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班和苳實去看了〈小丑〉(Joker)

“我這輩子，從來都沒有開心過。”
——你是真的快樂，還是只是想要變得快樂。
下面純雜感，沒什麼捏他

又是完全一張白紙進了電影院，才驚覺原來這是DC高譚市蝙蝠俠的世界觀，這個小丑既是『clown』，也是傳聞中的『JOKER』。
前者是他想成為的人，後者是他真正所具有的性格……
這個故事我相當喜歡，即使好幾幕我怕得要命
苳實：“這就是我要找妳陪我來看的理由，我們一起怕。”
——咿！？是這樣嗎。

之所以會喜歡這個故事，並不全然因為是站在反派的立場很新奇。
現在大伙兒對聲光效果都麻木了，有些會將道德反面合理化，為賦新詞強說愁，提升虐感達到一種獵奇的美感。
但〈小丑〉不是這樣的劇本……
這不是什麼描寫變態藉由殺人獲取快感的反社會人格，反之，亞瑟在我看來，是個相當『正常』、勇敢，甚至還能說是有點……溫柔的人。

因為勇敢才會一次次站起來寫笑話、去工作，因為溫柔所以才負起責任、假裝自己是母親的快樂（HAPPY），因為有基礎的道德認知，才會在犯錯的時候喊著“糟糕”，在被揍拳之後才會想找到真相，然後再次解構了最近很流行的那句話。
──你是忘記了，還是害怕想起來。
所以，這部電影恐怖的不在於這是個反派角色，而是我們能在亞瑟身上找到很多自己的影子。

學生時代，也曾經憤世嫉俗地想過，那些笑著的人，是真的開心嗎。
補習班擠著密密麻麻的人頭，若此時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吼，又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一直說服自己要笑、要正面看待，但努力過後的結果總是不理想，那些不看好你的人背地裡說三道四的時候，比起要證明些什麼，是不是有股憤怒的衝動，想要不顧一切先讓他們閉嘴。

然而世界又是什麼樣子呢。
高中時期，印象真的太深刻了，上課上到一半，突然，講桌底下一陣騷動，有同學舉手跟老師說。
“隔壁升學的明星高中，有人想不開跳下來，走掉了。”
此時，卻聽附近的同儕嗯哼一句。
“真是沒用，一定是個抗壓性低的廢物。”
她用了『輸家』這個描述，指稱活著就是場競爭，誰沒有想不開過，熬不下去、先走掉的那個人就是輸了。

──不，恐怖的不是活著就是場競爭。
當然我低頭想。
──恐怖的是，會毫無根據、毫無同理心從結果推測自以為是的原因的你們。
沒有人關心那個走掉的人，大家關心的是吵雜的救護車、血腥的場面，輔導老師的協助，這些造成生活『不尋常』的事物。
誰關心那個走掉的人……

然後等下一次，一個素未謀面的同學，從五樓的女兒牆上跨著要跳下去。
像是被麻痺了一樣，腦海裡閃過的第一個想法是：啊，生物老師算過公式，樓層七樓以下，若非執著到頭部著地，否則只會半殘，生不如死，建議不要。
──但誰是真的有勇氣，可以在落地前幾秒直視疾速接近的地板，而不掙扎呢。
這時候，不禁讓我想起〈小丑〉的結局。
──你是真的想死，還是只是想給這個冷酷的世界，帶來點不尋常的火花呢。

記得某天，母親心有戚戚焉說了一句。
“現在新聞總報導說社會上很多人心理不正常，但到底什麼是‘正常’，連我都不能保證自己絕對100%正常，不是嗎。”
所以，我喜歡〈小丑〉這個故事。
它可以是一個說正常人被逼瘋的故事，也可以是一個在社會上找不到立足之地，奮力一搏的故事。
然後，它也是個用血淚希望，大家要有同理心的故事。

在是非對錯、道德批判，這種很硬性的事物之前，還有很多是無法歸類的。
像喜歡、不喜歡，愛，或者是關心。
亞瑟不是個冷血的人，他需要這些東西，但這恰好是他沒法獲得的東西。

@whiteness - 幾個月前從學長轉發那邊看到的 『我們所聽到的不過只是一個觀點，而非事實；我們所...

以前也聊過，『觀點』和『事實』是兩碼子事。
用自己帶有的好惡之觀點，去包裝一個事實，再拿這個事實的標準去責備他人時，其實是不公平的。

『正義』也是，『立場』也是，『成功』與『失敗』也是。
既然這些東西的界線都無法真正被定義，今天有個人突然跳出來對你說：“我覺得你真是爛透了，你做的事情也糟糕透頂。”
那這個人真的糟糕、真的爛嗎，不一定見得。
連自己對好壞的想法，都會隨著經驗累積、年紀增長而改變，那彼時振振有詞非要跟人吵出個名堂來的那個『結果』，到底真的是『真理』，還是……只是滿足你逞口舌之快、一吐怨氣的『偏好』呢。

但難過的是，今天若有一個人、兩個人，甚至很多人指著你鼻頭說“爛透了”的時候，自己內心不夠堅定的話，應該就崩潰了吧。
可是那些人真的關心你好不好、爛不爛呢。
還是，這又只是個為了點綴生活來點不尋常刺激的茶餘飯後呢
寫實到相當諷刺……

-
抱歉，今天腦袋有點打結，相當愛睏，上面的邏輯有點混亂。

現在看到這張照片還是覺得心酸。
忙得去廁所看膀胱發炎導致馬桶裡整灘血，吃了止痛藥所以只有心理上的震驚。
回過頭，想著中午還是出去透透氣，結果超商微波完便當後，直接恍神打翻，還是口朝地完全無法補救的那種。
——體會到什麼叫做生無可戀

我想，回到頭噗所說的，誰都無法脫離別人的期待，也期許自己『變成』一個快樂的人。
可是偶爾，就是有這麼些時候，你真的不快樂，有一個出口，能正視醜陋、不完美的自己，其實反而比假裝自己快樂還要來得長長久久
雖然這麼說很政治不正確，但看到電影後半段，亞瑟找到本我時那種放飛、颯爽，跳著輕快的舞步時，我感受到他好快樂，這件事情本身也讓我感到滿足。
因此，看完電影反而san值沒有降低，而是看到一個人終於完成宿願的解脫與充實。
──Out of HAPPY, to be sincerely happ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