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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講時間]

她們聚在一起講得熱絡,手上的針線都不知不覺停了下來。話題圍繞著二爺房裡新來的妖精,也不知是怎樣作態,竟勾的二爺幾日都宿在他房裡。

張韞和沒有自己的臥室。這位愛吃阿芙蓉的主子夜裡是輪流在幾位妻妾的房裡睡的。她們以為在一旁的大的聽不懂,烏煙瘴氣的事全抖個乾淨。大的才幾歲呢,哪裡懂二爺和他房裡那點事,便索性挑明講了。大的安靜極了,一雙白襪黑布鞋的腳並著坐在小凳子上,手中捏著本連環畫。他不講,但他很會聽。

從他父親能當管事的是因為他大伯去得早,王氏女還沒過門沖喜。前世造孽哦,這句壓低聲音。到隔壁巷顏家幾日前趕出個手腳不乾淨的姨娘,動歪心思活該淨身出戶。哎,我說那次要不是老姐姐替她遮掩沒保住也成那模樣了。因為有了阿哥嚜,她自己生不出來當然急。二爺不管事的,連金懷錶弄丟了只說買只新的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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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的事總講不完的。話題兜兜轉轉,回到二爺新收的人去。大的又翻過一頁。他知道新來的那位,看起來和他差不多大。大上幾歲而已,他在先生那裡見過的。

蘭少爺嗎也命苦啊,妳們可知道他爹是誰?
什麼,那不是二爺的那位——
人兒子都敢糟蹋,二爺這事兒⋯⋯?
老太太閉著眼呢這事沒人敢說的,畢竟二爺還是管事的,可不能讓三房四房動鬼腦筋。
畢竟好容易捱沒了大爺。
這樣說來,前些夜裡哭得慘的莫不是蘭少爺。
比阿哥大一些而已啊。
二爺怎麼就打主意到男孩子身上呢。
老姐姐,看你樣子像是知道什麼啊。
聽了就忘⋯⋯蘭少爺可不是長得像他爹嗎。早些年鬧過大事呢。 唉。
bbq1583
求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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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佇在門口看蘭少爺換衣服。爹不在,屋裡鴉片的氣味淡了,角落燒著檀香。娘房裡的更甜,他的太淡了,清苦的像佛堂。葉姨娘死的時候,佛堂裡還供著香呢。蘭少爺的背影像濕淋淋的瘦鴉,或病蘭花。
他的父親憐香惜玉也蒔花弄草。香啊玉啊花啊草啊,一屋子的胭脂沉香,女人們像他收集的名貴花草擺弄在房裡,興致來時便賞玩——自言花間穿蝶,葉不沾身。這次他折了一支未放蘭花,硬是擺弄出姿態來了。

「白先生。」他喊。老房子裡回音盪著,誰也出不去。蘭少爺已經扣上最後一顆扣子,除去面容疲倦外,與分別那日並無二樣。
「什麼事,小朋友?」蘭少爺挑眉向他笑,一雙眼彎成月牙,濃黑眼睫模糊其下神色。他讓大的進來他房裡坐。

「你想走嗎?爹下個月不在。」末了,他補充一句。「管事的都不在。老太太,三叔四叔,幾位大姨娘,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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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少爺聞言蹙眉。他喜歡看大人皺起眉間的樣子,這代表他們真的在聽他說話。但是,他希望白先生別蹙眉頭了。應該是叫哥哥的年紀,可是他不想那樣熟悉,在這間屋裡,還留著父親的氣味。

「小朋友,我知道你是為我好。」他俯身笑了,模樣是真的好看。「可是我走不了了,最厲害的是張韞和。你看,他沒關著我,因為他知道我走不了。」
「那我可以叫你白先生嗎?」大的說。
「我的名字是白雁回。可以叫我北北。人聽見要講話的。」他應聲。

大的是知道的。瑛蘭是他父親的名字,白先生隨母姓。爹曾經說過這個名字。而蘭姨娘幾日沒有消息了。
空落書房的大抽屜裡有舊相片。爹更年輕時唸書、遊戲、交際的照片。還有獨照,裡面是白先生的模樣。兩位白先生曾經都笑的那樣好看。

白瑛蘭是張韞和曾經要收藏的那盆蘭花。

既然有與它如此相似的新叢。那麼,假物便可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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