打電話給你，也不是存心不去找你⋯⋯我只是怕。」他沒有直說是怕什麼，只是在黑暗中抓緊了對方的手。說到為何他突然有勇氣一鼓作氣去找人，還是歸因到那個藝廊老闆。
「⋯⋯所以，你去找小祐喝酒，接受那個姓莫的邀請⋯⋯在你知道那兩個人對你都有意思的情況下？」他又想起在陽台那兩個靠得太近的人，意指含糊地嘆了一聲：「丹，你真壞⋯⋯」
對他壞，對那兩個男人都壞。
Dan
@Dan_co
Thu, Nov 21, 2019 4:32 PM
「老是因為害怕而駐足不前，可就沒辦法繼續往前走了。」尤其他倆的路又格外崎嶇，不有所覺悟可不行。
那傢伙沒辦法動彈，就由他側過身輕輕摟住那人的腰際。
「莫老闆那兒我只是去吃個飯，沒多久就回去了，就你去找我的那天…離開前，我已經拒絕他了。」
那人帶著醋意說他壞心，但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做什麼。讓人誤以為有機可乘可不是他的問題，何況他也沒讓人繼續抱著期待。
Dan
@Dan_co
Thu, Nov 21, 2019 4:37 PM
那老闆就算了，他沒想到黑還會提到小祐，忍不住低笑了幾聲。
「你也想太多了吧。小祐只是特別喜歡身為模特兒的我，哪有什麼意思？再說他可還有個Gino呢。」
他會那麼輕易單獨進入那個房間，說到底也是因為知道他們倆並不會發生什麼。他也許因為寂寞而下意識渴求被人觸碰，但黑以外的人終究無法讓他產生那方面的遐想。
「明天我會先去店裡露個面，下午就會過來了，一直到晚上的時間都是你的。乖乖等我。」
黑頻繁的向他撒嬌的模樣雖然可愛，但他可沒打算太寵這傢伙。他在那人迷迷糊糊要入睡之際下了床，在對方額上輕親一口。
黑宇麟
@cyrus_
Fri, Nov 22, 2019 12:26 AM
藥物令他睡得很沉，而且總是覺得睏。昨天因為沒筆電而把工作耽誤了一整天，他睡醒後他得迅速趕回進度。他一邊咬著醫院派送的牛奶麵包，一邊回覆電郵。
午休的時候，他也鼓起勇氣上那論壇去瞄一眼，訊息箱幾乎炸開了。他沒有逐個訊息點開，單從標題已經知道，人們主要是為他們的偶像發聲、罵他忘恩負義，當然也有King的死忠粉絲叫他滾出愉虐圈。但比起無法在愉虐圈立足，他更擔心King會拿他身邊的人報復。在商場上，忽然沒了King的資金和人脈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如果再來麻煩事，以他現在的體力，要應付可是難上加難。
黑宇麟
@cyrus_
Fri, Nov 22, 2019 12:55 AM
下午的時候他收到小祐一個莫名其妙的訊息，還沒充分理解，Dan就過來了。那人一邊向他解釋了今早在咖啡店的情況，一邊拿出便當盒。然後硬是要把他拖出房間，要他暫時遠離工作，到中庭散步和吃點心，吸收點新鮮空氣。
醫院的中庭還挺有氣派，佔地雖然不大，但四周的花圃裡種滿了四季常青的花草，麻雀在小樹上唱和，中央還有一個小小的水池，不少家屬乘著午後時份，帶著病人過來曬曬暖陽。他披著Dan帶給他的外套，兩人慢悠悠地逛著。
「小祐問我覺得你是什麼動物。」他突然想起剛才的訊息：「這是什麼意思？」
Dan
@Dan_co
Fri, Nov 22, 2019 3:40 AM
「對方可是小祐呢。他問你這個問題，還能是為了什麼？」
話一出，那人立刻露出瞭然的神情。他聳聳肩，繼續說道：「他說下個月要辦個野獸主題的Masquerade，所有人都得裝扮和戴面具，是不是很有趣？我的部分有小祐準備，你倒是得想想你要怎麼打扮。」
他們在一處不會直曬到太陽的地方坐下，他打開便當盒，是安南給他準備的通心麵洋芋沙拉。稍早在店裡忙得不可開交，還是到了這時候才有空吃點東西。
「店裡的小朋友們吵著說要來給你探病呢。我讓他們過幾天再來……由安南負責帶隊。」他吃著沙拉，注意到那人的視線，轉頭也給黑餵了一口。「明明是探望病人，那群工讀生們卻像是要出去郊遊，還討論著要帶什麼來。真是……」
黑雖然總是那副板著臉的樣子，但待員工一直都不壞，其實還是挺招人喜歡的吧。
Dan
@Dan_co
Fri, Nov 22, 2019 3:40 AM
說到工作的事，咖啡店忙歸忙，終究不算什麼。倒是這傢伙……
「該換你交代一下了吧，你的工作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記得你說過那男人是最大的出資者……現在很不樂觀，對吧。」
那人一下繃起了臉，果然是不太想提的吧。但他可不管，他有權知道所有事情。
「你跟King鬧翻的事情，最好還是跟你姐說一下——噓，先聽我說。畢竟你倆是在同一艘船上，他要是想弄你，不可能不會波及你姐。你不會想因為逞強而砸了所有人的心血吧。沒能力獨自處理這事就找人幫忙，沒什麼好丟臉的。說實話，我覺得你應該今天就把事情告訴她。你們做生意的，不是最怕慢了別人一步嗎？」
黑宇麟
@cyrus_
Fri, Nov 22, 2019 5:34 PM
他總以為Dan不懂商業的事，也很少跟他提起。但到了一些關鍵的時候，這人又總能以他過人的洞察力了解到問題的癥結所在。他就只有表面上的嚴厲，做起事上來還不及Dan這麼果敢直接。說得對，姐和George已經不只是他的親戚，還是他工作上的合作夥伴，他很應該讓他倆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
洛杉磯的時間已經不早，但他在Dan的堅持下，還是鼓起勇氣撥了個語音通話。
黑宇麟
@cyrus_
Fri, Nov 22, 2019 5:34 PM
「姐⋯⋯嗯，是我⋯⋯」
那女人馬上就是一堆「垃圾」、「廢物」的招呼過來，然後就是換著花樣地罵他「不負責任」「沒用」「差勁」。啊啊⋯⋯他就是害怕這個才不想和那女人聯絡！這叫他怎樣溝通呢？他多番想掛線，在旁邊的Dan卻一直瞪著他，逼他必須好好講完要事才能掛線。那女人足足罵了他五分鐘，到了最後，居然是問Dan現在怎麼樣。
「⋯⋯Dan他，他在我身邊⋯⋯」
說到這裡，電話那頭才稍微安靜了下來。那女人好像呼了口氣，這才慢悠悠地問他這麼晚找她是有什麼事。
黑宇麟
@cyrus_
Fri, Nov 22, 2019 5:34 PM
「我現在在住院⋯⋯肋骨骨裂⋯⋯我、打架⋯⋯」他吸了口氣，一口氣把事實道出：「我和Kingsley & Co.的大股東打架！不，應該說，是我主動去揍他！」
他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成人，現在和姊姊交代那事情的來龍去脈時，就好像做錯事的小學生站在老師面前般無地自容。但就像Dan所講，他必須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好讓那女人為將來任何可能發生的事做好準備。
他扣掉了不必要的讓姐知道的原因，把他和King有關愉虐的背景稍微淡化了一丁點，粗略地解釋了King當初為何願意注資，現在他倆又為何鬧翻。那女人居然沒有打岔他，就靜靜地把這個他自己也覺得神奇的故事聽完，最後，就只問了一句：『所以你是打贏還是打輸了？』
黑宇麟
@cyrus_
Fri, Nov 22, 2019 6:09 PM
⋯⋯這個⋯⋯還真難說⋯⋯
他被人打斷了骨頭，而King好像只被他打到流鼻血，但嚴格來說打斷他骨頭只是場子裡的打手。他的第一拳力度不足，第二拳過去，King輕鬆接住了，順勢把他壓倒地上；本來那人想揍他的臉，他卻翻身過來，拳頭打在對方肚子上；當對方賞了他一記膝擊，他這才想到要用腳，用力踢在對方小腿上，讓那傢伙痛得大失儀態地叫了出來，然後扯住他的衣領，一陣天旋地轉，他被甩到舞台的邊沿，手臂或許是擦到什麼突出物，就這麼割出一條需縫線的裂口；King朝他露出一個接近猙獰的笑意，他怒火升到最高點，想也沒想就一頭撞向那張臉上⋯⋯
「我不知道⋯⋯大概是、平手？」
接下來五分鐘，那女人繼續用「沒用」「廢物」「垃圾」「要我幫你擦屁股還敢只打個平手」之類的字眼和語句來砲轟他。
Dan
@Dan_co
Sat, Nov 23, 2019 5:01 AM
黑和姐姐通話時，他人就在旁邊，加上那女人嗓門本來就大，基本上兩人說了什麼他聽得一清二楚。在聽到黑宇鳳直接問輸贏的時候，還直接笑了出來，也在一旁嗤了聲。
「打成那樣好意思說平手？」
要是在以往，那傢伙挨了這麼久的罵，他多半在中途就會跳出來替黑緩頰，或轉移那女人的注意力。不過今回，他覺得這傢伙是該好好被罵一下。看著黑一臉憋屈又不敢吭聲的模樣讓他心情大好。
等他覺得差不多了，才悠然接過電話：「……嗨，鳳姐。……喔，我很好……大概吧。至少還沒忍不住親手掐死那個笨蛋。」
Dan
@Dan_co
Sat, Nov 23, 2019 5:03 AM
「妳弟要住院一週，而對方只留了點鼻血。說真的，十五年前的我都比他能打。……不，我不在現場。」，他陰惻惻的笑了笑，沉下聲：「我在的話，誰斷了肋骨還不知道呢。」
雖然是黑去挑的事，但也是King先耍了他們。他的男人被人打斷骨頭，他還想找人算帳呢。當然，他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的能耐。幾年前揍黑的時候還是比較克制的。
「是剛好有朋友給我看了錄像，我才知道他幹了什麼蠢事……喔？可以呀，我問問他有沒有留著那些視頻，有的話到時候再轉傳給妳。」
黑宇鳳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很高興，但嘴上還是唸說她那弟弟那麼沒用，不必勉強自己回去，都是那個垃圾自找的，接著又罵了黑好幾句。
Dan
@Dan_co
Sat, Nov 23, 2019 5:10 AM
「呵……放心，我不會『太便宜他』的，懲罰還沒完呢。……唉呀，我知道我知道，我也對自己看男人的眼光挺絕望的，但有什麼辦法呢。一聽到那傢伙受傷，我還是會心疼……和生氣。」
他一邊和那女人閒話家常，一邊伸手搭上身邊那人的腿輕輕撩弄，在講到生氣一詞時抬手就擰了一把。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他有膽子對你們的大股東出手，還算有點骨氣。我不清楚他在商場上有什麼背景，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男人不太好對付，千萬要小心。」
在自己的場子被人揍了，那個高傲的男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檯面上就交由他們姐弟倆自己處理，私底下……他不得不考慮那男人來小祐的派對上搗亂的可能性。
黑宇麟
@cyrus_
Sat, Nov 23, 2019 1:23 PM
Dan總是能和那個女人交談甚歡，自然而然連成一線，就似他黑宇麟才是敵對陣營的人。後來電話又交回他手上，姐的怒氣都被Dan安撫得差不多，倒是Dan擱在他大腿上的手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捏著。
『你以為你姐我在商場上打滾了多少年？我就沒試過和工作夥伴鬧翻嗎？再說，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我和George不那麼容易被整死的，你就少替我們擔心了。硬是要找事情擔心的話，不如擔心你在Hailey心裡形象插水好了！她可是知道是你氣走Uncle Dan，害她沒能和Uncle Dan一起去討糖果的喔！』
拜託，那麼一個小屁孩怎知道那麼多？肯定是這女人在小孩面前添鹽加醋。不過害Dan沒能陪那小屁孩一起過節，他也是挺抱歉的。他決定只要是Dan喜歡的活動，都陪他去。最接近的應該就是小祐那個面具派對了吧。
黑宇麟
@cyrus_
Sat, Nov 23, 2019 1:23 PM
他確實不擔心姐應付不了King，就實力來說，那兩人應該還能抗衡。
「⋯⋯你別打算把我打架的影片傳給那女人看。想都別想。」掛線之後，他首先拜託Dan的就是這事，同時適時抓開那隻在自己大腿上越摸越不規矩的手。
「其實⋯⋯我真的打得很爛？還不如十多歲的你？ 不⋯⋯當時的情況不完全是你看的那樣，還要更令人應接不暇一些⋯⋯以第一次打架來說，我覺得我⋯⋯」他不肯認輸，卻怎也不好意思說出一聲「不錯」，他沉吟好一會兒結果只能如此說：「我以前教你揮鞭子，或許你有空也可以教我打架。」就這樣間接承認了自己不會打架的事實。
黑宇麟
@cyrus_
Sat, Nov 23, 2019 1:23 PM
「King那邊⋯⋯你也要多加小心。」說到底那男人會做出什麼事來，他完全猜不來。與其瞎擔心，還不如好好想想該怎樣補償這大半個月以來讓這人不快的罪過。
「⋯⋯
狐狸
。」他忽然離開了沉重的話題，承接之前由小祐丟來的問話：「有些時候我會覺得你像狐狸。有美麗的毛色、敏銳的雙眼，笑起來時雙眼卻會瞇起來的⋯⋯那麼漂亮、那麼聰明而又狡猾。喜歡惡作劇，是一頭無法馴養的野生動物⋯⋯」
Dan
@Dan_co
Sat, Nov 23, 2019 2:45 PM
「嗯哼……無法馴養？你確定？」他就如那人所說，瞇起眼眸輕笑著盯著那人看，底下偷偷摸摸地覆上那人的手背。才剛牽上，就被黑緊緊反握住。
「你可以試著馴養我，但永遠也別想讓我聽話。」他站起身，連帶牽著那人一起：「天色暗了，回房去吧。」
回病房後，那人低頭打了會訊息，八成是在在回覆他的設計師提出的問題。他想那個男人一定是黑調侃了幾句，那人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以把手機扔到床邊作結，不再理會不斷震動的手機。
Dan
@Dan_co
Sat, Nov 23, 2019 2:46 PM
晚餐時，黑吃著那淡而無味的醫院餐。雖沒有表達不滿，但他也看得出對方不是很喜歡。
「……明天起，晚餐會給你做便當。反正兩人都要一起吃晚餐，你就乖乖等我送飯吧。當然，味道還是清淡為主，刺激性的料理你暫時還不能吃。」
於是，他往後幾天的行程就這麼定了下來。當晚回家之前，他去安南那兒把狗狗們接了回去。做為他這幾天幾乎沒有照料牠們的補償，他暫時允許狗兒們進睡房。
「你也希望另一個主人快點回來，對不？」
由於這大半個月的習慣，黑狗一下子就在他身旁的空缺舒舒服服地趴了下來。他閉上眼，期待著那人出院的那天，不久便沉沉睡下。
Dan
@Dan_co
Sat, Nov 23, 2019 2:46 PM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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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Ｏ！Ｍ！Ｇ！]
[內文：Mr Black！！！論壇上說的都是真的嗎？你真的和King打架了？：Ｄ]
Yu：[Yoooooo太狂了吧你這傢伙！勝？負？]
Mr Black：[沒有什麼勝負之分的，我只是想揍他。]
他這樣得罪King，之後King肯定要讓他好看。但誰管之後的事呢！要是他是Mr Black，被King這麼耍得團團轉，肯定也是忍不住要揍人的。
Yu：[你趕快過來 我要請你喝酒]
Mr Black：[我不能過來。]
Yu：[裝什麼 我知道你超閒；）]
Mr Black：[我在醫院。]
Yu：[哈？！]
Mr Black：[肋骨骨折。]
他本來想問一下情況嚴不嚴重，但見到對方還能滑手機，應該還死不了吧。要請那傢伙喝的那杯酒，只好待到他康復才能請客了。
有些事情想確認。
花了兩天冷靜下來，逼自己好好回想他過於難過和憤怒以至於一直被忽略的事情。
他從洛城離開的那天，黑對這件事唯一的辯解，是說他被陷害了。
被誰陷害？這不擺明著。
要真是那樣，他也只好摸摸鼻子回去了。幸好他找的人就在吧檯後方，正一臉興奮地盯著手機瞧。一旁的客人似乎正在等他的調酒，卻遲遲未能等到。
他看得太入迷了，甚至沒注意到Dan來了。平常Gino肯定會預先大呼小叫讓他知道，但這兩週只要那小子在Papillon，都得戴著一個附有口枷的半罩面具。那小子只得用長勺子敲著吧台吸引他的注意力，指了指Dan，又用勺子敲了敲吧台後一個個半滿的杯子。
「哎呀，Dan！你來得正好！過來！你快過來！」
事情有緩急之分，現在這些調酒當然不是一回事。他要馬上分享這傢伙的男友——前男友——怎樣也好——的這條蠢影片。
這個舞台他當然記得，是King自己的地窖。影片一開始，黑迎面給了King一拳，接著就和對方扭打在一起。那傢伙的身手不夠靈活，拳頭的力道明顯不夠，打架功夫實在蹩腳得他都要看不下去。而最後接下的那兩拳，看那位置很有可能傷到骨頭了。
「怎麼回事？這是什麼時候的影片？」
──為什麼黑會跑去揍了King？那個孬種不是最不敢得罪這男人了嗎？
本來他來這裡，就是想打聽King的消息，他想親自向那男人確認一些事情，而黑的行動，似乎間接給予了答案。
「小祐，關於King的事，你知道些什麼嗎？」他不得不伸手把小祐的臉轉正，讓對方好好看著自己：「黑告訴我，他被King陷害了。」
「關於King的事我知道很多喔！應該是說圈裡的大家都知道，就你不知道吧。Mr Black那傢伙把你保護過頭了。」他把做好的調酒送到吧台上，忽然覺得有戲：「哎呀，你怎麼突然這麼關心Mr Black？你們和好了？」
黑之所以不告訴那些關於King的事，原因很簡單，肯定是因為知道自己極度厭惡那個男人，提了怕他生氣。不過他之所以會這麼討厭King，也和黑那種在對方面前抬不起頭，不敢反抗的態度離不開關係。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快！」
不能怪他有點著急，黑在幾小時以前和King打了一架，現在人在哪裡？受傷了嗎？還有這麼做的理由，他都必須弄清楚。
他見著Dan這著急地催著他的模樣，其實暗暗覺得好玩，反而故意吊人胃口，還逕自給他和Dan做了兩杯Gin Tonic，要他坐下慢慢聊。
「所以，是想先知道King的事嗎？還是想知道Mr Black的事？King的事比較多，他開始玩愉虐的時候，Gino可能還沒出生。Mr Black是說被King陷害了嗎？喔，反正不是第一宗，也不會是最後一宗。只是，呵，『陷害』這個詞會不會太溫和了些？他的惡作劇可能會弄死人喔。」
他淡淡地說著「弄死人」這種話，喝了口清爽的調酒。杯子放下來抬眼一看，Dan在旁邊聽得臉都刷白了，一雙綠眸瞪得老大。噢Sorry，是他故意說得煽情了些，事實上並沒這麼嚴重，而且Mr Black現在不就好好的，還去找人打架？
「迷幻藥和春藥的混合吧⋯⋯我猜。」他簡單向Dan解說了一下關於King的惡習，卻也沒有實質證據證明King對Mr Black做了什麼。當然，做過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了什麼」。
他一直以為，King對黑做的，充其量就是把他灌醉。是黑自己克制不了衝動，跨出那一步。他怎麼也沒想到，那男人會為了什麼惡作劇下藥。這根本是犯罪。
為了什麼？喔……那男人的目的已經達成了，就是破壞他們的關係。那男人親眼看著忠誠於他的黑出軌的時候，肯定是愉快的把這當作是什麼餘興節目吧。
還真被他說對了，都是King在搞鬼。那男人腦子到底有什麼毛病，缺愛到什麼地步才會把這種事拿來娛樂。
這麼說來，單單就被下藥這點來說，黑在這件事裡算是受害者。
最蠢的受害者。
迷幻藥和春藥，加上酒精……還不只一次！他認為小祐的話並沒有誇張，那傢伙幾度混著酒吞下成分不明的藥物，什麼時候弄出人命都不意外。
「……我要殺了那個人渣。」
他沉著一張臉，沒有憤慨的大吼出聲，只是異常專注地盯著小祐給他的調酒——他一口都沒有動，這晚他必須保持絕對的清醒——殺氣騰騰，彷彿要是King人在現場，他會毫不猶豫的徒手撕了對方。
此時的他，比任何時候都還要有野獸的樣子。
「然後掐死那個白癡。」他摀著臉，深深嘆了口氣：「你說，會有人蠢到一連被下藥好幾次都沒發覺，還當這只是普通的宿醉？沒發現不對的我也真是……啊啊……」
他自以為了解King的作風，實際上他對那人的理解不過是冰山一角。如果說邪惡有個具現化
的形體，肯定會是那男人的模樣。
Dan還繼續在數落著Mr Black的種種，他則已無心聆聽，淨是專注在觀察著這人生氣時的模樣。時而妖媚時而放蕩、時而憂鬱時而張狂，Dan若是一頭野獸，到底會是什麼呢⋯⋯
他在對King的所作所為感到氣憤的同時，也因事情真相暗自鬆了口氣。當然，欺瞞的部分仍罪不可赦，但至少，那傢伙始終對自己一心一意……
該死的，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無可救藥？就算黑不在他的身邊，他的喜怒哀樂，也依舊全都繞著那人打轉。
儘管只是一則三個字的訊息，也是他在離開黑之後，第一次主動聯絡。他按下送出，想著這傢伙不久前才打了一架，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其實不太肯定對方是否會及時回覆。
「對了，你說你有黑的消息？」
一轉頭，才發現祐正看著自己看得出神，連在一旁扭動著敲著吧檯，試圖引起主子注意的Gino也沒注意。直到對上他的雙眼，那男人才有如夢中驚醒。
他思緒極深，以致在緊緊盯著人時被一下抓住。他尷尬地打了個哈哈，慢條斯理地處理一下Gino塞過來的單子。
「先別說Mr Black對你過度保護，你對Mr Black不也是過度保護嘛。男人打個架，受一點小傷，很平常。你不用這麼像老媽般照顧他。」他輕笑了一聲，有心揶揄：「除非你倆已經和好了吧～」
「至於你剛剛傳的那個訊息──得了吧，白癡都知道你是傳給誰。我不確定那傢伙能馬上回覆喔。現在他啊，應該在接受著大大小小的治療吧，畢竟是被人打斷了骨頭嘛。」
他就知道，那兩下肯定挨在不妥的地方。小祐見他忽然激動起來，笑意更深，挑著眉笑瞇了眼的樣子簡直欠揍到極點。
「你要是不想我做你的模特兒，儘管繼續耍嘴皮子啊。」他沒好氣地伸手扯了小祐的臉皮一下，低頭看那條訊息沒跳出已讀，乾脆直接撥了電話過去。
「抱歉，我必須接聽。」
手臂一動，胸腔就發出劇痛，他無法拿著話筒，只好開了擴音器，把手機放在膝上。
「喂？Dan，晚上好⋯⋯」
他在電話接通前才不斷提醒自己千萬要冷靜，但一聽到那傢伙裝作沒事一樣的聲音，他實在管不住自己的口氣。
「你在哪間醫院？」
沒有多餘的廢話，直奔重點。他瞪了又在偷笑的小祐一眼，拍拍今晚完全沒和他說上話的Gino的腦袋，轉身出了Papillon，往大街的方向走準備招車。
想說的話太多太多，待會見面他肯定要好好唸那傢伙一頓。
為他包紮的醫師聽到電話那頭是男人的聲音，一時也是呆住了，醫師嚴正提醒他今晚他得住院，不容許有深夜訪客時，他已向Dan報上了醫院的名稱，病房樓層以及號碼床號。
沒辦法再強裝堅強了。這可是冷戰以來Dan第一次主動聯絡他，他不可能不想見他。
掛線後，他在醫師又開始唸他之前向醫師解釋說：「他是我的家屬。」
病房內，三床都拉起了簾子。最靠外的那床傳來響亮的鼾聲，中間那床則隱隱透出筆記本的光亮，他悄聲靠近最後一床，拉開簾子。
黑已經換上了病人服，臉上有幾處擦傷和瘀痕，他皺起眉頭，不禁又來氣：「黑宇麟，你到底要蠢到什麼地步。」──要讓他擔心到什麼地步才甘心？
他沒有拉過旁邊的椅子，而是動手把病床一邊的護欄卸下，直接坐上床沿。伸手輕輕觸碰那人的胸腹，果然隔著布料感受到繃帶的觸感。
「傷勢怎樣？要開刀嗎？」
「明天才知道裡面有沒有碎骨、要不要動手術。沒有傷到內臟，情況應該不算嚴重吧，我想⋯⋯」
繃帶下是一大片發紅發紫的瘀傷，他覺得還是不要描述給Dan知道的比較好。雖然服過鎮痛藥，但只要稍微牽動到這位置，都痛得要死，呼吸粗中些都不行。他從沒好好打過一場架，也不習慣受這種嚴重的傷。在衝上舞台之後，他的腦袋一直靜不下來，他記得King那個由錯愕轉為悅樂的神情，他不喜歡，那種笑意讓他覺得自己像個玩具一般。但如今Dan的掌心貼在他的傷患處，反倒產生起安撫的作用。Dan這次就沒有甩開他的手，他居然覺得有一瞬間這條肋骨斷得挺值得。
「⋯⋯你不生我的氣了？」他小心翼翼地問。
他注意到黑說話聲音很輕。那並不是刻意放低音量，而是因為這傢伙現在，恐怕是連呼吸都會痛。
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都痛到連手機都拿不住了，他又不是聾了才聽不出擴音和話筒的差別。
「說真的，你打架的樣子簡直遜斃了。我真不敢相信你要去揍人竟然沒帶上我！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想打他的臉多久了。」他碎念著要是他在場，肯定會揍到那男人以後看到他都笑不出來。
黑默默聽著他的話，也不管他根本氣得要死，嘴角竟然還微微上揚。
他起身把被子蓋到那人身上，關上床頭上的燈，椅子拉到床邊坐下，瞪著黑直到對方乖乖閉上眼。
直到這時，他才稍微放鬆繃緊的神經。雖然檢查結果還未出爐，但實際見到黑，他心裡總算是踏實了些。
他決定盯著黑直到對方睡著，有好一陣子沒說話就這麼看著對方。那人的右手動了動，不安分地鑽出被子，上頭還戴著可笑的鐵圈。他想也沒想的握在手裡，低聲嘆息。
「會痛就抓緊我的手，讓我知道你難受。」
鎮痛藥物讓睡意來襲，即使想和Dan多聊幾句，或者單純是多看他一會，睏意都不大允許。他墮入昏睡之前在想，要是早知道苦肉計能行，他老早去把King揍了。他現在只是有些惋惜，為何沒有多斷幾根肋骨，最好做個大手術。那樣的話，Dan會不會馬上原諒他⋯⋯
隔天轉醒的時候，Dan已經不在他身旁，但他能聽見他在簾子外和誰對話的聲音。是醫師嗎？他睡得茫了，忘了自己身上有傷，一坐起時傷患處隨即爆發出劇痛。
「嗚⋯⋯！」
他忍不住叫了出聲，這才知道昨晚的鎮痛藥下得有多猛。
「黑！很痛吧？先別亂動，護士等等就來了。」
相較於他一臉被嚇壞的模樣，醫生倒是相當習以為常的用呼叫鈴叫來了護理士，讓對方給黑量血壓，做些簡單的檢查後施打止痛藥。
醫生面無表情的把剛才告訴過他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簡單來說黑的狀況只是骨裂，無向內位移也沒有傷及內臟，不需動手術。但要住院觀察一星期，疼痛減輕就能回家休養；完全痊癒則要兩到三個月，當然過程要定期回診，也不可以提重物和做些劇烈運動。最後相當制式化的提醒一些療養中要注意的事項及飲食。
醫生朝他倆點點頭後就離開了，他拉起簾子，空間裡只剩他們倆。
「餓了嗎？我去買點東西給你吃。」他伸手順了順那人睡亂的頭髮：「晚點把鑰匙給我，住院一周，我得去給你整理些東西帶過來。」
「你別忙了，醫院的人不會讓我餓死。倒是你整晚沒睡好，快回去洗個澡，吃點東西就去休息吧。」
他也真的太沒用，明明是要去找King的晦氣，結果換來是他這動手的人得住院一週。不知King的傷勢如何？不過他恐怕就只有第一拳打得結實些，之後所有拳頭加起來，都不夠保安打在他胸口這一拳來得重。King應該止了鼻血就完全沒事了。數算起來，他這趟受傷，最值得的還是把Dan召回了身邊。他現在一點都不想埋怨了。
「⋯⋯回家裡去休息。寄居在別人家裡，怎能睡得好。家裡的鑰匙在抽屜裡⋯⋯糟糕，我昨晚忘了給露台的盆栽澆水⋯⋯」
本來他還想再多待一會，但就如同黑所說的，他整晚沒睡，加上在知道那人沒有大礙後放下懸著的一顆心，現在確實有些睏意。若他自己不養足精神，要怎麼照顧這個大蠢蛋？
「……我就回去一趟，傍晚就會回來了。我會帶你的筆電過來，還有什麼要拿的再告訴我。」
他向護理站給黑訂了醫院餐，買了兩瓶水放在床邊，這才拿走鑰匙。
「對了，你跟院方說下要換病房吧。雙人或單人房都好，三人房太吵了。還有……」他看著黑，欲言又止，這可是攸關健康的事情，也不能再拖了。
「都過了那麼久，大概已經沒有藥物殘留了，但還是安排一下抽血檢驗吧。我有點擔心。」
他沒多做解釋，只是俯身在那人額頭上輕親一口，便轉身離開病房。
Dan為他並未注意到的事情都安排妥當，就如以往一樣，把他照顧得好好的。中午的時候，保險經紀主動聯絡他，說早上已經聽Dan解釋過，今趟的住院消費都在保障範圍內，包括單人房間。護士幫他換了藥，重新固定了繃帶，他也進行了治療以外的血液檢測。傍晚，他在單人房間吃著醫院那些淡而無味的健康晚餐，肉碎燉雜菜和玉米粥。雖然沒有味道，但軟綿綿的食物免卻了咀嚼及吞嚥時會造成的疼痛，現在只有拿勺子把粥送到嘴裡時會輕微的牽扯。難以想像這般無助的日子還要過多六天。
下午，他一邊整理東西一邊在家轉了一圈，發現家中維持得很乾淨，顯然他不在的時候黑也沒有疏於打理；廚房看起來幾乎沒怎麼使用，垃圾桶裡扔著一些外食包裝，不難想見那人這段時間都是怎麼解決三餐；陽台上的花花草草都活得好好的，只是昨天沒澆水土壤有些乾；至於書房，桌上堆疊的文件更多了，且明顯比以往散亂。他沒有動那些文件，只收起那人的筆電連同一些日用品帶走。
『狗狗們就麻煩你了』
他給安南回覆遲了許久的訊息，完全能想像對方看到後翻白眼的樣子。
他向黑確認過單人間的房號，並照對方說的地址在去醫院之前先把車開回來，不出所料車子就停在地窖附近。
「我回來了。身體還好嗎？」
單人房空間比三人房要寬闊，也安靜得多。客用的那又小又窄的摺疊床也換成了沙發。他隨手把行李袋放到一邊，先去察看那人的狀況。
一天奔波下來，事情總算都安排的差不多。只是醫院這邊也好，聯絡保險經紀人也罷。他在法律上畢竟不具任何身份，溝通上總得多費一些唇舌。
「醫生剛剛來檢查過，讓我吃了點消炎鎮痛藥，但胸口這邊還是稍微一牽動就會痛，左手幾乎不能用⋯⋯對了，中午的時候經紀聯絡過我，說賠償的事你都待我詢問過⋯⋯辛苦你了。」
他拍了拍床邊，示意Dan可以坐在他身旁⋯⋯應該是說，他希望那人坐在他身旁。Dan似乎沒有想過拒絕他的任何要求，沒多想就坐到他身旁，連他伸手握著他，也沒有躲避。
「要是知道受了傷就能讓你來見我，我早就去闖禍了。我原來這麼不會打架，主要還是被打的份兒⋯⋯」他不大熟練地開了自己的玩笑，拇指來回揉撫著對方的手背：「我很高興⋯⋯你⋯⋯還關心我。」
聽到黑甚至甘願讓自己受傷好換取見他一面，有點來氣的同時，心裡也特別難受。對黑來說，要挽回他，是那麼無計可施到這種地步嗎？受了傷也在所不惜？
眼前的男人卸下了所有強撐起來的偽裝，向他暴露最脆弱的一面，緊緊握著他的手，像是不願再讓他離開半步。
「你啊……衝動起來真不知該說你傻了還是瘋了。不關心你，我還能關心誰。」他嘆了口氣，輕輕抱了上去。雖然就坐在黑的右側，但仍是很小心的避免碰到傷處：「等你好起來，我們一起回家吧。」
「丹，對不起⋯⋯」他感覺到Dan記掛他的傷處、一直想退後，卻又被他按得更緊。他貼在那人耳邊說：「是我的錯，是我害你難過了。」
「雖然這麼說有點⋯⋯嗯，噁心⋯⋯但我⋯⋯那個時候⋯⋯雖然在和別人做那事，但我心裡可是都一直想著你來做⋯⋯我、以為那些人是你⋯⋯我好像還叫了你的名字⋯⋯」
他嘗試更坦白，但說了出口，才覺得或許坦白過頭了吧。
所以當時這人迷迷糊糊地喊著他的名字，不是從電話裡認出他的聲音，而是以為壓在身下的人就是他……
「把那些人當作是我……哼，這副身體你都已經抱了這麼多年，都是抱假的嗎？好幾次下來從不覺得哪裡不對？」
他現在已經知道這個蠢傢伙不是有意要出軌，但即使聽這人說意識不清時以為是在和他做，也不會讓他比較好受。
「你或許是個受害者，但並不無辜，黑。你清楚那男人是什麼德性，肯定也有過很多拒絕他的機會。但你沒有、一次也沒有拒絕他。」
雖然不是個好的開始，但起碼這傢伙已經決定今後要向他坦白任何事，對吧？任何……
「你說，願意接受懲罰對吧？」他垂頭喪氣了一會，再抬起頭時，卻透露出一股居高臨下的氣勢：「傷了我的心，你得付出代價。」
他從那人的胸膛上起身，伸手貼著胸腹，一路向下滑——
「首先，就從這兒的管理開始怎麼樣？畢竟醫生也說了，你不能做劇烈運動。當然，就是參加下個月小祐的派對……也不許拿下……」
不知怎麼的，耳邊忽然響起那小子的話。Sub就該對Dom徹底坦白——
他就是一直以來都太縱容這傢伙，才會落到這種下場。從今以後，務必得好好看緊才行……
「Dan⋯⋯拜託⋯⋯不要告訴我你建議我換單人房間，就是為了對我做這種事⋯⋯」
他深深抽了口氣，幅度太大的呼吸牽動到傷處。很痛，可是比不上另一個地方讓他難耐。
那人緊蹙著眉，表情因深呼吸而扭曲。一點也沒能如他口中所說的「好好休息」。此時此刻看著這人吃痛的樣子，他竟覺得有些愉快。作弄傷患實在有點壞心眼，但他覺得這都是這人自找的。
他感覺黑的褲襠裡越來越不安份，他輕輕一笑，及時收回了手。
「黑，這裡可是醫院呢。你覺得我會在這裡做什麼……不檢點的事情嗎？放心，我不會讓你在醫院戴著那種東西的，至少要等我們回家。」
他輕輕拍了拍那人的臉頰，起身離開床舖，若無其事的整理起他給那人帶來的行李。
「醫院的伙食還吃得慣嗎？你不喜歡的話，我再另外幫你準備吧。」
坐到沙發上打開帶來的便當，彷彿剛才的惡作劇都不存在。他會盡可能讓這傢伙待在醫院的期間舒適一些，但也能讓對方在其他方面加倍痛苦。
只要他想。
「……說起來，你從昨晚到現在都沒洗澡，挺不舒服的吧？這裡的浴室本來就設計成能夠容納兩個人，還挺寬闊的。等我吃完飯，就來幫你吧。」
Dan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便當，一邊隨意切換電視頻道。他是外傷、不是生病，食慾完全不受影響。雖然便當只是簡單的羅勒蒜香烤雞排配蛋炒飯，但烤雞排傳來的香氣簡直讓他覺得剛才沒吃過東西，可饞死他了。Dan想從各種大大小小的方面懲罰他，他知道這便當只是前菜，洗澡才是主菜。
醫院的衛浴本來就是設計成空間比較大，可以讓別人幫忙病患洗澡。事實上只要他動作慢一些、還是可以自己洗，Dan卻偏要幫他。在浴室裡，Dan站在他面前幫他脫下睡衣、睡褲，醫院提供的紙內褲也脫了、丟到垃圾箱裡。那人並沒有馬上打開蓮蓬頭，而是站在那裡仔細數算他身上的傷患。
Dan越往下看、面色越差，他有些心虛地提醒他：「醫生說要避免著涼⋯⋯要是不小心傷風或者咳嗽的話，會影響肋骨埋合⋯⋯」
他突然覺得自己這麼快就原諒這傢伙實在太便宜他了。這都把自己搞成什麼樣子？雖然早有預期除了傷處以外八成還有一些瘀傷，但他沒想到會這麼嚴重，幾乎沒一個地方是好的，手臂竟然還縫了針。
他仔細將眼前的人渾身上下每一寸肌膚打量了一遍，直到那人打了個顫激起一片雞皮疙瘩，才拿起防水套套住那人的手臂上的傷處，扭開蓮蓬頭。
況且繃帶不管拆下還是綁回去都是要吃痛的，他畢竟捨不得那人太受折騰。
水溫只有微溫而不到熱，澆淋在胸腹以外的地方，那人乖乖的任他擺佈，吭都不敢吭一聲。沐浴精在手中起泡，抹上那人的身體，動作相當熟練──畢竟他都幫家裡那倆狗洗澡洗了上百次了。當然給人洗澡自然不會向對狗那樣用勁，他可輕柔多了……輕柔的讓人難耐。
「你在緊張什麼呢？放輕鬆。呼吸太急促的話傷口會痛的吧？」
他一派輕鬆，語帶笑意地把手伸向了大腿──
「Dan，離開醫院之後就得戴上束具⋯⋯是認真的嗎？」他不敢求饒，在欲望之前卻無法自控地貪婪：「⋯⋯但在那之前呢？在那之前⋯⋯我可以⋯⋯嗎？」
這個王八蛋才只是幾個禮拜沒發洩，他可是忍耐了更久。光是這樣觸碰對方，他褲子裡也是一陣不安分。
「呵……明明痛得要死，卻一點也沒軟下呢。就有這麼興奮嗎？」
他拿過蓮蓬頭，把那人腿間的泡沫都沖掉，已經完全堅挺的分身暴露在視線中，視覺衝擊讓他不由得下腹一緊。
他放棄繼續折騰彼此，一把將自己的褲子連同內褲脫了，拉起對方的手貼向自己的腿間：「摸我。」
他讓黑背靠著牆，自己咬著衣服下擺貼了上去，讓彼此的慾望沾染上對方的氣味。他手裡和對方一起套弄著倆人的慾望，看黑因為吃疼而面色扭曲，他忍不住靠上前輕吻對方。
「呼吸慢點……別急……」他口齒不清的說：「想射就射出來，別忍了。」
他自然是迫不及待觸碰對方的身體，不但是摸，更是恨不得把對方的身形曲線都記錄在掌心上般熱切地揉捏。Dan不比他冷靜得多，很快便讓透明的體液弄溼了他的手心——他倆的手心。他因為呼吸太急而牽動痛處，卻捨不得從那個由Dan主動獻上的輕吻中分神。彼此都渴望對方太久，事到如今，這點痛楚又算什麼。
「丹，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很想、很想⋯⋯」這個吻太輕了，他遠遠需要更多，他的背再無法貼在牆上，他挺身靠近那人，索取更多的蜜液。
他一手摟緊對方的腰身，讓對方更貼近自己，下半身亦緊貼著，讓彼此的慾望相互廝磨。忍耐是一種折磨，但他還是更想和喜歡的人一起達到高潮。他徹底無視了身上的傷，肆意喘息與低吟，任由慾望奔馳。最後兩人緊貼著一起解放，把衣服和繃帶弄得一塌糊塗。
黑說起沒有他的那段日子，可憐兮兮的神情簡直是被遺棄的狗，他才要心疼對方，卻聽到那人說得像是他沒心沒肺似的，這他可不能裝作沒聽到。
「你還好意思說！」他手裡捏著黑的疲軟不滿地掐了一記，對方立刻抖了一下：「如果我夠狠心，就不會留在這個城市，不會待在安南家，更不會留著你的聯絡方式……而你甚至不敢打電話給我！我才不要回那些毫無誠意的垃圾訊息。」
他抓過那人的脖子，怨懟的在對方肩上狠狠咬了一口，留下清晰牙印。
那顆銀戒在他白天回家洗澡時就拿下了，現在自然沒有必要繼續戴著。
他嘴上罵著眼前的渾蛋，拆下那人繃帶的動作卻非常輕柔，就怕碰疼了對方。果然繃帶下瘀痕顏色更深，面積也更大。他心裡揪成一塊，皺著眉把繃帶扔進洗臉盆。
「蠢東西……你要是因為性衝動而把傷勢弄得更重，我看你怎麼跟醫生解釋。」
在請護理師拿傷藥和乾淨繃帶來替換之前，先把原先那條上面沾上的髒污沖洗乾淨。負責他們這床的姑娘對他洗澡時不小心把繃帶弄濕的藉口不疑有他，且大概是因為做這行什麼狀況都見過了，看見黑肩上那新鮮牙印也當作沒看到，並未多提，還親切地教他要如何為傷患穿上固定繃帶。
「……我想你再陪我一會。」
他往一旁移了移，硬是讓Dan也躺到床上。單人房間的床比較寬闊，但兩人擠在一起，還必須肩貼著肩膀。這樣就不錯，他就是想和這人靠這麼近。說想念Dan可不單純是說說而已。他身上有傷，無法側身擁抱Dan，唯有在垂下手牽著對方。
「⋯⋯所以，你去找小祐喝酒，接受那個姓莫的邀請⋯⋯在你知道那兩個人對你都有意思的情況下？」他又想起在陽台那兩個靠得太近的人，意指含糊地嘆了一聲：「丹，你真壞⋯⋯」
對他壞，對那兩個男人都壞。
那傢伙沒辦法動彈，就由他側過身輕輕摟住那人的腰際。
「莫老闆那兒我只是去吃個飯，沒多久就回去了，就你去找我的那天…離開前，我已經拒絕他了。」
那人帶著醋意說他壞心，但他可不認為自己有做什麼。讓人誤以為有機可乘可不是他的問題，何況他也沒讓人繼續抱著期待。
「你也想太多了吧。小祐只是特別喜歡身為模特兒的我，哪有什麼意思？再說他可還有個Gino呢。」
他會那麼輕易單獨進入那個房間，說到底也是因為知道他們倆並不會發生什麼。他也許因為寂寞而下意識渴求被人觸碰，但黑以外的人終究無法讓他產生那方面的遐想。
「明天我會先去店裡露個面，下午就會過來了，一直到晚上的時間都是你的。乖乖等我。」
黑頻繁的向他撒嬌的模樣雖然可愛，但他可沒打算太寵這傢伙。他在那人迷迷糊糊要入睡之際下了床，在對方額上輕親一口。
午休的時候，他也鼓起勇氣上那論壇去瞄一眼，訊息箱幾乎炸開了。他沒有逐個訊息點開，單從標題已經知道，人們主要是為他們的偶像發聲、罵他忘恩負義，當然也有King的死忠粉絲叫他滾出愉虐圈。但比起無法在愉虐圈立足，他更擔心King會拿他身邊的人報復。在商場上，忽然沒了King的資金和人脈已經讓他焦頭爛額，如果再來麻煩事，以他現在的體力，要應付可是難上加難。
醫院的中庭還挺有氣派，佔地雖然不大，但四周的花圃裡種滿了四季常青的花草，麻雀在小樹上唱和，中央還有一個小小的水池，不少家屬乘著午後時份，帶著病人過來曬曬暖陽。他披著Dan帶給他的外套，兩人慢悠悠地逛著。
「小祐問我覺得你是什麼動物。」他突然想起剛才的訊息：「這是什麼意思？」
話一出，那人立刻露出瞭然的神情。他聳聳肩，繼續說道：「他說下個月要辦個野獸主題的Masquerade，所有人都得裝扮和戴面具，是不是很有趣？我的部分有小祐準備，你倒是得想想你要怎麼打扮。」
他們在一處不會直曬到太陽的地方坐下，他打開便當盒，是安南給他準備的通心麵洋芋沙拉。稍早在店裡忙得不可開交，還是到了這時候才有空吃點東西。
「店裡的小朋友們吵著說要來給你探病呢。我讓他們過幾天再來……由安南負責帶隊。」他吃著沙拉，注意到那人的視線，轉頭也給黑餵了一口。「明明是探望病人，那群工讀生們卻像是要出去郊遊，還討論著要帶什麼來。真是……」
黑雖然總是那副板著臉的樣子，但待員工一直都不壞，其實還是挺招人喜歡的吧。
「該換你交代一下了吧，你的工作現在是什麼情況？我記得你說過那男人是最大的出資者……現在很不樂觀，對吧。」
那人一下繃起了臉，果然是不太想提的吧。但他可不管，他有權知道所有事情。
「你跟King鬧翻的事情，最好還是跟你姐說一下——噓，先聽我說。畢竟你倆是在同一艘船上，他要是想弄你，不可能不會波及你姐。你不會想因為逞強而砸了所有人的心血吧。沒能力獨自處理這事就找人幫忙，沒什麼好丟臉的。說實話，我覺得你應該今天就把事情告訴她。你們做生意的，不是最怕慢了別人一步嗎？」
洛杉磯的時間已經不早，但他在Dan的堅持下，還是鼓起勇氣撥了個語音通話。
那女人馬上就是一堆「垃圾」、「廢物」的招呼過來，然後就是換著花樣地罵他「不負責任」「沒用」「差勁」。啊啊⋯⋯他就是害怕這個才不想和那女人聯絡！這叫他怎樣溝通呢？他多番想掛線，在旁邊的Dan卻一直瞪著他，逼他必須好好講完要事才能掛線。那女人足足罵了他五分鐘，到了最後，居然是問Dan現在怎麼樣。
「⋯⋯Dan他，他在我身邊⋯⋯」
說到這裡，電話那頭才稍微安靜了下來。那女人好像呼了口氣，這才慢悠悠地問他這麼晚找她是有什麼事。
他已經是個三十多歲的成人，現在和姊姊交代那事情的來龍去脈時，就好像做錯事的小學生站在老師面前般無地自容。但就像Dan所講，他必須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好讓那女人為將來任何可能發生的事做好準備。
他扣掉了不必要的讓姐知道的原因，把他和King有關愉虐的背景稍微淡化了一丁點，粗略地解釋了King當初為何願意注資，現在他倆又為何鬧翻。那女人居然沒有打岔他，就靜靜地把這個他自己也覺得神奇的故事聽完，最後，就只問了一句：『所以你是打贏還是打輸了？』
他被人打斷了骨頭，而King好像只被他打到流鼻血，但嚴格來說打斷他骨頭只是場子裡的打手。他的第一拳力度不足，第二拳過去，King輕鬆接住了，順勢把他壓倒地上；本來那人想揍他的臉，他卻翻身過來，拳頭打在對方肚子上；當對方賞了他一記膝擊，他這才想到要用腳，用力踢在對方小腿上，讓那傢伙痛得大失儀態地叫了出來，然後扯住他的衣領，一陣天旋地轉，他被甩到舞台的邊沿，手臂或許是擦到什麼突出物，就這麼割出一條需縫線的裂口；King朝他露出一個接近猙獰的笑意，他怒火升到最高點，想也沒想就一頭撞向那張臉上⋯⋯
「我不知道⋯⋯大概是、平手？」
接下來五分鐘，那女人繼續用「沒用」「廢物」「垃圾」「要我幫你擦屁股還敢只打個平手」之類的字眼和語句來砲轟他。
「打成那樣好意思說平手？」
要是在以往，那傢伙挨了這麼久的罵，他多半在中途就會跳出來替黑緩頰，或轉移那女人的注意力。不過今回，他覺得這傢伙是該好好被罵一下。看著黑一臉憋屈又不敢吭聲的模樣讓他心情大好。
等他覺得差不多了，才悠然接過電話：「……嗨，鳳姐。……喔，我很好……大概吧。至少還沒忍不住親手掐死那個笨蛋。」
雖然是黑去挑的事，但也是King先耍了他們。他的男人被人打斷骨頭，他還想找人算帳呢。當然，他一點也不懷疑自己的能耐。幾年前揍黑的時候還是比較克制的。
「是剛好有朋友給我看了錄像，我才知道他幹了什麼蠢事……喔？可以呀，我問問他有沒有留著那些視頻，有的話到時候再轉傳給妳。」
黑宇鳳聽到他的聲音似乎很高興，但嘴上還是唸說她那弟弟那麼沒用，不必勉強自己回去，都是那個垃圾自找的，接著又罵了黑好幾句。
他一邊和那女人閒話家常，一邊伸手搭上身邊那人的腿輕輕撩弄，在講到生氣一詞時抬手就擰了一把。
「不過，我還真沒想到他有膽子對你們的大股東出手，還算有點骨氣。我不清楚他在商場上有什麼背景，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男人不太好對付，千萬要小心。」
在自己的場子被人揍了，那個高傲的男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檯面上就交由他們姐弟倆自己處理，私底下……他不得不考慮那男人來小祐的派對上搗亂的可能性。
『你以為你姐我在商場上打滾了多少年？我就沒試過和工作夥伴鬧翻嗎？再說，商場上沒有永遠的敵人，我和George不那麼容易被整死的，你就少替我們擔心了。硬是要找事情擔心的話，不如擔心你在Hailey心裡形象插水好了！她可是知道是你氣走Uncle Dan，害她沒能和Uncle Dan一起去討糖果的喔！』
拜託，那麼一個小屁孩怎知道那麼多？肯定是這女人在小孩面前添鹽加醋。不過害Dan沒能陪那小屁孩一起過節，他也是挺抱歉的。他決定只要是Dan喜歡的活動，都陪他去。最接近的應該就是小祐那個面具派對了吧。
「⋯⋯你別打算把我打架的影片傳給那女人看。想都別想。」掛線之後，他首先拜託Dan的就是這事，同時適時抓開那隻在自己大腿上越摸越不規矩的手。
「其實⋯⋯我真的打得很爛？還不如十多歲的你？ 不⋯⋯當時的情況不完全是你看的那樣，還要更令人應接不暇一些⋯⋯以第一次打架來說，我覺得我⋯⋯」他不肯認輸，卻怎也不好意思說出一聲「不錯」，他沉吟好一會兒結果只能如此說：「我以前教你揮鞭子，或許你有空也可以教我打架。」就這樣間接承認了自己不會打架的事實。
「⋯⋯狐狸。」他忽然離開了沉重的話題，承接之前由小祐丟來的問話：「有些時候我會覺得你像狐狸。有美麗的毛色、敏銳的雙眼，笑起來時雙眼卻會瞇起來的⋯⋯那麼漂亮、那麼聰明而又狡猾。喜歡惡作劇，是一頭無法馴養的野生動物⋯⋯」
「你可以試著馴養我，但永遠也別想讓我聽話。」他站起身，連帶牽著那人一起：「天色暗了，回房去吧。」
回病房後，那人低頭打了會訊息，八成是在在回覆他的設計師提出的問題。他想那個男人一定是黑調侃了幾句，那人的眉頭越皺越緊，最後以把手機扔到床邊作結，不再理會不斷震動的手機。
「……明天起，晚餐會給你做便當。反正兩人都要一起吃晚餐，你就乖乖等我送飯吧。當然，味道還是清淡為主，刺激性的料理你暫時還不能吃。」
於是，他往後幾天的行程就這麼定了下來。當晚回家之前，他去安南那兒把狗狗們接了回去。做為他這幾天幾乎沒有照料牠們的補償，他暫時允許狗兒們進睡房。
「你也希望另一個主人快點回來，對不？」
由於這大半個月的習慣，黑狗一下子就在他身旁的空缺舒舒服服地趴了下來。他閉上眼，期待著那人出院的那天，不久便沉沉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