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初遇


Basked in the sun

浮瓜沈李

初次見面、不，或許不是初次見面。

初次對他有了認知，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

那時所見到的景象，大概就已經觸及到了我心中沈澱多年的情感。

但那時的我，還什麼都沒有察覺到。

*

與廠家聯絡著進貨的事宜，視線略過櫃架上陳列的盒裝瓶裝藥物時，在反光中瞧見了櫃檯前的身影，我笑著接過剛進門的客人遞來的藥單。穿著與神聖的醫者相似的白袍，卻過著不見血的制式日程。

這樣平淡的日常裡，熟客們笑稱的沈穩細膩皆源於習慣。但那言談之間讚美的溫柔，倒是讓只恪盡職守，不多記少搭話的客人，冷眼旁觀這個世界的我有些失笑。

我自認並不是什麼溫柔的人。

*

脫離了制式的日程，假日的我也還能算是個未及30的年輕人。看著陽光普照下、有別於平時匆忙景色的街道，思索了一下，便決定帶著之前讀到一半的原文書出了趟門。

前兩日熟客拿藥時說著附近開了一家供人閱讀、結合了圖書館感覺的咖啡館，我想、或許會有一個不錯的下午。

那天，我選了一條平時不會走的路。

*

暖陽為這有些陌生的閑靜時光灑滿金光，街邊撐起枝葉的大樹不時地在路上建起一片蔭涼。這路上已是難得的空閒，卻也不能斷言有些難以預料的事不會主動找上門來。

——比如此刻。

頂著一顆顯眼的黃毛腦袋，那個少年就這麼放著大馬路不走，撞到了我身旁。

甫一低頭，毛絨絨的髮頂帶著跟陽光一樣絢麗的色彩進入了我的視野。在我愣神之際，對方像是才回神般抬頭道歉，陽光瞬間將樹影斑駁的倒影灑入了那乾淨的淺色藍瞳。那有些發紅的眼角、茫然的神情與努力叛逆卻反而顯出稚氣未脫的張狂裝扮，強烈的反差感可以輕易奪走人的目光。

「你沒事吧。」

本該說出口的走路小心提醒，轉個彎變成了詢問，伸手扶了扶少年有些不穩的身體，卻得到了一個有些飄渺的笑容和從不良身上很少見的禮貌道歉。

「我沒事。抱歉沒看路撞到你。」

雖說依舊有些擔心那個少年，但我還是點點頭不多事的朝著咖啡館離開了。那個下午，我罕見地在安靜的咖啡館裡放鬆休憩，而沒有碰那本專程帶過去讀的書。

我原以為那場單方面的相遇，不會再有接續。

——直到我們又再度在藥局相遇。

噗首圖感謝親友Elizabeth_Li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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